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宛妃亲自来了,百般无奈,只得将她迎进了正厅。
宛妃欲屏退下人,太子忙道不妥。宛妃无奈一笑,道:“德贵人也来了,足够你我避嫌。”
太子往宛妃身后一瞧,果然是被贬为贵人的德妃。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难怪他刚才没有认出来。
“二位娘娘想对本太子说什么?”太子皱眉问。
没成想,宛妃竟开门见山地说:“太子殿下,我们是要帮你报仇的。”
“报仇?”太子不明所以,“我有何仇人?”
宛妃微微笑着,一字一顿道:“贞、贵、妃!”
“一派胡言!”经过这些日子贞贵妃的刻意经营,两人已经像母子般亲近了。这个时候宛妃跟他说贞贵妃是太子的仇人,太子怎么会接受?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太子轻咳一声,问:“那宛妃娘娘可否言明,本太子为何与贞母妃是仇人?”
“母妃?你竟叫她母妃?”宛妃冷笑道:“她可是杀害你母后的凶手啊…”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去看德贵人。宛妃以为他在接受着这个事实,没想到太子忽然笑了:“你们串通起来骗我的吧!”
德贵人泪眼婆娑地说:“嫔妾与宛妃娘娘并无交情,如今之所以联手,是因为贞贵妃是我们共同的仇人!贞贵妃利用瑞嫔害我腹中孩儿,利用太子殿下害得宛妃终生不孕,她还给皇后娘娘下毒!还有,就在前几日!她还想利用我的女儿害四皇子!后宫里最无情最蛇蝎心肠之人,其实就是人人称善的贞贵妃啊!”
太子连连摇头,如何都不肯相信,他竟认贼作母…皇后虽与他不贴心,但好歹是生他养他十几年的亲生母亲!贞贵妃…贞贵妃…
宛妃见太子愣住,趁机低声劝道:“太子若不信,也没妨碍,只要看着我们是怎么揭穿那个贱.人的真面目就好!”
“不。”太子拒绝:“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他是太子,他本不该搀和到后宫琐事中。可若连生母之死他都弄不清楚,他还有什么脸做这个太子?
##
与此同时,颐福宫里,萧章躺在贵妃榻上,听着几个大宫女汇报宫中这一天发生的大事小情。
抱琴说完宛妃和德贵人去找太子的事情之后,忍不住好奇地问:“姑娘,你是怎么说服瑞嫔,叫她把真相告知宛妃的呢?”
萧章横她一眼:“胡说什么,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
抱琴会意:“好好好…奴婢不问了便是。”
萧章才不会承认,在她叫人调查了瑞嫔的背景之后,给瑞嫔托了梦,让她梦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质疑她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善没有善报,恶没有恶报。
皇后死后早已万念俱灰的瑞嫔,自然地将她所知的真相传达给了宛妃。
宛妃找到了德贵人。两个与贞贵妃有宿仇的女人,很快的拧成了一股绳。
冤冤相报,本就无法置身事外。宛妃和德贵人既然牵扯了进去,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萧章不想自己冒风险去除掉贞贵妃,所以就利用她们两个扫清障碍。
当然,宛妃和德贵人本身就是她的障碍。
成也好败也罢,获利的只有旁观者罢了。
萧章想过,宛妃为什么在得知贞贵妃是自己的仇人后,还要请太后将太子送到贞贵妃膝下。
现今看她们把太子牵扯进来,多少明白了几分。
太后向来不满太子。既然把太子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了贞贵妃那里,就是要完全与贞贵妃桥归桥,路归路,彻底决裂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放眼整个后宫,可还有一个人站在贞贵妃那边?她不过空有一个贤德的名声罢了。
而这名声就如过眼烟云,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不得不说,宛妃被人利用了那么久,脑子不太灵光,但把太子送到贞贵妃那里这一招,当真够狠。
让贞贵妃以为自己有做太后的可能,再被她心爱的养子亲手送入地狱。
太子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心也变的够狠的。他设计贞贵妃染了风寒,随后与宛妃一起,用当初贞贵妃毒害皇后的办法,一步步做出贞贵妃体力透支,病入膏肓的假象。
就在确定了贞贵妃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太子突然出面,揭发宛妃毒害贞贵妃。
真是一出…好戏啊。
或许,太子从来都没相信过宛妃,从来都没把贞贵妃当做自己的杀母仇人。他之所以顺着宛妃的意这么做,只是想把贞贵妃和宛妃一网打尽罢了。
因为,太子害过宛妃,斩草没有除根,他担心宛妃报复陷害。至于贞贵妃…她对他虽有几分疼爱,可宛妃说的没错,贞贵妃不过是想借着他太子的身份当上太后罢了,以贞贵妃之心计,当上太后之后必然弄权干政。
而太子,绝不喜欢被人束手束脚。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萧章冷眼旁观,心想着太子的转变这么大,若当真能当上皇帝,有这份冷酷的心思,不知是万民之福,还是万民之祸。
不过…她怎么会给太子登基继位的机会呢。
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事儿没这么容易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束红楼卷l3l4
最新章节 第073章 红楼结局
- -
073 红楼结局
太子揭发宛妃,除了有贞贵妃的婢女作证之外,另一个关键的人也出面揭露了宛妃的罪行。
——瑞嫔。那个住在静怡轩里,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的瑞嫔。
皇帝见眼前的瑞嫔,衣装整洁,神情泰然,全无疯癫之状,便叫人松开她被钳制住的双臂。
宛妃见瑞嫔临阵倒戈,大慌阵脚,急忙道:“皇上,瑞嫔已经疯了,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啊!还有,她会突然伤人,皇上小心龙体,捆住她最好…”
“王太医,”皇帝一想起看似温婉善良的宛妃竟然也有那般阴毒的手腕,冷淡道:“去给瑞嫔号脉。”
“是。”随侍的王太医上前,瑞嫔乖顺地由他诊治。
半刻钟后,王太医郑重道:“启禀皇上,瑞嫔娘娘精神大好,并无异常之状。”
皇帝点点头,沉着脸吩咐:“胡太医,再诊。”
两名太医确定瑞嫔无虞之后,宛妃小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
永湛长叹一声,无力道:“宛妃,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贞贵妃待你如同姐妹,你却伺机给她下毒,如此蛇蝎心肠,这后宫再也容不下你了。”
宛妃拼命摇头,细数贞贵妃罪行,末了来了一句:“如今后宫贞贵妃独大,臣妾苦无证据,方出此下策啊皇上!贞贵妃毒害皇后,害死德妃孩儿,利用太子殿下害得臣妾终生无子,还多次对贤贵妃母子下手…望皇上明鉴,臣妾不过是为那些无辜死去之人报仇罢了!”
永湛沉默许久,方道:“木婷,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宛妃如遭雷击,愣愣道:“是呀,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副模样。嫁给皇上之前,我哪里想过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永湛见她失神模样,不免有几分心软,起身对身旁的萧章道:“此事便交与你彻查吧,只需告诉朕结果即可。”
交给萧章,那就是要断了贞贵妃的生路了。至于宛妃,也是在劫难逃。因为在瑞嫔的招供里,宛妃也参与了贞贵妃谋害德妃之子和对贤贵妃下毒的诡计。
萧章被贞贵妃夺去大权已久,儿子满月后早已有了夺权之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她利用瑞嫔扳倒宛妃,再利用宛妃击溃贞贵妃。病重中的贞贵妃无力反击,被停了药后十日,终归香消玉殒。
因贞贵妃与皇后之死有关,毒死国母一事事关重大。皇帝无意牵动前朝势力,便暗示萧章只称贞贵妃是病逝,仍与她贵妃尊荣。只是葬仪一切从简。
至于宛妃,毒死贞贵妃一事暂且不提,她曾参与毒害两个皇嗣却是证据确凿。萧章念她不曾害人性命,只将她贬为周贵人,褫夺封号,打回原形。
周贵人大受打击,自请长伴太后身侧,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不再挂绿头牌。
周贵人与旁人不同,她毕竟是三皇子的生母。萧章只怕她跟太后两个凑在一起,又合计起害太子和四皇子的事儿来,干脆连太后一起,送至行宫静养。
平日太后宠信的两个妃嫔,一个贞贵妃一个周贵人,竟然都作出这等丑事来,太后也觉面上无光,头一回没有与萧章对着干,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那瑞嫔,虽说揭发有功,但毕竟曾害死了德妃的孩子。如今,皇帝对她早已没有半分情分,她的死活就捏在萧章手中。
萧章把她叫到了颐福宫,亲自问她的打算。
瑞嫔淡笑道:“全凭娘娘做主便是了。”
“全凭本宫做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听从本宫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的静怡轩,为何还要出来再生事端?”萧章微眯凤眸,冷冷道:“你还记得本宫警告过你吧?若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呆在静怡轩做你的疯子!”
瑞嫔冷笑道:“贤贵妃娘娘装什么好人呢?听说皇上有意晋升您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您能有今天,靠的不都是臣妾帮您除掉了贞贵妃和宛妃这两块绊脚石?哦,对了,还有太后!皇贵妃娘娘连太后都能赶走,就不念着臣妾一点恩情?”
萧章沉默着听她说完,忽然轻笑道:“你误会了。”
瑞嫔一愣。
“本宫不会杀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可是…太子…”萧章有条不紊地说:“他与你串通起来对付宛妃,如今宛妃已除,你还有活着的必要吗?以太子今日之阴毒,必然不会留你性命。”
瑞嫔脸色大变,寻思半晌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全然不似刚才的志在必得:“贤娘娘!求娘娘救臣妾一命!”
“你不是清心寡欲了吗?你不是想要赎罪了吗?”萧章冷笑道:“跟旁人说的好听呢,不知道的还真被你骗了去了。说到底,不过是想借着帮了本宫这一把,踩着你曾经同伙的头颅上位罢了!”
瑞嫔咬牙听着,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本宫最是讨厌你这种吃里扒外之人,先是暗中投奔贞妃,又是假意与皇后交好,等皇后死了又去揭发贞妃。”萧章拨弄着指上长长的鎏金护甲,低声道:“不错,你是挺聪明的。这一招反间计,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在用。”
萧章刚入宫的时候,曾在皇后与吴贵妃之间左右借势,未尝不是左右逢源。只是…
“今日是你匍匐在本宫脚下,所以本宫便有那个厌恶你的资格。你服也好不服也罢,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强者的喜恶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瑞嫔眼中大震,忽然闪过一抹狠绝,竟然站起身干脆地走了。
抱琴担忧地道:“姑娘,你何苦做这个恶人?由着瑞嫔被太子灭口便是了,何苦在她临死前多揽一道怨恨?”
“不。”萧章摇头:“未必。瑞嫔真正怨恨的人太多,怎么算都轮不到我头上,毕竟我与她没有切实的宿仇,不过是口舌之争罢了。现今她最大的敌人…是太子。”
抱琴若有所思地倒了一杯茶,递到萧章手上。
“瑞嫔经我提点,便知她如今已是一头困兽。困兽之斗,不是很有意思嘛?”萧章笑眯眯地说:“要是她能顺手把太子拉下水,就再好不过了。”
抱琴嗔她一眼:“姑娘真是懒,就连阴谋诡计也懒得自己去做!”
“我岂止是懒,还很坏哦。”冬日午后,阳光温暖。萧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低声道:“这几天留心着点,有什么消息及时报给我。”
##
瑞嫔没辜负萧章所望,临死也要拉太子做垫背的。她先太子一步跑到皇帝那里告状去了。太子只恨自己没有抢先一步,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最后死的人却不是太子,而是倒霉的瑞嫔。
太上皇和皇帝两个还是没有废太子的念头。出奇的是,这父子俩的想法头一回一致。
现在废太子,朝臣势必请立心太子。若立长,很有可能就是三皇子。四皇子生母虽高贵,但毕竟年幼。所以就算是为了四皇子的健康成长着想,一老一小两个皇帝,都不希望这么早立四皇子为太子。
萧章有前一世的经验后,也深深认识到太早册立太子对小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劝过皇帝一个字要严惩太子。永湛反倒因此更加信任萧章,几乎对她知无不言。
可笑太子还以为皇帝处死了瑞嫔是向着他,从此后更加肆无忌惮,出手狠辣。
终于在四皇子九岁那年,忍无可忍的皇帝昭告天下,废黜太子。
此时的萧章已是后宫中位分最为尊贵的贤皇贵妃。虽有新人进宫,但多年来并无一人再有所出。倒不是萧章做了什么手脚,是皇帝自己见四皇子资质出众,有意将皇位传给幼子,再不打算多生事端。
废太子的这一年冬天,太上皇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后宫事务应付起来并不难,萧章便整天往太上皇那里跑,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
许是因为在斯坦星的那个爹太过魂淡,认识太上皇这十年,萧章是真的或多或少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了。老人家临终服侍起来,她也比旁人格外用心。
太上皇病糊涂的时候还感叹,他没白疼她…
萧章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得湿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外星人也是肉做的啊。
这时,对面静立许久的男子递来一方精致的帕子。萧章抬眸看他,泪眼朦胧之中,他眉目依旧。
十年相伴,他们是至交好友,引彼此为知己,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她助他宫中周旋,化解皇帝疑心。他助她宫外娘家,多年无忧。
做不成夫妻,没关系,这样也很好啊。
她抬首接过锦帕,四目相接之时,默契地一笑。
…
景和十七年冬,太上皇驾崩于怡园。
景和二十一年,册封皇四子为东宫太子。
次年冬,景和帝驾崩于乾元殿,时年五十一岁。
太后贾氏辅佐太子登基,改元玄光。新帝年幼,太后听政四年,后还政于帝。
【红楼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卷终于结束了,撒花~后文或许还会有番外,或许就是穿插在正文里交待一些后续。关于贾家和皇帝的一些些。
恩,皇帝死得早了点…想了解哪部分细节的,可以留言给我,梦真会参考,后文再详细解释。
求个收藏,戳戳戳→l3l4
最新章节 第074章 前生今世
- -
074 前生今世
当生命变得无限漫长时,生与死的界限便逐渐模糊。
萧章看着面前榻上逐渐衰老的男子,心中除了平静,竟然只余平静。
古人平均寿命不长,而他向来勤政,心思甚重,活到五十多岁便虚弱成这般模样,她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心非木石,相处这么多年,她不可能对他全无不舍。
望着他浑浊的双眼,她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们头一次在怡园碰面之时。
那时她初入宫闱,对他满怀敬畏。听见他的声音,先是一愣,心头没由来的一慌,而后赶紧俯身叩拜。
她小心翼翼地同他说话,而永湛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可他竟然突然地蹲身与她平视,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萧章吓了一跳,却并没有躲开。
“你不怕朕啊?”他饶有兴趣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害怕。”
萧章柔声道:“皇上仁慈,奴婢未曾犯错,为何要怕?”
永湛轻轻挑眉,自个儿寻了个软垫坐下,胳膊肘靠在放琴的小几上,懒洋洋地望向她。
他那时候的目光,沉稳,睿智,但很明亮。
不像现在这般,泛着幽微的病态。
永湛突然拉住她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她仍光鲜照人,而他已显出老态。
“永湛。”她自然地唤出了他的名字,低声道:“我曾庆幸过自己比你小了将近二十岁。男人大都喜欢年轻小姑娘,我真担心过你会喜新厌旧,就那么把我丢下了。”
永湛勾唇一笑:“那现在呢?”
她歪头认真想了想,道:“现在…忽然有点可惜。可惜不能一起陪你变老。”
永湛嗤笑道:“是可惜躺在床上的不是你,照顾人受累的不是朕吧?”
萧章无语:“皇上,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哦。”
他无声地笑笑,忽然有点诡异地说:“你也很聪明,聪明的让朕舍不得伤害你。只是…朕若就这么走了,小四还年幼,朕怎么能够放心?”
她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危险,连忙气也不喘地说:“皇上你可千万不要产生去母留子这种愚蠢念头啊臣妾温婉贤良绝对不会扰乱朝纲的!”
开玩笑!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地位,眼瞧着皇帝挂了就可以顺利坐上太后从此过上狂霸拽的幸福生活,怎么能因为皇帝那一点莫须有的疑心白白送了小命?要知道她若是死在了这里,在斯坦星的身体也会停止呼吸啊!
谁知永湛只是好笑地看她一眼,摇头道:“你想多了。”
“啊?”
“朕的意思是…你们孤儿寡母,未免吃力。”永湛慢条斯理地说:“朕这些年来冷眼瞧着,你似乎对忠顺亲王略有抵触之意。”
萧章微微一怔,皇帝果然敏感,她做的并不明显,他却已心中有数。
皇帝又道:“那水溶呢…你对他总是放心的。”
水溶就像是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根刺,过去皇帝安好的时候还算好的,如今一日虚弱过一日,皇帝心里就愈发惦记着昔年他二人之间的那点子暧昧。
萧章拍了拍他的手,斟酌着道:“皇上先歇着吧,现在谈这些事情还早呢。”作势就要起身。
永湛却用力将她一拉,沉声道:“你心里清楚得很…已经不早了。”
萧章无法,只得再次在床沿坐下,浅笑道:“臣妾方才已经说过啦,男人大多喜欢年轻小姑娘。而于北静亲王眼中,我早已不是十七岁的贾元春,皇上又何必多想呢。”
永湛笑笑,显然是不信:“是么…”
她并不回答。
皇帝便自顾说道:“我这一生,原本应是一场寂寞。多亏有你,恰到好处地闯入。”
她有点心慌地打断:“皇上,别跟说遗言似的!”
皇帝却仍道:“谢谢你,给我一个那么好的儿子。谢谢你…让我这些年来,从未感到孤单。”
说完这些话,在萧章的沉默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改嫁是不可能的…朕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低且坚定地说:“你这一生,只能是朕的女人。”
“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的娘家可以重用,但不要太过。”他知她心底有数,多年来她对贾家的遏制与提点他都看在眼里,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将他打拼了一辈子的江山托付给她母子。
萧章颔首应下。
“水溶才华横溢,可助你治国。但若论武功,还数忠顺亲王。你既不喜他,打发他去守卫边疆也好,千万莫要伤朕兄弟的性命。”
“嗯。”
交待完国事,他似是松了口气,了无遗憾了一仰面躺在床上。
萧章正要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却听他忽然说:“朕还有遗憾。”
她回首望过去,只听永湛的声音低柔的如同梦境里的呢喃一般,轻声道:“朕很遗憾,终我一生,都没能得到你的心。”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她胸口上,却有如千斤重般。
萧章终究没有再说话,转身决绝地离开有他在的房间。
或许,皇帝说的没错。又或许,他错了。
她早已没有心,又拿什么给他呢?
萧章忽觉脸上一凉,只听一旁清水笑道:“呀,下雪了,今年的头一场雪呢。”
“是啊,下雪了…”萧章拢紧了披风,站在屋檐下,伸手接过飞舞的雪花,看着那雪珠逐渐在自己手中消融。
这情爱一事,便如同这雪花一般,得到了就容易失去。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或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又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只是错也好,对也罢,都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
永湛驾崩之后,她辅佐年幼的四皇子登基为帝。处理政事,她竟有一番天赋。在北静王与忠顺王相助之下,天下大治,甚至更盛于前朝。
新帝年满十八之后,萧章在一众挽留声中毫不犹豫地转身,隐退于后宫,不再干预前朝政务。
人只活百年,她并不想为了这不属于她的虚空盛世耗尽心血。何况她是真的生了个出色的儿子,年少有为,不需要她再多操心。
做太后的日子,自然是悠闲自在。皇帝尚未立后,后宫的事情仍然是她在管。但好在妃嫔并不多,又都比较老实安分。萧章便整日研究美食,游山玩水,顺手做做任务,打发漫长时光。
十六年后,贾元春寿终正寝。萧章合上双目之时,隐隐听到身旁哭声一片。且不论真假,到底是一副万人拥戴之象。
回到斯坦星的时候,她还有点发懵。红楼世界几十年,不过星球上的几十分钟罢了。
高长官去给她母亲送药,才刚刚回来不久。
他见她回来,立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萧章由着他抱了一会儿,见他死活不肯撒手,才弯起膝盖顶向他的关键部位。
高长官痛苦、惊愕地望着她说:“谋…杀…亲…夫!”
“不哭不哭,我给你揉揉。”她伸手就要去碰,吓得高长官往后跳出一步,捂蛋说:“疼着呢,先别动。”
萧章在意的不是这个:“我有很多点数了,远远不止1000点。这次我要报了仇再走,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资料,我的3650点能兑换什么技能。”
“不用客气,咱俩谁跟谁啊。”高长官忍痛对她抛了一个媚眼,结果疼得龇牙咧嘴的。
萧章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当太后当久了,不大习惯雄性接近。”
高长官摆摆手:“没事儿…不过小章章,你对我真好。”
萧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当了那么多年的寡妇,竟然给人家守节~”高长官脸上闪过羞射的表情,“人家好感动…”
“少自作多情,我又不是为了你。”萧章拍拍轮椅上的腿,催促道:“快点去调资料,我要出门办事。”
“出…出门?”高长官有点惊慌:“可你才完成了两个世界的任务,按理说是不能离开宫斗组实验基地的。”
萧章假笑道:“按理说是不可以没错…不过这不是有你嘛,咱俩谁跟谁啊。”
高长官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着应了声:“那好吧,你等我回来哦。”
“嗯。”她现在腿脚不方便,逃都逃不掉,他真是多虑了。
高长官很快回来,带给她一个不错的消息,500点就能治愈她的腿。萧章毫不犹豫地用点数兑换了能力,轻松地站了起来。
“呼…”她吐出口气,开心地抱了他一下,笑着说:“太好了,能走路真好,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
高长官在她腰间摸索着,有点郁闷地说:“怎么看你都不像十八岁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活了两辈子都一百多岁了,敢情我是抱着一位老奶奶啊。”
“去死!”她忍住踢爆他蛋蛋的冲动,在他腰上拧了一把。“那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我去地球这一遭,什么都没留下。”
“那就好。”他又去探她胸口,低声说:“起码心还在,我还有机会。”l3l4
最新章节 第075章 改头换面
- -
075 改头换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摸着摸着就容易出事。
两人很快抱在一处,他揽住她腰,性急地吻她的唇。触及一片柔软,高长官只觉头晕目眩,竟然无力地晕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