明明，乔念对郭家而言就只是一个外人，为什么眼前这几个人会因为他而有如此奇怪的对话？郭启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是他专属的、思考问题时特有的表情，他沉沉的说，“我想我有权知道整件事。”
天蓝没有转身去看他，就当没有听他说这话，她只是将目光移向了郭正宏，顿了顿，她对他说，“都回去吧，其实，他有我，有我爸妈就好，你们…不需要的。”
“叶天蓝！”
身后的人一下子拉过她的手臂，她甩开，“郭启垣你以后会知道，我现在不想说一个字都不想说，你真那么想知道就去问你爸！”
他怔住。
天蓝这就要去乔念那边，哪知道，电梯门一开，母亲已经站在了面前。
她心里猛的一紧，只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身后的人身上。
袁芷晴也愕然，乔念晕倒，跟郭家那些人会有什么关联？她一步步的走过来，淡漠的眼睛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问天蓝，“他们怎么在这儿？”
天蓝没吭声。
看她那憋得通红的一张脸，袁芷晴沉默许久，然后看向郭正宏。顿了顿，她绕过天蓝走过去。
郭启垣站着，没动，只觉得似乎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再把他推向一个真相的入口。
可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不想去。
袁芷晴在那夫妻俩身边站住，在他们二人双双站起来之后，她冷声问，“乔念去找过你？”
“是，他找了我。”
“就见你一面，所以弄成这样儿？”
“芷晴，我…”
“或者，他出言不逊让你觉得颜面尽失所以你对他动了手？”
“不是这样的…”
“郭正宏我告诉你！”
瞬间，她的声音抬高了好几倍，天蓝在一旁捏着嗓子眼儿，真怕这一拨人在这儿就吵了起来，又不敢去拉住母亲…向来，母亲都是一个强势的人。
“要是乔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是就此成了残废，你给我等着，倾家荡产我也要你吃皇粮吃到老死！”
狠狠的骂了一通，袁芷晴转身拉着女儿就走。天蓝转过头去看郭启垣，她又骂，“你还看！就那么离不开？”
天蓝只得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不再说。
郭启垣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良久才回身朝父亲走去。
跟他站在一条平行线上，视线也随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天蓝和她母亲，郭启垣淡淡的开口，“你跟乔念，什么关系？”乔念陷入重度昏迷，要做碎片清理手术必须得等他醒过来。
那孩子不争气，从下午送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意识。天蓝害怕，袁芷晴也在担忧。
手术一天不做就有一天的危险，拖到后面，就不只是失明而已。
后来郭启垣没再找过天蓝，她想，或许今晚之后，他和她是真的走到了这段路的岔口。
向左还是向右，或者，照着曾经的约誓勇往直前？
她没有一点底气。
接近凌晨的时候，母亲让她先回去睡。她说不了，就在这里陪着念念。
她脸色不好，诸多原因。
母亲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说她，“你看看你那副样子，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叶天蓝你要跟郭启垣长相厮守我不会拦你，可你也得记住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俩就不再是母子！我不会跟郭家的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哪怕，从此没有了你这个女儿！”
“那妈妈你教教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两全？”
“没有一点可能。除非，他死了！”
“就算他死了郭启垣也都还姓郭，郭启垣也都还是他的儿子，妈，您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和他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
“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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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又晚了！！！！！！！对不起啊大家，明天早点更！！！！！
晚安，睡去了！！！
142 不能没有你
更新时间:2012-12-4 18:46:31 本章字数:3824
母亲说了那样决绝的一句话，天蓝半张着唇沉沉抽气。
最后，她调整好了情绪走到母亲面前，像以前每一次从家里离开时一样，抱了抱她，说，“妈妈晚安，我先回去休息。”
袁芷晴没有应她，双眼只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乔念。
天蓝也看了看乔念，这才离开。
她轻轻拉上了病房门渖。
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她不禁想起不久前那次住院，是乔念一直守了她整晚直到她醒来。
其实她也想要那样守着他，只是她心里清楚，之所以母亲要让她回去就是因为不想面对她…
那晚郭启垣有去过病房看她，她深信那不是梦，虽然这么久了她没有问过他，可她相信，那一定是真的炳。
郭启垣很爱她。
甚至她都能感受得到他爱她超过了爱他自己，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两个人逃不过现实的阻碍要离开彼此，那时候她怎会有勇气听他绝望的对她说：我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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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深夜，晚风早已变凉。
天蓝天生性冷，入秋之后手脚就不容易保暖。
她真不愿自己一个人睡了。
每一年，从秋天开始日子似乎就变得特别冗长。没有郭启垣在身边那些年，她习惯了盖很厚很厚的被子，若是有了他，靠在他那温暖的胸膛里，她就再也不会冷。
一路走回去直到从电梯里出来她的手都是揣在外套口袋里的，还缩着脖子，所以见了守在她屋门口的郭启垣，她一惊，就保持那样的姿势站在他面前不动了。样子特别滑稽，也…很可爱。
至少他觉得，隐隐童心未泯的叶天蓝，常常都会不经意的露出她孩子气的一面。
就像现在这样，睁圆了眼睛看他，那样子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在问，咦郭启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起了那趟列车…
“启垣。”
她不急着开门，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郭启垣从看见她开始脸上就有笑意，在她叫了他之后，眼底的波光便更柔和温存了些。
他先问，“乔念醒了没有？”
她摇头。
这才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姜医生也一直在等他醒过来，可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妈妈就让她先回去了。”
进了屋，她从鞋柜里拿出郭启垣的拖鞋递给他，自己也换上，“人家也要休息，更何况，这还是假期里呢。”
她语气里有些抱歉，笑了笑，又问他，“吃晚饭了么？”
他笑笑，伸手搂着她一起朝屋里走，“这都几点了？”
“是哦，都十二点多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
“不要跟我撒谎。”
“嗯…等了你整晚。”
两人坐下，天蓝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她说，“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吃饭，估计是…送你爸爸回去之后就来这里了，是不是？”
“要不我怎么这么爱你，真是聪明…”
他笑着俯身，要吻她，天蓝的手挡住他的唇，“启垣你难受就说，在我面前，你能装多久？”
他的笑，一点点的消失。然后，坐直了身子，面色黯淡。
“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和你，我和家人，你和你周围那些人…根本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就担心，我们到最后会不会再出什么篓子，所以好些天我都睡得不安稳。连景瑞说我想太多，说我迷信，可是天蓝我不是傻子，就好比过了这么多年后你还坐在我面前我能从你眼里看出你是否还爱我一样，我都看得见的。”
天蓝拉住他一只手，放在她的腿上，掌心覆盖着他的手背，“有些事情，很难启齿。尤其是，对你说。”
他反手死死抓紧她，“可你是我的妻子，他们，是我的家人，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就是要让我蒙在鼓里？”
“启垣？”
“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从医院到家里，那么长一段距离足够他们跟我交代清楚可是他们就是没有给我一句回应，天蓝你来告诉我，他们不愿意说的话，你对我说，好不好？”
这一夜，特别难熬。
叶天蓝说着那些话，断断续续杂乱无章，想到哪里说哪里，可她知道，他是能听懂的。
到后来，最不堪的那些话她欲言又止，可哪怕她不再接着说下去，他也全然知晓。
在她只说了个开头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是，说到最后却只见着他一张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脸。
她一直觉得自己猜不透这个男人，这一刻，更甚。
淡漠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在听别人说起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的事，天蓝心里发慌，重重的推了他两下，却听他说，“很晚了，你休息吧。”
他要离开，天蓝跟着他站起来追到玄关处，她拉着他的胳膊，“启垣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郭家。
他开始换鞋，天蓝却不想要他走，因为她知道他这一去，免不了跟他父亲发生冲突。
心知肚明他们父子总有一天会有一场对峙，她阻止不了，可她不愿意是在今天——
说不定，他们俩能温存的时间，真是不多了。
她说，启垣你不要走。
挽留的话，她说得不多，而今夜，尤其温柔。
他刚换完鞋子直起身来，在她说了那话之后就站着迈不开脚步了。
身后的姑娘那软软细细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腰上，她开始撒娇。
郭启垣不要走嘛。
我舍不得你。
今晚陪着我好不好？
每次你让我陪你我就陪你。
自私鬼。
即便是在心情万分沉重而隐隐埋着怒火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笑了。
她这招，实在是很好用。
郭启垣就吃这套。只要叶天蓝跟他撒撒娇跟他耍耍赖，他就会什么事都依了她。
他转身，食指戳了两下她的额头，故意冷着脸说，“不许把冷得要死的脚丫子塞进我膝盖弯儿里。”
才怪！
两人一起洗的澡。
那么热的水，一会儿上了床她总不会喊冷了。
是不冷，可她还是会在侧过身去抱他的时候把双脚都塞进他的小腿缝隙里，她说，“人家喜欢这样么。”
喜欢就喜欢吧。他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头顶。
睡觉。
她不老实。小手本来是放在他腰上的，见他不说话了，就慢慢的往下滑，然后伸进了他的短裤里捏他的臀。
很紧实，却又不是健美先生那种坚固到夸张的肌肉，皮肤很好，很光滑，是她喜欢的触感。
他身材很好，她早就发现了，那时候亲口说他性感丝毫没有调戏他的意思。不过当时的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皮肤白净，眼角的笑纹也没有现在深。
在她看来，倒是更喜欢现在的他。
不如那时阳光灿烂，有了些许沧桑感，成熟男人的风韵那么明显的刻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种让女人都甘愿为之疯狂的东西…
有人不高兴了，闭着眼睛也还皱眉，低声对她说，“叶天蓝我困了，别捣乱。”
嘴里这么说，却仍旧由着她放肆。爱捏就捏呗，大不了等他精神好的时候再捏回来…
“是不是经常去健身房？”她问。
“年轻时候是。”
说得像自己现在有多老似的，天蓝瘪瘪嘴，收回手来扣住他紧窄的腰身，轻扬起脸，吻他下巴。
才刮了胡子没多久，不会刺疼了她，于是，她就吻得久了些。不带情欲的，嘴巴蹭着那里只想跟他亲密无间。
郭启垣感受得到，她的心里并不像她此刻这么安静。
“天蓝。”他睁开眼，唇抵在她的发间，小声叫她名字。
“嗯。”她抬起下巴，目光对上他的眸子。
他看得出她眼里的艰难，她也能将他眸底那片黯然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患得患失在彼此心中越发明显。
“你不会离开我的，哦？”
“嗯。”
她吻上他的唇。
厚薄适中的唇，漂亮的唇，性感的唇。她喜欢的，他的唇。
“我爱你。”
在他开始回应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下。静静的望着他，说出了这三个字。
******************
我跟你一起去看乔念。
这是第二天他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闹钟没有响，天蓝却早就醒了。时间还早，她躺在那里想事情，哪知道身旁的男人突然就说了这话。
偏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睁眼了，还打了个哈欠笑着跟她说早安。
她说，早安。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起床时间，足够他们说好多事情。
天蓝才开口说了一句，两人就从昨夜的恩爱中跳回了现实的残忍。她说，“我妈，不会让我们在一起。”
他合上眼皮，良久，缓缓的说：“应该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就此失去你。
叶天蓝，我不能没有你。
143 有个人一直在等你
更新时间:2012-12-5 17:39:30 本章字数:4941
郭启垣没有回公司，跟天蓝一起离开她的住所，也一起去了乔念的病房。
人还没有醒来，他们俩去的时候，看见乔乔一个人守在那里。
见有人来了，乔乔起身招呼二位，天蓝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勉强笑笑，说，“姨妈早上打电话通知我的，王叔叔送我过来，他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公司有事？湮”
“嗯，我爸他…算了，不在这里说这个。”
乔乔看向郭启垣，他跟她点了下头，她礼貌微笑，“你好。”
他说你好。说完慢慢走到乔念跟前，看了看他，问乔乔，“一点意识都没有？举”
“不是，之前手指动了动，姜医生检查了他的眼睛，说是有意识的。”
天蓝放下包，问她，“那个…我妈妈呢？”
“姨妈今天也有手术的，所以就先回去工作了。反正这地儿也不太大，来回就那么十来分钟，我让她先别管这边。”
乔乔倒了热水给天蓝，她端着，说谢谢。
眼前热气腾腾的，看着乔念那惨白的一张脸，心里说不出的疼痛。
郭启垣呆了一阵，想着天蓝到现在还没吃一点儿东西，就打算出去买点什么回来，他看了看时间，这就要出去。
天蓝说不饿，他没有搭理。
等他出去了，乔乔才把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天蓝姐姐，他…我是说郭启垣，他知道了？”
“嗯。”天蓝点头。
“他没事吧？”
“估计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天蓝淡淡的笑了下，看着乔乔，“要说起来，乔念并不可怜，有这么多人疼他…跟郭启垣比起来，他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
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知道那么多年后才看见她出现在眼前，而且手边，还牵着她的女儿。
他怎会不嫉妒，怎会一点怨恨都没有？
属于他的东西，为什么他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得到过？
别人看尽了他站在金字塔顶端时的星光璀璨，又有几个人会知道，正如他们想的一样，有的人与生俱来的却是有的人毕生追求的。
郭启垣，他心里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有父有母，有妻有子，此生足矣。
天蓝拉开椅子坐下，乔乔坐在对面，想起早上姨妈说的那话，她不禁问，“你和他怎么办？姨妈她好抵触，我看她那样子真是…”
天蓝无奈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念念赶快好起来。”
袁芷晴安排好了底下的医生接了她手里两个手术，所有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她就回到住院大楼。
今天是乔念至关重要的一天，她没心思干其他事。
手术可是关乎病人生死，她心里一团乱，不敢随便进手术室。
等电梯的时候被身后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人说了对不起，她转过头去说没关系，却看见郭启垣手里拎着带子朝这边走来。
她抿紧了唇。
隔着好多人，郭启垣排队进电梯时也看见了她。
从她的目光中，他多少还是看见了些许抵触。
他笑着，依旧礼貌如初，他说，阿姨好。
袁芷晴没有应声，转回了头。
电梯人满了，郭启垣继续等。等他上了楼出了电梯门，这才看见她在那里等她。
开门见山的，一见他，她就说，“你不必去了，乔念醒来，不会想见到你们郭家任何人。”
他没出声，她继续说，“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这一次乔念真有什么事儿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低了头。
袁芷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塑料袋，沉了沉气，又说，“去吧，给天蓝拿过去。”
“阿姨…”
“你们俩，立刻断了。”
*********************
门开了，天蓝看见母亲和郭启垣一前一后进来，心里一顿，缓缓起身。她放下手里的热水杯，叫了声妈妈。
袁芷晴没有理会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去乔念面前，她问乔乔，“还是没动静？”
乔乔摇头，于是她叹气，眉头纠结的快起麻花儿了，嘴里在说，“不争气的东西…”
乔乔把椅子拿到她面前，让她坐。
看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天蓝也无可奈何。看了看郭启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把手里东西放在她手上，然后小声的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乔念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启垣…”
“你放心。”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可是她看见，说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坚定。
背对着母亲，天蓝握了他的手。紧紧的一下，然后松开。
他都明白的，于是，给了她一个笑脸，“我走了。”
“好。”
送他到了门口，还想走得再远些，身后却传来母亲的喊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郭启垣笑得无奈而嘲讽，“就像是怕我带着你走了不回来似的，这么防着我。”
天蓝也忍不住笑，却非常苦涩，她说，“郭启垣，她是我妈妈，我不能…”
“我明白的。”他说。
“还有，我要对你说，有个人，她一直在等你。”
“好。”
“启垣，对她好一点，就当是…把你们俩前面三十几年缺失的东西一点一点补回来。现在开始，不会晚的。”
“好。”
他拥抱了她，吻她的额头，在过道上的无数目光交错中，他说，“谢谢你，天蓝。”
袁芷晴站在那VIP病房门口，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的脸色非常难看。郭启垣面向那边，自然是看见了她，就抱了天蓝那么一小会儿，他松了手，低下头来轻笑了几声，说，“你.妈估计是连把我灭了的心都有了。”
天蓝笑着说你快走，他说，打给我。
看着他进了电梯天蓝才转身的，抬头一迎上不远处母亲的目光，她停下脚步，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袁芷晴盯了她一眼，进屋。
关门声真是不小，估计走廊上很多人都被震到了。
天蓝叹气，慢慢的走回去。
郭启垣反复惦念着天蓝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在电梯里就想着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到了一楼，他一出去就看见在门口站着的父亲。
阿姨就站在他身旁，手里拎着个水果篮。真是可笑极了。
郭正宏见了儿子，心里确信经过了一夜他大概是知道了所有的事，也没有说过多的话，这就绕过他要进电梯。卓颖姿叫了一声启垣，他没吭声，却站在原地冷冷的对身后的人说，“我想你这样上去，估计会吃闭门羹。”
郭正宏站住，缓缓的转身。
郭启垣也转身。他笑了笑，在父亲那复杂的眼神中，他说，“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去看他？”
“启垣，你不要…”
“阿姨你不要说话。”
郭启垣打断了卓颖姿的话，皱紧了眉看她，“就这样一个人，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这种伪君子，我大概是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你早就知道了事实，怎么就能忍受？”
“我跟他，是夫妻…”
卓颖姿艰涩的闭了下眼睛，咽了咽喉咙里苦涩的滋味，她说，“我眼中看到的这个人，不是那样的…或许他曾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他这些年也过得不好，你说，倾尽了自己所有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的他，又能坏得到哪里去？”
闻言，郭启垣冷笑，“看看，就因为这样儿，所以他就成了人人心目中的大善人？”
“不是的。启垣你不要这样说你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他咬了牙，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再看向郭正宏的时候，他轻笑，“我可算明白那天乔念说那些话的意思了，什么叫做…上不了天堂，下不去地狱…”
“启垣，你住口。”
郭正宏面色掐白，卓颖姿知道他是要受不住了，怕他就这样晕过去，赶紧挡在了他面前，“再怎么说你也都是他的儿子，你怎么能跟…”
“跟谁？外人吗？在你们眼里乔念还是外人么？”
他咄咄逼人，咬紧了牙关看着那个高出了身前女人很大一截的男人，“你对他的那些责任你负不了，注定永远都跟他是陌生人，你生了我，你欠下的那些债——”
狠狠的拍了两下胸口，他说，“我来还。”
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卓颖姿哄着眼睛望着他，“启垣…”
跟着就听他说，“你不认，我认！”
他的眼眶也很红，并且里面有血丝，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卓颖姿那么心疼，伸了手去拉他，却被他甩开，“你欠了别人的那些，就算我拼了命的帮你还这辈子估计也还不了了。乔念，乔念他父母，阿姨，启云…还有我妈，他就这样被我恨了半辈子，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启垣…”
卓颖姿声泪俱下，再次去抓他的手，终于抓紧了，他也不挣扎了，最后却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会原谅你。”
他盯紧了那个从头至尾一个字没说的人，缓慢的掰开卓颖姿的手，末了对她说，“阿姨，对不起，我先走。”
退后两步朝她微微弯了下腰，然后转身离开，不管身后的女人叫了多少遍他的名字他也都没有停下来。
“启垣…”
卓颖姿追了几步追不上，站在原地一手捂着半张脸，过了好半晌才走回丈夫的身边，小声问他，“老郭，怎么办呐，启垣他…”
“这是早就料到的，你又何必难过。”
“可是…”
“回去吧，他说了，叶家的人，不会让我见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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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医院开出去，郭启垣车窗大开，吹了很久的冷风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电话响了，他也没看，就这样接起来。是姚婧予。
放长假，她这会儿正在法兰克福度假。
她在电话里说在一家精品店见过他有一次提过的那个珊瑚质地车座音乐盒，问他还要不要。
他说都这么久了也难得你还记得住。
“你到底要不要！”
“好，谢谢。回头给你钱。”
挂电话之前她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
他开玩笑，“莫非你还关心我？”
良久，她说，“要是有那个荣幸，我们可以是朋友。”
于是他说，“遇到了点儿麻烦…”
Hellene从茶水间接了水出来，见郭启垣从她身边经过，她咦了一声，说郭先生您早上不说今天不来公司了么？
这是我的公司我想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