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手里有什么钱!她的工资卡不是都给了你们了吗?你把我姐的工资卡还给我,我们就自己交。”
田金花呸了一口说:“想都别想!你姐嫁进了我们老赵家,那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工资卡休想再拿回去!”
顾灵槐想起刚才傅城铮告诉她的话,挺起胸膛和田金花对峙:“我姐和赵勇没有领结婚证,你们没有权力扣着我姐的工资卡不放!”
“哟哟哟,这会儿说起没打结婚证的事情啦,那好呀,你们家把那三万块钱彩礼钱还给我们,我就给你你姐的工资卡。”
这就完全是耍无赖了。
看着她们为了这么点儿小钱争执,傅城铮一方面是不能理解,另一方面是觉得烦躁。
在他看来,这事儿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顾灵槐接受他的帮助,付了顾香茉的医药费完事。
可是顾灵槐不愿意欠他这个人情。她宁可自己硬撑着在这里做她最不擅长的事情,也要为自己的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傅城铮觉得自己心里头热热的。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虽说来之前说好了,傅城铮只是来充人头,镇场子的,可看到顾灵槐红着小脸儿跟人家吵架那副样子,傅城铮既心疼,又替她着急。
论起动手他可能不行,不过对付无赖这种事,还是他比较擅长。
“行了,小槐,不就一个工资卡吗?咱不要了。”傅城铮拿出顾香茉的受伤证明,优哉游哉地说:“咱们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把赵勇抓起来完事儿,还私下和解什么啊?”
一听说要抓她的宝贝儿子,田金花就慌了,但还是死撑着说:“得了吧,你们别想骗我!警察忙着呢,能管这家务事?”
傅城铮振振有词地说:“顾香茉要是和你儿子领了证,那才是家事。可他们现在只是‘同居关系’,你儿子恶意伤人,那就是犯法!而且他打的还是孕妇,罪加一等,说不定能关上个十年八年的。”
农村来的小老太太不懂法,听傅城铮一说,还真是有些慌了。
不过田金花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她就找到了傅城铮话中的漏洞:“行啊,你们去警察局,那我也去!我就说顾家骗了我们家三万块钱不还,看你们怎么办!大不了大家一起坐牢!”
傅城铮还就咽不下这口气了,一拍大腿,特霸气地说:“行啊!要是三万块钱能把你儿子这种王八蛋送进监狱,这个钱我出了。”
田金花刚开始光顾着和顾灵槐扯皮了,没怎么注意她身后的这个年轻人。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伙子竟然生得十分齐整,关键是身上穿的,周身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田金花突然意识到,这人可能是顾灵槐傍上的大款,特意为她撑腰来的。
要是他真的为博顾灵槐一笑,拿出三万块钱替顾家还了彩礼钱,那她儿子岂不是要进监狱了?
“这…”田金花能屈能伸,为了自己那个唯一的宝贝儿子,她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对好脾气的顾灵槐说:“小槐啊,你看看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闹到公安局去多不好看啊?等你姐出院了,还是要回我们家过日子的,你现在这样跟我撕破脸,难做的还不是你姐姐?你还想让你姐姐以后再挨打吗?”
傅城铮被田金花的无耻所惊呆了,一气之下忍不住就说:“你还敢威胁我们?!人都被你儿子打成那样了,还回你家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做梦去吧你!赶紧把顾香茉的医药费付了,这个狼窝她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田金花一脸震惊地说:“顾香茉不回来了?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顾灵槐本来想让顾香茉自己来说离婚的事情的,但既然今天傅城铮已经说漏了嘴,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索性摊开了说:“不管谁的意思都是一样的。把我姐的工资卡还给我,医药费我们自己付,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了。”
“不可能!”田金花一听说顾香茉不想过了,立马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已经被我儿子搞大了肚子,就别想出我老赵家的门!”
“妈,说啥呢?”
赵勇突然出现在顾灵槐他们身后。
小老太太像是见着了救星一样,忙扑过去说:“勇儿啊,你回来的正好!他们说顾香茉那个赔钱货要跟你离婚!”
“什么?离婚?!”赵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香茉儿还怀着我的娃呢…”
“你还知道顾香茉怀着孕呢?”傅城铮看到这男人就觉得恶心,要不是顾灵槐不让,非得揍他一顿出出气,“打女人,还打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赵勇这会儿清醒着,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田金花见自己儿子被一个年轻后生骂得抬不起头来,护犊心切之下,也顾不上傅城铮是什么来头了,呛声道:“打她怎么了,谁让她不听话?再说了,她怀的是个丫头,和她一样是个赔钱货!”
“我说你这个人,别一口一个赔钱货的行不行?女的就赔钱啊?那你还是个女的呢!”
傅城铮真是不明白,这些重男轻女的女人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们自己不是女人吗?
田金花嗤笑一声,不屑地看了顾灵槐一眼说:“是,有些人倒是不赔钱,还能卖了赚钱呢!”
“你说什么?”傅城铮见她暗示顾灵槐是出来卖的,气的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老妖婆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但是他又不好出手打女人。
他只能拉拉顾灵槐的衣袖说:“灵槐,你帮我揍她一顿呗,医药费我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能动手就动手吧,还吵吵什么啊?!
顾灵槐难得听话:“那我揍了啊。”
说完一个高抬腿,直接一脚把小老太太给踹到在了地上。
顾灵槐是能忍,但是她也是人,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她自己被诋毁也就罢了,只是一想到姐姐嫁到赵家之后,就一直受这老妖婆的欺负,怀了孩子还要被他们虐待,顾灵槐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和他们拼命。
不管了,万一被讹就被讹吧,大不了她和他们同归于尽。
田金花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真动起手来,哪里是顾灵槐的对手。
顾灵槐冷不丁地出手,把她给吓了一跳,没回过神来。等她倒在地上,摔了个大屁股蹲儿之后,田金花才反应回来,坐在地上大哭大叫:“杀人啦!”
赵勇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哪里见得了别人揍他老娘,当即冲了上来推顾灵槐,也不管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
“正好,连着这孙子一块儿揍!”
傅城铮知道顾灵槐的战斗力,所以也不逞强给她添乱,只站在一边给她加油打气:“好,打得好!”
赵勇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一点搏斗技巧都没有,只会使用蛮力。
顾灵槐身轻如燕,躲得很快,偶尔被打到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所以她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把赵勇揍得浑身是伤,但伤还都不在要害上。
赵勇哪里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揍成这样,当下脾气也出来了,竟然使阴招,去拉顾灵槐的头发。
顾灵槐倒是不疼,只是赵勇力气不小,看样子简直想要把她的头皮拉扯下来。
傅城铮急了,情急之下,竟然朝赵勇裤裆踹了一脚,疼得赵勇嗷呜一声,和他老娘一起倒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傅城铮,不可置信地说:“你踹我下面?你一个男人竟然踹我下面?”
同为男人,难道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随便碰的吗?!
傅城铮却是一点都不心虚:“小爷踹的就是你,妈的,就你这样的还做什么男人?”
见赵勇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傅城铮又往他身上补了两脚,恶狠狠地说:“该!”
然后嫌脏似的,拉着顾灵槐走了。
揍人那会儿倒是挺解气的,可是没过多久,顾灵槐就后悔起来:“学长,怎么办…我们不仅没要回钱,还把人给打了,赵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什么啊。”傅城铮笑眯眯地说:“我想到办法对付他们了。”
哪里不行

第十四章哪里不行

顾灵槐期待地看着他说:“什么办法呀?”
她的眼睛亮亮的,仰头望着他时,像是最天真无邪的孩子,让傅城铮忍不住面露微笑。
“跟你在一块儿呆久了,我脑子都不好使了。”傅城铮伸出手,生疏却温柔地帮她理顺方才被赵勇扯乱的头发,“跟人渣还浪费什么口舌啊?工资卡不还拉倒,直接拿你姐的身份证去挂失不就行了。”
顾灵槐听了,一脸崇拜地说:“对哦。学长你好聪明!”
不怪顾灵槐想不到,他们家那边地方小,没有银行,只有镇上有一家邮局。她从小到大,都还没有过属于自己的银。行。卡,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
傅城铮有点得意地说:“这么点小事你都要夸我,我要膨胀了。”
顾灵槐嘿嘿地傻笑。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帮助自己是那么好的事情。
有他在身边,她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用害怕。
傅城铮是真的膨胀了。
他特别享受这种被她崇拜的感觉,享受得甚至有些昏了头。
以至于两人回医院取了身份证,走到银行门口才发现…
银行已经下班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傅城铮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反正脸上滚烫,臊的。
怕在顾灵槐面前丢脸,还妆模作样地说了句:“啊,真是光阴似箭,时间过得好快啊!”
顾灵槐倒没笑话他:“唔…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不行,万一那老妖婆爬起来,把你姐卡里的钱都取光了怎么办?”傅城铮说着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放下手机后,他告诉顾灵槐:“行了,我们先去附近吃点东西,行长一会儿就来。”
因为时间不够,来不及去餐厅吃,傅城铮便就近买了俩煎饼果子。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都饿坏了,拿到手就开始吃。
傅城铮被烫得龇牙咧嘴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往旁边一瞅,顾灵槐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大口大口地吃着,真是令人羡慕。
“我要是也像你一样,没有痛觉就好了。”腾腾热气里,傅城铮眼泪汪汪地说:“从小我爸就老揍我!”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羡慕,顾灵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那么好。”
“怎么说?”
顾灵槐却突然脸一红,不说话了。
其实刚刚她想到的是…有关月经的事儿。
听说很多女孩子来月事之前都会不舒服,可顾灵槐完全感觉不到。
虽说不会痛经是好事,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就搞得顾灵槐完全不知道她的亲戚什么时候来了。
而且她的时间又特别不规律,没办法提前做准备。
以至于那几年,她每次来月经的时候,都会弄得一裤子血,搞得她特别狼狈。
或许是因为这样,后来顾灵槐发现自己那个好久没来的时候,反倒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傅城铮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脸红,也不好意思追问,于是自个儿瞎琢磨起来。
不会疼…
不会疼…
那是不是初夜的时候,也能比别人顺当些呢?
想到这个,傅城铮忍不住抿起嘴笑,好像已经默认了顾灵槐的初夜一定会是跟他一样。
一边笑着,还用身体轻轻撞了一下顾灵槐的手臂,有点儿害羞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明明是好事儿啊。”
顾灵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傅城铮在傻笑个什么劲。
吃完煎饼果子,喝完一杯豆浆,他们等的人便到了。
一个四十来岁,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
肖行长一边看着工作人员开锁,一边对傅城铮笑着说:“早知道您没吃饭,我就在‘夜色’定个包厢了,街边小吃实在太委屈您。”
夜色是H市当地最出名的夜总会,傅城铮以前兜里有钱的时候时不时会请朋友去那里吃个饭,唱唱歌,不过现在不常去了。
因为他穷。
不仅穷还要面子:“天还没黑呢,去夜色干啥,凑合吃口得了。”
肖行长敬佩地笑了笑,感觉傅家家教真好:“傅少,您真是我见过最接地气的富二代了。”
傅城铮配合地微笑,心里却在吐槽——废话,他兜里又没钱,能不接地气吗?
许是因为傅城铮看起来好说话,肖行长帮他们办手续的时候还多叨叨了几句:“按说本人没到场,我们是不能给办挂失的…”
顾灵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地问:“我姐在医院住院呢,我把她身份证拿来了呀,这样也不行吗?”
虽说顾灵槐穿着土气,但她可是跟着傅城铮一起来的,肖行长不敢看轻她,还特别和气地回答:“小姑娘,不行的哦。”
顾灵槐信以为真,下意识地看向傅城铮:“那怎么办啊?”
一查才知道,顾香茉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赵家。
傅城铮却是不慌不忙,了然地笑了笑:“肖行长,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敢当不敢当,”肖行长笑眯眯地说:“能帮傅少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有些该走的程序呢还是要走。麻烦这位小姑娘的姐姐打个电话过来,核实一下一些信息。等她出院了,本人再来一趟。”
顾灵槐连忙点头照办。
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顾灵槐兴奋地说:“学长,肖行长人真好!”
傅城铮好笑地说:“你没事儿也往他们家银行随便投个几千万,保证他一直对你好,比对他老婆还好。”
其实对于银行而言,一般的私企并没有那么牛逼。肖行长这样敬着他一个小辈,主要还是因着他爸爸在政界的关系,以及傅家长期以来在当地的影响力。
顾灵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傅城铮得意地看她一眼,还凑近了些小声跟她显摆:“这还不是全部,我跟你说,我家里钱可多。你要是跟了我…”
“可以天天吃煎饼果子吗?”
傅城铮:“…”
他险些忘了,他现在也是个“穷逼”。
“咳咳,偶尔也可以下顿馆子,改善一下生活。”
顾灵槐很有信心地说:“哦,那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等她念完书,不用交学费了,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感觉自己不被需要的傅城铮,很是挫败地看着她。
看来,他也得想办法挣点钱了。
回到医院之后,顾灵槐惊讶地发现,顾香茉的病床上,竟然躺了另外一个人。
顾香茉不见了。
她的心脏一抖,顿时慌了:“我、我姐呢…”
说着就要跑去护士站问。
傅城铮拉住她,气定神闲地说:“别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这个礼物,从他得知顾灵槐的姐姐住院后就在准备了。
跟着傅城铮坐电梯上楼时,顾灵槐心里没底,还在担心:“学长,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姐该不会是被赵勇给带回去了吧?!”
“不会,他子孙根都要被我踩爆了,哪儿还有那个力气。”
顾灵槐着急地说:“那我姐人呢?她要是出去了,不会不告诉我的…”
当初顾灵槐上大学,本来是不想买手机的。是顾香茉说要和她保持联系,硬要给她买的。
可以说她的手机,主要就是用于和顾香茉联系。
见顾灵槐担心成这个样子,傅城铮都不忍心再吊着她了:“姐姐在2201。”
电梯门开,顾灵槐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傅城铮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来到2201门口她才发现,这一层的病房装修得都十分豪华,和底下的多人病房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要不是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顾香茉”三个字,顾灵槐恐怕都不敢进去了。
“姐?”
看到正在被护工喂着吃水果的顾香茉,顾灵槐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香茉一脸忐忑地看向傅城铮:“应该是小傅安排的吧…真是太麻烦你了。其实我原来的病房就挺好的,这里,这里一定很贵。”
单人病房,独立卫生间,还有电视、空调和一张陪护的小床,看起来就跟酒店似的,不贵才怪。
但她们姐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干部病房,并不仅仅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顾灵槐转过头,一脸惊讶地说:“啊?学长,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给姐姐提供一个好的休养环境,不是很好吗?你们放心,我都和医院说好了,还按照普通病房的价格收费。”
这病房是给他爸留着的,他爸又没病,用来造福老百姓正好。
顾灵槐有点不安地问:“这样行吗?”
毕竟医院又不是他们家开的。
傅城铮信心十足地说:“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顾灵槐用眼神表示,还真是不怎么放心。
傅城铮无奈地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既然上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你姐还要住好几天呢,你还能天天坐着睡觉?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个儿身体当回事儿。”
顾灵槐心中一暖,情绪翻涌,竟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要不是她身上没什么可图的,她都要以为傅城铮是个长得好看的骗子了。
傅城铮恨恨地说:“你说呢?”
见她低头不说话了,傅城铮着急,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顾灵槐心中一震,沉默半天,终于闷闷地说:“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这么好我还不要你,心里委屈的不行呢?”
傅城铮眼前一亮:“顾灵槐,你终于开窍了!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咱俩真是太心有灵犀了哈哈哈哈!”
顾灵槐摇摇头:“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我不行的。”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傅城铮说完,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吃惊地捂住嘴巴。
难道顾灵槐她…是个x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的特质就是~脑补太多←←对了,说我短小的同学们,请你们先留下粗长的评论!不然全部反弹!(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哀其不幸

第十五章哀其不幸

好像…真的很有可能哦。
傅城铮以前没觉得顾灵槐这病不好,现在看来,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还真得想办法治一治。
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干就干,傅城铮突然伸出手去,挠了挠顾灵槐的脖子。
顾灵槐怕痒,下意识地低头耸肩,奇怪地问他:“你挠我做什么?”
“你这不还是有感觉的吗?”傅城铮不懂了,“算了,我也整不明白你这病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趁着年纪小,早点治啊!”
顾灵槐不知道傅城铮的思维怎么跳跃得那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自己那方面有病的,但又不好追问他一个大男人,只能小声说:“我现在没那个闲钱…也没有时间。”
傅城铮握住她的肩膀,弯下腰来平视着她说:“那你答应我,等你姐离婚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去治病。钱不是问题,知道吗?”
顾灵槐乖巧点头:“知道。”
倒不是她对傅城铮言听计从,只是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等有条件了,就去治病。
不然再拖几年…可能就真的没希望了。
和傅城铮商量好治病的事情后,顾灵槐回到病房,要给二姐喂水果。
顾香茉见他们回来就说:“小槐,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小傅都回学校去吧,我这儿挺好的。”
可顾灵槐不肯走,她怕晚上顾香茉有需要,又不好意思喊人,坚持要留下来。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可以恃宠而骄。
顾香茉和傅城铮两个都说不过顾灵槐,只能依了她的意思。
送走傅城铮之后,顾香茉就笑着对妹妹说:“小傅喜欢你。”
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语气。
顾灵槐见她这样笃定,不由问道:“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顾香茉温和地笑着,摸了摸顾灵槐的头发,“他看你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
顾灵槐脸红了,把头埋在顾香茉的病床前,闷闷地说:“可是姐…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顾香茉有些诧异地说:“是不是,是不是姐姐的婚姻不幸福,影响了你?”
顾灵槐摇摇头。
她现在还没办法说出自己生病的事情,不然顾香茉知道了,肯定连院都不肯住了,就要拿钱给她治病。
顾灵槐想等以后自己赚钱再去治病,她不想让命运多舛的二姐再替自己操心。
顾香茉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这么说。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顾灵槐就被顾香茉撵着回去上学。
顾灵槐在班里的成绩本来就不算好,缺了几天的课,心里头也发虚。于是就没再坚持,听话地回了学校,说好中午再过来。
上午下课后,顾灵槐是和宋轻轻一起来的医院。
宋轻轻手头钱不多,但还是硬塞给了顾灵槐二百块钱,让她给顾香茉买点好吃的。
顾灵槐不肯要:“你是想吃一个月的泡面吗?”
宋轻轻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你不要管我,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当减肥了。”
顾灵槐感动地看着她,打算一会儿跟二姐好好说说,她交到了一个多么好的朋友。
结果还没进病房,经过护士站的时候,顾灵槐就被叫住了。
值班的责任护士面色沉重地告诉她:“顾灵槐,你姐出事了。”
顾灵槐闻言,只觉得耳边响起轰隆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我姐…我姐怎么了?”
“你姐流产了。”护士温柔地抚了抚顾灵槐的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灵槐只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双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要不是宋轻轻扶着她,只怕她连站都站不稳。
“我姐呢?她人没事吧?”
她好怕护士告诉她,你姐大出血,死了。
顾灵槐清楚地记得,当年她大伯母就是怀孕时被打死的。
可是最后,杀人者没有偿命。只是因为打死她的人,是她的丈夫。
顾灵槐好怕,好怕悲剧会重演…
顾灵槐不能没有姐姐。
她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没有好玩的玩具,没有漂亮的新衣服,没有疼爱她的父母。
她只有姐姐。
如果没有姐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灵槐一想到这里,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你姐人倒是没事,就是以后生孩子可能会有些困难…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一直哭着问我们她的孩子哪去了。医生给她打了药,她刚刚睡下,你要进去看看她吗?”
顾灵槐摇摇头,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过头向外面走。
宋轻轻连忙跟上。
她担心地问:“灵槐,你要去哪儿啊?”
顾灵槐摇摇晃晃地走到消防通道这边,突然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宋轻轻在旁看着,都要跟着她哭了。
顾灵槐都难过成这样了,还想着不要打扰别的病人休息,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来哭…
好人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呢?
顾灵槐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她一边啜泣着,一边对好友低声倾诉:“其实我姐知道的…她知道她不应该生下这个孩子,不然将来这个孩子就是她的拖累…可是我姐不忍心不要她。因为,因为她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