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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认知如同一根凶狠凌厉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了上官云影的心窝,他漆黑的凤眼眯了一眯,拳头紧攥,恶狠狠地瞪着昏迷少女看了一眼,朝林锐道,“迦冥呢?你还没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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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啊冒泡啊…】
【V044】心如刀割
林锐正了脸色,答道,“具体的没跟踪到,只见他进了平西侯的领地,便没踪影了。”
上官云影怒气顿消,皱了皱眉,“五叔?”
“嗯。”林锐“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先是觑了觑床榻上的少女,见她依旧昏迷着,他放了心,却依旧将声音压低了一些,神神秘秘地说,“平西侯是尚越出了名的闲散侯爷,又是您与当今圣上的小叔,他的名号在那里摆着,即便是你我的人,也不便越齐州一步。”
上官云影皱眉,齐州是平西侯的领地不假,只是,“迦冥去齐州作甚?”
“鬼知道~”
林锐耸肩,意味深长地瞥了床榻上的少女一眼,他笑了笑,别有深意地对上官云影道,“会不会…与侧王妃有关?”
上官云影面色窒了一下。
林锐眼见对方面色不豫,立马笑道,“玩笑,玩笑。王爷陪着侧王妃,下官先撤?”
林锐在撤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平西侯的领地与西延毗邻,所以齐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平西侯也就成了朝廷不可不尊重的官员。迦冥既然在齐州境内…怕是不好轻易动他。”
林锐走后,上官云影沉默了片刻。
晨光绰约的房间内,他唤出暗卫,低低地嘱咐了两句什么,暗卫点头,鬼魅一般地闪身走了。
齐州么?
齐州…西延…
迦冥为什么会去齐州,林锐不明白,上官云影却是明白的。
低头看了看床榻上仍旧处于昏迷之中的少女,上官云影冷冷地勾了勾唇,眉眼间依稀划过一抹厉色——一幅破画而已,他要把它截回来,送给她么?
修长手掌霍然间攥成了拳,迦冥,你休想再勾/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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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心在当天中午醒了。
醒后她沉默了片刻,大约是在感知自己是否失忆了,片刻后,她露出一脸的失望。
正要叹气,就听耳畔传来冷冷一句,“吃药!”
她转过脸,看到那双凤眼,以及那张俊美阴郁的脸孔,她瞬间就死心了。
——果真没失忆,她还记得他。
叶一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上官云影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生硬地喂她喝着药,他冷冷地说,“你即便不想见我,也不必寻死觅活,我过了今日便走了。”
叶一心愣了一下,走?
去哪?
去西延。
皇帝下了命令,古月堡卖出去的那幅画,他很想要,责令上官云影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抢回来。
上官云影从来没有违逆过皇帝的意思,这一次,也是一样。
当晚,是最后一顿晚膳,明日一早,上官云影便启程出发。
席间,最得上官云影宠爱的侍女碧柔,负责为上官云影布菜,她不时体贴温柔地说些知己的话,上官云影虽面无表情,但并未把她推开,只是偶尔会拿眼角扫叶一心一下。
叶一心木头似的坐着,她面无表情地夹菜,吃菜,然后眼看着碧柔当着众人的面儿,俯身凑近上官云影的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管家看得眉角直跳,直拿眼角瞧叶一心,叶一心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又抿了一口甜汤,她将碗筷放下,二话不说地起身便走了。
没想到那碧柔竟然会追到房间里来——
碧柔碧柔,一身碧衣,却丝毫都不温柔。
她倚门而站,挑着眼角看屋内正对桌发呆的叶一心,娇笑着说,“侧王妃还没睡么?”
口中唤着侧王妃,语气里却是连一丝尊敬也没有的。叶一心抬眼淡淡看她,语气冷漠,“姑娘有事?”
阖府上下都叫碧柔“姑娘”,据说这丫头之所以比别人更得上官云影的欢喜,是仗着那张脸——倒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么好看,而是…
她与莲音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想到莲音,再看着面前的碧柔,再想到自己那荒唐而又无奈的一夜,叶一心禁不住便想冷笑了。
——于他而言,她果然只是一具新鲜的身子罢了!
碧柔眉眼深深地瞥了叶一心一眼,有些不屑,有些挑衅,又有些故意地说,“碧柔来是想要问问,侧王妃今夜…可要侍寝?”
叶一心冷笑,“怎的?”
碧柔用纤细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刻意做出一脸的娇羞,她小小声道,“王爷,王爷明日不是要远行了么?碧柔想着,若是…若是侧王妃今夜不侍寝的话,碧柔就…就…”
她没再“就”出来什么,但叶一心也已然懂了——自打大婚之后,自打那次之后,上官云影虽再没像那一回那般碰过她的身子,但他夜夜揽她入眠,从未在别处宿过。
碧柔她,怕是春闺寂寞了吧?
难怪今日会在席间做出偷吻的举措。
一双碧色眸儿清清冷冷的,叶一心冷眼瞧着碧柔,本想冷笑,却忍住了。她挑一挑眉,无所谓地说,“去吧。”
碧柔先是一怔,再是一喜,福了福身,欢欢喜喜地走了。
叶一心在灯下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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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王妃留步。”
王府正门,被人拦住,叶一心冷着脸孔,“让开!”
侍卫一脸难色,却也一脸的坚定,他拱拱手,为难地说,“王爷有令,不得放侧王妃出府!”
笑话,他真当自己嫁给他了?
叶一心恼,抬手扬起一股寒风,厉斥,“滚开!”
侍卫被风吹得一凛,却很快又将身形稳住,叶一心定睛看了看,呵,他手中的长枪早就扎进了地里,是上官云影教他这招来防她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个人不可能斗得过数十个侍卫,正门走不得,罢了。
叶一心转身朝后院走,后院墙头,瑶衣与清羽齐齐落下,一脸恭敬地说,“请侧王妃回房歇息。”
叶一心终于忍到尽头了。
歇息,好,她歇息!
一手甩了包袱,快步朝庭院走去,回廊重重,她脚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一脚将门踹开,她厉声喝。
“上官云影!”
屋内局势很奇特——上官云影在榻子上坐着,碧柔在地上跪着,上官云影脸色很差,碧柔俏脸皱着,梨花带雨,哭得正厉害着。
叶一心只瞥了他们一眼,快步走近,一把揪住了绯衣男人的领口,她恶狠狠说,“你别欺人太甚了!”男人像是苦笑了一下,却只有一下。紧接着,他抬眼看她,面容俊美,眼神却寥落,竭力保持着冷漠高傲的姿态,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果真是要走么?”
废话!
叶一心冷笑,劈手甩开了他的身子,她快步走近书桌,抓起狼毫蘸墨,又扯了一张宣纸,劈头盖脸地丢到上官云影的跟前儿。
“快休了我!”
碧柔哭得正眼睛红肿,完全被吓呆了。
上官云影面不改色地坐着,任宣纸从俊脸颊畔滑落,他掀睫看叶一心,一声冷笑。
“你休想。”
叶一心气得咬牙。
低头看碧柔哭得讨厌,一脚将她踹翻,叶一心怒不可遏地说,“睡也睡了,玩也玩过,吃亏的总归不会是你,你还想怎样?!上官云影,你,你…你若是不肯休我,我,我今日就把你阉了!”
袖间闪出一把匕首,叶一心一把抓住,二话不说地就朝上官云影的身子扑过去了。
碧柔脸色一变,尖叫一声“王爷”,话音未落,便合身扑了上来。
却在即将靠近上官云影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开——
他胳膊一抬,狠狠拽住叶一心的手腕,任由削铁如泥的匕首转了方向,将自己的手臂划破。
鲜血四溅,他毫不理会,身子一翻,用力将她压在身下。他低声喝,“阿叶!”
全世界只有他叫她阿叶。
身子受制,脸颊上方半寸的距离便是男人放大了的俊脸,眼看他眉眼阴郁,一张脸孔几乎要狰狞了,叶一心终于愣了一下。
上官云影逼近她的脸孔,鼻尖紧贴着鼻尖,黑眸对着碧眼,他宛若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喘着气,瞪着她,目眦欲裂地说,“我就是要你,一辈子都想要你,有能耐,你今日便把我杀了!”
话音落,没有犹豫,他抬手震碎她身上的衣衫,挺身刺入她干涸的甬道那一刻,照着她嫣红的唇瓣,狠狠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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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儿,七爷又用强了…】
【V045】死在她身上!
碧柔披头散发,目瞪口呆,完完全全被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呆了。
那个男人,那个四年来次次都要自己恬不知耻去取悦才会看她一眼的男人,竟然、竟然一脸慌乱地抱紧那个女人,竟然张皇失措地进入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他生怕她会跑了?!
她难以置信,一脸错愕地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不是没有心的么?
他的心,不是早在四年前、他喜欢的女人嫁入宫门那夜,便死了么?
他不是不喜欢任何女人的么?
他不是不在乎任何女人的么?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死死箍着那个女人,不肯放手呢?!
瞳孔上倒映出的,是男人狠狠在女人身上挺动的场景,耳朵里听见的,是男人压抑如兽类般浓重的喘息,碧柔眼睁睁地看着,也亲耳听着,听着他在那个面孔惨白的女人耳畔,低低的,发狠的说着。
“谁让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招惹了我,你引诱了我,你蛊惑了我,你…你就该对我一辈子负责!”
他贪恋她给的一辈子么?
他贪恋她的身子么?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今夜主动来自荐枕席,主动来与他交合,他却不要,却一脸嫌恶地一脚踹开了她?!
碧柔不甘,不甘极了,一双眸儿死死瞪着那对男女抵死般的缠绵,越看她的心脏就越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紧攥一般!
她恨,她恨,她恨极了!
眼角扫到那个女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眼见她被他撞得几乎要失声了,她眸色一亮,想也不想地便爬起了身,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厉喝一声,“你去死吧!”,她抬手便朝她的胸口用力扎下!
“噗!”
利刃刺入肌肤,鲜血喷涌而出,直直喷射到碧柔的脸面上来了。
鲜血温热,血腥,她想要笑,得手了,她得手了!却在注意到匕首刺入的对象那刻,浑身都僵住了——
是他…是他!
他几时把她的身子翻转到自己的身下?!
利刃深深扎入背脊,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碧柔呆了,彻底呆了,她丢了匕首,“哐啷”一声,利刃坠落在地,她步步趔趄,步步后退,一张脸彻底没了人色。
碧柔白着脸,摇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
忽然间,她抬起手,捂住脸,凄厉无比地惨叫一声,“啊——”
转身飞跑进浓重如墨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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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影不动了。
他终于不再动了。
火热滚烫的男根,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几乎要把她给撕裂。
他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体贴,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她给撞碎,每一次啃咬都恨不得把她吞下,他第二次刺进了她的体内,将她的尊严彻底践踏在脚底下!
她恨他,她当然恨他!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要娶她为妾!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把她的身子破了!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要她!
她恨他明明不喜欢她,却霸着她不许她离开他!
她恨他,她当然恨他!
可是此刻,此刻,他的利刃埋在她的身体里面,她的利刃扎在他后背上,血液如泉涌般喷了出来…
她是有看到碧柔刺向她的那一刀的,可他把她翻转了过来,他用背挨了那一刀,然后身子一沉,更加用力地压住她,也更加用力地进入她…两个人同时逸出难耐的呻吟,紧接着,他细细密密地吻她。
他一边吻,一边笑着。
他用一种很苍白虚弱的笑容,衔着她的嘴唇,低低地说,“倘若我今日死了,你,你…”
你什么,他没再说出来了,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终于,他面孔惨白,低叹一声,整个人萎顿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再动了。
整个房间,静若坟墓,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整个房间,气氛凝固,被浓郁扑鼻的血腥气弥漫着…
他的整个背部都是血,温热的血,血液把她的胸口都给染红了。
叶一心瞪大了眼,碧眸仓皇,无神,她死死地看着头顶的华帐,忽然被烛光爆裂的一声“噼啪”脆响晃回了神,她心神一动,面现惊慌,张嘴便开始呼喊。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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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花厅。
“混账!”
皇帝陛下震怒,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叶一心踹翻,寂静花厅之中,他冷笑着道,“七弟自打娶你之后,这府上可曾有消停过?好一个叶一心啊,你倒是有能耐得很!”
叶一心被他一脚踹得趔趄,额头磕上了花盆,当场便渗出了血来。
她抬手擦擦,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
皇帝凝眸逼视着她,见她不喊痛,也毫无反应,不由得冷笑更甚,“呵,你不是刚烈得很么?七弟睡你一次,你便扎他一刀,怎的今日对朕却不敢反抗了?”
叶一心不想解释什么,抬手捂住被磕破的额头,她跪地求道,“民女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责罚。”
“责罚?”皇帝“啪”的一声摔上茶盏盖子,冷冷地骂,“朕如何责罚?七弟昏迷不醒,尚且唤着你的名字,你让朕如何责罚?!”
叶一心霍然抬起眼来,眸光冷锐地看向皇帝,她抿了抿唇,豁出去了,声音很轻地说,“陛下对上官云影怎样,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做戏?”
皇帝先是一怔,再是一恼,抬脚又是狠狠踹在叶一心的身上,他勃然大怒,“朕如何对他,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是轮不到…咳咳…”
叶一心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抬手抹掉唇边的血,她冷冷一笑,“皇帝指我为他的妾室,不早该料到会有这一日了么?”
九五之尊难以掩饰地怔了一下。
叶一心笑,唇边是血,额上也是血,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孔苍白到全无一丝血色,她笑得讥刺,寥落,“陛下想用我来牵制他,怕是大错特错了…”
皇帝怔忡,继而冷笑,“何以见得?”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索性伸吧。叶一心爬了起来,站起,掸掸自己的衣襟,意味深长地微笑。“上官云影真正喜欢哪个,陛下不会不知道的。”
皇帝神色一窒,脸色瞬间便更加的不好看了。
叶一心看了看皇帝,又抬眼看了看天色,晨光熹微,天快亮了。
她抬手理了理鬓角滑落下来的碎发,嫣然一笑,“过家家的游戏,我玩腻了。陛下恕罪,游戏至此结束,我要走了。”
她转身便要离开,步子堪堪一动,身体里尚且残存着的他的液体,顿时便滑了出来…
好羞耻。
浑身如被电击,她的步子忍不住顿了一下。
便听身后那沉默良久的男人突然间出声说,“七弟是死是活,你当真不再管么?”
夹紧了双腿儿,生怕那东西再渗出来,让自己难堪,叶一心冷冷抿唇,没有说话。
皇帝又是默了一默,突然间了然地笑了一声,再开口时,竟然是重新起了另一个话头,他不无得意地问,“七弟你不在乎,那么…迦冥呢?”
叶一心霍然转脸,浑身的肌理都紧绷起来了。
皇帝呲牙一笑,笑容稳操胜券,他挑一挑眉,一脸“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模样,优哉游哉地说,“迦冥的灭门之仇,迦冥如今的下落,迦冥是死是活,你,也不在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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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那一日,皇帝都同叶一心说了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叶一心从花厅里步出,脸色很白,脚步虚浮,她抬手撑了撑额,望天——天已经彻底亮了。
脸颊微转,看向回廊正中的那个房间,门口依旧熙熙攘攘,丫鬟婢女和御医个个浓眉紧锁,进进出出,一盆清水端进屋去,一盆血水再端出来…
叶一心面无表情地看着。
“侧王妃…”
瑶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眉间微蹙,既警惕又怀疑地盯着叶一心,她轻轻唤了一句。
叶一心收回视线,瞥了一眼瑶雪。
忽略掉她眸中对她的敌意——上官云影伏在她的身上挨了刀子,如今阖府上下谁不恨她?——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沐浴。”
双/腿/间那粘腻的感觉太难受了。
瑶雪怔了一下。
叶一心最后瞥了那个房间一眼,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瑶雪先是一怔,再是一愣,喃喃,“她…不走了?!”
【V046】截杀!
“侧王妃,天凉,您抓紧进房间去吧!”
自打沐浴之后,侧王妃便在廊下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已经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了。
瑶雪看着她,想劝她进屋去,心底又不甘,一想到王爷那副血淋淋的模样,就觉得恼她。就那么各自站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天光一点一点晦暗下来,竟开始飘起雪花了,瑶雪这才不情不愿地嘱咐了一下。
可叶一心没有理她。
半柱香的工夫之后,管家一头一脸的热汗,他忙里抽闲来报说,“王爷虽然没醒,但伤势已经稳定住了,侧王妃不必再担心了!”
火红披风的少女总算动了一动,却面色极冷,她转过俏生生的一张脸孔,看向管家,娇媚的面孔死死绷着,声音里头一丝儿起伏也没有的说,“他既然好了,你转告他,去西延抢画一事我不会等他,再有半日,他好或不好,我都会出发。”
扔下这句,她再不停留,转了身便进房间去了。
“切!”
叶一心堪堪离开,瑶雪不屑,朝着房门的方向撇了撇嘴,她恨恨地说,“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的!王爷为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她倒是好,伤了碧柔不说,竟连王爷也伤了?!”
一拳捶在柱子上面,瑶雪怒道,“得亏碧柔姑娘告诉我们她有多坏,否则啊,我还被她的外表蒙蔽着呢!”
“瑶雪!”
管家不悦,拧眉瞪了一眼瑶雪,瑶雪讪讪闭嘴,却仍不甘,低哼了一声。
“本来嘛…”
管家抿了抿唇,看了看叶一心房门紧闭的房间,又看了看她在廊下站出的印迹,一时间也把握不清两位主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身后,瑶雪攥了攥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小小声说,“敢拿刀扎我家王爷?哼,早晚我要收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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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
傍晚时分,地面上已经有厚厚一层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着,越发衬托得这夜死一般的宁寂。
叶一心一身火红,气势汹汹,她随手拎了一把剑,一个包袱,往门口走,一步一个脚印,步步坚决。
身后管家边步步急跟,边抬手擦汗,他一脸焦灼地劝,“侧王妃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吧!王爷他,他…他刚醒不久,御医吩咐了不得随意走动的!”
叶一心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下午我怎么同你说的,你不曾转告他么?”
管家迟疑,“这个…”
叶一心冷笑,顿足冷冷瞥了管家一眼,她的眼神越来越凉,也越来越发的森寒,似有若无地瞥了那个灯光绰约的房间一眼,她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你也尝到被人逼迫的感觉了么?”
话音落定,她再不迟疑,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
门口,早就备好的骏马正用蹄子踢着地面,鼻翼间吭哧着热气,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模样。
叶一心甩手将包袱丢了上去,翻身上马,扬鞭促道,“驾!”
骏马如离弦的箭,疾驰离开了原地,马蹄子扬起的积雪荡了管家一头一脸,他抬手抹掉碎雪,跺了跺脚,“唉!”
陡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不敢多站,忙不迭地转身朝府内冲,边冲边喊。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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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么?”
雪光映射之下,石桥边,叶一心勒住马缰,端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石桥正中央站立的那个女子。
显而易见,她是个拦路的。
拦路的女子一身黑衣,又以黑布半蒙了脸,一双眼却如子夜般炯炯有神,她瞪视着叶一心,眉毛一拧,二话不说地便亮了匕首,身形矫捷地攻击了过来。
叶一心心神一凛,策马急速后退。
可她后退的速度,眼看赶不上女子的攻击,心神一凝,想也不想地便扬起了袖——狠狠荡出一股寒风,刮得积雪平地而起,乱雪如絮,迷了人眼。
按常理而言,那女子必然会抬袖挡眼的。
叶一心心神堪堪一松,却没料到,女子冷笑一声,竟是不管不顾地将眼睛用力一闭,身子矫若游龙般扑近过来,一抬手便狠狠戳了下去!
叶一心眼皮直跳,身子急急一侧,偏了,匕首凌厉如刃,狠狠将她的手臂划破!
“嘶…”
倒抽一口凉气,雪花顺着寒风直往喉咙口灌,叶一心眉毛一拧,抬袖又是一挥,寒风未能荡出,却侥幸将女子手中的匕首震掉,“哐啷”一声,匕首坠入积雪堆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一心一怔。
黑衣女子也是一怔。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也没动。
须臾之后,二人齐齐回神,齐齐条件反射般朝积雪堆里急扑,叶一心手腕刚抓住匕首的柄,黑衣女子也扑了下来,一手握住了匕首的刃。
叶一心抬眼瞪她,“你究竟是谁?!”
黑衣女子施力,本想把匕首抓起来的,却被叶一心死死按着,抓不动。
她掀睫冷笑一声,抬手便劈向叶一心的面门,两个人离得极近,避无可避,叶一心急急偏了偏脸,掌风刮过她的面颊,火辣辣疼,正咬牙忍痛之时,便觉胸口猛然一痛——
那匕首到底是扎进来了!!!
我X!
女子终于得手,娇笑一声,她闪电般退离叶一心的身旁,俏盈盈立在半空之中。雪花碎屑荡漾,她黑衣如墨,冷冷地笑,“凭你也敢勾/引云影?!”
叶一心正疼得呲牙咧嘴,陡然听到那曾经听过两次的嗓音,依稀熟稔,她不由被震得浑身一凛。
女子面对着她,眼眸晶莹,却全是恼恨,她抬起纤细的素手,鄙夷地道,“将死之人,认得我又能如何?”边从袖中抓出另一把匕首,作势要再次扑近——
“咻!”的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黑衣女子身子一动,手上动作忽地窒住,面色更是惊诧、愕然,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支利箭狠狠贯穿了她的后心!
叶一心抬眼,艰难地看,被重重积雪掩埋了马蹄印的道路那头,赫然是一辆马车。
马车车辕上面,坐着一袭绯衣,气喘吁吁,面色惨白,他正朝这里望着。而他的手中,赫然持着一柄弓弦隐隐颤动的银弓…
黑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只有一眼,面色陡然一白,触电般便闪身疾掠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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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刮过,冷得刺骨,风声“嗖嗖”的擦过面颊。
石桥边的积雪被马蹄踏得一片狼藉,凌乱极了。
马车边,清羽躬身,嗓音恭敬地说,“禀告主子,那女人…那女人跳下前头的山谷了。”
车内半晌无声,一丝儿动静也无,清羽顿了一顿,眉宇霍然皱起,他扬声唤了一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