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队长不在?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排除了,因为皇帝御驾亲征,弓兵队队长焉有不跟随的道理,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头好沉,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敌不过昏昏欲睡的欲望,缓缓地靠在卡尔的身上睡着了。
没有人吵醒她,他们都知道她有多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高烧仍在她身上肆虐着,卡布斯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示意塔卡背着她上路。而一向鲁莽的塔卡,像是在守护最珍贵的宝物般将她驼在身上,轻柔的迈开步伐,甚至都不敢大声地呼吸。就这样,他们又走了许久,渐渐的他们发现周围的景物变了,取而代之的不再是终日暗黑的森林,而是空旷的山地和平原,他们知道他们走出来了,他们走出那个被称为为万年大迷宫的巴库马森林。
叛军们无不为眼前的一切雀跃着,欢呼着,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数千只弓箭,赫然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天空上依然挂着一轮月亮,皎洁的月光下,数千只弓箭闪着森冷的光芒。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渐渐醒来,她张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惊。
为什么会这样?
猝然间,手持弓箭的队伍向两面分开,一匹黑色的骏马从中傲然地踏出,月光下她看见马上昂首坐着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他透着比冰山还冷得气息,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如一道咒语将她锁住,让她移不开视线。
有一种痛,在她身体里蔓延看来,那时某种东西被鲜血淋漓的剥离出身体后,又被放了回去,但伤口已经造成,痛依然剧烈的持续着。
在眼下如临大敌的情况下,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面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她竟有种怀念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在这双眸子里看到过一种深切的情感,而不是现在的冰冷和绝情。
尽管如此,她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就像站在顶点的巨人,气势惊人,她当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赫梯皇帝,萨鲁·姆尔希理二世。
而她那双晶澄的紫眸也是同样锁住了萨鲁的视线,多么美丽的眼睛,身体的灵魂因此在叫嚣着,那是灵与肉的剧烈碰撞,让他的身体颤抖。
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怔忡在原地。
痛,他捂住心口,剧烈的心跳让他觉得炙热无比,这种痛就像是从那个梦里惊醒的时候,痛得深入骨髓。
两人对视,心间更有一种难以磨灭的触动,仿佛天与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四目凝望,视线胶着,两人的心都为此卷起澎湃的巨浪。
痛随着血液奔流,痛得炙热,痛得纠结,却也痛得畅快,恍然间,他们觉得这份痛,竟痛得理所当然。
直到那份感觉被掩埋于两军敌的紧绷中。
萨鲁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男孩,就是那个几乎打乱他阵脚的叛军首领,他娇小得就像是站立在牛背上的云雀,这让他惊讶,他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不管他是谁?如此人才,定要臣服于他。
“阿尔缇妮斯!”猝然间他冰冷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伴随着他冷酷无情的声音,她恍然明白了一切。
疑惑消散。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二 宿命的邂逅篇 邂逅
When_you_have_eliminated_the_impossible,whatever_remain_show_ever_improbable_must_be_truth。这句话是摘自福尔摩斯的经典名句,意思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姆尔希理二世的一句‘阿尔缇妮斯’,解开了她心中所有的迷惑。
哀伤,愤恨,以及被背叛的痛,让她想笑。
她锐利的眼神环视着四周,将敌我双方的差别看了个透彻,相比于赫梯军的精神饱满严阵以待,叛军却是疲乏不堪阵脚大乱,她知道,她输了,但并非是输给了赫梯皇帝,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信任。
她俯首在塔卡的耳边轻声的咕哝了几句,而后者听完后眉头大皱,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怎么做,但在看到那双透露着坚定的紫眸后,他也只能默然的点头。见他答应后,她便安心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以此为之后未知的命运做好心理准备,她示意塔卡放下她,谁知双脚一着地便感到一阵眩晕,她反手攀住他粗壮的手臂,等待着晕眩的离开。
许久之后,她才傲然昂首的跨步来到赫梯军前。
她的举动无疑引来身后伊斯等人的叫嚣,尤其是卡尔更是动作迅速的拔出暗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正当他蓄势冲上去之际,脖颈后猛然一记强劲的手刀,让他还来不及思索便坠入了黑暗,毫无意识的倒在塔卡的臂弯里。
“塔卡,你干什么?”卡布斯见状,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揪住塔卡的衣领,喝叱道,“你疯了吗?这时候你想窝里反。”
塔卡使力扯下肆虐他衣领的大手,“是阿尔让我怎么做的。”
惊魂未定的众人在听到他的回话后,訝异的视线直直的射向始作俑者,带着疑问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就被背对着他们的娇小身影所抬起的手给制止住了。
“不要问!”她放下高举的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所有人都不准轻举妄动。”
她猝然的转过身,凛冽的视线扫过他们担忧复杂的脸孔,冷声说道,“记住,这是我的命令!不许违抗!”她举步朝赫梯军走去。
伊斯只好将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压了回去,他清澈无比的蓝眸有着自责。
他保护不了她。
在阿尔缇妮斯毫无畏惧的凛冽眼神下,即使是骁勇善战的赫梯军也无不感到威慑,于是,他们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然后再一步,直到退居至皇帝身后。
这样的情景不要说卡鲁伊将军了,就是萨鲁也为之感到诧异,他夹紧马腹驱使胯下的神驹迈步到她面前,垂首俯视着她,而后者则毅然昂首直视。
冰冷霸气的绿眸对上凛凛而威的紫眸,霎那间火花四溅,让看着他俩的所有人都直冒冷汗,比起明争,这种暗斗更让人心生恐惧。
“我们谈个条件!”轻润的嗓音打破了这寂静无声的僵持。
随之而来的却是寒风刺骨让人战栗的笑声,萨鲁坐在马背上张狂的笑着,仿佛她说的是个笑话,一个荒天下之大谬的笑话。
他的狂笑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反之,她也跟着大笑起来,不同于他狂肆的笑声,她的笑声像是被微风吹过的湖面,让人感到和煦如暖阳照射,自有一番别然的韵味。
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制止了萨鲁的狂笑,他俯首冷声的问道,“你笑什么?”
“那你又笑什么?”她反问。
“我笑你,以败将的身份和我谈条件。”
“我笑你,胜之不武!”
她的回答倏地让萨鲁脸覆上一层寒霜,冷冽的眼神瞪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赢得不光彩,枉为一个皇帝!”她毫不客气地反瞪他。
接着又是一阵静默,本该害怕的赫梯军和叛军却发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他们的皇帝和首领正在用眼睛互瞪对方,大有看谁眼睛比较大的趋势。但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尽可能的憋在肚子里,以免招来杀生之祸。
“我怎么赢得不光彩了!”萨鲁矫健的跃下坐骑,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躯盖住。
阿尔缇妮斯当然也不会为他的高大有所退却,但是身高的差距,让她发觉自己的气势不足,她傲气十足地仰起首,继续跟他对视。
萨鲁见状,突然发现到一个事实,眼前这个还不及他胸高的男孩,根本不怕他,确切的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害怕过他,连一丝惧意都没有。
此刻,他感到心中有把无名火在燃烧,熊熊的火焰猝不及防的让他吼叫道,“你敢无视我!”
他吼叫的余音未消,她已经先行吼了回去,“我无视你,你又能怎样?”
他想掐死她,但伸出去的手,在见到她因怒气而熏红的娇美脸蛋后,心中悸动莫名,心湖更是涟漪不断,他下不了手,他握紧僵在半空中的手,然后颓然的放下,绿眸闪过阴狠,“你不怕我杀了你。”
她回以一抹冷笑,“你不会!”
他锐眼迸射出一道讶异,嘴角勾出一道弧度,“你笃定?”
“一个小小的叛军首领,既然需要皇帝陛下率领三万大军御驾亲征,杀了我你不觉地可惜吗?”
萨鲁不露声色,但心中却赞赏无比,眼前的男孩果然值得他劳师动众,试想如果不是他亲自对付,未必能擒获住他。胸腔震动,他再次狂笑出生声,绿眸锐利的锁住她,笑声隐约带着欢愉。
看到此情此景的赫梯士兵,无不再三揉擦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冷酷无情的皇帝陛下竟然还笑地如此开心。再看向那个毫无惧意站在石头上的娇小身影,无不敬佩万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们定然放下手中的武器,拍手叫好。
可惜,他们不想脑袋搬家。
叛军们则是依然呆在原地,首领没叫他们动,它们当然不敢动,但是经过刚才一番舌枪唇战,怎么变得好像是他们这边比较有利了。
见萨鲁笑得猖狂,阿尔缇妮斯心觉此人不容小看,脑中冷静着筹划着下一步,胜败难兵家常事,更何况,她未必会输,看得出来,他必然对她很感兴趣,否则一发现叛军,早已杀无赦了。
狂笑声回荡于空谷之中,除了她,众人莫不冷汗如雨。
“你笑够了没有?”他的笑,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燥热,心里痒痒的。
萨鲁见她毫无惧意,反而怡然自得,心下更是欣赏,“说说看,我哪里胜之不武了!”
“你利用你的人内应,偷取我这边的情报,还让他施计挑拨玛依克和叛军决裂,从而制造你绝佳的进攻机会。”她凛然无畏,字字说得透彻。
绿眸讶异之色又起,忽闪而后,是赞赏之色,萨鲁抿嘴一笑,“原来你知道了。”
无数的抽气声此起彼落,但抽气声之后,却是一场叛军的大混乱。
“兵不厌诈,你这招用的很出色,在勇猛的队伍也抵不过一个小小的叛徒。”她赞,但口气是嘲讽。
“叛徒?”塔卡张大嘴巴,粗犷的脸上那对大而有神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他耳朵里就听到了叛徒二字,其他都没听到。
他们当中有叛徒!?
这个词汇,让叛军们骚动起来,彼此开始怀疑和猜忌。
突兀的娇喝声顿时响起,“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不敢违抗。
她径自冷眼扫过他们,视线最后停留在垂首的某人身上,“奥利,我说的对吗?”
被点到名的奥利缓缓地抬首,赫然间不再是那无邪的天真表情,那份稚气的可爱已蜕变成沉稳成熟,冷清睿智的模样,但清澈的褐眸却丝毫没有改变,唯独蒙上了一层罪恶感,他没有反驳或是辩解,因为他知道她迟早会知道的。
伊斯猛然间仿佛被吓到似的倒退了几步。卡布斯则茫然站在原地陷入呆滞状。
塔卡双手握拳,发颤的身子剧烈的抖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肯能。”
三人心中期望着奥利能说些什么来反驳,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黯然的看着他们,他承认了她所说的一切。
被背叛的痛,传遍他们的四肢百骸。
亲情,友谊,过往的欢乐,再次烟消云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伊斯发泄似的怒吼道,束缚长发的带子被吼声震断而落。
“因为他是赫梯军弓兵队队长!”阿尔缇妮斯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揭露他的身份。
叛军一片震惊。
“一开始我没有发现,直到——”她回首看来向惊讶万分的萨鲁。
而后者则莫名的看着她,“你是说我透露了答案?”
“没错,你叫了我的名字——阿尔缇妮斯!”
“一个名字而已,难道你不叫这个名字吗?”
“我的确叫这个名字,而问题就在这。”她不再看他,回过头直视着奥利,“除了他,只有卡尔、卡布斯以及伊斯才知道我的真名,而其他人都只知道我叫阿尔,确切的说除了他们四个,这个世界的人所知道的叛军首领是个叫阿尔的人,然而——”她又回首瞥向萨鲁,眼里充满了挑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愕然瞬间出现在萨鲁的俊脸上。
“你必定是从他们四人中的一人身上获知的!”她替他作了回答,从而她知道了眼皮底下出现了个叛徒,而且就在他们四人中。”
“首先,卡尔决不可能,身为军医的卡布斯也不可能,他不够冷静,而且不太会掩饰自己,接下来就是伊斯,他就更不可能了,他的身份足以证明这一切,而和他在一起的塔卡也就有了证明。”她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最后只剩下奥利了!”
奥利抬起头,见到了那抹让他心痛的神情,但是他无法反驳,因为一切都是事实。
清冷的紫眸暗淡下来,抿嘴苦笑了一下,她又说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奥利便是那个我认为最后剩下的不可能,但偏偏他就是真相。尽管我努力思索,想找出证据证明他不是,可惜,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了他,这真要多亏了塔卡。”
“我!?”塔卡指了指自己鼻子,粗犷的脸上怒意未消失,这次更多了一抹迷茫。
“你手上茧子,记得吗,我从你的手上的厚茧知道你是军人的事!”
他点头,记忆犹新。
“同样的,从奥利的手上我也能看出来,不过有点我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人在射箭的时候没有护手套,所以右手拉弓的时候,左手的虎口和食指在调整箭的位置时必然会有摩擦,久而久之,就会留下一道伤痕,就如长久握剑的人一样,都会留下痕迹。但奥利因为塔卡被我发现是军人的关系,为了防止我察觉,故意弄伤了手,然后用纱布包裹,所以一时我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
这下,证据都清晰摆在众人的面前,恨意在叛军里弥漫开来,背叛想把利刃刺痛了他们的心。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卡布斯、伊斯和塔卡,幽幽之色染上脸颊,“别责怪他,他并没有做错,军人的职责就是遵守命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没有任何错。”
三人心中虽愤恨但也不否认她说的是事实,但怨恨难消。
“但——奥利!”她锐利的紫眸锁住他,不再是信任的眼神,而是看待陌生人的视线,“理智上我可以原谅你,但感情上,你的背叛,我无法原谅!”
他的背叛,让曾经与他同甘共苦的人陷入了危机之中,她并不在乎自己如何,但那些跟随她拚死作战的人,却因他被逼入囫囵中,甚至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她无法原谅他,但更无法原谅的是自己,是她的错信,害了他们。
只希望还来得及补救。
她豁然转首看着萨鲁,“继续刚才我们的话题。”
萨鲁挑起眉看着她,她不止一次让他惊叹,虽然从奥利那里知道了很多的事迹,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跟你走,放了他们!”
话音刚落,叛军众士兵一阵抽气声,他们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条件。
“不可以,阿尔!”塔卡黝黑的脸惨淡下来,当下明白她为什么要弄昏卡尔了,因为卡尔就算死也会阻止。
“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不要再为我们操心了!”伊斯更是激动异常,愧疚难当,当初如果没求她留下当叛军首领,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发生。
卡布斯呆立一旁,绿眸里她绝然的身影,他知道阻止不了她的。
阿尔缇妮斯置若罔闻的傲然昂首,决然地射向萨鲁,“如何?”
视线凛冽的看着她,他象是在看待一件价值昂贵的珍品,暗叹着:明明是如女人般娇弱的身体,举手投足间却比任何一个比他魁梧高大的男子汉更显迫人的英气,尤其那份面对他毫无惧意,甚至敢和他谈条件的气魄,他无法不欣赏。
他有这个价值!!
她坦然面对,等着他的决定,猛然间感到一阵眩晕,她知道体力即将消耗殆尽,但是现在还不能倒下,在这个男人还没同意前,绝不能倒下去,可是越来越沉重的晕眩一波接一波的向她袭来,努力站直身子,猝然间眼前一片黑暗,虚软的身子向后倒去。
萨鲁发现到她的异状,立刻上前拉住她,一个使力将她打横的抱起,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她发现竟然被他抱在怀里,情急之下在他的臂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放开我!”
突然的一击使得他松了一下手臂,虽然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但对她来说已是绰绰有余了,她趁势用脚一蹬挣个缝隙双脚落地,在短短的几秒内,她猛然一惊,发觉到她的脚这么一着地,他原本扣住自己腰部的手,顿时被逼移到她的胸部。
萨鲁当下一震,因为右手触及的竟是一处柔软地带,时间仿佛就此打住,所有抵抗挣扎的动作全部停止,以他的‘丰功伟绩’当然知道手掌下的是一对成熟、丰盈、浑然天成的胸脯,他翠绿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他竟然是个——女人!!
她一惊,猛然间让她透不过气来,更猛烈的晕眩向她袭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片黑暗攫住,小脑袋无力的往后仰去。
瞬间,缕缕的银丝随著掉落的假发飘飞,银灿的发丝散开,柔软如丝绢般覆在主人身上。
他惊艳的盯着她绝美的姿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随后,他阴冷凛冽的视线扫向奥利,如鬼魅般的声音倏地响起,“你没有告诉我她是女人。”
奥利胆颤的俯首跪下,“请陛下治罪!”
“看起来,比起我你更愿意效忠她!”冷冽的声音比十二月的寒风还要冰冷。
奥利不敢反驳,因为私心。
“将所有叛军全部拿下,别杀了他们!”他抱起她翻身上马后向一旁的卡鲁伊命令道。
“是!!”
萨鲁垂首看着怀里的佳人,大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细致无瑕的脸颊,低喃道,“我有预感,让他们活着,就是让你无法逃离我的枷锁。”
远方,天边露出了一抹白肚皮,阳光随着云彩缓缓升起,金色的曙光洒满大地,预示着赫梯的胜利,而对于赫梯皇帝来说,他怀里的战利品更让他雀跃不已…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二 宿命的邂逅篇 赌约
奇卡鲁市宽阔的街道上,数以千计的平民们正在为皇帝的得胜归来而欢呼着。
萨鲁骑坐在高大的黑色骏马上威风凛凛,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更是令平民们仰慕不已,尽管他狠辣的行事作风令人胆寒,可以称得上是残暴的君主,但不能否定的是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一个可以让国民丰衣足食的好皇帝。
位于地势最高的市长宫殿阶梯上,市长科斯奇正恭敬的等候着,奇卡鲁市所有的贵族和官员也都站在他身后弯腰恭候着,他们为此次的胜利早已准备好了宴席。一见到皇帝的出现,他们立刻迎上前去,道贺、恭维、谄媚的话此起彼落,但是萨鲁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他的心此刻系在怀里的女孩身上,从叙利亚平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途中没有因疲累而扎营,为的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这里,因为怀中的她三天来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不曾清醒过。
期间,虽然有个自称是医生的卡布斯为她治疗过,但是由于缺乏药物,采取的是最保守的治疗,加上她体力透支病情越发的严重,让他觉得无比的焦躁。
他甩开在耳边尽说些谄媚话的贵族和官员,疾步的走向皇帝专属的寝殿,急不可耐的招来御医为她诊治,直到四名御医详细的检查后,奏明她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静养时,他暴躁的怒火才熄灭。
静夜,宫殿里华灯初上,负责守卫皇帝的近卫军正尽责的来回巡视着,华丽的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大殿上处处是音乐、舞声,及豪迈的笑语,众人举杯共庆皇帝凯旋归来。正是酒酣耳热、人声鼎沸的高潮时,位居上位的首座上却独独缺少了皇帝的身影。
皇帝的寝殿里,就着暗淡烛火,萨鲁慵懒的抬手将长发拨回肩后,褪尽身上的衣物,然后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假寐。
“唔…”
耳畔传来细微的呻吟声,让他猛地睁眼,一跃而起吩咐侍女将周围的烛火点的更亮,然后眯着眼打量着被轻纱半绕的大床上那个美丽的女孩。
通明烛火下,他可以看见她趴在床上,裸露的肩显示暖被下的她身无片缕,长发盖住了她大部分的脸,让他无法看清她,以为她醒了,他迫不及待的走近床边,拨开挡住他视线的银丝,虽然她的容貌早已映刻在他脑来里,但仍就无法控制自己发出的轻叹。
美丽的女人他见多了,但唯独她能带给他心灵上的震撼。
她的轮廓柔美,皮肤雪白,不像是埃及人或者叙利亚人,他也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可以孕育出这么美丽的女孩,手指一一划过她的青娥、紧闭的眼、柔挺的鼻和昏睡中依就微嘟的樱唇,她的身躯实在很较小,但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男人的本能让他感到火热异常,但又被他压抑了下来。
绿色的眸子在明亮的烛光下熠熠生辉,睥睨着酣睡的她,眼中掠过一丝帝王的傲气,他并没有马上占有她,并不是不想,而是觉得那样缺少了成就感,她是一匹极品的烈马,要得到她,就首先要让她臣服。
一片白雾中,热、闷、渴,是阿尔缇妮斯唯一的感觉。她抿了抿嘴,试图减缓口腔内的干涩,两片唇擦生出龟裂的刺痛感,终于将她从迷蒙中唤醒。
迷茫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一片白雾中,她只看见两颗绿色的宝石对着她发出带着征服欲的光芒,强势而冰冷。她在心里笑了笑,宝石怎么可能会有情感呢,估计是自己病糊涂了才会有这种幻觉,恍惚间,她猛然想起什么,迷蒙的双眼倏地睁大,等到那片缥缈的白雾过去,赫然一张男性的脸孔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脑海里顿时只有一个思绪——她被抓了,想到这,她迅速的直起身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光裸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紫眸清澈如波,戒备地看着眼前霸气的男人。
莫名的她开始赞叹起来,第一次得的相见,她没兴致去欣赏他,此刻光亮的烛火下,他刚毅霸气的双眉下有两排又浓又密的睫毛,看来十分性感,直挺而傲气十足的鼻梁下,有一个绝傲却相当诱人的唇,这样的五官集合在一张有型有款的脸上,相互辉映,让他的容貌更形出色,而且是霸道、极具攻击性魅力的那一型。啧啧,这个男人说他英俊实在太肤浅了,应该说超级美男子才对,猛地,双眼交接的那一瞬间,她体内陡然升起一股令人既欣愉又战栗的感觉。
萨鲁也同样看着她,醒来的她更是美丽的夺人心魄,那双女人不该有的霸气眼神闪烁如星,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放肆地在她白玉般的身子上打转。
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让她猛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美眸流转于自己的身躯,又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慌乱,没有羞涩,不动声色地拉起身下的丝被将自己遮起来,镇定自若地讽刺道,“你看够了没有?”
他性感地唇弧度更大,放肆地目光回到她的脸上,吐出一句,“你很美。”
她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心境毫无起伏,嘲讽道,“谢谢你的赞赏。”
他饶富兴味双手环胸,细长的眸子眯起半分,“你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她轻笑,环顾四周,“这里豪华气派地摆设,彰显着帝王的华贵,显然不是牢狱,只是脱光了衣服,为什么要害怕?”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娇躯的两侧,将她围困住,炙热鼻息吹上她的脸颊,“你应该学会害怕!”
热烫地体温带着压迫,直逼而来,她感觉到了,不禁朝后挪了几寸,紫眸却无畏地迎了上去,“我想知道,你要如何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