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触动了警报系统。整座大楼警报声不断,却也未能打断他的呆滞。直到余光瞥见那散落在地上的碎片,他才惊醒了过来,急忙将碎片收集,一片都不落,然后独自坐在悠的办公椅上,拼凑着破碎的杯子。当杯子拼完后,他抚摸杯上的相片,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死水般的心,在这一天,掀起微澜…第十四幕疑惑千色一离开WFP总部大楼,就碰到了赶来支援的唐和火焰,默契使然,边交流都没有,他们就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
利用唐的声东击西,黑羽的破码技术,千色安全地回到了训练基地的医疗室,就在那名发现她不见了、正到处寻找她的女医护人员打算按下警示灯时,被火焰截下,并被施以催眠——她整晚都没有离开过医疗室。这名医护人员便成了她最有力的人证。这样做是防患于未然,所幸,一切都安然度过了,下放训练结束后,她便和学生们一起离开基地。
当巴士路过WFP总部大楼时,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和怀念,久久不能移动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这种感受她努力压抑着,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种感觉来自何处,说了又能如何?或许只是太过疲累,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她拼命寻找由来解释,可脑海里却缓缓浮现出一双忧郁的蓝眼,那海一般深邃看不到底的哀伤,让她的心生出剜割的痛。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
为什么…星辰般的眸,掠过一丝光芒,她暗自下了某种决心。
另一头,WFP总部因夜袭一事,取消春假,召回所有将军级别的警员,紧急召开会议。
因为这还是头一遭,安全警戒到几近没有死角的WFP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夜袭,最后连线索都没有,就给袭击者跑了,还是在狄克的眼皮子底下跑掉的,这不能不说是奇耻大辱。于是,会议在WFP总部大楼的三十楼会议厅召开。参与者清一色的高级人员,随便抓一个都是说得出功勋的人,主席台右面的十几个屏幕上全是世界各地的WFP现任元帅,另一边的八个屏幕上则是WFP元老院的现任干事。
会议一开始气氛就很凝重,好似这次偷袭已经使得WFP毁灭了一般。
“霍尔德元帅,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说法?”
首先开口的是负责军纪方面的执行官,名叫法切斯。艾尔,四十岁上下,严苛、不通情理是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执法必严是他的信条,但他却不是个执法必公的人,WFP警员暗自给他起了个外号——铁面鬼,意指他在执行法纪方面从没有量刑之说。法切斯的语气冰冷至极,金边眼镜下的一双厉眸看向坐在会议桌首座的狄克,那感觉就像在问罪。
有份参与这次会议的人都知道,法切斯对狄克一直都看不顺眼,从狄克还是AKA829小队队长就如此,当狄克登上WFP纽约总部元帅这个位置时,这种不顺眼就更甚,几乎到了一见面就冷枪暗扫的地步。难怪他会如此,谁让狄克抢了他心心念念的元帅之位,他这是在记恨!如今让他逮到个机会,怎会轻易放过?反观狄克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扫法切斯一眼,让他气得直抽搐。
“霍尔德元帅!”法切斯提高了音量。
“艾尔执行官,何必这样大呼小叫的?我们现在是讨论事情,还没有到追究谁对谁错的地步。”
狄克依然沉默,代他说话说话的是卡尔。威廉姆,前AKA829小队队员,如今则是上将兼WFP行政总监察。他此刻笑容可掬的,尽管笑起来脸上有很多皱纹,但依然是迷人无比。独有一种魅惑在里头。年轻的时候他就被称为笑面虎,现在更甚从前。变成笑面虎精了,这一笑好看是好看,也着实让人脊背发凉啊。
“堂堂元帅竟放任夜袭者逃跑,难道不应该严惩吗?”法切斯尖刻的反驳道。夜袭发生以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人调查,调查的结果是狄克在夜袭者逃跑后竟没有下令追击,他当然要死咬住这点不放。
“跑就跑嘛,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玻璃窗碎了,也没有少什么东西。”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股子性感味道。
“克丽丝上将,损失与否和让夜袭者逃跑是两码事。”法切斯将视线移开,看向坐在卡尔旁边的金发美妇。
娜娜。克丽丝自顾自的吹了吹重新上好指甲油的指甲。典型的贵妇之态,事实上她也真名副其实的贵妇。她是英国贵族出身,金发碧眼,奶油色的皮肤,保养得当,无情的岁月没在她姣好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坚持运动之下,身材虽然不能说还如少女时期一舨,但依旧曲线完美,展现中年妇女的风韵。她现在也是上将,兼机动爆破队总指挥。
听了法切斯的话,她眉眼一抬,凤目轻扫,嘲讽道:“搞得好像你才是元老院干事似的。”法切斯面皮立刻抖了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半个字都吐不出。他虽是法纪执行官。但像元帅这种级别犯错的,有资格处罚的是元老院干事,他根本没有这个权限,看见他的脸色,底下其他人都暗暗发笑。
娜娜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泼辣美人,嘲讽专家。现在年纪大了,这暗嘲的本事也更大了,一句话就让法切斯闭了嘴。法切斯心有不甘,还打算扳回一局,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人提着军服,领带未系。敞开的衬衫里是坚实的胸膛,头发凌乱中带着一股颓废,却又与他的阳光的五官形成强烈的对比。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还能让人总觉得他是个年轻小伙,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这一个人了。
此人正是上将兼WFP武术总教官的欧阳决。说到欧阳决,很多人实在很难把他的样子和年龄联系起来,这家伙简直就像不会老似的,这老不是说他的外表,而是体力,还有那股子活力,一如十几年前那般,他还像一轮朝日,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有迟暮的意思。别看他外表是个老男人,但是疯起来,连很多年轻小伙子都能比不上,风流韵事到现在还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出现,这点让很多老男人嫉妒得牙痒。
欧阳决的迟到,让法切斯找到了可以扳回面子的机会,但未等到他说话,欧阳决就已经重重地打击了他一番,“艾尔,我记得你比我还小几岁吧,也没多久不见,你怎么就老成这样了?应付得了你老婆吗?话说你老婆就不嫌弃你?”
谁说男人不介意别人说自己老,其实也介意,尤其是法切斯,因为他有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妻子,老夫少妻,最厌恶别人说这种事情。他的脸色再次青白交加,比先前更难看。底下的人很多都扑哧笑出声。前AKA829小队的成员就是厉害,法切斯这次算是吃瘪吃到家了。
欧阳决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桌底的身旁的娜娜击了一下掌。卡尔看到后,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还和年轻的时候没两样,一天不耍人就不爽似的。
卡尔用眼神示意他们安分点之后,将视线转移到狄克身上,纳闷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半晌都没说过话。
会议因为他们三人的关系,气氛有所缓和,屏幕上其他地区的总部元帅也是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至于元老院的干事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羁,不按常理办事,随性,不畏世俗,就是这些前AKA829小队成员的风格,或许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真的很让人头疼,他们却是精英中的精英,为WFP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战功显赫,相形之下,他们的那些“问题”就算不上什么问题了。
如今,当年的六人中,阿洛拉已经退役,专心做她的家庭主妇,慕容悠则是英年早逝,只剩下四个还在为WFP效力。WFP成员四十五岁就能申请退役拿养老金舒服地过日子了,他们还留在WFP,真的是难能可贵!
法切斯可没看出这里面的奥妙来,见元老院干事们不说话,便想继续借题发挥,他朝着大屏幕说道:“各位干事阁下,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必须好好调查。”还不断看向沉默的狄克,意思很明显,他最想调查的就是狄克。
这时,元老院干事中的八老说了一句:“法切斯,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激进?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仇都该淡忘了,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元老院是WFP最高领导层,由八位军官卓着的人组成,干事年龄都在七八十岁。别看他们现在白发白眉的,年轻的时候个个都是狠角色。八老是一个昵称,怎么来的,已经无法考证了,反正人人都叫他八老。八老看起来很和蔼,虽然年逾花甲,却格外敏锐,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人物。说到他,不得不和慕容悠扯上关系,因为八老就是收养她的人,也就是养父,但悠和八老并不亲,更多的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被八老这么一说,法切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坐回位置。
“今天开会,不是看你们斗嘴的,有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拿出来说一说?”八老看向狄克,“狄克,你沉默半天了,就不想说几句?还是说你真的像法切斯所说的故意放纵?”
狄克抬起头,面无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的确是我的疏忽了。”
八老挑了挑白眉,“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我想听听理由。”
狄克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私人因素。”
八老听后,看向卡尔,“怎么回事?”很显然,他看出狄克不想谈夜袭的事情。
卡尔意味深长地答道:“夜袭者闯入了前AKA829小队办公室,打斗中毁了点东西…”
卡尔一说八老就明白了,他知道是什么影响了狄克的判断力。要说痴情,大概没人能比他更痴情了吧?八老和其他干事对看了一眼,大家心知肚明。
法切斯可不依,站起来就说道:“这算什么理由?”
“坐下!”八老喝道。
“可是…”法切斯看还想继续说下去。
八老可不给他好脸色看,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看得法切斯心理打鼓。
八老思量了一番,继续道:“先撇开狄克的事,我想知道那人是怎么侵入的?”
这才是值得追查的事。WFP的安全系统以目前科技来看,说是最先进的也并不为过,就算没有人值班,整座大楼是空的,人也很难进入。昨夜竟有人夜袭,甚至还进入总部内楼,这就有点太离奇了。WFP的安全系统主机是一台人工智能电脑——AKA.所谓人工智能电脑就是虽是电脑,却有自己的思维,甚至还有能与人交谈的本事。
世界各地的WFP基地大楼都是由AKA来监控的,如果说它是大脑,那么大楼就是它的身体,而所有WFP成员的信息,包括指纹、血腥、脸型、视网膜,全部都输入到AKA中保存,当WFP成员进入后,AKA就会自动扫描识别,辨别此人的身份。如果说AKA是主人,那么WFP基地大楼就是它的家,WFP成员就是熟人,它可以让熟人来家里做客,如果是陌生人,它会完全阻挡进入。昨夜AKA竟然放任陌生人进入了,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第一个想道的自然是内奸,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决了,经查询,无一人有这个嫌疑。那么就从夜袭者身上找,比如有没有留下指纹什么的,可惜来人似乎早做了准备,指纹竟然没有,那么最后结果就是AKA出问题了。
八老问负责AKA的日下部拓中将:“拓,你有检查过AKA吗?”
当年还是小菜鸟的日下部拓,如今也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褪去青涩,成了一个优秀的军人,日本帅哥的精致在他脸上展露无遗,但多年生活在西方,让他比起日本人多了一份粗犷。
“已经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么有检查到昨夜进入的是什么人吗?”八老继续问,假设夜袭者是AKA的熟人,那么对于这位熟人,AKA会有记忆保存。
日下部拓摇首,“非常遗憾,并没有找到。”
众人闻言哗然,怎么会没有?!
“我有查过,但是AKA的保存记录是不可识别,却又符合识别认证。”
既是熟人,却又是不认得的熟人,这岂不矛盾?这个问题就连日下部拓自己都没搞明白。
“看来这件是充满了悬念。”八老捋着眉毛,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将AKA的系统重启如何?看能不能找出线索来。”一位高级警员提议。
就算再智能,它也是一台机器,找不出问题,不代表问题不存在,解决的方法就是重启。其他人则是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当中可不包括狄克、娜娜、欧阳决、元老院干事,以及日下部拓。
重启AKA在它存在的几十年里,只有过两次,且时隔久远。这台电脑本身就有自我修复能力,就算真有问题也可以自我解决。如果真要重启,却是十分费工夫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日下部拓很清楚,因为他已经和这台电脑相处十几年了,“如果要重启,我很抱歉,恐怕以我的能力办不到。”
提出建议的警员诧异地看着他。
他继续道:“AKA在重启的时候,为了自我抱回,会出现108位的启动密码。而且是瞬间出现,瞬间消失,一般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记下这么多位的密码,也就更不可能输入,而能够办到这点的人…”他顿了顿,脸上有着惋惜和怀念。
这个人狄克他们都十分熟悉,可以说永远都无法忘记,但这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人就是能够过目不忘的慕容悠。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但狄克他们知道的原因,因为重启AKA在十八年前就有过一次。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AKA无法重启,因为现在没有人能够操作,要是贸然操作,整个WFP的安全系统就会陷入瘫痪状态,又没有其他线索,这可真是WFP史上一大难题。会议最后提议便是将此事从长计议,并下达严密的守备令,以防再袭。会议就此结束。
千色这一边讨论的也是同样的事情,黑羽说了,自己虽然是个高级黑客,但还不足以侵入整个WFP安全系统,昨夜简直就像是如有神助半,那些安全系统仿佛就停留在中级的水平,让他轻易就进入了。这个谜,却无人能给出合理答案。
而翠庆幸的是千色的指纹没留下,他们出任务时出于安全意识,都有贴上透明的指纹膜。他追问千色为什么会去WFP总部大楼,千色却没有回答,以疲累唯有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唐因为担心她,整夜都未合眼,突然听到她房里有些细微的动静,心下有些疑惑,便起身来到她房门前。推门而入,他就看到千色一身夜行装,正准备从窗户出去,惊讶之余,他慌忙拉住她,“千色,你这是干什么?!”
千色显然没有料到唐会出现,却也庆幸出现的是唐。“我要再去一次WFP总部大楼。”在这个组织里若说她能相信谁,唯有唐了。
“你疯了吗?”唐不敢置信地叫道。
“唐,别阻拦我好吗?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等我能明白了,我会告诉你的。”她心里有个疑问,这个疑问从去了WFP基地开始她就越发想要弄清楚。
“什么理由都不行,你这是去送死,现在的WFP已经下达守备令,想要进去绝不是那么容易的,听我的话,千色,这种时候你必须冷静。”唐努力说服她。
“不,我冷静不下来,那里或许…或许…和我有什么关联。”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被心口的疑问不停折磨。
唐一惊,脸色大变,脱口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千色揪住他的衣襟,急切的说道:“你知道对不对?知道我的过去…”话还未完,就被唐的吼声打断了,“没有!”
这样的唐明显是在隐藏,这让千色更确定他知道,“唐,告诉我,我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很痛苦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悬崖上,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塌,我突然看到一条路,但却怎么也走不近它,你可知道这种痛苦?”
痛苦折磨着她,她脸色苍白。唐别过头,不去看她,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能告诉她。只是愕然于为什么她突然会这样。见他拒绝,千色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说,那她就自己去找,她觉得WFP一定有什么东西和她有关。脑海里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形成,如果真是那样…她不敢想下去…她使劲挣开唐的手,准备从窗户逃走。唐眼明手快地再次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千色歇斯底里地大叫。
唐没有放手,千色难耐内心的那种煎熬,蓦然间,她哭了,这泪灼痛了唐的心。
他紧紧抱住她,用全部的力量抱住她,“千色,别去想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她拒绝,“我有知道过去的权利。”
“千色!”唐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泪珠滚落,心疼难忍,却不得不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绝对不会…但,他已经走了。千色见他不肯放自己走,情绪更加激动。唐看在眼里,越发难以忍受,他下决心要把真相告诉她。
“千色…我…”刚启口,不料一抹暗影突然袭来,他惊呼,“火焰!”
火焰身手敏捷,手刀劈下,就将千色劈晕了。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唐无法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火焰从他手里将千色抱走。
“火焰,你要干什么?!”唐追了过去。
火焰将浅色安置在床上,然后举起手,手上挂着一串紫色的水晶珠子,那是他独有的催眠姿势,他抬眼看向唐,“给你一句忠告,若想好好保护她,最好别让她想起过去。”
唐哑然,看着火焰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唐,心软是最不需要的,当我们加入这个组织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唐没有回答,火焰对着千色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替她盖上被子,走到唐身边,“放心,她会忘记在WFP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会忘记今晚的事。”
唐很清楚火焰的催眠术有多精湛,知道这一夜后,浅色就会恢复正常,但是,他轻松不起来,心依旧好沉重,火焰拍了拍他的肩,真身离开。唐静静地守在千色的床边。看着沉入睡乡的她,唐颤抖着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眼中流淌出一股湿意。
“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他嘶哑道,神情哀伤。
当淡淡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眼底,那股湿意化作泪水,点点滴落。这一夜伴随着疑惑,伴随着罪恶感,流逝而去。
天明的时候,WFP突然收到来自土耳其王室的委托。委托内容是要求他们权利保护萨鲁。姆尔希理亲王的王妃,阿尔缇妮斯。露娜。哈德斯。原因是这位王妃近几年一直遭到不明人士暗杀,谁也没有想到,从接受这个任务起,那被掩埋了十六年的真相,便开始慢慢浮出水面…第一幕亲王夫妇在如今这个崇尚自由,民主的时代,仍旧保有君王的国家,已非常至少,就算保有,大多也只是供民众观瞻的“花瓶”,并无实质的执政权,比如日本、英国。但也有少数的皇族体制国家,君王仍旧住在着政权,比如加陵罗,比如土耳其(目前土耳其石共和国,没有君主的,但剧情需要虚构了一下,请理解!)…其实不管花瓶与否,皇室永远是高贵、神秘、优雅,以及制造无数大大小小的新闻来供民众消遣娱乐。
通常这些新闻中最能够激起民众兴趣的便是皇室贵胄的情情爱爱,比如恋爱、结婚、外语、离婚,仿佛固定的模式,在黄石中不停的上演,知道民众乏了,也腻了。若说这世界上有哪一对皇室夫妇从相遇开始,知道二十年过去了,还能让本国民众保持极大的热情来关注的,只有土耳其姆尔希理亲王和他的王妃,仅此一对而已。在土耳其,这一现象被称为亲王夫妇热,历久不衰,甚至有一份名为“亲王夫妇报”的报纸,这是土耳其人早晨比买的东西之一,比柴、米、油、盐更重要。
然而,近几年一系列的暗杀,让土耳其人民忧心于这对神话一样存在的夫妇会在什么时候变成历史里的一则传奇。因此,当一架机翼画着红底缀一白色星月的土耳其国旗图案的飞机冲上云霄时,土耳其民众自发来到皇宫的停机坪外,默默祷告——他们祈祷聪慧美丽的王妃殿下能够平安,能在纽约WFP的帮助下顺利抓到暗杀者。这样他们又可以像往日一样在清晨买到《亲王夫妇报》(土耳其亲王夫妇是《第一皇妃》里的男女主角,详情见《第一皇妃》),度过美好的一天…三万英尺的高空,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做过飞机的人一定会说那是棉花糖一样的世界。
当飞机冲破云层,进入云层与云层之间平稳飞行的时候,从机舱窗户向外看去,那的的确确是棉花糖一样的世界,眼前只有蓬松柔软的白云,就像最上等的棉花,让人有一种想飞扑上去感受它的冲动,看着看着,那些白云像是有生命般,幻化成白色的鸟、白色的马、白色的房屋,纯净晶莹,十分可爱。那仿佛是没有污染的另一个世界,仿若天堂,美不胜收!只是再美,也比不过土耳其亲王萨鲁。姆尔希理眼前那抹站在窗前陷入深思的倩影,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比她更吸引他了,哪怕是不动,就这么站着,仅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他看得入迷,看得什么都忘了。永远都不会腻啊…阿尔缇妮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在思考到底谁要杀她,回想最近一次的暗杀行动,因为波及了几个土耳其人,她既愧疚又恼怒。本来她应该待在土耳其皇宫哪里也不去,可是她担心对方会不择手段,到时候土耳其皇室中人也会被牵连。对方的目标似乎只是她一人,而不是要搞出什么恐怖活动,否则身为土耳其亲王的丈夫也应该是被暗杀的对象才对。到底是谁要杀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已经九十多岁,依然生龙活虎的爷爷近几年一直都和身为考古学家的杰夫爷爷结伴走天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虽然身体很健康,没病没痛,可是做孙女的实在不想让他为这件事情焦心,只是想让他快快乐乐地安度晚年。本来她是想隐瞒下来的,但土耳其国内所有人民想瞒也瞒不住,最起码国际上她极力不让土耳其皇室泄露,也对土耳其国内所以媒体下达了对此事的消息封锁令。一是为了不让爷爷知晓,二是性格使然,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手抓到他们。为了不波及无辜者,她决定去纽约,向WFP寻求帮助。选择WFP主要是因为他们处事够低调,如果是FBI或者其他国际组织,这事情准会传得沸沸扬扬。
再来就是她丈夫了。说服他去WFP,可是费力她好多口舌,她更是差点磨破了嘴皮子才安抚了狂暴阴冷的他。还有她的孩子们,不知道有没有听话乖乖留在希腊,不会偷跑吧?
正想着,她被背后专注得让她背脊发烫的视线打断了思考,回头看向依然处于忘我状态的男人—她的丈夫。侧过身,她无奈地叹道:“萨鲁,你都不会腻的吗?”
随着她的动作,萨鲁绿色的眸子变幻出更浓的迷恋之色,“不会!”他斩钉截铁地答道。
阿尔缇妮斯想,怎么会傻得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每天都问,回答永远都是一样的。
她无奈地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白云美景,随口回了句,“这回打算看多久?”
话音刚落,萨鲁就走了过来,有力的双臂从背后紧紧地圈住她的腰,“永远…”
从他身上传来的是一股无法忽视的热度,她朝后靠向他怀里,呵呵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还问?”他低下头,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声道,然后双臂一收,将她拥得更紧,俯首在她轻启的樱唇上啄了一记,“淘气的鬼灵精。”
她则回了句,“那你就是世界第一的黏人精。”
“这个黏人精,只会黏你一个。”
因为黏上瘾了,改不了了。如果不黏着,那被漫长的寂寞所烙下的痛,会再次泛起,到时他一定会崩溃。所以,不管是谁要杀她,他都会好好保护她,等查到是谁,他绝对会把那些人挫骨扬飞。他看上去像是平静了,不过是假象,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这么真实的拥抱所感受到的她的温暖和香味,是什么也不能取代的。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他总是嫌时间过得太快,所以,每分每秒,他都不愿意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