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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如果您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那验证方法很简单,您离开他就是了。这样就能看看到底是”
“通知完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老树和宋思年都吓了一跳。
宋思年猛地抬眼,这才发现谢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神色微沉,眼神里也带着点莫名的可怖。
前一秒还在讨论的爱情伦理哲学里的研究对象本人,这一秒突然出现在面前,即便是宋思年这样的脸皮厚度一时也难免有点心虚。
他游走着神“嗯”了一声,才把理智拉回笼,“这几个捉鬼师,你有什么想法?”
谢忱似乎没想到他一上来问的第一个就是这样公事的问题,怔了一下之后才反问:“你想怎么做?”
宋思年瞥了一眼那几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狭起,“之前让乔珅的人尽可能地低调来回,所以他们这边的消息应该不至于走漏…………可以做个陷阱。”
谢忱眉峰一蹙:“什么陷阱?”
宋思年:“他们不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吗?按照他们原本的交易流程,看能不能把幕后的人吊出来。”
谢忱眉蹙得更深,“谁做诱饵?”
宋思年闻言勾了唇角,双手一摊,目光四下扫了半圈
“除我以外,这儿还有其他灵鬼吗?你总不是想把他们几个中的哪一个切块装箱吧?”
“……”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宋思年的话,不远处被捆成一团的几个捉鬼师不约而同地惊恐望了过来。
谢忱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我不同意。”
宋思年:“??”
宋思年:“之前你还说你听我的意见的吧??”
“……”男人的薄唇抿出一条锋锐的线,“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宋思年:“………………”
谢忱心海底针,还是孙悟空的那根定海神针捞不到也就算了,还随时随地能给他看一套七十二变。
老树也劝:“主人,还是算了吧,这计划确实有点不好掌控。”
宋思年:“……这是离着幕后黑手最近的一次机会,你让我就这么放过去?”
老树犹豫了下:“可是谢忱不同意,您能怎么办?”
宋思年:“嗯……那我哄哄?”
老树:“啥??”
宋思年:“哄哄他说不定就同意了?”
老树:“…………”
老树:“难得您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宋思年笑眯眯的:“谁叫我宠他呢。”
老树:“………………”
宋思年这么想着,决定先从根本出发
“为什么不同意我的计划?”他认真地看着谢忱,问道。
谢忱沉默了片刻,“因为不安全。在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或者确定对方的基本实力之前,我们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宋思年:“可是一直确定不了怎么办?那难道还能一直放任幕后的人这样为所欲为?”
谢忱:“如果你坚持这个计划……那就换别的灵鬼作饵。”
宋思年闻言实打实地愣了一下。须臾之后,他蓦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
谢忱没说话,瞳眸深深地盯着宋思年。
对于这样近乎默认的反应,宋思年笑得眼睛都弯了下来。他没再追问,只开口说:“就算我自己到时候被封在容器里没法动手,可有你在啊你对自己没信心?我觉得你是最厉害的捉鬼师了,别这么不自信啊。”
谢忱眼神微闪了下。
“以前我有,现在不行。”
宋思年一怔,“你现在这么恐怖的实力了,竟然还不如以前?为什么?”
谢忱垂眼,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珠石手串。
“……因为丢了点东西。”
没等宋思年问,谢忱抬眼看向他,瞳色微深。
“你以为……现在是你的全部实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宋思年:我有一个计划,blabla……
谢忱:【面无表情地点头】可以。
宋思年:【跳进容器罐子里】【缩进去】【拉上盖子】
谢忱:【罐子封好】【抱起来】【直接带回家】
很久以后……
皮皮年:放我出去qaq
谢忱:不放【面无表情但很满意】
第53章
宋思年一怔, 随即皱起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忱视线压了下去, “……在你的鬼力里, 我能够感觉到一丝封印的气息。”
宋思年目光顿住:“什么东西?封印?”
谢忱:“嗯, 我不能确定封印具体是什么情况, 但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实力远非现在表露出来的这点可以比拟。”
宋思年沉默了许久,在老树都开始等着他说出什么有深度的感慨时,便见宋思年突然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愉悦
“那是不是说,我可能比你都厉害?”
谢忱:“…………”
好几秒后,他才从青年面上显而易见的期盼表情上收回目光,迟缓地点了点头。
老树:“主人, 我感觉他在骗您呢。”
老树魂音刚传出, 就突然感觉一道冰冷深沉的目光刮过自己身上。嫩绿嫩绿的树芽儿一抖, 下意识地往目光传来的方向探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着眼, 似乎丝毫都没注意到它这个树条的存在。
“是我想多了么……”
老树又嘀嘀咕咕地缩了回去。
宋思年并未注意这几秒间老树的反应, 这会儿心情不错地回话:“树啊,你就是太较真;谁更厉害这个问题,当事人承认了就算,难道还非要拉出去打个你死我活才算得出结论?”
老树:“……您两位开心就行。不过主人, 他说的这个封印,真的存在吗?”
宋思年面上笑色一滞, 须臾后才说:“确实有人提过一个类似的说法。”
老树:“嗯?有人提过?我怎么都不知道??”
宋思年:“那会儿你还没开慧呢。那是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个带阴阳眼的西洋人非要拉着给我算一命……哦,他们好像管那不叫算命, 叫占星术。当时他就拉着我胡侃,说他夜观星象,看我命里有封镇之术,还说”
话没说完,宋思年魂音戛然一停。
老树正听得起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续,不由奇怪地问:“还说什么了,主人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又停了几秒,宋思年才声音古怪地继续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当时那个西洋人拿的所有器物里,每一个上面都刻着七宗罪的花体和符号……那个花体的写法,好像还跟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两家酒吧,非常地相似……”
老树听了一懵,“不能吧……这都多少年了?”
宋思年:“嗯,多半是我记错了,毕竟已经是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我睡了这么多觉也早该混淆了。”
老树:“不过难怪主人竟然认得出那两个单词的花体英文,还知道他们的来历呢。”
宋思年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那个西洋人极其絮叨,这么多年了虽然我已经记不太住他的长相,但他那蹩脚的口音我实在记得非常清楚。”
“所以后来呢?他还说什么了?”
宋思年:“他说让要告诉我解镇之法。”
老树听得都激动起来
“方法是什么?!”
宋思年语气无辜:“不知道啊。”
老树:“???”
宋思年:“我当时当他是个骗子,给他撵走了。”
老树:“…………”
“那些年的晦气事儿太多了,不提也罢。”宋思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走到已经去到一旁的谢忱身旁,“还有什么问题问他们吗?”
谢忱看向他:“他们之前刚交过一批暗中捕获的灵鬼,下一次会面要在两个月后,等我做好准备再通知你。”
宋思年迟疑了几秒,狐疑地看向谢忱:“你不会不告诉我然后自己去吧?”
谢忱没说话,转过头眼瞳深深地凝视着他。
对视片刻后,宋思年无辜地收回视线:“我很相信你的,当我没说。”
老树:“……主人,您太怂了。”
宋思年:“你懂什么,之前没听到么我比他厉害,当然要让着他了。”
“……”老树噎了一下,“我就敬佩您这不要脸的气势,真的。”
宋思年温柔地抚摸上去:“我也就喜欢你这不怕死的牙尖嘴利,也是真的。”
老树:“…………”
宋思年“教育”了老树一番之后,便对谢忱说:“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那就回去吧?你们捉鬼师的盛典聚会不是还有两天吗?”
谢忱:“我之后会让焦家的人来看住他们。至于捉鬼师盛典,我会去,你不要去了。”
宋思年一怔:“为什么?”
谢忱若有深意地望着他:“你去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吗?”
宋思年:“……”
他扭头小声给老树传音:“他好像知道我是去查他的了,我当时是不是表现得太光明正大了?现在再挽救还来得及么?”
“……”
老树装死。
知道这种关键时候是指望不上这不靠谱的老树了,宋思年扭回头,“我也没什么目的……就是好奇,对,好奇以前从来没见过,所以一时兴起去看看。”
谢忱倒是八风不动的淡定:“我没说你有别的目的,好奇心既然满足了,何必还要再去呢?”
宋思年安静了片刻,仰起头问谢忱:“为什么你不想我再去?”
谢忱并未犹豫,张口便答:“因为捉鬼师联盟里就是一滩不知深浅的浑水,我不想你搅和进去。”
宋思年皱眉:“那你自己又为什么要踏进浑水里?”
谢忱垂眼:“……从一开始,我便跟它脱不开关系。而你不一样。捉鬼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跟你无关,你不需要参与。”
宋思年:“怎么会跟我无关?”
谢忱不解地看他。
宋思年:“宋家、陆家、徐家都与焦家对立,而南家虽然明面上是和焦家结盟,但我相信真到了对他们有利的时机,他们也绝不介意把焦家这个表面盟友推出去做替死鬼。”
谢忱:“这和你无关,你不需要站队惹来一身干系。”
宋思年:“你是焦家的仰仗,所以我一开始就站了队在你和他们之间,我当然会站在你这边。”
宋思年的话让谢忱陡然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目光幽幽地垂下视线。“……是吗。”
宋思年不解地看向对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从这一句里听出了些莫名复杂的情绪。
不等宋思年再去细思,就听男人又说:“如果需要,我会告诉你。但在那之前,不要参与进来了。”
见谢忱目光深沉得不容辩驳,宋思年踟蹰了下便无辜地点了点头。
老树小声嘀咕:“我跟我自己赌五片叶子,主人肯定不会那么听话的……”
老树的魂音传音还没结束,谢忱蓦地俯身到和宋思年视线平齐的高度,抬起手在青年懵然的神情中捏了捏他的后颈
“别阳奉阴违。”
宋思年:“……”
老树“啧啧”感慨,“这是把您当那只小猫崽了啊,主人。”
宋思年内心面无表情:“不,他这是提醒我我还欠了他好几笔‘债’。”
“……”
跟回捉鬼师盛典会场的谢忱作别后,宋思年没急着离开鬼市,而是去了一趟珅楼的主店铺。
如今他那张脸已经是珅楼名下所有店铺最高等级的“通行证”了,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直达顶楼然后刚出楼梯,就被珅楼的当家人亲自黑着脸拦下来了。
宋思年和乔珅一照面,怔了怔,随后打趣:“哟,乔大老板今天怎么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架势?”
乔珅没好气:“不好意思,我考妣丧了八百年了。倒是你接回来那个老太太,跟给我找了个新妈没差啊?”
宋思年一听乐了,“那老奶奶已经醒了?之前在仓库看她昏迷状态格外虚弱,我还担心她会出事。”
“‘老奶奶’?”乔珅一听这称呼更无语,“你能不能别折人家寿了?你那岁数叫她奶奶合适吗?”
“……”宋思年绕过乔珅,“她现在在哪儿?你领我去看看。”
乔珅扭头,“跟我过来吧。”
那位老奶奶灵鬼被安置在顶楼最尽头的房间,进到里面之后,宋思年便在房间里的沙发床上看见了对方。
和他想象中的状态不太相同,她看起来神情还算得上平静。
宋思年扭头看乔珅:“这不是挺好的么?”
乔珅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间里面的老太太听见了宋思年的声音,蓦地抬起了头
“囡囡!你来了啊囡囡!你快过来让奶奶瞧瞧,饿瘦了没有啊?”
宋思年这一瞬间突然感觉了一阵鬼力缠到自己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带得向着老太太的方向踉跄了好几步。
等他再站稳身,乔珅在后面抱着手臂冷笑:“怎么样,还觉着‘挺好’?不过你这确实不错了,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被这老太太捏了好几把脸呢。我现在忒好奇她孙女到底长什么样,怎么能看谁都是她孙女呢??”
宋思年扭头看了一眼老太太昏昏颠颠的状态,无奈地问:“她还是要见孙女?”
乔珅:“我真是没见过拟生状态持续这么久的灵鬼之前昏迷刚醒来的时候,我听说她是清醒了一会儿的不过前后也就两分钟,反正等我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又恢复到这种疯癫还耳背的状态了。”
宋思年皱起眉:“她清醒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乔珅点头:“嗯,她那会儿虚弱得跟现在差不多,根本移动不了,还非要去找孙女。下面负责照顾的人问到了一个地址,至于是她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宋思年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魂不守舍目光空洞的状态,叹了口气,“地址给我,我去看看吧。”
乔珅目光复杂地走进房里,“你现在是帮人帮出习惯来了?跟你无关的事情,你掺和什么?”
宋思年:“这老太太是我带来的,没想到被你‘照顾’得差点没了命,你说是不是真跟我无关?”不等乔珅说话,宋思年又打趣了句,“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这都是你新妈了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也不会置身事外的,对吧?”
乔珅:“…………”
从属下那儿要来了记下来的地址纸条,乔珅扔给宋思年,没好气地:“喏。”
宋思年收起了纸条,手却没收回去,在乔珅面前上下掂量了几下。
乔珅斜眼看他:“还要什么?”
“固魂珠啊。”
老奸商顿时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原地炸了毛:“固魂珠那么那么那么贵你当我是提款机吗??”
“是啊!不然这鬼市里面,除了乔大老板你以外,还有谁担得起提款机的名号?”
乔珅磨牙:“老祸害,你别太过分了!”
宋思年低头拨了拨手腕上的树芽儿,“树啊,你之前是对哪个店看不顺眼来着,我今天去帮你砸了它。”
乔珅:“…………”
咬牙切齿地肉疼了半天,乔珅最后只得对旁边下属摆摆手:“叫他们送一颗固魂珠上来。”
属下应了,转身出门。
乔珅则转回来对宋思年怒目,“你以后别叫老祸害了,叫宋扒皮得了!”
宋思年闻言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我之前因为你折腾去捉鬼师盛典,你想就一套鬼衣给我打发了?更何况……”
他扭头看了沙发床上的老太太一眼,转回来冲着乔珅促狭地笑:
“你妈就是我妈啊为了咱妈,赔点本也没什么,对吧?”
乔珅回过神,看着宋思年拿了固魂珠就潇洒离开的背影,气得手都抖
“谁跟你一个妈!?……不对,谁说她是我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皮皮年:你妈我妈都是咱妈
乔珅:……滚滚滚!
谢忱:【突然出现】你跟谁“咱妈”,嗯?
皮皮年:emmm……【被命运捏住了后颈皮】
第54章
“原来甘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站在一条破败的水泥路上, 宋思年表情复杂地看着前面那一片低矮的土房。
老树:“这是甘城的城中村, 出了名的棚户区, 住在这里面的要么是极穷的穷人, 要么是买了地等拆迁的投机人。……那位老太太多半是属于前者。”
宋思年抬起手, 看了看上面的字迹
“没有单元门牌号也就算了……门上印着两个红娃娃叫什么住址?难不成我还要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老树:“主人,我试过了,实在没法远距离辨别门上贴纸那些死物的气息,所以您确实得挨家找了。”
“……”
看着那一排排一家家的门户数量,宋思年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
二十分钟后。
宋思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那两扇破旧的铁门,以及门上糊着的两张要掉不掉的红色娃娃剪纸。他目光上下扫了一遍
“是这家?”
“应该就是它了,主人。”
宋思年二话没说, 穿门而过。
出乎他意料的是, 过了门堂之后, 露天的院子里还有不少人全都三五成群地打着堆儿, 表情沉重, 偶尔交谈也压得声音很低。
宋思年的目光越过人群,便见到正房大敞开的房门里,正中摆着一方棺材。
宋思年微皱起眉。
“都拖了两天多了,还不下葬, 这不是造孽呢么……”旁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人中有个人忍不住说道。
另一个人接话:“是啊,这还好是秋冬了, 要是夏天把陈老太就这么放两天,还不得出味了?我看她大儿子小儿子都回来了啊,不赶紧操办丧事还等什么呢??”
“还能等什么?不就是等他们那个姐姐吗?”最先开口的人没好气地说。
“姐姐?我都在这儿租房租了半年多了, 怎么没听说陈老太还有个女儿?”
“嘿哟,可别提了,她那女儿嫁的远,早就不怎么回来了;过年过节都从来不见她回家看看,我以前听陈老太自己说,连个电话一年都不打一次的,活像是没这个妈似的。”
“……那这女儿当得可真是够不孝的啊。”
“不过要我说,这也不能太怪这个女儿你就看陈老太这两个儿子都指望不上,一个远嫁的女儿能怎么样呢?”
“她那个小儿子我认识,还时不时看他回来两趟,难道也不孝?不能吧,我上次和他碰上面,还听他说自己给老太太带了什么什么东西,请老太太去自己家里过冬呢。”
“呵,陈老太那个小儿子?我看他浑身上下也就长了张嘴吧。”最先开口那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陈老太不就靠早就去了的陈老头那点家属补助过日子吗?她那俩儿子一个闺女,从来没一个给过她钱的。至于那个小儿子就更是只会嘴上开花,回来看陈老太从来不带东西,只带他那个娇惯成性的女儿,还动不动就缠着老太太要钱花;你说的什么请陈老太回家过冬,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那我跟陈老太这十年的邻居了,怎么还从来没见老太太什么时候不是在这破地方过年的呢?”
“这倒也是。”
“而且你刚刚不是奇怪他们为啥还不给老太太下葬吗?简单啊,我估计这俩兄弟都在那儿算计着给老太太办白事儿的钱,恐怕是不想出钱或者想等老太太的女儿回来分担,这才耽搁下来了你说,就这样的俩儿子,哪个能孝顺了?”
“……”
宋思年在旁边听得直皱眉。
老树也犯嘀咕:“那老太太一直念叨的孙女儿,不会就是她小儿子家里那个‘娇惯成性’的吧?这老太太虽然看着耳背还忘事儿,但不像是这么死心眼儿的样子啊。”
宋思年皱着眉没说话,刚抬脚准备往正房门那边走,就被身后另几人对话拉住了脚步
“唉,这陈老太也是惨啊……”
“要我说,这陈老太再惨,最后总也是个入土为安。而后面还有的是罪遭的,恐怕是她领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吧?”
“啊,你是说她总喊囡囡的那个似乎有点傻的小姑娘?”
“对啊……我看陈老太一去,这一家没心没肺的恐怕是只会把她往外赶了……这才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姑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是,可惜了那个小女娃儿了,唉…………”
宋思年皱起的眉终于舒展:“很明显,这才是正主儿。”
老树:“真庆幸,我可不想陪主人您找一个熊孩子带回去。”
这边说着,宋思年已经走进了正房里面,黑色的棺材旁边,炭火盆里烧着黄色的纸钱,一只有点干瘦破皮的小手蹭着脏灰,一页一页动作迟缓地从旁边拆开的厚厚一大叠纸钱上面,取着新的,一张一张往那火焰上放。
那小姑娘穿着一件款式很旧的深红底儿小碎花棉袄,棉袄边角看起来已经洗得发白了,但破线的地方都用小小的同色补丁细细地贴补上了。她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像是成人的裤装加厚改过,虽然也破旧,但仍旧干净。
只是脸色发黄,小脸尖瘦,嘴巴也干干的没什么血色,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她低垂着头跪在蒲团上,长长的黑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宋思年也看不清她的神情模样。
“看起来就怪可怜的啊。”老树叹着气。
宋思年目光掠过女孩儿露在外面冻得发红甚至有点生疮前兆的手脚,不由地目光沉了沉。
只是没等他开口说什么,旁边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
“你想都别想!”
“……”
正堂里女孩儿捏着纸钱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将新的纸钱拿起来放进炭火盆里。
宋思年的视线从女孩儿身上抬起来,落到那紧闭的侧室房门里面去。
看了两秒,他唇角往上一挑,勾起个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发冷的笑。没怎么犹豫,宋思年便抬脚走了过去,径直穿过了紧闭的房门,到了里间。
门内站着六七个人,很明显地分成了左右两个敌对阵营两拨人基本上都是面对面的怒目圆睁,看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拿眼神撕碎了的劲头。
刚刚宋思年在外面听见的那个声音,就是此时站在左边这拨人里最前面的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吼出来的。
此时她正掐着腰,头顶染成亚麻色的稀疏卷发都跟着身体一起抖。而很显然,她的怒气还远远没得到足够的抒发
“什么叫因为我们家老陈是长子,这办丧事的钱就该我们出,啊?那要是按照你这个意思,我们家老陈长子,我儿子长孙,是不是老太太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该是我们家的?!”
“唉,嫂子,你可不能这么曲解我话里的意思。”对面那拨里,站在边角的个子小小的女人也毫不示弱,她冷笑了下,“我说着丧事该你们出钱可不全是因为你家里长子长孙,更重要是以前逢年过节,所有需要的酒肉鱼菜都是我们家置办,你们平常一分钱不掏,到了快走的时候还要从家里搜刮走一堆你说这到了给老太太办最后一次,不该你家里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