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心花朵朵开。
往常总是一个人吃饭,寂寞难耐的我抱怨过好几次,后来陆瑾言就算好了我吃饭的时间,每次都在我端起碗饭的时候打来电话。
而我戴着耳机,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话,有时候是一些心理学的小故事,有时候是他遇见的小趣事,于是食堂里的饭菜也会变得色香味美起来。
这一次我小声地和陆瑾言说着话,试图解释一下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情况,结果冷不丁听见江云起客气地问我:“祝嘉,能吃辣吗?”
我最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脸上冒了好几颗痘痘,于是赶紧摆摆手,“不能吃辣。”
他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员:“麻烦你,麻辣兔丁,酸辣粉丝,特辣的凉面,还有麻辣小龙虾。”
我:“……”
他担忧地看了看我的脸,“吃辣了会长痘?没事,反正都长成这样了,多几颗痘少几颗痘也看不出啥差别。”
我一巴掌照着他脑门儿拍了下去,在他的惨叫声里,赶紧跟陆瑾言解释:“跟同学闹着玩儿呢,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结果江云起那厮贼精贼精的,看出了我和陆瑾言的关系,烂主意超多,居然趁着我还没挂断电话就嚷嚷起来,“喂,祝嘉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亲我干嘛?啊啊,不要抢走我的初吻啊……”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我生怕江云起还会说出什么过分的玩笑话来,赶紧嚷嚷一声:“先挂了啊,晚上再联系!”随即掐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闹,一半时间用来讨论论文内容,一半时间用来讨伐江云起。
饭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商量了论文细节,最后敲定一切时,又到了两点半的上课时间。
晚上和陆瑾言打电话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字也没提中午的事情,我有点心虚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我:“那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装傻,“你都没说要我交代什么,我怎么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瑾言轻笑两声,不急不缓地说:“那好,远的不说,说近的,你就随便交代交代这十来天都背着我爬了多少次墙吧!”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分辨:“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个胆子?”
他压低了嗓音说:“都要抢走纯情少年的初吻了,还没爬墙?”
我在这边傻笑,得意洋洋地说:“陆瑾言,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没有的事。”
我不服气了,“喂,怎么可能不吃醋啊?要是我真的强吻别人,你也没感觉?”
他在那头叹口气,悠悠道:“你也说了是你强吻别人,别人又不一定肯要你。再说了,我都说过你是祸害了,寻常人避之不及,也就只有我肯舍己为人、勉为其难接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我这就去问问看有没有肯要我,肯被我强吻!”
我甚至装模作样地交了陶诗一声,“走,跟姐姐去抢男人!”
陶诗兴致勃勃地附和我:“好,我看那江云起对你挺有意思的,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瑾言在那头非常及时地叫我一声:“祝嘉。”
我故作欢喜地说:“干嘛,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去爬墙了!”
他轻笑出声,“那好,不耽误你了,就是提醒你一句,吻技不好就少出去丢人现眼,多接受培训,然后才有出去爬墙的资本。”
我:“……”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
嘟,通话终止。
***
这次培训是为期长达一个月的项目,而我就这么每日稀里糊涂地学着,然后白天黑夜地想着在A市等我的那个人。
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看什么说什么都能想到陆瑾言的地步。
看到课本想起莫泊桑,看到老师想起陆瑾言,看到讲台想起他辅导我克服演讲紧张的日子,就连看到餐厅的牛排也能想起他带我去吃的大餐!
我寻思着就算培训结束以后,我妈肯定也会给我再在A市报个什么班,那时候我与陆瑾言估计也还是不能待在一起。所以就在第二十天晚上,我毅然决然地开始打包收拾行李,打算就这么提前飞回去。
陶诗在床上望着我,“干嘛呢这是?”
我头也不回地告诉她:“我要私奔!”
然后就听见她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我回头瞪她,心想你笑吧笑吧,没陷入爱情里的人是不会明白我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难受心情的!
于是第二天,我十分诚恳地向老师表达了我有急事,不得不回家的请求,老师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一脸焦急的模样,稀里糊涂就点头答应了。
我回座位拿书,看见陶诗一脸好笑地望着我,淡定地说了一句:“我没装,我真的很急,病入膏肓了都。”
她点点头,压低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我懂,相思病嘛,国家在扫-黄,爱情动作片也不能看,还是回去解决一下需求比较好,以免思念成疾。”
我抱着雀跃的心情坐上了返航的飞机,想着几个小时以后就能见到陆瑾言,简直兴奋得不行。
天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没在昨晚和他的睡前聊天里透露出这个消息,我故意问他:“陆瑾言,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没有。”
我撇嘴,“说谎!”
就这么跟他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
最后他用那种如吐珠玉的声音低声笑我,“祝嘉,你问的是‘有没有想过’,而我一直在想,压根没有过的时候。”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而他轻笑着说:“挖墙脚的人那么多,让我这么独守空闺,你真的放心?”
我一边恶狠狠地呸他,一边叽里呱啦地和他扯淡,只是那一刻,巨大的冲动和想念支配着我,要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他身边。
而我拎着迷你行李箱,终于站在了A市的机场,呼吸着家乡熟悉的空气,准备给陆瑾言一个大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十分迅猛的速度切换完了场景地图,十万火急地奔向新的高/潮。
很多小伙伴对于祝妈妈反对的原因都猜得比较靠谱,但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们抢了编剧这饭碗的撒,所以妥妥的要高大上,要推陈出新,要出其不意,要……【操蛋的又开始话唠了!凸(艹皿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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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我拖着粉嘟嘟的迷你行李箱径直感到了市中心的心理咨询中心,岂料问起前台小姐的时候,她认出了我,笑眯眯地对我说,陆瑾言今天有急事,提前回家了。
“回家?”不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前台小姐笑盈盈地点头,“陆医生是这么说的,说是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
我噢了一声,有点懊恼,还是道了谢走出了咨询中心的大门。
要不要这么凑巧,我一回来他就提前回家!
我只得又坐出租车赶到了他家楼下,结果出租车都还没走,我就发现了他不在家的这个事实。
门铃响了好多声都无人应答,我呆呆地站在楼下,又好气又好笑。
我这是什么运气啊?明明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老天爷都不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所谓的惊喜,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一通,两通,三通。
我连打了三次,最终都以“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收尾。
我盯着脚下那只胖乎乎的行李箱,有点哭笑不得。
出租车师傅从旁边的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瓶矿泉水,诧异地问我:“咦,小姑娘怎么不回家?没人在家吗?”
我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地朝出租车走去,“师傅,麻烦你再载我去个地方。”
城北总是旧模样,老旧的房屋,街边凌乱的摊铺,马路比新城区狭窄很多倍,叫卖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喧嚣热闹的感觉。
我拖着行李箱一路沿着上回走过的路朝那栋居民楼走去,其实心里也有点忐忑,怕自己扑了个空。
陆瑾言一向认真负责,不会迟到早退,今天既然提前下班,还和前台小姐说了是要回家,那就一定不会有错。而我略一思量,便猜到了所谓的家也许是这里。
那扇木门是开着的,我敲了敲门,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谁呀?”
接着是那天陆瑾言拜访过的住在隔壁的护工阿姨走了出来,看见我的同时,似乎回忆了片刻,立马记起了我是谁,笑道:“是陆医生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我想请问一下,陆瑾言今天是不是回来了?”
阿姨笑开了,“是啊,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他爸爸肠胃好像出了点问题,吃不下饭,然后他就回来了。不过刚才他出去买药了,要不你先进来坐坐?”
快到午饭的点了,我进屋坐了没一会儿,阿姨就去自家厨房做饭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陆瑾言的父亲坐在轮椅上,盯着吱吱呀呀的电视机,一动不动。
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他还健康地活着,我几乎都要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我没敢继续往下想,觉得自己脑补太多。
估计是阿姨把电视调到这个频道的,一群人咿咿呀呀地唱着粤剧,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尴尬地看着,不时扫一眼手机屏幕,再看看门外,想着陆瑾言怎么还不回来。
冷不丁听到一声沙哑的“渴”,我险些被吓傻,赶紧回过头来,这才意识到是老人在和我说话。
我呆呆地盯着他,确定了一遍:“你,你想喝水吗?”
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浑浊的眼珠子从我面上扫过,“渴了。”
我急急忙忙地端起茶几上的水瓶,往一旁的杯子里到了小半杯水,然后蹲在他面前,把水杯递了过去。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我这才意识到他半瘫了,于是又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因为我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所以笨手笨脚的,拿捏不住喂水的速度,导致一些水撒了出来,躺在了老人的胸口。
把水杯拿走以后,我又急急忙忙地伸手去够纸巾,然后帮他擦干净,呆呆傻傻地问他:“还要喝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回头的姿势伴随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祝嘉?”
陆瑾言拎着一口袋药回来了,诧异地站在玄关那里,嘴唇还微微张着。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陆医生露出这么傻里傻气且震惊的神情,很蠢很呆萌。
也不枉我连走三处,跑了两趟冤枉路,这个惊喜总算是送到了。
于是我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摆了个自认为很萌很可爱的姿势,“Surprise!”
阿姨约莫在厨房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也走到门口,“陆医生回来了?”
“回来了,药店的人要我问问他的具体排便情况。”陆瑾言有话要问她,出门前也不忘回过头来淡淡地嘱咐我一句:“我以前的房间里有书,你进去看书等我。”
什么嘛,也就只惊喜了那么几秒钟,这么快就平静下来。
我嘀嘀咕咕地往他的房间走,随手从书柜里抽了本书出来,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
因为是陆瑾言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所以这本书也比较……嗯,比较富有童真,《安徒生童话》。我随意地看着,并不是很能融入故事里。
直到察觉到一片阴影挡住了部分光线,我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陆瑾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了。
我合上书,在他的注视下有点脸红的迹象,却还是很不要脸地站起身来问了句:“有没有想我?看见我是不是很开心?”
看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多半要泼我冷水,于是我又飞快地加了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惊喜很想我很开心,爱我爱得不能自拔,所以你不用回答了!”
他好笑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叫了我一声:“祝嘉。”
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
我真是难得说过这么不要脸的话,自问自答假装他和我一样年轻幼稚,越想越窘,于是飞快地往外走,“我不爱看《安徒生童话》,还是去看电视吧!”
岂料刚跑到门边,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微微一使力,迫使我转过了身去。而下一刻,我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将我压在了书柜上。
冰凉的玻璃门贴在背脊之上,激得我一个哆嗦,而他靠近了我,嘴唇离我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低声呢喃:“为什么不喜欢《安徒生童话》?”
我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面上,只能看见他绯红润泽的唇瓣在一开一合,而伴随着那些好听得宛若珠玉的字句,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只能机械地回答:“《安徒生童话》里好多悲剧,我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感觉,我喜欢《格林童话》那样的。”
他越靠越近,偏还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我:“哪样的?”
“都是,都是大团圆结局……那样的。”我越来越紧张,声音都有点发抖。
终于,在我们之间的距离以沧海桑田那种进化速度无限缩短之际,他终于以阿拉伯数字里最小的那个特殊值为我躁动不安的心情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陆瑾言低下头来覆上了我的唇,宛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密密麻麻地袭来,几乎叫我喘不过气。
那双手紧紧地揽住我的腰,更是以自身的力量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书柜上,冰凉的玻璃表面与我的背部相贴,正面却是他滚烫灼热的体温。
冰火两重山也不过如此。
我仰头回应他,以最大的热情和主动,甚至也紧紧揽住他的背,仿佛情人之间的亲昵就是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如同中世界的贵族饰品那样,唯有当宝石与皇冠紧紧相嵌,才会成为众人眼里璀璨夺目的存在。
良久,他微微拉开距离,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影与笑意,“怎么回来了?”
我大着胆子瞪他,理直气壮地说:“回来练好吻技,才有资本爬墙啊!”
他轻快地笑出了声,以拇指轻抚我的嘴唇,那温度与力度几乎叫我羞耻成一只煮沸的虾。
我听见他低语了一句:“是么?”
下一刻,又是一个极其强势的吻。
我要缺氧了。
接吻不就是一个嘴唇对嘴唇的游戏吗?
这么一直肆意凌虐我用意何在,是要我嘴唇红肿到吃不下晚饭吗?
我胡思乱想着,可身体却有了微妙的反应与变化,就好像有人在胸口点燃了一支火把,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点燃了我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
也就在这时,陆瑾言后退了一步,禁锢我的力量顿时消失。
他嗓音低哑地对我说:“今天先到此为止。”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似是蕴满了宝石的光泽,流光溢彩,而我很容易就看明白了那个眼神背后的含义:来日方长。
是这个意思么?我脸红红地倚在门边,看着陆瑾言倒了温水喂老人吃药。
他低声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哪怕看不见面上的神情,我也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温柔与认真。老人最后“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回市中心的路上,陆瑾言开着车,转头问我:“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兴致勃勃地回答说:“榴莲班戟!”
他眼眸微眯,似乎琢磨了片刻,然后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明明是你问我想吃什么,榴莲班戟哪里不行了?”
他挑眉点破我,“要是你满口榴莲味,我要怎么下口?”
我瞬间羞愤了。
故事的结局就是我们回了他家,他从冰箱里拿出些昨天买的菜,然后在厨房一个人忙碌。
我原本是靠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电视的,但因为起得太早,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居然就这么直接闭眼睡了过去。
陆瑾言竟然也没叫醒我,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把电视关了,而桌上那饭菜都已经端上来了。
他背对我在收拾茶几,背影温柔美好,被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笼罩着,静谧挺拔得宛若一颗苍翠的劲松。
我忽然间不知哪来的冲动,也没管身上盖着的空调被,站起身来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他动作一顿,笑意浓浓地问我:“醒了?”
然后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松开,“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饿了没?饭都冷了,我去帮你再热热。”
他温柔得像是格林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英俊挺拔,美好得不食人间烟火。
光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我都觉得心里柔软得快要塌陷下去,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会有这种奇怪的感受,处于两种状态下会有落泪的冲动:第一种,悲伤至极;第二种,开心至极。
而我就这么孩子气地跑到厨房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傻乎乎地说了一句:“陆瑾言,不如我们结婚吧!”
他浑身一僵,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在橱柜上,然后顶着那种震惊的表情回过头来望着我,看样子相当不可置信。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他这种傻乎乎的表情给逗乐了。
我成熟稳重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不会逼婚的,不要一副吃了老鼠屎的表情。”
然后我大笑着跑进了客厅。
不过想一想,其实我是真心的。
认识陆瑾言不过一年半,真正有交集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可是他给我带来的震撼已经深入我心,就好像那里原本就有个位置是属于他的一样。
Like an old friend, like a omnist brother, like a familiar stranger, like a predestined lover.
我忽然间笑起来。
是夜,我躺在客房里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陆瑾言,要是你不愿意娶我,没关系,换我娶你好了。我肯定不会嫌弃你的么么哒!
半晌收到他的回复:那就多谢陆太太不嫌弃之恩了。
我躲在被窝里偷笑:大恩不言谢,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吧!
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浑身一个激灵,“怎,怎么,有事?”
陆瑾言“嗯”了一声,“开门再说。”
我浑身紧绷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忐忑地望着被橘黄色灯光笼罩着的他,然后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祝嘉,我来以身相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认真准备跟歌爷一起去拉萨浪荡╮(╯▽╰)╭
你们都不爱我了,我要跟你们撒有那拉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际,却听陆瑾言忽然间笑了出来,然后不急不缓地推门走进了屋,手里拿着一只电动驱蚊器。
“夏天蚊虫多,怕你被咬。”他不急不缓地解释。
而想太多的我瞬间灰溜溜地回到床边,看他插好电源,低声跟我道晚安。
很窘,非常窘。
果然还是我太黄暴了吗?竟然以为他是真的来以身相许……
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眨眼睛我已经瞒着妈妈在陆瑾言家里住了整整十天。
期间我妈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在上海学得怎么样,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敷衍过去了,挂断电话的时候心里一阵愧疚。
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行为有多恶劣,花了妈妈的钱,却还欺骗她,让她一心以为自己的女儿在上海接受国际化的法语金融教育,而事实上我却躲在我的玻璃罐子里品尝着爱情的滋味。
可我与陆瑾言过着安谧宁静的日子,宛如多年好友,默契十足,这样奇妙的爱情让我欲罢不能,只想一辈子沉溺在这种蜜糖里。
那点愧疚之心……我很快就刻意忽略掉了。
白天我陪他去咨询中心,不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赖着,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夜里我们偶尔去河堤上散散步,也会赶在有好电影出来的时候去电影院凑热闹。
有天晚上他加班,让我在图书馆等他,结果等到图书馆都快关门了他还没来,我只好气呼呼地去咨询中心找他。
前台小姐已经走了,我径直走到了走廊尽头,岂料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我好奇地从门外看进去,结果发现是咨询中心的另一个医生,姓李,年纪大概有二十五六,长得很秀气,平日里看着也和和气气的。
而眼下,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不光是因为我在偷听,还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了我接下来最有可能发生什么事。
果不其然,李医生细声细气地对我家陆医生说:“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自问家里条件不错,和你也算是各方面都比较般配了,前段时间也有别的同事问起我们俩的事。撇去这些物质条件不说,我们也搭档过几次,在工作上也挺有默契的,陆医生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你听听,果然是个挖墙脚的!
我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外偷听,心想要是陆瑾言敢背着我胡来,我就……我就……
我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好方法——我就先把他给强占了,看他怎么出来勾搭妹子!
接下来是陆瑾言的回答。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声音听不出异常,“李医生,你的条件很好,也没有什么配不上我的地方,要真说配不上的话,其实是我的家庭条件配不上你——”
“我不在意那些!”李医生有些急,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陆瑾言笑了两声,摇摇头,“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这只是外在条件,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事实就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李医生好像有点呆住了,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半天才重复了一句:“你,你有女朋友了?”
陆瑾言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瞟了一眼,我赶紧缩了缩脑袋,也不知道他看见我了没。
“论外在条件,她也许还比不上李医生,但是很抱歉,大概是我眼光不太好,追求不太高,看中了那一个之后,就不打算再换其他人了。”他的语气饱含笑意,然后又一次诚恳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又是一阵类似的你来我往的话,这场对话听起来也要结束了。我赶紧蹑手蹑脚地跑到几步开外的洗手间里去,听见李医生的高跟鞋吧嗒吧嗒消失在大厅之后,才又探了个脑袋出来,气势汹汹地跑进了陆瑾言的办公室。
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论外在条件我比不上李医生?什么又叫做他眼光不太好,追求不太高,所以看中我之后就不打算换其他人了?
我是有多差劲?
我本来是要愤怒地冲进他的办公室质问他的,可是踏进门口的那一瞬间,我又改变主意了,瞬间收起了愤怒的表情,改为平静地走进屋去,装模作样地问了句:“还没下班?”
他抬头看向我,我还特别逼真地继续演,“等了好半天,我都等不及了,图书馆也关门了,我只好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跑来找你。啊,对了,进门的时候还碰见李医生了呢,她看起来不大高兴啊,出什么事了?”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表情诚恳而真挚。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上一靠,眉眼舒展地说:“是么,我一直一个人在办公室,不知道李医生出什么事了。”
我的心简直沉到了谷底。
他骗我?!他不打算跟我坦诚相待,居然对我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