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弯下腰,把鞋脱了拎在手里,继续摇摇晃晃地走。还好是夏天,又下了一场大雨,地面上不热也不凉,只是偶尔会有细碎的沙石硌脚,那些沙石明明细小,却扎人,画扇忍着疼走着,走出两百多米远之后,终于蹲下身子把脸埋在了膝间。
她一动不动,就那么蹲坐在地上,从背后看过去,道旁昏暗的路灯灯光洒在她背上,衬着她白天就穿着的那条他送的长裙,说不出的悲凉。
良久之后,有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画扇抬头,混沌的视线中出现了连年那张英俊的面庞。
她揉揉眼,怕自己是在做梦,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旁边那辆黑色的宝马。没做梦…
真是他。
今天加更,好乖吧~明天如果可以过千收,澈澈会加更好几天~另外,鲜花啊钻石啊是好东西,如果有送,澈澈绝对也会加更的。哈哈…
【澈澈死党为九年写的超长超长的评,一如刁女时那样,再次放进文里。我希望,你能如我一样感动。】
亲是刁女的读者吗?是的话,应该知道澈澈这个现实生活中的死党的。【一直很默默】,默默婶儿…没错,她给刁女写过一篇巨长巨长的评,当时…大家似乎都夸她文采斐然来着?
嗯,她是我死党,我俩一个宿舍,整天呆一块儿…大家都没给九年写评,再加上为了理直气壮滴拿到九年的实体书,她就亲自操刀上阵了。哈哈。
话不多说,直接上评。大家可能想不到,这一千多个字,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的。里面那些话,不只写给九年,也是写给然澈的。所以…请允许我任性一下,请允许我,把它放进正文里。
【我想在你的门前敲击幸福,然后等待你应声而来。
因为你已成为守株待兔的孩子,即使面对幸福,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时间那么长久,给我们的却不过是几十年。
遇见某个风景,邂逅某个笑颜,许下某个心愿,这些,都只需要一瞬间。
完成一段旅程,珍惜一份感情,实现一个梦想,那些,却需要花费,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当画扇遇到连年,跌跌撞撞兜兜转转,走过了九年的时间。
而当我遇到你,在日复一日的嬉笑怒骂中,已是匆匆三年。
纵使流年匆匆变换,也不过是,风景旧曾谙。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或许是浩如烟海的诗词歌赋中,最不染尘埃的一句呢喃。我们都期待有那样一个人,两小无猜,言笑晏晏,给我们最无处不在的幸福与温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们生活中不存在的,未必就不能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于是,在你亲手构筑的世界中,你把这样一份青梅竹马的美丽,许给了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画扇。
这个女孩的名字,难免让人想起这样的词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可是她与连年,却拥有并不愉快的初见。一见钟情的故事,也并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
不仅仅因为彼时她还只是九岁的孩童,还因为她的生命中,骤然经历了那样沉重的变迁。父!!双亡,寄人篱下,这些或许是对她来说尚难理解的字眼。但是她却本能地懂得,要竖起足够多的刺,才能够感到安全。
尽管如此,他从此便在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地出现。
不知道那是应该如何定义的存在。小叔叔。或者,祁连年。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一朵握紧在手里的木棉花,就足够完成一个童话。所以她能够慢慢走过有他的年华,含笑安然,步步生莲。
如果岁月能够这样顺理成章的流逝,那么故事也就会,波澜不惊的发展。
然而九年之后,他们的再度相遇,分明不是一场,久别重逢的相见欢。
她纵使仍然带着木棉的清芬,仍然穿着白色的衣衫,在这场订婚宴上,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旁观者。已经有另一个女子,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于是我们又想到了接下来的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么为什么他的眼里眉间,还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留恋。
为什么他依然会在她身临险境狼狈不堪时,那样及时的出现。
如果她还活在记忆里,而他却选择了假装忘记,那么在他麻木的世界里,只能存在一片静音。纵使她再声嘶力竭的哭泣,再用力的呐喊。
仿佛没有相遇过,没有铭刻在彼此生命中一般。
彼此明明曾经站在命运之中,离对方最近的那个位置。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度回到,九年之前。
那么一定有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发生在这九年之间。
倘若,没有其他人,其他事。也许他的轨迹与她的轨迹,终会交叠至一条重合线。
倘若,没有其他人,其他事。没有属于彼此的心结,那么他们的轨迹也不会忽然失衡,如此这般。只在一处相会,而后各自离别。行驶至天涯之远。
这九年间的空白,我们等着你,来将它妙笔生花,逐渐填满。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连年在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意时,能够变得坦然。
因为无论他变得如何强大,她也依旧会是他的弱点。
总有一刻,有温暖的力量唤醒他们的执着。他们将沉着冷静甚至可以不计代价的朝着眼中唯一的方向,继续下去。那里没有尽头,即使,已经隔了九年的时间。
而我们,也都将各自抉择方向,不要计较付出,不许害怕伤害,只要相信,有温暖萦绕在身边。
我很想等到,你也能学会坦然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你也不再用伤害来保护自己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你说我们都已经长大的那一天。
我很想等到,我们为彼此感觉骄傲的那一天。
等到所有人都幸福的那一天。
总有一天,你会学会在漫天尘埃中语笑嫣然,你会发现幸福存在于悲伤彼岸。你会看到跳跃在掌心的阳光,即使四周是破茧而出之前的黑暗。
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多想亲手指给你看。
也许,在明天醒来时,你就会看得见。
愿你幸福,愿你,永远,看得到温暖。
【今天我更了好多呀,亲们鼓励鼓励~接下来这几天都会多更的,二更三更不等,亲们给点儿支持,我就爆发,哈哈。】
第十章 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5)
画扇被连年不由分说地拽进了车里,然后就是一阵风驰电掣的疾驰,到了后来,车子停下,他终于开口,“下车。”
画扇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从她九岁那年起就渗入了她生命中的那张脸,看着她喜欢了整整九年的那张脸,然后她忽然就低低地笑了。
连年终于侧脸看她,她明明在笑,眼泪却爬满了整张脸。巴掌大的小小脸庞,尖尖的下巴,苍白的皮肤,黑白分明的眼。她就用那种既哀戚又倔强的表情,霎也不霎地看着他。
也许是酒精的驱使,又或者纯粹是她那副神情太招人,连年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倾下了身子,对着她几乎没有人色的嘴唇咬了上去。
不是亲,是咬。他恨不得把她的嘴唇咬破,恨不得把她弄哭,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直到他的舌撬开她的唇灵活地钻进去与她的唇舌深度纠缠,直到他呼吸渐转急促粗重,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抚摸,她都只是微微颤抖着,连避都没有避。
意乱情迷的当口,连年忽然醒神,一把把她推开,画扇眼神迷离,脑袋直直磕到了车窗上。连年闭着眼,“下车!”
身边没有动静,他低吼,“下车!”
等他睁开眼,画扇已经不在了。他盯着那个赤着脚、身形微微有些踉跄、正一步步走远的瘦小背影,形状妩媚好看的眼睛越眯越紧,该死…怎么会对她做那样的事?!
越想越恼,恰恰此时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是LISA的名字。
连年抿着唇,操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
————————————
回到家,画扇在沙发上缩了好久。屋里没有开灯,黑魆魆的,将近凌晨两点了,天地间安静得可怕。
她就是在这间房子里自杀的。
那个时候,周遭原本安逸的生活骤然间被外力狠狠打破,祁连年踏上飞机,远赴他乡,他根本无从知道,那个被他从九岁起呵护到十五岁的小女孩,一下子重新回复到了九岁那年骤然失去父母时孤立无援的境地。
九岁那年,她遇到了他。他霸道地渗入她的生活,根本不容她反抗。十五岁那年,他决绝离开,最后一面,他恨恨地对她说,她是祁家的罪人。
他一定不知道,她在陆振南为她买的这幢空荡荡的房子里,险些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多年前姚悦说的不错,她是个垃圾,她确实是,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遗弃。
可是,她还是活下来了——陆振南不允许她死,她就死不了。
她是陆振南唯一的子嗣,唯一真正的陆家子嗣,他怎么会允许她死。
——程画扇,程画扇。多么可怜的程天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别人养了九年的孩子。
这世上有一种很残忍的鸟,叫声凄厉,惹人怜,那种鸟的名字,叫做杜鹃。
它会把自己的孩子产在其他鸟的窝里,然后将那只鸟的孩子都从窝里推出去。那个可怜的代养母亲,根本不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甚至是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之子。
陆振南,你看,你多么像一只恶毒的杜鹃。
第十章 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6)
陆齐安来时,画扇穿着衣服蜷在水不算太多的浴缸里,浑身湿透,睫毛上都沾了水,睡着了。
他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盯着她苍白的脸庞看了好久,微微出了神。最后,他草草擦干了她的身子,替她换了干净的睡衣,抱她去床上。
这一过程中,她居然始终没醒。那顿酒,如此有威力。
陆齐安和衣躺下,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庞看了好久,他真恨自己是个柳下惠,否则,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不过…如果不等到新婚之夜,就提前占有了她的话,陆振南大约不会饶了他吧?
陆齐安伸手摩挲画扇的脸颊,她似乎是察觉到了痒,在他手指下蹭了蹭,小猫似的。他的眼神因为她这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而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极了,再不复刚才处理事务时的那股狠厉,他微微支起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终于,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在心头想,程画扇,你不知道,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
良久后,黑暗中,依稀是他满足而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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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陆齐安准时起床,匆匆离开。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但凡他来画扇这里,总会是在她或喝醉或生病的时候——总之,在她所有意识不清之时。
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来过,所以只好很晚来,很早离去。他没试过,但是猜得出,如果被她发现,以后面对的,绝不只是她的冷颜冷面与冷语。
八点,画扇准时来上班,陆齐安打她桌上的办公电话,“到我办公室来。”
画扇放下包走进去,陆齐安说,“和姚豫源的那个case我来谈,你今天带一个人去西城的库房看一看。”
画扇有点儿愣,“带谁?一定要我带么?”
“对。”陆齐安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许警官指名道姓地要你带,我不好拒绝。”
画扇沉默了。许警官,许远。
他果然怀疑天陆经营非法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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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澈澈已经更了不少字了,故事的起因啊背景啊什么的,想必大家也有一定的认识了吧?嘿嘿,那…那就给澈澈写个评噻~我们互动一下下,好歹让偶知道乃们心里是怎么想滴。如果想看什么情节,或者说对未来情节有什么猜测,都是可以写滴~咳咳,最重要的是——乃们不留言,我更得好没动力好没动力啊啊啊。连年和齐安,大家喜欢谁多一点儿捏?你们给个说法呀呀呀…我这天天看书都看得不经心,总盯着评论界面看,乃们热闹一点儿噻…
对了,关于结局,我可以先保证一下,会是…不能说是喜剧吧也许,但是不悲。(我受够了悲剧啊啊啊),所以不喜欢悲剧的亲可以放心跳坑~
看,我“积怨已久”,今天爆发,写了好多废话…咳咳,8说了8说了,闪~祝亲们阅读愉快~】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1)
把所有的库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仓库里放着的都是该放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怀疑。
许远看着画扇的脸,邀请,“请你喝咖啡?”
画扇想了想,点头。
到了地方,画扇手里的小勺一直在搅啊搅,一口都没喝,她盯着对面的许远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远哥哥。”
“嗯?”许远抬头。
“你怀疑天陆有猫腻…对不对?”
许远搅拌咖啡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然后盯着画扇的眼睛,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我是一名刑警。”
“我知道。”画扇低声说,“可…可天陆有一半是我爸爸的产业。”她抬起眼看向许远,“我不希望…他在泉下不安。”
许远也看着画扇的脸,他已不再是十六岁那年的冒失少年,再不会快人快语口无遮拦了。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今天这么直白露骨的做法,想必你也明白——我这次并不是真要做什么,不过是给你们敲一个警钟罢了。陆齐安这两年做事很过火,我们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多少也有一些线索,更何况…更何况他树敌不少,恨陆家的人,真的挺多。”
画扇沉默了好久,许远逆着光坐着,身上笼罩着阳光的光华,俊朗的面庞上表情严肃,再不复九年前那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少年模样。他对画扇说,“小扇子,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但是…陆家再这么下去,哥哥也护不了。”
画扇明白。许远最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更何况,三年前陆家做的那些事,着实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祁连年有多恨她,就有加倍的恨朝向陆家。许远是祁连年最好的朋友,他绝不会帮着祁连年恨的人。
画扇抿着唇没说话,许远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什么?”画扇问。
“我爸。”
画扇盯着许远看,许远思忖了片刻,才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但是,我爸查陆家很久了。少说…也得有好几年了。这也算是秘密吧,我不能说太多,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吧。”
画扇看着许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完了刚才那些话,许远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俊朗的一张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痞痞的表情,招呼着画扇喝咖啡,“快喝呀,都凉了。”
“不了。”画扇摇摇头,自从三年前,她再没喝过这东西,“我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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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分别时,许远问画扇,“那次在医院之后,你再见过他么?”
他,自然是指连年。
画扇对许远没太多遮掩,就点点头,许远眼睛微微亮了亮,然后问画扇,“那他什么态度,还凶巴巴的吗?”
“他很少和我说话。”
“哈。”许远笑了,“你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不也不理他么,那时候——”话到这里,急急刹住,就连昔日里以没心没肺出了名的许远,如今都悟过来追忆往昔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了。
画扇的脸色掩不住有些白,她疲倦地对许远笑笑,“远哥哥,我公司还有事,你也要忙吧?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再见吧。”
许远说好,画扇对他摆摆手,转身走,走了两步,许远最终还是忍不住,他在画扇身后低喊了一句,“因为一个不相干的陆家,你们俩这么互相折磨,值么?”
画扇的背僵了一下,恰好出租车靠边,她迅速地钻了进去,生怕许远再说出什么刺心的话。
出租车驰离当地,她闭上眼,心底浮出四个字——落荒而逃。
加更一章。亲们别潜水了成么成么…写文没留言没互动真的最悲催了…给点儿支持,明天我就四更,嗯,四更。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2)
回公司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许远的那句话。
他说错了,真的错了。
陆家不是不相干的,不管于祁连年来说,还是,于她程画扇。
三年前,陆振南把一份DNA检测报告摔到画扇面前,他用威严的语调告诉她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程家的孩子,你是我陆振南的女儿,今天我亲自来,就是要把你接回陆家去。
就是那份DNA检测报告——又或者干脆说,就是因为她和陆振南之间的父女关系,才会生出了随后那么多惨烈的事端。
这样,怎么会是不相干的呢…
陆家对祁家做的那些事,陆家伤害到的那些人,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她程画扇。——如果他们不曾认识她,也许,就不会受到那些牵连。
到了公司,电梯恰好到了一楼,画扇低着头准备走进去,迎面出来一个人,抬头,居然是祁连年。
画扇呆在当地,祁连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他身后那人走出来,竟然是陆齐安。
陆齐安盯着画扇的脸,沉声说,“我这边在处理那桩生意,一会儿财务部有事要审批,你上去盯着点儿。”
画扇这才回神,低声应好,擦肩而过的时候,陆齐安伸过手来,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画扇没料到陆齐安会突然做这样亲昵的小动作,眼皮一跳,避如蛇蝎地躲开,她神色慌张地朝祁连年看过去,却见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根本就没看向这里。
财务部审批的那件事,已经事先向陆总汇报得到了允准,画扇根本不用多管,她的任务,永远都是签字签字签字。这些年来,她和许远之间还算亲近,许远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在天陆做这样名存实亡的事。
没错,许远用的就是这样的字眼。名存实亡。
画扇当时没说话,后来也一直没解释,但是在心底,她是有着足够能够说服自己的有力缘故的。
——她不能抛下天易,哪怕天易地产如今成了天陆的一部分,也终归是爸爸的心血。
名存实亡没什么,她要守护的,她在守护的,不过是幼年的那些记忆,和她作为程天易女儿的证据。
她那么执拗地认为,只要爸爸的心血还在,她就还是程天易的女儿,就还是,程画扇。
画扇的工作不多,即使有来找她请示的,也多数是已经请示过陆齐安,找她,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处理好几件事之后,她彻底闲了,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先还在电脑上无聊地打几个网页看看,到了后来,更是意兴阑珊,索性倦倦地趴在桌子上。
她想起了在电梯口与连年的相遇,不由地有些迷糊,姚家和天陆谈的那桩生意居然是他管的?他不是名模么,管这些商务做什么?
不可能…是因为她吧?
想到这里,画扇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紧促了,他、他不是不愿意见到她么,他不是恨极了陆家么,怎、怎么还会愿意和陆家打交道?
画扇正心神不宁,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神色恍惚地点开察看,看了一眼,就愣了。
“为什么不上学?”
短信上如是说。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3)
画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好久,手指一直都紧紧地抠着,她的面色白得吓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欣喜与惶恐交织的复杂神色。
凭直觉,她可以猜得出这个陌生的号码是谁,是他。
没错,一定是刚刚在电梯口的相遇以及陆齐安的话让他明白她不再上学了这件事。
她把嘴唇咬得快要出血了,才哆嗦着手指打出了一句话,可恶的是,她正踟蹰着多说几个字会不会招来他的厌烦时,手机突然黑屏了。
她呆了一下,然后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手机充电器,这里是公司,她放在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找了好久一无所获,她急得都要哭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画扇吓了一跳,接起来,陆齐安冷淡沉稳的嗓音传过来,“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没想到,在陆齐安的办公室,见到了一个很不想见到的人——LISA。
陆齐安抬起头,看了一眼画扇,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合同,递给她,“签字。”
画扇看了一眼抱着双臂颐指气使地站在边上的LISA,垂下睫毛,“我不想和遥远合作。”
LISA眉毛一挑,艳丽的一张脸上很有几分不屑,陆齐安缓缓倚上靠背,眼睛盯着画扇,眸色很深,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画扇没抬头,轻声却坚定地说,“天陆有我们程家的一半,我的话,应该也算数吧?那,我不和遥远合作。”
说完这些,她扭头就走,根本没看身后两人的脸色。
出了陆齐安的办公室,画扇没再逗留,直接出了公司打车回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地找手机充电器。
充上电,开机,果然,那一条短信之后,她没回复,他就再没发第二条了。
她抓着手机站了好久,迟疑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可是…他会接么?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把这个贪心的念头甩出脑袋去。盯着手机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打完一句话,仔细盯着看了又看,又觉得不妥,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写好了一条短信,最后的成品,只有几个字而已——嗯,我不爱学习,所以就不上了。
加起来,不过十几个字罢了,却是在她千思量万揣摩之后的结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在他面前说话了。
九岁那年就如此,九年后,居然更加变本加厉了。
这一次,他没再回复,画扇盯着手机看到眼睛酸涩,只好闭上眼歇一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画扇睁开眼,在原地站着,不动。敲门那人很执着,很显然,她装作屋里没人是混不过去的。
打开门,门口那人长发妖娆面容娇好,LISA。
画扇怔了一下,下一秒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关门,LISA身材窈窕,伸出长臂堵住门不让画扇如愿,一矮身,就钻了进来。
她扭脸,笑容傲慢地说,“程画扇,这几年的账,我们该算算了吧?”
下午会有更新,今天三更或四更。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4)
“我没空。”画扇脸色很冷,她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多废什么话。
“笑话。”LISA盯着画扇的眼,手里摆弄着车钥匙,神色倨傲极了,“说起没空,我应该比你还忙吧?先不说回国这一趟有多少公司找着我合作,就说下个月和连年结婚这事吧,就够我忙的了。”
她仔细地盯着画扇的脸色看,见她眸色一黯,语调不由地得意了起来,“不过,说起来你也不懂,结婚这事啊——”
画扇冷冷地截断她的话,“那是你的家事,我不想听。”她指了指门口,“请你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LISA一下子就变脸了,“程画扇,别给脸不要脸啊!”
画扇径直走向墙壁,伸手准备拿上面用来紧急报警的电话,LISA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噼里啪啦地奔过去,一把从她手里抢过话筒,恶声恶气地说,“装、装、装!你就会装可怜!这么多年你就会这一招是吧?告诉你程画扇,你还没演得累得慌,我可都看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