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遇他对驸马之位势在必得,可我坚决不想嫁给他,所以想到要逃跑,但如今眼看着又逃不了,那我就不得不好好和他斗斗法了。
皇宫里的人盛传我和萧惜遇情深意笃不是吗?
好,那我就让他先露出马脚,让所有人都看一看,他是多么“喜欢”我。
第一步,我派出稳重可靠派掌门人小雨,让她亲力亲为地在皇宫中散布青柠公主性格多么多么暴戾,多么多么爱殴打和残虐婢女。
我特意让她强调:公子惜遇那么温和柔弱的人,若是娶了她,怕是不用多久,半条命就要去了。
就为了这个,我不知道对小雨说了多少“毁坏我名誉也比不了嫁给萧惜遇来得让我痛心啊亲爱的”之类之类的好话。
我磨了足足半日的工夫,最终,小雨拗不过我的哀求,同意了。
她本来性子就沉稳,向来不是喜欢议论别人是非的人,如今她一出马说什么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的了。
没用多久,全皇宫都传满了青柠公主性格暴戾,萧公子娶了她怕是降服不住的流言了。
流言满天飞,我跃跃欲试地等着萧惜遇暂住的听雪殿传出批评否定我的消息,可是等来的,却是萧恶魔一句淡定无比的“公主乃是万金之躯,自然有些脾气,惜遇既然爱她,必定是要爱她所有的。”
他这一句话,在成功地让我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的同时,也惹得全皇宫的宫女太监们大叫萧公子真乃痴情之人,瞬间他的粉丝数量就飙升了。
我气得直跳脚,却根本没有办法,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我揪住小晚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去,找咱们宫里几个贴心的小太监,去听雪殿里寻他的事!”
小太监按照我的吩咐去了,他们仗着我的权势,明目张胆地趁着萧惜遇不在的时候在听雪殿里各种嚣张跋扈,对萧惜遇的小厮又打又骂。
可是萧惜遇回去见了,除了那一秒面色瞬间冷到冰点之外,下一秒,就又神色如常了。
他甚至特意派了人把那几个小太监送了回来,还让那人对我说,“公主若是对我家少爷有何不满,大可亲自对我家少爷说,小厮们皮糙肉厚,说话又没轻没重的,若是冲突了公主,那可就不好了。”
我…真是要疯了。
第二计都失败了,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当日,我亲自潜入了媚华宫,从媚妃娘亲那里偷到了一点儿好东西,然后把那东西交给懵懂无知的乐乐,吩咐她说,“你不是和御膳房的小李子很熟吗?乖,听姐的话,把这东西交给他,让他小心放进给萧公子的羹汤里去。”
见乐乐顿时皱眉,我立刻摇手,“无害的,无害的!”
萧惜遇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以柔弱无力的贵公子形象面世的,如今他暂住宫里,日日都在服用药膳我一打听就知道了。
乐乐告诉我听雪殿的人把羹汤取走了之后,我就乐得几乎坐不住了。
我暴戾你能忍,我蛮横你能忍,媚.药,你也能忍吗?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一口一句誓娶公主的准驸马,如今中了媚药,要去找皇宫里的哪一个,去灭你的火啊~</p>
【046】灭他的火
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萧惜遇对我的“爱”有多么“忠贞”,我谆谆嘱咐我们家开朗活泼的好孩子乐乐,“我先独自一人悄悄潜进听雪殿,你去拉几个别的宫的宫女太监代表们,等我一发出信号,你们赶紧冲进去。”
乐乐孩子心性,一听这么好玩,顿时跃跃欲试了。
她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兴奋,点头如捣蒜的同时,还不忘嘱咐我,“公主潜进去时,可千万小心些!”
我是挺小心的。
我是要去捉奸的,可不能被人给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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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溜进听雪殿并没有费多大气力。萧惜遇是听雪殿如今的主子,他住的地方,我认为自然也是极好找的,所以也就没有特意拉着小雨询问。
潜入成功,我站在树底下的阴影里,将四周扫视了一圈,见在殿内巡视的小太监们走远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朝正对着我的那间房间走过去。
闪进长廊,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没人,就把耳朵贴在房间的窗户上,屏住了呼吸,认真地听了听。
有声音!
还是有男有女!他们在笑,在低语!
我靠,还有娇声呻.吟!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他们,是已经开始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我猛地攥拳,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
好争气,好争气啊小惜遇!我一直因为你是个小受觉得你丢了我的面子,可没想到…没想到你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男可女!
计划顺利,哟西!
为确保顺利,我又侧耳听了听,房间内的声响可是越发地火热和撩.人了。
我瞬间看到了自己要彻底和萧惜遇撇清干系的曙光,兴奋难耐地转身,动作匆匆却又声音轻微地朝长廊外沿闪过去。
事不宜迟,我要抓紧时间找个安全稳妥的地儿,给乐乐发信号才是。
匆忙间,眼角扫到一片昏暗之中有湖光粼粼,我眼睛顿时一亮。
有水就好,我站在湖中假山上发信号,不被人发现就算了,若是被发现了,还可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
嘿嘿,我可真是聪明得紧。简直万无一失!
一个旋身腾起,我脚踩长廊扶手,倏地朝湖中心的假山飞了过去。风声过耳,哦也,准确落地!
堪堪站稳,我单手扶着假山,另一只手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类似于口琴的东西,也管不了什么调子不调子的了,对准嘴巴就用力吹了一声。
这一声,清晰极了,在黑暗静寂的听雪殿里显得极其突兀。几乎是立刻,我就听到了听雪殿的殿门,被人从外冲撞了开来的声音。
我定睛去看,眼瞅着那大队人马的领头羊正是我家乐乐,不由地想仰天长笑。仰天长笑自然是叉起腰来更有气势,我想也不想地就把那只扶着假山的手松了开。
谁料,就在那一秒,有什么东西猛地从寂然无声的水下钻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然后就有一只湿透了的冰凉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稍一使力就把我也拖到了水下去!
“唔——”我张嘴就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那人明明浑身湿透了,身子却滚烫得可怕。
他逼近我的耳畔,磨牙般哑声道,“公主半夜驾到,是为了,灭惜遇的火么?”
我悚然一惊。
他大半夜地钻进冰凉的水里,是为了…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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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你敢强.暴公主
萧惜遇的身子紧贴着我,湿得吓人,却也烫得吓人。
毫无疑问,他是把那碗掺了媚药的药膳给喝了。
被他死死抱着身子,我几乎喘不过来气,再加上湖水冰凉,我更觉难受,不自觉地就挣扎了起来,“你,你放开我——”
他冷笑如刀,勒紧我的身子,被湖水泡得发白发凉的嘴唇逼近我的耳畔,咬牙切齿地说,“害我出丑,你就那么开心么?”
我拧不过他,本就恼着,如今听到他这句,更是气怒交加,“明明是你在陷害我!”
说这句话时,我气得胸口直起伏,这一起伏,原本身子就和萧惜遇紧紧贴着,如今更是嵌合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了。
两人浑身湿透,肌.肤又紧密相贴,萧惜遇闭了闭眼,忍不住低低地唔了一声,嗓音又沙又哑。
下一秒,我就察觉到大腿处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了。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还没悟过来这是什么状况,等到下一秒忽然之间醍醐灌顶,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去,整个脸颊瞬间烫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我又急又窘,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抬手就朝他的胸口推了过去,“你,你放开我!”
萧惜遇掀开眼,眸瞳黑得可怕,他又恨又怒地盯着我的脸,咬一咬牙,恨声说,“你设计我,也便罢了,还特意来看我笑话?好,”他哑着声音冷笑,“我且让你看看,男人这东西,是不是你随便就能惹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过手来,毫不客气毫不怜惜地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衣服被水湿透了,又冷又重,再加上我不住口地尖叫和挣扎,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地把我的衣服扒下来,眉毛一压,瞬间就恼了。
眼角那只红蝶凛然上挑一下,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绽放过一抹狠厉的光芒,我一失神的工夫间,他想也不想地就低下了头去,埋首我的颈窝里,张嘴狠狠咬了一下。
我吃痛,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可是他的某处又箭在弦上一般地抵着我的下.身,我生怕他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来,只好咬牙忍着。
万幸,萧惜遇还没得及爆发出兽.性,岸上有人举着火把朝这里来了。
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劲风袭过,萧惜遇眼波一扫,低低地骂,“该死。”滚烫的身子却是极灵活地往旁边避了避,与此同时,像丢累赘似的一把将我扔了开去。
我不防他会突然松开,免不得向水下沉去,着实喝了一大口水,正浮浮沉沉咳嗽间,胳膊上猛然一紧,我还没回神,已经被一只手稳稳地执住腰肢,然后蜻蜓点水一般地被带上了岸。
脚尖堪堪着地,救我的那人就嫌弃一般地松开了我的手臂,我一个踉跄,跌入了急急跑过来扶我的乐乐怀里。
祁清殇一袭绯衣,衣摆沾了水,艳丽一如胭脂,他负手背对着我,冷然俯视依旧立在湖中的萧惜遇,薄唇微启,吐出几可与冰水相比拟的一句。
“大胆萧惜遇,你敢强.暴公主?!”
他的声音虽低,却足够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们都听到了。
我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却是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
他来得,未免太过及时。</p>
【048】费尽心思
几乎是祁清殇的话音堪堪落定,听雪殿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吱呀”一声,轰然开启。
一队御林军执着火把步伐整齐地跑了进来,他们绕了湖泊一圈,稳稳站定,当头那人跑到我身边便跪了下去。
“微臣宋昱护驾来迟,让公主受惊,罪该万死!”
情势陡然转变如此,我有些接受不能,忍不住愣愣看着宋昱。
立在我身前的绯衣男子却在此时极迅速地转过了头来,他并未看我,而是灼灼盯着宋昱,抬起修长而又苍白的手指,冷颜冷面地朝湖中一指,“蓄谋对公主施暴的人就在那里,宋将军还不捉他,是要等他跑了不成?”
宋昱望了望湖中面无表情的萧惜遇,略一迟疑,“这——”
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哗哗的水声,抬眼过去,就见萧惜遇微挑唇角,眼睫垂了下去,遮住眸中情绪,一步一步地朝岸边走了过来。
我看得很清楚,他眼底有火,唇角却是在笑。
行至岸边,他旁若无人一般地朝一脸担忧守在岸上的小厮伸出如玉手掌,嗓音漠然地说了四个字。
“扶我上去。”
他上了岸,带来一地的水。
浑身湿透。
面色潮红。
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咳嗽。
祁清殇眼锋如刀地盯着他,一字一句,“今日这事,萧公子要如何解释?”
“咳咳——”
萧惜遇抬起一只素白的手,抚了抚胸口,原本极难受的咳嗽顿时压了压,他脸色潮红地撩了祁清殇一眼,又咳了两声,然后断断续续地说,“靖王爷已亲…亲自出马,惜遇自…自是无话可说。”
他这一句,倒是让我忍不住呆了一呆。
他被水泡傻了?还是疯了?
为什么不说是我给他下了媚药?!
我愣愣地看着萧惜遇,他也正朝我看了过来,许是见我头上脸上都挂着水珠,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惜遇惊了公主,公主莫怪。”
明知他这句又是在演戏,我的心尖,却是没来由地因为他那副苍白羸弱的样子颤了一颤。
正在此时,宋昱上前,朝萧惜遇拱了拱手,欲言又止,“萧公子,您看这…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萧惜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脸上,他唇角漾笑,点一点头,“自然是要走的。否则,岂不让靖王爷白白跑了一趟?”
他开口闭口都要提上祁清殇,惹得我不由地多看了身前的绯衣男子一眼,这一眼,正看到他眉眼间蕴着狠厉,也蕴着满意。
临跟宋昱走时,萧惜遇换了身干净衣服,擦过我身边时,他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是我误会了你,你的那点儿小把戏,还不能蒙了我的眼去。”
说到这里,他似有若无地扫了一脸冰冷的祁清殇一眼,唇角含笑,眸底却是泛着冷意,“为了拦着我娶你,他倒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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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她是她,你是你
萧惜遇跟着宋昱走了,我被乐乐扶着,浑身滴水地往我的跫音殿走。
堪堪走上宫道,身后有脚步声追了上来,我一转脸,一件衣衫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与之相随的,是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一句,“你这副样子,也好招摇过市?”
我从脸上扯下衣服,就看到了,祁清殇那张冷漠无情的脸。
他只着单衣,挺拔玉立,扔给我的,正是先前穿在身上的那件绯色外衣。
我看了他一眼,他眸如寒冰地看着我,岿然不动,无论是从眼底,还是从脸上,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切之意。
我同他对视了几眼,然后转过脸,对乐乐说,“你到前头等我,我有几句话要同靖王爷说。”
乐乐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绷了脸,她又看了看祁清殇,对我说了句,“我就在前头啊,公主有事叫我”。
这才不情不愿、不甚放心地走了。
乐乐走后,我开门见山地问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冷漠男子,“萧惜遇这事,是你设计的?”
祁清殇面色如冰,“公主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我盯着他的脸,捏了捏怀里的绯衣,“你听得懂。你如果听不懂的话,今日就不会出现在听雪殿里;你如果听不懂的话,更不会出现得那么巧,恰好在他…”
我一硬头皮,说了下去,“在他要对我用强之时。”
“哦?”祁清殇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睨着我,眸底却是一片冷意,他薄唇微启,毒舌的话语自然而然地倾吐了出来,“本王听这意思,公主可是在怪我,出现得不是时机?”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理会他的挑衅和讽刺,只淡淡地说,“你不是出现得不是时机,而是太是时机。御林军是你找来的吧?萧惜遇药膳里的媚药,怕是也被你动了手脚吧?”
祁清殇凤眸微眯,霎也不霎地望着我。
我凛然不惧,直直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肯退却,就在我以为他会再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时,却见他狠狠拂了衣袖,转身欲走。
我连忙说,“你不必费尽心机。我不喜欢萧惜遇,自然不会嫁了他去。”
祁清殇先前急于离开的脚步却是猛地一顿,他缓缓回头,一脸讥刺地看着我,转瞬冷笑道,“我对付他,干你何事?”
我顿时一噎。
他举步回身,逼近我的身子,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玩味而又鄙夷的笑,他单手挑起我的下巴,笑得嘲讽极了,“公主,莫要告诉本王,你以为…我对萧惜遇做出这些事,是为了你?”
我身子一僵。
他察觉到我的反应,顿时笑得更加讥刺。
略带薄茧的手指暧.昧而又粗鲁地摩挲着我的下巴,他眸瞳微眯,一字一句,“她是她,你是你,你便是占了她的身子,这点儿区别,我也还是记得的。”
“我同萧惜遇作对,不过是因为…柠儿即便是没了,就连身子,他也妄想得了去。”
“当然,还有你。”
“若你对她的身子有丝毫损坏,也莫要怪我不客气。”
他扯过我手里攥着的绯衣,强行给我披到了身上去,明明是怜惜至极的动作,嘴里却是嗓音如雪一般地警告着,“宋宋,你好自为之。”
他怜惜的,只是这具身体。
【爱人们,中秋快乐!】</p>
【050】我不是替代品
那一晚,回到跫音殿,我洗了个澡便一声不吭地睡下了。
半夜里,就发起烧来,且高烧不退,着实吓坏了四个小婢女。
我烧得直说胡话,惹得媚妃娘娘扯着我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骂萧惜遇和祁清殇居然害得我落水,真不是个东西。
太医院的御医们,更是一个个被西祁国主的命令从温暖的床榻上提溜了起来,他们络绎不绝地穿梭在跫音殿里,一副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架势。
其实,也怨不得他们慌张。
是西祁国主下了命令,若是青柠公主有任何闪失,就取了他们脖子上面那样东西。
——只能说,祁青柠上一次病得几乎一命呜呼,着实给西祁国主留下了心理阴影和芥蒂。
最后,御医们逐个为我诊了脉,然后一同商议着,诚惶诚恐地开出了一副药来。小雨捧了单子,亲自跑去御药房抓药,再跑到御膳房命人火速煎出来。
媚妃娘娘亲自喂了我药,然后哭哭啼啼地就拽住了西祁国主的胳膊,“陛下,您,您可千万要为柠儿做主啊~~”
一见自己最疼的宠妃哭了,西祁国主的浓眉顿时就拧了起来,他望了一眼床榻上烧得直迷糊的我,然后皱眉叹气,“给自己的驸马下媚药?真是胡闹!”
媚妃哭声更高,根本不依,“给萧惜遇下了那么一点点儿东西试试他,就算是胡闹了?陛下,臣妾知道您看重萧家的权势,可,可要嫁给他的,可是臣妾与陛下唯一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抹了一把泪,哭得愈发地梨花带雨。
“臣妾,臣妾前几日以为柠儿没了,恨不能随了她去,如今她活过来了,她,她便是要那天上的月亮,臣妾也要想了法儿地给她摘下来才是!”
她挽住西祁国主的胳膊,哭声暂歇,变成小声的抽泣,“臣妾知道,陛下是觉得柠儿醒后性子大变,故而心中起疑…可您看看,”她拽着西祁国主上前,素手轻轻揪扯着我脸颊上的肌.肤,“您看看她哪一点儿不是您的孩子?!”
西祁国主顿时面色恍惚,显然心中犹疑,媚妃顿时啜泣道,“臣妾今日便把话撂在这里,若是,若是柠儿再有任何闪失,臣妾,臣妾就也不活了!”
一句话,惹得西祁国主颜色大变,昏昏沉沉的我,却是心尖一颤。
他们原来,也怀疑过我的性情大变啊…可是,可是媚妃居然依旧关切我到如此的境地?!
想起我上一世被害枉死的父母,我忍不住眼眶泛酸。
西祁国主哄了媚妃许久,最终以我服了药需要休息为由,将她带回媚华宫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间,服的药起了效,浑身发起汗来。我踢开了锦被,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隐约看到,床前几步开外,伫立着一袭如血绯衣,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脑袋昏昏沉沉,却动了动干涸的唇,小小声地、近乎呓语一般地,将这一晚上都堵在我胸口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必威胁…我不会随随便便就伤了她的身子…”
“但我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萧惜遇,更不是为了你…”
“我是要为自己而活,我不是谁的替代品…任何人的,都不是。”
终于将堵在胸口如顽石的话语说了出来,我眼皮一重,沉沉睡去。</p>
【051】他变了吗
我这一病,拖拖拉拉地病了足足六七日。
这六七日里,西祁国主对萧惜遇险些非礼到公主的行为,自然已经给出了处罚的措施。
据说,是让他在听雪殿里闭门思过两日,外加待我病好了,在朝堂之上当众对我道歉赔礼。
阿落对我转述她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时,我正在喝雪梨炖成的粥,听到这话我不由地耷拉了一下眼皮。
我的心底很是明白,势必是媚妃对西祁国主施加了压力,否则,顾忌宁城势力一如西祁国主,断然是不想让萧惜遇做当众赔礼这么丢面子的事的。
而这六七日里,靖王爷倒是不时会来我的跫音殿,来了却并不和我说话,只是询问小雨小晚几句我这几日的状况,然后目光根本不曾朝我这里瞥过来一眼,便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该吃吃,该喝喝,心底平静极了,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我,我不必感激。
可是乐乐那死孩子却一口咬定地说,“公主要相信我,靖王爷看您的眼神绝对不一样了!”
我怔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并不觉得祁清殇对我的态度有何不同,往日里他不屑于理我,如今是变本加厉。更何况,我们那一晚算是把话给挑明了,他明确地表示自己知道我并不是祁青柠,甚至威胁我一定要护好她的身子,乐乐说的不一样,如果当真有的话,我想应该是指这个了。
可是乐乐却是歪了歪脑袋,很是为难地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啪”地猛然击了一下掌,因为终于找到恰切的形容词而兴高采烈。
她眸瞳熠熠地说,“靖王爷对我们公主啊,若说以前是冷漠和疏离的话,如今应该是…若有所思!”
她乐颠颠地直笑,“对对对,就是若有所思!”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他对我若有所思?
因为我丢人兮兮地掉进水里,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地险些被人强暴的窘样儿吗?
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我面容转肃,语重心长地拍拍乐乐的肩膀,“好孩子,陛下罚我抄的那些礼仪,你还没替我抄完吧?”
乐乐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不情不愿地看我一眼,“还没…”
我含笑点头,“乖,快去吧。”
她瘪瘪嘴巴,依依不舍地转身下去了。
什么?
你问西祁国主为什么要罚我?
原因很简单啊,他说四婢女没有照顾好我,要罚她们,我哪舍得她们被罚啊,想也不想地就拦住了。
结果就是…她们四个神马事都没有,我一个人要抄五十遍的宫廷礼仪。
小晚很是心疼我,她见我病着还不忘护着她们,当场就红了眼睛,说要替我抄。倒是素来行事沉稳的小雨撩了站在一旁的乐乐一眼,沉声说,“是乐乐眼看着公主落下水去的,这些东西,自然该她抄才是。”
于是…这项光荣而又枯燥的任务,就华丽丽地落到了乐乐的头上去。
眼看着四婢女为了我的病情而担忧,我的心底,却是暖暖的。
不错,她们和媚妃,是我在这皇宫里唯一不必设防的人。
我既然决定了留下来,她们为我好,我自然该护好她们才是。</p>
【052】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惜遇当众对我道歉那一日,群臣看向我们的眼光,都暧.昧至极。
他们低头窃窃私语,摆明了,是在说我们这一对儿多么的鸡飞狗跳、状况不断了。
反观当事人,我和萧惜遇却是都很淡定。
我大病初愈,如墨的长发用丝带束起,没戴什么繁缛的簪饰,只一袭碧色华服立在丹陛之上,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垂了眼,盯着自己的脚尖,心神游离。
而萧惜遇,依旧一袭简约大方的白衣,衬得那张绝美的面庞梨花般清好,唇角却是挑着似有若无的淡淡嘲讽,朝我瞭过来一眼,而后轻轻地说了句。
“前日里惜遇失态,惊扰了公主,臣子深感歉意。还望公主殿下,能够原谅惜遇…”
他这句话一出口,满朝堂顿时静寂。
我心知肚明,那些朝臣们是在跃跃欲试地等着,看我怎么反应和表示。
我该怎么反应?
又能如何表示?
无论我是恼,是怒,是哭天抢地地剖白自己的委屈,还是咬牙切齿地指着萧惜遇的鼻子骂他毁我清誉,对这件事有任何帮助吗?
没有!一点儿帮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