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悲云道:“小丁,我知道你怕师父罚你,你私自离开浮云城虽是不该,可只要你肯回去跟他老人家认个错,师父他还是会原谅你的。跟我回去吧!”他伸手拉住洛小丁手臂,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洛小丁不敢看他的双眼,使劲想要甩开他。发怒道:“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小丁。你…”她猛地扯下头上斗笠。对尚悲云冷笑,“看清楚了没有?我不是你说地那个人。”
尚悲云望着她一怔。眼前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并不英俊,棱线强硬的下颚布满青髭,地确不是小丁。他不由自主便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拉着她手臂的手却仍不肯放开,眼盯着她看了良久,忽然无比确定地道:“不,你是小丁,你虽改了容貌,可你…骗不了我。”
洛小丁知道无论怎样都不能令他相信自己,心里越发焦躁不安,只是想要甩开他,可他地手就像是铁箍,紧攥住她不放,她急得几乎发狂,大叫道:“你放开我。”
尚悲云坚决不肯放,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答应跟我回去,我就放开你。”
洛小丁再拿他无法,闭目苦苦一叹:“我到底,骗不了你…”她只觉心头阵阵绞痛,垂下眼帘朝他低声哀求道,“大师兄…我有苦衷,不能回去。”
她到底开口叫了一声“大师兄”,尚悲云心中微微一缓,柔声劝道:“我知道你有苦衷,等回了浮云城再说,师父他不会怪你的。”
洛小丁心头苦笑,师父,师父他自然是不会怪她的,可她回去,这天便会塌下来,一场轩然大波势必在所难免,到那时,她同师父都会活不成…可这话到底要怎么跟大师兄说?她越想越急,只觉五内俱焚,怫然道:“都跟你说了,我有苦衷不能回去,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她忽然一掌劈向尚悲云手臂,尚悲云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动手,下意识便松了手,反手一掌想要挡开她劈来的掌势,不想他松手的刹那,洛小丁已经收手,他这一掌收势不住,立时便向她胸口印去。
洛小丁眼见这一掌击到,心头大骇,却又如何避让得开?只听“嘭”地一声,胸口一阵奇痛,她被击得后退数步,忽觉脚下一空,人已朝雪坡下倒栽下去。
尚悲云一掌击中了她,已是后悔不迭,虽觉方才触手绵软,但眼见她滚落雪坡,哪里还顾得上深想,抢上一步一把拽住她张开地手臂,就想将她扯回来。可事发突然,洛小丁滚落之势大得惊人,竟将他也往下拖去,他脚下不稳,踉跄两步,身子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糊里糊涂中已将洛小丁抱了个满怀,两个人一齐咚地倒在地上,顺着雪坡咕噜噜便滚了下去。
一路之上碎雪乱飞,扬起一片白雾,也不知滚了多久,终于滚到一个地势低洼的雪窝子里,这才没有继续往下滚。
两个人却还紧抱在一起,洛小丁在下,尚悲云在上,姿势诡异之极。
尚悲云微微抬了抬身子,眸中有震惊之色,似乎不敢置信:“你…”他看见她鬓角处有一点白色的东西脱离开了肌肤,心头虽如惊涛骇浪一般,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小心地扯住那里慢慢揭开来,是洛小丁,光洁如玉的下颌上哪里有一丝青髭?她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没有喉结…没有。
手中那张白色的面皮悄然滑落,被风一吹,呼啦啦便飞了出去,而后碎裂,如雪片般纷纷坠落。
洛小丁眼望着他,背上虽是冰冷一片,脸上却滚烫如沸,她咬住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间伸出双手在他胸前狠狠一推,竟将尚悲云推得倒跌出二三尺外。
这一推后,她身上再没了力气,只能微抬起头朝对面看去,尚悲云傻了一般坐在雪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她,好一阵眼珠子都无法转动。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神色均是复杂之极。
“你…你是女的?”尚悲云喃喃道,方才在他身下地那个身体柔软如棉,他有妻子,又怎能感觉不到?还有…其它的,他刚才已经看到,那分明就是…就是…可这怎么可能?他望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骗了他,她是女子,外面所有的传言都是真地,只有他蒙在鼓里。
她说她有苦衷,原来…原来如此----
“不…”他撑起身子,想要再上前看看她,可心里到底骇异,竟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他望着她,只觉头痛欲裂,忽然间“啊”地一声大叫,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掉头狂奔而去。
洛小丁眼见他头也不回地跑掉,心头一瞬冷如冰窖,挣扎着抬起了一只手,朝着尚悲云离去的方向抓了两抓,入手是虚无飘渺地空气,什么都没有,她悲苦地一笑,那手便软软垂落了下来,口中却在无声呼唤:“大师兄…大师兄…千万别…别告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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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82.落陷
尚悲云一路往前狂奔,心里只想:“她是女子,为什么我不知道?她分明就是女子,为什么我会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不曾留意,因为他的心思全在元宵身上,他一直都把三师弟当作孩子看,别人说她太过阴柔俊美,他也不觉得,只是认为她还没有长大,再大些便会成为铮铮男儿,谁知她竟果真是个女子。()。
她是女子,那师父怎么办?师父曾发过毒誓,决不收女弟子,否则便天打五雷轰,自裁谢罪。
他心里乱成一团,犹如猫挠火烧一般难受,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驻足停下,站了一阵,脑中方清醒了一些,方才小丁中了他一掌,只怕伤得不轻。他忽然担心起来,想到离开浮云城出来寻找洛小丁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种种江湖传言,不由得一阵心悸,隐隐竟有种不妙的预感,仿佛洛小丁要出什么事似的,他越想越是不安,只觉忧心如焚,霍地转过身又往回跑。
等他沿着原路跑回去,洛小丁已经不在那里了,雪坡下空无一人,只有她躺过的雪窝子附近留着一大滩殷红的血,衬着皎白的雪,刺目惊心。四周有零乱的脚印,四面八方都有,大小深浅不一,除了他同洛小丁留下的脚印外,应该还有其他人的,可能这里来过很多人,他们…带走了小丁?
尚悲云站在那滩血渍旁,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简直不敢想,是谁来过?风竹冷么?如今江湖上都在传,说是小丁得罪了九王爷。九王爷不惜悬赏缉拿于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越想越是糊涂,想要去找洛小丁。却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愣了一阵。竟折身往来路而去。洛小丁显见是出了事,可他竟无从下手救她,他只觉又愧、又忧、又怨、又恨,说不清的万千烦恼,直攻心窝。不知不觉间便有些恍恍惚惚地,人木呆呆地只知往前走,走了一程,给冷风一吹,人方渐渐明白过来,心道:“小丁她难道是给师父带走了?”
可是师父这时怎么可能出来?他怔怔地想:“师父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小丁女扮男装的事情?所以才会将她禁足在取松院,怕的就是她经常与我们见面,会被识破女子之身?不,这不是真的…师父他不知道小丁是女子。他一定不知道。”
他踉踉跄跄往前走,脚底下磕着碰着什么,也不觉得疼。脑中不停地胡思乱想,总觉小丁离开浮云城。也是在师父地默许之下。可怜二师弟他们到如今还在辛辛苦苦搜寻小丁的下落,他们都被师父骗了…
尚悲云忽然呵呵笑出声来。真是一群傻子。
他一个人走走停停,忽笑忽悲,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家酒馆,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店家过来问他吃什么喝什么,他便只是笑,一边嚷道:“酒,拿酒来。”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醉不醒,只因每每一清醒下来时,他便会笃定地认为师父与小丁之间早有了某种协定,这念头令他痛苦不已,几乎不能自拔。
店家见他神色不对,腰上又悬着把剑,像是练武之人,生怕惹恼他招来麻烦,也不敢多问,送了一壶酒过来便躲去一边了,尚悲云抱着酒壶一气喝了许多,他心里有事,很快便醉得不省人事。
到打烊之时,尚悲云依旧未醒,店家唤了他几道,他都不予理会,正在为难,却见一个蓝布棉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店家忙上前对那人歉然道:“先生,我们这里打烊了,请明日再来吧。”
那人摆手微笑,指着尚悲云道:“我不是来喝酒地,这是我家公子,我是来接他回府的。”
店家正拿尚悲云无法,听他如此一说,自是大松一口气,忙帮忙将尚悲云扶起来,一起送出门,外面正停着一辆华盖朱轮地马车,那人谢过小二,搀扶着尚悲云上了马车,等车帘放下,马夫扬鞭一挥,径自赶着向西去了。
洛小丁在雪地上躺了许久都爬不起身,她越躺越冷,想要起来回去找小羽毛,然而胸口奇痛,只是一动,便觉血气上涌,竟呕出几大口血来。她心知被大师兄那一掌大伤元气,挣扎了好一阵子,只是动弹不得,只得望天躺着。
天上浮云飘渺,她脑中只是空茫的一片,既无悲也无喜,忽然便觉得这世上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事情,人命不过如蜉蝣蝼蚁般卑微脆弱,她再这么躺下去,只怕非给冻死不可。她一直怕死,因为怕死,不惜说谎蒙骗师父、蒙骗大师兄,到底还是得了报应,最终死在这谎言上头。
她不觉有些心灰意冷,又躺了一阵忽听远处有脚步声响。她不禁一怔,心里倒生出些企盼来,只盼那来的人会是大师兄,可事与愿违,她很快便察觉出不对,来的人显然不止一个,脚步声纷乱杂沓,分明有四五个人同时向她这边靠近。
洛小丁警觉起来,无奈浑身酸软,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咬紧牙关,凝气聚力,拼着一股子劲挣扎良久,总算勉强坐起身来。放目往声音来处一瞧,一颗心顿时便冷了下去,来人一共有五个,当先一人竟是大师伯地弟子段自华,似乎排行第五,两人平日见面不多,并不是太熟。段自华身后跟着的人都是一色的黑袍,头上全拢着风兜,遮住大半的脸,看不清面容。洛小丁不禁起疑,心道:“这些人难道都是大师伯门下的弟子?为何是这样一副打扮?”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楚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看他们一步步逼近前来。
“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原来是三公子…”段自华走到她面前站住,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洛小丁淡淡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微笑。
段自华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三公子想必看到了城主发出的逐令,城主有令,三公子私自逃离浮云城,背叛师门,是为不忠,凡浮云城弟子日后如遇三公子,均可先杀后报。”
洛小丁不以为然地笑笑,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动手呢?”
段自华道:“同门一场,我若如此未免也太不近人情,如今既碰巧遇见你,便只有带你回去,交由城主发落。”转头对身后之人道,“三公子似乎行动不便,你们过去扶一扶。”
碰巧?只怕是专程而来才是,洛小丁微微冷笑,眼见段自华身后两个黑衣人上前,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语声中微有警告之意:“我自己会走,不劳二位大驾。”她一手捂住腰间布袋,面上有森然之色,“我身上有许多古怪的玩意,一不小心碰坏了,大家都不会好过。”
段自华一愣,随即便领会出洛小丁话中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转头去看身后右首站着地那黑袍男子,似乎要看那人的意思。
那人没有立刻说话,沉了半晌,方点了点头。
段自华得此人首肯,这才道:“既然三公子要自己走,那便自己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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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83.受辱
到这时,洛小丁才注意到段自华身后右首的那个黑袍男子,那男子虽与其他三人一样的装束,也是一般的垂手而立,但那气势却是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他静静站在那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却自有一种令人折服的力量。(.,..,.更新最快)。
他大约注意到了洛小丁略带寻味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伸手拢一拢头上风兜,将本就遮了大半的一张脸捂得更严,似乎还是不大放心,竟低头率先走了。
洛小丁眼望那人走远,不觉微微皱眉,心里的疑惑更甚。
段自华见那黑袍男子先自走了,忙转头对洛小丁道:“三公子请了!”
洛小丁适才被尚悲云打伤,心知眼下不是段自华他们的对手,若是硬拼,只会是自己吃亏,于是便随在那黑袍男子身后慢慢前行。她只觉心口发闷,双膝发软,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若不是一力苦撑,只怕随时都会倒下去。
她不敢走得快了,悠着力气缓缓而行,大师兄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她一路回头看了好几次,均以失望告终。这也没什么,大师兄不来,反而是好事,段自华带着的这些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只怕并非浮云城弟子,他来了,说不好,还要同段自华他们起冲突。只是小羽毛那孩子,这下又成了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只怕又得四处流浪了。
段自华也看出她走得很费力,却仍在她身后不停催促,幸灾乐祸道:“三公子果然娇弱,若实在走不动,也别硬撑。说句话,我来扶你便是。”
洛小丁只当没有听见,仍旧我行我素。慢腾腾走她的路。前面的黑袍男子走得快,一转眼便绕过雪坡不见了。等洛小丁他们跟上去,他人已在雪坡后的桦树林外骑马等着了,在他身后另有一队人马,大约有一二十人,均是黑衣短打。围成个半弧形的圈子,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他。
洛小丁被逼着上了那队伍中地一辆马车,才进去,车门便立刻被关上。四壁垂着厚厚的棉帘,只有微弱的光从小窗间透进,暗沉沉一片,洛小丁斜倚厢壁坐着,已经没有气力顾及这些。
她只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喉咙那里一阵阵发紧。渐渐便喘不过气来,眼前黑影乱飞,额上冷汗簌簌往下滴个不停。竟是晕厥地前兆。她知此刻危险之极,哪里又敢让自己晕过去?强自忍耐着。凝聚内力调息良久。方才缓过气来。
外面车轮马蹄声响得急切,车子摇摇晃晃。正在疾驶,她撩开车帘往外看,外面的天也是暗沉沉地,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如此又走了许久,那马车方才停了下来,车外闹哄哄地一团,似乎是在安营扎寨,过了一阵,车门自外面打开,段自华端了碗饭进来给她,洛小丁担心那饭里有毒,也不伸手去接,只盯着他看,眼中满是戒慎之色。
段自华皱了皱眉,似笑非笑道:“三公子将就着点儿,这里不比浮云城,有的吃就算不错了。”
洛小丁瞥他一眼,冷冷道:“我还不饿,你放着吧,我饿了再吃。”说完这话,往后一靠,闭上眼自顾养神,再不肯理会他。
段自华冷笑道:“三公子养尊处优,看来是吃不下这饭,不吃也罢,留着喂马。”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手一扬便将那碗饭扔了出去。
洛小丁睁眼看了看他,神情仍是平静无波,略顿了一顿,便见段自华反手将车门拉上,竟缓缓向她靠了过来。他双目灼灼地盯住她,眼里颇有玩味之意,看得洛小丁心里一阵发慌。你要干什么?”洛小丁沉声诘问,脸上大有戒意。
段自华俯身朝她凑近,道:“往日里三公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我们这些寻常弟子哪得一见?若不趁此机会好好看上一看,岂非错失良机?”他笑,“都说三公子貌若潘安,我看这话当改一改才对…”
洛小丁坐直身子,往后退了退,一边慢慢将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问道:“有这话么?我怎不知…”
段自华道:“三公子还真孤陋寡闻,如今外面还有人说三公子是女子,这你也不知道么?”他越说脸上神情越是猥亵,“不知道也不打紧,三公子朱颜玉貌,原本便比女子还美,也难免惹人微词…单是这一双手便已经让人想入非非了。”
他涎着脸,眼光从洛小丁脸上溜到胸前,而后落在洛小丁放在膝上的手上,伸手缓缓摁上去,只觉温软细滑,这手便再舍不得放开,在她手背上来回抚摸不止,一边啧啧有声。
洛小丁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再忍不住,忽然翻转手腕,扬手便往他脸上掴去。段自华早有了防备,脸一侧便闪了开去。洛小丁眼见他避闪,正是意料中事,当下使足全身力气,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她虽受伤,没多少力气,这一脚地分量却也不轻,立时将段自华踹得往后直跌出去,撞得车门咚地一声大响。
段自华靠在车门上半晌喘不过气,过了一阵才坐起来。他转头望住洛小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顾不上胸口疼痛,霍然便朝洛小丁扑了过去。
洛小丁方才那一脚已用尽全身力气,这时哪里还有力气反抗?眼见他扑过来,心知此番必受大辱,情急间想伸手去摸腰间布袋中的流星霹雳弹,但此刻手足酸软,竟是连手都抬不起来,只道:“我身上有火药,你不怕死就尽管来,要死…大家便…一起死。”
段自华一怔,倒真有些骇怕,但眼见她连说话都没了力气,便又得意起来,笑道:“火药在哪里?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没有力气拿?我看,还是我来帮三公子动手吧。”说着话已逼到洛小丁面前,他心里素日忌惮三公子威名,到底不敢太大意,忽然伸手在洛小丁肩上一指,封住了她的穴道。
他邪邪地笑:“火药在哪里?在你怀里是么?”
洛小丁这时再无法动弹,眼睁睁看他双手往胸前伸过来,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忽听车门嗒地一声响,有人走进来道:“你在做什么?”
段自华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激灵,霍地便将手收了回来。
那人冷眼望住他,语声寒洌如冰:“我说过的话你难道忘了?谁都不准碰她,你方才有哪一只手碰过她了?最好自己动手斩掉…”每天呼唤推荐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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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一把短剑扔了过来,镗地一声,正落于段自华面前的地毡上。(更新最快)。
“世子…”段自华转过身去,语声虽微微发颤,却还是满脸堆笑,“世子别开玩笑,我这两只手哪一只可都没有碰她。”
那人冷笑道:“最好不要碰,否则,可别怪我不给你师父留颜面。”说着话一指车门,“滚出去----”段自华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没敢顶撞于他,低了头灰溜溜走了出去。
车门大开着,外面还有一线天光,那人微弓着腰捡地上的短剑,整张脸在蒙蒙逆光中看起来微有些黝暗,神情阴晦不明。洛小丁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微笑起来,转头侧向一边,淡淡道:“原来是谷世子,难为世子爷一路乔装改扮,想必很辛苦吧!”果然是他,那个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云阳王世子----谷落虹。
谷落虹愣了一愣,回手将车门关上,缓缓走至洛小丁面前,半蹲下去,眼中微有审视之意:“你认出我来了?”
洛小丁低垂了眼帘,没有作声,过了片刻,方转过头来,凝目望住他道:“你是小丙?”
谷落虹眼睫倏然一跳,眉头渐渐锁紧,眸中有幽芒微闪,两人对视良久,他终于再受不住,别转脸去,轻轻笑了:“是…我是小丙,你是何时猜到的?”
洛小丁道:“我去过洛家村,看到阿爹他们的坟被人重新砌过,自那时起,我便隐约猜到是你。”
谷落虹低笑:“是樵关道那次?小丁,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所以你要杀了我?”洛小丁苦笑。“是怕我拆穿了你,毁了你如今的荣华富贵?”这原也无可厚非,只是。他未免也顾虑的太多,她一直都自顾不暇。又怎有心思去管他地闲事?
谷落虹先是点头,转而却又摇头:“算是如此,只不过,我虽不能让你活着,却也不能让别人辱了你的清白。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你地清白之身,就是死…也要让你干干净净地去。”
这是什么道理?洛小丁忽然想笑:“那你为何不干脆就在这里杀了我?自此高枕无忧。”
谷落虹沉了沉,垂目道:“我同裴副城主有约,如今不能杀你…你可以多活些日子,难道不好?”
洛小丁微微颔首:“好,很好。”她望着他微笑,眼中却有悲恸愤恨之色,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你滚。”
谷落虹只是不动,眼中隐有愧色,怅然叹道:“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小时候是。如今也是…可我们两个总该死一个不是么?这是你欠我的…”
洛小丁愕然,他竟说她欠他。她欠他什么?她不觉失笑。皱眉反问:“我欠你地?”
“难道不是?”谷落虹转头看定她,神色忽然出奇的平静。“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妨再说得明白一些,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我便告诉你…”
洛小丁虽是半信半疑,听闻是自己的身世,又如何能不在乎?也不打断他,只静听他继续往下说。
谷落虹接着道:“你原本便是父…父王他同别的女子偷情生地女儿,被公主知晓,又哪里能容你活下去?不等你出生,便派了杀手前去暗杀你生母一家…”
洛小丁只觉头顶一个霹雳,整个人都被震昏了,原来…原来是这样,她竟是云阳王的女儿,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耳畔嗡嗡直叫,她呆呆望住谷落虹,一霎时什么都不能思考。
谷落虹又道:“谁知你竟然侥幸不死,被我爹爹从冰河上捡了回来,六年前洛家村的那场兵祸,你当真是无缘无故,还不是因你而起?我爹娘同两个哥哥都是因你而死,还好我命大,阴差阳错被认作是你,这才活了下来…”
他顿了顿,语声低沉下去:“你害死了我父母兄长…难道还不欠我?”
洛小丁垂下头去,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场兵祸…那场该死的兵祸竟是因她而起,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是她害死了阿爹,害死了凤娘、大哥、二哥他们,还有许多无辜的洛家村村民。
谷落虹说的没错,她是欠他,欠他许多,便将这条命赔给他,只怕也是远远不够。
“我们两个注定只能有一个活着,小丁,就当三哥对不起你…”谷落虹语声虽有一丝滞涩,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只能这么做。”他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一切,习惯了被人伺候着前呼后拥,锦衣玉食地生活,尽管这些原本是属于洛小丁的,他却仍然安之如怡。直到洛小丁出现,他才从这一场富贵繁华梦中惊醒过来,才明白这一切原本是不属于他的。
她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随时都会回来跟他争抢眼前地泼天富贵,他觉得恐惧,无法接受,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只有她消失,他才能安然无恙,而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
他起身离开,车门重又合拢,一切又变得晦暗,洛小丁如木胎泥雕般坐着,心中有万千个念头转过,却一个都抓不住,她是云阳王的女儿?胡说八道,谷落虹一定在说谎,他在骗她,她怎么可能会是云阳王地女儿?真可笑…马车内寒意深重,她冷得发抖,抱住双肩不住哆嗦。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般地理不清楚,一颗心仿佛正在受着凌迟,一块一块地被割碎了,痛不可抑。
也许谁都没有错,错地那个人是她,生下来是错,活下来是错,死了还是错。她能怨谁,她能恨谁?若要怨恨,也只能怪自己命运不济,又怪得了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