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啊!秦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别拿这些事儿来烦她了!”秦剑锋拉着她赶紧劝她。
可祝云芝不听,一个劲儿念叨,她的嗓门儿大,声音尖,秦真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烦躁至极。
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地回了一句:“妈,我是文凭不高,工作不好,可那也不是我想的啊!你以为我想这么窝囊地待在这种岗位上,成天看人脸色,工资却少得可怜吗?”
祝云芝一下子哑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秦真的话正中她的心虚之处,当初要不是她执意让秦真放弃大学、出去工作,秦真也不至于只有个高中学历。
她脸色难看地指着秦真:“你现在是在怨我了,是不是?你总算说出来了,是不是?”
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因为大学的事情和她争执过的秦真终于心烦意乱地站起来,拿着挎包往外走,“我公司还有点事,今天先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秦真和上完晚自习回来的秦天撞了个正着。
秦天笑着说:“哟,秦真回来啦?”
秦真勉强笑了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秦天在身后说些什么,踏着夜色匆匆离开。
这个时间段,回B市的大巴车早就没了,坐出租车的话不知道又要花去多少钱。
秦真烦躁地拦了辆空车,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上去,报了地址。
无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等到她跨越了大老远的距离回到小区门口时,才发现包里的现金没带够。
司机一脸警惕地望着她,像是生怕她赖账,秦真哭笑不得地又合上包,“那什么,师傅,你还是再载我一程吧!”
她把程陆扬家的地址报上,然后掏出手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小声地说明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没一会儿,车停在了程陆扬住的小区外面,而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休闲卫衣,像个大男孩似的站在路边,见到她探出窗口挥手,往前走了几步,把准备好的钞票递给司机。
秦真拎着包跳下车来,在看见程陆扬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她遇见这种窘迫的状况时,第一个想起来的人竟然从白璐变成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拥有了一个放在心上的人是种什么滋味?
——当秦真想到程陆扬时,就会觉得全世界都跳进了她的怀里。
所以当容哥想起你们时,就会觉得全宇宙都跳进了我广阔无边的胸膛里!!!o(≧v≦)o~~
艾玛我果然是条汉子,这么会调戏姑娘!
大家快来我广阔的胸襟里躺一躺可好?!
最近盆地一直在下雨,所以我的文里也总是下雨哈哈哈。
今天的暗号是这样滴:
就算全世界都刮风下雨电闪雷鸣,容哥摸摸大,不要怕!人家会一直为你撑起名牌雨伞,为你遮风挡雨风雨无阻的!
PS:有时候送积分会晚点,但是都会送的!看我真诚的眼睛+o+!容哥每日的意义所在就是不断F5你们的留言!!


第40章

第四十章
出租车师傅收了钱以后,总算心满意足地把车开走了。
程陆扬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侧过身来斜她一眼,“我说,你该不会是心疼车费,所以故意开到我家门口来,找我掏这点钱吧?”
秦真撇嘴,“我还没穷到这种地步好吗?”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秦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就不应该下车啊!直接找你要了钱,让师傅再开回我家才对!”
程陆扬哈哈笑,“全宇宙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见秦真有些懊恼,他莞尔,“走吧,我先送你,路上看见空车了招个手就行,这里不太好打车。”
于是程陆扬陪着秦真往来时的方向慢慢走着。
他问秦真:“今天回父母家去了?”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玩得开心吗?”
“嗯。”
程陆扬侧过头去,看见她低着脑袋看着地上的影子,侧脸看上去绷得紧紧的,很有几分郁闷的样子,忍不住严肃地叫了一声:“秦真。”
“啊?”听他这么认真的口吻,秦真抬起头来看他。
程陆扬安静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说:“昨天有人跟我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感情应该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我记性不好,忘了这个人是谁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
“还有啊,那个人还说,有的事情两个人一起分担,总好过一个人强撑着,你觉得这话耳熟吗?”
“……”
“我想想她还说了什么来着。”程陆扬还在佯装苦恼地思索着。
秦真扑哧一下笑出来,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手肘攻击,“得了吧你,这么爱演怎么不去进军好莱坞啊?”
程陆扬遗憾地摊摊手,“小爷我这么帅,特怕去了以后被潜规则,那多不划算?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好男儿!”
贫嘴的话说完以后,他还是回归了正题,“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秦真叹口气,把妈妈擅自为她安排相亲的事给说了出来。
程陆扬听得啼笑皆非,“所以那个男人怎么样?有没有我这么帅,这么有人格魅力?”
“呸!”秦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又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又惆怅地想,要真有他一半好,那也不错啊!
程陆扬催促她说说那个男人的情况,秦真心不在焉地把邵峰的长相和具体情况都描述了一遍。
“所以他很瘦很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跑保险的?”这是程陆扬得出的结论。
秦真翻白眼:“别看不起跑保险的,我不也就是个跑楼盘的?”
“那不一样!”程陆扬说得斩钉截铁的。
“哪里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程陆扬伸手搭在秦真的肩上,“你是我程陆扬的好朋友,那种丢进人群里找半年都找不出来的人哪能跟你比啊?”
秦真一时没说话,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怔住了,心下一时五味杂陈。
她穿着一条小V领的裙子,领口开得不大不小,却足以留下□的肌肤与他的那只手臂亲密相贴。
他没心没肺地和她说着话,全然没有男女之嫌的意识,想必是把她当做了极为亲密的人,并不在意这些小节。
她应该开心的,整颗心也随着他的呼吸与贴近砰砰乱跳起来,可是他的话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入耳里——他说她是他的好朋友。
好朋友而已。
秦真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忽然说:“明天天气一定很好。”
程陆扬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但见繁星满天,如同黑幕之上的钻石粒粒,璀璨夺目。禁不住感叹一句:“总算放晴了,这几天一直下雨,我都快发霉了!”
秦真却怔怔地看着这样美丽的夜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要跟谁说呢?其实她反倒很喜欢这段时间以来的雨水充沛,哪怕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下雨天的文艺青年。
她一向喜欢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总觉得心情也跟着一块儿晴朗起来。可是若没有这几日的阴雨连绵,又怎么会有程陆扬和她的点点滴滴呢?
他担心她淋雨,担心她受凉,打着雨伞去雨中找她,还和她可笑幼稚地吵架争辩……如果没有这场持续几天的大雨,他们也许仍旧是从前那对距离很近又很远的上司与下属,而非今日的朋友。
两人走了很远,也不知道到底错过了多少辆出租车。
程陆扬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她在烦恼祝云芝逼她相亲的事,忽然兴致勃勃地转过头来对她说:“我有个好主意,在La Lune待了那么久,商业合作那么多,好歹条件好的单身男人我也认识一大把,不如我帮你物色物色?”
秦真的心跳骤然停下来,呆呆地抬头看他:“啊?”
而他忽然对她笑起来,用一种“不要太感谢我”的眼神望着她,“我认识的人一定和你妈介绍的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保准你拎回家以后,你妈会满意得逼你塞红包给我这个大媒人!”
***
秦真发现,自从认识程陆扬以后,她失眠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有时候是高兴得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他,想他的毒舌,想他的细心,她甚至会在脑子里重播一次和他相处的场景,然后琢磨出无数句可以回应他的毒舌的话,兀自懊恼:啊,当时我其实应该这么回答他的!
有时候是心酸得睡不着,抱着枕头恨不得把自己憋死在里面。如果说孟唐是她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上的人,那么程陆扬一定是她连脑子都坏掉才会喜欢上的人。因为至少孟唐和她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过去是重合在一起的,可程陆扬呢?
呵呵,远航集团的少爷,La Lune的boss。
而今晚,她注定要在郁闷里辗转反侧了。不为别的,就为她喜欢的人兴致勃勃地要给她张罗对象……
秦真长吁短叹了大半夜,打了个电话给白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要死了怎么办白璐我好想死啊我不想活了!”
白璐莫名其妙地被人从睡梦里吵醒了,还是这么劲爆的开场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怎么了你?犯病了还是被人强了,这么想不开?”
秦真捂着心脏悲伤地唱了一首歌:“我爱的人,他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是另一个人……”
白璐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好好说人话会死吗?”
正说话之际,白璐那边忽然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男声:“谁的电话?”
秦真也是一惊,“你在哪里?”
白璐支支吾吾地说:“在家啊……那啥,是电视里的声音。”
那个男人不高兴了,声音骤然低沉了好几倍:“我是有多见不得人,嗯?”
秦真这次肯定白璐身边绝对躺了个男人,顿时悲从中来,觉得没有办法和她继续交流了。试问在她失恋之际,身为亲密好友的人居然和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在家厮混,这算怎么一回事?
简直是戳人痛处、揭人伤疤、伤天害理、伤风败俗!
她把电话一挂,手机也给扔到脚那头,悲痛欲绝得抱起枕头朝着脑袋压了下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我爱你,你他妈不知道就算了,还要给我介绍对象!
啊啊啊,总算知道生不如死和痛不欲生是怎么一回事了!
***
隔天是周日,秦真盯着黑眼圈起床煮面时,门铃响了。
她一边嚷着“谁啊”,一边关火去开门,岂料门一开,傻眼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今年要考大学的弟弟秦天。
“你怎么来了?今天上午不是要上学吗?”秦真纳闷。
“逃了。”秦天说得随意,把她往边上推了推,自己挤进门来了。
“逃了?”秦真立马把声音拔高了几度,“逃了是什么意思?”
秦天往沙发上一坐,“就是不上了的意思,秦真同学,你的年纪已经大到这种没办法理解逃课二字的地步了吗?”
秦真气得拖鞋一甩,朝他腿上踹了一脚,“你小子今年都高三了,居然敢逃课?你还想不想读大学了,啊?”
秦天捏着鼻子往一边躲,“少拿蹄子乱踹人,我这不是为了你才逃的吗?”
秦真还在踹他,他索性一把捏住秦真的脚丫子,严肃起来,“行了行了,我是来跟你说正经事儿的。我问你啊,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打了一宿都没打通,急死我了!”
秦真有点心虚,昨天给白璐打完电话之后,心里烦,直接把电池给拔了。
她假装理直气壮地说:“没电了,怎么的?还不许手机关机充电么?”
“是没电了关机还是故意关机的?”秦天瞪她,“昨晚都那么晚了,你居然离家出走,虽说你长得很安全,但万一碰到那种青光眼白内障的变态呢?秦真,我说你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耍小孩子脾气,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担心死你了?”
“停停停,你一小孩子懂个屁啊,逃课就为了跑来训我一顿?”
“怎么,看我年纪小,训不得你?真理在理不在年纪,谢谢!”秦天瞥她一眼,“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啥事的,顺便跟你说一句,昨晚你造反的行为把妈给气得一宿没睡,今天早上血压上来不得了,爸已经把她送进医院了。”
秦真傻眼了,“你说什么?进医院了?很严重吗?”
“医生说血压上升得太快,心跳都只剩40几了,先住院观察观察。妈在病床上还担心你,手机又打不通,就让我赶紧来看看你在不在家。”秦天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喏,自己给妈打个电话回去,好歹报个平安,别让她担心了!”
秦真没接,只沉默着坐在弟弟身旁,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不想相亲。”
“不想相亲好好说啊,要不随便编一个,就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正在努力展开攻势,让妈再等等,这不就结了?”秦天翻白眼,“世上理由千千万,一个不行天天换,用得着大吵一架然后走人?”
秦真哭笑不得,这家伙倒是比她机灵多了。
“喂,有吃的没?我可是饿着肚子来找的你,一起吃早饭吧!”
“行。”秦真站起身往厨房走,“我烧了水,马上煮面。”
走到一半,她又回过头来,“一会儿吃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妈。”
秦天笑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基于本章后半段是个过渡章,特此送上小剧场,以解大家对于过渡章和短小君的愤恨。——
【关于程先生和程太太的婚后三两事】
某日,程先生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认认真真地作图时。
程太太用脚趾头戳了戳他的背:“诶,我忽然想起个事儿,那回你要给我介绍对象相亲时,心里咋想的啊?”
程先生作图正作到关键部分,随口答道:“找个超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收了你这祸害。”
程太太悲愤了,一脚踹中程先生的腰部,“你滚!你滚!快点滚!”
程先生一惊,“这房子不是我买的么?我能滚哪儿去?”
程太太又是一脚踹过去,“行啊你,这时候跟我提买房子的事儿了?得,幸好首付里头有那么点儿钱是我的,我当初就怕你以后赖账,这才把我的积蓄扔了进来!行,我那钱也算不了什么,好歹你给我打个折,算我买了个卧室,今后你别进来了!”
说完,她气呼呼地拎着抱枕进了卧室。
程先生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合上笔记本,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滚出去!”
“老婆(*  ̄3)(ε ̄ *) !”
“滚出去(#`O′) !”
“老婆o(≧v≦)o~~”
“叫你滚出去啊,你听不懂人话啊凸(艹皿艹 ) !”
“老婆我错了,求不剥夺终生性福!┭┮﹏┭┮”
“你不走是吧?我走!”程太太气呼呼地又拎着枕头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程先生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跑到了书房,遮着脸说:“老婆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所以你看见的其实不是我→_→是一床被子!”
“……”程太太想骂人。
“是这样的,冬天这么冷,我这床被子非常心疼你,怕冷着你了,所以请你务必收下我的身体!”程先生裹着被子跳到了程太太面前,瞬间将她扑倒在单人沙发上。
“少来这套啊→_→!”程太太很想笑,可是却板起脸来严肃对待。
程先生开始像毛毛虫一样扭动,“老婆,没有你我睡不着QAQ!”
“少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QAQ”
“哼,我不是祸害么?”
“妲己就是纣王的祸害啊!”
“不是要找人替天行道么?”
“法海抓白素贞的时候也说要替天行道啊!”
“呵呵,你是在说我等同于妖怪么?”
“我是在说你和妖精一样美!”
程太太有所松动,“哪里美了?”
“这里!”程先生一把掀起太太的衣服,义正言辞地盯着她露出来的……美丽身体。
“滚!→_→”程太太恼羞成怒。
“是真的老婆!老婆你相信我!”程先生为了证实自己的话,非常诚恳地开始动手动脚,“你看,它们都不听使唤了!自己就开始行动了!”
“……”
——这算是非常含蓄的H么╮(╯▽╰)╭——
本来是想写个短小剧场,结果居然到了一千字= =哦漏,放在正文该多好啊!
本期暗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我爱你,却没有留言给你!所以我果断来留言了,容哥么么哒!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祝云芝一直都有高血压,这次和秦真一顿好吵,血压蹭蹭蹭就上来了,一时半会也下不去,只得留院观察。
秦真来的时候,她正在喝秦剑锋从医院食堂打来的粥,当时看见门口的女儿,一下子就激动得呛住了。
秦真赶紧走上前去替她抹抹背,“慢点儿喝!”
祝云芝放下碗,好半天才说了句:“你来了。”
神色间颇为尴尬。
秦真看着她那头白了不少的头发,还有眉宇间露出的老态,眼睛顿时有点酸。她都不知道祝云芝是什么时候一点一点变老的,就好像记忆里的她明明还停留在那个精力十足的母亲形象上,可如今一看,才发现她苍老的速度快得惊人。
她还记得以前因为一点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和楼下的小伙伴打架,祝云芝买菜回来,看见瘦小的她被人压在地上又抓又挠的,当场菜篮子一扔,冲上来把那姑娘拉开,凶巴巴地嚷嚷着:“干啥干啥!干啥打我女儿?”
结果女生的家长闻声而动,跑出来和祝云芝大吵一架,祝云芝可不是好惹的,撒起泼来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秦真还能清楚地回忆到那个时候母亲的表情和言辞,简直像是炮竹一般噼里啪啦说得人家毫无还口之力。
可是眼下,母亲已然老去,眼角的皱纹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像蛛网一般细密,不容忽视。
她放低了声音,握住祝云芝的手,“妈,我昨天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祝云芝倒是有些尴尬了,她一向擅长于扯着嗓门儿教育儿女,如今这种亲密的姿态叫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只得咳嗽两声,“你平安到家了就好,昨晚上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和你爸很担心。”
“下次不会了。”秦真很乖,知错就改,“你现在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你肯听话我就舒服了。不过不是妈说你,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再不考虑终身大事,妈怕你将来找不到好人家啊!”祝云芝又来劲了,苦口婆心地劝她,“就听妈的话吧,妈给你介绍的人不说条件多好,但人品和经济条件都是过关的。妈也不逼你嫁人,但好歹有机会就试试,说不定能找到好丈夫呢?”
秦真听她念了一大堆,最后才苦笑着点头,“行,行!”
***
全世界都在为秦真的终身大事操心,从她答应那天起,上至祝云芝,下至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爷,无一不是在替她物色对象,寻找合适的单身男青年。
秦真一个接一个地接见,高矮胖瘦、燕瘦环肥,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大伙牵红线的功力简直绝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能给她找出各种各样的适龄单身男青年。
她刻意把程陆扬抛到了脑后,把自己埋进一堆不见天日的相亲约会之中,白天工作,晚上吃饭聊天约会,可是不管坐在身旁的是谁,她都没有任何心动的迹象。
白璐和她出门吃小吃时,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提起了上回大半夜那通电话的事。
秦真顿了顿,才说:“其实就是发了个神经,喜欢上一个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哟,看韩剧了吧?那家伙难不成还来自星星了?”白璐嗤她,“都什么年代了,还同一个世界,整个地球村都在唱《同一首歌》,谁管你一个世界还是两个世界啊?驴子和马都能生出骡子来,你们又没跨越物种,干嘛不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程陆扬了啊?”
秦真一惊,赶紧四下看看,“小声点会死啊?”
一副被戳中心思的紧张模样。
白璐问她:“那家伙知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忙着相亲?”
秦真兴致缺缺地戳着碗里的糯米丸子,“谁知道呢。”
“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知道个鬼。”
“喂,我说大姐,你还没告白就打算放弃了?”白璐翻白眼,一巴掌呼在她头上,“这什么胆子啊!好歹被拒绝了再放弃也不迟啊!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叫他对你负责!”
霸王硬上弓?秦真猛地想起一件事来,眯着眼睛盯着白璐,“那天在你旁边说话的男人是谁?”
“啊?什么男人?”白璐开始支支吾吾装蒜,“都跟你说了是电视里的声音啊!”
“少来!”秦真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开始借题发挥,严刑拷问。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有个角落始终在意着程陆扬。
她就是胆子小,就是没自信,就是自卑得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跟他说。
就好像她妈妈给她找的相亲对象都是和她一个层次的一样,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程陆扬之间的差距,那不是只要勇敢就可以跨越的。
那天晚上,她和白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一人一瓶啤酒。
白璐坦白从宽,交代了自己和半路冒出的男神的不可思议结合史,原来那位男神就是她替秦真去万达广场接程陆扬那天抓错的醉鬼。
而轮到秦真的时候,她只是一边笑一边例举了几个事实:
程陆扬的冰箱里用几百块钱一只的品牌密封盒装着进口食品,比如三百块钱一块的神户牛肉,比如价格是市场价十倍的特供时令蔬菜;而她的冰箱里用塑料袋装着一把一把的廉价蔬菜,好些还是超市打折的不新鲜的那种。
程陆扬的柜子里装着外国原装的咖啡和饼干,咖啡豆是越南啊意大利进口的,巧克力是比利时空运回来的;而她的柜子里只有两种东西:方便面和方便米饭——一次性买够五袋还可以免费送一袋,非常划算。
哦不,严格算起来,她的冰箱里有时候也会有第三样东西:榨菜。那是程陆扬看一眼就会嫌恶地扔掉的那一种。
还有呢?
程陆扬的衣柜里装着名贵品牌为他量身定制的西装衬衣,而她的衣柜里是五件加起来都比不上白璐脖子上那条丝巾的便宜货。
程陆扬的一只牛奶杯子动辄几百,而她的杯子时是买果汁的时候超市搞活动送的。
程陆扬出门不坐宾利就坐出租车,而她只能走路或者坐公交车,实在不行做了出租车,就要肉痛一晚上。
那么多的差距横亘在两人之间——
“而你叫我告白?”她好笑地问白璐,然后喝光了手里的啤酒,“可我有那个自知之明,他不是来自星星,却比星星离我还要远。”
仰头望着繁星满天,她像个傻瓜少女一样扯着嗓门儿吼着:“明天又是个好日子,相亲的帅哥啊,麻烦你长得好看点吧!”
声音太大,骤然间惊起一对在林间亲吻的情侣,刺激得秦真真想一头撞死在白璐的小胸脯上。
“哎哎,你干嘛?警告你不许乱来哦!万一把我的B撞成-B,那我才是哭都哭不出来了!”白璐翻白眼,还是默许了她发神经的行为,“吼吧吼吧,大晚上的没人认识你,勉强允许你拉低我的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