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勾引 作者:曲小蛐
文案:
时隔七年重回唐家,
萧祸九满怀仇深似海,
却笑得比谁都妥帖漂亮。
复仇大计在即,
唐家九部,狼环虎伺,他亦怡然布局。
只是唯有一点不太称心……
未婚妻的大哥,唐家本家家主,那个站在七区权力巅峰的男人不但连自家的主卧和客房都能走错,而且每、天、晚、上、都、走、错!
萧祸九合上睡衣襟子,抬眼看向门口,笑得教人背后发凉,“这么晚了,大哥还有事?”
唐奕衡面不改色,关了门往床这儿来,“抱歉,又走错了。”
“哥哥,我一直当你对我是兄弟情深。”
“哪里不够深了?你说,我改。”
CP属性:寡言弟控教父攻X丧病伪直美人受
【作者长歪的萌点兼大家的扫雷】
1.受:自作替身,直掰弯
2.攻:已完成弟控狂魔到妻控狂魔的进化,目测对受无原则无下限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祸九,唐奕衡 ┃ 配角: ┃ 其它:he,1v1
第1章
初秋的午后,阳光在贝斯湖心微漾。调皮的孩子掷一枚石子打碎湖里映着的太阳,一圈圈涟漪惊走了衔尾的细鱼,荡开了湖里叠落的人影。
只是湖边的人们多是无暇欣赏这美景,众人的视线都望着同一个方向
特朗克尔大学的第六教学楼外,一辆流线感十足的深蓝色轿车停在长阶之下,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可能造成人流拥堵的位置。穿了一身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斜靠在车身上,身材欣长,白皙的脸庞上扣着一副茶色的墨镜,遮了半张脸的模样。虽只露了下颌与一截白得如玉的颈子,却愈发衬得曝露在外的唇红齿白,更勾得望着这儿的女孩们心里痒痒谁不想去掀开那碍事的墨镜,看看那后面是如何一副风华无双?
只是还没等女孩们有所行动,悦耳的铃声已经在整个校园内响了起来,随着铃声的尾音消弭,教学楼内的空旷也逐渐被学生们的身影填满。
深蓝色的轿车在第一时间攫取了走出楼来的学生们的注意力,只是这焦点很快就被车子的主人所取代。男人的形象显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而当他将墨镜从脸上取下时,惊艳的神态已经不只是出现在女生们的脸上眼前的男人黑发黑眸,一双瞳仁翦水似的透亮,再加上五官精致肤白唇红,脸上轮廓不深,俨然一副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美人的形象美得教在场所有女孩儿都要自惭形秽的模样。
这人只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却一点都不有碍他的肩宽腿长,故而虽五官很是漂亮,也没有半点阴柔或是懦软的感觉。
“蕊儿。”
温润的声音在些微的嘈杂低语中似乎不受分毫影响,如同甘甜清冽的泉水流淌过每一个人的耳旁,连那随声音浮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恰到好处,唇角勾起的弧度好像用尺子小心地量了,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还不等众人心底对那个被男人唤出口的名字的主人生出些羡慕嫉妒的情绪,人群里便有个女孩步伐轻快地应声走出来:“Shaw,你怎么来了?”
钱蕊的声音里自然是藏不住的欢欣雀跃,自小的家教让她克制住了在众人面前扑进男生怀里的冲动,只是上前亲昵地挽住了男人微屈的臂,笑弯了眉眼对着与自己同行的朋友介绍:“Selina,这是Shaw,我和你说过的。”
“哦”金发碧眼的Selina收回了惊艳的目光,转作一副暧昧的姿态打量两人,“原来你就是Susan的小男友么,之前听Susan将你夸得那么漂亮,我还有点将信将疑,今天一见才发现原来还是Susan谦虚了呢。”
“Selina小姐也非常漂亮。”男人微微笑着冲Selina颔首,既不显冷淡,也不至狎近,温和的视线在对方身上礼貌地停留片刻,他便转向脸颊微红的钱蕊,“蕊儿,天气凉了,我想今天带你去选几件入秋的衣服,下午还有课么?”
“这几天都没什么课。”钱蕊脱口而出,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太急切,羞赧地抬手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挽住一旁的Selina,“你今天也没课了吧Selina,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Selina欲要婉拒,却见望着自己的钱蕊目光里流露着些许强势的暗示,而她的余光所及,秀拔出群的男人笑得温润且目含宠溺之色。有些鬼使神差地点头:“没问题啊,只是”她转向男人,笑颜如花,“Shaw,你不会介意吧,我可不想教你心烦哦。”
“当然不会,”Shaw垂了眼睑,遮住眼底一掠而过的讽色,复抬眸之后,已然妥帖如常,“能有你作陪,蕊儿和我都会很高兴。对吧,蕊儿?”
“嗯,那当然。”
“那么,”Shaw微倾身,勾着唇角看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绅士礼,那双翦水眸子里似乎闪着熠熠的光,“两位美丽的公主,请上车吧。”
两位当事人一时脸颊飞霞,顾不得看对方反应便前后躬身进了男人扶住车门的深蓝轿车里,男人动作轻和地将门带上,刚要拉开驾驶座侧的车门,身形却顿住了。
他从休闲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震动着的手机,看清屏上显示的“克鲁斯”,原本已经搭上车门把的指尖贴着微凉的金属滑了过去,长且卷翘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墨色的眸子。
停顿了一秒,男人单手插了口袋,侧开身体背对众人与车里的视线,接起了震动的手机。
“叔叔……是,我已经知道了……您放心,最棘手的那个我会亲自去办……是,四十分钟后刺蝶其他人将同时行动……没关系,我会注意……”
大约半分钟工夫,男人就挂了电话,依旧不减半分的笑意挂在脸上,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从后视镜看向两个女孩儿:“实在抱歉,是之前提交的跨区申请材料出了点小问题,耽误两位小姐宝贵的时间了,等会儿一定买几件小礼物赔偿。”
Selina没什么反应,钱蕊有些担忧:“Shaw,回第七军事区的计划要延后么?护照没有办下来?那需不需要我和爷爷说一声,让他帮忙通络一下。”
“……这倒不必,只是些小问题罢了。”男人发动车子,墨黑的眸子望向前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这点小事,哪里敢叨扰爷爷。”
钱蕊没有察觉对方异样的情绪,只是松了口气点头:“那就好。”
“啧,十三军事区到第七军事区都快要跨过半个地球了,Shaw要和你一起回第七军事区去?”Selina惊讶地插话进来,然后笑道,“你们这是要见家长啊。”
“嗯,”闻言便红了脸的钱蕊点头,按捺不住声音里的欣悦,“再过不到一周我的学业交流时间也就结束了,这次回去之后估计不会再来十三区这边,Shaw已经决定要和我一起去第七区生活了;回去之后我们就订婚,到时候你可不能缺席的啊。”
讶异的情绪从Selina脸上划过,只是片刻之后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嬉笑着去逗钱蕊:“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我瞒到现在啊,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啦我准备走之前和你说的,你可一定要去哦……”
后车座两个女生聊得开心起劲,谁也没有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眼底的凉意渐深,连唇角原本温润如玉的笑意,都好似染上一层狞色。
半小时后。
深蓝色的轿车停进空余的停车位,驾驶座上男人先下了车,彬彬有礼地为后座的两个女孩开了车门。
两个女孩前后下了车,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男人则在两人身后一米的位置不紧不慢地随着。三人一路走过停车场里众多可以在车展上博人眼球的豪车,钱蕊没什么反应,Selina则有些心不在焉,一边与钱蕊搭话一边以余光逡巡,眼底时不时掠过些惊讶艳羡的情绪;而男人的视线似是漫无目的随意游转,直到一辆贴着翅膀车标的深灰色跑车映入眼帘,他的眸子一顿,目光便再自然不过地移开,与惯常并无二样。
唯有他自下车开始便插在口袋的指尖在手机上盲点几下,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消息便沿着看不见的信号流通往了这世界上的许多个地方。
这套动作结束之后,Shaw走上前去,自然地参与进了女孩们的闲聊里,而两个女孩都没有意识到,她们不知不觉地循着男人的引领改变了起初行进的方向。
循着停车场的西门走出来,便是霍尼普勒大道。
霍尼普勒大道是十三军事区极为出名的一条商业街,也是个享誉世界的销金窟,聚集在这里的不见得一定是来自全球各个军事区的权贵,但若是没有一定身价的人,未必敢轻易踏上这条连路面都是鎏金方玉铺成的大道。
“Shaw,我们这是去哪儿?”
钱蕊有点奇怪地看向男人,对方毫不旁顾的姿态显然说明他已经有了确切的目的地。
Shaw笑得温和:“我预订了ireal今天下午的定制名额,直接带你们过去,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
这次连钱蕊都是一惊:ireal是一个国际高档服饰定制品牌,全球十五个军事区总共也只有十五家分店,而每家分店只在下午提供两个定制名额,连她的爷爷都未必能轻易拿到,没想到Shaw却可以。
“Shaw,谢谢你。”钱蕊这才知道原来对方为这次见面这么费心,一时心里感动得厉害,眼眶都微红,“我很开心。”
“能让你多一丝开心都是我的荣幸,”男人俯身在女孩儿耳边,轻声低笑,“我的公主殿下。”
说话间,三人已经行至那家外观古朴、横挂一块刻着ireal花体字样红木牌子的店前,相继走了进去。ireal的大堂之内,两位侍者迎面走来,躬身行礼,其中一位开口:“Shaw先生,请您稍候。两位小姐,请随我来。”
Selina从踏进ireal之后就已经神思不属,钱蕊则有些不安地看了男人一眼,Shaw望着她柔和了眉目:“我就在这里,等两位美丽的公主盛装归来了。”
被男人以最细致的温和安抚,两个女孩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随着开口的那名侍者往大堂侧边的回旋长廊走去。
Shaw则跟着另一名侍者走向了大堂的耳室。
耳室的门半敞着,不多的几张雅座上已经有一个约莫三十的男人在座,Shaw走进来后,那人抬脸望了过来。
房间里的这个男人有着西方人常见的深邃五官,只是眼角一段指节长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凶戾,而他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的方式和微冷的目光更是给他添了几分兽类的野性。
Shaw倒是不以为忤,反而冲着对方微笑颔首,继而在那人右侧雅座落座。
“请您随时吩咐。”侍者将茶品碟子逐个放在了雅座旁的水晶几座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此时便只Shaw与那陌生男人两人遥遥侧对而坐,而那男人不容忽视的目光也始终没什么善意地逡巡在Shaw的身上,直到一分钟后,那人才不急不慢地略微温和了目光以他此刻的观察和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外面的动静,刚进来的年轻人大抵也就是承蒙祖荫家教颇佳的大少爷,今日估计是来讨女伴的欢心……这一点和自己也没什么两样。至于这人刚进大堂就似乎往这儿看的视线,以及这张漂亮面孔带来的莫名的熟悉感,大概也是自己太过警觉了。
这时,Shaw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从休闲服的口袋了拿出了雪茄盒,取出一支雪茄来,拿起一旁几座上备着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剪起了雪茄头。
拿着雪茄与雪茄剪的那双手白净修长,指甲同样修剪得圆润漂亮,时而露出的掌心看不见半点疤痕或是茧子,十指葱葱如玉。看见这一幕,面带疤痕的男人更是连最后一点疑虑都彻底打消:这年轻小儿的手,绝不会是舞刀弄枪的同行。
身体解除戒备状态的男人刚要倚回靠背,身形却一顿,眸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年轻人手里那只缠着金丝的雪茄,呼吸都稍有些急促:“柏德?而且是极品的柏德?”
Shaw动作一顿,有些惊喜地抬头:“您认识柏德雪茄?”
疤痕男人没理他这句话,双目紧紧地盯着年轻人手里的雪茄,面露鹜色,眼底又多了几分闪烁:“这种极品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糟蹋?”
“您见笑了,”Shaw似有些无措,“这是家父的珍藏,我也只是刚开始有所涉猎。”
“难怪。”疤痕男人收回了眼底闪烁的异色,视线却未移开,“极品柏德可不能像你那样修剪,只会平白把一支当世都少有的雪茄毁了大半。如今这极品柏德雪茄的藏主料也不过就那几位,虽不知哪一位是你父亲,我却恰巧都略知一二……若让你父亲知道你这么糟蹋他珍藏的雪茄,恐怕可不会再让你碰了。”
闻言,Shaw脸上浮现出了尴尬之色,他犹疑了几秒,站起来将手里的雪茄向那人的方向递了递,“让您见笑,我也是瞒着父亲私携,这支雪茄便作薄礼,还请您不吝指教一二。”
见年轻人将原本准备自用而非新取的一支递了过来,疤痕男人没有不悦,反而放心地接了过来,而对方眼底曝露的一点不舍之意就更让他安心。他低头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极品柏德,目露喜色,只是其上封的雪茄叶教那年轻人掖开了些许,显然已是不能久放。
思及此,那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桌上的雪茄剪,同时也简单地给那年轻人讲起了自己沉溺雪茄多年的心得。
痴迷此物多年,难得一朝得了其中极品,这欣喜之情已经教疤痕男人进入了最放松的状态,平素引以为傲的警惕性丝毫没有让他感知到,坐在他对面那个微微躬身、一副虔诚受教姿态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墨色的眼眸,依旧唇角染笑,目光透过氤氲的烟雾却冰冷得好似在看一具死尸。
不复之前熠熠温润礼教无害的天使模样,这一刻漂亮的年轻男人笑得恣肆邪佞,仿佛有癫狂的魔鬼在他的眼角眉梢跳起焚世的舞蹈。
第2章
两人的交谈,或者说疤痕男人的单方面讲解,直到他的女伴进了耳室才被迫中止。一番比之前客气得多的寒暄结束之后,那人挽着女伴离开,而起身相送的Shaw脸上挂着笑意,动作不疾不徐地重新坐了回去。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方巾,将水晶几座另一侧的雪茄剪拿起来,缓慢地拭掉上面那男人留下的指纹,然后将自己的印了上去。
做完这些时,室内烟雾还未散,Shaw将自己放在一边的雪茄盒打开。
若是方才的疤痕男人还在场,一定会惊异地发现,这典雅的盒子里面并非是他之前享受的那种极品柏德,而是以透明水晶薄瓶分装的浅白色胶囊。Shaw从盒子里取了其中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胶囊用水冲服下去,便将瓶子重新放回雪茄盒。他并未急着将盒子收起,而是伸手拈起了桌上那男人留下的雪茄烟蒂,拿在眼前细细地观摩。
凉意从他的眼底浮起,随之一直蔓延到勾起的唇角去。片刻之后,似乎是欣赏得够了,Shaw将雪茄烟蒂一并收回盒子,放入怀里贴身收好,然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闪亮的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人名,显然这个已熟稔的号码并未在手机里有任何存储记录。
电话五秒之后被接通,Shaw垂眸,“我是隐蝶,情况如何了?”
“钉子已经全部拔除,没有任何风声走露,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很好,”Shaw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药效大概五分钟之后开始作用,在那之前,确认部署无误,再将我给你的那支‘旅游团’一个不落地送进来。对方一定在暗中有人保护,除了这家ireal他们进不得之外,大道上没有他们的死角,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行动时控制住他们。”
“请您放心,不会出任何纰漏。”
“我不需要放心,”Shaw说着,起身往外走,唇角最后一丝笑意隐去,“若是出了纰漏,不只是要用你们的命补上去……听明白了么?”
尾音出口已是极致的温柔,只是对面沉默了足有几秒,才能听见带着点微颤的声线回应:“是,属下明白。”
Shaw空余的右手打开了耳室的房门,侧身出去的刹那左手里的手机业已挂断,他随即抬手向远处的侍者示意了下,等那侍者小跑步过来,温润如玉的笑容已经重回他的脸上:“若是方才的两位小姐出来,请她们在候室里稍等,我片刻便回。”
“没问题,先生。”
“哦,对了,还有一点。”Shaw落回刚抬起的脚步,冲侍者歉意地笑,“我方才在候室里点了一支雪茄,可不能让烟雾影响小姐们等候时的心情,所以请在那两位小姐进去之前,把室内的空气抽换,没问题吧?”
侍者躬身行礼:“乐意为您服务,先生。”
Shaw礼节性地回以颔首,便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霍尼普勒大道一侧。
帕森特皱着眉捏了捏自己右手的手掌,却依旧没能消除几秒钟前开始有的那种神经的滞涩感。
“怎么了,亲爱的?”他的女伴见自己挽着的男人神色不太对,不由担心地开口问道。
“没什……”话音未落,一阵晕眩感袭来,帕森特咬了咬舌尖,意识稍清后不由神色晦暗起来难道真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有问题?可那年轻人分明从里到外都是一副养尊处优、被人放在心尖上护着长起来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个老道的杀手……
尽管心里疑惑,帕森特仍是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来扫视四周不知何时这大道上多了不少似乎组团而来的东方人,男女老少皆有,一个个都好奇打量这条大道上的商铺,而一贯比较冷清的霍尼普勒大道,今日也难得热闹了起来。
这些人多是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老人孩子,帕森特见此心稍安了些,目光横扫过自己行进的方向,却又蓦然一滞,眸子微栗地重新落回了那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那两个男人本来只是在神色平淡地攀谈,而当帕森特的目光再次转到他们的身上时,两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绷紧,右手快速地提向后腰。
他们的速度快,帕森特的速度更快,见到对方将手往后腰伸的刹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身旁的女郎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噗噗”两声闷响,并不足以惊醒众人,唯独那两个西装男人手里装着消声器的黑色枪械被大道上的几个人看到了,静谧几秒之后,人群里爆出几声刺耳的尖叫。
帕森特毫不留恋地将被自己拉在身前此时已经没了气息的女郎猛地推向那两个冲过来的西装男人的方向,自己则是转过身去拔腿就跑。只是迈步的刹那就有眩晕感再次袭来,他不由暗咒一声,狠狠地咬破了舌尖,同时拔出枪来藏在怀里,隔着衣服向着多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胡乱开了几枪。
几名路人应声而倒,血雾迸发于空,本就慌乱的人群一时更是炸了锅似的,帕森特阴沉着脸趁人群拥堵,寻隙往后奔逃。
被慌乱的人群远远地冲散开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拿出了微型对讲机说了几句,便将隔着手套握着的枪丢到地上,趁乱随着人流往与帕森特相反的方向离开。
另一侧的帕森特神情晦暗,心知在这条宽度受限的大道上陷入埋伏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脚下步伐虽然因为莫名的药物作用而愈发踉跄,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咬牙撑着。可惜刻意制造的拥堵愈发厉害,对他自己的逃亡都造成了障碍,明明看得到却连避开都艰难。
帕森特正这么想着,便见到前方有个满脸惊慌逃窜的孩子慌不择路地往他这边撞来。
“滚开!该死的小”话音还未脱口,帕森特耳边就听到噗嗤一声,麻木的神经将刀刃在身体里留下的透骨凉意传回他的大脑。帕森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撞在他怀里的那个男孩儿此时也抬起头来,脸上惊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微笑。
直到这一刻,帕森特才注意到眼前男孩穿着的衣服上印着的,似乎正是方才被自己忽视的旅游团的标志。
“你”帕森特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男孩却已经毫不留恋地擦过他的身体埋没进人群中去,再没了踪影。
凶手远遁,帕森特显然还不甘心就这么认命,他捂着腹部的伤口随着慌乱的人群往大道的尽头踉跄奔去出口就在前面,只要出了这条大道,到了那片开阔且四通八达的柏油路上,拦下车将自己送往医院,就一定有救……
顽强的求生意识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往霍尼普勒大道的出口走去,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像是要耗尽他全部的生命力,眼见着他距离柏油路只剩三米多的距离,一阵警笛声响起。
平日里无比痛恨的警笛声在帕森特此刻听来犹如天籁只有警察能从那帮与自己同是亡命之徒的杀手里将自己救出来,即便之后被十三军事区的最高法庭判终身监禁也没关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像是听到他无力出口的呼救,警车停在了他面前的柏油大道上,车门打开,身穿警服的人走下来。
“救我……我被人袭击了”帕森特捂着腹部无力地往地面倒去,所幸彻底倒下之前,被一只绑着十三军事区臂徽的手臂扶住,架上了车门未关的警车。
被抬上车的帕森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视线也朦胧,只隐约能感到车子被人发动起来。
终于得救了……费劲地喘着气的帕森特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
“给他打一剂强心针,可不能让他立刻就死了。”
帕森特的瞳孔猛地一扩,他僵着脖颈看向还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双白净的手,然后顺之看向那个救了自己的人的脸。
“片刻不见啊,帕森特先生。”肤白唇红的年轻人笑得像是个普罗众生的天使,精致的眉眼更像是巧夺天工的画匠神笔勾勒而成,只是再美的一张脸蛋此刻落入帕森特的眼里也与狰狞的恶鬼无异。
帕森特剧烈地挣扎起来,之前他以为应当软弱无力的那人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将他按在那儿动弹不得,而对方制服他的动作似乎也不耗费什么力气,至少那人神色温润依旧,语气同样轻和:“帕森特先生,您挨这一刀可算不得浅。挣扎得越厉害,死得越快呢。”
“你、你到底是谁!?”
“我么?”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有几分漫不经心,“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帕森特先生不必在意。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也只是想问您一个小小的问题……为了您能没有顾虑地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可惜了那些跟在您身边那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手下……所以,帕森特先生也不必寄希望于他们的搭救,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什么……什么事,你说”帕森特很不想让这个可怕的年轻人得逞,可他更不敢面对拒绝这个人的后果,只能奢求对方能够在达到目的之后将自己放过。
“我只想知道”年轻人俯身下去,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在呼呼喘气的帕森特耳边开口,“七年前,第七区唐家九部作乱,趁本家家主不在袭杀当时执法堂堂主一家……当时的参与者,是九部中的哪几位长老,嗯?”
帕森特身形一栗,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人为何会长着一张自己有些熟悉却又并不能在记忆里找到的面孔因为七年前自己看到的与这张面孔同样漂亮的那个人,是个已经三十多岁的、被自己亲手扼死的女人,而当初那个侥幸逃脱下落不明的男孩儿,还远没有这么出众的眉眼:“你是萧”
一把冰冷的匕首在他吐出那个名字之前已经贴上他的喉管,金属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帕森特心脏剧颤,年轻人近在咫尺的眸子里仿佛氤氲起丝丝缕缕的黑雾,却偏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嫣红的唇瓣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合,吐露的话音也让人不寒而栗:“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尝试后果……给你刮上一千刀而让你死不了,我完全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