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声戛然一顿。
随即,乔晓芸表情扭曲起来
“你不会是说,一年半前因为你出国进修的事情,和霍总吵架冷战那进度吧。”
秦可之前拿起杯子,此时正抿了一口红茶,悠然自得,还轻巧地点了点头。
乔晓芸:“…………”
乔晓芸:“你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从那之后就没联系过!”
秦可回忆了一下,放下杯子。
“应该说是没有直接联系过。毕竟那时候我属于‘离家出走’,除了护照和一点现金,几乎什么都没拿。”
乔晓芸:“………………”
秦可莞尔,“你干嘛这副表情?”
“还我干嘛这幅表情,姐姐啊!我都想喊你妈妈了!”
乔晓芸终于回过神,表情夸张得有点扭曲:
“我就说嘛,可真是难怪啊从一年半前,公司里就开始各种传闻,说霍总和他妻子感情破裂、已经秘密离婚、重新转为第一钻石王老五……公司里多少单身女性都快魔怔了,整天摩拳擦掌地想去总公司,制造点偶遇时机,不求长久但求跟霍总来段露|水|情|缘!”
一口气说完一整段话,乔晓芸憋得脸通红,长长地缓了口气,她喝了口红茶才继续:“我本来以为,是霍重楼他不是个玩意儿,趁着你出国,不声不响地想搞桃|色|新|闻,结果!哪成想!竟然是你这里断链子!?”
秦可:“我……断链子?”
“对啊!你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惦记霍重楼吧!那你还还……还这么不把握好??”
乔晓芸一副要被气得翻白眼的模样。
秦可终于听明白了。
她弯下眼角,轻声笑起来,“那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嘎?”
“唔,让我想想,你是觉得,我应该放弃我的前程、我的事业,放弃出国进修再顺利留任A大的机会,只守在霍家,安安心心地讨霍重楼喜欢,小心翼翼地防范着他身边可能出现的任何女人,乖乖巧巧地当霍家的少奶奶、霍总背后的女人?”
难得听秦可说了这么长一段,乔晓芸也听得有点蒙了。
但蒙归蒙,基本的是非观她还是健在的。所以乔晓芸听完之后,就不由尴尬地挠了挠额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秦可微翘起嘴巴,半是玩笑地说:“可是听你刚刚的劝诫,是想让我走这条路才能‘把握’住吧?”
乔晓芸心虚地噎住话音。
过了几秒,她颓丧地趴到桌上。
“我都认识你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性格吗?这种金丝雀的生活,如果你能妥协那才有鬼了呢。”
秦可伸手,笑着拍拍她脑袋。
“知道就好。”
“可是我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替你不甘心嘛。”
乔晓芸更加沮丧地趴回座位里。“你才是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我亲眼见过你们大学那时候有多……让人羡慕。你俩要是最后出点什么问题,那我就真的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秦可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哎呀,我们晓芸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相信爱情呢?”
“…………”
那全然没当事儿的俏皮打趣的语气,把乔晓芸气得直磨牙,一边磨还一边忍不住地瞪着她。
瞪了几秒之后,乔晓芸像是只被戳了孔的气球,蔫了下去,半晌才小声问:
“可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嗯?”
“万一……那个谁……真的要和你分了……那怎么办啊?毕竟,你俩都一年半没联系了……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最重要是有权有势更有颜……什么都不图单纯想睡他一晚上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再闹出来几个女人……”
秦可一怔。
而乔晓芸突然回过神,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她连忙坐直身,干笑:“你别、别多想!没有万一!不可能的事儿,哈哈,怎么可能呢,是吧……”
秦可莞尔一笑。
“你不是个会撒谎的,就别勉强自己了。如果我们之间还要粉饰太平,那可就太让我伤心了啊。”
乔晓芸脸色一白。
几秒后,她低下头,“对不起,可可,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事情的……”
“没事。”
秦可拿起杯子,又尝了口有些凉了的红茶。她淡淡笑了下。
“你在国内,又在霍氏的分公司,肯定听说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问我,对吧?”
“……”
乔晓芸低着头,手指纠结在一起,攥得紧紧的。
“我很相信他,但也不是一点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秦可温和地笑了笑。
“所以你就说吧,你听到过什么了?”
乔晓芸眉心皱得几乎能夹住纸片不掉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一年多前,就一直有各种各样的……报纸或者新闻,或者员工之间捕风捉影,说他出席宴会,好像总有些女星陪着。”
“唔。”
秦可点头。
乔晓芸:“…………”
乔晓芸快崩溃了,“唔??你这是个什么反应啊姐姐,你怎么能接受的这么平淡??”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秦可莞尔地笑。
“一哭二闹三上吊?”
“也、也不是……”乔晓芸头大,“可就算不是这样,你也未免太平静了吧……”
“不是跟你说,我有心理准备么?”
秦可笑笑。
乔晓芸却蓦地哆嗦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笑里,温度像是突然从赤道跳进南极里。
接下来一整顿下午茶,乔晓芸都吃的味同嚼蜡。
等这餐临近结束,她憋了一下午的话也终于忍不住出口了。
“可可,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后悔自己那时候出国了啊?”
秦可正拿餐巾擦拭过嘴角,闻言抬眼,轻笑,“后悔什么?”
乔晓芸:“就是……假如你不出国,那可能你们俩现在就不会……”
秦可笑了,眼神却认真。
“当然不会。”
“就算霍重楼真的出轨了,我也不会后悔我做的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这样选。”
乔晓芸一愣。
而秦可认真地看着她:“晓芸,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不想遮掩或者隐瞒。我想告诉你,不管是婚姻还是恋爱,不要把自己放在你无意识地现在要我去的那个位置那太卑微了。”
秦可说完,严肃的情绪稍稍褪去,她淡淡一笑。
“你愿意选择提心吊胆地生活几十年吗?时时刻刻,担心另一半会抛弃你?如果那样,我宁可自己生活,我相信自己足够优秀,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依靠谁才能活下去我不会为了靠乞求才能长久的一份爱,把自己都弄丢了。”
“……”
乔晓芸很久才回过神。
回神后她突然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可可,现在我宣布,你正式是我女神了。”
秦可无奈地看她。
乔晓芸攥了攥拳,咬牙切齿,“霍重楼,算是我看错他了!我们有钱有颜有地位,有胸有腿有翘|臀!干嘛要委屈自己,做个新世纪的独立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很快乐!”
秦可被乔晓芸这模样逗得忍俊不禁,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乔晓芸越说越激动,一拍桌边站了起来
“可可,你说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我一定挺你到底!”
秦可怔了下,抬头盯着乔晓芸看了几秒,这才笑着道:“那也好,刚好我在国内还没有代步的车不如麻烦你送我去霍家老宅一趟?”
“霍家??”乔晓芸表情悚然一惊,“你你你是准备回去……?”
“唔,看他想要什么了。”
秦可淡淡一笑,眼神凉得如水。
“……放任绯闻也不加控制,他大概是不想过了。”
看着女孩儿脸上那个笑,乔晓芸有点本能地汗毛立正:“额……你是想……”
“不想过了,那就离婚啊。”
轻飘飘的尾音落下,秦可微微一笑,拿包走人。
乔晓芸开车,把秦可载到霍家老宅的庄园外时,天色已经隐隐擦黑了。
庄园的金属安全门闭合,安保室内有人快步跑出来。
驾驶座的乔晓芸按下车窗,那人微微低身:“请出示邀请函。”
“……邀请函?”
乔晓芸一愣,看向副驾驶座的秦可。
秦可想了想,有些恍然,看向那安保,“霍家今天是有什么晚宴?”
这次轮到那安保发呆了。
“两位不是来赴宴的,那是来做什”
话声在他的目光触及秦可的面孔几秒后,戛然一滞。
又过两三秒,那安保人员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惊声:“秦、秦小姐!?”
“…………”
被那一嗓门震得不轻,秦可眼神复杂地看向乔晓芸。
“你们公司里的传言,到底是说霍重楼感情破裂,还是说他青年丧妻?所以他见我像是见了鬼?”
“噗哈哈哈哈青年丧妻可可你要笑死我吗……”
驾驶座上的乔晓芸差点笑岔了气。
“……”
没去管这人奇低的笑点,秦可无奈地转眼,望向车外站着的那个安保人员。
“我是秦可,是人不是鬼,所以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当然当然!实在抱歉秦小姐!可能是电话线坏了,我们这里没接到您要回来的消息通知!希望没耽搁了您的时间!”
安保人员恨不得拿个喇叭来,用声量向秦可表示歉意。
秦可只能无奈地笑。
“没关系。”
几十秒后,防撞击的金属安全门缓缓向两侧收缩,秦可和乔晓芸的车开进了庄园里。
与此同时,霍家主楼,主卧。
房门叩响三声。
“进。”
“…………”
霍景言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片漆黑,没开灯。
只窗外一点光,勉强照见主卧外间的沙发上,倚坐着个身穿深蓝睡衣的男人。
一年多都一样,仍是这副离了正事便颓懒得像是了无生趣的模样。
“重楼”
“今晚宴会的女伴找好了?”
沙发上的人无谓问道。
“……嗯。”
“唔,提前跟她说清楚,宴会上拍了照片就拿钱滚蛋再有上次那种不知死活往上贴的,这辈子别想再见光了。”
“……”
霍景言无声地一叹。
“重楼,她回来了。”
房间里死寂一瞬。
握不住的红酒杯,将猩红的液体洒在柔软的地毯上。
【&&&番外中的番外&&&】(新增)
秦可出国那时候,正赶上霍氏内部换血,霍峻刚从霍晟峰手里彻底拿过霍氏的所有权和掌控权。
这个年不到而立的年轻人在那些已经久经商场的老狐狸眼里,就如同一个什么都不懂就莽莽撞撞一头扎进权力中心的黄毛小子,就算早有在分公司做下的业绩在,也依旧没人对他服气。再加上霍晟峰甩手走的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帮他唯一的儿子压场的意思,几乎是霍峻刚接手总公司的控股权,霍氏便掀起了暗流涌动。
对秦可,霍峻从不以公司相关的事情惹她担心,所以秦可并不清楚霍峻公司的事情,更不知道霍峻那时候面临着如何严峻的情势。
她选择进修的时候,是霍峻最心力交瘁的时刻。危机感当前,霍峻性格里最偏执的那部分被激发得彻底。无论秦可如何说服,他依然坚决不同意秦可出国。
并且在那场吵架之后放下狠话,告诉秦可那天如果真扔下他离开霍家,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秦可不是没有犹豫过。
但霍峻最后时刻摔门离开的反应,还是让她选择留下了一封信,离开霍家,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霍峻自然是气疯了。
书房里触手可及的能打碎的东西都被他砸得粉碎,一片狼藉。霍家上下没有一个佣人敢接近书房半步。
最后那片昏暗的狼藉里,还是霍景言绕过地上丢了魂儿似的瘫坐在墙角的男人,一点点收拾出去。
佣人们哆哆嗦嗦地在书房门口排着队,一份份把那些砸毁得看不出原型来的东西的碎片运出去。
等到最后,霍景言再次从书房里出来时,只带出来一样东西。
离着最近的佣人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接,隔了几寸却停住了。
那东西大概是书房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完整物品了。
在一份份送出去的碎片和毁坏物里,唯独它完好无损,连一点边角都没有挂蹭到。
那是个水晶相框。
相框里面,女孩儿独身一人站在绿色的树荫下,望着端着镜头的人,笑得温婉明媚。
佣人愣在那里,听见霍景言轻声一叹。
似乎是笑,更多却是无奈。
“这是重楼给可可拍的照片,好看吗?”
佣人不知道是不是问自己,但犹豫之后,还是遵从本心地点了点头。
“好看。”
“是好看啊。”霍景言笑着又叹了声,“自己狼狈得一身血渍,像个暴力狂的疯子,却还记得护着她呢……这相片里的人啊,是被他放在心脏的最深的地方了。除非把自己一颗心撕扯得烂碎,不然大概怎么也舍不得伤她。”
佣人还愣着,霍景言已经拿着那唯一完好的东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峻狗:想汪汪地扑上去,但不行,我要忍着。
☆、现世(4)
现世(4)
“哇, 这霍家也太大了吧?”
乔晓芸开着自己的小轿车, 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着方向盘, 让轿车在路上缓速前进, 一边用目光在路两旁巡视。
“气派啊……搞得跟个私家的热带雨林似的。我活这么大,可总算是见着传说中的‘家里能跑马’了。”
秦可坐在副驾驶座, 哭笑不得。
“你这速度,不如干脆停下车, 我带你下去参观一下?”
“啊?这不太好吧?”
乔晓芸下意识地接了话, 说完才反应过来秦可是在拿话逗自己, 不由恼羞,“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嘛而且可可,你和霍重楼当初结婚的时候连个正式婚礼都没办, 要不然我肯定早好几年就能来长长见识了, 是吧?”
秦可莞尔,“现在不是也不晚?”
“这结婚和快要离婚能一样”
乔晓芸嘴快,大脑还没来得及阻止, 话就已经出去了, 她噎了几秒, 反手在自己嘴巴上轻抽了下。
“咳, 我开玩笑的。”
秦可正笑着瞧她,“干嘛?不是你说要力挺我到底的?怎么又不往下说了?”
乔晓芸瘪了瘪嘴,“这本来……我确实挺有信心的。但是来路上我这么一想,按照霍家的势力,霍重楼如果真想和你离婚, 那肯定不需要拖到现在,所以他……”
乔晓芸怨念地拍了拍方向盘,气呼呼地嘟囔:“我看他分明是抱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想法,要是真这样,他不同意和你离婚……那、那怎么办啊?”
秦可轻笑了声。
“真是我要做的事情,那就没人能阻止。”
乔晓芸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震住了额,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竖了下拇指。
“帅。”
“好好开车啦。”
“哦。”乔晓芸转回去。车里安静半晌,车身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慢慢停到霍家主楼前。看着那气派的建筑群,乔晓芸咽了口唾沫,“咳,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这霍重楼硬要留你,额,霍家的保镖保安什么的,应该不少吧?”
秦可笑着解开安全带,顺手在车座上一拍,“这不是还有你的座驾在吗?大不了你带我跑路?”
“哎??”
乔晓芸没惊讶完,秦可已经推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下车去了。
乔晓芸连忙熄火,取了车钥匙,推开驾驶座车门便要追过去,只是一开门,就见个穿着小礼服的人站在车外。
“乔小姐,钥匙给我就好,我帮您泊车。”
“额,哦。”
乔晓芸脑袋发懵,抬手把车钥匙递过去。
一直到目送自己的座驾被开出去,乔晓芸突然惊醒。
“啊啊!可可!我们的逃跑工具被收缴了!!”
“…………”
前方几米,台阶下的秦可头疼地在身旁佣人惊愕的目光里,转头看向乔晓芸。
她无奈地玩笑:“低调啊,晓芸。”
“……!”
乔晓芸醒神,慢半拍地捂住了嘴巴。
她对着两侧迎宾的礼服小哥们傻笑了下,尴尬地小碎步上前,拉着秦可往台阶上走去
“可可快走,丢死人了呜呜呜。”
秦可哭笑不得,只能放任乔晓芸把自己拽了上去。
主楼正门前,家里的佣人站在两侧,一见秦可和乔晓芸走上来,便同时躬身
“秦小姐,欢迎回家。”
“……”
秦可的步伐一停,但最终只点了点头,拉住愣着的乔晓芸,从他们为自己拉开的门下走过。
穿过玄关,正入厅内。
“可可,他们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你会回来?”
“……”秦可目光一闪,随即笑着开口,“可能是因为庄园正门的安保人员汇报过了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乔晓芸答应着,目光在前面扫了一圈,“不是说有晚宴吗?怎么见不到客人,只有佣人啊?”
“宴厅在二楼。这左右两道盘旋楼梯上去,便能直达。”
“那我们……”
秦可垂眼,“那边人太多,我们还是避开吧。”
乔晓芸愣了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回头看向秦可。
安静几秒,她才叹了声气。
“其实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霍重楼很搭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呢……”
秦可权作没听到后半句,只笑着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感觉你对其他人都很冷漠,额,当然对我好很多啦。但是,对霍重楼,很多时候我都能感觉得出你在无限度地纵容着他,从来不会动摇的原则也会因为他一点一点做出妥协……”
乔晓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秦可眼神轻晃了下。
然后她笑起来,却也没有肯定或者否定乔晓芸的话,只拉着乔晓芸往左侧的长廊走。
“我们从这边绕上去,就能越过二楼……”
“秦小姐。”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秦可的话。
秦可收住笑,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张她并不熟悉的面孔,可能是这一年半里家里来的新人,也可能是霍峻公司里的助理或者下属……
秦可收回飞远的意识,淡淡一笑,“有事?”
“秦小姐是要去见重楼少爷吧?他在二楼宴厅,听说您回来了,让我请您上去见他。”
“……宴厅?”
秦可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要我到二楼的宴厅去见他?那里不是正在办晚宴?”
“重楼少爷是这样说的。”
秦可:“我没有准备出席晚宴,还是不要打扰客人”
“秦小姐,”那人苦笑了下,“请您不要和我为难,我是接到了重楼少爷务必请您上楼的命令,您如果不去,重楼少爷可能也不会在其他地方见您。”
“…………!”
秦可听了这话反应还淡,她身旁的乔晓芸却忍不住怒了。
“要见可可,让霍重楼自己下来!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可可现在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的佣人!他凭什么让可可”
“晓芸,没关系。”
秦可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动怒,眼底还闪过去点若有深意的情绪。
“既然他要在宴厅见,那就在宴厅见。”
“可可,你也太惯着霍重楼了吧!?”
乔晓芸气得忍不住捏拳了。
“那就请两位小姐跟我上楼吧。”
“……”
秦可回过身,安抚地拍了拍乔晓芸的手,然后两人跟在那人身后,绕上二楼的宴厅。
霍家主楼的宴厅是一道正门两道侧门。平常宴会基本从不开正门,一般也只有现在甚少露面的霍老爷子出来时,才会专程打开正门以示当家之主的地位。
按常理,霍重楼也该从正门进,只不过他散漫随性,哪一次都是和其他宾客一样,从两道侧门随便入场。
秦可在霍家几年,对这件事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当她见到走在前面那人头也不回地去到了宴厅正门前,还示意两边佣人开门时,连秦可都愣住了。
“你……”
那人似乎早有意料,正在此时转身,绕到斜旁,让开正路。
他躬身作礼,在缓缓推开的大门前伸出手臂
“秦小姐,请。”
随着正门的洞开,秦可余下的话音已经没了出口的机会听见动静,宴厅里所有的客人几乎都渐渐消了谈笑,传染似的,一束接一束的目光纷至沓来。
最后齐齐汇聚在正门露出的正中空地,秦可和乔晓芸的身上。
乔晓芸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被瞩目的感觉,紧张得快要顺拐,本能地往秦可身后避了避。
而她这动作也终于叫回了秦可的意识。
秦可目光复杂地看了那个躬着身的年轻人一眼,只能在心里叹了声气,“走吧。”她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乔晓芸说。
乔晓芸紧张地问:“真、真进去啊?”
秦可无奈,“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不进去怎么办?”
“……”
“要不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转头跑下楼?”
乔晓芸:“…………”
乔晓芸小声嘀咕,“那也太怂了吧?”
秦可失笑。她伸手,在乔晓芸腰一压,“腰杆挺直,昂首挺胸,走吧。”
“……嗯,走!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过去!”
被秦可这一激励,乔晓芸几乎已经要拿出自己光荣牺牲的觉悟来了。
秦可莞尔,和乔晓芸一起走了进去。
主楼的宴厅十分宽敞,两边是酒水的自助区,中间一片灯火辉煌、白壁如镜。
宾客们在注意到正门洞开时,便已经开始不约而同地往两边让出一道直通正门的空路。
秦可和乔晓芸走在渐渐分叉开的宾客间,还能听见两边传来压得很低的议论声: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怎么穿这么随便就进来了?”
“不认识,不会是误闯的吧?”
“怎么可能?这可是霍家,什么人能误闯、还能误闯到这里来?”
“也是。”
“你们注意点偏了她俩可是从正门进来的,我来霍家晚宴也来过几次了,唯一一次也就只见过霍老爷子从这儿走这可是当家主人才能走的门。”
“当家……主人?”
“嘶,我好像想到了个人。”
“看这个年龄,估计还真是了……”
“哎?你们说谁呢?这么神秘这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我感觉都没见过啊?”
“没见过就对了。这霍家如今的正牌夫人,那位小霍爷的妻子这偌大一个宴会,有几人真有幸当面见过?”
“??”
“你们是说,她就是霍重……咳,小霍爷几年前娶的那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