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轩然说:“那当然,我爸是造车子的!”
“是吗,”刘很感兴趣的问,“在哪家公司?”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7 AM
“不提他了!”丁轩然一拍大腿说,“出发喽,真兴奋,我好久没去乡下啦!”又回过头来批评我说:“雷雅姿,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在状态啊,应该高兴,高兴才对啊!”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他又打击我:“比哭还难看!”刘很八卦地问:“你们是同班同学吧。”丁轩然更八卦地答:“我们是小学是同班同学,不过到了高中很有可能又是同班同学了,我们都是保送的,你说我和雷同学是不是很有缘份啊?”刘嘿嘿地笑。丁轩然说:“麻烦你做司机啊,你是一个大老板吧?”“听谁说的,雅姿吗?”“还用听谁说吗,看你的车就知道啦。”“呵呵,万一我的车是借来的呢?”“不可能。车跟人是有感情的,一看你摸方向盘的样子就知道这准是你自己的车。”刘哈哈大笑起来:“哦,是吗?看来你不仅仅是对车有研究,对开车的人也挺有研究的嘛。”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我只好把头别过去看窗外。丁轩然忽然大声地说:“蕾雅姿,我有好听的CD,放给你听。”他自作主张地把CD塞进车子里的CD机,出来的竟是我最不喜欢的欧美音乐。吵得人耳根子疼。刘倒是听得挺带劲,我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和丁轩然,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人。我小肚鸡肠地对自己说:我跟他出来玩,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只是急需离开,我和妈妈,需要距离来审视彼此。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个叫“龙口”的小乡村,离市区大约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山清水秀,就是有些闭塞。丁轩然在QQ上告诉我,我们这次去会住在一个叫任姨的女人的家里,任姨以前在她家做保姆,带他带了整整八年,跟抗战时间一样长。现在四十岁了,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叫多味,今年十八岁,女孩叫阿妹,今年十五岁。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只有春节才回家。丁轩然还说:“你放心吧,任姨家条件在他们村数一数二的,你去了有单独的房间住,不会吃苦的。” 好像我这人有多小资似的。其实,我真不怕吃苦。小学的时候我们班组织去夏令营,别的女生都被蚊子咬得嘤嘤直哭整夜不睡,只有我一个人倒下去就睡到天亮。我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六岁的时候我就懂得自己炒饭吃,知道把自己的脏衣服塞进全自动洗衣机,这一切只因为,我有一个最不喜欢做家务活儿的漂亮妈妈。由于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尽管丁轩然放着他的摇滚乐,我还是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刘的车子开得飞快,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龙口”,这时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村子里的小孩子们都围上来看刘的汽车。刘好脾气地笑着,孩子们的脏手上来摸他的车玻璃,他仍然好脾气地笑着。任姨家有一幢二层楼的房子,看上去宽敞干净。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7 AM
我把任姨手里的水杯接过来,递给刘。他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像公司有什么急事。他匆匆地喝了几口水就上车返程了,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好几个乡下孩子跟着车子追着玩,还有几个,一直围在门口,好奇地盯着我的丁轩然。“去去去,回自家玩去!”任姨赶走他们,抱歉地跟我说:“瞧,你爸爸大老远把你们送过来,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我这心里老过意不去的。”“别乱喊啊任姨,”丁轩然赶紧替我解释,“那不是爸爸,是叔叔。”“哦?”任姨显然没想到,不好意思地招呼我说,“来,上楼去看看你们睡觉的地方,中意不中意?就是晚上蚊子多点,不过我让多味买蚊香去了!”正说着,一个高个子的黑黑瘦瘦的男孩跑进屋来,见了我们,轻轻地“啊”了一声。丁轩然迎上去跟他拥抱,男孩有点不好意思,手里捏着蚊香,脸上的表情很是害羞。吃午饭的时候,我才看到阿妹,她刚放学,背着书包,挨到饭桌前面。她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大大的眼珠像玻璃球一样。多味把她一拉,让她喊人,她喊了,兄妹俩,都是动不动就脸红的那种。丁轩然拿出礼物来分给他们,多味的是一双漂亮的球鞋,阿妹的是一条新裙子。还有任姨的,一个都没少。难怪他一个大包塞得满满的。“都是我小姨买的。”丁轩然说,“她的品味你们也知道啦,将就点。”“怎么这么说你小姨!她最会买东西了,她买的东西肯定错不了。”任姨端着一大碗红烧鸡出来,“开饭喽。雅姿,来,洗了手上桌吃饭。”看样子,她一点儿也没把我当外人。那天下午,阿妹穿着新裙子上学去了。多味一溜烟不知道去了哪里,任姨骂:“这臭小子,客人来了也不知道陪着到处转转。”丁轩然说:“没事的,任姨,这里我很熟,我可以自个儿带雅姿玩。”“怎么多味不用上学吗?”我问。丁轩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我不要多话,等任姨走了,这才低声对我说:“多味辍学三年啦,其实他成绩不错的。”“那为什么?”“他读初三那年,任姨忽然生了场大病,家里要人照顾,多味的功课就停下来了。虽说现在家里条件好起来了,但他却跟不上课程了,没办法。”“可是为什么不是阿妹辍学呢?”我说,“女孩子做事不是更能干一些吗?”“是吗?”丁轩然说,“我可不出你哪一点儿比我能干。”我不理他了,他却正儿八经地对我说:“告诉你吧,阿妹不是任姨的亲生女儿,她是任姨从路边上捡来的,所以啊,宁肯亏了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亏了别人的女儿,任姨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明白吗?”我真的没想到,不由地对任姨心生敬意。很久没来到乡下了,清新的空气令我倍感舒畅,丁轩然带着我在村子里转悠了两个小时,我们经过一片小小的湖,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湖水是奇异的暗蓝色。我忽然看到多味坐在湖边,手里捏着画笔和本子,看样子是在写生呢。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7 AM
丁轩然跑过去:“多味,原来你跑来这里了,你在画什么?”多味赶紧把本子收起来说:“没,瞎画画。你们玩吧,我该回家帮阿妈做事了。”多味说完,赶紧走掉了。丁轩然叹息说:“多味喜欢画画,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考上中央美术学院。”“那他就去考啊。”我说,“任姨应该支持他才对。”“文化课拉太多了,不是那么容易的。其实,我妈当时都愿意出钱让多味到城里来借读,跟我住在一起。可是我任姨这个人啊,就是怕麻烦别人,死活不干。”我跟丁轩然一路聊着往回走,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阿妹和任姨争执的声音,阿妹气乎乎地说:“我就是不住楼下,多味为什么不住楼下!”任姨说:“你哥是男孩,跟轩然滚一张床不要紧。再说了,你那张床又不大,你挤着雅姿她会不习惯的。”阿妹:“我就不,城里来的了不起吗?”任姨:“好好好,我把房间让出来给你,我住楼下。”接下来是多味的声音:“阿妹!你闭嘴!”然后是阿妹低低的抽泣声。我看了看丁轩然,他轻轻地拉我一把,我们绕到房子的后面去。打算过会儿再回家。丁轩然看着我说:“别不高兴啊。”“我哪里有。”他把我当什么人了!“其实,阿妹也是蛮可爱的,就是自尊心强些。你别怪她。”我朝丁轩然笑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好认真地说:“雷雅姿,我希望你在这里度过快乐的一星期,把那些不快乐都忘掉!”我的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过了好一会儿,我跟丁轩然才进屋去,任姨问:“去哪里玩了,我正说让多味去找你们呢。”“就在前面。”丁轩然说。任姨又说:“山那边不要去,搞不好会迷路的。要去让多味带着你们去。”我看到阿妹坐在那里写作业,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我走过去问她:“做什么作业呢,要期未考了吧?”她嗯了一声。我发现她在做初二的数学。在一道题目上卡住了,我提示她一下,她很快就明白了,轻声跟我说:“谢谢。”我推推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晚上睡觉要挤着你啦。”她抬起大眼睛,有些惊惊慌地看着我说:“不用挤的,我睡楼下好啦。”“那可不行。”我赶紧说,“我会害怕,会睡不着的。”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7 AM
阿妹看了一下丁轩然,丁轩然看了一下我。我扭过头看阿妹的作业。任姨又端着一大碗红烧鸡出来说:“来来来,开饭喽。”任姨不停地替我和轩然夹菜,我饱到走不动。山村的夜很宁静。还不到到十点,家家户户都落了灯,早早地上床休息了。阿妹趴在小桌上写作业,我朝窗外望去,是一轮半圆而鹅黄的月亮,寂寞地挂在墨黑的天空。任姨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风扇,温和地对我说:“这里比不得城里,也没有空调,你要是热,就用它扇扇吧。”又说:“阿妹,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任姨说话总是那么轻声轻语,不管是不是她的亲女儿,不管女儿是不是懂事,当她看着她的时候,在她的脸上,都有一种属于母亲的特别的光采。而我的妈妈…。想到妈妈,我的心又开始暴躁不安。她没有电话来,反而是刘有电话,问我习惯不习惯,他成了我妈妈的秘书。我问:“我妈呢?”刘说:“她有急事去了北京。”“你知道她去北京做什么?”“谈一个项目吧。”刘说。不知道他是骗我,还是真的也被蒙在鼓里,反正我知道,妈妈这次去,肯定不是谈一个什么所谓的项目。当然,她既然不让我知道,我也用不着关心她。我把手机关了,让她想找我也找不到。丁轩然跑来敲门,我出去,问他:“有事吗?”“有好看的东西。”丁轩然说,“快点下楼来看。”我跟着丁轩然来到楼下院子里,丁轩然一指天上,我当时就呆住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多那么亮的星星,像被人随意洒下的钻石,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的天空。在这之前,我只在几米的画里见过这样的星空,我从来没有想过,星空真的可以是这样子美不胜收。“美吧。”丁轩然问我。“恩。”我抱起双臂。“你冷不冷?”他问我。“不。”我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睛也像两颗星星。让人心慌意乱。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8 AM
“蕾雅姿。”他说,“谢谢你。”“谢什么?”我不明白。“阿妹的事。”丁轩然说,“我没看错,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呢。”气氛又变得别扭起来了。星星努力发着光,我低下头说:“我要去睡啦。”“做个好梦啊。”丁轩然在我身后喊,“休息好,明天带你去爬山。”我进屋,透过狭小的窗户看星星,星空就没那么张扬了。我想起丁轩然说过的一句话:要是不开心的时候,就看天边最远的那颗星,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并不是最坏的那一个。还有他问我冷不冷,他跟我说谢谢的样子,我把眼睛闭起来,我想我被星星骗了,这只是幻觉,我并不喜欢陷入到那种情绪里去,我依然只是那个孤孤单单的不开窍不漂亮的小女生。我有些睡不着。阿妹做完作业,挤上床来,靠着我躺下。灯熄了,我在陌生的地方陷入黑暗,还真庆幸有她陪在我身边,不然,我恐怕真的会怕。我翻了一个身,阿妹问:“睡不着吗?”“不是。”我说,“你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你是轩然哥的女朋友吧。”阿妹忽然问。“不是啦。”我赶紧说,“我们只是同学而已。”阿妹在黑暗里笑了,她说:“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们乡下妹子,认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不是啦。”我说。“你们城里人都假假的。”阿妹说,“我不喜欢你们城里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的语气是很不友好的,和白天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和任姨的温柔完全不一样。她翻了个身,好像睡着了,再也不说话。 离开妈妈的第一个晚上,我梦到妈妈,她是那么的美丽。或许,我也和阿妹一样,是从哪里捡来的,所以,我们母女之间,才会如此的格格不入永远无法相融。清晨,阿妹上学早。我也起来得早,任姨正在院子里种菜,见了我问我:“还睡得好么,来,我弄早饭给你吃。”“谢谢你。”我说。“这么客气干吗?”任姨对我说,“轩然昨晚跟多味下棋,不知道下到几点才睡,估计这两人还要一会儿才能醒。你先趁热吃饭,我去把菜地烧完。”阿妹背着书包,拿了一个烙饼就往外走。我喊她:“不喝一点粥吗?”她好像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飞快地走了。任姨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乡下丫头,没修养,你别介意啊。”“没什么。”我说,“早上上学都是这么急的。”任姨叹了一口气,走了。
开心鱼鱼 2005-4-26 12:18 AM
稀饭和烙饼都很好吃,我吃得饱饱的,独自走了出去,我还想去看看昨天的那个湖,于是我靠记忆往前走。我很快就看到了那面湖,湖水还是那么奇异的幽蓝。我在湖边独自坐了一会儿,乡村清晨的空气甜美极了,只有丁轩然这种笨蛋才会在这个时候睡大觉。坐了好一会儿,我站起身来,沿着湖边继续地往前走,看到两座小小的山峰,不高,就在不远处安静地立着。满山都是养眼的绿色。还是清晨,都市夏天的烦闷在这里消失殆尽,清新的空气清新的风让我身不由已地向前,向前。我来到了那座山峰前。四周都没有人。我看了一下,山不算太高,于是我打算去山上看看。那是一条很明显的上山的路,我压根没有想到我会迷路,当我玩够了下山的时候,我发现我下来的地方并不是我刚才上去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刚才的那个湖了。我开始有点慌。我的手机关了机,放在阿妹房间里,没有带出来。我没有目的地往前走,越走前面的路越陌生,最要命的是,我看不到任何一户人家,好像越走越荒凉。我估计我是完全走错方向了,于是我再返回来走,往山上爬。思索着是不是应该爬到山的那一边去。就在这时候,变天了,山风猛烈地吹起来,雨点已经开始洒落在我身上,而我,竟然找不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声音:蕾雅姿,雅姿…声音忽大忽小。我高声应着,唯恐它会突然消失掉。雨开始越下越大,风开始越刮越猛,我差不多是寸步难行,只能停在原地大声地一遍一遍地应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终于,我看到了出现在前方的身影。跑在最前面的是丁轩然,还有多味,还有村子里别的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丁轩然一直跑到我面前,用雨衣把浑身湿透的我一裹。大声地骂我:“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手机也不带,你想吓死我们啊!”他的眼睛瞪着我,他也是全身湿透。“雨会越下越大的,先回去再说吧。”多味说。下过雨的山路特别难走,我不让丁轩然扶,结果就老是摔跤,后来,差不多是被丁轩然和多味扶着回到了任姨的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任姨在打阿妹,用长长的竹鞭子,一下子抽到她穿着新裙子的单薄的身子上。阿妹抖动了一下,没有哭。丁轩然放开我,冲上去一把夺过了任姨手中的鞭子。 下集提示:雅姿发烧了,丁轩然一步不离地陪伴在她的身旁。阿妹对雅姿的防范开始慢慢地减轻。多味偷偷寄出的画在全国的一次绘画比赛中等了奖,在雅姿的鼓励下,他终于决定鼓足勇气重新走进学校,冲击文化课。雅姿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认识到了自身的局限,并在思念妈妈的日子里开始体会到妈妈的好。就在她准备跟妈妈打电话倾诉心声的时候,刘却来车子接她,要她连夜飞往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敬请关注《挥着翅膀的女孩》第六集。
忽忽 2005-4-26 09:21 PM
不错啊没了么?
开心鱼鱼 2005-6-24 03:12 PM
[IMG]://.huayishang./hys-newsimg/1678-1.jpg[/IMG]第六集: 奇怪的兄妹 “别打了!”丁轩然将鞭子放在身后用手臂挡住任姨。“不打不行,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任姨生气地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阿妹仰着脸:“自从这位城里的女孩来了以后,你更加看我不得!”阿妹如火的目光转向我,我觉得脑袋很沉很沉。“我看你非打不可!”任姨涨红着脸侧身抢丁轩然手中的鞭子。“阿妹,你就少说几句不行吗?”多味也冲上前拦住任姨。我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双腿越来越软,脑袋越来越沉,仿佛意识已经抽离出来,只剩下轻飘飘的躯壳。等我稍稍清醒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得很厚,全身发热,口舌干燥。“热…热…好热…”我试图掀开厚厚的被子。“别,蕾雅姿,你发烧了,要出汗才好!”一双手按住我的手,虽然隔着被子,我依旧感觉到丁轩然手心的温度。朦胧中看到他焦灼的脸。“以后要听话,不要随便乱跑,这地方你不熟,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还有…还有…我会——心痛!”丁轩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虽然晕晕乎乎,但也看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我想喝水。”我不得不转移话题。“好,你等等!”他起身去给我倒水。我还在想着他的话:“心痛!”这是多么暧昧的字眼。男生对女生说出这样的词语,是不是就意味着什么。“来,喝水。”想着想着,丁轩然已经把杯子拿到了床边。他轻轻托起我的背,无限温柔地将杯子递向我嘴边。我更加眩晕了,稀里糊涂地将水往肚子里灌。“慢慢,别呛着!”天——我突然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的湿毛巾掉了下来。丁轩然将杯子放下,将我小心地放回床上,然后把毛巾放进盆子里拧了拧又敷在我的额头上。其实我只是有些发烧,行动完全能自理,不至于他如此对待。可是为什么我却心甘情愿地接受着他的呵护,甚至可以说是在享受,甜蜜地享受。我闭上眼睛,冰冷的温度从额头窜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但我的内心却暖暖的。
开心鱼鱼 2005-6-24 03:12 PM
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每一次睁开眼睛,都看到丁轩然焦灼的脸,又仿佛是在梦境中。终于,窗外的阳光在我眼皮上跳动。我微微睁开眼,有些刺目。丁轩然靠在床头,阳光浮游在他的脸上,天啊,我竟然发现他有些帅!“吭!”我咳了一声。“雅姿!”他突然站起来,看着我定定地注视着他,他的脸竟有些微微地泛红,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我点点头。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高兴地说:“没发烧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这时门开了,任姨端着碗笑盈盈地走进来。“雅姿,醒了?我给你熬了粥,生病时吃吃清淡的对身体有好处。”“谢谢任姨。”我回她一个微笑。她放下碗,轻轻摸摸我的额头:“不发烧了,哎!你吃苦了,都怪阿妹,你别睬她,她的臭脾气,都是我没管教好!”“别,任姨,不怪阿妹,是我一时贪玩迷了路。”我着急地解释。“你看,有教养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任姨端过碗试图喂我。“我没事了,我自己来。”我从她手中接过碗,看着她慈爱的眼神,忽然想起妈妈。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起我。算了,我不过是她的累赘,是她的“安排”,何必自作多情!甩甩脑袋,我大口大口地喝着美味的粥。出了门,今天的阳光真是好!我舒展着双臂,尽情呼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阿妹正在院子里读英语,声音很大,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我轻轻走过去:“阿妹,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因我的贪玩害你受委屈了。”她继续读着,仿佛没有听见我说话。“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自言自语。“虚伪!”她停下来反唇相讥:“你人漂亮,又有钱,是城里的大小姐,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 “真的!”我抱紧双臂望着远方淡蓝的山峦:“城里的繁华暗藏着太多的悲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十分纠结,就算是亲人,也不一定能坦诚相待。有时我真希望我妈妈能像任姨打你那样痛快地打我一顿,我会觉得被打是一种幸福!”阿妹不可理解地望着我:“你不会是烧还没退吧?”我冲她笑笑:“你看呢?”她也笑了,眼中对我的敌意削弱了很多。“你们城里的女孩就是多愁善感,其实一切想简单些不是更好,你爸爸呢?”面对阿妹随意的问题,我陷入尴尬的境地。
开心鱼鱼 2005-6-24 03:13 PM
“阿妹,雷雅姿!”好在丁轩然及时出来化解了我的处境:“你们俩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女生的事男生最好别管!”阿妹朝丁轩然扬扬眉,继续读她的英语书。“今天想到哪里去玩,我陪你去,可千万别再把你弄丢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丁轩然的每一句话都变得怪怪的,很不自然。“还是到那片湖去走走吧,我很喜欢那里。”“好!阿妹,你给任姨说说,我陪雅姿去逛逛,让她不用担心。”丁轩然嘱咐。阿妹头也不抬地挥挥手,示意我们快走。幽蓝的湖水像星星的眼睛,我和丁轩然默默无语地伫立在湖边,一场高烧,让我们之间变得有些别扭。远远地,看见多味埋着头朝这边走来。“多味。”听见丁轩然的喊声,多味惊惶地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这更加增添了丁轩然的好奇。“哦,多味,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是不是收到女孩子的情书?”丁轩然边说边窜到多味身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本荣誉证书。“哇塞!多味,你小子行啊!绘画作品得了二等奖,还是全国性的比赛!”丁轩然将拳头揍向多味的胸口:“这是好事,干嘛还躲躲藏藏?”多味夺过证书,没好气地说:“好事又怎样?还不是徒劳无功空欢喜!”说完急步走开。丁轩然站在原地一脸茫然:“怎么这两兄妹都怪怪的!”望着多味远去的背影,瘦削而沉重,想必他有许多难言的心事。“花有不同,人有各样,说不定你在别人眼中也怪怪的!”我回丁轩然,他瞪大眼睛望着我。晚上,我摇着蒲扇到院坝里乘凉,坐在竹椅上仰望满天繁星,不知道我们和星星的距离有多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妈妈此时在星空的哪一边?
开心鱼鱼 2005-6-24 03:13 PM
蒲扇滑落在地上,我弯腰去捡,忽然触到一个硬硬的本子,拿起来借着星光一翻,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素描,美丽的风景,生动的人物形象,全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用说,肯定是多味遗落在这里的。果然,多味在院坝里转悠着寻找。“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我举起素描本问他。他猛地冲过来,从我手里拿过本子。“我是在这下面捡到的。”我指指竹椅,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看他的东西。“谢谢!”他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掉头就走。“其实你画得真的很好。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也看过不少的画展,你不比那些画家差多少,甚至可以说很有自己的特色。”他停下了脚步,并未转头:“我知道你是鼓励我,可是画画得再好又怎样,文化课过不了,我就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切都是空谈!”“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些信心,我知道考艺术专业,文化课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努力没什么做不到的,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放手一搏。”我说出这些话全是出自真心,连自己也激动起来。多味转过身看着我;“你说我还有可能吗?”我肯定地向他点点头:“中央美术学院还差你一个!”他笑了,很淳朴的那种笑容,给闷热的夏夜注入一丝清凉。第二天一大早便看见任姨笑眯眯的,整个人充盈着喜悦。“任姨,什么事这么开心?”我忍不住问她。任姨笑而不答。丁轩然偷偷告诉我,多味去报高考补习班了,很有决心的样子,要考进美院。任姨一直觉得对不起多味,现在条件好了,难得多味又重新树立了信心,你说任姨能不开心吗?我也暗自高兴,为多味,为任姨,也为我自己。我能尽一份力,也许微不足道,但心内甜蜜,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似乎长久以来都挣扎在和妈妈的感情中,纠结而疼痛。哦,妈妈。“雷雅姿,你在想什么?”丁轩然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是不是想你妈妈呢?”“我干嘛想她?”我不承认。“还说不是,你一撒谎眼神就散漫。”丁轩然很肯定他的判断:“你发烧的时候喊了很多次妈妈,想就想了,想自己的妈妈正大光明,为什么遮掩?”是吗?我发烧的时候喊过妈妈吗?“拿去,想她就打给她,世界触手可及!”丁轩然套了一句广告词,将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握着手机,沉凝片刻,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喂,是雅姿吗?你还好吗?为什么关机?妈妈打了好多次都没打通。”我还没说话,妈妈就一连串地发问,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切。我的鼻子直发酸:“妈妈,我很好,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很美,丁轩然的家人对我也很好。你呢?”“阿宝。”妈妈刚要回答我,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雅姿,我不同你讲了,临时有点事情,再打给你。”妈妈匆匆地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