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亲点头称是,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压在他身上,还是文心出来解围,撒娇说自己还不想离开父母,老爸催着她嫁难道是烦了女儿?文心是独女,父母从小疼爱,看到女儿这样说立时软了,也顾不上再追问冯志豪,他这才勉强过了关。
回国前他和文心又谈了一次,两年来文心与他相处不过数周,但两个人倒是很谈得来,她与他背景相似,又从小在美国长大,作风开放,说话也很直白,有时候谈起彼此身边的男女朋友,文心还笑他,说她这两年都换了好几个男伴了,偏他长情,说来说去都是何小君。
他心里明白自己并不算长情的人,认识何小君之前很是交往过一些女朋友,纯情稚嫩到风情万种,什么样的都有,独独对何小君,两年来总不觉得厌倦,也算异数。
应该算是爱她的吧,只是这个两年来他说来说去都是她的何小君,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烦恼。
那天她在电话里说得斩钉截铁,说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就想要一个结果!
他当时听完就愣住了,何小君的性子极可爱,全无娇纵之气,绝不无理取闹,用很长的时间接受一个人,然后便死心塌地,对他的一切无限包容,否则以他与她的相处模式,两个人决计走不到今天。
没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原以为以她这样骨子里仍充满传统的女生不会如此直接主动,看来倒是他还不够了解她。
又叫他怎么回答?说我爱你,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除了婚姻?
想也知道这么说的结果是再也看不到她,当年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何小君的决绝,这次连尝试都免了。
既然如此,那只有继续安抚她,直到她自己明白,最终接受。
他曾有过许多女友,知道当一个女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电话里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根本于事无补。况且何小君为什么跟他吵?她爱他,如果她不爱他,这两年里任何一天都可以掉头就走,何必浪费青春浪费精力牵扯至今?只要她爱他一切都可以解决,一个女人对自己爱的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受,她们真正需要的不是解释,她们需要的是用力的拥抱,还有长久缠绵的亲吻,这样就足够了。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这两天都没有与她联系,只是早早结束行程回上海,直接来找她,只是没想到车还未停稳便看到她,她与另一个陌生男人道别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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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昨天看了败犬女王……写钱多多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提起败犬女王了,拖到昨天才抽出时间看了两眼,什么叫做精力充沛,看女王姐姐吧!我的总结是,如果有一个小我八岁爱得如此热烈的弟弟跟我求婚,我当然是……
旁白:你当然是拔腿就跑,说不定还要对别人扔东西,操起什么扔什么,如果在工地就要出人命了
海:旁白,你不说话别人又不会当你是死的……我不会啦,有这么好的事情,当然是先谈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再说,人生不恋不精彩嘛,哈哈哈

第 10 章

何小君走到冯志豪车前的时候已经成功地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
之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激动的,本能反应,她无法控制。
这两年来,别说是看到冯志豪,只要他的电话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就会激起她一阵喜悦的心跳。
只是这一次,她的激动并不单纯是为了喜悦。
她这几天的心情如同火烤油煎,那天晚上她是全凭一时激愤说出那句话的,其实说完就已经后悔。
她那句话根本是变相逼婚!
两个人相爱,相恋,然后结婚,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就算要说结果,那也该是男人的事情。
一个男人向你求婚就证明了你是被爱被珍惜的,最重要的是,证明了你是被尊重的,她呢?她的男人还没开口,她就因为一时激愤说出类似于逼婚的话来了,也因此,她这两天只要一想到那一刻,就立刻感觉痛心疾首。
这也就算了,更让她痛心疾首的还在后头,冯志豪的回答竟然是没有回答,这比任何回答都让她心凉,腊月天里兜着心窝浇下来的一桶冰水!
一想到这里何小君就恨起来,想掉头就走,但看到他这样突然地出现,心里朦胧又有些期望在那里,他这样风尘仆仆地赶来,会对她说些什么?给她想要的还是让她绝望?她猜不到,也不敢猜。
两种感觉矛盾牵扯,她最终还是走到他车前,却并没有拉开车门,只是立在车外,沉默地看着他。
没想到车门一开,冯志豪跳下来,一伸手就抓着她,接着劈头问了一句,“小君,那个男人是谁?”
“啊?”何小君再怎么猜都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一时没法接受,只发了一个单音节。
这时的陈启中所坐的出租车已经驶出这条弄堂,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正回头看刚才与何小君分手的地方,只是弄堂短小,短短一瞬已经转过弯去,什么都看不到了。
感觉很奇怪,突然回想起刚进初中的那时候,莫名地喜欢上新来的数学老师的课,拼命做习题,一本几何书翻到烂,最后她终于注意到他,笑着走过来夸奖,他却突然别扭,一扭头跑了。
后来想起就觉得好笑,都说男孩在那个年龄都别扭,他也别扭得太沉闷了,害得那位大学刚毕业的年轻老师莫名其妙地大受打击,还以为自己不受学生欢迎,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但扪心自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位老师?答案好像也没有,只是对数学的兴趣一路保持,最后荣幸地直升省里最好的高中,通知书来的那天学校里贴了大大的红榜,弄得他再次别扭起来,校门都不想进。
所以有些感觉真的只有用莫名来解释,无论是少年时对老师似是而非的喜爱,或者是对成为焦点之后产生的极端排斥,最后还有,第一次看到何小君,明知她不适合自己,却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的奇怪反应。
司机还在等他的回答,看他出神的样子倒笑了,还问,“女朋友啊?”
他回神,笑笑摇头,“不是,刚认识的朋友,师傅,到最近的地铁二号线入口把我放下就行。”
司机点头,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话,“不是也好,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难伺候,小伙子你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花头花脑(上海俚语)的人,挑女朋友也要有眼光,谈朋友不能光看漂亮,人好最要紧,漂亮又不当饭吃。”
没想到司机先生跟他长篇大论,陈启中倒是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只好又在后视镜里对着司机笑笑。
出租车继续前行,老司机,路很熟,开着车熟练穿梭在纵横窄小的安静街道中,四月傍晚,小路上没什么车,行人都很少,两边梧桐冠盖相接,街灯的光透过浓密枝叶洒在地上,点点光斑,他久居浦东,很少有机会到这里,不知不觉看得入神,可惜短短十数秒后出租车便转入了车流滚滚的宽阔大道,回头再不得见刚才的景致,只像是做了一场梦。
第三章 酒窖里的热水瓶
何小君觉得自己就像是寒冬腊月被困在顶级酒庄的地下酒窖里,身边全是价值千金的红酒,但是那些有什么用?她只想要一个可以抱在手里,可以给她温暖的热水瓶,一个灌满热水的空瓶子,一个热水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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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志豪的一句话把何小君问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陈启中,回过神来更是愤怒,这算怎么回事?她想要的是回答,煎熬了她几日几夜的回答,不,煎熬了她整整两年的回答,可冯志豪说出口的却是反问,问得又如此荒谬!
那个男人是谁?这口气简直是抓奸在床,又不是封建社会,一个男人把她送回家怎么了?他们又没有手拉手嘴对嘴彼此上下其手,如果她被一个男人送回家也算是天大的错,那他这两年来带着婚约与她交往至今岂不是该被挫骨扬灰?
一想到“婚约”这两个字何小君再次心痛如绞,话都不想说了,甩开冯志豪的手掉头就走。
手心一空他就清醒过来,何小君表面柔软实则性子强硬,有时固执得毫无斡旋余地,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样匆匆赶过来安抚她,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两年了,何小君身边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人,他也习惯了独占她的整个世界,之前的一瞬带来太大的冲击,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完全出于本能反应,现在再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想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立时后悔。
“小君,sorry,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伸手拉住她,阻止她离开。
她“霍”地转身看他,嘴唇一动,他没有给她机会说话,低声又补了一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吗?”
她沉默,立在原地不动,他不敢太过用力拉她,低下头只看到她月光下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有些抖。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委屈的样子了,顿时怜惜之心大起,忍不住声音一柔,哑声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君,我这些天一直很想你。”
他说对不起,又说很想她,而她听完一阵鼻酸,还没张口便红了眼眶。
上车之后冯志豪合上车门便发动,何小君还在想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转眼车子已经驶出弄堂,她一急,张口就想说话,后颈突然一暖,是他伸手过来,掌心合着她颈后的皮肤,又侧过眼来看她,眼神柔软。
那些想好的话突然被忘记了,她心里一叹,伸出手去抓他的,掌心相合,只觉得一切都可以被遗忘,只要这一刻就够了。
其实是不够的。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冷硬无比,没有婚姻,这一切的快乐就只是一团虚幻的海市蜃楼,不知何时就会消失无踪,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她不想再等,她需要他,正大光明,完完整整,而不是永远都躲在暗处,不见天日,永无止境地等下去。
车子驶过隧道,转上浦东宽阔大道,又转入安静街区,最后在熟悉的公寓楼前停下,何小君一路沉默,门开了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沿江公寓,小区安静,无人走动,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满心黯然,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闭上眼都能清楚看到那个顶层的开阔复式,露台宽广,俯视便是璀璨红尘。
这是冯志豪在上海买下的第一套私宅,第一次踏入时空荡一片,他在大得无边无际的客厅里搂着她笑,说小君,填满它,你是它的女主人。
她那时欢喜得不能自已,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准备一个只属于你和他的私密空间,这是什么?这是爱!
但是两年的时间瞬而远去,当时的感动已经被遥遥无期的绝望所替代,她宁愿放弃这一切,只要他是她一个人的,毋庸置疑,只是她一个人的。
他见她不动,伸手来拉,有保安走过,看到他们俩笑着打了声招呼,说,“你们回来了?好久不见。”
两年来只要冯志豪在上海,何小君必定也在这里,就像自己的第二个家,她在会展公司的策划部工作,出差频繁,公司在苏州还有分部,她也经常去,一去就是一两周,家里地方窄小,她从大学开始就住宿舍,一周回家一次,自己父母习惯了女儿不常在家,所以对这一点倒并不是太在意。而这里的小区保安当然是对他们俩熟悉非常,打起招呼来满脸笑容。
有第三者在场,何小君再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又被冯志豪握住了手,一时不察便被他拉下车来,笔直朝楼里走去。
电梯在顶层停下,冯志豪一直都没有松开手,门开处就是空荡客厅,许久都没有人来,更显得一室冷清。
他憋得狠了,合门便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也不开灯,转身抱她,双手捧住她的脸,手指插在她的头发里,低头就吻下来,呼吸灼热,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何小君猝不及防,脚步一错,后背直接碰在门上,沉闷的一声响。
数周未见了,他想她想得厉害,想她的笑容,想她说话的样子,想她的声音,还有,想她的身体。
身体被抱住,久违的怀抱让她软弱,何小君挣扎,又怎么挣得脱,转眼身上便凉了。客厅里有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她在他俯下身来的一瞬间抵住他的胸膛,掌心下热烫一片,还有他的心跳,男人的急促有力,排山倒海一样。
他捉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哑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君,没有别人,我只有你。”
她没有回答,只呜咽了一声,抵住他胸膛的双手却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无力垂落下来。
……
海:昨天去看哈利波特了……请容我评其为史上最沉闷的哈利波特……两个多小时的黑暗中,我一直在等待一次□出现,但是一直到最后,邓布利多死都死得敷衍草率,这样一个大角色,好歹也要死前发表一下感人宣言什么的:大家,我走了,不要想我,我毕竟一百五十了,虽然肉体总会腐朽,但是我与黑暗作斗争的精神永存等等……没想到跟一片叶子似的,飘啊飘啊,落地声音都没有……另外,所有暗黑系的主角都比光明系的帅一万倍啊一万倍,伏地魔小时候的脸简直流口水啊流口水……导演,不要拿帅哥来考验少女们明辨是非的能力,ok?
PS:跨章节了,本来想分两次更的,不过一定会被嫌弃字数少,所以就一起更了,记得留言哦
——讨成习惯的人海中上

第 11 章

冯志豪是诚实的,至少在身体上,他没有撒谎。
压抑几周的欲望得到宣泄,他与她缠绵长久,从客厅一直到卧室的床上,两个人力量相差悬殊,何小君最后全身脱力,只剩下在他身上喘息的份。
他也不说话,任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她头发早就散了,凌乱落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他的身上,他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来,拢起它们,用手指轻轻地顺着。
她翻过身来看他,卧室里光线黯淡,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神色一动,只说了一句,“小君,我爱你。”
她折了眉,心尖酸软,几乎又要留下泪来,又不想让他看到,只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肩窝里,闷闷答了一句,“我也爱你,你知道的。”说完心里悲凉一片。
她原不是伤春悲秋的女人,可现在却动不动就想流泪,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把钝的刀,一寸寸磨光了她所有的骄傲与原则,只这三个字,便让她匍匐在地,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她的男人,这一刻,她可以确定,他只是她的男人,但是下一刻呢?明天呢?不可知的未来呢?
他继续说话,“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她咬了牙,就像是咬在自己的心窝上,无法克制的痛,抬起头来看他,“怎么在一起?就这样?你的婚约呢?”
他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一凛,两年了,他与文心年龄渐长,这桩婚事再怎么拖都不可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他心知肚明,至于何小君,无论她多么抗拒,多么难以接受现实,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她总要明白。
想到这里他终于开口,一开始说得有些艰难,后来也就顺了。
“小君,你何必在意那一纸婚约?我身边多得是表面夫妻,许多女人结婚之后一年都不一定能看到丈夫一眼,我和文心的婚约就像是一张合同,大家履行合约,表面走个过场,你该见见她,见过她就知道,就算我结了婚,也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对了,我会把这套房子转到你的名下,以后你想工作也好,不想工作也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她听完了,没有反驳,因为有一瞬完全吸不到空气,窒息之下根本忘了自己还有声音,挣扎之下也只是沉默,最后坐起身来,挣脱他的手,拖着床单下床笔直往外走。
之前两人一番拉扯,她的衣服全在客厅里,上海的春夜,气温并不很低,但她只觉得冷,浸在冰水里的感觉,错觉如果不用尽全身力气迈出脚步就会瞬间僵硬,再也无力前行。
手臂一紧,被他从后抓住,“小君,你不要再闹了,你知道,我也是不得已。”
她深深吸气,只觉得身体里有块地方被异常尖锐的东西刺破,那种刺痛令她难以忍受,划破她的沉默,逼得她声音尖锐。
“不得已?是什么让你不得已?是不得已要娶一个通情达理到令人发指的未婚妻,还是不得已要留下我这个你口口声声说爱却不能娶的地下女友?”
何小君性子好,偶尔固执但从不如此失态,他一时难以置信,又为了她的反常拧起眉头。
冯志豪出身富贵,一辈子锦衣玉食,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今天这样的一味放低姿态已经是他的极限,这时终于不耐,也提高了一点声音。
“那你想怎么样?”
“你不知道吗?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她手里还抓着床单,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知道,你要结果,你要结婚。”他皱紧眉头,“结了婚又怎么样?我真搞不懂,结婚到底有什么意思?”他抓她的手,用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我不是在这里?有没有那张纸我都在这里,你究竟想要什么?要那张纸?”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眼前模糊一片,胸口浊气翻腾,“那不是一张纸!那是承诺,承诺你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们这样在一起能有多久?有多久?”
“我会一直在,你相信我。”
“你怎么可能一直在?”她几乎尖叫,“你会结婚,你会有孩子,你会有自己的家庭,你有你要履行的家庭义务,这个世界上光有爱情是什么都留不住的,有一天我会老,有一天你会走,没有婚姻就没有天长地久,你懂不懂?”
“有婚姻就有天长地久?”他反问,“你怕什么?怕我离开?我说了我会一直在,除了婚姻,你要什么都可以,你会衣食无忧,你会逍遥快活,你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你甚至都不必履行一些莫名其妙的场面义务,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她激动得双手发抖,手指深深陷进抓着的床单中,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肉里,“你知道什么是婚姻?婚姻才能让我们最终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没有婚姻,我永远不会有安全感,我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难道这还不够让你有安全感?”他眉头打了死结。
她也看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冷得如同冰屑。
“不够,没有婚姻,永远都不够!”
这句话落地有声,一时间两个人都无以为继,同时沉默下来,数秒之后,何小君突然转身,抓着床单往外走,卧室的门被怦然合上,沉闷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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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启中,我突然觉得你是很好很好的……
陈启中:我确定,我是你捡来的……

第 12 章

何小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下车的时候她掏出皮夹刷交通卡,冯志豪住滨江国际,最好的地段之一,就是远,到她家需要越江而过,计价器夜间收费,一路上就看着那数字飕飕往上窜,自己的钱到底心疼,刷完卡,她原本就满是褶皱的心脏就更觉得要滴出血来。
四下寂静一片,太晚了,又没跟自己爸爸妈妈打过招呼,不知道他们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她走进弄堂就开始低头在包里摸钥匙,细微的叮当声。
弄堂两边都是上世纪建造的老房子,根本就没有设计到停车位,到了夜里所有的车都靠路边停着,沿着街沿长长的一溜,她摸到钥匙之后才抬起头,夜里月光如镜,只看到每辆车顶上都闪着银光。
突然想起她与冯志豪初相识的时候,每一次约会结束,他都会把她送到家门口,一直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弄堂窄小,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又多是深夜,两侧停满了车,他倒不厌其烦,次次开进来再原路倒出去,他车技好,速度也快,只有她看得胆战心惊,每次都直到他的车子完全消失在弄堂口才转身上楼,连带着对他车身上最后掠过的那道月光,总是忘不了。
之前那样伤人的一顿争吵,她离开他的公寓之后身上的每一分力气都用在控制自己不要当着司机的面失态上面,毕竟谁也不愿意半夜载到一个歇斯底里的独身女乘客,好不容易熬到下车,还以为自己已经稍稍平复,没想到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才短短几分钟,她竟再一次不能自已,鼻梁一涩,几乎又要流下泪来。
心情太差,何小君上楼的时候脚步沉重,一步拖一步,她家住二楼,旧式楼道,楼梯间原本就灯光昏暗,她索性没有开灯,摸索着走上去,踏上最后几节台阶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突然“啪”地一声,走廊尽头自家家门被推开,紧接着灯光透出来,刚才还在黑暗中,刺激太大,何小君本能地用手遮挡眼睛,低声叫,“妈!”
何妈妈把女儿拉进门,说话的表情是愉快的,语气是热烈的,盯着问,“小君,今天约会怎么样?”
什么约会?何小君愣住。
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表情,何妈妈继续兴奋地说下去,这几年何小君都与冯志豪在外约见,他偶尔送她回家也多是半夜,何家两老睡得早,从未遇见过,何小君又一直瞒得滴水不漏,所以何妈妈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女儿有那样一个约会对象,今天恰巧看到女儿上车,想招呼那车已经开走了,何妈妈对车再不熟,大名鼎鼎的宝马还是认识的,当下欢喜,再晚也睡不着,只等女儿回家问个清楚。
“我都看到了,我说你这孩子还真藏得住,有对象了也不跟我们说,人家车都开到家门口来接了,还有,今天这一身没见你穿过啊,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娶她!何小君回神大悲,又不能不解释,放下包摇头,“妈,你搞错了,我今天穿这身是因为美美让我帮忙。”
“别岔开话题,帮忙帮到半夜三更,开车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可没看到美美在车上。”
何小君语塞,挣扎许久才开口,“开车的是我的……我的……”
何妈妈眼神期待地看着她,何小君心里悲怆,最后一咬牙,说了一句,“我的朋友,普通朋友。”说完筋疲力尽,转身就进房了,留下何妈妈独自站在窄小的门廊里,满脸失望。
……
海:启中,曙光快要来了,加油

第 13 章

老式房子,何小君睡的是隔出来的小间,墙壁薄,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到妈妈唏唏簌簌走动的声音,还有她与爸爸隐约的交谈声,抱怨声,最后终于安静下来,一切归于无。
根本无法入睡,何小君满心烦闷,想来想去还是拨电话给杜美美。
何小君好友不多,推心置腹到任何时候都可以骚扰的更只有杜美美一个,况且她与冯志豪交往的事情,至今也只有杜美美知道,再怎么诉苦也得对方知道点来龙去脉,拨电话给杜美美是何小君现下唯一的选择。
但是这么晚了,美美今天又在约会,何小君按下拨出键就后悔,想按断那头倒是接了。
杜美美声音很愉快,背景安静,何小君压低声音抱歉,“美美,打扰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会?”杜美美笑嘻嘻,还补了一句,“我也才到家不久,刚才他又打电话过来,怎么睡啊。”
“他?就是今天那个?那么顺利,恭喜。”杜美美相亲无数次,从未像今天这样热情洋溢并且当场对眼过,何小君心情再差也由衷恭喜了一句。
“是啊,小君,今天多亏你,下回我请客,你挑地方,对了,你们后来怎么样?”
“谁?”
“陈启中啊,他不是送你回家了?你不知道小蔡有多崇拜他,吃饭的时候老提他的组长,那男人看上去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我没在意……”
“也是,你有冯志豪嘛,哪里还会看得上别人。”
杜美美不提冯志豪这三个字也就罢了,一提就像点燃了何小君心里的那根导火索,积累许久的抱怨“轰”地一下就喷了出来,床上也躺不下去了,电话里直接问杜美美能不能出来,杜美美听她情绪不对,立刻就答应了,很够朋友地放下电话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