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格却觉得孙天乐他们俩肯定在里头,他们同学三年,对这两人还算是了解,马俊可能不带手机,孙天乐就是个手机不离手的,即使出寝室的时候没带,也没可能不回来拿!
他再次拨了孙天乐的号码,电话果然从里头想起来,向安格顿时急起来:“天乐,马俊,你们在不在里面,快开门。”
隔壁寝室的人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他俩在里头?”
向安格记得满头大汗,哪里有时间理会他,撞了两下门也没被撞开,他们这栋寝室楼是新造的,以前觉得新寝室好,安全也干净,这会儿却发现新门不好撞开。
公子晋一把拉住向安格,见他扯到旁边,退后了两步上去就是一脚,只见轰隆一声,门上直接给踹开一个骷髅,那锁还是死死扣在那儿,可见他们学校的寝室门质量优良,当初采办处的人绝对没有缺斤短两。
公子晋伸手进去从里头把门打开,旁边寝室那同学都看呆了,连声说道:“哇卡,神人啊,不过也不需要破门而入吧,请个开锁的清理一下,五十块就够了。”
他刚才也看见门锁里头有东西,只以为有人恶作剧呢,他们寝室楼里头没少发生这样的事情,开锁的一半生意都是这样来的。
很快的,这同学没了感慨的心思,只见打开门之后,孙天乐和马俊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他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向安格飞快的冲进去,扶起靠近门这边的孙天乐,只见他脸色青白,整个人微微发颤,嘴角还有一些呕吐物。
“被人打晕了。”向安格一检查,发现孙天乐后面有个大包,不知道被什么狠狠来了一下,但看这个情形,却不是被打晕了这么简单。
那头另一个医科生也检查了一下,马俊倒不是被打晕了,看起来更像是腹痛导致的昏迷:“怎么搞的!”
偏偏向安格今天出来的忙,除了钱包什么都没带,只好用最土的办法掐住孙天乐的穴位,幸好孙天乐被打的不严重,很快呻吟着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住肚子,干呕了两声:“该死的,钱闻生给我们下毒。”
听了这话,在场的几人都是吓了一跳,向安格更是连忙给他检查,只见他有恶心呕吐伴随着腹部绞痛,其他的症状还不太明显,环顾寝室,只有马俊柜子底下放着一箱子牛奶,那是马妈妈特意拿来,给马俊补充营养的。
向安格连忙拿过来,给两人灌了一些,又是扣着他们的喉咙催吐,吐了一回,孙天乐跟马俊的脸色更加难看,向安格摸着他们的脉相,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书桌上头翻找起来,大三开始,他几乎不住校,这里头放着的都是一些书本什么的,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是一包活性炭,还是公子晋买了给他的,说是寝室里头的空气不太好,他就一直放着没拿走。这会儿直接给拆开来,掂量了一些塞进两人的嘴巴,那同班同学一边塞,一边还止不住的问道:“这是什么毒啊,吃炭做什么。”
“活性炭可以吸附一些毒。”向安格说了一句,又对着孙天乐的几个穴位一阵动作,没过多久,孙天乐的肚子咕噜一响,向安格说道,“你带他去厕所。”
说完这话,也不管那人吃了屎一般的脸色,继续给马俊按起来。
很快,两人就轮流拉完了一次,但脸色却没有好多少,三人联手将他们搬了下去,没办法,他们寝室楼没电梯,这会儿一楼层里头就他们三个还站着。
到了楼下,宿管阿姨一看也不对劲,连忙追上来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啦。”
旁边那同学一听,连忙叫道:“哪里是吃坏肚子,孙天乐说钱闻生下毒杀他。”
宿管阿姨惊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还要再说两句,那边公子晋却已经开车朝着医院去了,中毒跟其他的急救不同,耽误不得,如果等医院的救护车过来,说不定就晚了。
坐在车上,向安格隔一会儿就得翻看一番他们的眼睛,生怕他们的情况恶化,好歹一直维持到了医院,这会儿急诊的医生正巧还是昨天跟他一起吃过饭的,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安格,这是怎么了?”
“中毒,初步肯定不是那几样常见的毒物,先给他们洗胃,做后续化验。”那医生听了也连忙动作起来。
等两人都被推进去洗胃,陪着一起过来的学生才松懈似的坐下来,连声说道:“那钱闻生也太狠了吧,居然给他们下毒,怪不得门锁被堵死了,他这是要弄死他们俩啊!”
钱闻生在学校的人际十分糟糕,以至于这事儿一发生,孙天乐的一句话下来,不管是向安格还是陪着来的学生都相信了,向安格想到昨天突然的电话,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脸色也十分难看:“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到就好了。”
公子晋皱了皱眉,不愿意见他自责的模样,伸手将他搂在怀中,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要是你准时过去,说不定这会儿在里头急救的就是三个人了。”
那学生一听,原来钱闻生还请了向安格,也连呼幸运:“你要是一起倒在里头了,谁能想到他们晕倒在里面呢,真别发现就晚了。”
向安格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抿着嘴看着急救室,旁边那学生却一拍手,忽然说道:“钱闻生要杀了你们,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向安格一听,倒是回头问道:“什么事情?”
那学生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好久没回学校了肯定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找到学校来,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揪着钱闻生的衣服就打,说他勾引男人,搞同性恋,是出来卖的,当时事情闹得很大,钱闻生都要毕业了,还背了一个大过,如果不是他爸来学校,都给校长跪下了,恐怕直接就得开除。”
向安格一听,倒是真的惊讶起来,他压根没有听说这件事。那人讲完,又说道:“其实这件事发生之前,学校里头就有传言,说钱闻生家里头十分贫困,但平时吃得好穿得好,甚至还买了车,也没见他正经的工作,肯定是不干净的钱,不过谁也没证据,钱闻生那人也不跟人熟络,大家也就是私底下说说。”
一听这话,向安格倒是想起来,孙天乐之前欲言又止的说过一些话,让他离钱闻生远一点,说他这个人不正经。虽然钱闻生也不太回寝室,但偶尔总要回去的,也许就是那么几次,孙天乐看出些什么来,私底下就警告了他跟马俊一番。
“但那次的事情,也都是他有错在先,勾引有妇之夫,人家都闹到学校来了,学校没有直接让他退学,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怎么会给孙天乐马俊下毒!”说完这话,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许多人毕业证都已经拿到了,这会儿闹出这事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们三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里头的人出来再说,向安格让那帮了忙的同学先回去,毕竟这会儿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不能一直在外头守着。那人客气了两句就走了,不过一出医院,立刻就给自己室友打了电话,将这事儿更是夸张几分的说了一遍,临了感慨:“谁知道钱闻生就是那么一变态,幸好不是我们寝室的。”
在向安格不知道的时候,钱闻生这事儿已经传遍了学校,这会儿他正忧心急救室里头的人,幸好,等洗了胃出来,孙天乐的情况就稍微好了一些,还能有劲头跟他骂人:“该死的,那钱闻生是不是疯了,我说都快毕业了,他怎么会那么好心说要吃散伙饭,要不是我小心,这次真的要被毒死了。”
原来钱闻生提出大家一起吃顿散伙饭,孙天乐和马俊原本是有些不乐意的,谁让钱闻生之前的传言实在是不好听,但钱闻生说了向安格已经答应下来,他们想着到底是室友一场,也就答应了,对此向安格十分无语,他也是听说孙天乐和马俊要去,才同意去的。
等这天早上,孙天乐和马俊一前一后到了,那时候钱闻生早就在寝室,态度还难得的好,倒是弄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一些,好歹也是三年同学不是。谁知道两人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向安格来,钱闻生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向安格电话一直打不通,孙天乐就提议他们先找地方吃饭,等向安格回了电话,直接过去找他们才是。
问题就在于,在他们出门之前,钱闻生给了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两人也等得口渴,就喝了一些,马俊身体不好,一喝下去就肚子痛还吐了,孙天乐觉得不对劲,揪着钱闻生就质问起来,谁知道也碍于腹痛,最后反倒是被钱闻生推倒在桌上,直接给磕晕了过去。
一想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回忆,孙天乐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恐慌,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向安格叹了口气,皱眉问道:“钱闻生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三个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孙天乐一听这个就更气了,骂道:“那家伙说他同性恋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天知道我就连对你都没说过。”
这事儿孙天乐确实是冤枉,他确实是看见过几次孙天乐被一个男人接走,但其实也就是心里头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平时也就是远着他一些,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跟他无关的。
向安格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怄气,这是刑事犯罪。”
孙天乐也说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身体好,洗完胃就醒了过来,那边马俊还躺在这边呢,虽然立刻洗了胃,但谁知道他用的什么毒,会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影响。
向安格又去看了看旁边床的马俊,因为身体一直没有孙天乐好,他这会儿看起来更加虚弱,马俊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要是马妈妈知道儿子平白无故受了这种罪,恐怕还不知道要多么心疼呢。
第57章 原罪
“先吃点东西,早上到现在,你连口水都没喝。”不等向安格拒绝,公子晋已经将牛奶和打开的面包塞进他手中,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悦,“他们都已经没事了,难道你还要把自己饿出一个好歹来。”
向安格无奈的接过面包,咬了一口才觉得自己真的饿了,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的牛奶,才说道:“就是一餐不吃,哪里会真的饿到,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两个,现在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总觉得,以钱闻生的性格,不会是简单的药品。”
公子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见他吃得急便说道:“慢点吃,你自己是医生,怎么连点养生的观念都没有。”
向安格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公子晋,觉得这个人似乎对里头正躺着的两人丝毫不关心,或者说,从公子晋苏醒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发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公子晋都不上心。
向安格隐隐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是有些不对劲的,但又想着子晋毕竟是福运珠中的一个幽魂,在里头待了成百上千年,对于人情冷漠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说到底,孙天乐和马俊是他的室友,与公子晋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
这般想着,向安格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些,叹了口气,总算是慢慢将面包一口一口吃完了,才说道:“不知道马俊和天乐的家里人什么时候赶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公子晋挑了挑眉头,淡淡说道:“他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少以他的观察来看,孙天乐和马俊都算是运道较好的人,更有向安格这么一个鸿运齐天的朋友在身边,即使再困难的事情,都会逢凶化吉。
有了他这一句话,向安格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也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不过没等两人的父母赶来,学校那边就先来了人,还带着两个警察一起过来了。
辅导员的脸色非常难看,任由谁带的班级临毕业的时候,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儿,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向安格的口供跟回去的那位同学差不多,两个警察简单的记录了一番,又问道:“里头两人醒了吗,醒了的话我们想问几个问题。”
向安格便说道:“刚才已经醒过来,现在又睡了。”
正说着呢,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孙天乐其实并没有睡熟,听见声音便喊道:“安格,是不是我爸妈来了。”
辅导员一听,连忙走进去说道:“孙天乐,是我,老师,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孙天乐扯出一个笑容,只说道:“还是有点不舒服,我觉得眼睛有点花。”
旁边的马俊虽然还睡着,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一直有点腹痛的感觉,辅导员心中将那钱闻生骂了千百遍,只能安慰道:“你别害怕,都已经在医院了,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两位警察跟着老师一起过来了,你现在能跟他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孙天乐倒是没有虚弱到那样的程度,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说道:“他同性恋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也没证据啊,谁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找到学校来。这次下毒,我肯定是要追究他刑事责任的。”
虽然两人现在看都没事,但下毒这样恶性的事件,两个警察也十分认真,等马俊醒来后又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见两人说的都差不多才离开。
警察和辅导员走后没多久,孙家父母和马俊妈妈都过来了,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更晚,所以才来得慢了一些。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两个妈妈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就是孙爸爸都忍不住红了眼睛,恨恨骂道:“那个混账,我饶不了他,咱家天乐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居然下这种狠手。”
孙天乐这会儿倒是心情好了许多,还有心思安慰父母:“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没什么事,这次多亏安格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给我们做了急救,恐怕这会儿真要出大事了。”
孙家父母和马妈妈倒是也反应过来,拉着向安格就是一番感谢,弄得向安格更加不心安,带着几分愧疚说道:“要不是我早上睡过头,去的晚了,他们也不会遭这个罪。”
孙天乐一听,连忙说道:“可别,你一块儿来了,咱们这会儿都得躺下,谁知道那家伙下手这么狠。”
要知道那时候他可是没晕倒,如果不是钱闻生动手,他自己就能自救的,向安格就算是准时到了,估计也就是得到一瓶矿泉水。
孙家父母和马妈妈倒不是不能明辨是非的人,听了这话也是安慰道:“就是,这事儿怎么能够怪你,安格,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因为马俊和孙天乐都醒了过来,看起来人都是清醒的,双方父母虽然痛恨钱闻生,心里也担心,倒是没有过分的着急。但这样的状态没能维持很久,很快的,毒性检测报告出来了,一听那毒物的名称,长辈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医学院的孩子都脸色大变。
铊盐,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一些剧毒的药物,就是这东西来制造的。他对人体的毒性跟砷相当,其对成人的最小致死剂量为12mg/kg体重。中毒后表现症状为下肢麻木或疼痛、腰痛、脱发、头痛、精神不安、肌肉痛、手足颤动、走路不稳等。铊中毒一般具有较为典型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以及毛发脱落、皮肤损伤等症状。但由于铊中毒较为罕见,因此常被忽略,导致误诊。
中毒不可怕,可怕的是铊中毒很可能导致一系列的后遗症,脱发这种还算是轻微的,铊对身体内脏的损害极大,如果发现的晚的话,即使对症治疗,也已经导致了一系列不可逆转的危害。
听完医生的话,孙妈妈直接软到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倒是马妈妈还坚强一些,连声问道:“医生,马上给我儿子治疗,用最贵的药,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最有效的药剂,已经给他们使用了,但具体导致的伤害,还得看后续的检查。”
见父母们脸色惨白,两个孩子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医生连忙安慰道:“不过你们不要太担心,他们中毒的时间短,又在第一时间做了急救,身体吸收的坨并不多,远远没达到致死量,虽然会有一些后遗症,但应该不会太过严重。”
其实铊中毒最可怕的是误诊,一开始中毒的人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医院也不会给特别的检查,等到真的出问题的时候,一些治疗都已经没有用了,不可逆转的危害已经造成。
这两个孩子倒是幸运,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医院,想必以后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听了这话,屋子里头的人才微微安了心,虽然不知道后遗症到底会怎么样,但好歹有一个希望不是。
孙天乐还有心情调笑道:“爸妈,你们就放心吧,当时安格给我们灌了活性炭,这东西能吸附坨,我们肯定都给拉出来了。”
孙妈妈勉强的笑了笑,但这会儿连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方才医生说过的可怕的后遗症,他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真的跟被剐了心似的。
倒是向安格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是坨中毒,马俊和天乐不应该那么快有反应吧,会不会有错?”
听了这话,马俊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其实那时候我肚子痛,很可能不是喝了水的问题,也可能是前一天吃错了东西。不过我一肚子痛昏迷,天乐就以为钱闻生下毒,钱闻生做贼心虚,才把他给打晕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也是这两人命大,不然等到十天半月之后才发现,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的事情,孙家和马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事情也十分清楚明白,钱闻生对几个室友怀恨在心,下毒害人,甚至那铊盐也是他通过学院的一个学生弄到的,人证物证都在,就等把他抓捕归案了。
要说起来,孙天乐绝对是无辜的,钱闻生的事情真的跟他没关系,他们做了三年的室友,虽然关系不太融洽,但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也是为什么,临毕业的时候,他们愿意答应吃一顿散伙饭。
向安格原以为,凭警察的能力,没几天的功夫钱闻生就会被抓捕归案,谁知道钱闻生没出现,钱家的人却先找到了医院,在两人的病房门口又是磕头又是苦求,弄得整个医院都看热闹,有些人同情弱者,便说他们两家也太狠心了,反正孩子没事儿,何必还要追究。
听了这话,一向温柔贤惠的马妈妈却不干了,冲出来揪着钱家的人就打,实在看不出来,她一个良家妇女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劲头,孙家父母原本还怕她吃亏,谁知道她以一敌二,直接将钱家父母打了个脸开花:“我告诉你们,想让我们撤诉那就是做梦,你们那儿子放出来也是祸害,活该坐牢。”
孙妈妈好歹还有些理智,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索性问道:“你们要是同情他们,自家的儿子先去吃点铊看看,到时候看你们还有这个心情没有。”
孙爸爸更是亮出腕子来:“你们最好马上走,不然的话,我找人揍死你们。”
钱家的父母确实是可怜,但他们的儿子何其无辜,好好的读书还被人下了药,医生虽然说了没有大碍,但有些后遗症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来的,真要是有点问题的话,说不定儿子一辈子都毁了,这会儿跪几下就想让他们轻飘飘的放过钱闻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钱家父母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怕了,这天之后果然没有再出现,不过他们还是担心这些事儿影响到了孩子养病的心情,想着法子换了个病房。
这些事情,向安格自然没有掺和进去,看着搀扶着离开的老人,他心中也是同情,但说到底,孙天乐和马俊才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分同情,就无视他们受到过的伤害,一想到那天自己没去或者去的晚了,他们会受到的危害,向安格就硬起了心肠。
向安格原以为,再见到钱闻生也该是在法庭上,谁知道没过几天,辅导员忽然打通了他的电话,声音急促的问道:“向安格,你现在能不能马上来学校一趟!”
向安格奇怪的一问,才知道钱闻生不知道怎么的站到了学校的教学楼上,哭着喊着要跳楼,虽然他是个下毒犯,但学校可不敢让他直接跳下来。
谈条件的人一上去,钱闻生就说要见向安格,学校被他闹得没有了办法,只能找到了向安格头上来。
向安格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答应了,其实他也想问问钱闻生,他们好歹做了三年的室友,为什么会做出下毒这种极端的事情来。
公子晋一听他要去学校,脸色就变了,冷冷说道:“他要死尽管去死,这时候你去做什么,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成了你的不是。”
向安格见他语气阴冷,只好解释道:“我并不是关心他,而是想问一句,为什么会对我们下毒。”
公子晋冷笑一声,就是不答应他过去,向安格没办法,只好说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过去,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危害到自己生命的事情。”
公子晋听了这话,脸色才舒缓了一些,淡淡说道:“到时候只能远距离说话,离他远点,这个人的情绪不对劲。”
一到现场,向安格也看出钱闻生的情绪不对劲,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钱闻生还打扮的清清爽爽,甚至带着几分时尚,这会儿衣服还是那身衣服,却皱巴巴的,不知道穿了多久,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乱糟糟油腻腻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着人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恶毒,脸上的神情扭曲,他疯了,这是向安格的第一个感觉。
第58章 嫉妒
荣城医科学院的教学楼伫立在校园中央,前面有一面大大的铜钟,是一栋具有快一百年历史的老楼了,同时也是荣城医科的标志性建筑物,如果从楼顶拍照的话,能将半个学院一览无遗,所以一般情况下,楼顶并不会特意上锁,只是周围都装上了石制的栏杆,以保证楼顶人的安全。
向安格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被孙天乐拉着一块儿上来看过一次,后来知道这地方是情侣们经常来的,就没了兴趣,算上那一次,这次还是他第二次上来。
而现在,教学楼所有的旖旎风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钱闻生就在他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楼外,似乎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即使对钱闻生毫无好感,向安格也是心中一紧,出生喊道:“钱闻生,我是向安格,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
辅导员见他出现,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模样,也跟着喊道:“钱闻生,向安格同学已经来了,有什么话我们下来慢慢说。”
钱闻生原本脸色扭曲的看着楼下,听见后头的声音猛地回过头来,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吓得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尖叫,几个警察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嘴皮子都起泡了,但犯人就是不买账。
看清楚人群中的向安格,钱闻生忽然勾了勾嘴角,用一种奇异的语气说道:“向安格,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向安格见他声音里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稔,也连忙说道:“我来了,你有话下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听见这话,钱闻生却忽然大笑起来,好几次都差点要掉下去的样子,半晌才捂着脸说道:“太晚了,就算我下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不等他们回答,钱闻生忽然说道:“他们俩死了没有?”
语气中的恶意,向安格也听的皱眉,但还是说道:“他们暂时没事,你下来吧,罪名不会很严重。”
“他们没事,他们居然没事!”钱闻生一听,却突然激动起来,疯狂的叫道,“他们该死,他们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