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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签名了,签名用的纸板都没看到。
安卉自知理亏,“好啦,好啦,下回补给你!不就是签名吗,有的是机会!”
景飒嚎啕大哭,“什么下回,你都说了五六年了,这下好了,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了。”
安卉自觉捅到马蜂窝了,吐了吐小舌头,溜进盥洗室——尿遁。
皛皛仍一脸严肃的在催人家还钱与不催之间挣扎,没空理她们。
这时,景飒的手机响了,她抹着眼泪接起电话,没过半秒就变了脸色,看不到半点脑残粉的影子,“在哪?好!我马上到!”
皛皛知道一定是有案子了,刑警是24小时Standby的。
景飒迅速冲进主卧室的卫生间洗漱打理,出来的时候,皛皛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是她的外套和背包。
景飒见了,心暖暖的,狠狠亲了她脸蛋一口,“老婆,我上班去了!”
这是读书时代的一种游戏,感情要好的女生都玩过。
皛皛又递了打包好的豆浆和包子,“记得趁热吃!”
景飒穿上鞋,走之前指了指安卉所在的盥洗室,“帮我问她要康熙的签名!”
等她走了,安卉才敢出来。
皛皛没好气的瞪她,她泼皮似的笑了笑,“知道啦,下次碰到康熙一定问他要签名!”
吃完早饭,安卉也告辞了,她现在通告锐减,抓住一个是一个,不能偷懒。
今天是周六,皛皛不用去特警队,虽说不会做饭,其他家务活还是很顺手的,晒被子、洗衣服、拖地板、擦窗户,再给芝麻洗个澡就忙活到了中午。
她打开冰箱给自己弄了份午餐——臧姑娘家的冷冻三鲜馄饨。
吃完,她想到上次去诊所买磨牙棒时,罗医生推荐的狗粮食谱,决定给芝麻加餐。
她是不会做饭,但没笨到照着食谱还不会做,说穿了,人的食物,她根本是懒得学,能吃饱就行,芝麻是它的宝贝,她可以屈就地动动脑子。
这道食谱名叫牛肉蔬菜饭,所需材料为牛肉馅、大白菜,卷心菜,小白菜,胡萝卜、生鸡蛋、熟的鸡蛋黄、米饭、钙粉,植物油。
材料是罗医生给食谱时送她的,说是多买了,分她一点,她欣然接受,否则她不会有这闲情。
她通读了食谱一遍,依样画葫芦的先将蔬菜切碎,第一次切,大小都不一样,只求别切得芝麻难以下咽就行,将蔬菜入锅用少量植物油炒至半熟,再将蛋黄拌入牛肉馅,放油入锅翻炒,等肉炒好,再将炒过的蔬菜倒入锅中翻炒片刻,狗不能吃盐,所以起锅后不放任何佐料,她也没佐料可放。
炒锅和铲子还是去年安卉购物抽奖抽来送她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只有茶她有,米和油也是罗医生给的。
接着,她将熟的鸡蛋黄拌碎放入小碗里备用。
最后是煮米饭。
“饭要蒸软一点…”她对着食谱咕哝着。
香气四溢的配菜已经让芝麻坐不住了,呆在她旁边一个劲的蹭她。
皛皛笑道,“你再等等,我第一次做,肯定慢,不好吃别怪我!”
光是这么切切弄弄,就花了好几个小时,做饭果然不容易,还是速冻食品节约时间。
芝麻摇着大尾巴,兴奋的围着她转圈。
等米上锅隔水开始蒸煮后,皛皛擦了擦手,饭熟至少15分钟,她正好把晒出去的被子收了。
刚把阳台门打开,手机铃铃铃的响起…
她蹙眉一看,十分惊讶,都忘了按通话键。
康先生…
康熙?
“喂?”她不确定的接起。
“你在家?”
果然是康熙的声音。
“康先生?”她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对,你叫我康熙就行了!”自来熟的社会好青年再次登场。
皛皛最怕他这点,“有什么事吗?”
“还钱加登门道谢,你忘记了?”
她怎么会忘记,上午还惦记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突如其来,惊得脑子有点空白。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愉悦,一点没有重病的迹象。
娱乐新闻果然不能当真,很想确认一下,又觉得唐突,只好顺着他回答,“其实…你汇款给我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不行!”他言辞拒绝,仿佛这么做是天底下最忘恩负义的事情。
“你在家吗?”他是打定主意要亲自上门了。
皛皛想到景飒,要是她知道康熙会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对了,她何不问他要个签名,免得她牵肠挂肚。
她爽快的回答,“在!”
“好,我马上过来!”
另一头,康熙听着手机,还有四只招风耳拼命往他耳边凑,等他挂了电话,笑得跟贼一样,招风耳的主人们就知道皇后娘娘准在家。
“我说,这都傍晚了,你还过去?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个时间不好吧!”
耿不寐是个保守派,觉得第一次约会应该在白天,这样才显得礼貌,虽然这不能算正式的约会,更像是刺探“敌”情。
康熙戴上安全帽,披上送货小哥的夹克,真是个衣架子,那么土的衣服竟也穿出了T台潮男的味道。
“这个点儿才好,晚饭时间,她要是做饭了,面对我这个上门谢恩的,总不能不吃饭就让我走吧,要是没做饭,我请她吃饭,也很合理吧!”
尤佳在一旁啧嘴,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什么都能想到。
“行了,赶紧让他走,万一皇后娘娘用膳比别人早就没戏了!”计孝南在后头帮他整理包裹箱子,都是他要送的礼物,“放好了,出发!”
送货用的小电驴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耿不寐在后头像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一般叫唤道,“小心点,它不是你那辆哈雷,别摔了,破相就麻烦了,你还有戏没拍完呢。”
这绝对是经纪人的职业病。
卫宝却觉得耿不寐是越来越像大内总管太监了。
天色微暗,康熙带着安全帽,又在尤佳的巧手下微微变了一点五官,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康熙,檀宫的门卫倒是愣了愣,这送货小哥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回过神,康熙早走远了。
檀宫离福邸虽然分属两个区,但并不远,康熙一路顺风,哼着小曲,满面春风,沿途的人瞧见了都觉得纳闷,现在的送货小哥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脸沧桑的,这位送货小哥的精神头可真好,就像新郎去接新娘的。
不对,更像大灰狼去逮小红帽。
福邸不像檀宫那般出来容易进去难,康熙一副送货打扮,门卫都没看他一眼,顺顺利利的摸到了皛皛楼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搬着包裹箱,按了对应楼层的呼唤铃。
“哪位?”皛皛秉承安全第一的宗旨,明知是他,还是要问。
“我!”
她刚接过他的电话,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声音。
按了开门键,康熙春风得意的进了电梯。
刚进去,后头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不是来窜门的,就是这里的住户,他往角落里缩了缩,虽然尤佳化了妆,但电梯里灯光通明,离得也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个姑娘发现电梯里有张康熙的广告海报,看色泽,应该是今天刚贴上去的,兴奋的掏出手机拍照,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康熙也发现了,滑稽的是,他就背靠着那张海报,这脸活脱脱是个对比。
他赶紧低下头,到了8层,姑娘们出去了,他也松了口气。
电梯继续向上攀升,很快抵达12层,他来到皛皛家的门口,先把安全帽拿下来,他的头发很软,容易被帽子压变形,先拿出面镜子整理整理。
这印象很重要!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他深呼吸了片刻,才按了门铃。
门应声而开,才露出个门缝,就飘来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
康熙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果然是开饭时间,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更欢快了。
皛皛透过门缝瞅了瞅他,刚才猫眼里也张望过,险些没认出来,这副打扮是什么情况?
他注意到了,笑道,“避人耳目,要不然你这里就要被媒体包围了。”
他是个巨星,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这打扮也是聪明的,可五官怎么有点不一样,她的记忆力退化了?
这人只能说“像”康熙。
康熙继续解惑,“我化了一点妆!和身上这套行头一样,掩人耳目罢了。”
站了半天,她都没打算请他进去,康熙只好主动出击,“你打算一直让我站在门外跟你说话?”
皛皛回过神,对他敞开了门。
一进屋,他顿时觉得世界真美好,顺便环顾一下未来老婆的装潢品味。
虽然冷了点,但很雅致,独具匠心,心里偷偷为自己看女人的眼光独到添上一个赞。
皛皛对于一个陌生男人的进入,感到有些不自在,觉得宽敞的空间立时变小了,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没有茶水,也没有招呼,她站在那动都没动。
康熙一点不以为意,都登堂入室了,还怕什么,首先要获得好感。
“这是我送你的谢礼。”
还有谢礼?
皛皛觉得社会好青年都是奇葩的,她只要还钱就行了,他太热情了,心里起了一丝防备,正想推辞,发现箱子里都是宠物用品,有点懵了。
水果篮子是正常的,但宠物用品…
康熙寻找着芝麻的踪迹,狗是他获得好感的道具。
芝麻正蹲在厨房仰望它的晚餐,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拿不出一星半点给康熙。
康熙对它招招手,露出爱狗人士的专业笑容,“你好啊!”
一个爱狗的社会好青年,被他扮演的入木三分。
“它叫什么名字?”康熙回头问。
皛皛见他对芝麻那么感兴趣,想到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有些惭愧,“芝麻!”
“芝麻,过来!”康熙唤道,一脸想摸摸它的表情。
芝麻才不理他,趁皛皛不注意,想抬爪子勾一块肉肉吃。
“芝麻,不许!”皛皛喝道。
芝麻不敢再动,乖乖的蹲坐在原地。
康熙见芝麻不为所动,也不气馁,从兜里掏出封好的信封,满脸真挚的递给皛皛,“上次真是谢谢你了,也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我最近比较忙!”
这个忙,皛皛自动理解为谣言缠身走不开,他这副红润健康的模样,哪里像脑癌患者,估计长那么大连感冒都没得过几回吧。
娱乐圈真乱,这种谣言也能随便传播。
她摇头,“不用客气!”
“这些礼物也请收下,我给糯米买的时候多买了些,你可不要推辞!”
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用这个理由,买多了就要送人,谁想出来的。
她莞尔,既然是送给芝麻的,她也无需矫情,收下就是了。
这钱也还了,礼物也送了,他该走了吧。
康熙站在厨房门口,瞥向料理台上的饭菜,像是韩国的牛肉拌饭,还做了那么多,两个人吃绰绰有余了,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尝尝未来老婆的手艺,顺便旁敲侧击一下老婆的兴趣爱好,套套近乎,顺便和她打个招呼,称他有个朋友正好住在她对门,为了躲避风头,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计划很完美,就等她开口留他吃晚饭了。
皛皛却蹙着眉在想:他怎么还不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有件事没干,进书房找了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康熙,“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康熙有点意外,心肝都快要飞上天了,但皛皛一点都没给他暗爽的机会。
“我朋友是你的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怎么会介意,就是有点可惜,他没想过皛皛会是他的粉丝,笃定她不太看娱乐节目,在这之前,她或许都不认识他,要不然她也不会摔他。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过不吃亏,又认识了一个她的朋友。
“景飒,风景的景,英姿飒爽的飒。”
签完名,皛皛仔细的收好,两人又没话了。
无言相对了半晌,康熙有点捉急。
他长得很差吗,表现不好吗,她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转念想,她从来没对他的容貌有过惊艳之色,要不是自己主动,她恐怕都不记得他了。
他的眼光是独到,但似乎独到的有点过头了。
还是…那次酒店的意外相遇,真让她误会了。
他决定再次主动出击,“你在做饭吗?好香!”
这么直白,她总该意会了吧。
皛皛眨巴了一下眼睛,淡淡的回:“给狗吃的!”
康熙:“…”
第五回合的登堂入室战略,大灰狼被小红帽的一句话秒杀成渣。
什么晚餐!什么旁敲侧击!什么套近乎!
全、部、都、是、浮、云!
万岁爷表示很憋屈!
附赠——康家小剧场PART2
康聿:以后要有女人愿意嫁给那臭小子。
淼淼一脸同情:真可怜!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她!
康聿:不,这女人肯定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要么就是蠢,不值得同情!
淼淼:…(那我算什么咧?)
皛皛问景飒:打公公一顿,我会判几年?
景飒:…
作者表示:万岁爷现在要多憋屈几回,以后就换皛皛憋屈了。
Round 18 (上)
康熙回来的时候,耿不寐等人正有说有笑的享受着陈妈的好汤好菜,卫宝刚满上一杯啤酒,眼尖的看到了康熙,他绷着嘴唇,满面阴沉,眼里好似要射出火花一般,就像个炸药桶。
现在可是饭点,他竟然回来了。
完了!准是行动失败了,皇后娘娘没留饭,万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卫宝迅速反应道,“不好!赶紧散!”说完,他提着啤酒瓶和两盘菜就跑了。
耿不寐也发现了,悲呼了一声:“我的亲娘哎!”边呼喊边手脚麻利的往自己的碗里拨菜,等盛满了,拿上筷子,拉着同样拨了一碗肉的尤佳抄小道往楼上跑。
计孝南这个吃货反应最慢,尽顾着往嘴里塞东西了,康熙都快到眼跟前了,他才发现,霍地站起身,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又惦记着桌上的菜,只能狼狈的抓了半只烤鸡。
“你们这帮没义气的东西,等等我!”
没等跑到餐厅门口,就被康熙堵了个正着。
他吓得菊花都颤抖了,瞧这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绝对是逮住谁,谁倒霉啊,急忙后退,穿过餐厅的小门,往厨房跑,再从厨房跑去花园,打算来个迂回路线,跑到花园,以为安全了,刚想歇口气,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回头望了望,康熙竟然追过来了。
计孝南都要哭了,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他边跑,边杀猪叫:“万岁爷,有话好好说,皇后娘娘不给你饭吃,你也不能吃了兄弟!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就一顿饭吗?”
康熙郁怒的脸,有如雷电之将作,“闭嘴!”
见他一点没打算放过自己的意思,他朝着屋里一顿乱喊:“老耿!小宝!救我!”
谁敢救他,明哲保身要紧,都躲在阳台上看戏呢。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活像一只藏獒追着一只草鸡。
见计孝南跑得快,一时也追不上,康熙停了脚步,拔腿又往反方向跑,跑得正欢的计孝南完全没发现,这花园是个圈,等发现时,康熙早在他面前了。
他立刻高举双手投降道,“万岁爷!饶命!”就差给他下跪了。
康熙沉着脸喝道,“你瞎跑什么?”
“我这不是逃命吗?”
“谁要你的命了!”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把鸡翅膀给我!”
他素来喜欢吃鸡翅膀,尤其是陈妈做得。
计孝南瞅了瞅手里的烤鸡,一阵心塞,泪目的说:“要吃鸡翅膀,你早说啊,用得着这么追我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桌上不是还有半只吗?”
康熙一脸的憋屈,“比翼双飞,懂不懂?就不准我吃点吉祥有寓意的东西?”
计孝南:“…”
皇后娘娘到底是干了什么啦,让他憋屈成这样,都拿鸡翅膀说事了。
计孝南赶紧把鸡翅膀扯下来给他,免得他一火大,把自己的胳膊当鸡翅膀了。
康熙狠狠的啃了一口,边啃边往屋里走,还咕哝了一句,“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人!”
见他没啃人,是虚惊一场,卫宝、耿不寐、尤佳也松了口气,提着酒瓶,端着碗又回到了餐厅。
计孝南见了两人就是一顿骂,“没义气!不顾兄弟之情!见死不救!”没敢骂太大声,怕不小心又踩到康熙的尾巴。
吃完饭,康熙冷目扫了四人一眼,“待会儿帮我收拾东西?”
耿不寐微愣,“你又要干嘛?”
康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能干嘛!搬家!”
“你不是说要迂回一下吗?”
“哼!”他粗喘了一声,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她都迟钝成那样了,我要再迂回,转头她都能把我忘了。”
他想过了,对她必须趁热打铁,什么迂回,长驱直入才行。
卫宝问:“你确定?她不会把你当成变态?”
这可是他自己说得,说什么太快搬进去容易造成她的防备。
“变态也比被她忽视的好!”对迟钝的人,就要下点狠药。
Round 18 (中)
福邸是新型小区,房型是一层两户,但并非门对门,门是一个朝向,中间还隔了两户人家共用的过渡层,所以出入都不会打扰到对方。
过渡层有电梯入口,每栋楼有一座公共电梯和一座专供业主使用的VIP电梯,业主入住时会得到一张电子卡,既是大门钥匙,又是VIP电梯的使用许可证,VIP电梯没有楼层按键,只有大堂和车库的选择,出门时,选择好,扫一下电子卡,就能直达大堂或者车库,回来也一样,通过电子卡的扫描,电梯会自动直达业主所住的楼层,保障了业主的私密性。
这也是导致计孝南查不到皛皛住哪层楼的根本原因,因为皛皛从来不用公共电梯。
VIP电梯也让康熙的搬家顺利的避过耳目完成。说是搬家,也就拿了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其它日常用品,卫宝早打理好了,他等于提包入住。
糯米到了新家,狗的习性使然,对着陌生的地方东嗅嗅西嗅嗅,一刻不停,等熟悉的差不多了,才安生的窝在垫子上休憩。
康熙推开窗,瞥向隔壁离了一段距离的阳台,隔着玻璃能看到皛皛种得花花草草,多是些净化空气的多肉植物,还有一株爬藤蔷薇,藤已爬到了天花板,垂满了七彩漂亮的花朵,远远看着,就觉得很美,但蔷薇是带刺的,要想摘,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
他冷哼:“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花。”
耿不寐觉得他这是有怨气没地方吐,看什么都不顺眼,等抱得美人归,他指不定能对着花作出一首诗来。
“你一个人真没问题?”他是操心惯了,跟只老母鸡一样。
康熙横他一眼,“我能有什么问题?记得给我送饭!”
他就是大爷的命,动动嘴巴,就有人效犬马之劳。
耿不寐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千万别脑子一热,干那霸王硬上弓的事儿,小心皇后娘娘报警抓你!”
离得那么近,又吃瘪那么多回,万一想不开,半夜变身了怎么办?
卫宝笑道,“他真要有这心思,没等动手,就会被皇后娘娘放倒,哪还需要报警。”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康熙嗤之以鼻的说道:“我才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
“行,知道没品就好!”省了替他收尸的功夫,耿不寐又翻了翻记事本,“有两支广告约好了下周要拍,但人家说了,可以缓一缓,等你身体好一些…”
他的通告一直很满,就算在拍戏,偶尔也会见缝插针的拍广告,人气和口碑又是一等一的好,是广告商的心头肉,除非他真死了,否则不会轻易换人。
康熙蹙眉,广告是老早就签了合约的,即便他现在“重病”缠身,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
“排到下个月吧,等我剧组回来再说。”
耿不寐记了一笔,算他还有良知,知道什么是职业操守。
他又跟康熙对了几个合约,日程调整到他满意为止,才和卫宝离开。
康熙最近起得早,皛皛又不家,没事可干就有点犯困,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傍晚的时候,耿不寐来送饭,见他睡着了,没敢叫,乖乖在一边等着,他大概是闻到饭香了,没一会儿就醒了。
“几点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
“19点!”耿不寐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摆好。
四菜一汤,陈妈现做的,都是他喜欢的菜,精致又可口。
康熙打了个哈欠,踱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准备开饭时,瞥向自家的阳台,正巧一缕光束从隔壁照了过来,将他犯困的眼睛也照亮了。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到阳台上张望,那兴奋的模样就像一只去捡主人抛出去的球的狗。
耿不寐是过来人,了解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
康熙很莫名的问了句,“有酱油吗?”
耿不寐看着桌上的菜,糖醋小排骨、回锅肉、鱼香茄子、清炒芦笋,还有一碗陈妈秘制的白芷鱼头汤。
要酱油干嘛?
“没有是吧,我去借!”
耿不寐:“…”
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等耿不寐回过神,他已经换了衣服,趁热打铁,长驱直入去了。
1201室和1202室中间隔了过渡层,形似“凸”型,得绕个弯走,到了皛皛门口,他没半点犹豫,直接按了门铃。
皛皛刚回家,烧了一锅水,准备下饺子,听到门铃响,以为是景飒,先前和她通过电话,她有东西落在了这里,正往这里来。
她对景飒和安卉是最没有戒心的,不疑有他到来,直接开了门。
门一开,她愣住了。
社会好青年,怎么又来了!
康熙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指了指隔壁,“我刚搬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皛皛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隔壁住着谁,也没兴趣知道。
康熙替她解惑,“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过来避避风头!会住一段时间!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皛皛的眉毛不自禁的蹙那成一条线,对这种格外自来熟的人,她向来不知道怎么应付。
康熙又道,“对了,能借我点酱油吗?”
有借有还才是邻居的“相处”之道。
皛皛回道,“没有!”她都不做饭,哪来的酱油。
康熙不气馁的又问,“那辣椒酱呢?”
“没有!”她不吃辣。
“醋呢?”
这个有…但只剩下一点点,刚够她今晚吃饺子,所以不能给。
“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这些东西,听在康熙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认定她是故意的,心火噌噌往上涌,恼得他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他忍着脾气,不死心的问道,“盐和味精,你总有吧?”
皛皛觉得他要借得东西可真多,但是很遗憾,统统没有。
“没有!”她说得清晰又响亮。
啪嗒一声,康熙额头的青筋彻底爆裂,都能飙出血来,魔王附体似的绿了眼睛。
这个女人已经不能叫迟钝了,她根本是缺根筋。
躲在转角处偷看的耿不寐心下一惊:不好!他真生气了。
康熙本来腿就长,脱了鞋,使劲往皛皛屋里一跨,整个人就进去了,冲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他不相信她没有,他要她百口莫辩。
不大的厨房只能用净几明窗来形容,闻不到一点油火味,白色的瓷砖上也看不到半丝油腻,一张小小的粗木桌上放了几只碗,还有少见的大杯子,窗台上摆着盆花,简直就像家居城里的样板厨房。
可就算是样板房,还会摆些佐料瓶来增加点生活气息,她灶台下的抽屉和柜子却是空的。
炉灶上正烧着水,一旁是拆了包的冷冻饺子,还有一只快见底的醋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