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两秒后,秦可开口:
“我知道了。”
乔楠松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那我就在电梯这里等你。”
“嗯。”
“没什么事情就先……”
“楠姐。”
“?”
“……”秦可沉默须臾,声音轻而平静地开口:“如果是义务内的事情,我责无旁贷。但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无理要求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乔楠愣住。
而电话对面,她还能听得到女孩儿不容置疑的话声:
“再有下次、或者再有任何更过分的事情,我宁可结束合约大不了我们对簿公堂。”
“…………”
女孩儿远超乎年龄的决然让乔楠好半晌才回过神。
她虽然有些不满于这语气,但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或者说是节目组理亏,她只得无奈地开口安抚:“嗯……我知道了,我会跟上面负责人反映的。”
几秒钟后,通话结束。
看着面前显示免提的电话直接挂断,手机返回主菜单界面,乔楠十分无奈地抬头。
“宋少,您都听到了。”
“……”
却见她站着的长廊对面,借着不远处大开的宴厅门透出的光,这条长廊被侵蚀了一半的黑暗里,一点艳红色的火光微微闪动。
在这明令禁烟的酒店里,能一通电话便关掉长廊上所有烟感报警器的青年倚墙而立,笑得邪肆。
“还真是有味道啊我好像都能闻见那出浴的清香了。”
“……”
乔楠皱眉,犹豫几次后终于还是开口劝:“宋少,秦可到底不是圈里人,而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而且她还是导演一位艺术家朋友举荐来的,万一闹出了什么不好的风声,对谁都不利。”
宋清卓抽了口烟,冷笑着垂眼睨向乔楠。
“什么时候都能轮到你这样的来管教我了?”
“……我不敢有这个意思,宋少别误会。”乔楠无奈地低下头。
“嗤。”宋清卓转回头,“你放心吧,我从不强迫女人。这圈子里,我要睡什么样的找不到,犯得着干强迫谁这种自降格调的事情?”
“是,宋少说得对。”乔楠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您勾勾手指,愿意取代齐甜的自然大有人在,您不必局限在哪一个人身上。”
宋清卓冷笑了声,轻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它慢慢散开撕碎。
透着袅袅的烟雾,他轻眯起眼,睨着乔楠:
“你很护秦可啊。怎么了,和她不过认识半天多,你就真想挖她做你的艺人了?”
“……宋少又误会了。”乔楠皱了眉,但没让宋清卓看见。从语气和话声里,她的话依然听不出什么变化:“秦可的性格绝不适合娱乐圈这样的地方,我也没有要护着她的意思,只是觉得您没必要和一个不懂规则的小女孩儿计较,降了您的格调不说,还容易闹出事情来。”
“还说不护。”
宋清卓冷嗤。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既然我说了不会强迫,那就是不会。”
“所以您……?”
“但你怎么知道,我给她点明规则以后,她不会像齐甜一样扑上来?”
“…………”
乔楠听懂了宋清卓的话。
她嘴角轻勾了下,只是那点嘲讽的笑意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乔楠微微躬身,“那祝您顺利。”
宋清卓没说话。
乔楠准备往楼梯间走去接人,刚要转身时,却听见宋清卓开口问了:
“你既然知道她是哪个学校、还知道她是谁举荐进来的那你知道她的更多事情吗?”
“……您是说,哪方面的事情?”
宋清卓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比如家里经济状况,家庭生活水平这之类的。”
“…………”
乔楠一愣。
宋清卓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毕竟,她可不觉得宋清卓以前会有兴趣去了解他的那些“玩物”们的家庭经济情况……比如齐甜,尽管被宋清卓这样“宝贝”“宝贝”地喊着,但节目组里的众人都知道,齐甜跟了宋清卓也不过是上个月初的事情。
要真说起来,恐怕宋清卓对于齐甜的了解,就仅限于齐甜的这个艺名和身体了。
乔楠走神这几秒,却听见宋清卓似乎改变了主意。
“算了,我都查不到的东西,指望你们能有什么用……”
话没说完,他掐灭了烟,懒散地转身往宴厅前地毯上亮着光块的门口方向走去。
在秦可看来,所谓的庆功宴,根本就是打着集体旗号却只为满足某一个人沉醉于自己权力或者金钱所带来的掌控力的私心。
尤其对于既不在这权力范围内、又对阿谀奉承那个主角儿没兴趣的人,比如秦可自己来说这样的宴会就与消磨生命无异。
秦可轻打了个呵欠,侧头看向窗外。
省会城市自然繁华。
车水马龙耀得长街上喧如白日。整个城市的上空,无数块窗玻璃映射的夜色里,身影虚浮戴着扭曲陆离笑容面具的男男女女交缠纠葛,群魔乱舞。
秦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她站起身。
在这个所谓的庆功宴上消磨了整整一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起身时,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里面的女孩儿侧脸冷淡,眼神与表情都透着漠然的疏离。
秦可怔了下,随即女孩儿无谓地一笑,她转身,安静无声地往宴厅的后门走去。
在女孩儿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之前,被众星捧月地围簇在宴厅中间的年轻男人,似乎只是无意地扫了后门一眼。
他面上的笑色一淡。
连个敷衍的理由宋清卓都懒得想,他把手里的酒杯往面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觍着脸冒出来的小野模的怀里一塞,便在对方惊愕的目光里侧过身,快步走向后门。
而前路,恰好站在宋清卓去向上的齐甜眼睛一亮,像只花蝴蝶似的连忙转过一圈,甜甜地喊了声:“二少,你……”
第四个字还没出口,却见宋清卓看都没看她一眼,直身走出去了。
齐甜表情僵住。
过了几秒,她恨恨地咬牙,跺了跺脚走到另一旁去了。
而此时。
宴厅外长廊。
不远处就是开放式的洗手台,叫不上名字的黑色石头撑在洗手台前的镜子下,嶙峋的表面微微凹凸,衬着上面慢慢淌下的模拟小瀑布的活水,反射着晶莹的亮光。
秦可站在洗手台前,用擦手纸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将纸团扔进纸篓里。
她转身准备往电梯间走。
只是在身体刚侧过一个不大的角度时,秦可就看到镜子里面,自己的身后台阶下,走出一道身影来。
宋清卓。
看清对方的第一瞬间,秦可就本能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她抚平眼底的情绪,余光也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从对方身上淡淡地瞟了过去。
女孩儿向着另一个方向跨下台阶,一言不发地就要离开。
走廊里响起一声轻笑。
“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是第一次被忽视得这么彻底啊。”
“……”
秦可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或者是听见了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虫鸣。
她不想搭理,脚下步伐加快。
然而身高优势下,后面的男人长腿一迈,还是很轻松地就拦到了她的去路上。
宋清卓低头,面上笑意微狞。
他遇见过形形色色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再高傲的,知道了他的背景以后也都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往上贴这世上规则本来就如此,金钱或者地位,挖出了人性里最逃脱不过的欲|望深渊。
如果那些原本奋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突然之间唾手可得,只需要付出一点点虚无的摸不到的……类似良心或者底线那样的东西。
那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真的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甚至……根本不需要那样大的诱惑。
一块小奶酪,足够这个圈子里的人打得头破血流拼得无所顾忌也要争抢了。
所以宋清卓不相信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女人里,能有他得不到的。
如果有,那一定只是因为他给的“奶酪”不够。
这样想着,宋清卓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你想要什么?”
“?”
秦可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
白天刚帮自己女朋友抢了她特权的草包富二代,晚上突然把她拦在走廊上没有任何开场地突然问她想要什么?
现在的富二代都把自己当阿拉丁神灯的么?
“别跟我装傻,那样没意思。”宋清卓笑着单手撑住女孩儿身旁的墙壁,微微向下俯身,同时他轻眯起眼,余下的话音几乎一字一顿:“乔楠说你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让我别打你主意,打了也没用。可我怎么不那么认为呢?你如果真就是个单纯天真的女高中生,干嘛要来这个地方,蹚这趟浑水?”
秦可听懂了。
她眼神一冷,嘴角却轻勾起来。
“钱啊。”
女孩儿声音轻淡平静。最庸俗的交易从她口中脱出来,像是也染上了芬芳圣洁的花香。
“…………”
宋清卓眼底同时掠过厌恶和迷醉纠缠的情绪。
他的表情也在这样复杂的情绪间纠葛了好几秒,有那么几刻甚至称得上狰狞但最后还是化为一个面具似的笑容。
“那这真是最简单的条件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女孩儿的手腕。
他要把人拖进自己的房间,好好享受一下这个不管开价多少他都想吃到的尤|物。
然而,宋清卓扑了个空。
那一瞬间得而复失的感觉差点让他破露了凶狞的真面目。
但宋清卓咬牙忍住了。他抬头看向面前,两秒之前突然退了一步的女孩儿,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怕我给不了你满意的价格?”
“……”
个子实在算不上有很高的女孩儿仰着杏眼看他,那双冷淡的眼眸里满盛着看什么鞋边蝼蚁的漠然。
宋清卓听见她冷淡的笑。
“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钱是合同上明码标价的那笔,作为交换,我来节目组参加节目……”秦可扫一眼身后,“以及勉强忍受最多一次的这种浪费时间的‘庆功宴’。”
“!”
宋清卓终于听明白了这番毫不留情的嘲讽和戏弄。
他冷笑了声,“你就不想要更多?节目组才给你几个出场费?陪我睡一晚上,我能给你十倍一百倍。”
“……”
秦可眼底最后一点还算在看人的情绪也褪掉了。
她厌恶地收回视线,转身往后走再跟这样的人多说一个字都让她觉得是在无谓地浪费时间消磨生命。
一定要做个类比的话,大概就像是在细心地给一只苍蝇打吊瓶。
然而苍蝇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性。
就是如果不拍死它,它总能无比令人厌恶地再次扑上来。
就好比此时又一次拦在她面前的这只。
光鲜亮丽的彩色苍蝇。
而此时,“彩色苍蝇”的表情已经有点狰狞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有什么样的背景?今天中午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就算是你已经拿到的东西,但只要我想,我就能抢过来,甚至连一个理由都不需要如果你肯跟我、能让我高兴了,那你知道你以后在圈子里会有什么样的前途吗?!”
秦可面无表情地看他:“我不需要知道,对你的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秦可抬手,把亮着的手机界面给他看。
“宋先生,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有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我就要报警了。”
宋清卓气得咬牙切齿。
他犹有不甘地咬牙问:
“我不信,你既然是为钱来的,那为什么不会想要更多的钱。”
“因为钱这种东西,够用就好。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很多人不明白人之所以是人,原本应该是因为人懂克制、有理智、知道适可而止。但现在很多人都在鼓吹贪得无厌的功利主义试图蒙骗内心替代主流,这样大家都一样了,他们就能堂而皇之地‘裸|奔’在街头,不需要要脸反正大家一起不要。”
女孩儿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
“可这样连人的理智和克制都不懂的,和那些只知道抢食的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哦,宋先生你也和他们一样。”
秦可说完,坦荡而冰冷地笑了下,转身往前面的电梯间走去。
宋清卓在后面呆愣了许久。
眼见着女孩儿就要走远,他终于回神,气急败坏:
“你一个16的来教训我一个26的?!”
女孩儿没回头,嫌弃地笑。
“跟年龄无关。”
“?”
“死一次,这些道理你就全通悟了。”
“……!”
宋清卓当然把这当成了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嘲讽戏弄。
等女孩儿身影消失在电梯间,他气得转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金属垃圾桶。
……
回到房间里的秦可再次进了一趟浴室。
总算是感觉冲掉了身上在宴厅里沾染的那些令人厌恶的烟草酒精的气息,秦可穿着睡衣,把自己扔进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刚趴了有几十秒,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又一次震动起来。
秦可:“…………”
秦可面无表情地从床上支起脑袋。
她发誓,如果还是跟宋清卓有关,那她不管是不是会影响自己拿到剩下的那部分钱,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发泄怒气了。
只是刚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秦可就愣了下。
随即,在意识到之前,女孩儿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
对面好听的少年声有点不虞的低沉
“怎么才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好几个猜到尾生抱柱的宝贝了,有准确得到长干行答案的宝贝吗?有的话wb私信我领大红包,没的话我继续给你萌发50个小的啦
☆、6.17
听到霍峻这个问题, 秦可才想起来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哀叹了一声自己的生物钟,秦可无奈地趴进床内。
“下午录节目,晚上庆功宴。我刚刚才从浴室里出来。”
“庆功宴?”霍峻皱眉,“你们才录制第一期, 怎么会有庆功宴?”
“……”
暗叹了一声霍峻的敏锐, 秦可在要不要告诉霍峻宋清卓这个存在的问题上迟疑了下。
在想到前世宋清卓直接被霍峻弄断了一条腿的下场后, 秦可还是把已经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而且她也并不想自己成为节目组里第二个疑似齐甜的话柄。
“没什么。就是第一期比较辛苦,节目组里犒劳一下嘉宾吧。”
“……”
电话对面安静下来。
而且安静得叫秦可有点不安。
正在她想试探一下霍峻是不是听出自己隐瞒了什么的时候, 她又听到手机扩音器里的声音恢复了常态的准线:
“今天下午,我账户上收到一笔汇款, 刚好两万。”
“……”秦可一默,过了两秒自己招了, “是我汇的。既然家教的事情停了,那之前给玲玲家教的那笔钱我更不能收了。节目组的预付款已经到账, 所以我现在才把钱还你。”
电话对面又一次沉默下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秦可才听到对面似乎很无奈地低笑了声。
“好, 我懂了。”
“?”秦可,“你懂什么了?”
霍峻:“懂以后的家庭分工了。你来养家就是了。”
秦可:“…………”
秦可闹了个红脸,“谁跟你家庭分工了?”
听出女孩儿的羞恼, 霍峻笑得愈发愉悦。
“虽然我现在还不家务, 不过为了以后分工和谐,会开始学的。”
秦可:“…………”呸。
以前只觉得这人疯,越是亲近以后,越是发现这人不但疯, 在她面前还总……没脸没皮的。
秦可越想,脸颊越莫名地发烫。
她转了一圈滚进被窝里,咕哝了声:“明天上午再录一期就回去了……有事我们回去再聊吧。”
说完,像是生怕霍峻又说什么过分的话,女孩儿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另一边。
直到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完全暗下,霍峻面上的笑色才慢慢淡了。
他把手机放到桌上,同时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来却见他的手掌间赫然握着一只固定电话的话筒。
“你刚刚说……”霍峻轻乜起眼,眸里那点和女孩儿交谈时的柔和情绪散开淡去,最后在眼底凝成冰一样的冷冽,“查她个人信息的那个人是谁?”
“宋家二少,宋清卓。”
“他为什么会查她?”
“这个我不确定,但我刚确定了一个消息。”
“?”
“秦可参与录制的《学霸秀》,投资人就是宋清卓。”
“……”
霍峻眼里一冷。
几秒后,他轻嗤了声,“庆、功、宴……有些人的爪子可真贱啊,都伸到我的地盘来了。”
说完,霍峻挂断了电话。
他几步走到门旁,蓦地推开了书房正门
“顾琴。”
“少爷。”
一楼传来中年管家的应声。
“给我订机票,去省城。”
“好的,少爷。不过您是要去做什么,要不要我提前让人准备一下?”
撑着木质围栏,霍峻俯眼,笑得恣肆,眼神吓人。
“不用,我自己去。”
“去剁了那只伸到我地盘上的爪子。”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比定好的录制出发时间早了一个半小时,秦可就被节目组的电话从睡梦里叫醒了。
秦可前一天刚混乱了自己生物钟,晚上又因为换了环境没睡好,秦可在手机的震动声里睁开眼,看着陌生的酒店房间天花板,几乎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
等理智稍稍清醒,秦可摸过手机,声音微微喑哑地接起电话。
“……喂?”
“抱歉啊小可,节目组这边导演说今天天气很好合适,所以要提前开拍,麻烦你尽快到酒店大堂集合,好吗?”
“……”
毕竟算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可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暴躁,拧出一声,“好,我尽快下去。”
半小时后,快速洗漱过的秦可下了楼,到达酒店大堂。
其他四个嘉宾也陆续到了。
前一天晚上他们离开庆功宴的时间比秦可还晚,所以此刻的脸色哪个也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带着这低气压,走到门口,看到楼外格外黑沉的天空,凌霜的表情看起来像个要进屠宰场的屠夫
“这就是很好很适合的天气??”
对着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话的凌霜的脸,今天负责的导演组小哥怂怂地往旁边一缩。
July抬头看着天空,也笑不出来了,一脸气虚: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可:“……”
巧了,我也是。
一个小时后,《学霸秀》全员站在了郊区一栋貌似废弃的大楼前,面无表情。
导演组今天新换上来的主持人十分热情
“欢迎各位嘉宾来到这期节目的现场。接下来的整期节目中,我们的活动都将是在这栋暂时停用的医院大楼内进行的。”
小哥一顿,“那么,我们这期仍旧是有一个活动主题科目的,它就是”
“闹鬼吗。”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几位嘉宾表情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目光聚焦,开口的正是面无表情的凌霜。
导演组的主持人回过神,尴尬地笑笑:“哎呀,凌霜不要这么悲观吗?而且我们是《学霸秀》,完全并且只信仰科学。”
July小声拆台:“上期节目的签子和签筒表示有话要说。”
主持人:“…………”
主持人强颜欢笑:“嗨呀,大家放松一点。我们这期的主题很科学!科目就叫生活中的物理。”
“…………”
五个嘉宾一齐看了眼这阴森森的天气下格外阴森森的废旧医院大楼,对导演组小哥这话深表怀疑。
导演组的主持人嘴角抽了抽,最终放弃辩解,向人示意将他们带了进去。
“至少这一次不是蒙着眼进来的……”July走在最前,小声自我安慰。
跟在第二的凌霜冷笑了声。
“说不定是怕嘉宾突发心脏病,被直接送往”
顾云城突然接话:“这里就是医院。”
“……”
五个嘉宾默契地沉默两秒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队伍最后方传来
“楼下就有停尸间哦~~~”
“!!!!”
走在队伍最首的July跟让人点了穴似的僵住了。
其余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五个人僵着脖子回头,看清开口的人。
几秒后,震怒的齐声咆哮响彻整个医院大楼
“导!!演!!组!!”
如果嘉宾们的内心安了脏话消声器,那可以料定此时全大楼里还会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尖锐“哔”声。
经历了这样一番“心肺锻炼”后,嘉宾们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录制楼层。
几乎是走在最后一个的秦可刚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瞬间,大楼内响起了一段低沉的播报类似他们在念的是哀悼词那样的低沉。
【这是小镇上一所存建多年的精神病院,传闻里,它是建立在一座乱葬岗上。小镇上的人们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传闻,直到……】
凌霜:“日。”
July哭唧唧:“我要罢录了!真的!”
齐甜脸色发白,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敢开口,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摄像小哥来找寻“这只是在录节目”的虚无安慰。
顾云城和秦可倒是一致的没什么表情,认真听着那段阴气沉沉的播报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这里发生了一宗离奇的死亡案件。】
播报声到此戛然而止。
留下表情难看的几个嘉宾面面相觑。
July:“……完了吗?”
顾云城:“嗯。”
凌霜:“所以他们要我们做什么?”
齐甜:“摄像大哥,你们……你们知道吗?”
在摄像大哥的摇头下,几人失望地转回头,然后就听站在最前面的凌霜惊呼了声:“秦可,你要去哪儿!?”
被喊住的秦可此时已经走过他们几人的聚集点五六米的位置了,正站在一扇内里漆黑阴森的房门前,神色无辜。
她伸手指了指房门。
“既然送我们到这层了,应该就是要我们进去看看吧?”
其余四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
July和顾云城咬咬牙还录着节目呢,总不能连个女孩子的胆量都不如吧?
见他们两人也慢慢挪上前,不甘在秦可面前示弱的齐甜也狠狠心跟了上去。
凌霜倒是一点面子都不在乎、也没什么偶像包袱但她是真的怕鬼。
更怕这种环境下独自一个人。
所以很快,五个人就在第一间病房门外集合了。
“谁先开门?”July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凌霜绷着脸,认真地说:“剪子包袱锤决定吧?”
秦可:“?”
凌霜:“咳,就是剪刀石头布……刚刚那是方言。”
秦可:“……”这可怜的,方言都吓出来了。
顾云城:“嗯。”
听见顾云城都郑重其事地表示赞同,秦可差点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