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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秀笑笑,没打算这个时跟她妈说她的决定,只是说:“买几件预备着,有些正式一点的场合还是要穿的。”
严丽华是深刻的看不上方文秀的审美观的,但她向来操心她的事少,现在想来有点小愧疚,于是说:“这些不好看,你要是需要,我下次去香港给你买。”
方文秀笑着应了,母子三个人从商场出来,直奔必胜客去,方恒信今天很欢乐,平时最不好说话的姐姐这几天对他格外的好脸,又是带他去公园,又带他吃必胜客,让他美得有点找不到北了,有点忘乎所以的意思,在必胜客里撒着欢的到处乱窜,弄得服务员几次过来要求她们看好孩子,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
严丽华是个惯孩子的,意思意思的招呼了方恒信几声,方恒信肯定是不听的,老实一会又跑了,方文秀也是笑眯眯的很客气的应了服务员,也没出声招呼,她是没准备在孩子兴奋时候打断他,却是都攒着等回家再教训他。
两个大人都是不怎么吃这些东西的,严丽华是根本没吃,喝了点果汁,方文秀意思意思的吃了一角披萨,没滋没味的不太感兴趣,只有方恒信吃的欢乐满足,等他吃满意了,才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到了家两个大人又吃了一顿,方恒信被方文秀打发去写了十篇大字,写的手酸屁股长钉,终于知道老实了。
晚上方恒信上床睡觉,家里终于安宁了,方文秀才找到严丽华的房里把自己要去魏恒公司的事情跟她说了,她这个人在孝顺这一点上,只要是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她都会跟严丽华请示。
当时严丽华刚刚洗了澡,正在给身上做保养,方文秀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乳液,严丽华很默契的往床上一趴。
方文秀不紧不慢的把事跟严丽华说了,严丽华这回很反常,趴在那里半天没吭声,方文秀等了一会,疑惑的叫了一声:“妈?”
严丽华这才支起上半身扭头看着她说:“按理说,这些年我们两家都断了联系了,你去帮不帮不是应该,是情分,我也说不好,你自己怎么想的?”
方文秀沉默了很久,想起往事,口气里带出了一种伤感:“妈其实奶奶在我十五岁那年大限就到了,九九年的冬天她老人家大病一场,本来都已经要准备后事了。”
严丽华翻过身坐了起来,方文秀继续对她说:“我当时哭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奶奶就自己起床了,她老人家为了我多留了两年,那年我高考完,头一夜奶奶还坐着跟我说话,第二天我再去找她,她就已经坐着去了,连我还有你和爸的孝服,她都悄悄的早就做好了,当天中午我的录取通知书就到了。奶奶晚年的时候开始信佛,生死之事早就看破,她跟我说过我和魏家有一份姻缘,如若将来碰上一定要还,千万不要和命挣,顺势而为才能平安度日。”
严丽华震惊的看着方文秀半天,这么一桩事情她是一点不知道的,她披着衣服坐起来,脑子跟跑火车一样转了半天,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魏恒不行。”
几年过去,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早几年严丽华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这个反应,这些年方文秀至少让严丽华明白了一件事,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
老实说这些年里严丽华还从没有考虑过方文秀将来是要嫁人的这档子事,虽然方文秀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她今年23了,可能是她已经把方文秀当做她生活的支柱,潜意识里对她有一种占有欲。
但严丽华毕竟也是一位母亲,一种身体里本源的母爱让她开始试着理智的来对待这件事,于是她发现魏恒不行,她难得的很客观的抛开魏恒的家世背景,单以一个人来论,她觉得魏恒不是一个好青年。
严丽华对方文秀说:“文秀,虽然你奶奶这么说,我也是相信她老人家的,但咱们不能被命给绑住了是不?你别管他们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说实在的我挺知足,以前虽然有钱,可我不踏实,我害怕,文秀你让我……”
严丽华握住方文秀的手有点说不下去了,方文秀笑了笑,挺欣赏她妈这种理智的状态,她说:“妈,我懂,命理其实千变万化,不是什么东西都是注定的,但是咱们家能有今天也确实欠着魏家一份人情,从大义上,我是要去还的。”
严丽华说不下去了,她知道方文秀已经决定了,这些年两人的磨合中,她也渐渐的明白,方文秀这个人,可以很好说话,也很听话,但一牵扯到大义原则的问题,她却是哪怕刀山火海也要独往矣。
严丽华摸着方文秀的头发,几乎快要哭了:“我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有的男人他是有本事,可就是太有本事了,女人一头扎进去,高兴几年,受罪一辈子,我的姑娘是多好的人,他不配。”
方文秀拉着严丽华的手说:“妈,你放心,我不会。”其实在方文秀的心里魏恒和她父亲方远山其实算不上同一类人,因为出身的环境不同,所处时代的大背景也不一样。
严丽华叹息:“女人这一辈子啊,唉!你要是个男孩子该多好。”
母女两一场对话带着伤感,最后方文秀伺候着严丽华睡下,严丽华躺下的时候依然是忧虑的,方文秀出了房门深感愧疚,让母心忧是大不孝。
她辗转反侧了半夜,在家又配了母子俩一个周末。
周一方文秀换上多年不穿的职业套装,坐车去了魏恒位于市中心的公司,她这些还是不会开车,冯坤也被他从华山建筑带了出来。
到了公司楼下方文秀才给魏恒去了电话,让她比较惊奇的是魏恒尽然不在公司里,说起来魏恒也挺可怜他这两天一直躲在自己的窝里躲事。
周文堪的离开是忽然性的,第二天起来忽然就联系不上这个人了,电话换掉,人不见踪影,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公司几个高层的干部,最可气的是在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总部各部门陆续辞职了一大批的人。
魏恒的新宇房地产开发公司几乎在一夜之间瘫痪,到了结算日导致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不是没钱,是帐算不出来,财务部连着部长带着核心成员全走了,要不魏恒也不能气得跑去跟周文堪打了一架。
打完了魏恒其实也挺后悔,太丢人了,就跟两离婚的夫妻一样,不服气的老婆跑去跟小三私奔的男人撕扯了一顿,弄的自己跟个老娘们一样闹了一场,被人笑话大发了。
公司剩下一半人,人心惶惶,能管事的现在都袖手旁观看着局势的变化,现在工资都发不下去,一帮人跟狼一样天天盯着他,弄得魏恒焦头烂额,只好躲回家里办公。
方文秀的电话一到魏恒就跟见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换衣服出门,一再嘱咐方文秀先上去,他马上就到。
方文秀收了电话,坐了电梯上去,魏恒的公司总部不是很大,占了四层楼的面积,前台的两个漂亮姑娘一个在打电话,一个在锉指甲,方文秀一路走进去,被人看了两眼,没人管她。
方文秀每个楼层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每个办公室都没有几个人,整个公司给人一种空荡荡的很冷清的感觉,到了最上面魏恒办公室的那层楼,在设计部还看见一个更有意思的景,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看起来干干净净,挺斯文的样子,可这家伙尽然穿着一双拖鞋,一条运动裤,一件洗出毛边来的旧T恤,这人好像把办公室当家了,电脑里开着网游,显示器旁边摆着吃过的方便面盒子,里面还装了几个烟头。
方文秀看了他两眼,他回头撇了她一眼,很不屑的又转过去盯着电脑。
方文秀从里面出来,去了魏恒的办公室,魏恒的秘书可能已经接到魏恒的电话,很客气的把方文秀让了进去,秘书是个二十七八漂亮的姑娘,方文秀多看了她一眼,姑娘也朝她笑了笑。
魏恒的办公室,位置很好,对面一扇玻璃幕墙,可以俯瞰脚下大片的风景,方文秀站在窗前等了没一会魏恒就到了。
魏恒匆匆而来,虽然穿着严谨的衬衫长裤,但神态里依然摆脱不掉焦头烂额的状态,他见面就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跳楼了。”
方文秀看着他笑,魏恒松了领带扔下公事包问她:“你喝什么?”
方文秀说:“随便。”
魏恒去饮水机里接了两杯冰水过来亲手递给方文秀一杯,两人就站在落地窗前开始说话,魏恒一点都不客气的说:“我这现在连工资都发不下去了,不是没钱是人都走光了,你看看怎么办?”
方文秀端着杯子微一沉吟问魏恒:“公司现在大量缺人,魏总怎么不招人?”
魏恒一脸苦相:“我跟人事部的说了,可他们弄了两个星期还没动静。”
方文秀点头:“原来这些事都是谁负责的?”
魏恒理所当然的说:“周文堪啊。”
方文秀发现魏恒在说起周文堪这个人,没有怨气,语气也像是在说一个不太相干的曾经认识的人一样,这说明他的注意力现下根本不在这个人身上,这其实很难得,常人难有他这样的胸襟和顺应事物发展准确的抓住大方向的专注力。
方文秀问魏恒:“那魏总以前负责什么?”
魏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前光管业务这一块,其他那些杂事我不在行。”
方文秀点头,往往你最信任的人,就是那个捅你刀子的人,因为他最了解你,在这件事上魏恒也不能说没有责任,一个领导不能完全体察跟着你的人的心态,是你的失职,所以也不能单纯的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一件事的是非对错。
方文秀对魏恒说:“事情千头万绪,总要一件一件的解决,先办要紧的,我找个人来先把工资发下去。”
魏恒咧嘴笑,看着方文秀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也不说一声谢谢,他后来也从来不跟方文秀说谢谢这两字,从最初用方文秀他就用的理所当然,以致到后来他反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不要脸的自信,这事最后被方文秀很无奈的总结出“这就是命”这样的一句话。
方文秀打电话回华山建筑的财务部,让人叫来吕芬听电话,吕芬是庄锦蓉的外甥女,农村出来的没有学历,被庄锦蓉带在身边好多年,手把手的教,就是打算将来接庄锦蓉的班的,姑娘特别老实勤奋,庄锦蓉护的很。
方文秀跟吕芬报上魏恒公司的地址,让她到这里来找她,嘱咐她千万不能让庄锦蓉知道了,姑娘在电话里犹豫了半天,她平时很敬畏方文秀的,因为方文秀很看得起她,曾经当众对她说:“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没有学历。”难得方文秀求她一件事,她是真心想赴汤蹈火的帮忙,可是这个忙要是帮了似乎又和她姨起冲突,思想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答应了。
方文秀很不厚道的也不管人家姑娘在那边怎么心惊胆战的溜出公司,这边马上又打电话给钟伟,让他过来上班,本来方文秀是打算给钟伟放几天假的,想等这边自己摸熟了情况再让他过来,可没想到这边情况这么糟糕,只好把假期给他停了。
看方文秀三言两语安排完,魏恒走过来跟她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两人一起出门,在走廊上路过设计部,方文秀忽然想起来笑着对魏恒说:“我刚才在这里边看见一个人挺有意思,穿着拖鞋,家居服,把公司当家了。”
魏恒也一下子想起了这么个人,一脸的苦逼像:“别提了,你说的那人叫刘志,本来他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从原来就跟周文堪不和,我也懒得管这些事,他大牌的很,你要看着他不顺眼,回来开了算了。”
方文秀笑:“我倒是没有看他不顺眼,倒是觉得一般敢耍大牌的人都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魏恒无奈道:“有真本事,他不好好干活有什么用,能出十分力,他出三分,出完三分他还要给你甩甩脸子,还不够你膈应的呐。”
方文秀笑眯眯的说:“我看也不尽然,一个正常人是没有不愿意体现自己价值的,他不好好干活肯定是有什么他不满意的地方,想想办法吧,一个成功的领导者要有天下无不可用之人的心理。”
魏恒一愣,放慢了脚步自己还不自觉,他细细咀嚼这句天下无不可用之人,这得是多高的眼界,这要有多大的胸怀?再次震撼了他一下,方文秀停下来回望着他,但笑不语。

第十九章

魏恒给方文秀的办公室就是原来周文堪的办公室,里面留着很多原来王人的痕迹,方文秀在里面走了一圈,很现代的办公家具,线条明快简单,空间利用合理,以白色为整个基调。
魏恒对她说:“你先用着,等有功夫了再给你装修一次。”
方文秀笑,知道他财大气粗,说:“没有关系,回来让人给我把家具挪一下就可以。”这屋子不太适合她自己的风水,但关系也不大,挪一下家具,摆几盆植物就能解决。
方文秀看完问魏恒正事:“魏总现在公司还有多少人?每个部门都走了什么人,要多少人才能正常运转起来?魏总心里有数吗?”
魏恒回了方文秀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是个从小被人伺候习惯的人,不爱管细节,只喜欢冲锋陷阵,方文秀又问他:“那你能给我找个明白的人来吗?”
魏恒的脸都红了:“我的助理也跟着周文堪跑了。”方文秀头疼的直想拍脑门,终于明白魏恒是打算找一个管家的回来了。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无一个可用之人,方文秀也头疼,这种情况说不好也好,重新组建班子,少了很多权利斗争,但磨合也是个大问题,方文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想着从哪里人手,等她刚想出个头绪,扭头一看魏恒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傻气,不由的就笑了起来,问魏恒:“魏总手里现在有几个楼盘在出售?”
魏恒想了一下:“有十几个。”
方文秀又问他:“本市的有几家?”
“三家。”魏恒说。
方文秀点头说:“好,下午我们就去这三家看看。”
魏恒不解:“下面楼盘销售还不错,周文堪的手还没伸到那里去,你别看总部现在这样,下面没乱。”魏恒挺骄傲的说,确实项目开发和销售,一个是花钱一个是收钱的部门都被他自己握在手里,所以公司虽然乱但根基还在。
方文秀却说:“我们要找人才去,现在都是招聘,招聘,招来,聘用你,可有时候真正的人才是招不来的,要你自己去找。”
魏恒觉得方文秀这话有道理,但一时没有明白她的用意,两人正说着话,吕芬就来了,她被魏恒的秘书带了进来,畏畏缩缩的问方文秀:“方总,我来了,你让我干啥?”老实的跟个鹌鹑似得。
其实吕芬也不大,比方文秀大了三岁,也就26,但工作年头可不短,十八岁就跟着庄锦蓉,别看她岁数不大,财务这一摊却是能顶起一片天来。
魏恒实在想不到方文秀能找来这么个人,使劲盯着人家姑娘看,想看出个花花来,方文秀看着她好笑,就说:“你放松点,我让你来是求你帮忙结算账。”
吕芬一下子就松了口气,跟方文秀说:“我当什么事,你说算账不就完了,干啥还不让我告诉我姨?”
方文秀笑了一下,挺坏的说:“现在不告诉你,回来你就知道了。”转而她有对魏恒说:“麻烦魏总带吕芬过去一下。”
魏恒站起来说:“我叫小王来带她过去吧。”
方文秀伸手一拦他说:“不行,魏总你要想三天内把工资发下去,就一定要亲自把吕芬送过去,而且你自己也要做一些事,你抽烟吗?”
方文秀问他,魏恒一愣,犹犹豫豫的说:“抽。”
方文秀说:“那好,男的你就发烟,多摆几条在他们办公室里,没有了随时添上,女的……”方文秀想了一下说:“找家知名度高的酒楼,让他们早中晚加宵夜送餐,天天送餐。”
方文秀一说完,魏恒马上开窍,忽然间就兴致高昂,转身就拉着吕芬就走了,吕芬人家是个还没经人事的姑娘一下子弄了个大红脸,还不好意思挣脱,方文秀笑了笑跟了出去。
魏恒路过自己的办公室从里面拿了几条烟出来,全是没有任何商标的包装,方文秀一看就知道是特供烟,魏恒出来拽了吕芬又往楼下的财务室去了。
财务室里一片松散的景象,大头不在了,很多工作根本进行不下去,有人老远看见魏恒进来,赶紧各归各位装作认真忙碌的样子。
魏恒拉着吕芬进去,大马金刀的往那一站,没说话先伸手合掌拍了两巴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里,才说:“各位停一停啊,我有事和大家说。”
魏恒很煽情的大声对他们说:“各位我知道大家辛苦了,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都坚守岗位,你们在我魏恒最难的时候不离不弃,我魏恒记着。”他拍拍胸脯,然后接着又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咱们一个月工资都没发了,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其他几个兄弟部门都在看着咱们,是我这个做老板的用人不察愧对你们。”魏恒停顿了一下,下面有人开始动容。
魏恒又说:“咱们不是没钱,是帐算不出来,今个我就求各位,看在各位同仁都等着把钱拿回家的份上,帮我一把,咱们加把劲把帐算出来,争取三天把工资发下去行不行?”
有人在下面说:“魏总,不是我们不干活,是我们根本看不见大帐啊,人事部也没把报表送过来。”
魏恒说:“这个是我的责任,我没协调好,人事部报表我会让他们尽快送过来,至于大帐,我现在授权给这位。”魏恒把吕芬推了出去:“这位吕小姐,来我们这里帮几天忙,请大家给我个面子协助她的工作。”
魏恒说的这句话很有艺术,他说吕芬是惜来帮几天忙的,因为不构成威胁,下面有想法的人也就放心了,于是吕芬就是抱着包对所有人鞠躬说:“请大家多指教。”畏畏缩缩的样子,也没有人太在意。
魏恒说完又指着一个小伙子说:“你来把这些烟发下去。”说完又朝着所有人大声说:“大家辛苦几天加几天班,加班费按三倍算,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发下工资去,你们部门每天三餐加宵夜,有全裕兴给你们送,总之一句话,活干好,所有要求我尽我所能满足,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散了吧。”
下面一阵欢呼,欢欣鼓舞的散了,魏恒有又领着吕芬去了里面的办公室,等他从里面出来,方文秀在门口等他,看见他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那一下,魏恒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浑身充满干劲,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
方文秀对他说:“你别看吕芬这样,她没有什么学历,也没有会计师资格证,怛她实际工作经验丰富,不比一个老会计师差,你要想留她就今天一天的时间,下午就会有人来要人。”
魏恒一愣:“她这么吃香?”随即露出深思的表情:“我想想办法。”
方文秀笑笑没说话,上了楼,钟伟已经在她办公室等她,方文秀见面就先朝他抱歉一笑:“本来想让你休息几天,没成想是这么个情况。”
钟伟笑笑:“没关系,反正我放假也是在家,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空,我也没打算去哪。”
方文秀点头:“那行,到时候年假我多放你几天,咱们先来说正事。”
钟伟马上正襟危坐,方文秀对他说:“现在你先下去各部门统计一下,缺了多少人,然后和各个报纸还有招聘单位联系,争取最快的时间搞一个大型的招聘会出来。”
钟伟点头,方文秀又说:“你是外来的,可能去会碰钉子,这个时期不能和人起冲突,各部门都是个什么情况你留意一下,回来我们再处理。”
钟伟站起来点头说:“你放心,情况我想得到,我能处理。”
方文秀点头:“你的能力我放心,你去吧。”
钟伟走后,方文秀坐在办公室沉思良久,然后起身去了魏恒的办公室,魏恒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夹着一颗烟,烟雾缭绕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方文秀远远看了他片刻,忽然想起他应该快三十岁了,是应该到了一个男人会思考的年纪了。
方文秀在门板上磕了磕说:“魏总,我们要出发了。”
魏恒在本市的三个楼盘分别在三个区,一天转下来有些困难,他们没有吃午饭,上午第一家楼盘,魏恒领着方文秀一进去,门口站了一排花姑娘,各个一米七以上穿着一水月白色的旗袍,两人刚一上台阶,集体一弯腰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齐声喊:“欢迎光临。”
方文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着魏恒走了进去,里面迎出一个穿制服打领结的苗条女人,她应该是认识魏恒,愣了一下笑着招呼:“魏总来了?”然后看见方文秀又说:“魏总是带朋友来看房子吗?”
魏恒点了一下头,没吭声回头看方文秀,方文秀对他说:“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魏恒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方文秀的用意,但是他很配合的就自己进去上了二楼的行政办公区。
留下方文秀对着那个女人,那女的看着她笑的格外灿烂,女子把方文秀让进去,方文秀随着她往里走,发现还很热闹,零八年的时候正是房地产最火热的时候,是家楼盘,房子都很好卖,不少人围着大厅中央大型的楼盘模型,三三两两的营销员在给人讲解着,接待处也坐了好几桌,有人在签合同,一派繁荣的景象,但方文秀知道在一片市场大好的情况下繁荣不算是本事,只有市场萎靡的时候你依然赚钱那才算是本事,所以这说明不了什么。
方文秀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营销人员,全都统一着装,男的全是一米七五以上的帅小伙,女的全是一米六五以上身材苗条的年轻姑娘,她状似随意的围着楼盘模型看了看,女人围着她滔滔不绝的解说,她只是微笑的听着,并不作答,转完走到接待处,女子看着似乎有戏,走去给方文秀倒了一杯水顺便抱了一大本资料过来,方文秀瞄了一眼怕是她连合同都准备好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并不吭声。
女子笑眯眯的一脸和气往方文秀对面一座,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然后说:“不知道小姐想买什么样的户型?是打算自己住还是和父母同住?你跟我们魏总既然是朋友,肯定不能按外面的那个价格,我自己还有一点内部的折扣,到时候还能便宜一些,要不你先看看我们的资料,选一下你喜欢的户型?”
方文秀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碰她递过来的资料夹反而问她:“你看着年纪不大,做这行几年了?”
女子一愣,以为方文秀在跟她拉家常,客人里也有这样的,和和气气的跟你左说右说,关系一熟了,价格上也能多一点折扣,不过这一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才会这样,她没想到方文秀这么年轻也能这么自然的问出这样的话,但她只稍稍一愣就笑着说:“有两年了。”方文秀看她目光闪动知道她没说实话,心下只是笑了一下,又问她:“一直都做楼盘的营销员吗?”
女子不自在的挪动一下,回答:“是啊,以前在别的楼盘,这边才做了三个月。”
方文秀点头站起来很礼貌的说:“我还有点事要和魏总谈一谈,以后有机会我再来光顾你。”
女子没想到是这样,一下子站了起来,失望的表情立刻挂在脸上,方文秀朝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方文秀上楼找了魏恒,顺便在楼上的办公区逛了逛,和魏恒一起出来一句话都没说。
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第二家楼盘,方文秀进去逛了一圈和上一家差不多的境况,心里很失望,没多停留出来上车去了最后一家,坐在车上她越加的沉默,弄的魏恒也升起一股焦躁,抽了一路的烟。
到了傍晚两人才折腾到第三家,进门没有一水的美女朝他们鞠躬,方文秀心里稍稍一振作,进门也是迎出来一个女子,但是她一看见魏恒打了招呼立刻就去把他们的主管叫了出来,方文秀趁着她离开的这会功夫扫了一眼大厅,发现这里虽然也是统一漂亮的着装,但是难的看见几个岁数大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