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亊到此,也就讲完了,但久久没有人回应,因为这故事太悲惨。一个母亲、一个幼女,就这样被夜家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还天人永隔,真是凄惨至极。
第十一幕八年的空白故亊叙述完,虽没有人回应,但夜惹欢能感觉到他们身上越来越浓的敌意,若说前一刻他们还当她是救命恩人,那么现在他们已将她视作仇人。尤其是狄克,简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夜家造的孽,由夜家人承受,她认了。
狄克冷冷地盯着她,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悠的左手是怎么毁的?”
原以为悠左手废了会与夜家人有关系,但显然不是,夜家既然找了她整整四年,为了确定她是否是当年的夜妖烧,必然调查她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他与悠相遇前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问,当年,他也有过暗中调查的念头,但被悠发现后,她非常生气,以他不尊重她为由,冷战了许久,他只好作罢,这件事情至今让他耿耿于怀。
夜惹欢显得尤为吃惊,“这正是我要问你们的。”
狄克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夜家的确有为了确定姑姑的身份,多方调查,可只知道她十六岁以后发生的事情,当时她的左手已经废了啊!”
狄克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那势态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很明显是不信她,她的左手是在与我相遇的前一年,一次任务中所伤,她亲口告诉我的,不可能有错。“夜惹欢却还是否认,“不,不可能,夜家的情报网不可能出错,我可以确定姑姑的左手在十六岁时就己经废了,为此夜家还特地增加了人手,想要知道她的手是何废掉的,以便为她报仇。可自她失踪后,也就是八岁开始,到十六岁之间发生的事情,无论用何种方法,夜家始终无法得知,好似姑姑那八年间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狄克有些激动,狠狠瞪着她,“你是在告诉我,她骗了我,是吗?”
夜惹欢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可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狄克,她没必要骗你。”欧阳决此时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悠不可能骗我!”狄克更激动了。
“是,是,她不会骗你,你先冷静,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以激动,冷静,冷静!”
欧阳决用手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然后看向夜惹欢,“你确定是查不到,还是有人阻碍?”
她想了一下,“倒是未感觉到有人阻碍,只是…”
“只是什么?”
“觉得很奇怪,夜家得到姑姑的消息后,为了确定她的身份,曾通过网络从WFP窃取她的个人履历,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在哪里念的小学,又是哪里念的初中,也有详细地址,可夜家根据地址找到学校,结果却发现,这些学校只有她的档案,却没有人真正认识她。”
听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欧阳决喊道:“怎么可能?”
夜惹欢点头,说出自己的见解,“姑娘十六岁后,念高中,读大学,加入WFP却是真实存在、有据可查的。唯独十六岁以前,与其说是不存在,倒不如说全是伪造的。”
“伪造?”卡尔绝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WFP对警员审核极其严格,不管加入的人是何种身份,都会详细调查,连在哪家医院出生,父母的身份,都会调查一遍。这种严密的调查下,伪造经历是绝对不可能的。
夜惹欢肯定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他们个个都有怀疑,她实在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求救似的看向欧阳决。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能感觉到,他总有意无意地维护她,让她很有好感。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欧阳决是很想帮她的,但卡尔说得也有道理,若是悠伪造身份,WFP不可能查不出来。
“你们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娜娜说道。
见有人出来发表建议了,欧阳决赶紧把烫手山芋扔给她,“那你说,你有什么高见?”
“问八老不就知道了?”
简单的一句话,除了夜惹欢,其他人茅塞顿开。他们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八老是收养悠的人,悠的一切八老当然清楚,据说悠进入WFP还是八老推荐的。
卡尔听了,走过去使劲抱了她一把,“还是老婆聪明!”
“滚开!”娜娜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好似他是蟑螂一样,一脸嫌恶。
卡尔被她一推,差点站不稳,还好宝刀未老,没跌个四脚朝天。
“你们说的八老,是否就是WFP元老之一冯?普利斯阁下?”夜惹欢问。
“你知道?也对,既然夜家有调查过悠,自然也查过他老人家。”欧阳决说道,可是说完一想又不对,“怎么你们没有去找过他吗?”
虽然元老的身份是机密,可从夜家能从WFP窃取悠的雇历看,他们自然有这个本事,加上夜家在中国的权势,要见八老也非难事。
夜惹欢点头,“夜家在确定姑姑的身份后,因为査询不到她空白的八年时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无计可施之下,曾让中国政府出面与WFP交涉,要求见冯。普利斯阁下,但是…”她顿了一下,皱眉道,“他拒绝了,之后夜家又曾三次提出见他,可他一次都没答应。”这也是为何她直接找上他们的原因。
欧阳决解释道:“八老的确不喜欢见生人,别说生人,他连熟人都很少见,即使WFP有重要会议,他也是通过视频参加,一直都很神秘,不见你们也不奇怪。”
八老的固执是出了名的,要是不愿意见,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也没用。
“决说得没错,这点你尽可放心,悠的事,你们査不到,我们未必査不到。”卡尔认为这件事实在有必要弄淸楚,隐约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夜惹欢这才松开了紧皱的眉,“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带我去见他,我有很多亊情要问他。”
夜家负姑姑太多太多,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毁她左手的人,否则夜家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见的?”狄克冷冷地道,神色阴郁。
“姑姑的一切都与我夜家有关。不管曾经如何,起码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为姑姑报仇。”
“不需要你们夜家动手,悠的一切和你们夜家无关,她已经离开夜家,改了母姓,说明她恨夜家,甚至不愿意与夜家有任何瓜葛,”悠憎恨的,狄克自然也会去憎恨。
“姑丈…”她此次来除了要知道姑姑的左手如何废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带米娅回夜家,继承宗主之位,好让夜家了了这数十年的心愿,可刚喊了一声“姑丈”就被狄克暴戾地打断。
“不要叫我姑丈,夜家与我无关。”
“不,米娅小姐是我夜家的宗主大人,我必须将她带回去,”夜惹欢急道。
狄克冷哼了一声,看她的眼神更是淡漠。
“我的女儿不姓夜,她也不稀罕什么夜家宗主之位。”
别忘了他的身份,他是加陵罗的皇子,就算不承认,可国家还在那,他那年迈的父皇,过了那么多年仍是不放弃要求他回去继位,虽然都遭拒绝,可他三个儿子和米娅的名字却还是被载入了皇室族谱之中。不过,儿子和女儿从不去搭理这个名义上的爷爷,米娅是跟风,儿子是有不愿意的理由,他们知道这个爷爷曾怎样羞辱过他们的母亲。米娅连当公主都不屑,又怎会去当什么宗主?
他懒得再理她,站起身,就想赶人了。夜惹欢看出了他的意图,死赖着不愿走。欧阳决看不下去了,推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还有话要说。”夜惹欢敌不过他的力气,硬是被他推了出去。
“你还能说什么?我告诉你,他的脾气你是没见过,要是惹毛了他,我也救不了你。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嘛,叫从长计议,你也别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没等她回应,欧阳决朝病房里的人挥手道:“我送她走,你们好好照顾米娅。”说完,拉着她就跑。
到了走廊,夜惹欢使劲甩开他的收,“放开我!”
他说的她都懂,她有她的责任,夜家等了数十年,就盼着她将宗主带回去,她不能这么放弃。
“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脾气就那么倔呢?跟个小孩子似的。”
听他说自己是小孩子,她急红了脸,“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不小了”
二十六岁,对他这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而言,可不是小孩子吗?
“没谈过恋爱,就还是小孩子。”欧阳决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说完她就后悔了,涨红了脸接着道,“谁说我没…没…谈过恋爱?”
看吧,被他猜对了,他就知道这丫头没恋爱过。
“别死撑了,承认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那种为了家族使命死而后已的人。”欧阳决不客气地拆穿她。
“你…你…哼!”说不过他,她只好转过身子,背对他。
“好了,别气了,开玩笑的,你听我的没错,我认识狄克几十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他继续游说她,好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你是说过几天,他就会听我的?”她显然还抱有希望。
欧阳决不忍心她失望,只好敷衍道:“算是吧,走吧,你也累了,得好好体息一下,你来纽约有住处吗?我送你回去。”
她点头,报了个地址。
“嗯,这才是乖孩子。”欧阳决也不知道怎么了,竟觉得逗她很好玩,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不是小孩子!”她挥开他的手,狠狠瞪他。
她姿色本就上等,此时杏目圆睁,脸颊红润,面似三月桃花,真是千娇百媚,虽不像慕容悠那么令人惊艳,也足够让男人看傻眼了。欧阳决看着这样的她,心口怦怦直跳,不禁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收回被打痛的手,然后做绅士状,优雅地抬手行了个礼,打趣道:“那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否有幸送你回去?”
夜惹欢也是死要面子的女人,别过头,哼了一声,“我就给你个机会送本小姐回去。”
她迈开脚步往前走,走得雄赵赳气昂昂。欧阳决笑着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样子不是小孩子在赌气是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他问道:“有件事我还有些不明白。”
“什么事?”夜惹欢见他问问题,放慢了脚步。
“既然你说夜家的凤凰涅盘代代相传,都是自出生就会显现,为何悠没有?”
若是她出生时就显现,一切都会改变的。他毕竟是练武的,对此十分有兴趣,也容易和夜惹欢沟通。
夜惹欢边走边解释道:“这是因为凤凰涅盘属纯阴之气,若是男子继承,婴儿时期的纯阳之气便会排斥,图腾便会立刻显现。而在其成长期间,纯阴之气和纯阳之气慢慢融合成为一体,只在大悲或大喜之时才会出现。若是女子,本就是纯阴体质,与同样纯阴的凤凰涅盘自出生起就能很好地融合,不产生任何排斥,所以不会显现,直到心情变化之时才会出现。”
欧阳决听得很仔细,不时还点点头。
“幸好是你问我,若是其他人,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更是包含着玄术命理,若不是同样学武之人,解答起来就费力了。
“那是自然,否则也不会只有我这么问你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懂,所以没看出两者之间的差异,接着他又问道。“为何你知道米娅的真气会紊乱?”
“那是因为她已满十六岁,此时无论男女,凤凰涅盘都会爆发一次,凤凰涅盘已然成熟,真气会如同凤凰浴火重生一般,将其人所有的静脉打通。以往夜家的宗主必会有夜家人守护,用内力稳定,直到真气平复,若是没有遍可能走火入魔。”
欧阳决明白了,看来这凤凰涅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在她赶来了。两人一问一答,气氛十分融洽。
到了大厅,夜惹欢的四位随从已等了多时,一见到她,便立刻上前。夜惹欢也不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吩咐他们暂时需要留在纽约,让他们先去安排好住所。欧阳决自然当仁不让地充当向导。
另一边,病房里,大家见米娅无事,松了一口气,又听了这么长的故事,都有些累了,狄克、三胞胎,还有卡奥利是雷打不动地守在床边,等米娅醒过来才能放心,其他人则打算先就近找个不用的病房休息一下。
阿洛拉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米娅的情况,确定她无事,才和米修一起离开,到走廊时,她发现丈夫出奇地安静,脸色也很难看,不禁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米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等他问了,脸色才稍好一些。“你到底怎么了?”见他着实有点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扶上他的额头。
“我没事,只是想齐一些事。”
“什么事?”阿洛拉不免有些好奇。
她是他的妻子,他也不瞒她,直截了当道:“我刚才在想,药师慕容悠的左手没有废掉,安德鲁会怎么样?”
阿洛拉一想,没想到他会想这个。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想法。
她冷哼了一声,“能怎么样?死是必然的。”
经他这么一说,她心里燃起熊熊怒火,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伤悠左手的混蛋,然后千刀万剐。米修冷不丁颤了一下,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为安德鲁捏了一把冷汗。
“哼,算他走了狗屎运。”阿洛拉即使嫁给了米修,对安德鲁仍然没有好感,所以言语上没怎么留情面。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是我妻子,能不能别再仇视安德鲁,他已经够苦了。”
安德鲁是他的恩人,更是好友,他对她的淡漠颇有微词。他心里有多苦,只有他本人才清楚,那种苦足够让他这一生都无法快乐起来。
阿洛拉冷冷一瞪,戳着他的胸口道:“苦?悠就不苦吗?你搞青海粗,我爱你,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你说你是什么?”
米修发现自己是踩到地雷了,连忙谄媚道:“好,好,你说得对。不提这个了,我们去休息,忙了一整天了。”
阿洛拉听了更气,“忙什么忙?人家来了,你有帮上忙吗,还休息!亏你说得出口。”
“是,老婆大人说得对,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那你去休息,我去陪夜,好吗?”
“哼!这还差不多。”
米修想,这男人娶老婆可以,但千万别当妻奴,要不,下场很可怜的。第十二幕尸体翌日,米娅便醒来了,扑闪着-双美丽的眼睛,正疑惑自己是怎么了,见一群人宛若她死而复生似的,个个激动得对她又搂又亲,等被沾了一脸的口水,她才有有机会出声询问。所有人齐刷刷地朝狄克看去,他是她的亲爹,自然由他说比较要当。
狄克也没想隐瞒,觉得女儿有权利知道,便将事锖的始末笼统地叙述了一遍,虽说笼统,可关于慕容悠怎么被夜家欺负的,却说得格外淸楚。说完对夜家大加诋毁了一番,言词间更是充满了对夜家的憎恨,米娅听了,小嘴张得圆圆的,眼睛也就扑闪得更厉害。凤凰涅盘?凤指?夜家?她今年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因为父兄的关系,己经见过一些世面了,乍听之下,还是吃惊不小。她下意识地看自己的左手,没觉得有什么不—样啊。
“这么说,我还有个表姐喽?”这她倒是听明白了。
狄克厉色呵斥道:“你没有表姐!”
米娅从小没被狄克说过一句重话,连她要强行加入AKA829小队时,他都没这么疾言厉色过,冷不丁被吓到了,吓得还不轻,脸都白了。
自知话说得重了,狄克很澳恼,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小悠,爸咪不是气你,是气夜家,那夜家实在可恶。"米娅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小悠不对,小悠才不要当什么宗主呢,也不要认什么表姐,小悠有爸咪和哥哥就好了。”她是见识到爸咪有多讨厌夜家了,再不敢乱说话,只要爸味讨厌的,她也讨厌。
狄克甚是窝心,想起差点失去这个可爱的女儿了,搂得也就更紧,“乖,是爸眯不好,吓到小悠了。”
米娅摇头,亲昵地用小脸蹭着他暖烘烘的胸膛,“小悠不怕,知道爸咪都最爱小悠的。”
狄克想到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滴水未进,关心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米娅季巧地点头,的确是觉得饿了,肚子咕咕叫,听她说饿了,四个超鈒恋妹的哥哥,争相冲出病房,直奔WFP医学中心的餐厅,没过几分钟,他们像火车头一样冲了回来,怀里抱满了各种食品。光是牛奶就拿了不下五种口味,考成到她身体刚复原,比较适合吃流质的食物,便又拿了好多种粥品。
米娅从小被这四个哥哥养刁了,有挑食的毛病,看来看去,就挑了两样,他们当然不许,硬是让她再多挑两样,然后四人分别拿一种,围在床边,伺候她吃饭。她又不是不能动,自己能吃,可他们不许,非要喂她,她没办法拒绝,因为他们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只好乖乖张嘴。
等米娅吃完,罗马斯为了保险起见,又替她做了-些检査,发现除了体力消耗太大引起的疲倦之外,其他一切正常,休息个一天就能出院了。狄克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他本来就是病号,体力也到达了极限,看上去极为惟粹。三胞胎见了,立刻就赶他回去,理由是免得到时候米娅出院了,他却进医院了。他没反对,米娅已无碍,有儿子在这里照顾,他也放心。
他亲了亲米娅的小脸蛋,嘱咐道:“要听话,知道吗?”
“嗯!爸咪回去要好好休息哦,有哥哥在,小悠没事的。”
狄克又亲了一下,这才不舍地离开。大家都以为他会乖乖回去休息,也就没人陪他一道走,哪知他根本没打算回去休息。出了病房,他的神色立期严肃起来,走得也飞快,到了电梯口,刚按了按钮,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卡尔?”
卡尔放下手,与他并排站着,一同等电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去见八老,对吗?”
卡尔脸上有着了然,认识几十年了,称不上是他肚子里的蝈虫,对他要做的事情也能猜个十之八九。只要有关悠的事情,他都会优先考虑,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她的左手是怎么受伤的。被看穿了,狄克也不见恼色,默认了。
“狄克,拜托,你不年轻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差吗?”作为朋友,他不得不提醒他,再这么不顾死活地操劳下去,早晚要了他的命。或许,这本就是他想要的,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绝不容许。
“我有我自己的考虑。”说白了,就是不领情。
卡尔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会气得破口大骂,他是什么人,笑面虎一只。“你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也有我的,我跟着来,是要送你回家。”即使要用武力把他打晕,才能送他回家,他也会去做。
狄克眉头皱得死紧,眼神也逐渐吓人起来,一如年轻时那般狂猛。这种好像瞪谁就能把谁瞪死的眼神,卡尔是习以为常了,一点都不怕,当然了,送他回去是件十分有挑战性的事情。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两人谁也没动。
“你可别想打晕我,论搏击,我是赢不了你,可那是在你状态好的时候,现在我可以很自信地说,你准输。”
莫说打架了,估计连站稳都很费力。狄克自知无望,气馁至极,眼神不再吓人,只得恨恨地进入电梯。卡尔窃笑,跟着走了进去,按了地下车库的按钮。
电梯门合上,卡尔说道:“你先好好休息,见八老并不着急,他又不会跑,今天不见,明天也可以见嘛,你先养足精神,其他的我来安排。”
狄克正在气头上,不搭理他。
卡尔倒很自在,又道,“还有王妃暗杀案,你也先缓缓,又不是机器人,总要喘口气,办案的前提是什么,是键康!”
狄克用鼻孔哼了哼。
“你呀都这把年纪的人了…”
“卡尔!”狄克见他喋喋不休,有点恼了。
卡尔知道分寸,闭上了嘴。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地下车库。既然有人送,狄克就不用自己开车回家,不情不愿地坐上卡尔的座驾。
关了车门,发动了引擎,狄克仍有些不甘心,“八老的事情我可以暂缓,但暗杀土耳其王妃的案子,我不能答应。”
这案子关系太大,他不管不放心。
卡尔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离了车库,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没直接反对,只说遒:“行,前提是你必须经过罗马斯同意,否则一切免谈。”即是说,他起码要休息半个月才行。
“三天!”这是他的底线。
“好啊,既然这样,我这就回去跟米娅说,你想米娅会怎么样?我笃定她会哭哦。”卡尔作势打方向盘,打算来个原路返回。他这招直击狄克的软肋。
狄克气得直冒烟,一想到宝贝女儿,硬是给忍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卡尔知道奸计得逞,方向盘又转了回来。早这么说不就成了,作要他玩明的。
位于纽约曼哈顿岛上第五大道49一50街的华尔道夫涌店堪称世界上最豪华、最着名的酒店。自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胡佛总统下榻此酒店后,历任美国总统只要来到纽约,华尔道夫酒店几乎是首选。各国政要来纽约也大多会选择鼎鼎有名的华尔道夫酒店,只因下榻于此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WFP在安排阿尔缇妮斯和萨鲁的居所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华尔道夫酒店的总统套房,绝不会有人蠢到在这家接待过无数政要的酒店里下杀手,这里的警备足够严密,专用于接待各国政要的华尔道夫塔楼里,拥有三个卧室的总统套房拥有世界最顶尖的监视系统,不要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估计也很难飞进去。
这样不仅能保证他们夫妇二人的生命安全,在保护人员方面也能尽量缩减到最少,在追查上便可以有更多人参与,尽早解决此案。但,前提是她必须足不出户,知道案子了结为止,这不仅是WFP的事求,也是萨鲁的要求。对于好动的阿尔缇妮斯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只过了几天,她就有些熟不住了。
为了能确实保证她的安全,WFP不只安排了一套总统套房,而是三套全包下,每隔两天都会无规律可循地换一套,真正做到万无一失。反正不用她动手手,只要跟着走就行,她是不会感到麻烦的。
转眼又到了换房间的时间,阿尔缇妮斯很无奈地被萨鲁牵着手走,到了另一套总统套房,即使和前几天所见到的又不一样(这就是豪华酒店,同一间房,每天都摆设都不一样),她也没兴趣看,愤愤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萨鲁就不同了,他上楼下楼地来回查看,柜子、更衣间、桌子底下、门板后面,只要可能藏人藏物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看得WFP的保护人员个个脸色发黑。这个亲王每次换房间都要这么做一次,他这是摆明了不相信WFP的能力,弄得他们心里极度不爽。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明说,看在他有个漂亮老婆的分上,暂且忽略不计。房间一换好,他们赶紧走人,免得被气得口吐白沫。检查完所有可能藏人藏物的地方后,萨鲁还得环视一周,直到满意为止。
阿尔缇妮斯看了直叹气,加上心情不好,没好气地说道:“萨鲁,你还可以看一下花瓶里面。”
她指向茶几上那只雕花的银质花瓶,也就三十厘米高,十厘米宽,插满了保如利亚的玫瑰,还沾着露珠呢,可见是刚采摘下来的。她在说气话,耍耍脾气而已,花瓶里能藏什么,猫还是狗?亲王大人似乎不这么认为,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她的气话故意的,还真走到茶几旁,拿起那只花瓶作势要检查,昂贵到千金一枝的玫瑰立刻遭到蹂躏,被扔到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