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饭菜加起来，一共才十四块钱。
叶蓁蓁觉得简直便宜哭了啊。
可回到座位后，她爸爸却皱着眉抱怨道：“怎么点了这么多？乱花钱！”
赵秋月说：“这还多啊，蓁蓁都没要粥。你给她分点。”
“够了够了。”叶蓁蓁拦住爸爸倒粥的手，“我不饿，上午吃了不少水果呢。”
一顿饭下来，她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个芸豆包子，一点点海菜饼子，还有一些拼装的凉菜。
赵秋月不仅喝了一大碗粥，还把三个海菜包子都给吃了。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女儿说：“蓁蓁，你是不是胃口不舒服啊？就算是减肥，午餐也不用吃这么少啊。”
“不是的妈妈，我真的饱了。”叶蓁蓁一喝粥就觉得饱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秋月：“你这样下午可会饿得快的。”
“我知道啊，可是没办法嘛，我真的吃不下了…”
叶蓁蓁她爸爸饭量也不大，把剩下的海菜饼子吃完，就已经有些饱了。
他把芸豆包子掰了一半，递给叶蓁蓁，商量着说：“蓁蓁，咱俩一人一半吧，别浪费了。”
叶蓁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用筷子夹起包子，塞入口中。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又去挑选了一些厨房的桌椅和客厅的置物架。
在叶蓁蓁的影响之下，几乎所有家具都选了最简洁的款式。
虽说价格还算可以，但款式太单调了，赵秋月又有些担心：“这样布置完了，房子里会不会太单调了呀？尤其是餐桌，感觉光秃秃的。”
叶蓁蓁：“不会呀，这样才能统一风格嘛。至于餐桌，咱们一会儿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隔壁韩国城看看，买一块桌布，椅子上也买上椅套。”
赵秋月听了立即有些心动，可叶壮志却不乐意了：“买那玩意干啥，费钱！去地下市场买一块带图案的塑料桌布铺上不就得了！”
“我的爸爸啊，千万不能买带花色的啊！”叶蓁蓁赶紧说：“哪怕是买透明的，也不能买花花绿绿的！”
叶壮志说：“那就回去买块透明的压上。”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都拿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办法，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忙了一天，叶蓁蓁一家三口收获颇丰。
回去的路上，他们本来是可以跟着家具车一起走的，可是叶蓁蓁晕车，就只好仍旧坐爸爸的摩托车回去。
把家具拉到新家，大致布置好后，天已经黑了。
爷爷来了电话，问他们回不回去吃晚饭。
“伟志和志君儿都来了，等你们回来开饭呢。”
赵秋月忙说：“爸，你们不用等我们，你们先吃吧。我们在新房子这儿呢，一会儿就回去。”
叶老爷子说：“啊，那不快了么！我们等你们，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叶蓁蓁一家三口听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
她爸爸骑车本来就特别快，这下子一着急，简直跟疯了一样。
“爸爸，慢点呀，注意安全！”叶蓁蓁忍不住提醒道。
叶壮志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妻子抱怨他就觉得烦，女儿这么软软地求他，他反而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的，就渐渐地放慢了速度。
有惊无险地回到奶奶家后，三人赶紧洗了手走进厨房。
叶蓁蓁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堂弟叶鹏在啃鸡腿。见她回来了，就冲她咧嘴一笑。
她婶婶程志君酸酸地说：“哎呀，总算把大忙人给等回来了。大哥大嫂这是去哪儿了啊，周末也这么忙？”
赵秋月还在洗手，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叶壮志在别人面前就怂了，面对弟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蓁蓁就说：“二婶，我今天和爸爸妈妈去市区看家具去了！刚从新房子回来，累死人啦！”
“哟，蓁蓁你也跟着去啦？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跟着瞎折腾什么呀？”
赵秋月一进厨房，就听见妯娌说自己女儿，立马不干了：“谁说蓁蓁跟着去是瞎折腾的？我们蓁蓁可聪明着呢，小小年纪就知道考虑性价比了。今天选家具，都多亏了蓁蓁。要不是蓁蓁，我们都不知道市区的家具比L区的合适的多了，除了那点运费也没多花多少钱。”
程志君还要再说话，叶老爷子怕两个儿媳妇又斗起嘴来，忙说：“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饭吧！饭菜都热过一遍了，再不吃又要凉了！”
程志君这才讪讪地不说话了。
今晚吃完饭，叶伟志一家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留下来坐在爷爷奶奶住的主卧里，和大家一起看电视，聊家常。
叶蓁蓁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她弟弟说：“哎，鹏鹏你知道么，我们新家可好了。虽然我的房间不大，但是客厅特别大，再有客人来家里，就不用进卧室了。”
程志君表面上在看电视，实际上耳朵早就竖起来了，听侄女在和儿子说什么。
“等我们搬走了，你不是要来奶奶家住么？”叶蓁蓁假装悄声说：“你可要小心一点啊，奶奶家房子老，下水口封得不严实，前些天我看到竟然有一只老鼠呢！”
程志君和叶蓁蓁一样，最怕这些鼠啊虫啊了的。听她这么一说，程志君的脸色就变了。
等到出了门，还没下楼，她就忍不住和丈夫说：“伟志，要不…咱们也买新房子吧？”
走在前面的叶伟志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嫌弃地看了妻子一眼，“你是不是疯了？咱们哪来的钱买新房？”
“你爸不说可以先借给我们嘛…又不急着还。”
叶伟志不容置疑地说：“可我不想欠着别人的债，哪怕是我爸也不行！”
“可是蓁蓁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老房子总归是不如新房子好…”
叶伟志不耐烦地说：“你别那么多臭毛病！什么新房老房的，装修好了都一样！”
第30章 同桌
“可现在该怎么办啊？”程志君叹了口气, “你大哥和嫂子都知道咱们想换房的事儿了，市区的房子你爸也不换了…难不成, 咱们要和你爸妈一起住？”
“那不行, 咱们得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叶伟志说：“我已经想好了，等哥和嫂子他们搬走了，先让爸妈住到咱们家来, 然后就装修他们家。等我爸妈的房子装修好了，咱们就搬过去，把小房子给他们住。”
“啊？”程志君愣了一下，“这样能行么？先不说咱们家地方小，能不能住得下五口人, 你哥哥嫂子能同意么？”
“我哥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不会反对的。至于嫂子…回头等我和我爸说好了, 你就去找嫂子哭。嫂子是文化人, 爱讲道理。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你就跟她哭两下，她肯定会答应的。”
程志君为难地“哎呀”一声，可想来想去,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法子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 叶蓁蓁都跟着妈妈跑来跑去, 把剩下的家具置办好了。
基本的大件买好了之后，母女两个就整天呆在新家里面收拾卫生，购买小件。
叶蓁蓁感觉他们家这些日子花了不少钱, 就问妈妈装修的花销。
赵秋月听了笑着说：“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能帮妈妈干这么多活，妈妈已经非常惊喜了。”
叶蓁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收拾新家每天都能出一身汗，就当是减肥了吧。
等挂表啊、厨具啊、卫生纸什么的都置办好了之后，时间已经悄悄地迈进了八月。
现在他们每天来，就是给房子通通风，用各种水果皮和洋葱给新房除味。
叶蓁蓁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里，她二叔已经做好了她爷爷奶奶的思想工作，答应换房子和他们住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叶老爷子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绝对，而是说“壮志两口子答应我就答应”。
按照计划，程志君就找到了叶蓁蓁的妈妈，一顿哭诉，说自己住在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有多么不容易。
小房子有多拥挤狭窄，赵秋月当然深有体会，不然她也不会宁肯负债，也要买新房子。
不过让她生气的是，没想到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叶伟志两口子竟然还是想要占据老人的房子，赵秋月简直无语了。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毕竟上次房子没有换成，婆婆就已经有点赖到自己身上了。这回赵秋月要是出面反对，那她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既然讨不到什么好，那就答应吧。
老人心甘情愿地被子女啃，她又有什么办法？
程志君听说嫂子答应了，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
不是挤出来的那种眼泪，而是真的高兴得想哭。
“嫂子你放心，装修的钱我们不会让爸妈出的，这个钱我们自己筹。”
赵秋月心想，小的占老的房子，把老人赶去住小房也就罢了，要是装修钱也还让老人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们出装修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但是这得罪人的话，她也忍住了没有说。只是在妯娌走后，赵秋月一整天都是板着个脸。
叶蓁蓁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想劝妈妈别太在意，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和爷爷借的书快到期了。下午等爷爷午睡完，叶蓁蓁又跟着爷爷去了图书馆。
“蓁蓁，你今天可以借两本书了。”
临进阅览室前，爷爷这样告诉她。
“啊？为什么啊，爷爷你今天不借书么？”
爷爷笑着说：“不是，爷爷打算带你去办张图书卡。”
叶蓁蓁听了，本能地推辞：“不用了爷爷，妈妈说开学后带我去办的。”
“跟爷爷你还客气什么？你家现在装修，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别给你爸妈添负担。”
在老爷子的坚持下，叶蓁蓁办了一张属于她的图书卡。
办卡需要交两百块钱，其中有一百块是会员费，一百块是押金，退卡的时候可以退。
叶蓁蓁推辞不过，只能谢过爷爷，收下了这张图书证。
回家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赵秋月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地说：“收下吧，蓁蓁，这是你爷爷对咱们家的补偿。你要是不收下，你爷爷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叶蓁蓁理解地点了点头。
收好图书证后，叶蓁蓁坐到书桌前，开始整理自己的暑假作业。
明天就是学校的召集日了，有一些暑期活动的作业需要提前交。她怕明天早上起不来，来不及收拾，所以就提前准备好。
所谓召集日，每个假期都有那么两三次，目的在于看一看同学们假期过得怎么样，作业有没有按时完成。
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也不上课，就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听老师说两句废话，一般十点多就可以结束了。
叶蓁蓁还挺期待召集日的。
毕竟毕业之后，他们班的这些同学就没再在一起聚过。除了和她两个关系好的同学，其他人都有十多年没见了。
出国之后，关系远的同学更是无缘相见了。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们，没想到今生还能以这样的形式重逢。
尽管有一些不大美好的回忆，不过总体来说，叶蓁蓁还是挺期待这次会面的。
召集日不用穿校服，叶蓁蓁特意换上了自己唯一一条还算拿得出手的连衣裙上学。
日常洗漱、擦好防晒之后，叶蓁蓁对镜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这才出了门。
半个月下来，她比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瘦了四公斤。
叶蓁蓁知道，自己瘦得不算快。因为她既没有断食，也没有在短时间内剧烈运动。
但她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控制饮食和保持运动量，就会一直瘦下去，直到她满意为止。
至于皮肤的黑白…
美白非一日之功，就算她每天努力地做了防晒，也开始喝牛奶和豆浆，但叶蓁蓁知道，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白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她没有比暑假开始前更黑。
不过这对“每到夏天黑一圈”的叶蓁蓁来说，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叶蓁蓁的好朋友邵佳敏，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姑娘。
召集日这天一见到好友，邵佳敏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说：“老叶，你是不是瘦了？”
叶蓁蓁忍不住咧嘴笑了：“老邵，你眼光挺毒的嘛！是瘦了几斤。”
邵佳敏关心地问：“是不是天太热了，吃不下饭呀？”
“不是，我减肥来着。”
叶蓁蓁说完，邵佳敏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一个黑瘦黑瘦的男生从她们身边跑过，大声喊道：“大消息，叶黑胖说她在减肥呢！！！”
叶蓁蓁定睛一看，努力想了想他的名字，“姜…姜呈炜？”
邵佳敏没注意到她的犹豫，恨声骂道：“关你什么事！边儿去！”
等那男生做着鬼脸跑远了，邵佳敏才哼了一声说：“老叶，你怎么不骂他呀？这姜呈炜也太讨人厌了！”
“骂他有什么用，我确实黑，确实胖啊。”叶蓁蓁握起拳头，斗志昂扬地说：“不过我可没有自暴自弃，等我瘦下来了，我看他还怎么叫我黑胖！”
“老叶，我支持你！”邵佳敏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叶蓁蓁相信好友的真心，只不过这时，她突然出戏地想到…
她记得六年级的时候，邵佳敏明明暗恋姜呈炜来着？
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吧。
他们就是再早熟，四年级的时候也还是不懂什么男女之情的。
进了教室，叶蓁蓁忽然懵逼了。
时隔多年，她早就想不起来自己的座位在哪里了！
还是她的同桌华文瑞冲她招了招手，叶蓁蓁才知道自己坐在哪儿。
她坐在靠窗的第二排，外面的位子上。
她还没坐下，华文瑞就着急忙慌地说：“叶蓁蓁，你怎么才来啊。快，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叶蓁蓁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打开书包。
“急什么呀，今天又不会收作业，顶多让小组长检查一下。有我在呢，你怕啥？”
华文瑞才不管那么多，抓过她的暑假作业一看，目瞪口呆地看着叶蓁蓁：“你…你都快做完了？”
“对啊，太简单了，我都不用动脑子。”叶蓁蓁这逼装的，自己都笑了。
看着华文瑞疯狂抄起自己答案的样子，叶蓁蓁摇摇头说：“你别全抄我的呀，你也自己想想呗！”
“哎呀你少废话！”华文瑞才不管那些，趁着老师还没来，不管不顾地抄了起来。
说起华文瑞，其实他和叶蓁蓁同桌的时间并不长，应该也就一两年的功夫。
毕业之后，叶蓁蓁也再没有见过他。
不过叶蓁蓁却对他印象深刻。
因为华文瑞，是叶蓁蓁有生以来第一个向她表白的人。
在她小学毕业，对自己正是极度没有自信的时候，华文瑞在QQ上向她表白了。
叶蓁蓁一点都不喜欢华文瑞。可是当时，她却感到非常温暖和感激。
当然，她没有答应和华文瑞在一起。具体是怎么回复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华文瑞向她表白的这件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叶蓁蓁记得自己当时惊讶极了，像个傻瓜一样愣在那里。
就和现在一样。
华文瑞捅了捅叶蓁蓁的手臂，奇怪地问：“叶蓁蓁，你笑什么呢？”
笑你喜欢我啊。
谢谢你，喜欢一点都不好看的我。
第31章 钥匙
八点钟的时候, 班主任赵丽波准时走进了教室，吓得华文瑞赶紧把作业册还给了叶蓁蓁。
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里, 顿时安静下来。
像往常一样, 老师象征性地问了大家几句话之后，就让每组组长下去收一下召集日要交的部分作业。
叶蓁蓁是他们这一组的组长，自然责无旁贷地收起了作业。
刚才嘲笑她的姜呈炜也在这一组, 由于太过贪玩，姜呈炜忘记了今天要交这项作业，就死皮赖脸地求着叶蓁蓁不要告诉老师。
叶蓁蓁冲他嫣然一笑。
姜呈炜心中刚刚一喜，就见叶蓁蓁收起笑容，干脆地说：“不行！”然后把他的名字记在了记事本上, 撕下来交给了老师。
姜呈炜简直要哭了。
收完作业，老师接到广播通知, 要去多媒体教室开会, 让同学们在教室里自由活动。
在教室里自由活动的意思就是说不能出教室，只能在教室里呆着，还不能到处乱窜。不过和自习不同的是，自由活动可以说话, 可以和同学们一起玩儿。
叶蓁蓁忘了还有这一茬，什么都没准备。
她本打算默默地再刷一会儿暑假作业, 结果坐在她斜前方的田文香转过头来对她说：“老叶, 咱们来玩四子棋吧！”
四子棋…
多么具有童年色彩的游戏啊！
和传统五子棋不同的是，四子棋是竖着下的。对弈双方往竖着的棋盘中填子，无论是横着、竖着还是斜着的四字连成功了就算赢。
叶蓁蓁长大之后偶尔也想起过这种四子棋, 不过她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四子棋跑到哪里去了，想玩儿都没地方玩。
没想到今天可以过一把瘾了。
她欣然答应后，田文香和叶蓁蓁前面的同学换了座。两人摆好棋盘，便“厮杀”起来。
玩了四十多分钟，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课时间。
邵佳敏过来找她们两个说：“走，咱们去上厕所吧！”
叶蓁蓁的确是有一点尿意，不过面对好朋友的邀请，她犹豫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实验小学的厕所，是单独的一栋二层楼。楼上是男厕，楼下是女厕。
厕所是蹲厕，而且没有门…
小的时候习惯了，倒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的叶蓁蓁，忽然觉得这样上厕所特别羞耻…
她为难地拒绝了好友：“不了，你们去吧，我去找我妈有点事。”
她不是在撒谎，她是真的找她妈妈有点事。
上厕所的事，这可是大事。
先前说过，她妈妈赵秋月是实验小学的教导主任。
学生们需要跑去教学楼外面上厕所，教师们却不用。
每层楼都有一个水房，连着水房的就是室内厕所，可以冲水。
可是厕所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只有教职员工才有钥匙。
叶蓁蓁小时候是个从来不走后门的乖孩子，可是现在，她不得不为这件事情去求她的妈妈。
叶蓁蓁所在的三年级一班位于主教学楼一楼，传达室的隔壁。从教室出来就是大厅，上了二楼左拐，第一间办公室就是赵秋月所在的“教导处”。
教导处里一共有四名教导主任在办公。叶蓁蓁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了声“老师好”。
她妈妈的位置正好冲着门，一听到女儿的声音，赵秋月就抬起了头。
“你怎么来了？”
叶蓁蓁凑近妈妈，小声说：“妈妈，能不能借我你的钥匙用用，我想上厕所…”
赵秋月奇怪地说：“你这孩子不是向来最不喜欢搞特殊了么？怎么不去外面上？”
“我肚子不舒服…去外面怪不好意思的。”
赵秋月听了也没多想，就把钥匙取下来，交给女儿，“小心点，别弄丢了。”
叶蓁蓁应了一声，离开了教导处。
等从厕所出来，已经打起了预备铃。
叶蓁蓁犹豫了一下，直接回了教室，没有先还钥匙。
反正老师们手里都有钥匙，她妈妈要是想用，跟同事借一下就好了。
回到教室后，班主任老师已经回来了。
照常说了一堆注意安全、好好完成作业之类的废话之后，班主任就宣布开始清扫。
他们每个人的座位下都有一个小红桶，里面有一块抹布，要负责擦自己脚下的这块地。
这种活儿，叶蓁蓁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做过了，一时间有一点不习惯。
看来，她还得买一双干活用的胶皮手套才行。
清扫过后就到了放学时间了。叶蓁蓁一看表，才九点五十五，果然放学很早。
看今天阳光不烈，叶蓁蓁就没打伞，只是戴上了遮阳帽。
往外走的时候，邵佳敏和田文香过来问她：“老叶，要不要一起去世德广场吃饭？”
叶蓁蓁正好想去买一副手套，就说：“行啊，不过我要去买点东西。”
邵佳敏说：“现在时间还早呢，咱们一起去吧。”
叶蓁蓁点点头，三个人就一起朝学校外面走去。
谁知她们才走了没几步，一个女生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们：“那个，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饭呀？”
叶蓁蓁回头一看，是彭雨彤。
小学毕业后多年，许多同学叶蓁蓁都已经记不清了。
但这个彭雨彤，她真是想忘记都难。
原本一直到五年级，叶蓁蓁和彭雨彤的关系都挺好的，两人还曾去彼此的家里玩儿过。
可是后来，叶蓁蓁的好朋友邵佳敏和田文香、辛诗弈都特别讨厌彭雨彤，一直和叶蓁蓁说她的坏话。
久而久之，叶蓁蓁也开始讨厌她。甚至她们四个还成立了一个“组织”，编排歌舞来骂彭雨彤。
彭雨彤可以说是她们小学生涯的“头号敌人”。
不过现在她们才三年级，彼此之间还没有什么成见。邵佳敏虽然不大乐意有一个不大熟的同学插了进来，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到了地下超市，叶蓁蓁去买手套的时候，另外几个小姑娘也动了心，纷纷选购起来。
邵佳敏问她：“老叶，你说不戴手套真的伤手么？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呀？”
“真的伤，尤其是用洗衣粉或者消毒剂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才行。”
叶蓁蓁巴不得大家一起买手套呢，这样将来她在教室戴的时候，就不会有人说她“娇气”、“丑人多作怪”了。
买完手套出来也才十点多。还不到饭点，田文香就提议去KFC坐坐，吃个甜筒什么的。
这大夏天的，叶蓁蓁也想吃甜筒。可是一想到自己在减肥，她就生生地忍住了，抱着个保温杯在旁边默默地喝。
十点四十多的时候，几人吃完甜筒，来到商场顶楼的美食广场。
这个时候人还不算多，她们不用急着占座位，可以先决定吃什么。
“我想吃汉堡。”
“我想吃麻辣烫！”
“我想吃炒饭…”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说了起来，由于没办法统一意见，大家决定各买各的，到中间的桌子上汇合。
邵佳敏想吃麻辣烫，可是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就拉叶蓁蓁一起。
叶蓁蓁心想，反正她还没到长痘的年龄，少吃一点点辣不要紧吧？
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就被邵佳敏拉去了卖麻辣烫的摊位。
叶蓁蓁刚才还没觉得，这会儿看到一堆串串摆在那里，突然就觉得饿了。
她选了一串海带、一串土豆、一串鹌鹑蛋、一串午餐肉，还有一小把金针菇和一小把宽粉。
邵佳敏点了一大堆，见她只要这么少，忍不住问：“你点这么少哪够吃啊？”
“放心，我不占你便宜，我就吃我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邵佳敏辩解道：“虽说你在减肥，可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吧！”
“我现在胃口已经小多了。”叶蓁蓁笑着说：“而且不是还要了一碗米饭么，已经很罪恶了。”
邵佳敏奇怪地说：“米饭怎么了？”
“白米饭最长胖了好嘛！”叶蓁蓁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大中午，不会有关系的。
谁知这个年代的米饭太过实惠，一块钱一碗不说，还不是和碗口持平的，而是鼓出来一块。
叶蓁蓁赶紧把鼓出来的那一部分米饭，拨到了邵佳敏的碗里。
邵佳敏笑着说：“老叶，你怎么知道我不够吃啊！我早上没吃饭，饿死我了！”
“你没吃早饭？那可不行，多不健康啊。”
对于叶蓁蓁来说，早饭是不可或缺的，除非她一觉睡到大中午。
不过变成小学生之后，她已经和熬夜说了再见，早上自然也不会睡到太晚了。
吃过午饭，田文香和彭雨彤去车站等车，叶蓁蓁和邵佳敏顺路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