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到底什么鬼地方!!”
“老天,我以为我死定了!!”
两人精锐的眸子都因不同程度的惊吓,而显得颓暗。
“怎么办,看来进皇宫,不太容易!”是非常不容易,但他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
“既然进不去,那就只能等她出来了。”较高的黑影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她的身份,他们要等多久。
两人同时沉默,看来这次任务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正当苦思时,两人抬头看着被乌云遮掩的月亮,雨滴滴答答的落下,越下越大,突然一道熟悉地黑影飞身而落。
似狼的双眼再一次闪动冷酷的光芒,他添舐犊着嘴角,如饮鲜血。
“不用等太久,已经有人给我们制造机会了。”
*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时候才停止,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又是新的一天。
站在草丛中的阿尔缇妮斯在听到索卡的汇报后,来到设置得陷阱得地方,蹲在地上审视着满地凌乱的竹竿,绳索,视线落在用来触动机关的银丝线上,手指一拈,拇指上沾上些许泥物,她凑近详看,发现这是一种灰蓝色的泥土,绝对不是赫梯境内会有,好似在哪看到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过看这情形,显然对方的身手不是一般人,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如此繁密的陷阱,想要逃脱绝非易事。
这些陷阱都是她亲自设置的,并没有杀伤力,只会让入侵者在躲避的时候,体力耗竭,有一些甚至可以直接将人打昏。
这几年,萨鲁到处征战,树敌颇多,刺客也就成了经常来访的对象,由于皇宫面积相当大,巡逻的侍卫即便二十四小时守卫,难免也会有疏漏之处,她便想出了在皇宫容易突入的个处设置陷阱,诱捕刺客,所以一到入夜,机关就会被打开,而侍卫只需要负责看守设置陷阱的地方有没有异样,就可以作有效防范,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好部署,来个瓮中捉鳖。
老实说,对于自己布置的机关陷阱,她还是想当有自信的,不过像这样毫无收获,还真是第一次,看来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
沉思片刻后,她看向身后,“索卡队长!”
“属下在!”索卡恭敬地作揖。
“让侍卫将机关全都重新布置好,加强守卫。”以不动应万变,才是上策。
“是!!”
待他退下,阿尔缇妮斯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从早上起来开始太阳穴就在突突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皇妃!!出事了!!”丽莎大喊着疾步奔来。
她蹙起眉,心陡然一阵心悸。
丽莎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奴隶营的小哈娜,她…死了!!”
“什么?”平静的表情涌上一层惊诧。
“就在街道西北的小巷子里,有人看到了她的尸体。”说着,丽莎落下泪来,她还来不及抹去,就惊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皇…”她急喊道,可哪还看得到人影啊,赶紧提起裙摆跟上。
阿尔缇妮斯飞快地奔跑在通往皇宫大门的长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丽莎传来的噩耗,使得她完全忘记了,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皇妃殿下,七日之内,切忌千万不要出宫。
切忌!!
第一皇妃 Ⅲ 卷一 琴瑟和鸣篇 和好
阿尔缇妮斯急冲冲的赶到现场时,狭小的小巷已经挤满了人,负责街道治安的侍卫将一干平民拦在了外围,内里则是四个白服打扮得侍卫,他们分立四个角围成了一圈,反手站立,在他们身后的是地上盖着稻草席的尸体,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怎么会有那么侍卫在这里。
“皇妃殿下!!”一名眼尖的侍卫看到她出现,急忙下跪行礼。
惊闻此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几乎是同一时刻,黑压压的人群如波浪起伏般副手跪地。
侍卫中领头的男子向她急奔而来,然后恭敬地作揖,“皇妃殿下,您怎么来了。”
阿尔缇妮斯不语,视线牢牢地盯着被草席覆盖的凸起物,这样的场面她从小就经常经历,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但那些死者都是陌生人,而现在她遇到的是一个极为熟悉的人,这种心情压得她透不气来。
她一步步朝前走去,人群自动的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皇妃殿下,死得只是一个奴隶,请您回宫,以免污了您的圣驾。”身后的侍卫紧跟其后劝解道,她的身份何等尊贵,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犹如蝼蚁,不值得她尊驾亲临。
阿尔缇妮斯冷眼扫向侍卫,吓得侍卫倒退了一步。
她不再理他,径自上前,对于这些把奴隶的生命看得比牲畜还要低贱的人,她懒得和他们说话。
走近四个白衣侍卫的包围圈,她发现尸体旁正下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袭灰黑色的夹衫,下面是同色的腰布,要间是一根缀着蓝鸟石的黄金腰带,脚上则是一双青色的靴子,上面的图案是帕拉亚米神,也就是赫梯的仲裁之神。
“安塞吗?”她问道,蓝鸟石是贵族才佩戴的起的装饰品,尤其是这么通透如蓝天的颜色,更是稀有。
“是的,皇妃殿下。”年轻人抬首,露出一张极为俊俏的面孔,墨黑的发,青蓝色的眼睛清澈如小溪,眉目间有着一股正气,让他看起来十分的亮眼。
他是元老议长默布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刚满十八岁,目前任职赫梯的仲裁院(类似于现代警察局和法院的综合体),赫梯的仲裁院的官员分为高等级别和普通级别两种,高等官位叫做士官,专门负责贵族的诉讼,普通官位叫做士足,负责平民一般民事诉讼。而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士官了,除了本身的能力之外,便是他是贵族出身。
对于他的出现,阿尔缇妮斯有些惊讶,因为一个奴隶死在小巷这等事情,即使士足也不不必出现,更何况是他这个士官呢。
她示意他起来,刚才就在纳闷怎么会有那么侍卫,原来…“原来是你派人通知丽莎的。”
他起身作揖答道,“臣今早刚好路过。”如果不是刚巧,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奴隶已经直接送去乱葬岗了,根本连调查都不用,而他更是知道如今的皇妃对于奴隶的事情是极为重视的。
“那么你已经检查过尸体了?”既然他早就到了,那么他一定有调查了现场。
“是的,皇妃殿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再次作揖道,“臣紧记着老师之前的教导。”而这个教导在他看来可以受用终生。
那还是在她初登皇妃之位时发生的事情,他参与了一次贵族之间的纠纷案,在调查之后,便定下了判决,再交由元老院和皇帝陛下审核,而最终的审判结果却和他之前定下的完全相反,诧异之下,他询问了父亲,这才知道是她将整个案子重组,找出了新的证据,由于年轻气盛,他决不承认自己错判了,因此他决定求见皇妃,当面问清楚,但在她的详述下,他竟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而就是在这个机缘下,他接触到了名为“法医学”的学问,因为惊叹于这门学问的奥妙,他便虚心求教,之后更是对此兴趣浓厚,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除了君臣之外,她也是他的老师。
“死者是遭人背后袭击,捂住口鼻窒息而死,另外…”他眼神闪了闪,却欲言又止。
“什么?”见他没有继续说,阿尔缇妮斯追问道,并蹲下身子打算亲自察看。
“皇妃殿下!”安塞也蹲了下来,伸手阻止道。
“怎么了?”
他收回手,暗示道,“请殿下做好心理准备。”
阿尔缇妮斯清灵的眸子闪过一丝波纹,喉头一紧,垂首看着覆盖着草席的尸体,从他的话里她听得出其中的端倪,深吸一口气,她有些颤抖的抓住草席的一角,然后猛吸一口气,刷的一声翻开。
在看到尸体面目的那一刹那,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看到是一个小女孩惨白的小脸,惊惧地瞪大了双眼,仿佛在死前看到最可怕的事情,或者说更像是在控诉什么,嘴角还渗着血渍,而下颚和脸颊出隐约可以看出几根指印,她的发丝散乱,身体的上半身是赤裸的,下半身则是残破的裙摆,很明显是由于外力扯破的,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指甲,沾满了泥土还有血,有几个手指的指甲甚至是破裂的。
“哈娜…”她叫着小女孩的名字,触碰着她冰冷的小脸,冷意瞬间窜透了她每个细胞。
犹记得,几个月前她还见过她,当时的她是那么的青春洋溢,笑意永远像是挂在嘴边似的,蹦蹦跳跳的好不快活,而现在…
与哈娜相识是在三年前,当时她向萨鲁提议要改善奴隶的居住条件,然后亲自带领一批侍卫,替奴隶建造比较坚固的泥房,当时的哈娜只有十一岁,在母亲身边偷偷的看着她,她让丽莎给了她一个苹果,她高兴得像是得到了宝贝,在她的示意下,她才敢靠近,之后每每她去奴隶营,她都会紧紧跟着她,而她也总是会带些点心和小玩意,像对待妹妹般的宠她。
年幼的哈娜十分尊敬她,几次三番央求丽莎是不是可以进皇宫作侍女,都被她否决了,理由是她年纪还太小,又是奴隶出身,性格又活泼,实在不适合在皇宫里生活,而且侍女也没有那么好作,所以用等她再大一些,再让她进宫的理由搪塞她,她却信以为真,高兴极了,整天都企盼着能够快点长大。
却没想到…
她今年才十四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才对。
一条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冰冷的逝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她握紧拳头,用指甲戳刺者掌心隐忍着心里的悲痛,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她不可以让她就这么死了,抹去泪,她熟练地检查着冰冷的尸身,最后下了结论。
“她死前有被侵犯过。”她咬着唇,颤声说道,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是的。”这点他已然知晓。
“你查到死亡之间了没有。”她哽咽地问。
“应该是昨晚入夜,她从矿场回来的路上发生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到今晨之间的时间发生的。”安塞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说道。
阿尔缇妮斯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锐利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不,还可以更精确一些。”她触摸着地上尚有一丝水气的泥土。
“咦?”安塞愣了一下。
“昨晚有下过雨,她是在下雨前被害的。”
安塞吃了一惊,“皇妃殿下怎么知道?”
“她尸体的下方泥土是干的,但是周围的泥土却有些湿润,这就证明她死的时候才下的雨,所以身体挡住了雨水,身下的泥土才不至于被雨水淋湿。”而这场与直到天明才停。
安塞茅瑟顿开,“皇妃殿下说得极是。”他又上了一课,眼里满是敬佩之意。
“让侍卫查一下,昨晚有没有有可疑人物。”
“是!”安塞急忙起身,去吩咐侍卫去询问昨夜负责巡逻的街道的卫兵。
阿尔缇妮斯蹲在地上,不放过任何细节的继续查找线索,如果是在现代,只要用DNA检测精ye就能找出犯人,但在这古代却是奢望,所以她需要更多的线索,她发现哈娜的破碎的衣料上有明显的污秽,虽然已经干涸,但散发出一股酸味,还流有淡淡的酒臭,似乎是呕吐物,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看来凶手是喝醉了。
她仔细端详着哈娜脸颊上的指印,希望能找出一些凶手的特征来,突兀地发现哈娜的嘴角粘着一根发丝,将发丝放在掌心。
这不是哈娜的头发!!
眼神闪过一道激光,看来,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她将发丝用手绢小心包好,放入腰际的袋子,红着眼眶深深地看了一眼失去生命的小哈娜,双手合十,然后手掌将她张开的眼睛阖上。
“安心去吧,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盖上草席,她站起身,吩咐侍卫好好安葬。
然后,心情有些沉闷的她,屏退侍卫的护送,独自走在街道上。
她的出现让热闹的街道瞬间哑然,所有人看到她都急忙下跪,因为她银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太过显眼了,但她没有心情去在乎,心里仍未还来不及绽放就就凋零的哈娜痛心不已。
她缓步走在街道上,脑子里也在思索着凶手的特征,寻思当头,突然一个小身影猝不及防地撞了过来。
相撞的那一霎那,她的腰际感到一记刺痛,但快得连她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又乍然消失,是错觉吗?她没有在意,定睛看向撞到她的小身影,原来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圆嘟嘟的小脸上有一双晶亮的眸子,衣着是平民圆领的及膝长衫,腰上则系着一根草绳,赤着的双脚满是尘土,他像是很害怕,颤抖的拱起身子。
她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别害怕,走过去想安慰一下,但在接近他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还有属于血的味道。
她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见他一味的退离,只好向街边的小摊子买了一块稻麦饼给他,谁知他伸手一抓,一溜烟的就跑了。
真是个古怪的小孩。
她也没去多问,径自向通往皇宫的小道走去。
一到皇宫们口就撞见了丽莎。
“皇妃殿下,陛下…陛下他回来了。”她开心地叫嚷道。
萨鲁回来了!!
她抓着丽莎的手臂问道,“他现在在哪?”
“议事殿。”
听闻,她立刻飞奔前往,全身心都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想见他,想立刻就见到他。
飞奔至议事殿,殿门前的侍卫还来不及下跪,她就已经冲进去了。
那堆积了像小山似的粘土版后,正坐着她最熟悉的人,洒落的阳光在他身后汇聚成一团光晕,让他看起来风采凛凛,她甚至能在空气里嗅到他的味道。
她发现自己原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他。
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来到,依然忘我的处理着那些粘土版,而那些在她看起来像小山似的公文,在他健壮的身体对比下,小了很多。
她轻轻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也让她因小哈娜的死而沉痛的心得以宣泄。
“萨鲁…”她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告诉他了,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所什么,只能紧紧地权住他的脖子。
她突然而来的举动,让萨鲁想要爆发的怒气瞬间瓦解,他慌了神,不知所措得叫道,“露娜…怎么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来了,不过由于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见她,却扑了空,又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好在丽莎赶来,告诉他,她出宫了,本来想出宫寻找,可是他拉不下脸,只得气呼呼的钻进议事殿,拿这些粘土版撒气。
明知道她近在咫尺,他却用尽全力克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一再告诉的自己不要对她心软,否则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错。
却没想到,先听到了她的啜泣声,胸口立时绞痛了起来,也慌了手脚。
“什么都不要问,你只要抱紧我,就算把我的腰折断也没关系。”她哭叫着。
萨鲁凌厉的眸子里柔光闪现,大手一揽,她已经坐上了他的大腿,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更用力的搂紧她。
她搂紧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卸下了属于皇妃的面具,尽情流露最真实的自己。
谁都没有再说话,从最初的拥抱,到热吻,以及对对方的更进一步的渴求,一切都是最自然,也是最原始的。
缠绵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而殿外,丽莎在关上的殿门,着实松了一口气。
好了,雨过天晴了。
而另一边,街道无人经过的小巷子里,一名男孩走入其中,随后突兀地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办妥了?”一人阴冷的问。
男孩的脸孔不复可爱,只有阴冷,还有一股子魔魅,“当然。”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稻麦饼,冷哼了一记,不屑地用手揉烂,丢弃在地上,然后掌心对着它。
瞬间,火焰燃起,烧成了灰烬。
天未亮,阿尔缇妮斯便从睡梦中逐渐转醒,习惯性的伸手探向身边,却只触碰到尚带一丝余温的床垫,不禁诧异地张开眼睛,“萨鲁?”嗓音还带着昨夜激情残留下的沙哑。
“吵醒你了?”已经起身的萨鲁正在扣带黄金的护腕,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还没扣紧的护腕,走到床边,围着腰布的壮硕身子弯下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你看起来累坏了。”
的确是累坏了,睡着了没觉得什么,醒过来之后,她才发现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想起昨夜,她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脑袋下意识地一寸一寸挪进被单下。
上帝,昨天的她是不是太…呃!那两个字她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她血气只往脑袋上涌,几乎让头顶冒出丝丝青烟,甩了甩脑袋,拼命将脑子里的那些煽情画面驱除,用被单蒙住脸,她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就是不敢看他。
“萨鲁,会讨厌昨夜的我吗?”毕竟这是古代,昨夜的她那么OPEN,不知道吓到他了没有。
因为太想念他了,又加上哈娜的死,让她的情绪急于寻找发泄口,但是除了他,她无法尽情的表露,所以得知他回来的那一刹那,潜藏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萨鲁听闻,愕然了一下,讨厌!?怎么会!?
以往在情欲这方面,向来都是他主动,用激烈地肢体缠绵来诱发出她潜藏的热情,但昨夜的她极为主动地呈现出她所有美好的一切,真是让他受宠若惊,背后的那些抓痕直到现在还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不过,痛得极为地畅快。
沉厚略带暗哑的笑声从嘴边溢出,“不,相反。”
她诧异的抬头,只见到他灿绿色的眸子有着浓浓的爱恋,什么也说,只是将包裹着被单的她拥入怀。
“不仅不讨厌,我还喜欢的很。”因为昨夜的她,让他第一次有了真正得到她的感觉。
或许在她心里,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窝在他怀里,她松了一口气,“还生气吗?”
她指得是先前她晚归的事,瞧他一副精神气爽的样子,应该是不生气了吧,反而应该是高兴得很。
果然,夫妻之间是床头吵,床尾和,重点就是在床上解决所有事。
“饶了你了。”
“那我保证下不为例。”
他瞬间冷下脸,冷哼一声,“怎么,你还以为有一下次?”
“嘎?”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他不悦的瞅着她,“我不会再同意你出宫了。”省得她再忽略他。
她想张口反驳,但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噢…”算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跟他理论。
“再睡一会儿。”他松开怀抱,让她躺下。
“你呢?”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事要做,但朝会的话,似乎早了点吧。
“有些比较紧急的政务要处理。”他避重就轻的说道,看样子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很清楚他说得政务是什么,但既然他想瞒着她,那么她也就当不知道,省得他迁怒一帮无辜的人。
萨鲁见她没有追问,暗自松了一口气,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儿子呢?”她可没忘记那两个因为父母吵架要受到牵连的小萝卜头。
“和路斯比在一起,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萨鲁拿起黄金护腕开始佩戴,不过很显然要用一只手完成,似乎有些难度。
这时候的金属护腕没有现代那种便捷的搭扣,而是在护腕的接口两排弄上几个圆形的洞眼,用细绳交错穿进去,就像现代的穿鞋带的方式一样,所以要一只手完成是比较困难的。
以往都有梅诺在,可是现在应该还在从阿尔方休斯回来的路上。
而他从两年前开始不喜欢侍女服侍。
“让我来吧!”正当他困扰之时,素白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仔细将护腕上的绳子系紧。
“我好想他们,谁知道你有没有虐待他们。”她眼中有着怀疑。
“放心,好得很,保证回来的时候活蹦乱跳。”
她取来衣架上的曼布,那是用棉线织出的布料,再用有颜色的蔓茯草染色,因为织布的时候会让密度故意有差异,所以染上的蓝色也有深浅,成为了一种花纹,是非常受贵族喜欢的布料。
“那就好。”她示意萨鲁抬起手,将曼布从他臂膀下穿过,从背后缠绕上他的身子,当她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背脊上那一条条抓痕,脸蛋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但视线触及到他肩胛处的那块依然鲜红的月芽形疤痕时,红潮退去,只留下一抹苦涩,每当缠绵缱绻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一种渴求,他用眼睛诉述着他的等待,等待她开口说爱他,但每一次她都咬牙隐忍了,而结果就是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失望得仿佛灵魂都干涸,甩了甩头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然后回到他身前,用玛瑙扣扣紧布料,这时代的衣物并不像现代成衣似的,有拉链或者扣子,而都是通过装饰品扣搭。
萨鲁听话的让她随意摆弄,眼神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将黄金上缀着红色玛瑙的肩饰佩戴完后,她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似的扬起笑容,然后踮起脚,在萨鲁的嘴上亲啄,“早点回来。”
“嗯。”他回吻,然后说道,“我会回来陪你用午膳。”
她点头,目送他出寝殿,然后再爬上床,想要再补睡一下,可是却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完全没了睡意,起身下床,开始做她该做的事情。
查案,找出真凶。
早晨的空气少了八月火季该有的炎热,微风阵阵,格外的清爽,莲花池畔的廊殿上铺着白色的兽皮毡子,上头放满了各色的美食,阿尔缇妮斯坐在毡子上,光是看着这一堆的食物,她就饱了。
赫梯的主食是谷类和大米,肉类则以牛羊为主,赫梯人也喜欢喝汤,尤其是各种豆类熬煮的汤汁,是他们的最爱,在皇室和贵族餐饮方面也更为完善,甚至有餐后的甜点,例如蜂蜜腌制的水果,以及玫瑰干。
玫瑰干是用玫瑰花瓣晒干后,加入青梅汁和盐腌制的,口感很象现代的蜜饯,酸酸甜甜的,由于玫瑰可以红润皮肤,所以深受贵族女性的欢迎,可以说是必备的餐点之一。
在赫梯,早餐的规格会按照等级严格划分,皇帝和皇妃的早点,会有面包,烤肉,羊奶,水果干,豌豆和鹰嘴豆加入薄荷草的甜汤,外加各类的餐后甜点。
一顿早饭下来,几乎可以让人觉得后面那两餐可以免了,尤其是像阿尔缇妮斯这类本身胃袋就比普通人类还要小的人,想要整顿都塞进胃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妃殿下,您不吃了吗?”这是丽莎每天在阿尔缇妮斯用餐完毕时都要说得话,因为她的食量实在是小,七八个面包,她只用了一个,而这一个还剩了一半放在餐盘上,除了羊奶和水果,烤肉和汤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招引苍蝇。
“不吃了。”她接过侍女递来的漱口水,漱完口后,用毛巾拭了一下嘴,然后继续说道,“我不是说过早餐只要水果、面包,还有羊奶就行了吗?”瞧,多浪费,这些足以让她吃三天还有余。
丽莎吩咐侍女们将餐点撤下,只留下一盘葡萄,“可是陛下吩咐过,皇妃的饮食必须按照要求来。”因为陛下总说她长得一副随时都会被风吹跑得样子。
阿尔缇妮斯不雅地翻了记白眼,拈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懒得去辩驳,反正皇帝最大。
这时,一个侍女从廊柱的侧方走来,“皇妃,赛安大人来了!”
听闻,阿尔缇妮斯眼睛一亮,“快让他过来!”想来是哈娜的案子有线索了。
一身深蓝色马甲衫裙的安塞,和之前一样,腰间束着镶着蓝鸟石的腰带,经阳光的照射,更显的剔透晶莹,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他跟着侍女跨步走来,再见到她后,恭敬作揖道,“皇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