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米修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回道,“恐怕要费点时间…”
“我给你时间,要是没有答案,我先杀了你。”他恐吓道。
米修只能应下,脸色米修只能应下,脸色万分难看。这场谈话纯粹是多余的,该解决的没解决,还把个烫手山芋弄到自己手上。
安德鲁回到千色身边,她正睡得沉。他徐徐垂下头,用眼神锁住她,苍白的脸,墨色的鬓,即使睡了,她也好似很不安稳。其实米修不说,他也知道她身上充满了迷团,但是他不想问。他爱上的是她的人,与她的身份—点关系都没有。
她会杀他?他苦涩地笑,她早已让他心死,还怕她要他的命吗?
他温柔凝视,在她耳边说:“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爱的女人丨”
他俯下身,离她极近,隐约触到她的肌肤,却不再接近,于静默里,只听得见他的心跳声。若死在她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能解脱!
没有灯光的病房里,淸苦的药香缭绕不散,好似一缕叹息。
翠的眸子明亮,即使在黑暗中也隐隐闪着光,他看着手里的通讯器,似犹豫,又似挣扎,却都含着一丝凄凉。好久之后,眸中渐渐凝起冷意,弥散了深深的凄凉。
他心下冷冷一哂,在组织里感情是不需要的。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心愿达成。
他按下通讯器上的按钮,灯亮,接通。“Boss,千色怀孕了!”
危险逼近…。
第一幕背道而驰这是一个神秘的山洞,它的外表并不独特,地点在哪里无法得知,更不知道它的漆黑里隐藏了什么秘密。很阴森,很可怕,踏进去的刹那便会让人举步艰难,心就像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惊慌失措,在莫名的恐惧下飞奔逃离。出了洞,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久而久之,这里无人再来,传说中它是一个有恶魔盘踞的山洞,生人勿近。
一丝阳光从石缝中钻进来,照着这个黑暗的山洞,隐约间能听到呼吸声,似乎是,在山洞的最深处,好似真有恶魔在里面,等待着吞噬误入的人类。
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格外惊悚,是人还是魔?!山洞的最深处,脚步停了,洞内的石牢里有着一个人,因为太过黑暗,看不淸是谁,他死死地盯着牢外站立的人。
“她怀孕了。”牢外的一个男人张狂地说。
牢内猛地响起抽气声,接着锁链的哐啷声响起,他想冲过来,却因为锁链法靠近牢门。
“不准你再伤害她!听到没有?”锁链让他即使张牙舞爪,也只能是原地踏步。
“我等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要我放弃。不可能!”牢外,阴冷的话语充满了歇斯底里。
“她是无辜的,她原本可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害了她一生,你知道吗?”
“我也被人害了一生,叉有谁来眷頋我?”
被锁链锁住的人目光闪烁,痛苦不堪,“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下?”
“我不是你,我没法忘记!我们的家族,我们的妹妹,还有…莎…"”住口,你不配提她的名字。“锁链的哐啷声有响起,砸在地面上就像是恐吓。
牢外的人眼神鄙夷,“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在哪里?”
“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阴冷的声音在山洞内回荡,更显森冷。
杀人对他而言,宛若捏死一只蚂蚁。
“最好是杀了我,因为我很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他满心悔意,若是那时就杀了他,就不会害了那么多人。
“杀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杀我玛?你已经老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是,我老了,但我宁愿老成这样,总比你有着年轻的皮囊,内里却是已经开始腐烂的内脏要好得多!你难道闻不出来你身上”那股腐臭味?真让我作呕。“仿佛是被人戳到软肋,牢房外的男人阴毒的目光更骇人,他大力的握紧牢门上的栅栏,张狂地吼叫:“我不会永远都这样,只要完成我的计划,只要拿到那样东西,我就可以永生,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又怎么样,你能得到什么?”牢房里的男人冷冷道。
曾经他也以为永生就是一切,可后来他明白,活在仇恨中,因为仇恨所以想要永生,本身就是一种悲剧。他宁愿活短短数十年,也好过活着却必须看着所有的亲人在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小事。那种痛苦,他受够了。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应该掌控在我的手里!我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
唯有疯狂才能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该踩在他的脚底下。
牢房里的男人颤抖起来,是后悔,也是自责,更是愤怒。他亲眼看着无数的人为了他的野心被利用,利用完了就是毁灭。他还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活生生做成一个机器人,为他卖命。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经的愿望,只是想让最爱的人复活,只是想回到曾经的快乐岁月,却在漫长的等待,无数次的失败后,变了质,成了荼毒生灵的恶念。是灭族的恨,也是心爱的人被残害的悲,造就了这一切。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终是扭曲了,扭曲到连心都不要了。
“我再问一遍,东西在哪里?!”吼叫声再次响起。
锁链再无响声,他静静看着牢房外的他,即便黑暗让他不能看到他的模样,他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孪生子,他是他的哥哥,他曾引以为傲的哥哥。
只是他老了,他却依然年轻如昔。
想起过往,他老泪纵横,历史不能改变,残局不可能阻止,一切的一切都从那一天开始…撕心裂肺的惨叫,烧红天空的大火,烟雾遮盖了星空,鲜血无尽流淌,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可怖。他们就在场,却无力阻止这一切。从被救出牢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化作了恶鬼。只是从不知道这股恨意会如此强大。在之后的岁月里,一直控制着他们。
他也曾如此想过,这个世界负了他们,要想不被人欺辱,唯有站在世界的最高点。但他遇到了一个女人,他爱上了她,他有了儿子,仇恨渐渐消失。但他的哥哥却不是,强烈的仇恨让他变得如此可怕,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变得残忍至极。他善于利用人的弱点,一次有一次让人为他卖命。那些人何其无辜,他们根本不知道,下场是成为他的垫脚石,最终被他所毁灭。
能阻止他的唯有自己,但还能阻止么?哥哥已经疯狂成这样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那个孩子也牵扯进来,若是没有收养她,若是没有让她去救自己的儿子,她就不会被哥哥发现,而哥哥,也不会有一个最合适的大脑可以利用。
“你不说也无妨,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老实告诉你,翠已经潜入了WFP,东西在哪很快就能查出来,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留下线索。”
这又是一个让他心伤的名字。翠,这个孩子为什么也这么傻?难道用情太深的人,都是这个样子么?他的儿子是这样,他也是。为了爱,连沦为恶魔的工具都在所不惜。
他闭眼,痛的像身体被砍去了一半,“是吗?那就去找吧,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找不到,永远都找不到。”
那样东西绝不可以落到他手上,否则这个世界绝对会被毁灭。
“你最好不要再惹怒我!”嗜杀的气息浓重地散布牢前。
锁链再次响动,“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是这个世界欠我的,我只是拿回自己该有的一切!代价?哼,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么?我听腻了你的那些言论,你就是一个懦夫,从来都是!”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这是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你儿子的命在我手里,你以为你动得了我么?”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将一切公之于世。
“没错,但现在这已经无法要挟我了!”他的儿子早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若是当初能早想通这一点,他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他,他的愿望我也会帮他实现,不过…”隐含的话里有着绝对的残忍。
“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他用力拉扯着困住自己的锁链,激动地喊着。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我站在世界定点,而我会看着你慢慢老死!”
转过身子,他再不理会牢内挣扎吼叫的人,他们不再是兄弟,早已不是!他们早已背道而驰。
他没有错,是所有人都不懂他。不,有的,只要计划成功,还有她会懂他,也只有她。
纸是包不住火的。
当阿尔缇妮斯躺在病床上,半梦半醒之际,陡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她醒转,黑暗中她只看到一个轮廓,但即使如此,她也知道是谁,心下忍不住一阵惊慌。
萨鲁!不是他还能有谁?
她明明有打电话让凯洛贝罗斯稳住他,告诉他她今晚不回去,因为******多,她可能要待一个晚上。她还说了狠话,要是他来,她就再也不理他。怎么会?她吞咽着唾沫,紧张万分,他知道了吗?她不经意间看到挂在床前的病历卡,脑中立刻警铃大作。
她急急道:“我…我可以解释!”
萨鲁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露娜,跟我回土耳其。”
“不要!”她惊慌失措地起身。
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疾言厉色,更没有像魔王般发狂,可这更恐怖,这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气得已经不会再听她的话,更不会受她的要挟。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若不是实在担心她,悄然潜入这里,根本就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怀孕了,还差点流产!他无法形容自己在得知这件事时,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她骗了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她又一次骗了他。他完全没有要再次做父亲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忧虑。
回土耳其,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既然白乌鸦以为她“死”了,他便带她回土耳其。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乱跑,把她锁在宫里,让侍卫层层包围,即便之后白乌鸦知道她还活着,他也不信他们有办法将她夺走。他早该这么做了。他不会再容许她这么任性。
阿尔缇妮斯急了,她看得出,眼下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但她还是说道:“萨鲁,你听我说,只要再一个半月,真的只要再一个半月,过了这段时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好不好?”
她扯住他的衣袖,知道自己让他很担心,让他很生气,可是若真的如他所说回了土耳其,千色怎么办?!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一个字。这是我的决定,谁都无法改变。”
“萨鲁…”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劈晕你,一样能把你带回去。”最多麻烦一点。
阿尔缇妮斯惊恐地退后,“你不能这么做!”
“你错了,我什么都敢做。”问题只在于他愿不愿意。
阿尔缇妮斯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她要是不想个办法,跟他在这里继续胡搅蛮缠的话,她绝对会输。
她抚着肚子,灵光一闪,“医生…医生说我暂时不能下床。”
“我会让卡布斯过来!”他见招拆招。卡布斯的医术未必比罗马斯差,他可是御医。
阿尔缇妮斯汗了一把,“那你叫他来了再说。”
“我早就打了电话,不出意外,他今天下午就会到。”
“这么快!那…那…”阿尔缇妮斯词穷了。
“露娜,你一点都没想过我的感受,对吗?你总是这样忽略我。”萨鲁突然控诉。
“我没有!”她就是不想让他担心,才会让凯洛贝罗斯瞒着他,当然,她承认,有一半是因为千色。
“我不想跟你理论,有还是没有?”他的感觉早就告诉他,她有!
她可知道他担心而来,在得知她怀孕还差点流产之后吓得魂飞魄散?她又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是她?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他的劫数。
他要怎么去告诉她,她一次又一次地涉险,让他寝食难安,让他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他听她的,才会来到纽约寻求WFP的帮助。也是听她的,任由她假扮成另一个人,伺机探查。她说过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然而她完全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她让自己一次次暴露在危险之中,他受够了,既然如此,他就不得不采取他认为最好的做法,带她回土耳其,他有信心能保护她。白乌鸦他已经顾不得了,幕后主使者是谁他也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有她的安全。当他是赫梯皇帝的时候,他就说过,宁愿用链子锁着她,也不愿意她再离开自己一步。
“我不走!”憋到最后,她只有这句话。
萨鲁已经懒得和她废话,他来这里没有人知道,这归功于他的身手敏捷。再者这里是WFP的医院,防守自然没有总部那么森严,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自由出入,为了能让她赶快离开这里,这时候动手是最好的。他要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他已经不想在这里消磨时间。他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
“萨鲁!”她尖叫。
“你再大声点,那所有人都引过来,到时候我不介意撕了你脸上的伪装。”暂时不取下来,是因为在她离开纽约前,这张脸皮都是最好的保护。
阿尔缇妮斯消了声,不停地挣扎,可惜她的身子还没恢复到可以肆意折腾,没多久她就没力气了。
“肚子疼!”她只好撒谎。
“别想骗我。”她有没有撒谎,他一眼就能分辨,以前被骗不过是顺着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
萨鲁沉默,抱着她离开床。
“你…混蛋!”
很好,连混蛋都骂出来了,萨鲁怒视着怀里的她。
“萨鲁,求你好不好,就算我求你。”她只好哀求,因为他根本已经铁了心,要带她回土耳其。
“求也没用。”他冷冷道。
阿尔缇妮斯又急又慌,眼看着快到门口了,她急得满头大汗,陡然想起千色在取脑之前教她的点穴术,只要点中穴道,对方便动不了了。阿尔缇妮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对不起了,萨鲁!
暗藏在指甲里的千色亲自制作的暗器,随身携带极为方便,因为在指甲里,所以不容易让人发现,但却很有用。她伸出手向萨鲁点去,萨鲁没想到会有这一招,冷不丁中招了。
哑穴!
她本就是法医,要记全身的穴道根本不是难事。
萨鲁瞪大了眼睛看她,他只觉得身子有点麻,其他并没有太多感觉,一样能动,一样能走,但是说不出话。
“来人,救命,疯子,有疯子!”
阿尔缇妮斯开始大喊大叫,萨鲁对她怒目而视。很快,人来了,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狄克。
他本已回去,因为阿尔缇妮斯说她想一个人待着,他也不反对,发生了太多事,他也需要冷静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回到WFP总部后,他在办公室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于是来了,想她可能睡了,只想看看她,一眼就好。哪知刚到就听到她的呼救,他立刻冲了进来。护士也听到声音,从值班室赶来。
萨鲁皱眉,看着阿尔缇妮斯乱叫乱吼,想出声制止,却发不出声音。狄克进门,看到萨鲁抱着她,立刻大为光火。萨鲁无法说话,根本没办法说出真相,只能怒视对方。该死的!他不可能放下阿尔缇妮斯,也就不可能对狄克动手。
阿尔缇妮斯大叫着疯子,狄克第一反应就是这位亲王脑子糊涂,又犯病了。狄克示意护士上前,然后一个擒拿手将他制住,阿尔缇妮斯在护士的帮助下,从萨鲁的怀里挣了出来,获得自由。
萨鲁气得头顶冒烟,可就是说不出话,他的肋骨还处于骨裂状态,根本没办法抵挡狄克的袭击,但他不是傻子,不会坐以待毙,话不能说,他只好硬撑着抵挡。听到阿尔缇妮斯的呼喊声后,警卫也冲了进来。受伤的他,对付狄克已经很是吃力,以寡敌众,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架走。他看向阿尔缇妮斯,她却将头垂着,根本不敢看他。他被拖了出去,极为不甘心,气得眼睛都红了。
“不要伤害他!”他走后,阿尔缇妮斯忍不住说道。
“放心,他的身份很尊贵,最多赶他离开,让他再也进不了WFP,其他的不会做。”若不是如此,他也许会下令把那家伙关进监狱。
阿尔缇妮斯松了口气,虽然这是能预料到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狄克。萨鲁暂时来不了这里,她也就只能困在这里,等他自己想通了。
“你没事吧?”狄克疑惑萨鲁为何会来这里。
他对WFP医学中心的保安状况很是不满,大半夜的竟然有人随意出入这里,看来有必要好好整顿一下。
“没事,只是吓了一跳,他大概又在想王妃了。”她胡乱解释道。
“你跟他…”狄克想问,却没继续问下去。
即便她这么说,他仍疑惑这位亲王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过他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
阿尔缇妮斯虽然暂时解决了萨鲁要强行带她回土耳其的危机,但这只是暂时的。她开始努力想办法,总不能每次都来这一招吧,同样的招数对他不会再有用的。她完全忽略了狄克的存在,狄克也不以为意,他与她本就很少说话。
阿尔缇妮斯上了床,躺下,他在,她没办法坦然面对。她可没忘记,他说过孩子是他的。
千色啊千色,你隐瞒了那么多事情,让我可怎么是好?
清晨的时候,阿尔缇妮斯从梦中醒来,狄克已不在。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就给凯洛贝罗斯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问:“凯洛贝罗斯,你父王呢?”她担心他会气得带人硬闯这里。
凯洛贝罗斯却惨兮兮地回道:“父王昨晚把我揍了一顿,然后回土耳其了。”
什么?这绝对是阿尔缇妮斯想不到的。
“他回土耳其了?!”她重复着,惊诧至极。
“嗯!”他摸摸自己红肿的脸,刚才还想着打电话向母妃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先打来了。
“他有说什么吗?”以她的能力,点穴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失效。
“有,他说,要我好好保护你,要是你少根头发,他就扒了我的皮。”他抽泣,怎么会有这种喜欢恐吓儿子的父亲?
“那他有说回去做什么吗?”她疑惑的是这个。
“没有!”
没有?没有更糟糕。他回去绝对不是好事,阿尔缇妮斯冷汗直流,莫非真被自己气疯了,打算抛弃妻子了?不,要真这样,他就不会对凯洛贝罗斯说那些话,那他回去干什么?
第二幕灭族WFP医学中心。
“狄克。”卡尔自电梯口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病房外举手准备敲门的狄克。
迪克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快半小时了,但始终没有叩门。
“找我?”卡尔的到来,让他似乎有了离开的借口。
卡尔点头,又指了指紧闭的门扉,“不进去?”
狄克摇头,“我想她已经休息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三兄弟收集回来的资料,我研究了一下…”
“有线索?”
“算是吧。”
“那回办公室谈。”他看上去有点急于离开。
卡尔跟在他后头,“这个其实不是很紧急,我觉得更紧急的是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还有孩子。总不能这么一日日拖着吧。”
狄克突然停下脚步,“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还等?
卡尔愣了愣,这算不算剪不断,理还乱?可惜做兄弟的帮不了他,只能随意说了一句:“事情来得太突然,我都还没恭喜你。”
中年得子,不管怎么说都可喜可贺,证明他雄风依旧。
“卡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狄克送他一记冷眼。
“呵呵,那我该怎么说?”这种时候除了恭喜,还能说什么?
“这件事我不想谈,你不要再问了。”
卡尔明白他的苦恼,便不再问,两人来到元帅办公室。
卡尔睨了他一眼,有些话,他仍是要对他说清楚,“你对她并不是全然不在乎,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很紧张她!”
狄克没法否认,因为这是事实,他的确在乎她。紧握的手,此时有些发颤,“我没法确定是因为她像悠,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我才在乎她!”
她们是如此相似,相似得让他总以为在眼前的是悠,他真的很憎恨这份相似。
“这只是巧合,你只是拒绝去了解她,拿相似做借口而已。”
“是,我的确抗拒自己去了解她,若不是那夜…”说到这里,他看上去有种很想杀了谁一般的阴狠,又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那夜?”卡尔重复了一遍,他很好奇那夜代表的意思。
狄克别过头,“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
又来了,每次说到正题,他就会像这样打住不说。
“我不是想管,是有些看不过去。”
“我自己会解决。”狄克站起身,坐到办公用的老板椅上,转了一个圈。
“好,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卡尔也没想逼他,他现在明显不冷静,逼急了恐怕会崩溃。
狄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许久才道:“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卡尔这才想起找他的目的,“我昨晚研究了一下三兄弟搜集回来的资料,我发现,白乌鸦和我们之前认为的邪教,可能有点出入。”
狄克转过身来,“出入?”
卡尔点头,“历史记载白乌鸦是个邪教组织,喜欢用人脑祭祀所谓的神,但三兄弟搜集回来的资料,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他们知道白乌鸦的存在后,便查过相应的历史。历史上虽有白乌鸦的存在,但记录太过含混不清,总觉得似有隐瞒。于是,为了得到更确切、更具体的资料,两个月前,卡尔派三胞胎、卡奥利、威尔去找专门研究中世纪历史的学者和专家,了解了一些野史,野史有时候才是真相。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完全正确!
狄克皱眉,“怎么?他们不是邪教?”
“完全和邪教没有任何关系!”
狄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示意卡尔继续说下去。
“白乌鸦是中世纪一个家族的徽章,这个家族本姓怀特,在当时非常有名望,这个家族的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聪明。无论男女老少,都非常有智慧,你可以想象成这是由几百个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组成的家族。”
“这又如何?”就算不是邪教,他们的行径也令人发指,难道聪明就可以泯灭良知?
“狄克,你知不知道科学在中世纪为什么得不到发展?”
“那是因为当时的政权执掌者和教廷,认为这些东西是邪恶的。就像布鲁诺,宣扬哥白尼创立的太阳中心说,认为地球是围绕太阳在转,结果被活活烧死在罗马广场。”
“Bingo!这个家族的人就跟布鲁诺、哥白尼一样,他们的智慧让他们崇尚科学,发表了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言论,也发明了当时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狄克作了一个猜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家族的人太过聪慧,导致被扣上邪教的帽子,惨遭灭族?!”
卡尔沉重地点头,“是!”
狄克一骇,“那么,那些历史记载是…”
那些惨无人道的杀戮,那些血流成河的惨象…他只觉得胆战心惊,陡然一句话付出脑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历史本就是人写出来的,想要多一笔还是少一笔,谁掌权,便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