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应该这样,明明是她要保护他,而不是他来保护她啊!
“战修…战修!”梦瑶的肩痛楚非常,可她还是用力想要撑住战修的身体,“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冲过来?明明是我要保护你啊…”
“不…”战修痛得嘴唇都已经青紫了,“应该是我…来保护我的女人…”
梦瑶猛然一怔。
他的女人?他要保护…他的女人?
天啊,这句话…这句话…这句深刻在她心底,千年也难以忘记的话!不可能…不可能…绝不会是他…绝对不应该是他…
“快开枪啊!愣什么?杀了他们!”恐怖头子看到两个人均已受伤,更是大吼大叫。
碧梦瑶猛然抬起头来,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中,有那么冷冽的光芒猛然闪动!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光洁如玉的掌心中,寒光蓦然一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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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外面回来,冷死了,还要一边抱着水杯一边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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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7 战斗 4
痛——
像燃烧着的炽热火焰,在左肩上灼热地炸开。
一丝丝地漫延着,燃烧着,滚烫着,几乎能撕破柔软的肌肤。曾几何时,这痛楚是如此的清晰,就仿若当年,她在燕幽山下挥戈杀敌,却凭空里飞来一支破天的神箭,就那么硬生生地——
扑!
一箭穿心。
“啊!”碧梦瑶捂住肩膀,猛然张开眼睛。
“别动,你的伤口刚刚缝好。”有一道温和却疏离的声音传来,一双虽然细长,但却澄澈的眸子,那样温暖地望着她。
梦瑶怔了一下。
几乎下意识地有些害怕这双眼睛,害怕这张脸孔,但瞬即,她便惊醒过来。
他不是他。
站在她病床边的,是个高大而俊逸的身影,上带着淡淡的冷漠气质。他是江离,不是江煜。
她有些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自己肩上的伤口,那里本来就有一处旧伤,如今旧伤又添新痕,实在是有些痛楚难当。
江离一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制止:“别碰,医生刚给你取了子弹,作了缝合,现在麻醉还没有过,所以不太痛,等麻药药效过了,可能就会非常难过了。”
江离和江煜真的完全不同,他的身边似乎总笼罩着一层蒙蒙胧胧的白色雾气,让他整个人也变得那样氤氲缭绕,温暖而湿润的模样。当他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你的时候,那种温温柔柔的感觉就像湿湿的雾气一般柔软地散发出来,实在让人不能抗拒。
“我…我没事。”梦瑶低下头,有些闪避着江离的眼睛,“这点痛,还不算什么。”
江离迭起眉头。
他早已经知道这个小女人的清冷倔强,但是没想到她会连这样的痛楚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换作普通的女子,早就大呼小叫起来了吧。她实在和别的女人有着太多的不同,仿佛身上有着太多的迷团,让人无法一一探究。
“还是好好休息吧。”他站在她的病床边,微微地敛起眉,“必竟动了手术。”
她就半坐在面前的病床上,微侧的脸庞精致而动人,一双翦水瞳眸被半掩在弯弯密密的长睫下,小巧的鼻尖,粉嫩的樱唇,尖尖的下巴,虽然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却是那样的清丽动人。她真的和别的女人不同,虽然是在病中不施脂粉的模样,却更有一种绝色和动人。
看着她微微地垂着眼帘,若有所思的模样,江离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淡淡的伤感。
仿佛也曾经一直看着她这样坐在自己身边,仿佛也一直看她这样软软地垂着眼帘。但只是,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猜不到…仿佛很久很久,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道透明的水晶帘,她就坐在他的身边,他想要伸出手去…却只碰到那冰冷的水晶,而对面的她…永远可望而不可及…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涩涩的一紧。
“他怎么样了?”她忽然抬起头,羽扇般的长睫扇动一下。
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7 战斗 6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塞住了,涩涩的,绵绵的,软软的,却连一丝气都透不出来…心脏在胸膛里一点一点的跳跃着,一点一点地冰冷着,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内疚的,为自己没有保护得了他。
但其实,她竟然是在疼痛的,从肩上的伤,到她的心…竟然全部都在那样抽搐的疼痛,痛得她无法呼吸,无法移动…血液,都在血管中停止了流动,这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躺在那张雪白的床单下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千年前,是这样的结局;而千年后,依然要如此结束?!
梦瑶一步踏进了病房。
“战老先生,对不起。”她直挺挺地站在战慕容的面前,语气是那样的僵硬和生冷,可是翦水般的瞳眸中,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战慕容看着眼前的碧梦瑶,有些想说什么,但又摇摇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有两行浊泪,凄凄冷冷地滑落下来。
碧梦瑶咬住嘴唇。
她硬挺挺地转过身来,朝着病床上那床雪白的床单,“自我接过的任务,还从未失败。这次,是我对不起战修。他即已然离世,我会…黄泉路上陪他一起行。”
纤细的手掌倏地一抬,有冷冷的寒光从袖中露出来。
“梦瑶,不要!”
千均一发,病床上那早已经“僵直”的战修,突然从雪白的床单下弹起身来!
刚刚还趴在他身上痛哭的老管家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死去之后突然“诈尸”,吓得弹出三米之外还惊恐万分地瞪着他。战慕容拄着拐杖,虽未开口,却也惊异万分。
碧梦瑶的手中,一刀寒光冷冽的小匕首,倒映出她小巧的下巴,和紧紧抿住的嘴唇。
他突然从病床中“诈起”,她的眸光闪烁一下,虽然有些吃惊,但却依然保持着她的表情。
战修不由得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难道没看出我是在装的吗?我想吓吓老头子,你居然真的相信了?还想要自杀?喂,小美人,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入黄泉啊?那里可是很黑很冷很可怕的哟!”
真是三句不离战公子的“本色”,已经把大家吓成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开玩笑。
碧梦瑶望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就只是直直地望着他,深深地望着他。
一双水一样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荡漾而过。
接着手中的寒光蓦然一收,她随即扭头,转身就走!
“喂!梦瑶!梦瑶你别走啊!你真的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我是想要气老头子…”战修没想到碧梦瑶未开一言,竟然转身就走,连忙心急地想要跳下病床去追她。无奈刚刚完成手术,背后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根本追不上她。
战慕容的拐杖也早已经狠狠地挥过去:“你这个臭小子,该死的!想气死你老爹吗?!我先打死你好了!”
“啊啊!疼!我刚做完手术!啊!”战修这次被打得痛叫。
碧梦瑶咬着嘴唇,完全不理身后发生的一切。
她直挺着脊背,清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江离站在战修的病房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她冷着一张脸走出来。想要出声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她,就这样直直地挺着身子,头也不回地和他擦肩而过…
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8 深宫秘情
“朕想做什么,难道公主不知道吗?”那双笑意盈盈中,带着三分魅惑的眸子,几乎要触到她的脸上。
碧梦瑶的心头立刻就猛然一跳!
一路从宜清行来,虽然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大祁辽皇帝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但是隐隐约约的,她在心内总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以她在月乌的地位,加上那位皇帝父亲对她的冷淡,竟然把她送到祁辽来做交换和平的人质,那么就非常有可能…
梦瑶微微地咬了一下嘴唇。
祁仲天就坐在她的面前,看着那雪白的贝齿轻轻地印进粉红的樱唇,眸子里的笑意忍不住就微微地加深。
“对了,月乌呈贡的信笺你还没有看过,对吧?”祁仲天的笑意一直挂在唇边,“朕今日刚好带在身上,不如就给公主一览吧。”
他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梦瑶的面前。
梦瑶看了祁仲天一眼,才从他的手中接过。
纸页展开,加印了月乌国印的书信立刻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大祁辽皇帝圣上贵详:
近日燕幽大战,实因月乌一队商甲马队在燕幽山无故失踪,月乌国君体恤臣民,才下令将军们前往燕幽山栾附近寻找;哪知军队误入祁辽国境,引得祁辽圣上以为月乌发兵攻打,才使两国在燕幽山内再次交战。月乌国君得知此事,生气非常,已令大军速速撤离,并愿与大祁辽永缔金兰晋好,共保两国和平。
现知月乌九公主在交战中被贵国误俘,为向祁辽国君以示我国交好之决心,特请予把九公主送入祁辽作为人质,并愿陪伴与祁辽圣上身边,了表我国之寸心。愿祁辽圣上明予我国祈善和平之心,愿两国和平相处,永不再战…
长长的求和国书,写得扬扬洒洒,可是握在碧梦瑶的手中,却字字都如针尖麦芒,直刺入心。
她一字一句地读着那些求和的语句,当看到“特请予把九公主送入祁辽作为人质,并愿陪伴与祁辽圣上身边”时,她的手指猛然一缩,那张薄薄的纸片立刻就被攥进了掌心!
祁仲天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微微地抿了抿唇。
九公主冰雪聪明,想当然早已明白她的父皇已然把她当成了进献的贡品,双手呈现给了大祁辽的皇帝!
“公主,可已经看清了?”祁仲天依然坐在她的床边,眉眼依然还是笑弯弯的,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梦瑶半坐在床上,却已经再看不下他的眼神了。
书信中写得清清楚楚,说她“愿陪伴与祁辽圣上身边”,明明就是把她作为贡品送给了祁辽皇帝!那么,她又与军中的舞妓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被送到男人身下,任人侮辱!
梦瑶突然想起了在燕幽山大帐里,那个高大的七王爷祁漠寒所说的话。舞妓…原来她是做不成军中的舞妓,而她是被呈送来,做皇帝的舞妓!
一抹怒火已经从心底熊熊地燃起,直烧上她如水的双眸,烧进她掌中的那张薄薄的书信。
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8 深宫秘情 2
碧梦瑶坐直身子,眸光晶莹,微微启开的樱唇里,却是无比冷淡的语气:“梦瑶已经看清了。不过,让我在沙场上直面千敌也无所谓,让我侍奉男人却万万不能!就算是祁辽的皇帝…”
她微微地半眯起眼睛,泉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突然晶莹得像寒冰一样冷冽!
“我宁肯一死!”
她突然伸手拔下手上的金钗,猛然就朝着自己的喉咙处刺了过去!
祁仲天的眸光一闪,瞬间就伸出手去!
啪!
祁仲天的手指准确地掐住碧梦瑶的手腕,那尖尖的金钗还差一公分就直刺入她的喉咙了!
“九公主,何必轻生呢?”他半斜着细细的眸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难道成为朕的宠妃,就如此令你不齿?”
梦瑶晶亮的眸子里,满是那样凌厉的火光,“不可能!我宁肯一死,也绝不做谁的宠妃!”
握在手里的金钗一转,又向着肩上的大动脉处捅去。
祁仲天手指跟着她一转,硬生生再扣住她!
“朕绝不会让你死的!”
梦瑶一愣,这句话,她似乎也在别的男人那里听到过。那位虽然用孔雀翎箭,一箭射穿她肩膊的七王爷,曾经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最终,她还是被人压送着,直往这幽幽深宫里来了,不是吗?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也在说不会让她死,但最终,他还是想要欺辱她,侮辱她,不是吗?
金钗擦过梦瑶的肩头,尖尖的钗尖刚好扯过那薄薄的纱衣。
嘶——
一声轻响,细嫩而白晰的香肩立刻就滑露出来。
祁仲天满含笑意的眸光倏然一暗。
碧梦瑶立刻就看到了他的眼神,立刻一边捂住自己的肩膊,一边怒喝道:“无耻!”
她手中的金钗突然转了个方向,朝着祁仲天就刺了过来。
祁仲天反应也非常迅速,不等她刺过来,已经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向后一拧,然后扯住她的身子,往前一挺!
握了金钗的手被反背在身后,碧梦瑶还被他的胳膊拉着向前一提。整个人就挺直着向着他的怀里靠过去,半露的酥胸也几乎要贴到祁仲天的胸膛上!
笑意在大祁辽皇帝的眸中邪邪地流转出来,轻嗅着梦瑶身上淡淡的药香,他半抿着嘴唇笑道:“你是朕的宠妃,这样怎么算做无耻?朕还想要更疼爱你呢!”
他故意半低下头,似乎想要轻嗅一下她身上的香气。
碧梦瑶已经羞得满脸彤红了。
虽然她在彊场上可以杀敌无数,面对怎么凶恶的男人她都可以挥剑相向,可是当被男人这样的欺辱,当酥胸都半露在男人的面前时,她羞愧得简直快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又羞又愤的涨红从脸颊一直漫延到耳根,胸口,染红了一大片白晰的肌肤。
“你休想!我绝不会的!”梦瑶气极,用力地扭转身子,竟然顺着祁仲天的手臂,半转过来,软软的身子一弯,就从象牙大床上半滑落到地上。
祁仲天眼见她要逃跑,心里更是觉得有趣,竟然微微伸腿,一下子就卡住她滑下去的身子。
“爱妃要去哪里?朕可舍不得你离开呢。你的香气好迷人…”
梦瑶被他的腿压在大床旁边,高大的身子竟然就这样压了下来。
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个祁仲天看来真是没有在开玩笑,他几乎就想在这个象牙大床上,动手要了她!
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8 深宫秘情 4
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一片沉沉的黑暗,压在她的身上,难以喘息。
“她高烧不止,幻儿,去打盆温水来,把帕子弄湿。另外差人去我的宫里,取些降温的药水来。”有一道柔软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一只修长而纤细的大手,轻轻地复在她的额际,一股清爽的凉意,从他的掌心里柔软地散了下来。
是谁?是谁在她的身边?是谁这样温柔地把手放在她的额头…让她…让她竟然有种恍然的感觉…仿佛…仿佛母亲一样温柔…难道是那个…七王爷吗?他曾经发誓说绝不会让她死…
不,不。这不会是他的手。他的手虽然同样温暖,但不会这样的温柔。
纤细如玉的手指那样轻轻地摩挲着她,仿佛,把她当成一件珍贵的宝物。那么爱惜,那么疼爱。
到底是谁?
她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眼帘竟然那么沉,黑暗竟然那么重,硬生生地压在她的眼帘上,让她无力张开。
她忍不住向着那只大手再贴近一点,想要让他掌心的微凉,替她驱走那份烧灼和燥热。
那只大手似乎也像明白她的心意一般,竟然在她的额上也微微摩挲着,好似那般的不舍,那般的宠溺。
接着,有甘香的药水洒了下来,落在她炽热的掌心,擦在她滚烫的额际,一点一点,一下一下,那样轻柔的,那样温暖的,那样清爽的…淡淡的药香把她整个包围,仿佛为睡梦中的她铺开了一片芬芳的花海,有轻柔而温暖的风吹过来,空气中飘散着甜蜜的花草芳香…
“唔…”梦瑶低声呻吟着,猛然张开眼睛。
幻儿正捧着她的手掌在为她擦药,看到她醒过来了,连忙惊喜地喊:“公主,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您已经整整昏迷三天三夜了,又高烧不退,奴婢差点以为您…”
幻儿到是个实心实意的人,祁仲天派她来服侍碧梦瑶,她便打心里就没有把梦瑶看成敌国的公主,而是自己真正要体贴的主子,一心一意地照顾起她来。
“我…睡了三天吗?”梦瑶扶住自己的额头。
额际的火烫已经消了下去,那一抹甘香的微凉,还留在额头上。
她微微地皱眉,忆起那日,她好似被人狠狠地扼住了脖颈,那冷硬的指尖几乎要陷入她的肌肤里,把她肺部的空气就那样一点一点地挤出来。她仿佛,听到了天塌下来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那片黑暗中,沉沉地睡去了。
可是蓦地,有一道温暖轻柔的声音,在睡梦中唤醒了她。还用着那样微凉而温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额头。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把全身都贴向那个让她舒爽的手掌去了…
但,她抬起头来。
诺大的寝宫里,除了幻儿与她,又哪里来的别人的身影?更别提什么微凉而温暖的手指…
“是啊,公主昏睡了整整三天,把奴婢都吓死了。幸好吃了从别宫拿来的药,烧才退下去了。”幻儿心急地握着她的手,表情真切。
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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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8 深宫秘情 5
羽毛般的长睫微微地扇动了一下,幻儿说别宫,可是…
“幻儿,”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刚刚是否有人…”
她话未出口,却又停住。
“什么?”幻儿看着碧梦瑶,“公主想问什么?问皇上吗?那天您和圣上争吵了起来,皇上很生气地就走了。奴婢跑进宫里来,只看到公主昏倒在地上。打那天起,皇上也没有再来。不过皇上吩咐御医给公主送了药来,要公主好生将养身子,幻儿已经给公主炖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幻儿转身去端药,却把梦瑶想要问出口的话都哽回了喉咙里。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刚刚在这间屋子里,不仅仅只有幻儿一个人,那双摩挲在她额际上的大手,也不是幻儿的手。
那双手,纤细修长,微凉温暖,轻轻地复在她的额际,是一抹那样说不出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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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银色的月光透过羽纱窗静静地落进来。
象牙大床上,有个身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看到窗外的月光已经照到了床前,梦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自从那日后,祁仲天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但也没有降罪于她,反而是一日三次,定时让御医把将养身体的药送来,御厨里还经常送来皇上“赏赐”的美味佳肴,严然把她真的当成了一位刚刚得宠的“宠妃”。
这让她非常的不悦,常常把那药水打翻也不肯吃进去。
只是当幻儿端来自己熬煮的甘草芳香的药水,她才慢慢地服下去。说来也神奇,那芬芳的药水竟然很快就降了她的体温,还令她肩上的伤口很快愈合了,实在是上等的良药。只是她再也未曾听到梦中的那个温柔的声音,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着那么温暖的声音,甘香的药草,微凉的大手…
也许并不是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吧,并不是真的有一双那样的手。有一次她甚至问了幻儿,那位七王爷有没有来过?幻儿却说从来没有见过七王爷,梦瑶也忍不住嘲弄的笑,难道自己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那位七王爷,还会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会保她不死?奉给皇帝的女人,他又能奈何?
走出寝宫,梦瑶忍不住惨笑。
明晃晃的月光从天空中洒落下来,是一片那样莹白的光。
大祁辽的深宫,一如月乌的皇宫一样的寂静。可就是在这样的高墙碧瓦,深宫大院里,又埋藏了多少孤寂的灵魂,多少怨恨的心灵?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十七年来,被锁在那幽幽的宫门内,一日又一日,清灯古佛,心如止水。
吱呀——
梦瑶轻轻地推开宫门。
祁仲天到是对她很放心,竟然也像在宜清城一样,并未在宫门外设什么守卫。不过这是大祁辽的皇宫深处,相必四处围墙外,自有巡哨的禁卫军,所以即使不在宫门守卫,也料她逃不出去。
逃?她也许还未曾想过要逃。
只是奢望那一瞬,他为什么不干脆掐死她算了。
虐情千年:现世皇妃两世情深宫秘情 NO.18 深宫秘情 6
她慢慢地踏出宫门,门外是一片幽深的园子。看起来像是皇宫的后花园的模样,在寂静的月光下,是一片幽幽的暗色和静谥。有些枯黄的叶子从枝头飘落下来,散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像是散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她一个人,就这样踩在叶毯上慢慢地走着。长长的裙摆拖在叶子上,一片沙啦啦的响声。
不远处,有一只空空的秋千,寂寞地荡在那里。她走过去,一个人默默地坐下。
这样的深宫寂夜里,一切都被月光映照的一片惨白,清冷而寂寞的光影洒在落下的枯叶上,竟然是那样的幽深和黯然。
梦瑶缓缓地荡着秋千,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今她被困在这深宫大院里,到底该如何呢?难道真的要做那祁仲天的宠妃?不,如果这样,她宁肯去沙场上战死!又或者,她宁肯跟了那七王爷…
不,不对不对。祁仲天和祁漠寒不过是大祁辽的皇子皇帝,她又怎么能把自己托付给他们?就算祁漠寒看起来比祁仲天要好上很多,可是她也绝不能真的就在祁辽苟且偷生!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
“嗡——叮——叮——”奇怪的,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莫明地传来一阵琴声。
梦瑶一怔,忍不住停下自己摇荡的秋千。
琴声?
在这深宫大院,寂寂墨夜里,哪里会来的琴声?难道还有什么人,和她一样在深宫无法入眠吗?又或者是祁仲天的哪位宠妃,在为了获得他的宠爱而勤练古琴?
“叮——叮叮咚——”
不,这琴声婉转悠扬,音色高低声伏,并非女子所能弹奏得出的力量。
奇怪,难道深宫里,还有男人不成?
这个想法让梦瑶十分好奇,忍不住跳下秋千,朝着琴声所传来的方向悄悄地走了过去。
那琴音掩在一座假山大石后,她慢慢地踏着落叶就静静地走了过去。转过那高高耸立的假山,如若泉水般的琴音,立刻就流泄出来——
碧梦瑶怔住。
月光,照在一棵巨大的月桂树上。高高的树干,巨大的树冠。淡淡的银色透过枝叶间细细碎碎地落下来,映在月桂树下,一架弯弯的白色古琴上。有一双纤细而润白的手指,在银色琴弦上柔软的跳跃,有长长如丝的发梢,悄悄地滑落在琴弦上。
那个穿着银白色滚金绣袍的男人,静静地低着头,默默地弹弄着那把弯弯的古琴。月桂树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孔,但却挡不住银色的月光,像水一样的照在他的身上。
银白色的绣袍,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散出像珍珠一样润白晶莹的光芒,仿佛在他的周身,浮起一抹飘渺而动人的白雾。仿若仙人,幽然而落。
梦瑶有些怔住,想不到这幽幽深宫里,竟然真的还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寂寂深夜里,独自一个人默默地抚琴?
她禁不住微微一动,脚下的纱裙触动了厚厚的落叶。
沙啦啦地一声轻响,惊动了那个正在抚琴的男人。
他有些恍然吃惊地抬起头来。
穿过月桂树的银色月光,细细碎碎的刚好落在他俊逸清秀的脸庞上。
一双细细长长的眸子,如泉水般澄澈光芒。
碧梦瑶猛然张大嘴巴,这…这个抚琴的男人…不正是大祁辽的皇帝——祁仲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