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我就没有亲身经历了。
如那个把我扛在肩头上的男人所说,吉祥斋的,效果当真是十分的立竿见影。自打我见了宛若修罗一般浑身是血的萧惜遇之后,我残存的那一点儿气力,瞬间就彻底消失殆尽了。懒
我昏迷在他的怀里,睡得万分得安稳。
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就是听嫣然说的了。
嫣然说,自打那个白衣人出现之后,战况瞬间就被扭转了。白衣人似乎是极其恼火,每一次出手,都无比的狠辣,和无情。
他每出一招,不仅要取了平王手下那些士兵的性命,还刚好,将他们的一双双手臂,都齐肩砍掉,任由鲜血肆意喷涌。
他那副不嫌繁琐的执拗姿态,就好像…
就好像他看那些手臂极其不顺眼,又或者,又或者那些手臂,碰了什么他绝对不容许别人碰的东西,因而和他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虚弱地皱了皱眉毛。
嫣然见状,伸手给我掖了掖被角,她小脸一扬,十分自豪地说,“小姐您要相信我,我给您描述的这些话,绝绝对对、完完全全符合当时的状况,没有丝毫的夸张!”
我其实不是要批评她夸张的,我是想批评她乱讲。
萧惜遇又不是恋手癖,干吗非要砍别人的手?虫
再说了,还什么“碰了他绝对不容许别人碰的东西”?
那些士兵们统共想要碰的东西,也不过是我这个“院子里头最漂亮的女人”,萧惜遇犯得着为了我,动那么大的怒气?
哈哈哈,别逗。
许是看出了我一脸不肯相信的表情,嫣然的神色顿时有些羞恼,她的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举起一只手来,就要对天起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方才奴婢所说之言,若有半分虚假,就让我——”
“停停停停停!”
我又好气又好笑,急急出声,打断她郑重其事一脸严肃的赌誓,“我信,我信了还不成吗?”
她小嘴一撇,“那,小姐您还要不要继续听?”
“您讲,您讲。”
在嫣然接下来的讲述里,我听到:萧惜遇抱着我,还每一次出手都狠辣至极,等到他终于将冲进我们府邸里的那些敌兵们杀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已经几乎要濒临力竭了。
嫣然一脸大惊小怪的神色,在那边叫着,“您是不知道啊小姐,当时我躲在树上,看得真真切切,他他他,他浑身都是血,背、背上还有一块,血色格外的重——”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尖,禁不住一动。
背上?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哦,那应该是,前几日里,他被砍出来的那两道伤口。
想到这里,我的心底,突然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他伤势还未彻底痊愈,就跑来魏国都城,是…
是专门为了救我,才来的吗?
想到这里,我莫名其妙地,就有些怔怔。
嫣然却是讲得兴致高昂,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神恍惚,讲到要紧的地方,我甚至隐约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看到了雀跃和艳羡的光芒。
“那位公子他,他明明自己都脸色惨白得支撑不住了,却,却怎么都不肯松开抱小姐的那只手。”
“奴婢躲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小姐和他虽则浑身是血,稍显狼狈,可,可你们那两张脸,贴在一起,却,却真真是堪称璧人的一对儿!”
我怔了一下,而后想要说话,却立刻就被嫣然抢过了话头。
“真不是奴婢乱讲,那个时候,你们都要昏迷了几乎,两张脸孔紧紧地贴在一起,您抱着他的腰,他揽着您的身子,就像是谁都分不开你们,生来就该这么相濡以沫似的。”
“最要命的是,一张脸妖艳绝美,另一张脸清丽精致,简、简直就是绝配嘛!”
嫣然的话,让我很想要笑出声来,再批评她几句的,可是,可是我想要说她花痴的那些话,任凭我怎么努力地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就是…我就是,有些心神怔怔。
天晓得,我究竟是怎么了。嫣然的那些话,居然让我产生了联想。
我的眼前,就像是突然出现了当时的场景似的,一幕一幕,历历清晰。
那个时候,周遭是火,是光,是血,是歇斯底里的痛呼,是无助彷徨的尖叫,是刀光剑影,是马乱兵荒。
我昏迷得人事不省,安静乖巧地,蜷缩在萧惜遇的怀里,而那个白衣绝美的男人,他冰冷着一双妖娆嗜血的眸子,眼角红蝶冷硬,凝出痛恨的表情,他紧紧抿着刀锋般的薄唇,刀刀出手逼人,招招直取性命。
他带着我,一起向前,所过之处,绝无活口。
他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就是——杀人,杀人,杀人。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他的眼,他就像是浴血而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可怖的嗜血,和冰冷。
最后…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以剑拄手。他的背部,有大团大团殷红的花朵,荼靡盛开,微风拂过,飘出鲜血的气息。
他惨白着一张脸,嘴角却噙着笑,缓缓地,抵住了怀中那个沉睡不醒的女子,光洁的额头。
------------------
【十一月了!荷包月票神马的全送给澈澈好咩?!咱也冲次榜试试!经过十月那么给力的更新之后,大家应该相信澈澈的诚意,大家放心,只要支持给力,澈澈更新绝对更加给力!】</p>
【122】你没有错,只是不该招惹我(2/3)
我沉睡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当然不只是嫣然重点对我描述的、有关于萧惜遇的这些。
当然还有一些,是她没来得及详细对我讲述的事情。
比如说,我发出的那个信号,果然引来了西祁国私密驻扎在魏国都城内的小股援军。他们认得那个信号的等级和规格,当然也就隐约猜得出求救之人的身份,故而厮杀得格外的尽力和尽心。懒
再比如说,平王殿下纵火烧了太子在宫外的私宅,这件事情,终于在闹大了很久之后,惊动了魏国都城的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张大人匆匆忙忙地率领手下赶了过来,一边抹着额头如雨般狂下的冷汗,一边战战兢兢自己左右摇摆直至此时此刻才出兵的行为,会不会得罪平王,会不会得罪太子殿下。
再再比如说,被困在皇宫之中的魏凌辞急于出来,因而发了飙,伤了人,见了血,在皇宫之中,当场就现出了他那副狂暴嗜血的情形。
这件事,嫣然肯定是不知道。
不然,她不会那么美滋滋地跟我讲萧惜遇讲了那么久。
也正是因为嫣然完全没对我提及,所以一听这话,我当时就震惊了。
我非常慌乱,猛地从枕头上直起脑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坐在旁边正有在喝茶的徐老爷子。
“他,他还好吗?没吃亏吧?!”
事实证明,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虫
魏凌辞见了血之后,那架势几乎和地狱里来的修罗有一拼,我不担心别人好不好,反倒张嘴就问自家这个大男孩有没有吃亏,足以见得,我是一个有着强烈亲疏远近之分的狭隘的人。
但是,和我一样狭隘的,大有人在。
徐老爷子一见我发问,立刻就不喝茶了。
他把茶盏搁下,面上忧心忡忡,实则幸灾乐祸地对我说,“哎呀,平王殿下可真是不小心!他让自己的两个心腹和小辞一起玩,还让小辞见到了血,这,这不是自取祸端吗?”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可是,眉眼里的愉悦,和大快人心,却是根本就掩饰不住的。
我又不是缺心眼儿,当然不会把什么两个心腹和魏凌辞一起玩,真当做他们是在陪他玩。一听这话,我就十分配合地皱起眉毛了。
我顺着徐老爷子的话往下说,根本没拆穿。
我说,“魏凌辞即便要玩,也不会跟他们一起玩,他明知道,我在家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呢。”
说到这里,我故意将语气变得懊恼极了,“怎么,你们魏国还流行强买强卖,我们不想玩,非逼着玩的风俗啊?”
一听我这么说,徐老爷子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期待的光芒,他往我身边凑了凑,意味深长地说。
“当然没这风俗,这是平王强加的。”
我说,“敢欺负魏凌辞,他真讨厌。”
徐老爷子立刻紧盯住我的眼,“他欺负小辞,你待怎的?”
我耷拉了眼皮,面上平静,袖子底下,手指却是早就攥在一起了。
“能怎的?欺负回去呗。”
我说到做到。平王殿下,我誓死饶不了。
那一天,我撑着从榻子上起了身,房门开了又合,萧惜遇逆着阳光,走了进来。
我眉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他的容颜依旧漂亮。
他眼角那只红蝶,依旧妖娆如血。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恰恰,也目光沉静如水地,看着我的脸。
我们就像是几百年都未曾再见过彼此似的,隔着几步的距离,一霎不霎,四目相对,安静无比地看着对方的脸。
那一刻,整个天地间,仿佛再无别人,只剩下了,我和他。
良久后,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着他的脸,很平静地说,“有人欺负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他盯着我的脸,目不转睛,一霎不霎,“好。”
“我可能…打不过他。”
说了这句,我突然垂下眼皮,声音放低了一点,“你…和我一起吧。”
“好。”
他的一个字,令我立刻抬起了头。
“到时候,你别顾忌,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坏了,算我的。”
他还是盯着我,还是那个字,“好。”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三个好,根本没问我要去找谁。
我从床榻上跳下来,扬声喊,“嫣然!给本宫梳妆!”
我喊的是嫣然,可是,进门来的,却是我的小雨,和小晚。
她俩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朝着我笑弯了眉眼。
我愣了愣,下一秒,霍然转脸,目光如炬地朝萧惜遇看了过去。
他白衣胜雪,挑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脸。
我怔怔忡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合上,再张了张。好半晌之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谢…谢谢。”
谢什么,我说不出来。
谢他救了我?
谢他这么贴心,特意为我带来了小雨和小晚?
谢他答应,待会儿陪我去打架?
我还没想明白,就见他眉角红蝶,微微往上挑了一下。
他牵了牵唇,看我一眼。
“好好打扮,漂亮点儿。”
说了这句,他转身走了。我隐约扫到,他的侧脸,居然含着笑。
整装完毕,我不再是太子私宅里最漂亮的女人,我是倾国倾城、不怒自威的西祁公主。
我是祁青柠。
我绷着脸,却依旧丝毫不掩绝美的姿容,萧惜遇看到我时,眉眼间,迅速闪过一丝惊艳。
我唇角噙笑,笑意冰冷,平王殿下,你没有错。
只是,你不该招惹我。</p>
【123】妻子(3/3)(3千+)
我把时间算得很准,我整装待发之时,我父皇命人自西祁快马加鞭送来的公主玺印,恰好抵达了魏国的都城——景安。
来为我送公主玺印的,是御前侍卫统领程渊,一见到他,我顿时就笑了。
连御前侍卫统领都被派出来送东西了,我父皇对此事有多么的看重,就可想而知了。懒
我笑吟吟地问程渊,“我父皇对此事,怎么看?”
程渊一张黑炭脸,说了四个十分有分量的字。
“陛下震怒。”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萧惜遇,他没什么表情,倒是朝我翘了翘唇角。
我朝他投以一个心满意足的眼神,然后我们就一齐举步,朝目的地进发了。
鉴于我追求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于是,我坐的不是马车,是凤辇。
什么?
凤辇从哪儿来的?
是徐老爷子帮着我,让他家闺女——也就是魏凌辞他母妃——也就是魏国的颜妃娘娘——特意安排的。
什么?
魏凌辞在哪儿?
他见了血,发了飙,又被打晕了,正在他母妃的寝宫里迷糊着呢。
嗯,言归正传——
于是,我就一路坐着他们魏国的凤辇,穿着庄严艳丽的华服,端庄无比地,一路朝魏国的皇宫行去。
我这阵势闹得极大,一路上,不少老百姓纷纷放下了手里正忙的活计,簇拥着上前来围观。虫
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中,萧惜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绝美的俊脸面无表情,策马走在我的凤辇旁边。
想来魏国的人是没见过我这个西祁的公主的,一路行来,周遭不时有人想要靠近我,萧惜遇眼角红蝶一挑,一个冷眼过去,那人立刻浑身一颤地收回手——
比刀剑还要好使,他那一眼。
而嫣然,对,魏国本土居民,太子殿下的最佳喉舌嫣然同学,她负责的,则是对太子府邸昨晚如何被人烧杀掳掠一事,进行大肆的宣传。
徐老爷子更狠,他干脆就把自己府上的侍卫仆从们放了出来,一个个地宣讲着昨晚平王殿下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十分果断利落地执行着“舆论压力大于天”这个原则。
在老百姓们纷纷对平王殿下无视手足之情的阴狠行为表示惊诧及唾弃的时候,我终于抵达了魏国皇宫城外。
我示意程渊,让他请门口把守的御林军通传,没过多久,魏国皇宫的宫门,为我缓缓打开。
入宫门,九曲十八弯,下凤辇,我终于,抵达了魏国皇宫之中的朝阳殿。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程渊往后退了退,守在门外。我和萧惜遇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举步,跟着引路的太监,缓步进殿。
进得殿来,我就看到了,泱泱魏国的,文武百官。
视线上移,龙椅之上,端坐着的,是一脸病容,分明在强撑着的,魏武帝——魏御天。
想来,是他们魏国也知道把事情闹大了,不得不惊动了久病卧床的大BOSS。
眼看着文武百官以不同的眼神偷眼打量着我,我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朝着龙椅上那人,就是盈盈一拜。
“西祁二公主祁青柠,见过…万岁。”
我没法准确定位自己应该怎么称呼他,所以,只好冒出这么两个字。魏武帝双眼明明没有多少神采,却在听到我的请安时,做出了一个示意我起身的手势。
我缓缓站直身子。
既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接下来,就是我的控诉时间了。
我字正腔圆,字字铿锵,却又面含微笑地说。
“陛下,青柠乃是贵国太子殿下特意邀约前来的客人,却不想,在青柠借住太子府邸,尚未来得及前来向陛下请安之时,竟然遭到歹人明火执仗的攻击。”
“我父皇听闻了此事,命令我务必前来觐见陛下,他说…您英明神武,必然会为青柠做主。”
我这一番话,顿时就给了朝堂之中太子党和平王党们争论的契机,几乎是我话音刚落,两方立刻就争执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目阴狠的男人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眼神阴鸷地瞪着我,“青柠公主说此番话,可有任何证据?”
我微笑,“全景安城的百姓,全太子府的仆从,昨夜被平王殿下您烧死杀死的人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平王面目一狠,拔腿就要朝我逼近,这个时候,一条手臂从旁扯了我一把,我退后,萧惜遇步到了我的身前。
他眼角红蝶如血,俊美面容冷静,眼神漠然地同平王对峙,一字一顿。
“不需旁人,惜遇即可作证。”
他这一句,等于是自报家门,当场原本正嘈杂争论的两方,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他们是在畏惧宁城。
这几天来,我特意打听过宁城。没想到,这个属于我们西祁的地方,就连嫣然都耳熟能详。
以往我曾经对大家介绍过的,宁城巨富,且有自己的兵力,它隶属于西祁,但是同我们西祁的邻国景阳王朝之间,也有频繁的经贸交易,可以称得上是联系两国邦交的重要纽带之一。
可是事实上,宁城联系的,根本就不只是西祁和景阳王朝。
——魏国铁资源匮乏,他们所需的用来锻造兵器的铁,有一半以上,全部都要依赖宁城的供应。
宁城巨富,富就富在自己拥有十分充足的铁资源上面,打仗需要兵器,而锻造兵器,铁是绝对不可缺少的东西。
更何况,此时此刻,魏国,正在同陈国交战。
魏凌辞曾经气哄哄地对我说,他之所以明明讨厌萧惜遇,却忍着他,就是因为——他让宁城打造了上万柄用来供战场替换的兵器,还没有送过来。
这一点,孩子气一如魏凌辞尚且知道,满朝的文武百官,不会不清楚。
萧惜遇的出面,等于代表了宁城的势力,连平王阴狠的神色都是一窒。
我正心想这家伙今天满给力的嘛,就听见他不疾不徐地对着魏国的满朝文武说,“惜遇今日来此,不只是代表我宁城萧氏,我会来到魏国,更是因为…要救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一次,不只是众人了,就连我自己,都跟被雷劈了似的。
萧惜遇却没看我,他一直看着魏国的文武百官,看着魏国的平王殿下,他噙着无害而又柔软的微笑,用那张绝美的脸,迎视着众人的目光,人畜无害般地,缓缓说道。
“惜遇乃是宁城三子,也是宁城未来的主子,此事,想必大家多少都知道些。既是如此,我萧惜遇未过门的妻子,在此险些丧命,此事,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宁城锻造出的那上万柄利剑,我们不介意重新回炉,溶为铁水。”
他一字一句,都不离宁城,摆明了,是不想借助于我西祁公主的权势。
可他那最后一句,却活生生地扼住了不少朝臣,尤其是武官的喉咙——大家恐怕都知道,就在前日,陈国突然加大了攻打魏国的兵力,如今随州城里,急需宁城的兵器供给。
萧惜遇将话说到这里,适可而止地就顿住了。他抿着唇,不再说话,漂亮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龙椅上那位,眼角红蝶微挑,恍若等待展翅。
魏武帝面色凝重,他在沉默。
朝臣也互相对视,不发一语。
平王殿下神色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萧惜遇伸出一只手,牵住我,然后朝上座拜了下去,“所有事宜已陈述完毕,我二人先行告退,静等陛下决断。”
我知道,他是要给他们商量的时间。
一路被萧惜遇牵着走出了魏国的朝阳殿,走到长廊里,我撇了撇嘴,小小声嘀咕,“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比不过你一个宁城的公子…”
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接我这个话茬,不答反问地道。
“魏武帝怎么处罚平王,你能满意?”
我气哼哼地说,“烧死!”
萧惜遇眼角含笑,面上却平静,“若我料得不错,他至多,会被关些时日…”
我还没听完,就抗议了起来,“他烧了太子府啊!他差点儿杀了别国的公主啊!!”
“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躲避处罚的本事。”
“那我就白白受惊了不成?!”要紧的是,魏凌辞就白被他欺负了?!
萧惜遇神色一凛,眉眼冰冷,“自然不。”
他紧了紧我那被攥在他掌心之中的手,一字一句,“我势必会杀了他。这可是,我答应了你的事。”
他盯着我的眼,红蝶如血,宛若起誓。</p>
【124】暧昧(1/5)
魏凌辞府邸被毁,我们暂住在徐老爷子的府上。
萧惜遇料得不错。
魏国文武朝臣商议许久之后,最终给出了惩罚结果,他们那么多朝臣商量了那么久,得出的结论就是——为了表示对平王的惩罚,全朝堂上下一致决定,削平王三分之一封地,免平王半年朝俸,罚平王闭门思过七日。懒
听到传旨太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说真的,不是我不想发表想法,而是…我其实没太听懂,削平王三分之一的封地,究竟是个什么概念,算不算是削了他的爵。
扪心自问,我所求的并不多,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只要能为魏凌辞出个气,能帮魏凌辞打压一下平王殿下的气焰,就够了。
可是,很显然,萧惜遇对于这个处罚结果,是十分不满意的。
传旨太监刚刚把话说完,他顿时冷了那张妖娆绝美的脸。他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宁城少主夫人受辱,处罚不过如此,你们大魏国的生意,我宁城萧氏,再不做了。”
他这一句,等于是翻脸不认帐了。
传旨太监在我们身后唯唯数声,萧惜遇驻足转身,冷笑一声,“回去禀报你们兵部尚书杨大人,你们送去的十万两黄金,我宁城会如数奉还,最快午时,最迟今晚。”
说完这句,他稳稳地执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虫
萧惜遇的话说得简单,话里的意思,更是简单:他在等魏国拿出更有诚意的处罚方案。
而他的等待,不会一直持续,他的耐心有限,至多,等到今晚。
我问萧惜遇,“魏国给了你们…十万两黄金?”
萧惜遇面色冷淡,依旧牵着我的手,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
“嗯。”
他平静无比的一个字,却让我立刻扳起手指头,开始埋头苦算。
萧惜遇眼角一挑,终于朝我瞥过来一眼,“你算什么?”
“钱。”
算着算着,我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们拜托宁城打造上万柄剑,你们收了他们十万两黄金…哇哇,你们宁城好赚!”
我的一句话,惹得萧惜遇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间眉眼一展,红蝶羽翅恍若忽闪了一下一般,一下子风华绝代地笑了起来。他那个笑容,宛若夜幕中耀眼的辰星,宛若初春时节融化冬雪的微风,宛若素来高高在上冷傲高贵的天神,突然之间,对着凡世之人,绽开了前所未有的柔美笑颜。
不得不承认,萧惜遇那个笑容,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惹得我禁不住便发了呆。
在我怔怔忡忡迷迷糊糊的时候,萧惜遇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忽然之间逼近了我的脸。
他离我极近极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长长的睫毛每眨一眨,就会刮过我的脸。
他目不转睛,霎也不霎地看着我,他用一种很轻很轻的语调,很奇异很奇异的笑容,很慢很慢地说,“宁城的钱,可不止那么一点点。”
他离我太近,他的声音和笑容,都太奇异,惹得我禁不住呆了一呆。
见我神色恍惚,萧惜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漾出了几分掩不住的清浅笑意,他动了动花瓣般颜色秀美的嘴唇,正要再说话,我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急急推开。
“小疯子!”
人未到,声先至,魏凌辞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就打破了我房间内隐约显得有些暧昧的气氛。
而萧惜遇唇角清好的笑容,更是十分明显地,在那一瞬间,僵了一僵。
我怔怔地抓过脸来,还没看清魏凌辞的五官是否完好无缺,就见他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长臂一展,瞬间就将我抱了个满怀。
他用的力气很大,差点儿没把我扑到地上去,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站稳身子,就看到,被魏凌辞突然的出现打断了言谈的萧惜遇,完全黑了那张脸。
他那副突然之间变得阴冷和可怕的神情,惹得我忍不住便是心尖一颤。
魏凌辞却是完全无视萧惜遇的瞬间变脸,他将我紧紧地抱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这才揪着我的手臂,将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全打量了一遍。
我怔怔地由着他抱,由着他打量,然后就见他眉毛一皱,再不复往日在我面前的嬉皮笑脸和痞里痞气,反倒一脸痛恨和阴森地说,“该死的,敢害你险些就出事,我饶不了魏凌川!”
一听这话,我当时便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