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不哭了。”
他用父亲劝哄女儿的腔调,慢慢地说,“父皇何尝不知道,你和那祁清殇,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只是,他对我西祁存有狼子野心,又心性冷漠沉稳,甚少可趁之机,他自小到大,唯独与你亲近些,父皇不让你去刺杀他,还能派谁?”
刺、刺杀?!我浑身一僵。
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祁青柠反应比我很大,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瞬间就砸下来了,她喃喃地说,“父,父皇…我,我怕他…”
我心神俱震。
我,我,我还以为她那副要哭了的样子,是因为后悔或者内疚对祁清殇出手,却原来,竟,竟然是害怕?!
她,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祁清殇吗?
我正怔忡,就听西祁国主叹了口气,他攥了攥自己女儿的肩膀。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只这脾性,也未免太弱了些…你既不喜欢那祁清殇,又是我西祁的公主,何况国师早说,你是生来无心,注定了是要帮着父皇铲平一切障碍才活着的,可你这般怯懦内敛,日后如何帮朕排忧解难?”
生来无心?什么意思?我还没想明白,就听祁青柠低低抽噎。
西祁国主浓眉一皱,“既然在这宫里你心情烦闷,这样吧,父皇此去宁城微服私访,带你出宫散散心。”
我还没仔细听明白刺杀祁清殇是怎么一回事呢,场景突然就转换了,真的是在转眼之间,我的处身之地,从一座巍峨的皇宫内殿,变成了热闹繁华的市井街衢。
一身便衣的西祁国主器宇轩昂,他朝自己身旁那个有些怯怯的女孩子指了指一处,“看到了吗?二楼窗口那个,就是宁城的三公子。”
“宁城势力之大,朕不得不戒备。青柠,父皇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缠上他。”
即便是在睡梦中,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我,依旧僵了。
【三更大家还嫌少吗…呜呜,澈澈真的很努力啦,求安慰啊。】</p>
【086】区区卖萌谁不会?(2/3)
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到了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我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拥着不知何时被谁盖在身上的锦被,满头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很努力地定了定神,不行,还是心神恍惚。
再努力定了定,终于平静了些。懒
我慢慢地转过脸,四下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萧惜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帐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撑住了头,很认真、很努力地,把方才做的那个梦草草回忆了一遍。
首先,在梦里,西祁国主说,他曾派祁青柠,去刺杀过祁清殇;
其次,在梦里,西祁国主说,祁青柠根本不喜欢祁清殇;
他还说,她生来无心;
最后,在梦里,西祁国主说,宁城的势力很重要,朕命令你,无论如何,缠住宁城的三公子。
在睡梦中,我就觉得震惊,此时细细回忆起来,更觉后背发凉。
若我没料错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祁清殇喜欢祁青柠,但祁青柠是个根本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别问我为什么,我现在也没搞明白),她同祁清殇亲近,不过是为了帮助自己的父皇,铲除掉靖王府的势力。
而她陡然间性情大变,对所有人说,她一定要嫁给萧惜遇,也不过是因为,这是她父皇给她下达的指示。虫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倒也难怪,祁清殇会对她又爱又恨,而萧惜遇,会那么彻骨地憎恶她了。
一个是用真心对待她,却被她辜负被她利用被她伤害了的人。
另一个,是干脆和她无冤无仇,却因为她,被迫和心爱之人分散的人。
难怪,他们会那么对待我。
可是,转念又一想,我就又皱起眉毛了。
祁青柠既然不喜欢祁清殇,也不喜欢萧惜遇,为什么会被他们两个勾搭到一起去的事情气死呢?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我想不通。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祁清殇为什么知道,我不是祁青柠?
自打我穿越过来的那一天起,他见到我,就掐着我的下巴,眼神凶狠地质问我是谁,到了后来,他更是一口一句,“你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更没能忘了,在点兵场上,他对我说的那句,“活着回来,宋宋。”
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祁青柠,所以,他会在醉酒的时候去宫里见我,但一旦清醒,立刻就恢复冷漠。
他不像别人那样叫我公主,也不叫我柠儿或青柠,他只肯叫我宋宋。
我皱了皱眉,难道…他能看得到鬼魂?
还是说,他设计把祁青柠弄死的时候,早就料到,会有另外一个灵魂,来到这里,再占据她的身体?
我想不明白。
苦思冥想了好久之后,我有些错愕了,我居然因为一个梦,就在这儿浮想联翩?!
我靠!
谁他妈知道,那个破梦到底是祁青柠的记忆,还是根本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摔!我真是闲的!
心烦意乱地蹬开了锦被,我抬腿下床,一个不小心,一跟头就栽下去了。
听到“扑通”一声的动静,帐外立刻有人冲了进来,我无比警惕地猛然抬头去看,是小雨和小晚,这才苦了一张脸,开始哎哎叫疼。
俩姑娘立刻上前扶我起来,我一边苦着脸诉苦,说昨晚睡得多么多么不好,一边由着她俩为我梳洗和换干净衣服。
换好整洁干净的新衣服,小雨对我说,“萧公子病了。”
我正低头看小晚在我腰间系精巧的荷包,完全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就似听非听地“嗯”了一声。
许是见我没反应,小晚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说。
“萧公子说,要公主和他…共乘一辆马车。”
我这才回过神来,大怒,“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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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很羸弱地从马车内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凭我病了。”
我愤怒攥拳,“你昨晚明明还好好儿的!”
他好虚弱,“就是昨晚病的。”
——我眯了眯眼。
这小子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是装得万分虚弱、纯良、无害的样子的,可是最近这些天,许是因为那天我把他激怒了,惹他对我下过一次死手,之后他都没再装啊,怎么突然又重操旧业了?
我说,“你马车哪来的?”
他好虚弱,“让人买的。”
我瞪着他,“你又打什么算盘呢?!”
他好虚弱,“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病了,你当然要照顾我。”
我怒火更盛,“你未婚妻是萧如烟,少他妈的来找我!”
我转身要走,他从马车里伸出那只修长苍白的手,十分敏捷地扯住了我的衣袖。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可我还是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我咬牙切齿,转脸看他,“这他妈就是你病了?”
他好虚弱,“咳咳…你的剑,在我这儿。”
我一愣。
下一秒,拔腿就要往前扑,“还给我!”
他顺手一扯,一股大力传来,直接就把我带到马车里去了。
险些扑到他的身上去,我急急坐稳身子,然后就是霍霍磨牙,“还给我!”
他还是那副好虚弱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我,“那你留这儿。”
我真是气极反笑了,“萧恶魔,这里根本没外人,你何必对我也做戏?!”
他万分无辜地抬了抬手,朝马车外面指了指,“魏国太子在那儿,我做给他看的。”
我…
我他妈真是快要内伤了!
“魏国的人面前你也要装?有没有人性啊!!”
他好虚弱,“我,我也是昨晚突然想起来。我,我是文人,不会打仗啊…”
我靠,想赖账?!我没坐稳,一头就朝旁边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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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二人相处(3/3)
静。
安静。
很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被听到的安静。
布置精美的马车之内,我和萧惜遇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对方,互不退让。
就这么灼灼对视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率先沉不住气了,一巴掌拍在马车内的小案子上面。懒
“你不还我是吗?好,你留着吧。老娘就是出去骑马摔残废了,都不跟你呆一辆马车的!”
我转身就要下马车。
这一次,萧惜遇居然没有拦我。
我的手刚碰上马车的帘子,他在我身后笑了一下,无比悠闲地说,“送你这把剑的人,若是知道,你这么不珍惜它的话…”
我动作一窒。
他真是够贱的。
把话说到这里,适可而止地就顿住了,真是给我留下了十分丰富的想象空间。
我想象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祁清殇那张秋风扫落叶般令我觉得寒冷的脸,于是,我默了一默。
一见我背影僵直,方才烈女般的气势瞬间就没了,萧惜遇就正中下怀了。
他在我身后斟了一杯小酒,抿了一口,然后笑得愈发的愉悦。
“阳春雪,断金铁,这可是世间罕有的宝物——舍得把它送出来的人,想必不希望,接收礼物的那一方…不珍惜它吧?”
我缓缓地转过身子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算,你,狠。”虫
萧惜遇眉角红蝶展翅欲飞,笑得简直风华绝代了,“承让。”
阳春雪在萧惜遇那个混蛋的手里,我只好屈服于他的淫/威,憋憋屈屈地就和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什么?我为什么不用抢的?
妹啊,合着那把剑的威力,你还不知道啊?
好好想一下,昨晚!我帐篷!是怎么塌的?!
但是,对,凡事都是有但是的,尤其是像我这种讨厌萧惜遇的人,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真和他一路都共乘一辆马车?
第一次短暂休息时,我从马车里面钻出来,扯住立刻上前询问我状况的小雨的手,“会骑马吗姐姐?快,教教我!”
小雨倒是会骑马,毕竟,她和小晚做男孩子打扮,一直都是骑马行军的。
可是,有好师傅,不代表一定就能教出好徒弟。至少,小雨是那个好师傅,我就不是什么好徒弟了。
第一次试骑,我因为上一次的记忆太过惨重了,所以勒马缰勒得超级紧,差点儿没把小雨特意挑出来的体型稍微小点儿的那匹马勒死。
试骑完,我哆哆嗦嗦地下了马,小雨从我手里接过马缰,转头就抱住了那匹马的脖子,低低地叹,“可怜的…”
相信我,她以为自己声音很低。可是,我都听到了。
相信我,她真不是在同情我。
她是在同情那匹脾气超级好的马。
我一路垂头丧气地钻回了马车,萧惜遇挑着眼角朝我笑,“可怜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刚我骑马的时候,任何场景他都在这边看到了。我抬头就朝他骂了回去,“死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喊我,语气不怎么好,“小疯子!”
我下意识地就要挑开帘子,萧惜遇不知何时敛了笑,冷了那张脸,抢在我之前,劈手挑开帘子,身子彻底将我挡了去。
“使臣大人,有事?”
就像是川剧变脸,他刚还朝我幸灾乐祸地笑,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副羸弱不堪的样子。
我的视线完全被挡着,根本看不到魏凌辞,只听他用很冰冷的语气说,“我要见的是她,不是你。”
“她刚学完骑马,累得很,在休息。”
放…屁!
我明明在掰你的身子,你能不能柔软一点儿,你能不能往旁边挪一挪?!
“我在——”
我张嘴就喊,可话还没喊完,萧惜遇头都没回,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敲在我的后颈上。
意识瞬间昏沉的那一秒,我听到他笑得可开心了,“使臣大人若是不信,您可以亲自来看——”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终于往旁边挪了挪,柔软无害地笑,“看,她睡着了吧?”
我坚信,我和魏凌辞的心底,肯定都在不约而同地说三个字。
——他、妈、的。
那一觉,我一下子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过来的时候,脖子酸疼得简直让我想抄起小案子,直接就砸到那个正看着我惺忪睡容的绝美男人脑袋上去。
见我双眼直冒凶光,萧惜遇很无辜,“你不去骑马了吗?”
我这才想起正事儿,瞬间忘了要揍他的事儿了,揉了揉睡麻了的腿,掀开帘子就朝马车下面蹿去。
往前走的时候,我眼角隐约扫到,果不其然,我一下马车,萧惜遇就倚在车门处,做好看我笑话的准备了。
说起来,也还真是我不争气,这一次试骑,可怜的不是马了,是我自己。
鉴于小雨一直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对我喊,“把缰绳松些,公主放松些!”以及好多兵士都被我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纷纷想笑而不敢笑地观望着他们无能的公主在马上抓狂脸红,我心中一恼,脾气被激上来了,他妈的,我还就不信了!
遵照小雨的吩咐,我松了松缰绳,双腿一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十分有魄力地喊了一声,“驾!”然后,果然,马像是感受到了我的决心,瞬间就不那么闹腾了,我心中一喜,扭脸就朝小雨喊,“我学会——”
了字还没出口,只见众人突然之间齐齐变色,我心头咯噔一声,扭脸一看,我靠!前头转角的地方,怎么冒出来那么大一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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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一石三鸟(求荷包哇)
我最近肯定是衰神附体。嗯,别笑,我是说真的。
好容易掌握了那么一丁点儿骑马的精髓,刚想扬眉吐气地朝别人炫耀一下,可是炫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转头就看到——哟,我骑着的这匹马真出息,直接就往湖里头冲了呀?懒
我!勒!个!去!
说了今天我倒霉,这一次,我没那么好的运气,还有魏凌辞垫在我身子底下了。
今天一天我都被萧惜遇严防死守地看着,根本没时间和魏凌辞那个卖萌货进行任何交流,想来他是觉得我冷落了他,在来找了我几次都被萧惜遇横加阻拦之后,他终于不来了。
可…他奶奶的!!!
就是这次老娘最最需要他,就是这次老娘觉得他好帅他好可爱他好重要他简直是我生命中的曙光的危急时刻,他他他,他怎么可以刚好不来了?!!
那匹马直接冲进湖里的时候,我听到了小雨小晚的惊呼。
我听到了士兵们的慌乱。
我听到了刮过耳畔的风声。
我听到了,我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十分认命的叹息——完蛋了。
这,次,铁,定,得,重,感,冒。
然后,那匹马就带着我钻进水里去了。
“噗…”
“噗通!”
别奇怪,我没有幻听。在我的脸埋入冰冷的湖水那一霎,我真的听到了这两道声音。虫
我的身体彻底扑入水里那一秒,我转了转脸,然后就嘴角抽搐了。
靠靠靠靠靠!
他奶奶的萧惜遇,他明明都朝我冲过来了,他明明都在我身边了,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下一秒,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朝我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然后身子朝下一扑…
也钻水里来了。
眼看他并不是来救我,而是故意往水里跳,跳完之后还就那么在冰冷的水里立着,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脑袋真空了一下,愣是没想明白他这是要干啥。
殉情?
不至于啊,我们两个之间假如真的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也只有厌恶之情吧。
跟风?
应该不会啊…我,我从马上直接摔到水里去的场面,难道很潮,很拉风…吗?
做戏?
不对啊,魏凌辞根本就不在旁边啊。
我想不明白。
我俩就那么大眼对小眼地在水下傻傻地对望着,然后我听到了地面上的喧哗。大家纷纷慌乱地喊着,“快,快!赶紧把公主和驸马救上来!”
我嘴角一抽,突然有些明白萧惜遇是怎么想的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个时候,萧惜遇眉尖一展,笑吟吟地朝我游了过来。他不由分说地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我的腰,然后无视我几乎喷火的双眼,动作轻盈姿态优美地带着我就往水面游了上去。
“咳咳咳——”
刚刚探出头,我就咳得不行,小雨小晚几乎要哭了,“公主,公主,您无事吧?”
“无,无事…”浑身湿透,我冷得牙关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晚手里早拿了御寒的衣服,立刻给我披上,我突然想到了刚才的事情,转脸去瞪萧惜遇,只看了一眼,我就愣了。
…我靠靠靠靠靠啊!
他要不要那么能装?!
刚刚在水下他明明还朝我笑来着,怎么刚他妈上岸,他就脸孔苍白地晕过去了?!
我撑着身子起了身,一脚踹在他腿上,“醒醒,醒醒,别装了!”
在水里明明神采奕奕的,到了岸上就装虚弱,你以为你他妈是鱼啊?
我一脚踹下去,萧惜遇一动不动,众人却是沉默了。
我困惑地抬眼一看。
怎,怎么全都用一副“公主好残忍”的表情看着我?
小雨拽拽我的衣袖,凑近我的耳畔小小声儿地说,“奴婢知道您不喜欢他,可,可萧公子他,他可是为了公主才跳进水里去的啊…”
小雨的表情倒没什么,可是语气间,分明是带了几分不能赞同的意味的。
我当时好想宽面条泪啊。我转过脸来,泪盈于睫地对小雨苦了一张脸,“真,真不是啊…”
小雨看我一眼,不说话了。
然后她转过脸,有些急地说,“快,快把萧公子抬到马车里去!”
众人不言不语但是动作迅速地抬起了萧惜遇的身子,不言不语但动作迅速地就朝马车那里快步走过去了。
没,人,信,我。
好寂寞。
我缓缓地转过脸,心碎欲绝地看了一眼守在我身边的小晚,我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了句。
“今天这事儿,你,你怎么看的?”
她认认真真地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地抬起脸,认认真真地对我说,“萧公子他…好像对公主,也并没有那么差。”
我崩溃了,“真不是啊!”
她搀住我的胳膊,就往前走,自顾自地说,“萧公子他跟着公主跳进湖里那时候,超深情超帅的啊…”
我要疯了。
进了马车,萧惜遇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成整洁干净的了,随行的医者给他诊了脉,然后诊我的,最终一脸严肃地宣布,“二位都感染风寒了。”
众人惊慌失措,赶紧跟着医者去开药煎药,等到马车里就剩我俩了,我一脚踹在萧惜遇身上,“你装病干吗要拉上我?!”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底全是笑,“我病了,没人心疼,可若是你病了,魏凌辞就慌张了。更何况…许久之前,你不也害我跳过水里吗?”
猛然想到那次给他下媚药惹得他跳水里的事,我顿时大怒,“你,你卑鄙无耻!”
“难听。”他笑得好无辜,“这叫一石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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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三人行,必有第三者也(求荷包哇)
萧惜遇虽然行事很贱,但是有句话却说对了。
我这一病,着实把魏凌辞给慌乱得不行了。
还真像萧惜遇说的那样,他装病的时候,魏凌辞完全无视他的病情,他每天来这辆马车外面,只不过是为了找我。
而如今,我病了,他当场就黑了那张脸,“停军!就地驻扎!”懒
魏国的使臣大人下达这个命令,当然没有人有异议。
所有的兵士都是我们西祁的,所有的兵士都是前往魏国去卖命的,他们是被自己国家的最高统领派出去外出公干的人,他们当然巴不得能晚一天到,就晚一天到啊。
而萧惜遇那个想要赖账的主儿,更是就等着魏凌辞这句话呢。
魏凌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角扫到,萧惜遇眉角的红蝶,顿时就有展翅欲飞的迹象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猜也知道,他是想笑。
本着你快乐我就不快乐的原则,于是,我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仰起脸,很认真地对魏凌辞说。
“使臣大人,我没事的,我,我还撑得住…”
话还没说完,我的一双手,立刻就被魏凌辞紧紧地握住了。
他俊脸严肃,一脸动容地说,“柠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要真担心我的话,就快些好起来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不加掩饰的心疼。虫
我转了转脸,就看到,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僵了。
下一秒,大家纷纷以一种“哦哦哦,公主和使臣大人之间,居然也有暧昧啊”的表情,恍然大悟了。
他们一恍然大悟,然后不约而同地,就将探究和询问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萧惜遇的身上去了。
萧惜遇那厮最会演戏,当场就一脸忧郁地望着我,那副神情,那紧蹙的眉,那张浸满了忧伤的脸,就好像…
就好像,我早已霸王硬上弓地把他吃干抹净了,却又突然移情别恋到魏凌辞身上去了似的。
大家一看萧惜遇那表情,顿时就领悟了。
他们都觉得萧惜遇是好人,当场就在脸上表现出了对我水性杨花、喜新厌旧、玩/弄美人感情行为的不满。
可我好歹是公主殿下,于是,他们就只好敢怒而不敢言地看着我。
可我,我还是冤啊。
我委屈地转过脸,就看到,就连我的贴心婢女小晚小雨,都以一种十分郁闷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魏凌辞和我紧紧交握在一起的两双手。
我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舆/论/压/力实在太大,我挣了挣,想从魏凌辞手里挣脱出我的手来。
众人一看,顿时又恍若枯木逢春一般,面现惊喜之色。
可魏凌辞显然是不惧怕群众的目光的,见我挣扎,他不仅不肯松开,反倒握得更紧了。
我挣不动他,更不想被那群甚有八卦之心的人围观着,于是我闭了闭眼,十分无语地说,“本宫病了,本宫要休息,你们可以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吗?”
众人这才惊觉自己忘记礼仪了,不甘心地看了看几乎将我抱在怀里的魏凌辞,又一脸同情地看了看萧惜遇,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所有人都走后,我的帐篷里,就剩下了我、魏凌辞和萧惜遇三个人。
魏凌辞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就皱起了眉毛。
他无比自责地对我说,“我,我刚才是去喝酒了,有的人总不让我见你,我,我生气!”
我浑身上下都缩在被子里,就露一张红扑扑的脸在外面,就那么在榻子上面坐着。听到魏凌辞说这话的时候,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有的人”就接腔了。
“她是我萧惜遇将过门的妻子,我病了,她自然要照顾我。”
说起来,我病了,萧惜遇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脸红扑扑的,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的嗓子又沙又哑,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说每句话的时候,声音软绵绵的,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于是,向来俊美妖娆的男人,突然间脸红扑扑的、嗓子又沙又哑地、声音软绵绵的说出那句“她是我萧惜遇将过门的妻子”时,我也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的,心尖居然没来由地,因为他那慵懒到近乎理直气壮的语气,而漏跳了一下。
这么一漏跳,我就被魏凌辞扳住肩膀了。
我怔怔抬眼看他,就见,他双眸晶亮如同点了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军医说,你今晚必须有人陪着,你是要他陪,还是要我?”
我张了张嘴,心头茫然——军医啥时候说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