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盒中吱吱作响,我体内原本被莫离真气压制住的异动突然暴增,身子震动,剧痛之下额头瞬时冒出一层冷汗,但流入体内的真气也立刻增长,两相抵触,最后终是莫离的真气坚韧霸道,再次将其压制下来。
“蓝长老是要与我谈条件?”莫离居然笑了,笑得冰封千里,我心里急切,只想叫他立时将真气收回,莫离平日里冷酷干脆,没想到如此大敌当前的时候却突然对我如此婆妈,这种时候还在我身上浪费真气,真叫我气不打一处来。
莫离全不理睬我的反应,带着那抹冷笑继续道,“三年前总坛内乱,之后祭司乘风的继承人于十六年后突然出现,教主入圣山闭关修炼,各位长老难道不知?”
青长老捻须点头,“我们这四个老头子虽常驻中原,但教内之事还是有人来报的。”
莫离一晒,“长老们这些年来独善其身,倒是乐得清闲。”
蓝长老板起脸,“二十年前自璇玑教主突然仙逝之后,教中便为了立何人为新任教主之事纷争不断,定天教主横空出世,力胜我们这些没用的老骨头独登教主之位,并将我等逐下圣山,右使也不是不知道吧。”
“为何在下所知,却是教主即位之后,诸位自请坐镇中原,以防中原武林而在此地常驻的?”
黄长老在一边“哼”了一声,“这是给我们这些老骨头面子,若不是我们自请而去,定天那小子能不能留我们一个全尸下山还未可知,那小子阴毒无比,你可知……”
“老四!”青长老开口打断他,又对莫离道,“此乃陈年旧事,这些年我等偏居一隅,少有烦扰,反觉天地宽阔,清静自安,只是我等已多年脱离教务,不理教中之事,三年前教内大乱,也未能赶回,听说右使九死一生平乱有功,却反被教主误会被逐下山,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莫离不语,我却听得惊心动魄,遥想三年前正是我与季风分别的时候,若是真如他们所说,莫离当时正九死一生地平定教中内乱,那他怎么可能一人分现两地,即在我身边又在那圣山之上?
难道我错了?不!不可能!我心中尖叫,天下哪有这般相像之人?那日在非离庄中,莫离在我一心求死之时反应强烈,与皇兄说得毫无二致,若他不是季风,那还有谁是季风?
“定天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右使如此卓才,何必屈居一个不信任你的教主之下,放眼今日天下,战乱频生国变频频,右使若能放开愚忠,另寻施展抱负之所,或许反有惊天成就,有朝一日出将入相,也不是不可能啊。”青长老侃侃而谈,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激越。
我却听得愣住,这老头子,是想叫莫离去打仗不成?
莫离抬头,三位长老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脸上,整个厅堂都静了下来。
“蓝长老,你所提的条件,可是要我另投明主?”莫离缓缓开口。
“右使果然聪慧过人。”青长老含笑摇扇而答。
“此事闻素是否也参与其中?”
“左使只知我等要阻止你带此女回总坛,将其送至此处即刻告辞,左使对你这一片心意,就连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心下唏嘘,右使可不要辜负于他,他日右使另投明主,左使必定跟随你其后,倒是再与他明说不迟。”
莫离冷笑,“原来你们连闻素都骗过了,长老们三年前便在我身边安插心腹,很是深谋远虑哪。”
黄长老哈哈大笑,“小未也是仰慕右使而去,女儿家心事,我们如何做得了主。”
自我醒来之后,厅上所有人都直接把我当死人,无视到底。我虽被剧痛纠缠,但头脑仍旧清醒,他们的话自然也听得分明,青长老说到战乱国变之时我已心惊肉跳,立时想起那些死得血肉横飞的黑衣骑士来,他们与我记忆中所见过的墨国兵士何其相像,若此事真与墨国有关,那我就算是死,尸体也不能留在此地自投罗网,否则真相无论是传到皇兄或者墨国哪一边,别说是曾救过我的那些人,就连两国百姓,说不定都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急得死脱,正要拼起所有力气拽莫离让他带我离开,不曾想厅堂内忽然响起莫离的长笑声,“你们这群老东西,难不成投靠了哪家朝廷?做了别人的鹰犬?那明主是谁?若就在适才与白长老同在庄后的那些仁兄之中,或许我已经有幸见过一面也未可知。”
“你说什么!”黄长老率先发难。
“老三还没回来?”蓝长老将脸转向青长老,声音也有些变了。
“大哥,四弟,休要让这小儿乱了我们的心神。”青长老沉声开口,果然最是老奸巨猾。
“长老们如此兄弟情深,倒叫我佩服。适才我入庄之前巧遇白长老,与他相谈甚欢,又与他共商一醉,现在他与那些朋友正与我的属下们在后山等着我回去,各位若有雅兴,不如一起?”
黄长老一掌拍在手边桌案上,木屑纷飞中猛地拔起身子,“小子!你把我三哥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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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莫离果然厉害,死人都拿出来用,尸体都不放过,幸好那些人都死在隐秘之处,堂外仍未天明,看这些人的反应也对白长老已死之事全不知情,只要能够全身而退,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我全无意见。
蓝长老冷着脸拍掌,堂外忽有锐声悠扬,我张大眼,只见一道亮光升入高空,之后猛然炸开,照得夜空亮如白昼。
他这是要用烟火传讯给谁?那群死人吗?
青长老在白光中长身而起,对莫离拱手,“右使客气,只是我等老迈,深夜出庄多有不便,还请右使海涵。老三身边的那些朋友乃本庄贵客,原不该由右使招待,夜深露重,不如请右使的属下们也入庄一叙,我等自当备下盛宴,到时大伙齐聚一堂,共谋一醉,岂不快哉。”
“青长老说得好,只是平安误中噬心蛊之毒,她功力浅薄,拖延太久恐有性命之忧,我看着她这病怏怏的模样,喝得也不痛快,不如蓝长老惠赐噬心母蛊,我则派人送白长老与诸位的朋友一同返还,长老们兄弟相聚,我也不必再挂心于她,大家不谈杂事,专心一醉,如何?”
厅外烟火散尽,恢复黑暗,夜空中没有一丝回应,黄长老脸色一变,恨声道,“大哥,看来三哥他们是出事了,咱还跟他罗嗦什么?直接将他拿下去要人就是了,我就不信他手下那些小喽罗敢不顾他的死活扣住我们的人不放。”
蓝长老一抬手,“不可。”
青长老同时说话,“我们怎可不顾老三的死活?”
我正为莫离所说的话感动,再听到这两句话,又觉这两个老头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忽然厉风扑面,两道冷光已近眉睫。
那两人竟在说话间突施辣手,着实阴损,我未及反应,莫离已经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纵身跃起,那两枚暗器贴着他脚底而过,凶险非常。
莫离身在半空,趁而他们暗器出手未及拔出兵器的间隙,没有一丝犹疑,猛地扑向厅堂正前方的蓝长老,劈面就是一鞭,鞭势如虹,凌厉无俦,眼看就能将蓝长老一破为二。
蓝长老未料到莫离避过暗器之后不退反进,一时错愕,手已握住剑柄,来不及出鞘莫离的长鞭已经逼近面前。但莫离身在半空,两侧忽有风生逼近,却是青长老铁扇一张便反攻而来,黄长老也不落其后,抽出腰间的金烟杆与青长老一同夹击,这两人出手如电,莫离若不回手自保,便要被铁扇与烟杆同时贯穿。
莫离出手对敌,注入我的体内的真气自然消失,剧痛汹涌反扑,我在震荡颠簸之中痛得昏天黑地,五脏六肺都像是在被利爪生生撕裂,但我心里明白,若我呻吟出声,必定扰乱他的心神,因此咬碎牙槽只是苦忍,一声不发,但此刻青长老的铁扇与黄长老的金烟杆眼看就要插入他的身体,我惊恐无比,终于无法克制地张嘴尖叫。
“小心!”
身体腾空而起,却是被莫离反手一掷,将我扔出了战局。
我身在半空,只见莫离长鞭去势未变,鞭柄处突然暴长,寒光猛现,瞬而与长鞭一分为二,竟是一把短剑。
寒光掠起,锵一声格住铁扇,又顺势反削,血光暴现,青长老收手不及,一声惨叫,执扇的那只手竟被连着手腕齐根削去,当一声同那铁扇一同落在地上。
那边蓝长老虽纵身急退,但他身后有桌椅高墙,莫离长鞭又有如狂龙出洞挟着万涛之力汹涌而至,退无可退之间,蓝长老暴喝一声,翻起一双肉掌就要去抓那鞭梢,不曾想鞭梢的目标却根本不是他,瞬而回转,啪一声抽中桌上铁盒。
电光火石之间,莫离出鞭逼退蓝长老,击碎铁盒,又用短剑伤了青长老,但黄长老的烟杆仍是插入了他的身体,“哧”一声闷响。
这一鞭有雷霆万钧之力,那铁盒被抽得当场碎裂,我体内的剧痛随之一起消失,耳边只听得莫离沉声呵斥,“走!”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那烟杆插入他身体时发出的闷响如同笔直敲在我的心上,体内剧痛已去,但心脏却猛地缩成一团,窒息感比噬心蛊所带来的折磨剧烈万倍。
蓝长老怒喝一声,对着堂外叫,“拿下她!”叫声中拔剑反扑,青长老断掌处血如泉涌,脸上露出狰狞至极的表情来,也不后退,伸足挑起地上铁扇,扇头直指莫离,寒光点点,无数细小暗器激射而出,而黄长老一击得手,更是趁势加力,直似要一气将烟杆穿透莫离的身体。
莫离将我抛出的力量渐尽,我的身子开始下落,厅堂外暗影僮僮,不知有多少人向我扑来,但我眼前除了莫离已看不到任何人,双足一落地便折腰回头向厅堂内纵身,根本不顾有多人在我前后左右。
噬心蛊已消失,先前莫离注入我体内的真气又仍有残留,我这一纵身如风影闪过,飘过所有人的头顶,转眼又入了厅堂。
莫离短剑削断青长老右手之后没有一丝迟疑,反手便向已经插入腰侧的烟杆削去,烟杆不知是何材质制成,坚硬无比,被短剑劈中竟丝毫无损,青长老铁扇中飞出的寒光闪过,莫离凭空下腰,一记几乎贴地的铁板桥,黄长老惊噫一声,着急收杆挥挡,莫离短剑顺势贴着烟杆而上,刷地掠过他的手腕,惨叫声中,又是血光飞溅。
蓝长老眼见莫离刹那间伤了两个兄弟,惊怒交加,怒喝一声,一剑向莫离劈下,莫离身子几乎平贴地下,短剑已经向黄长老挥出,长鞭才收回手边,根本不及挥出,眼看就要被一劈两半。
我目睹这一情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再有意识人已飞扑到莫离身上,脑后“锵”一声响,却是莫离拉开长鞭,硬挡了蓝长老的一剑,又顺着这一剑压下的巨力后退,后背贴地带着我向后滑出丈许。
我身子就在他之上,两人眼睛对着眼睛,他目色暗沉,竟是满眼狂怒,也不知是气我不听话地半途折返,还是气我居然如此大胆敢跳到他的身上,但我眼中却只见到他浑身被鲜血浸透,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伸手死死拽住他,脚尖点地,拼出这辈子最大的力量施展纵云之术,拉着他就逃。
三长老又怎肯让我们如此轻易逃脱,立刻追了上来,厅堂外其他人也一同追击,一时暗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但庆城纵云为天下轻功之首,我又是拼了性命地发力狂奔,脚尖点着树梢,两下起落便与莫离一同跃出高墙之外,那些暗器虽然凌厉,但都是还未贴近我们背后便被他挥鞭扫落。庄中突然又响起呼喝声,有人大呼,“着火了!有人纵火!”
我们已经落到庄外,眼前忽有数匹奔马疾驰而来,庄内又有人冲出,我见前后受敌,惊惶中又想拉着他拔足奔逃,马上人却对我们叫喊,“尊上,快上马!”
我猛抬头,只见马上一抹青衫,原来是青衣带着人来接应。
莫离身形一起,转眼跃上一匹黑马,我与他双手紧握,当然也被带着一同上了马,黑马神骏非常,立时奋蹄发力,转眼冲到队伍最前头,将蓝家庄远远抛在后头。
我在马上回头,只见火势蔓延极快,那座庄子转眼火光冲天,泼剌剌地染红了半边墨色天空。
……
海:昨日为有兔缓缓接风,遇帅哥两位,NO1在地铁二号线上,有胡渣,年轻版竹野内丰,用手语与身边女伴交谈,晚餐时在素菜馆,旁桌一胳膊有纹身之北方青年,帅,但是话痨,摄影师,说自己有数年失眠忧郁症历史,曾六日不眠等……果然男人还是沉默的好,无语版的更无敌
旁白:其实我的话也不是太多的,抱肘……

第 84 章

青衣策马上来,奔驰中开口,“尊上,红衣按计划烧庄,在庄后发现长老们囤积火药,现已尽数炸灭。”
“红衣呢?”
“也已离开,会在离此不远的金山镇与我们会合。”
莫离只“嗯”了一声,并不多言,我就坐在他背后,之前的恐惧仍未散尽,我的双手只是紧紧抓着他不放,两人身体相贴,我渐觉手下湿冷,血腥味随着一路颠簸益发浓郁。
我喉头发紧,努力两次才发出声音,“莫离,先停下,停下包一下伤口再走……”
莫离并未回答我,连头都没有动一动,倒是青衣问,“尊上,可是平安受伤了?”
天明在即,但我们在林中小道穿行,暗影重重,莫离原就着一身绯色,满身的血竟无人发现,我两手湿透,忧心得六神无主,正要向青衣开口求助,身侧忽有微风,一点微光破空而来,像是要笔直插入我的身体。
青衣大叫,“尊上小心!”
原来那微光竟是一支羽箭,莫离反应快绝,扬手一鞭便将那支箭打落,但嗖嗖声不绝于耳,这支箭被击落后又有无数支向我们飞来,一时间漫天箭雨,直似要将我们这数人数骑淹没其中。
莫离反过手来,将我一把抓到身前,催马疾驰,其他人紧紧跟上,随行众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俱都边骑边拔出武器抵挡,但箭雨如蝗,终不能全数拨落,转眼间就有两声惨叫响起,不知是谁被射落马下。
我身子被莫离按住,耳边只有马蹄急促利箭破空的声音,之后红马猛然跃起,眼前光亮一片,竟已经奔出丛林,到了一处断崖之上,一线铁索长桥横穿山谷,风中轻微晃动,地势险极。
天色将明,正是曙光初现的时候,林中有连绵呼哨,惊起群鸦无数,竟像是有无数人追逼而来。
“青衣,带他们上桥,走!”莫离大喝一声,勒马回身,青衣原本跟在我们之后,莫离这一停,两匹马转眼贴近交错,只听莫离沉声道,“接住平安。”说完就要将我提起送出。
我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两只手却自生意识,只管死死攥住他,十指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他这一下竟没能将我从身上拉起,青衣也并未再往前一步,也是回转马头,急道。
“不可,尊上,还是你先走。”
其他人也齐齐勒马停步,竟没有一人先行上桥。
我一向知道这些人对莫离极为尊崇,断不肯先行离去,我也同样,只要不与他分开,生死倒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林中仍是暗黑一片,那些放箭之人躲在暗处,无一人跟出林外,只听弓弦隐约,转眼又将是一阵箭雨,此时天已放亮,我们立在空旷之地,敌暗我明,无一处可藏身,真如最好的靶子一般。
莫离环视他们一周,最后目光落到我的脸上,他已经带上面具,看不出脸色,只有一双眼睛,沉如秋水,最后开口说了句,“全都下马。”
所有人都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跳下马来,我也双足落地,被他推到身后,又听他扬声道,“是哪位长老?可否见面一叙?”
林中无一人回应,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山上晨雾渐起,更是看不清林中有何动静。
所有人都举着武器严阵以待,青衣在一边低声说话,“尊上,中原不产火药,庄中却屯了那么多,来历蹊跷,您看长老们会否勾结了一些其他门派,江湖上……”
我又想起那些黑衣骑士的脸来,心里一阵阵发寒。
雾中传来声音,“莫先生请了。”随之有人缓步而出,走到离我们两丈开外之处停下。
莫离微微眯眼。
那人一口流利的汉语,不带丝毫异域口音,并未带着面具,面目斯文,却是个汉人。
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忽觉此人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更不敢再次露头,只躲在莫离身后,恨不能把自己整个都藏起来。
“我等主上诚邀莫先生出关一聚,还望莫先生不要推辞。”
“你是何人?报上你与你主子的名号。”
那人摇头,“莫先生与我出关,见了我家主上,自会明白他究竟是何人,在下地位卑薄,不敢妄言主上名讳,况且我只是一个传讯之人,名号对于莫先生来说也不重要。”
莫离冷笑,“诚邀一聚?暗箭伤人在前之后?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在后,就连名号都不敢报出,这样的诚邀我倒是头一次见识。”
“在下所带之副将对莫先生有些误会,适才鲁莽出箭,多有得罪,还望莫先生海涵,事毕我必责罚与他。”
“哦?是什么误会让他要置我们于死地?”
那人抬手,雾中立时又有人走出,走到他身后用另一种言语说话,语速奇快,让我全不能理解。
当先那人开口打断他,“说汉语,没见有客人在此吗?”
青衣却在一旁开口,“尊上,他说的是墨族语,说庄后有他们前锋人马的尸体,还有白长老也死了。”
我心一凉,果然,这些人与那砚台里走出来的墨国脱不了干系。
莫离抚着长鞭淡笑,“他没有误会,那些人是我杀的。”
我正心凉,闻言顿时惊住,其实那些骑士多数是被发狂的丹桂所杀,但莫离此时这样回答,显见是故意要与这些人翻脸一战。
之前说话那人猛地把脸转向我们所立的方向,此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即便是跪着也令人生畏,铁罩覆脸,再加上眼中的怒火激烈,更是形容可怖。
另一人也清楚听到了莫离的回答,竟也不动气,仍是语带客气,“原来如此,也罢,若莫先生应主上之邀,那自是我们尊贵非常的客人,我所带的人马冲撞贵客,被施以教训也属应当。”
这句话说完,我方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而林中忽响起一阵骚动,该是对此人不把自己人性命当回事的态度极为不满。
“若我不应你们主上之邀呢?”莫离反问。
“主上惜才,求贤若渴,对莫先生盛意拳拳,还望莫先生莫拂了主上的一番好意。我与手下这些部属一路入关,千里奔波只为先生,先生若推辞,那我等只好多有得罪了。”
我向天翻眼。果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早知道你要说这句,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想硬留我?你凭什么?就凭这些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弓箭手?”莫离双目一睁,青衣等人也握紧武器,两边气氛紧张。
那人道,“莫先生独力斩杀数十精骑,就连白长老都难逃一死,在蓝家庄力战三长老,进出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如此神功无敌,在下是万万不能匹敌的。”
他说得没错,我望着莫离的后背发呆,莫离,你武功这样高绝,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只是再怎样的绝世高手,身体都是肉做的吧?你身上那么重的伤,真的不要紧?
“废话少说,我不知你所说的主上是何来历,但尔等勾结本派长老,又出手暗算与我,我对藏头露尾之徒毫无兴趣,也不想见此人,你们休再罗嗦,要战便战,不战便滚。”
莫离话音刚落,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大汉就猛地长身而起,大吼一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当先之人抬手阻止他,还要说话,但林中突有弓弦作响,我未及反应便有一阵箭雨射出,来势奇猛,崖上无躲藏之地,我们背后又是万仞悬崖,场面惊险万状。幸好所有人都早已严阵以待,此时立刻挥动武器拨挡,耳边叮当声不绝,只听莫离说了声,“退!”大家都开始移步往那铁索桥上退去。
我被莫离护在身后,只退了几步,一脚已经踏上了铁索桥狭窄的桥面,身后有数个先上桥的人护住后方,前头又有青衣滴水不漏地挥挡箭支,我与莫离走在最中间,两人身体几近相贴,情况虽凶险,但我除了担心他伤势加重之外,全无恐惧之感,只觉得只要是与他在一起,再没什么是可怕的。
那人在箭雨中厉声叫,“都给我住手!”声音恼怒非常,像是非常不满这些属下不听自己指挥,但那方的攻击没有停顿,箭雨反一阵紧似一阵,倒像是故意要与他作对。
此时我脚下已随着大家一起退过了铁索桥的大半程,再有几步便能到达山谷另一头,心里越来越松,再听到他这样的叫声,几乎要笑出来,却听那头一声暴吼,又是那个虎背熊腰的副将发出来的。
青衣突然叫了一声,“不好!他们要拆桥!”
我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脚下猛地晃动,铁索桥原本狭窄的桥面颠簸如风中一片碎叶,再一下巨震,竟像是要翻转过来。
我两手原本抓着桥两边的铁索,但在这巨震之下又哪里抓得住,转眼便被颠翻了出去,幸好莫离腾出手来一把抓住我,我只一手被他抓住,整个人都已悬空,而我身后两人原本就在挥舞武器拨挡箭雨,这一下没能稳住身子,双双跌下桥去,桥下白雾弥漫,惨叫声划破虚空,尾音拖曳绵长,山谷间回音久久不断,也不知这断谷有多陡峭深邃。
眨眼间莫离所带的人只剩下数人勉强支撑着悬吊在铁索之上,只要再有一阵箭雨,所有人必死无疑,我勉强仰头,想在浓雾中看清莫离,但脸上突然有湿意,鼻端血腥味浓郁,我惊恐地伸手去摸,摸到的竟是一手鲜血。
莫离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所有人沿着铁索爬上去,快!”
有人答“是”,但还未及动作,铁索猛地一沉,像是连着山谷另一端的部分也开始松动。
我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吼,“铁木尔,不可!住手!”
来不及了,铁索桥原本便只留一线连接在断谷之中,山风中带来最后的裂崩之声,我听到青衣的惊呼,而后身子一轻,便随着整座桥面一同落了下去。
浓雾中的吼声仍在继续,“别伤了那女子!主上要她毫发无伤!铁木尔,你敢抗令!”
我身子还在半空中,听到这句当场崩溃。
原来这一切又是因为我,原来他们要的人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我已经淡出江湖隐姓埋名假死逃生此生再不求抛头露脸了,为什么就是会有人不愿放过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是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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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正收尾阶段,争取下月初交稿……
平安:……
旁白:平安,我明白我明白,我理解你……

第 85 章

我在水声中醒来,只怕自己是死了,又怕见到自己已身在黄泉,身边就是无数恶鬼,一时竟不敢睁眼。
但耳边水声不断,四肢百骸又无一不痛,我突然醒悟,死人又怎会觉得痛?一念闪过,双目已经猛地睁开。
阳光如利箭射下,令我双目刺痛,我畏光地闭了闭眼睛,前额抽痛,脑中嗡嗡作响,身子半浸在水中,水流无止歇地从我身上流淌而过,哗哗作响。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情景回来了,我双手无意识地摸索,想找到那只始终握住我的手,那个始终在我身边的人,但是手指间只有流水不断涌过,再如何努力都抓不到一样实物。
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