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有一场旷世大战的陆芊墨目瞪口呆：“它就这么……怂了？”
流墨也意外地看了那青铜巨蛇一眼，却没急着答应，清冷地笑了一声：“召唤使者的代价我已经付出，为什么要将它封印回去？”
那青铜巨蛇的庞大身躯在浓重的云翳里不安地扭动，嘶哑难听的声音像是空中的闷雷作响——
“两败俱伤对你们没有好处——！趁吾还愿意与你们妥协——立刻带着凤凰雏鸟离开！”
“两败俱伤？”
像是听巨蛇说了个笑话，流墨的笑声在天地间响了起来，笑罢之后他冷然望着巨蛇，“我会不会伤不一定，但你一定会死。如果死掉了一个分/身，不知道你要再过多少年苟且偷生才能找到这么一方合适的天地修炼回来？”
巨蛇的瞳孔中突然爆出无法直视的光芒，他凶戾咆哮地瞪着站在最前面那个无比渺小的人：“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流墨冷笑了一下，并未回答，他伸手指了指半空中的光门。
那里，一只流淌着死寂气息的鳞爪已经从光门中探出了一半。
巨蛇极为忌惮地看了那光门一眼，重新转回视线，像是一只被锁住了爪子的丛林猛兽，只能低低地咆哮发泄它的不满：“说——你们这些卑劣的族类！你要什么条件？！”
不等流墨开口，它又盘旋了一圈怒道：“不要妄图漫天要价——不然纵使拼得分/身陨落，吾也要把你们这两个卑劣的族类留在这里！”
对于巨蛇的威胁不以为意，流墨指了指身后还在状况外的陆芊墨：“我要你对规则发誓——无论是你的分/身还是本体，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巨蛇显然没想到流墨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它望了陆芊墨一眼，然后一愣，继而不耐地转了转身体，“吾对规则发誓，无论分/身或者本体，都不会伤害……”巨蛇瞥了陆芊墨一眼，冷哼了一声，“都不会伤害这个东西。”
陆芊墨：“……”
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东西”不说，她发誓她在那头巨蛇的眼里还看见了赤/裸/裸的不加丝毫遮掩的鄙夷。
流墨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撇开脸轻笑了一声，然后才抬手在空中一挥，光门瞬间收敛，化作那柄紫水晶权杖，重新落回他的手里。
“凤凰雏鸟可以给我了。”流墨抬头望着那头巨蛇。
那巨蛇的双瞳里开始有些起伏不定。
流墨毫不意外地冷笑了一声：“召唤使者对我来说确实需要付出代价，可也不等同于我没有再次召唤的力量。如果你想尝试，我这次就绝对不会再给你交换条件的机会了。”
那巨蛇犹豫了下，直到见流墨又要抬起紫水晶权杖，它忙开口：“不必了——吾已经允许，你们可以带凤凰雏鸟离开了！”
巨蛇话音一落，混沌大地上那点可怜的小火苗飘了起来，升腾到空中，颤巍巍地落在了流墨的手心。
流墨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确定无误，重新抬头看那巨蛇：“打开通道，让我们出去。”
巨蛇在空中不情不愿地转了半圈。
片刻之后。
终于重见天日的陆芊墨感动地都快落泪了，把地上已经重新化作圣雪狐的流墨抱了起来：“大白最好了！”
圣雪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陆芊墨总觉得对方出来之后就有点虚弱，大概是召唤那光门的后遗症吗？
没等陆芊墨细想，不远处感应到她重新出现的蛊雕用那双小短腿飞快地跑了过来，扒在她腿上哭唧唧的：“小姐姐，吓死小蛊了——你刚刚突然就没了！”
陆芊墨无语地顿了顿，然后才低头摸了摸小蛊雕的脑袋：“小蛊乖，不怕不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小女娃娃用力地点了点头，献宝似的把怀里藏着的东西给陆芊墨看，“小姐姐你看，你的鸡毛我都收回来了！”
对于那句“你的鸡毛”选择性无视，陆芊墨狠狠地表扬了蛊雕一下，然后就带着两只宠物回酒楼里交任务去了。
只是刚到了玩家渐渐多起来的地方，她就听见有几个人靠在一起惊讶地议论——
“发生了什么？第一公会会长怎么会突然掉了5级？！”
“5级经验啊，落下这么大一截，不会是被哪个公会终于找准了人要轮白吧……这下第一公会牢牢占着的等级榜第一可就不稳当喽……”
一江之淮
“第一公会的会长掉级了？”听见其他玩家的议论，陆芊墨惊讶地自语道。
“怎么？”
没精打采地圣雪狐听见她的话，扬起头来，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认识？”
“那怎么可能。”陆芊墨摇了摇头，笑道，“只不过我寝室的一个室友是第一公会的迷妹，常常和我科普第一公会从会长开始有多么低调却华丽，听起来那第一公会和它的会长都是神一般的人物……如今乍一见神从神坛上掉下来，怎么也觉得有些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圣雪狐看了一眼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淡淡一笑，眼底却没半点笑意，“如今多数人乐意看见旁人倒霉，尤其是喜欢瞧那些身居高位的一朝人仰马翻，那才是顶好的戏份。”
陆芊墨一愣，笑道：“你们NPC也这么关心人间疾苦啊。”
圣雪狐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一人一狐还有后面迈着小短腿努力跟着的蛊雕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陆芊墨才突然开口：“世道不是那样的。”
圣雪狐安静了下，“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有好有坏。”陆芊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但她很认真地笑，也认真地往前走，“永远都是这样。只不过人性有时候有点贱，好的总是记不住太久，那些坏的却怎么也不容易忘掉。”
“那你呢？”
“我……”陆芊墨犹豫了一下，复又笑着道，“好的我会努力记住，坏的我会努力忘掉，这样我自己才会活得开心一点。”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对圣雪狐笑着说，“而且，如果哪天你也摇摇欲坠，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我会去接住你。”
“……我知道。”
圣雪狐趴了回去。
你会接住我，我当然知道。
因为你已经这样做过一次了。尽管它的代价如此之大……
“对了，大白，你清楚那个第一公会会长的名称资料吗？”
刚安稳了没一会儿的圣雪狐心虚地竖起耳朵：“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陆芊墨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我只是突然想，如果我能拿到那个素来神秘的第一公会会长的角色资料，我的室友一定能乐得傻笑一整个礼拜。”
圣雪狐面无表情：“各个排行榜上他都是选择匿名的。”
“所以才问你呀。”陆芊墨顺了顺圣雪狐的毛。
白狐狸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爆出点资料：“角色名称【一江之淮】，职业刺客，等级36，不过现在应该是31了。”他抬头看了陆芊墨一眼：“就这么多资料。”
“这些就够了。”陆芊墨乐得眉眼弯弯。
圣雪狐把她的神情盯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是真有个第一公会的迷妹室友，还是那个迷妹就是你本人？”
“我是那种人吗？”陆芊墨无辜地眨了眨眼，“不过，【一江之淮】，淮喻至清之水，这人的名字我还是很喜欢的。不知道角色是不是也像名字起得这么美？”
“是的话，你要如何？”圣雪狐睨她。
“嗯……追一下试试？”陆芊墨弯着眉眼玩笑道。
“……好啊。”圣雪狐眼底盛着春雪初融般微凉的笑意，“我替他记着了。”
陆芊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哼着歌儿回新手村的小酒馆交任务去了。
小酒馆里依旧人满为患，陆芊墨皱着脸刚准备往里面挤，突然便被什么力道拉进了旁边的巷道里。等站稳了之后她刚拧着眉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对面这人脑袋上顶着的一行白字——
“酒馆老板”。
得，这是个NPC，想发火也没用。
陆芊墨于是转为一副乖巧的模样：“您找我，有事？”
那酒馆老板严肃地看着她：“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你了。”
陆芊墨：“……？”
——为什么这个游戏里的NPC和她都好像是上辈子的老相识似的，每个人都在等她？
她自觉荣幸得有点过了……
像是明白陆芊墨在为什么而不解，酒馆老板解释道：“我给所有来到这个镇子上的冒险者都会派发相同的工作，但是只有你完成了真正的第一环——凤凰涅槃在你的手里开始，你是被上天所选定的人啊！”
陆芊墨理解了一下对方的话音，把储物手镯里的那100根鸡毛拿了出来：“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把这个任务的物品交给您就算任务完成了吗？”
“没错。羽毛就不用了。”NPC郑重地点了点头，“今后你离开这个镇子之前的主要工作都是由我负责。”
“那我不需要——”
陆芊墨指了指巷道之外人满为患的小酒馆方向，“去那儿排队了？”
“不需要，我只对你一个人的工作负责，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了。”
陆芊墨幸福地感叹。
“不过，同样地，你和他们的工作内容也就不再一样了。”酒馆老板接着说道。
陆芊墨一僵，心里生出点不好的预感：“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度会高上几倍或者十几倍而已，但对于你来说没问题的。”
NPC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因为你是上天所选定的人啊。”
陆芊墨：“……”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突然发生了变化的任务栏告诉她：显然来不及了。
只见原本她的虚拟任务栏里，“【新手任务20环】凤凰涅槃（第一环）：已完成”的字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之城】凤凰涅槃（1-1）：已完成”。
陆芊墨盯着那排新出现的字眼，沉默了几秒，“您能告诉我，1-1的意思难道是说，已经这么变态的第一环任务之后，不但有1-2、1-3等等环节，还有2-1、2-2甚至3-1、3-2等等等等的环节——吗？！”
酒馆老板再次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因为你是被上天所选定的人啊。”
“……”
陆芊墨：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皿=#
※※※※※※※※※※※※※※※※※※※※
叶江淮：追一下试试？我替自己记着了：）
大写的怂
离开了小酒馆旁边的巷道，陆芊墨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虽然任务难度系数高了一些，但奖励也比普通新手任务的奖励要丰富了许多。”圣雪狐笑着安慰她，“你看，正常玩家完成第一环的新手任务，只奖励100个铜板和一级的经验而已，你可是有十个金币，主业等级更是跳上了4级。而且凭你这种小金库，在普通的新手村玩家里已经至少是个富豪级别的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陆芊墨打开虚拟任务栏，看向最上面的那行字——
【天空之城】丹穴之山（1-2）：进行中。
陆芊墨瘪了瘪嘴：“这个丹穴之山，从进新手村起我也没听说过。更别提还要找到这座山，跑到山巅上挖个坑把凤凰蛋埋起来。”
“不用太担心，这种任务一定有解。”圣雪狐说道，“这个任务通常都是每一章的第一个任务最为困难，同一章内其他任务的难度则会比第一个低上许多。”
“是么？”
陆芊墨眼前一亮，显然这个内部消息让她安心了不少。只是这一兴奋，紧接着她就觉得眼前一花，差点站不稳脚跌坐到地上去。
“怎么了？”圣雪狐眸色一厉，刚要有所动作，忽然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对陆芊墨说道：“你是不是饱食度低于40了？”
陆芊墨闻言，弹出自己的信息框看了一下。
ID：指若削葱根
主业：法师
副业：提炼7级（0%）制作1级（0%）镶嵌1级（0%）鉴定1级（0%）
HP：4000/4000
MP：13000/13000
等级：4级（72%）
体质：30（ 10）
智力：100（ 30）
力量：40（ 5）
敏捷：90（ 20）
幸运：90
魅力：105
饱食度：34/100
装备：
凤纹手镯（存储空间无限，不计入负重，传说级橙阶物品，绑定）
墨兰额冠（法师职业史诗级蓝装装备，使用等级不限，智力 10）
墨兰法袍（法师职业史诗级蓝装装备，使用等级不限，体质 10，智力 10，敏捷 10；20级后催发技能炽冰）
墨兰长靴（法师职业史诗级蓝装装备，使用等级不限，敏捷 10）
新手手镯（30格存储空间，可叠加，不计入负重，普通白阶装备）
武器：
墨兰法杖（法师职业史诗级蓝装武器，使用等级不限，智力 10，力量 5；20级后催发技能僭越之舞）
技能：
小火球：远程普通攻击。无冷却时间。
棍击：近程普通攻击。无冷却时间。
突袭：辅助技能。角色60秒内提速50%；技能冷却时间10分钟。
陷阱：辅助技能。持续时间30秒，直径2米，持续时间内被非组队玩家触及，随机附加沉默或眩晕减益效果，效果持续3秒；技能冷却时间1分钟。
炽冰（灰色）：范围魔法。以触发技能者为中心，五十米距离以内所有组队玩家负面状态消除；技能冷却时间1天。
僭越之舞（灰色）：范围魔法。触发条件（对方等级超出技能触发者等级20级以上）；所有符合条件玩家所有属性点减半，持续时间5秒，技能触发瞬间触发者减少HP上限的99%；技能冷却时间1天。
宠物：
圣雪狐（圣级宠）
等级：隐藏
技能：变身
状态：放出
蛊雕（神级宠）
等级：？？？
技能：吞食
状态：放出
看清了属性面板上的饱和度，陆芊墨尴尬地开口：“饱食度已经降到34了。”
“你可以的。”圣雪狐哭笑不得，“如果降到30以下，玩家就会开始掉血。而以你的血皮薄度，估计不用十分钟你就可以回重生点了。”
陆芊墨惊讶：“那怎么办？”
“在新手村里购买食物，或者自己找材料烹制。”
“哦。”
陆芊墨乖乖地在新手村就近找了家饭馆，走进去。
饭馆里面就坐了一个人。
陆芊墨迈进来的一只脚停住，另一只脚僵在了外面。她打量了一圈，低头对圣雪狐小声道：“这儿竟然只有一个食客……不会是家黑店吧？”
“这位小姐玩笑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饭馆里柜台后面传来个话音，脑袋上顶着“掌柜”两个白字的NPC站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陆芊墨，“店里之所以没什么客人，只是因为本店消费稍微贵了一点，不过食物还是很不错的。”
掌柜指了指店里唯一的一个客人所在的方向，“这位小姐你看，那位客官就已经连着几天都是在我们店里用餐了。”
被举例的玩家看了这掌柜一眼，不知为何，陆芊墨从这人眼里看出不少的怨念。
正在她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转身冲刺跑的时候，听见圣雪狐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带着一点隐约的笑意：“没事，那个玩家是想在这个店里触发特殊任务，所以才会每天来这边，跟你想的黑店交易无关。”
陆芊墨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咕哝了声：“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
圣雪狐戏谑地笑，“只因为你刚才几乎满脸都是大写的‘怂’而已。”
“……”
陆芊墨装作没听见圣雪狐的打趣，挂上笑脸对着掌柜说：“我能看一下菜单吗？”
掌柜笑眯眯地点头：“没问题。”
接了菜单的陆芊墨翻了翻，继而疑惑道：“也不贵啊，最贵的一个也才三十铜币。”
掌柜闻言一张脸都笑出了褶子：“我也这么觉着。”
圣雪狐无奈，再次传声入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第一个新手任务就能拿到十个金币吗？”
陆芊墨想了想正常新手任务第一环的100个铜币，悄悄吐了吐舌，然后在菜单上点了2个菜，对着掌掌柜笑得明媚：“就这两个好了。”
掌柜原本一脸的兴奋在见到她点的菜时垮了大半：“好、好的，这位小姐稍等。”
而圣雪狐看了看那两道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个铜币的菜，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会点那两个最贵的。”
“我很穷的。”陆芊墨板着小脸认真道，只是一想到手镯里的十个金币，又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虽然在这里一朝乍富，但终究只是暂时的而已。更何况就这一顿饭，适当就好，过之不及。”
圣雪狐在她的怀里蓦地沉默。
“大白，怎么了？”陆芊墨疑道。
“……没事。”圣雪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陆芊墨抱着圣雪狐坐到临窗的桌旁，圣雪狐往窗外看去，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那个女孩抱着男孩儿的手臂轻晃，脸上带着一点羞赧的笑容，似乎在跟对方撒娇，男孩的脸上则带着一点不耐烦。
圣雪狐垂了眼，收回了视线。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心爱的女孩一直天真，哪怕有些任性。
因为那样我会懂，我不在的时候，这世界和时光都曾待你以和善。
我不必难过。
也不必如此时心疼。
※※※※※※※※※※※※※※※※※※※※
内容提要是写给大家
心爱的姑娘，愿这世界与时光都曾待你以和善。
人怕出名
吃完了饭，看着饱食度慢慢涨回了100，陆芊墨也算松了一口气。
她于是打开了虚拟任务框，对着任务的要求研究起来。
“丹穴山……”
陆芊墨轻轻地念着，“我记得《山海经》的南次三经里有关于山系的介绍——丹穴山应属南方第三列山系中的第三山，第一座山为天虞山，往东五百里为祷过山，再往东五百里即为丹穴山。而且传闻丹穴山上多金属矿石，据说是凤凰的居所。……这么说的话，难怪要我把凤凰蛋带到丹穴山上埋起来，看来是要让凤凰雏鸟在那儿孵化出来。”
“你对《山海经》了解很多？”
圣雪狐目光微闪，似是无心地问道。“之前遇上蛊雕，你似乎就很清楚它的典故。”
陆芊墨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过了几秒她才垂了眼轻笑：“以前有个人喜欢捉弄我，他说《山海经》是上古智慧人民流传下来的第一本食谱，写书的人组团把书里提到的多数异兽尝了一遍，吃死吃疯了好多人才流传下这本书来。”
圣雪狐顿了顿：“你信了？”
“我当然不信。”陆芊墨歪着脑袋轻笑，“可他有段时间就喜欢跟我讲《山海经》里的异兽，我最后就跑去买了一整套《山海经》，在家里窝了一个假期才看完，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去找他……”
陆芊墨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看着手里的小茶杯，停顿了一下，才轻笑着，慢慢地眨了眨眼：“可惜……那时候他已经不喜欢《山海经》了。”
圣雪狐眼睛黑沉沉的，好一会儿他才问：“你喜欢他？”
陆芊墨扶在茶杯杯壁上的指尖一顿，两秒之后她才弯着眼睛笑着说：“怎么可能？你会喜欢一个把你当成小猫小狗逗弄取乐的人吗？”
“……嗯，别喜欢他。”圣雪狐点头，“他不值得你喜欢。”
陆芊墨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伸出手在圣雪狐的耳尖上揉了揉：“大白也知道什么叫‘喜欢’？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你找到的母狐狸啊。”
出乎陆芊墨意料的，这次圣雪狐居然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微微僵着身体任她摸了一通。
陆芊墨倒也没多想，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到了虚拟任务面板上，又皱了眉：“就算按照《山海经》里的记载，也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啊——这个天虞山、祷过山、丹穴山我都没听说过。”
圣雪狐默然，之前为了防止世界任务主线崩解，他插手就已经是破例而为，现在即便想帮，也不能再做什么。
只不过陆芊墨坐在那儿纠结了一小会儿，就突然乐着拍了拍桌子：“有了。”
圣雪狐尚不解，就见陆芊墨打开了通讯器，转到世界频道，发上了一句话去——
【世界】指若削葱根：5银悬赏有关天虞山、祷过山、丹穴山的有效消息，有相关讯息的人请私聊我，核实后当面完成交易。
世界频道静默了一瞬，然后瞬间被刷爆了——
【世界】天蓝蓝：惊现传闻女主角！
【世界】风轻云淡：两度霸占系统公告的玩家终于出现了！
【世界】栀子花：这个消息真够值钱的！一环新手任务做下来也就100铜，这可相当于50环了！
【世界】玩个热闹而已：不愧是霸占系统公告栏的人啊，我们都还厮混在贫农阶段，人家一个消息悬赏就5银了。
【世界】兔叽：小姐姐我加你好友你怎么不理我QAQ
【世界】天蓝蓝：楼上那个栀子花怕是个傻子，新手村一共就20环新手任务，哪来的50环？
【世界】…………
层出不穷的消息从通讯栏的下方不断地涌出，往往还没有等到陆芊墨阅读完其中一条，那条消息就会被迅速地被顶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即便向上翻找，也跟不上新消息刷出的速度。
陆芊墨刚为自己的主意高兴了几秒，就忍不住皱起了一张小脸。
圣雪狐在一旁看得好笑，忍不住开口提醒：“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可你忘了，就算真有人知道什么相关的消息，他现在也联络不上你——你已经屏蔽了好友申请和非好友私聊了。”
陆芊墨呆了呆：“对啊……那怎么办？”她想了想之前铺天盖地的私聊消息，哭笑不得，“这是进一步悬崖，退一步峭壁，完全无路可走——果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圣雪狐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还不算太壮，别担心。”
“……”
陆芊墨哀怨地看他，“大白，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取笑我？”
圣雪狐指了指她的通讯器：“这里面可不只有世界频道，你完全可以在地图频道先尝试一下，信息量一定会比世界频道少很多。如果有人能够提供相关信息，你再主动添加对方为好友也来得及。”
陆芊墨眼睛一亮，“对啊。”
她依言在地图频道发了一条与世界频道相同的悬赏，果然很快就有真正知道消息的人回应了。
【地图】一剑光寒十九洲：我有天虞山有效消息，怎么联系你？
陆芊墨见状看了圣雪狐一眼，圣雪狐点头。
陆芊墨于是添加那人的好友，很快好友验证就通过了，对方主动发来了一条讯息——
【好友】一剑光寒十九洲：我在小勺饭馆，你直接来这边找我就好，我们面谈。
陆芊墨看了消息刚要回个“好”字，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看圣雪狐：“大白，我们现在在的这个饭馆……叫什么来着？”
圣雪狐没回答她的问题，但已经把目光落到这饭馆里除了他们之外的唯一一个顾客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