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约莫有三分之一秒的工夫,然后,我回过了神来。我十分愤怒地涨红了脸,大喝一声,“你这流氓!马上给老娘滚出去!”
“我不。”
萧惜遇今天的承受能力,那叫一个强,我这口气这措辞,要是敢搁在往日,他不抽我一个大耳刮子,那他就不是萧恶魔了。可是今天,他格外地好脾气。懒
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完全罔顾我语言中在辈分上占了他的便宜,在我耳朵旁边蹭了蹭,很坚持地说,“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抱着你睡一晚,就一晚,成不?”
我很干脆果断地拒绝,“不成。”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真是刚烈啊。刚准备继续往下给他讲道理呢,就见他猛然抬起了那张脸,那双好看而又幽黑的眸子,很可怕地缩了缩。
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就瑟缩了一下。
谁想这还没算完,要命的是,他一开口,先前那股子还带着几分好言好语好商量的口吻,突然之间,就变成不加掩饰的威胁了。
他盯着我的眼,警告意味无比浓郁地说,“你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么?”
被他那么恶狠狠地注视着,我张了张嘴,烈女气势顿时就弱下去了。
我说,“我,我…”
我了半天之后,我终于急中生智,“我,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啊!”虫
这是个人习惯问题,他不可能一瞬间就洞察我是在撒谎的。因而,他的脸色终于变得稍微好看了一些,只是眼神,却依旧不悦。
“没关系。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就是。”
我心想,少爷您这是图啥啊,嘴上却是十分认怂地,从另一个角度突破,“这样不好吧?咱们不是明天就要进随州城了吗?你今晚不好好睡一觉的话,怎——”
我的话还没说完,腰就被他搂住了。
他把脸埋在我的项窝里,蹭了蹭,声音因为这个动作的关系,而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了。
“正是因为明日就要进城,所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更低,更快,“所以今晚,才必须一起睡的。”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也很快,我虽然没有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但大致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一听这话,我隐约中想起了以前他也强迫过我和他一起睡,顿时就警铃大作。
“又,又有人要杀我?!”
萧惜遇按住我不安分的身子,却看到了我掩不住惊慌的眼睛,那一刹,他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凝重。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
“果然…冷翠还是吓到你了。”
不吓到是不可能的吧?我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这个动作,惹得他的脸又往我身边凑了凑,我这个时候顾不上这个了,我得顾我的小命。我很紧张地问他,“你,你的护卫不只是那几个吗?他,他们为什么都要杀我?”
萧惜遇的神色窒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脸孔突然变得冷硬起来。
他不知道是同谁在置气,用一种略带恼怒的语气说,“没有人要杀你,也没有人,能杀得了你的。”
我张了张嘴,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提醒他,嘿,哥们儿,你这两句话,根本就是前后矛盾吗?
我不敢说。我怕他揍我。
我的不敢说话,让萧惜遇误以为我是屈服了,他搂住我,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声音放软了些,“你晚上只喝了几口水,不饿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如水般轻缓,温柔得简直可怕了。
我不由地震了一下。
我我我,我喝水可是在马车里喝的,他他他,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那一刻,我对他既敬仰,又畏惧,我的心情很复杂。
他也看着我,他正在等我的回答。
我瑟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我瑟瑟地说,“我,我减肥呢…”
他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有听懂我这句话。好在,他没再继续追问,抿着唇角,垂下眼睫了。
我正要松一口气,就察觉到,一只细长而又柔软的手,穿过锦被,在我的腰间摸了摸。
我浑身一僵,下一秒,血液直冲脑门。我瞪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张嘴就喝,“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掀起眼睫,超平静地看着我,“看你瘦了没啊…”
我其实好想说,去你/妈/的,可我一张嘴,说出来的,是很没骨气的一句,“…谢谢你啊。”
说完这句,我也觉得自己太没和恶势力对抗的骨气了,于是我又加了一句,“我没瘦!我很好!请你把手拿开,好吗?”
他没说话。他笑微微地看着我。他的眼角和眉梢,都挂上柔软的笑意了。
这些都是浮云,要紧的是——他没把手给拿开,那只柔软而又带着微热体温的手掌,还在我腰上搁着。
这个人长了一张最好看的脸,可他耳朵不大好使,他最爱听到装没听到。我张了张嘴,准备再重复一遍,“请你把手——”
话还没说完,就听他笑微微地说了句,“你还是生病的时候,更讨人喜欢一点。”
我被噎得不轻,不由地愣了一下。等到回过劲儿来,我心想他这是在咒我啊,顿时心下着恼,张嘴就讽刺他,“没您这么夸人的!”
他没恼,他还是笑微微的。
“你生病的时候,脸红红的,还肯让我抱…比这会儿乖多了。”
他说到那句“还肯让我抱”的时候,笑意格外深,那副愉悦的神情,实在是太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我脸颊涨红,张嘴就给他顶了回去。
“那是!我那时候没吃药,什么缺心眼儿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的笑容突然敛住,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了起来,他紧紧盯着我的眼,“什么意思?”
输人不输阵,我硬着头皮,随口胡诌着就上了,“我生病的时候就爱粘人,爱抱人,我不是光抱你的,我谁都抱!我抱过小区看大门的大爷,我抱过马路上的警察叔叔,我抱过…”
我正准备把自己小时候生病后的丰功伟绩一一陈述一遍,眼角突然扫到,萧惜遇的脸色瞬间变了。
下一秒,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朝他怀里欺过去了。
他勒紧我的腰,他盯着我的眼,他的眸子里怒火隐约闪现,他恶狠狠地说,“你试试看,你再故意惹我生气,就试试看…”
我没能试试看,因为,他快把我的腰给勒断了。
我胡乱地伸着手,我在他身上拍打着,我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你松开,快,快!”
他终于将手松开了一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他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磨出一句,“当时不管是谁在你身边,你都会让他抱?”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就是,对,我会。
——我都烧成那副德行了,我就想着找个暖和点儿的东西取取暖,哪有心情管它是方是正,是圆是扁?
可是,眼看着萧惜遇那副阴冷的脸色,我出于求生的本能,十分明智地选择了说假话。我说,“不,当然不啊,我,我也是有原则的啊…”
他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阴狠了,他哼了一声。
“什么原则?”
我…我又卡壳了。
他紧了紧我的腰肢,“说话。”
我张了张嘴,我结结巴巴地说,“时,时间不早了,咱,咱快睡觉吧。”
谁都听得出我这是在转移话题,可是萧惜遇的眼神,却是忽然就亮了一下。
他说,“你不赶我走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简直生不如死,五内俱焚啊。
——哥们儿,我不是不赶您走了,关键是,我【能】把您赶走吗?我有这本事,我有这能耐,我也丢得起您能丢的那份脸吗?
那一刻,我抿着嘴唇,我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一张嘴,可能就要骂娘。
我,太,忍,辱,负,重,了。
萧惜遇却又自作主张地当我的不吭声是默认了,他又揽了揽我的身子,还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然后将脸凑过来,枕在我的肩窝里。
他说,“睡吧。”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他紧紧地抱着我的身子,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里,他对我说睡吧,我…
我,好,想,哭,啊。
三分钟后,他问我,“你睡着了吗?”
睡着你妹啊!
我没动,也没吭声,我不准备理他。
可他没完,他又勒我腰了。
我忍无可忍,还不得不忍,于是,我十分悲愤地“唔”了一声。
一听我有动静了,他就仰起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了,他借着马车外隐约的月光,看了看我的脸,然后非常困惑地说。
“你不困么?白天睡多了?”
我攥了攥拳,我咬了咬牙,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压了下去,然后我尽可能用不那么咬牙切齿的语气说。
“怎、么、了?”
他说,“不是说好了么?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睡的。”
我又攥了攥拳。我磨着牙齿说,“您能不能把脸转过去?咱们背靠背睡,成吗?”
他想了一下,他真的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他说,“不成。”
我他妈的真想一口咬在他那张漂亮得女人都忌恨却只惹得我咬牙切齿的脸上啊。我心如死灰啊,根本就不想问他为什么了,我直接说,“那您别想睡了,我今晚一夜都睡不着的。”
“为什么?”他蹙了蹙眉,很困惑地盯着我。
我已经不想揍他了,我现在想自尽。
我幽幽地说,“您回去问问您的心上人如烟妹妹,您问问,要是她被一个男人抱着睡觉,她睡得着不…”
一听这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超懵懂地说,“怎么就提起如烟了?”
我真他妈的濒临爆发的边缘啊,我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啊,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在,举,例,啊。”
我的心底在咆哮啊,我几乎忍耐不住要暴走啊,我特别想朝萧惜遇喊,尼玛你今天晚上是吃了什么药啊!
你一会儿缠我一起睡觉,你一会儿往我肩膀上趴,现在又懵懂无知得跟个小屁孩似的…
尼玛你卖什么萌!卖什么萌啊!
你是萧惜遇,你有一点儿稳定不变的性格好吗!你是萧惜遇,你不要隔几天就玩一次性格大变幻好吗!你是萧惜遇,你卖萌一点儿都不可爱好吗!
你是萧惜遇,你以为你魏凌辞啊!!!
那一夜,我毕生难忘。
我永远都忘不掉,萧惜遇是怎么缠着我一夜都没能闭眼的。
我刚一有点儿睡意,他就捏捏我,问我睡着没。
我说没睡着,他就缠我讲故事。
我气若游丝地说我不会讲故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后,没等我吐血,他就开始讲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我很困。
他的声音很轻柔,可是我很困。
他抱我的那双手很温暖,可是我很困。
他贴着我脸的那张脸凉凉的,可是我很困。
他很慢很慢,很轻很轻地在我耳畔讲。
“从前,有一个…小孩子。”
“他的父母被人杀了,他的国家被人亡了,他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寄人篱下地长大。”
“他举目无亲,他孤苦伶仃,他活下来的信念,就是长大了,要杀了那个杀他父母的人,要亡了那个亡他国家的国。”
“于是,他不辞辛苦地练武,不辞辛苦地学心术,他处心积虑地接近所有与他要亡那个国家有密切关联的人,最终,他如愿以偿地接近了,那个国家的…公主。”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公主,对他是根本没有感情的。他看得懂她的眼睛,她眼里一派麻木之色,根本就不像她对所有人说的那样,那么爱他,非嫁给他。”
“所以,他憎恶她,恨她,他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仇人之女来看待,在他每一次说出势必娶她为妻这种话的时候,心底都想着,对,等我娶你为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整个皇族,都毁了。”
“可是,可是后来,那个公主她…她突然之间,就变了。”
“她变得爱笑,爱闹,她敢爬树,她还想翻城墙,从皇宫里逃跑…”
“她很奇怪,她明明是那个公主,却从不承认那个名字。她明知她父皇一定要她嫁给那个男人的,她,她却极力撮合他和别的女子。”
“在她的眼里,开始有了灵动,在她的脸上,开始有了喜怒哀乐的表情,她很疯,她敢冲上去,抱住一个失了心性的人的身子,她又很容易害羞,抱她一下,她就会脸红。”
“他说她变了的时候,她愣了愣,她肯定没听懂。可那一次,是他…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身上,彻彻底底地看到了,属于人的,真实的感情。”
“她应该死的,她必须死的,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她绝对不能留下性命。”
“可,可在自己的属下想要对她出手时,他却犹豫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不想让她死…他想她活着。”
讲到这里的时候,萧惜遇突然顿住了,他紧了紧我的腰,他贴近我的脸,他轻轻地说,“你说,这算什么事呢…”
我没说话。
因为…我好困。
他乱七
八糟地都讲了些什么,我根本没细听,我只觉得,啊,他的声音真好听。啊,他的声音真轻柔。啊,他的手真软。啊,他的身子真暖和。
我喃喃呓语着,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无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腰,我呢喃着,“睡吧…”
【今天更了七千啊!求票票,求支持!】</p>
【136】翻脸无情(1/4)
那一晚,我肯定是做了一个十分离谱的梦。
不对,不止离谱,还荒谬。
在梦里,我被萧惜遇抱着,我被萧惜遇纠缠,他一会儿往我脖子上趴,他一会儿问我睡着没,他一会儿捏捏我的脸,一会儿摸摸我的腰,他还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懒
印象中,我好像没有给他讲故事——我没那么无聊。
可是他好像挺来劲儿,抱着我的身子,自顾自地在那边讲了好久好久,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只隐约觉得好像一会儿是“他”,一会儿是“她”的。
乱七八糟。
更乱七八糟的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发现,我不记得的那些事情,也就罢了,可我明明记得的那些事情,居然也被萧惜遇陡然之间变得冰冷无比的那张俊脸,瞬间给击垮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萧惜遇已经不在了。一晚上都和他挤在一辆马车里,我睡得极不舒服,腰酸背疼的也就不说了,更要命的是,头昏脑胀。
小雨给我送来梳洗的清水时,我揉着额头想了想,然后说,“今日就能进随州城了不是吗?不用端进来了,我下车去。”
我下了马车,就看到,萧惜遇一袭崭新的如雪白衣,在十几步开外的一块空地上站着,他正背对着我,对几个将领模样的男人在吩咐什么。
那一刻,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挺拔而又颀长的身形,映着橘黄色的朝阳光芒,既俊秀,又耀眼,简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引力了。同样是在一样恶劣的环境中睡了一晚,我蔫啦吧唧,他神采奕奕,果然…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漂亮的。虫
我不知道,自己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有多久,我知道的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萧惜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已经转过脸来了。
他看着我,他十分冰冷十分疏远地看着我,那种冷淡而又隔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陌生人,哦不,准确地说来,更像是在看一个…
敌人。
敌人?!
他的目光,让我忍不住怔了一怔。不是的,昨晚,昨晚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昨晚,他又黏又腻,昨晚,他卖萌卖得不遗余力,昨晚,他就连睡觉,都非要抱着我的身子,昨晚…
我还没从怔愣当中回过神来,他冷冰冰地扫了我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更没有朝我这边走过来,举步就朝更远的地方走了。
他留给我一个背影,既俊朗,又冷漠,再也不复我本就不怎么清明的印象中,昨晚那罕见的柔软,和温情。
接下来的半日路途中,我蜷在马车车厢里,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小雨问我怎么这么没精神,我没说话,可是我自己心底,却是清楚原因的。
第一,我昨晚没睡好。这几乎是不容置疑的重要原因。
而第二个,则是…
则是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的——萧惜遇,他对我骤然之间彻底倾转的态度,让我很是不开心。
可是,我还没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他而不开心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令我更加不开心的事情,还在后头。
我们一行即将到达随州城外之前,萧惜遇终于想起我来了,可他没来找我,他也没亲自对我说话,他甚至不愿意再见我一面,他是让小雨转告我一句话。
他让我,从进入随州城那一刻,就再不要去找他,再不要靠近他,甚至,再不要同他说一句话。
向我转告这句话的时候,小雨一脸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她有些错愕难解地问我,“公主,您…您和萧公子吵架了吗?”
我自己的错愕难解,并不比小雨的惊诧少,有那么三两分钟的时间内,我的脑子,我的心,我的意识,几乎全部都僵住了。
我,我不知道,萧惜遇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我,我不相信,他昨晚那么明显的亲昵我的举措,全部都是我做梦。
可是,可是他对我说,让他再不要靠近他,让我再不要和他说一句话。我僵了片刻之后,忽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
我虽然在感情方面迟钝些,可我并不傻,如果说刚开始我不明白的话,到了后来,我怎么也搞清楚了——他去景安城里,不是为了寻找萧如烟,而是,为了找我。
在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和别人一起跑了的女人”,并不是萧如烟,而是我。
而他之所以会费那么大气力找我,不是因为什么我是他的女人,而是因为,我是西祁的公主殿下,我是我父皇交给他们宁城的,最后王牌。
他迎着血雨腥风去救我,他当着我的面对冷翠进行惩罚,他在昨晚对我那么亲昵,他口口声声地说,“正是因为要进随州城了,所以今晚,你才必须和我一起睡”,所有的这一切…
不过是因为,我是一张王牌罢了。
现如今,我们快要进随州城了,这里是随州城,是萧如烟在的,随州城。
哦,对,对啊。
我们要进随州城了。
我们…我们要见到他的心上人,萧如烟了。
我抬起手,揉了揉我自己的额头。我觉得在那一瞬间,我脑袋里的昏昏涨涨,好像莫名其妙更加深了一些。
我咧了咧嘴角,朝小雨笑了一下,“吵架?我们的关系,有好到可以互相吵架吗?”
没有。
我和他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好过吧。
我吩咐小雨,“转告他,不用特意吩咐是进随州城之后了,从此之后,我会一直谨记着,他那三句要求的。”
刚进随州城,萧如烟果然第一时间迎上来了。
她见到萧惜遇,罔顾众目睽睽,直接就扑他怀里去了。
见到此情此景,小雨立刻看向我,我仰头看了看天。
啊~天气真他娘的不错。
【谢muyueer宝贝儿送的荷包~昨天看到的晚了,这章就是乃荷包的加更哦。】</p>
【137】绿帽子(2/4)
萧如烟真的是太有表现欲了。
她和萧惜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情妾意关系亲密,这件事是个人都知道,真没必要那么大秀特秀的。
嗯?我夸张?
举三根手指头朝天发誓,我绝绝对对完完全全根根本本没有夸张的!懒
就比如说吧,我们第一天到随州城里的时候,萧如烟那张脸笑得简直要开花了,不管是在哪儿,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不管大家是在觥筹交错,还是在研究城防图,但凡是萧惜遇出现的地方,势必会听到一声接一声清脆好听的“遇哥哥”“遇哥哥”的。
其实这些也没啥,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人家两个感情深,又遭逢了离别,难免会互相思念,难免会表现出来,我理解的。
是的,秀恩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本来完完全全可以忍的,可关键是,随州城里有一些人也不知道为啥,就知道我是青柠公主了,青柠公主和宁城三公子的婚事,怕是这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的,于是,他们一见到萧如烟朝萧惜遇黏糊上去,就会立刻转过头来,用一种既怜悯又嘲讽的复杂眼神,万分忐忑,又万分期待地看着我。
他们的眼神就先不说了,只那种近似于条件反射的转头动作,简直太步伐一致了,而且超级迅速,动静极大,搞得我不得不跟着一起尴尬。
我尴尬的时候,萧如烟就眉眼得意地笑,萧惜遇却是冷着那张脸,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或者城防图,看都不看我。虫
我想了想,他明明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却要承受和我的婚约之苦,至少也是舆论之苦,他挺不容易的。
我又想了想,那些每天闲得蛋疼就等着看青柠公主吃醋撒泼的男人们,我老让他们失望,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最后,我再想了想,我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啊好歹,怎么天天被人当笑话看啊?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所以,那天一找到自己的房间,我就对小雨说,“快,亲爱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弄顶绿颜色的帽子吧!”
小雨不解,张嘴就要问,我赶紧催她,“快快快,别问那么多,抓紧去找吧!”
我真是快被影后萧如烟和那帮八卦的货们整疯了,我投降,我认怂,我主动退出,我积极示弱,我果断举出白旗,成了吗?
我家小雨办事效率还真不是吹的,第二天,我就戴着一顶颜色鲜绿鲜绿的帽子,在随州城里来回晃荡了。
萧惜遇和几个将领从城楼上视察完战况回来,刚好看到头顶绿油油的我,正抱着一只小猫儿,一个人乐颠颠儿地在回廊里玩。
那几个将领看到我的时候,原本正边走边说话呢,可那一瞬间,真的是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的脚步…
当场就僵住了。
而他们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
十分的缤纷,和复杂。
他们跟石化了似的,十分机械地看了看一脸烂漫笑容的我,他们跟石化了似的,喀拉拉转过头去,十分机械地看了看嘴角微微抽搐的萧惜遇,然后不约而同地说,“萧将军,属、属下先行一步,我、我们在书房等您。”
一听他们要走,我是真着急啊,我把猫搁在地上,拔腿就准备追他们。
——别误会,我还真不是为了躲萧惜遇,我更不是怕和他两个人单独相处。他不让我理他?他以为老娘真那么稀罕理他?
哦,跑题了。拐回来。
我追那些将领们啊,是为了告诉他们,我今天在这儿坐着,就是为了等你们的,你们怎么可以不听我说话,就走啊?
我追那些将领们啊,是为了告诉他们,我脑门儿上戴的这玩意儿啊,对,就这绿色的玩意儿啊,叫绿帽子。你们看懂了吗?
你们这个时代,真的能够准确地领悟这个东西的意思吗?
这个东西啊,是不能只看字面意思的,它有着更加深层次的内涵,它的深层次内涵就是——
我还没追上他们,我还没内涵出来,我的衣领,就被人从身后揪住了。
我动了动,动不了。
我挣了挣,挣不开。
我扭过脸去,就看见萧惜遇眉眼含怒地盯着我…和,我脑门儿上的绿东西。
我张了张嘴,“放开”两个字就要中气十足地脱口而出了,突然想起来他不让我跟他说话,我立刻就把嘴巴绷住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我用意念传达我的恼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姐姐的激/情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