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离地面不算太低,许远抱着画扇的身子慢慢往下放,他以为画扇的脚尖已经贴着地面了,就松了手,谁想画扇一个趔趄,脑袋就磕在了走廊边上的栏杆上。
许远赶紧利落地从窗户里跳出来,扳过画扇的脑袋察看,“哎,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画扇摇摇头,“不疼。”
许远吸气,“都青了!走走走,找地儿给你上药去!”
他拽着画扇就要走,却被画扇扯住了衣袖,画扇眼巴巴地看着转角后那间包厢,声音像是带着哭腔了,“我不疼,快、快去找我哥哥吧!”
许远被画扇这么自然而然的一句“我哥哥”给弄得一怔,等到回过神来,画扇已经挣脱了他的手拔腿转过这一小段走廊往那间包厢跑了。
许远赶紧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门口那几个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时消失了,画扇毫无阻碍地推开了那间方才还叫骂得喧嚣至极此刻却忽然间寂静了下来的包厢厢门,冲了进去。
看清了包厢里的人,她就呆住了。
连年和柳姐并肩站着,小威还有另几个“柳俏”里的帮手站在他们身后,而坐在对面真皮沙发上,被几个黑西服的魁梧男人簇拥着的那个身穿黑色衬衣面容俊美的人,竟然是陆齐安!
画扇呆呆站着,等到反应过来拔腿就想往外跑,陆齐安随意地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男人快步上前抱住了画扇。
画扇挣扎,先是喊着一些无意义的“放开我放开我”,等到挣扎了两下,她近乎下意识地朝连年站的地方看过去,声音脆生生的,“哥哥救我!”
连年眼都红了,眼看着要扑上来,却被柳姐拽住,她在连年耳边说了句什么,连年身子一僵,很努力地强压着,才没有再朝画扇这里冲过来。
画扇见连年不过来,就继续挣扎,她张嘴对着那个抱她的男人手腕就咬,男人吃痛,却也不敢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又被人从外撞开了,许远瞅见画扇被人抱着就恼了,一拳就朝那个男人脸上打过去。
陆齐安沉声咳了一下,“阿明,放开小姐。”
第十六章 你抱抱哥哥,抱抱我就走了(3)
那个被许远打的男人原来叫阿明,他恼恨地看了许远一眼,听自家少爷的话音好像是不让他惹事,所以他强压着怒火,没有一脚用力把许远给踹飞了,而是依照陆齐安的吩咐把画扇放到了地上。
画扇脚尖着地,就拉住许远的胳膊往连年站的位置跑,陆齐安看在眼底,秀美的嘴角勾了一勾,笑意凛冽,“祁少爷,我爸那会儿说你把画儿劫走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连年把画扇拽到身后,冷笑一声,“劫就劫了,谁说我要狡辩了?怎么,许远就在这儿,你要不要直接报个案,让他代你告诉他老爹?”
陆齐安脸色微微一沉,方才许远给了阿明一拳,他不让阿明还手就是因为许远有个做刑警的老爹,这会儿连年又提这事,分明是看出了财势喧天的陆家对刑警毕竟还是有所芥蒂的。
举十六岁的陆齐安有着完全超乎于连年的冷静,只是几秒,他就拂去不悦,淡淡笑了。他看了一眼连年,又看了看和连年站在一起的柳姐,意味深长地说,“你劫画儿我先不管,就说今天这事儿吧,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
柳姐扯了扯连年的胳膊,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连年冷哼,抿着唇别开眼,柳姐就扭着腰肢走上前去了。
她还没走近陆齐安身边,就被陆齐安的手下拦住,只好站在当地说。
还“今儿个来玩的客人里,就属李哥出手最阔绰,陆少爷想必也清楚,我们这些个开夜店的,没有不贪钱的,我柳俏的伙计也不过是给他推荐了个姑娘,谁想得到他老婆来了就翻了醋缸,闹到了这种地步?”
柳姐拨弄着垂落到颈间的发丝,动作明明是风情万种,声音里却含着几分冷意,“说句不好听的,哪个男人不偷.腥,哪个男人不贪.色?李哥在我们‘柳俏’被媳妇儿抓着和别的女人玩了,难道在别的地儿他就没做过这种事儿吗?”
陆齐安似笑非笑,“哦,依你的意思是说,我还错怪你了?”
柳姐也笑,“错怪不错怪的,倒是次要,可关键是因为这事儿闹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不大值当吧?李太太是陆家的亲戚我也是刚知道,所以我后来由着她骂,一句都没还口,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吧?”
陆齐安抚着额头,想了想,然后问柳姐,“李东平常来你这儿玩?”
柳姐何等精明的人,哪能照实说,赶紧回答,“那倒没有,李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市里比我家店面气派的地儿多了,不说远的,隔街那家‘云霓’档次就要高多了,李哥今天来,确确实实是头一次。”
陆齐安抬起眼睫看了柳姐一眼,这个女人说话够滴水不漏的——她知道许远的老爹是刑警,既然把自己店里给客人提供***服务的事情抖落出来了,就也要拉个垫底儿的。
她居然知道“云霓”是陆家的产业?
陆齐安眉角含笑,看了柳姐一眼,然后拨弄自己手里光滑晶亮的纯黑色新款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了,对着电话说,“小姨,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你早些回家睡,气着自己可就不值了。”
陆齐安叫的那个小姨,就是李东平的老婆。她大约是把陆齐安的话给听进去了,陆齐安应了几声好,把电话挂了。
他挂掉电话,抬起脸来,看向柳姐,“我也给你个面子,这么着吧,是谁给李东平推荐的小姐,让他把手指砍下来两根——这样,够大事化小了吧?”
柳姐的脸白了好久,鬓角甚至有丝丝细汗冒出来了,陆齐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看,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徐徐靠上了身后的沙发靠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上等红木桌面。
这样的陆齐安,黑色衬衣勾勒出英挺的身形,面目俊美温和,却全然没有半分十六岁少年的模样,简直像是一个微笑着的阎罗。
柳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渐渐败下阵来,“好”,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示意小威去传达她答应的这件事。
没多久,小威回来了,他的手一直在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两根鲜血淋漓的手指。
陆齐安看了一眼,眉角微微一挑,“把它们包了,给李东平送到公司去。”
阿明上前接过了盘子,陆齐安施施然起身,却是朝连年站的地方走过来。
许远身子一动,想向连年再靠近些,谁想陆齐安却是低了身子,看着站在连年身后的画扇,温和至极地说,“画儿,和哥哥回家好不好?”
画扇揪着连年的衣角,一边往后缩,一边哆嗦着嗓子说,“你是坏、坏人!”
陆齐安脸色微微一变,下一秒,又恢复了之前的宠溺与温和,他伸手想要摸一下画扇的额发,“我最疼画儿了,怎么会是坏——”
陆齐安的话没说完,手腕被人恶狠狠地攥住,他扬起脸,就看到了连年那张怒意难遏的脸,“不许你碰她!”
陆齐安眸色转深,原本就漆黑的瞳孔霎时变得更像泼墨,他嘴角微微一挑,看在画扇的眼底说不出的清冷可怖。
他只对连年说了两个字,“松开。”
不得不说,陆齐安真的很有那种威严的气场,不过是两个字而已,饶是见惯了风雨的柳姐,指尖都有些颤了。
但是连年依旧没动,陆齐安失笑了,他眨了眨眼,“你不会是,也想手指被砍下两根吧?”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其中尤以画扇最为激动,她扑过去掰连年攥在陆齐安手腕上的手指,嘴上更是急急说着,“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连年却是咬着牙冷笑,他字字清晰地说,“陆齐安,你砍我一根手指试试。”
陆齐安盯着连年的脸看了好久,然后忽然笑了,他的眼神很冷,手掌却轻拍额头微笑着说,“哦哦…我险些忘了,你可是祁副司令的少爷,我开罪不起的。”
这么说着,他看了看画扇,想了一下,然后嗓音宠溺地对她说,“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吧?”
画扇有些不明白他的突然转变,呆呆的,却依旧一脸紧张的神色,她生怕陆齐安会伤害连年。
陆齐安见画扇脸色变幻,就抿了抿唇,然后开口,“这样吧,离我们出发还有几天,这几天,你就跟着他,爸爸那边我来说,到时候我来接你,好吗?”
画扇一听陆齐安不为难连年了,就掀起那双大眼睛朝连年看,陆齐安拍了拍她的小胳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连年,然后笑着说,“你抱抱哥哥,抱抱我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因为陆齐安这句话呆了,好像刚才那个冷冰冰地要人砍手指的人不是他似的,此时此刻的他就那么蹲着,笑吟吟地向画扇讨一个拥抱。
画扇呆愣着,陆齐安等着,气氛很僵硬,很怪异。
连年想要出声,被柳姐给死死拦住了,许远看得有些傻眼,和一干陆齐安以及柳姐的喽啰们同样怔愣着。
陆齐安好奇怪,前一秒他还阴鸷得如同一个玉面修罗,这一秒,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温和俊美的少年,宠溺地对画扇讨着拥抱。
他像是有着足够的耐心,也不管画扇的神色如何局促,就那么安静地笑着,安静地等着。
画扇看着陆齐安,早在她更小的时候,就见过陆家这个哥哥,对于他,她是谈不上讨厌或喜欢的,但是被人逼着拥抱或者做什么,终归不会是一件让人喜欢的事。
陆齐安的眸色,终于一点一点地变深了,他的那双眸子本就漆黑得紧,如今加了几分不悦在里头,更是宛若点漆了。
他错开了一直看着画扇的视线,看向连年的脸,嘴角的笑意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却依旧是笑着,他对画扇说,“抱我一下,或者抱他,你选吧。”
画扇犹豫了好久,然后踮起脚来,很是迟疑地咬着嘴唇,很慢很慢地凑近过去,抱住了陆齐安的脖子。
陆齐安的身子在那一秒僵硬住,他本以为,画扇一定会抱祁连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的。
一定会的。
陆齐安是嘴角噙着笑走的,没有人知道,画扇在他和祁连年之间做出的选择,对他日后的宿命,有着怎样巨大的影响。
也没有人知道,画扇的一个偶然选择,对他今后的那么多年,以及他已然活过的被别人写定了宿命的十六年来,有着多么致命的震撼。
宿命,真的是一样很奇异的东西,每一个小插曲,每一丝小波澜,都可能掀起一片惊天动地。
第十七章 我和他连孩子都生了,你不知道吗(1)
九年前,画扇抱了陆齐安,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让他如愿。
良久之后,陆齐安终于睁开眼,见到画扇就那么仇恨地、严阵以待地盯着自己看,他漂亮的眉眼里霎时泊起了一层戾气。
他执拗地把脸逼近她的唇边,声音冷得瘆人,竟然还是在重复之前的那两个字,“亲我。”
画扇盯着他直勾勾地看,然后就冷冷地笑了,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酸语气,刻薄地说,“既然这么饥.渴,不如出去招.妓啊。”
举陆齐安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皱眉吸气,男人异常漂亮的面孔上怒意凛然,他的视线凝着画扇的脸,恨不得在她脸上穿出一个洞来,“你越来越嚣张了!”
“我一直这样。”
陆齐安冷笑,“在他面前你也敢这样?”
还“不敢。”画扇坦荡荡地承认,然后看了陆齐安一眼,字字清晰地说,“但你不是他。”
就是这句话,让陆齐安瓷白的面孔一下子涨红了,他恼羞成怒地一把将画扇推倒在床,嘴上恶狠狠地骂着,“我不是他,我确实不是他,这三年来你过得最惨的时候是谁陪着你?不是他!是我!”
他怒意难遏地掐着画扇的脖子,俊脸与她逼近得只剩一个鼻尖的距离,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幽郁得深不见底,层层叠叠地泛着愤怒的涟漪。
“程画扇,你太不知好歹。我能这么忍着你,就也能一手毁了你!”
画扇突然间冷静极了,她一下都不挣扎,就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愤怒的漂亮男人,然后冷冷地说,“陆齐安,你太妄自菲薄了,你不是已经把我毁了吗?”
陆齐安咬牙,冷笑着说,“我有的是招数还没使呢!”
画扇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松开掐她脖子的手,身体往侧面一翻,一只手竟然在拨弄手机。他随手摁了一个键,然后把电话递到画扇的耳边,画扇刚想躲,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安少,姓李那女的刚走,就剩瞎子一个人在家了。”
听到“瞎子”两个字,画扇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下一秒,她疯了似的朝陆齐安扑过去,眼睛血红,拳打脚踢。
陆齐安淡淡地笑,漫不经心地避着她的攻击,画扇彻底被他这副恶魔般的神情激怒,一边踹他的身子一边恶狠狠地骂,“混蛋,你是个混蛋!陆齐安,你会遭报应的!”
陆齐安抓住她的手,微微笑了一下,“很抱歉,看来得让你失望——报应这东西,我最不怕了。”
画扇低喘着气,恨意浓烈地瞪着他的脸,“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警察会收拾你的!”
这下,陆齐安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他把画扇的两只手钳制在自己掌心,一条修长的腿伸过来,压住画扇不安分的双腿,笑吟吟地说,“证据呢?”
他一脸得意地盯着画扇的眼,娓娓而谈,“画儿,我早说过,没有证据,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是陆家做的,也没人敢动我。”
顿了顿,他笑得更加得意,手指刮过画扇尖尖的下巴,嗓音魅惑,“你看,三年了,我依旧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画扇厌恶地避开他的手指,心底却是一片绝望的冰凉。没错,他说的没错。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他陆齐安依旧逍遥法外,过得好好的。
她忽然间就沮丧极了,程画扇斗不过陆齐安,这辈子斗不过,下辈子也不可能。她就像是他攥在掌心的蚂蚱,和他斗嘴,和他争执,纯粹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
她恨恨地推开他的手脚,刚想下床,就被陆齐安一把拽住,他敛了笑容,在身后恶声恶气地说,“你敢走出这间屋子,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画扇冷笑,继续挣扎,陆齐安冷声说,“你费心不少,三年了,我刚查出你们把他藏在哪儿。”
他,自然是指祁连勇了。
画扇身子一窒,陆齐安又笑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查出来了,他虽然眼瞎了腿瘸了,总还有没坏的地方吧?”
“你混蛋!”画扇霍地转身,尖叫着扬起手利落地给了他一耳光,陆齐安实实挨了这一下,下一秒,微微伸出舌,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眸色瞬间黑得可怕。
画扇呆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再看向陆齐安的脸,她的嘴角颤了一下,眉眼里的仇恨却没有半分的消泯。
看着她那张愤怒到近乎扭曲的苍白小脸,陆齐安不仅没有动怒,反倒扬起嘴角,微微地笑了。
这些年来,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冷得像冰。唯独,对他除外。
她恨他。陆齐安心知肚明,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拉着他一同去死。
只不过,他还不想死,他还想着,终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妻。
看着她一脸仇恨却又气喘吁吁的样子,陆齐安抬起手擦了擦脸颊上被她抓出的血丝,微微地笑了。
二十五年…他做了陆家二十五年的假少爷,终于即将结束非人的傀儡日子。
真好。他盯着画扇的脸,灼灼地看,心底却在想着,真好。她是上天为他选定的伴侣,明明对他恨得刻骨,却偏生逃不开他的钳制。这样的感觉,可真是不错。
他起身,神色危险地抿着弧度完美的唇,一把抓住步步后退的画扇,然后把手掌放到她的后颈,力度适中地敲了一下。
【电脑今天送到同学那里修了,好容易赶在十一点熄灯之前抱回来,终于赶上设了凌晨的预发。祝亲们阅读愉快。澈澈说到做到,本周六也就是我生日那天一定会加更的~】
第十七章 我和他连孩子都生了,你不知道吗(2)
他起身,神色危险地抿着弧度完美的唇,一把抓住步步后退的画扇,然后把手掌放到她的后颈,力度适中地敲了一下。
挣扎几下之后,原本张牙舞爪的小女人一点一点瘫软下去,他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再亲一下,“你放心,等他大婚之后,我立刻娶你。”
画扇迷迷糊糊地呜咽了一下,陆齐安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头,“你错了,我不是不敢,是不愿。他先结婚,你才可能死心,如果我先娶了你,你大约…会记挂他一辈子吧?”
他盯着画扇阖着眼睑的苍白脸颊看了又看,皱眉说,“你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事了。”
举说完,他抱起画扇,朝床里边滚了一滚,彻底将她揽在怀里,“睡吧。”
那一晚,陆齐安留宿画扇那里。一如既往地,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还画扇被他打晕,呼吸很轻,想不安分都不可能。陆齐安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却怎么都睡不着。
黑暗中,他自言自语,“我很好奇,那个叫徐豆蔻的女人,是死了还是失踪了?祁连勇为她牺牲不少,如今他弄成那样,她却不见了?”
画扇自然是不可能回应的。
陆齐安就摇着头低笑,“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死心的,死心得很,绝情的,又绝情得毒蛇似的。画儿你说,我陆齐安,哪里有你们女人可怕?”
画扇没回应,他就用下巴轻微地摩挲着画扇的脸,也许是察觉到痒,画扇的身子难以察觉地颤了一下。这样的动作,居然都没能逃开陆齐安的眼,他顿了顿摩挲的动作,沉声说,“不,你别怕,我不逼你,绝不逼你…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用不着逼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吁出了一口气,嘴唇凑过去,在画扇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画扇醒来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走,还紧紧地抱着她。
画扇呆了一下,下一秒眼看要变脸,他先下手为强地控制住她的手脚,促狭地笑着,“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惹我,惹我现在做也来得及。”
画扇脸颊涨红,恼恨得很,陆齐安飞快地凑近她的脸,对着脸颊亲了一口,然后跳下了了床。
离开时,陆齐安不由分说地揪着阴沉着脸的画扇走到门口,闭着眼,低头向她索吻。
画扇的脸冷得像寒冰,她不动,陆齐安睁开眼,笑着威逼,“你想看那个瞎子出事的话,我绝对包你满意。”
画扇霍地抬眼,一脸惨白。
陆齐安指指自己的脸,“Goodbye-kiss,来吧。”(此处为伏笔,大概两章后会用到~亲们稍微注意一下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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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刚打开手机,一条条短信就接连不断地蹿了进来,震得他几乎拿不稳。
“Lance,你在哪儿,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要带你见一个人,给你一个惊喜,你开机之后马上给我回电话好吗?”
“还没开机?祁、连、年,你昨晚到底去做什么啦!”
…
一条条短信看下来,连年面无表情,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光着脚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刚裹上浴巾出来,手机在床上震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是LISA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说,“Lance,快出来,我在我家附近的星巴克等你。”
“我很累,不去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连年想也不想地拒绝。
LISA开始发嗲,“哎呀你就来嘛,人家都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再说离得又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说啦不说啦,我等你啊!”
说着,她就挂了电话。
连年眉毛皱着,很明显不耐烦,他扔了手机,走到冰箱边上拿出一瓶牛奶,只喝了一口,就又吐了出来。
走到床边,抓起遥控打开电视,眼睛却时不时地朝一边的手机上瞟。
他有些恼,心烦意乱地摁着遥控上的键,那个小东西在搞什么,想造反吗?他昨晚打了那么多电话,就算她现在才看见,好歹也应该回一个吧?
半个小时后,他咬牙切齿,“不会是死了吧?”修长的手指抓起手机要拨号。
就在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连年来不及看号码,就给接了起来。
想到也许是她,他不由地眼皮一跳,赶紧故作公式化地说了一句,“喂。”语调刻意的不冷不热。
电话那头却没人说话。连年不耐,“你是?”
终于有人应声,嗓音沉稳,隐隐含着说不出的威严,“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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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完全没有想到,LISA说的那个惊喜,竟然是指沈碧玉。
她居然背着连年,偷偷把沈碧玉请到了北京。
进了星巴克,连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跟着侍应往里走。
三年了,他们母子,终于要相见了。
连年的指尖微微颤着,他也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可是完全控制不住。总有那么一些人,会让那个在任何名贵场合都可以长袖善舞的祁大名模失态到手忙脚乱。
这些人里,画扇算一个,沈碧玉必然也算一个。
还没走近,连年远远地就看见了正对着这个方向坐的沈碧玉,比起三年前,她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贵妇人的样子,那张保养甚好的脸上微微着了一点妆,根本看不出已经是年过五旬的女人。
【九年网上更新的和出版稿几乎没有任何差异,所以…亲们看的时候恐怕有时需要回顾一下…好吧,我承认,是我更得太慢,所以你们会觉得很碎…我错了…】
第十七章 我和他连孩子都生了,你不知道吗(3)
还没走近,连年远远地就看见了正对着这个方向坐的沈碧玉,比起三年前,她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贵妇人的样子,那张保养甚好的脸上微微着了一点妆,根本看不出已经是年过五旬的女人。
沈碧玉的对面,坐着LISA,素来骄奢傲慢的姚大小姐,微微侧着身子,居然一脸难掩的讨好神色,笑着对沈碧玉指点着桌上的什么。
“先生?”侍应生低唤,唤回了连年的神智,也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LISA看见连年,立刻起身,精致的面庞上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柔声说,“Lance,你来了?”
举连年点点头,他有点不敢看沈碧玉的脸,但又忍不住,等到他终于抬眼朝沈碧玉看过去时,她恰恰拿那双威严的眼睛正盯着他。
沈碧玉的脸绷得很紧,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连年心道,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彻底原谅他。
LISA何等精明玲珑的人,她优雅地起身,走过去挽住连年的胳膊,压低声亲昵地说,“妈都来看你了,还不快过去?”
还一句话,点醒了近乡情怯的连年。
没错,沈碧玉既然肯应LISA之邀来到北京,就说明她心底的芥蒂到底是消除了一些的。否则,她不可能在连年没去看望她之前率先示好的。
连年走过去,看着沈碧玉的脸,诚恳地喊了一声,“妈。”
沈碧玉面色很平静,眼皮都没抬,嘴角却难以察觉地颤了一颤,她没看连年,反倒看向LISA,淡淡说,“都坐吧。”
坐下后,连年才发现,方才LISA在给沈碧玉指点的,竟然是一本时尚杂志,而那本时尚杂志的封面,正是他在T台上走秀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