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狼人再次现身,好好先生的面具立时剥落。
“我怕到时候我的宝宝被人分尸。”她一脸怕怕的模样。
“他们不会。”只会宠到无法无天,只不过那更糟。
“可是,让孩子姓楼的机率小到看不到。”她叹气。
他也忍不住叹气,目前看来似乎是如此。
“所以,我们的婚事还是个未知数。”谁也不能保证将来的事情,相爱的人最后却分离,这种事太多了。
“我会再努力。”他坚定地说。娶老婆是人生的大事,不能因为家里的老人爱玩就束之高阁,永不再议。
“我拭目以待,可是我的肚子可不等人。”她言外有意。
“你最好给我乖乖的。”蓝宇堂厉目一瞪。他不是什么无害生物,只是没机会让她看到吓人的一面,否则一个温和的好人可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生存吗?
“哦。”楼步雨漫不经心地应声,不是很认真。
“你啊——”所有的无奈全化成宠溺落在心爱的女人身上。
第八章
熙来攘往的台北街头,人行道上两抹纤细的人影正进行著角力赛。
“二姊,好二姊,帮我一下嘛。”美丽动人的楼氏现任挂名总经理用纤纤细指扯著身旁面无表情的平凡女子的一角衣袖哀求不断。
用力拉回自己的袖子,楼步雨一脸的懊恼,“小鬼,不知道白色的衣服不耐脏吗?一边凉快去,蓝宇建是死人哪,少来烦我。”喔,她的袖子全毁在一个没天良的小丫头恶劣的手指中,瞧瞧上面有多少指印?
“姊,就一次,下不为例。”她再次扯住,又一个印子上去。
楼步雨的嘴角顿时抽搐,“你走开,找别人去。”她是孕妇耶,为什么没人记得,就算她的身材几乎看不出来好了,可是好歹她也怀著近三个月的身孕。
“姊——”接收到不友善的瞪视,楼步烟心虚地松手,“好嘛,我去找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一字一顿。
“没……”连连后退。
楼步雨不怀好意地瞅著小妹,勾勾手指,“过来,告诉我,你究竟背著我们做了什么好事?”嘿嘿,蓝宇建动作不慢哪,不知成果如何,如果两人同时怀孕,或许胜算更多。
“没有,没有的事。”楼步烟慌乱地挥手。她是笨蛋,为什么要来招惹楼家的恶魔?
“别见外,咱们是姊妹嘛。”怎么看她的笑容都充满了陷害。
“真的不用了。”她死定了,建会杀了她。
“可是我非常的想知道。”楼步雨步步逼近。
“我回公司了。”飞一般地转身逃命,活似背后有恶鬼在追,不,恶鬼都比不上暴力的楼家恶魔。
楼步雨朝逃离的身影扮个鬼脸,继续自己的逛街计划。孕妇应该多运动嘛!小妹的事不急,有的是时间去查,反正现在她最闲。
等到她大包小包地提满手,意识到自己力不从心时,不得不再次叹气。现在的她体力真是大不如前啊,干一点活都会累个半死,也不过才三个月身孕而已,肚子也不明显,怎么会这样?
万般无奈之下,楼步雨拨了一个电话。
十五分钟后,蓝宇堂奉召前来,心疼万分地接手工作。
“早说过了,不要到处乱跑,缺什么我买就好了。”他心疼得要命,也呕得半死,为了肚里孩子的姓氏,现在楼、蓝两家正争得不可开交,而这个准妈妈却依旧不愠不火,不说不嫁,也不说嫁,把他的心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残废。”她撇嘴瞪人。
“是,是,你什么都对。”他终于明白当年国人割地赔款时的沉重心情。
“宇堂,蓝宇建似乎有点问题哦。”她小小地给他提点一下。
“问题?”心思全在爱人身上的男人智商明显下降。
“我是说,我小妹似乎也有怀孕的可能。”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找她这个孕妇出马,绝对是有问题,而且不小。
“嗄?!”蓝宇堂眼珠转了又转,恍然大悟。
“想明白了?”她笑,知道自己的男人不是笨蛋。
“他被吓到了,不敢说出来,所以找我们这对已曝光的。”反正已经众人皆知了嘛。
“答对了。”她笑盈盈地献上一吻,以示嘉奖。
“这边也要。”他指指另一半脸。
楼步雨从善如流地再印上一吻。
两人甜甜蜜蜜地让人好不羡慕。
哀怨的眼神扫过一群没天良的亲人,身边的爱人同仇敌忾地搂紧她,一同鄙视她的家人。
“怀孕是好事,不要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楼妈妈哄著小女儿。
“笑不出来。”楼步烟简直想哭死,蓝家的人太可怕了,她只是怀孕,他们却只差没把她当神一样的供起来,连走路都不许咧。越想越恨,杀人的厉芒射向罪魁祸首。
楼步雨一脸牲畜无害的笑,悠闲地搅著杯中的牛奶,“谁叫有人要想不开地跑到敌区去招摇。”成功地转移了蓝家人的注意力,太快她心啊,所以,现在她仍旧可以悠然地待在楼家喝著牛奶看著报纸,不时还可以捉弄一下自家老二。
孕妇最大嘛,她一定会善加利用的。
“妈,人家要回家啦。”楼步烟苦著脸,一点幸福的迹象也找不到。
“可怜的小孩,年纪轻轻就遇人不淑,楼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著。”楼妈妈感性地说出一番让人吐血的话。
蓝宇建念在她是未来岳母的份上,死命咽下到口边的血,“伯母,我没有做对不起步烟的事,更没有抛弃她,她没有遇人不淑。”呕死了,楼家的人一定要这么与众不同吗?
“可是,小妹的表情太过于痛苦了,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多愁善感的楼步愁忧心忡忡地开口。小妹真可怜,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不人道待遇?
蓝宇航哭笑不得地安抚爱人,他可不敢说是因为怀孕而遭遇太过热情的待遇,导致可怕的保护过多,让人望而却步。这样,步愁死也不肯怀了,换他会哭死。
“大妹,过来一下。”一脸疲惫的楼步轩出现在楼梯上。有人在时,他给个面子会叫声大妹,没人在时,两人是一样的称呼对方——老二。
“好的。”楼步雨慢悠悠地起身,闲闲地走上楼去,楼下的混乱与她无关,尽管她是始作俑者。
他眯著眼,隐忍著她太过悠闲的步伐终于到达三楼,“砰”的一声隔绝一切,两人关到房内。
“老二,你见鬼的究竟在搞什么?”火山终于爆发。
楼步雨依旧闲闲地笑著,很自动自发地躺上沙发,像极了养尊处优的贵妇。
“妈的,你还是不是我妹?”他气到口出恶语。
“是啊,尽管我想否认。”她颇感无奈地说。
楼步轩吸气,再吸气,终于以较平和的语调道:“你干么让蓝宇恒出国公干?”
楼步雨一脸茫然地眨眨眼,纳闷地道:“有吗?我是楼氏的人,什么时候可以管到蓝家去了?我有这么厉害吗?”
“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他郁卒地坐回沙发。
“我没有。”楼步雨委屈地撇嘴。
“你以肚皮威胁蓝宇堂,他又以此去恫吓蓝家的大家长,逼得他们不得不派遣他出国公干。”他无力地申诉。
楼步雨眼神马上变得清明,微笑道:“那又是谁不惜出卖亲妹以换取别人的合作?又是谁不顾亲情地推亲人入狼窟去借住?还有是谁毫无廉耻地欺骗自己善良的妹妹不远万里回来奔丧的?结果却成了投笼的飞鸟,从此再也无力振翅高飞?”
她每说一句,楼步轩的头就不由得往下低,说到最后,他已经巴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自己钻进去。
“我错了,我忏悔还不行吗?”他俯首认罪总可以吧,求她不要再说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可恶、这么没人性。
“知道错就代表还有救。”她闲适地笑著,“蓝老七就快回来了。”
“真的?!”沮丧一扫而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条件。”她适时地提出交换条件。
“你尽管说。”他拍胸脯保证。
“简单,帮著游说蓝家人,总要有孩子姓楼的。”她轻描淡写地说著。
望著大妹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她真的容易被激怒吗?
省立医院妇产科
五个月身孕的楼步雨微笑著坐在椅上等著,手里无聊地翻著一本孕妇保健书。
脚步匆匆而止,蓝宇堂一脸笑意地站到了她身前,柔声道:“怎么样?累吗?”
谁能想像昔日的工作狂,如今为了心爱的女人常常跷班、不务正业,所以说喽,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还好。”楼步雨笑笑,拉他在身边坐下,悄悄道:“怎么样?他们点头了吗?”事关肚里宝宝的归属问题,半点马虎不得。
蓝宇堂苦笑,摇头。
“你笨蛋啊,一点小事也摆不平。”她气恼地捶他一记。
蓝宇堂简直想哭,那群老人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只是闲太久没事可做,才百般阻挠,他却得承受爱人的冷落。
“才六个月,怎么肚子大成这样,像要快生的样子。”他皱著眉头研究著她大得离谱的肚子,刚开始不明显,后来居然急剧膨胀,简直像奇迹。
“双胞胎嘛,自然比较大。”她笑得温柔而幸福。
“双胞胎!”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形。
楼步雨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脸色,怯怯地道:“我没说吗?”
“当然没有。”他咬牙。
“嘿嘿……”她干笑,企图蒙混过去。
“一家一个不是很好吗?”他提议。
楼步雨当场就寒了脸,“双生子最好一块生活,否则听老人讲会养不活的。”就算是胡说,她也不允许一点意外出现。
“啊!”他一脸惊吓。“那还是一起养吧。”
“楼步雨小姐,该您了。”护士甜美的嗓音传来。
楼步雨朝身边的男人安抚地一笑,起身走进诊疗室。
医师是个美丽的女子,她含笑看著这位孕妇走进来,然后突如其来地压低声音道:“步雨,你这鬼家伙。”
楼步雨微笑,不以为忤。她们是旧识,是朋友,是死党,是她在海外流浪时认识的,若非怀孕,她还想不到南楠的用处可以这样大。
“串通医师弄虚作假,真有你的。”南楠没好气地说。她是个品格操守清白的医师,可是结识了楼步雨这样的朋友就注定要有污点了。
“社会普遍现象,你又不是首开先例,怕什么?”楼步雨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是这样做有用吗?而且你真以为可以瞒过手眼通天的蓝家?”南楠的担心不无道理,蓝家家大业大,不会有重男轻女这样的八股思想,而且人家财可通神,怎么瞒嘛。
楼步雨笑道:“大意都可以失荆州了,何况他们也一定这样想了,所以我才有机会胜嘛。”
“一肚子坏心思。”南楠戳她一指头,往额头上,可没胆往肚子。
楼步雨不否认地笑,“你的那位爱人进展如何了?要不要我出马帮你摆平?”她非常乐意协助,助人为快乐之本,虽然她的动机并不很纯。
“敬谢不敏。”南楠赏她一记大白眼。多少年死党了,她那个以“娱乐别人为生活目的”的性子自己太了解了。唉!那个可怜的蓝家男人,阿门,主啊,请保佑他。
与其说楼步雨是来做产检,倒不如说是来聊天的,半个小时后,医师与“病人”依依话别,相约下次再见。
“医师怎么说?”蓝宇堂担心地问,他想等不到孩子出世,他就会掉光头发,愁啊、担心嘛。
“很健康。”她笑得满足。
“步雨啊,你就不能去蓝家陪我住几天吗?”他哀求。准岳父母不让他借宿楼家,害他每天独枕相思入眠,够狠。
“可以啊。”楼步雨笑得异常灿烂。
“你又有什么打算?”蓝宇堂紧抓住一丝理智,跟她在一起绝对有必要提高警惕,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不得翻身。
她叹气,“有人笨到家,我总要努力一下嘛。”
那个“某人”当下脸上微赧,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一起回蓝家吧。”她温柔地笑著,眼底却溢满了狡黠。不做白工是楼步雨的不二法则,她也没打算破例。
尊贵的孕妇莅临蓝家庄园,顿时造成极大的轰动,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活似要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
楼步雨脸上挂著微笑,终于明白小妹的苦不堪言从何而来,家人的“热情”的确是会吓坏善良的老百姓。
“五个月的肚子未免大了些吧。”
她解释道:“是双胞胎。”
“双胞胎!”长辈又惊又喜。
“一炮双响。”
“两个耶。”
“平时吃饭还好吧,有没有再呕吐?”又一伯母还是婶婶的长辈关心地问。
“要多注意营养、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家多的是男丁可以出力。”对方拍胸脯保证。
“公司最近很忙,我又大著肚子……”楼步雨小媳妇似地怯然说道,差点吓傻被挤到边缘地带的蓝宇堂。
她——她居然还能扮柔弱?
“明天我就叫人去楼氏帮忙。”蓝家祖父豪气干云地说。反正那群猴崽子也闲太久了,正好去活动一下筋骨,免得未老先衰。
“谢谢。”她展露小雏菊似的纯真笑靥。
“我们这边人手足,你不妨搬来一起住好了,我们也好有个伴。”难得遇到这么贴心的丫头,真想留在身边。蓝家曾祖母眼眶湿润地想著,多乖巧可人的孩子啊,配那个木头二愣子真是委屈了。
“我也想啊,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马上让臭小子娶。”杀人似的目光扫射向无辜的蓝宇堂。
他什么都没干好不好?为什么家人那么听信步雨的一面之词,难道怀孕有特权?几曾见祖父他们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这一群孙子说过话,三句话有两句半是用吼的。
“可是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能嫁了。”楼步雨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也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啊。”眼泪非常捧场的滴落。
蓝宇堂心脏顿感无力,他的女人太会演戏了。
“宝贝不哭,我们一定答应,你说吧。”
七八只大手同时拍上她的背,差点谋杀了身怀六甲的孕妇,但为了大局,她忍!但——真痛啊!
“孩子可以姓楼吗?”泪眼汪汪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得老人家心头酸楚。
“没问题。”虽然真是舍不得,但让孕妇哭泣他们更舍不得。
“真的吗?”她破涕为笑。
“分一个给我们可不可以?”她们也想抱奶娃,可怜天下祖母心啊。
眼泪成串地滴落,楼步雨抽抽噎噎地道:“人家也是双胞胎,觉得双胞胎一起养比较好啊,人家不想让他们分开。”
蓝宇堂快被她满口的“人家”弄得精神崩溃。步雨是不是演过头了,孕妇不能太伤感好不好?
“可是,我们也很想抱孙子。”老人家也伤感了起来。
“下次好不好?反正还会生。”氤氲水气遮住眸底的调皮,她是坏小孩,让老奶奶哭泣。
“下次?”
“你还会生吗?”
“生孩子很痛的,唉哟……”她被人偷掐。
“不会,一回生,二回熟,生小孩容易得就像放屁一样轻松。”
“这次的双胞胎让他们姓楼好不好,步烟也有身孕嘛,她的一定会姓蓝的。”对不起,非常时期只有不顾亲情。楼步雨暗自向妹妹道歉。
“对呀,我们还有一个孕妇嘛。”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好好,就这样决定了。”
“小乖乖,你一定要再生一对啊。”蓝家祖父扼腕不能拥有双胞胎曾孙。多好啊,双胞胎,下次再生?机率似乎不大啊。
“好。”楼步雨用力点头,管他的先答应再说,至于生不生得出来,谁晓得。
“要常常带双胞胎回来玩啊。”可爱的双生子,至今蓝家都没福拥有啊。
“我会的。”答应不代表执行,她不心虚。
“丫头啊,那个……可不可以有个不情之请?”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神情有几分忸怩。
“什么事,奶奶?”她嘴甜地立时改口。
“听说,你的厨艺非常的棒,可不可以——”无数双期待的目光投在一人身上。
“不可以,她是孕妇。”蓝宇堂大声道,声音不够大,盖不过吵杂声。
“关你什么事,闪边儿去。”众人用力一挤,把他挤出大厅,到外面凉快去。
楼步雨眼角可疑地抽搐了两下,温柔地笑著点头,“我身体不方便,只能煮一桌噢。”
“年龄不到的,马上离开。”
清场开始,惨遭“驱逐”的晚辈哀嚎声不断,最后只剩下二十几名年老功勋的蓝家人。
大屋外尚有不住跳脚的若干人,他们要抗议,他们的人权被人轻易地否决!
袅袅的菜香飘浮在空气中,引得人食指大动,馋虫纷纷出头。
屋外的跳脚声明显地增多,他们也要吃好不好?
晚风习习,吹不去人心头的怨恨。月光皎洁,照不亮心底的黑暗。以大欺小不是英雄所为,蓝家的长辈都不算英雄,他们要哭给他们看。
深夜南楼,宽敞的厨房内臃肿的人影忙碌著,高大的身影在一旁帮忙,不时地叮咛再三。
“好了,终于弄好了。”楼步雨擦拭著额角的细汗,双眼亮闪闪的。
蓝宇堂端著爱人做的爱心晚餐,感动得直想掉泪,瞧她大腹便便的还肯为他洗手做羹汤,谁不感动啊,尤其她已经很累了,心疼啊。
“坐下休息一会。”
“你快吃吧。”她依言坐下,喝著自己的安神汤。
蓝宇堂狼吞虎咽地以风扫残云之势抢食晚餐,但显然还不够快。
至少,被人抢去了一碟虾仁炒冬瓜、半碟爆鸭舌,半碗海鲜八宝沁心汤、几颗翡翠蒸饺,而这足以让圣人也抓狂。
“你们够了啊,这是我的晚餐。”
“小嫂子偏心,我们不服。”
“就是嘛,我们也要吃。”
“你们不是蓝宇堂。”楼步雨笑著说。
“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愿意娶你过门。”众人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们敢?”圣人拍案怒喝,百年罕见。
“我不爱你们啊。”轻柔的语调神奇地浇灭熊熊大火。
“外人”无言答对。
“老婆,我们回去睡觉。”蓝宇堂小心地扶起喝汤完毕的爱人,暗自决定还是让她待在楼家待产的好,这里狼太多,不是色狼,而是饿狼。
幽幽的香气萦绕在房内久久不散,楼妈妈新种的兰花开得茂盛讨喜。
楼海辰依旧日复一日地在翻看著报纸,何妈辛勤地在屋内打扫,厨房内炖著替孕妇进补的鸡汤,有两个孕妇在家,自然马虎不得。
八个月身孕的楼步雨几乎走几步都要休息一下,怀双胞胎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但她仍在努力地散步,希望可以让胎儿顺利地出生。医生说的,多运动胎儿才不会体积过大,而导致生产困难,自然生产对母体和婴儿都是有益的。
“步雨,累了就休息下。”楼海辰分神瞄了眼突然间就胖到不可思议的女儿,庆幸她现在终于不会再一天到晚活蹦乱跳得让人眼花撩乱了。
“再一会。”天天这么补,要再不活动一下,到时痛苦的会是她耶,所以有些话该听的就听,不该听的就当吹过一阵风。
“二姊,我好痛苦。”皱著一张小脸的楼步烟有气无力地瘫进沙发里。为什么她会一直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还全吐进了马桶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身不由己啊。
“何妈,白粥煮好了吗?”楼步雨扬声问。
“好了,我就盛给三小姐吃。”
“白粥有什么营养?”陪侍的蓝宇建一脸的难以苟同。
“不知道就别发言,没人当你是哑巴。”她不屑理他。
楼步烟拉住冲动的蓝宇建,虚弱地笑道:“那是用十八味中药做老汤,加入二姊特制的调味剂,冲淡一切异味的白粥,营养价值之高你根本想不到。”否则以她如此的吐法还能脸色红润如昔,他以为是神话吗?
“她讲话的方式让人恨得牙痒痒。”蓝宇建不甘地吐出心底的愤恨。那女人虽然一手厨艺让人羡慕,但恶劣的本性让人退避三舍都嫌近。
“谁要你惹她?孕妇的心情通常都不太好。”尤其她自己更是没什么好心情,一整天吐来吐去,有好心情才见鬼了。
“步雨,瞧你累得一头汗,我扶你坐下。”匆匆进门的蓝宇堂一脸心疼地扶著她落坐,完全无视于同胞手足的在场,因为他根本没看见。
“还好了,只是不大能活动。”简直要了她的命,她可是个过动宝宝耶,现在这样受困真是辛苦。
“我家老二呢?没被公事累死吧。”
“有蓝家那么多‘工读生’在楼氏帮忙,他怎么可能累。”蓝宇建没好气地说,他就是那群“工读生”中的一个。
楼步雨扫他一眼,转向爱人道:“你家的老弟还不肯让他爱吗?”男人与男人的爱情果然比较麻烦啊。
“还僵著。”蓝宇堂保留地说。
“早说不乐观了嘛,他偏不听。”楼步雨嘀嘀咕咕地说,“宇堂,你说来个既定事实怎么样?”
“你想找死吗?”他好笑地揉揉她的长发。
“我想也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嘛。
“步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发现怀中的人儿秀眉紧蹙,咬紧了下唇的苍白面容,蓝宇堂这个八尺男儿顿时慌了手脚。
“步雨,怎么了?”
“二姊?要紧吗?”
吸气,再吸气,楼步雨缓下一口气,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还好,两个小家伙在比赛翻筋斗。”她自己也吓坏了,以为要生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还是守著你比较好,万一哪天你要生我在公司——”蓝宇堂急忙摇去脑中所想,肯定地道:“我马上让爷爷派人到公司坐镇。”而他则要全心全意地陪她待产。到现在步雨仍然不肯嫁给他,说什么时机未到。
“老妈,家里又要多一双碗筷了。”楼步雨好笑地看向老妈。
楼妈妈笑得慈祥,“无所谓了,正好家里可以热闹些。”
“老妈让他们交食宿费。”楼步雨很阿莎力地说。
蓝宇堂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步雨,你不是这么缺钱吧。”
“钱多多益善。”她回答得极自然。
“我把整个楼氏送你要不要?”一个欣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楼步轩一个箭步冲进客厅,抓住大妹的手高兴地道:“你终于想通了,要接下楼氏了,我太高兴了。”
“老二,你最好上楼去蒙头大睡,或许会早些实现梦想。”她嘲弄地掀起嘴角。
“你不是要钱吗?”他垮了肩。
“我是要钱,不是要去赚钱,意思就是白拿钱,不事生产的那一种。”楼步雨极有耐心地为人解惑。
“我养你。”蓝宇堂喜形于色。
“步雨啊,你就点头吧,孩子都要生了,总不能再拖下去啊。”楼海辰一脸担忧地开口。既然归属问题已经解决,孩子还是父母双全的好,父不详能省就省了。
“我尽量。”她笑得别有深意。
蓝宇堂频频点头,“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进礼堂,我一定马上去办。”
“麻烦你家的大老写张保证来,我怕空口无凭。”商人嘛,总要讲究契约的可信度。
“好,没问题,你等我。”蓝宇堂行色匆匆地夺门而去。
楼步轩张口结舌半天,终于困难地阖上下颚,“他有必要如此著急吗?”
“是啊,至少吃完午饭再走也不迟啊。”楼步烟也是一脸不解。
楼妈妈一脸的了然,“他是怕步雨临时变卦。”知女莫若母,步雨的性子一来,谁晓得会不会拖到进产房的那一刻。
“明白。”两人恍然大悟。
值得同情的蓝宇堂啊!
第九章
水泄不通的妇产科并非产妇太多,事实上让人吐血的是只有一名产妇,可是无关人员却高达十数名,跟在无关人员身旁的随侍人员又有十数名,然后陆续闻讯赶来的又有十数名……因此形成现下这般空前绝后的热闹场面。
话说“尊贵”的楼二小姐挺著九个月大的身孕一时心血来潮地到自家门前散步,适逢某不长眼的黑色宾士车主撞倒了她——据现场第一目击者陈述:宾士车的主人正忙于与女友Kiss,一时不察擦枪走火,失手打转方向盘,惊险万分地从楼步雨身旁擦身而过。而她由于一时惊吓过度,导致胎气大动,羊水破裂,送入医院。
可是人多嘴杂的结果就形成了最后的版本——楼步雨出了车祸,生命垂危。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震撼消息,难怪闻风者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蓝家祖父一怒之下动用族长特权,可怜的宾士车主车被扣、人被拘,大法官一顶“谋杀未遂”的大帽子便扣到了他的头上。其家族事业很凑巧地爆发重重危机,财务亏空、银行催贷、债主登门、合资方撤资……知名企业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缘由便是他家的花心儿子不专心开车,撞到蓝家最尊贵的孙媳,导致一双宝贝提早降世,而他该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谁知道早产儿会有什么闪失。
虽然事实上足九月的胎儿算正常分娩,预产期也近在咫尺,只可惜蓝家祖父盛怒之下毫无理智可讲,该做的还是做了。
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产房时,门外群情沸腾,他们好久不曾听到小Baby的哭声了,而且这是蓝家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对双生子降世,自然意义非凡。
新生子是不会笑的——通常,但这一对白白胖胖粉嫩可爱的小家伙只哭了几声便有志一同地露出迷人的笑靥,迷呆了抱著他们的护士小姐。
“恭喜,一对漂亮的男婴。”护士微笑著报告消息。
“男婴?”蓝家几位长辈呆滞地对望,而后心有灵犀地头脑清明起来,“是她!”可恨哪,整日打雁偏叫雁啄了眼。先让他们以为她怀的是女婴放松心里的戒备,再去演出一场赚人热泪的蹩脚戏——当日他们是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顺利取得双生子的归属权,最重要的是显露惊人的厨技引诱他们——尽管当时是他们请人家下厨的,好让他们迫于美食的诱惑,迫切地希望她成为蓝家人,进而签上“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条约。
楼步雨于一月前下嫁蓝宇堂,聘礼之一便是蓝家祖父的切结保证书,双胞胎必须冠上楼姓,继承楼家的香烟。
捶胸顿足的恨,此恨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面色苍白的楼步雨躺在病床上,生孩子耗尽了她的体力,没什么精神地看著兴师问罪的六位老人,在心里再次为自个叹气。就知道好事准没自己的份,看吧!有哪个产妇遭到这种待遇的?她还真是天下唯一呢。
“不是说是女孩吗?”六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他们知道她懂,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医师已经坦诚不讳,她是帮凶。
楼步雨阖了下眼,虚弱地道:“说实话,你们肯让孩子姓楼才怪。”不骗他们骗谁?
一旁的护士根本就吓傻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爷爷、奶奶、爸、妈,步雨现在很虚弱,以后再找她算账好吗?”蓝宇堂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的妻子到现在还不肯放弃与人斗嘴,真是——苍天也无语啊!
看在两个活泼可爱又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份上,几位老人终于决定暂时记上这笔账,改日有空再拿出来好好清算,来日方长嘛。
终于,终于,两个小奶娃安安静静地躺在母亲身边睡著了,他们的母亲也睡得正沉。
麻油鸡的香味,几乎成为楼步雨的进食闹钟。
早晨五六点钟,第一只麻油鸡新鲜出炉。上午十时,第二只麻油鸡上桌。中午,必不可少的麻油鸡,下午茶时间,还是千篇一律的麻油鸡。几乎从睁开到闭上眼,在面前打转的就只有麻油鸡,让人痛恨到死。
到此,楼步雨终于得出一个铁的定律:生过小孩的妇女为何离婚率居高不下——在如此频繁的高营养、高脂肪食物的进补下,要想维持婚前的曼妙曲线简直是作白日梦,也难怪丈夫们要见异思迁,任谁都不想抱一头猪共眠的。
坐月子第三天开始,楼步雨坚决、果断地中止麻油鸡的疲劳轰炸,改换亲自动手列出的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营养食谱,几乎把蓝家主厨吓到口吐白沫的地步,他坚持认为那是某人吃了过多麻油鸡后祭出的报复手段。
吃亏而不讨公道,绝对不是楼步雨的人生座右铭。
让小孩吃母乳对婴儿最好,但却严重影响女性的身材。在大家都认为楼步雨有捍卫身材的前次“壮举”后是断不可能接收母乳喂养时,她跌破众人眼镜地坚持母孔喂养,说这样孩子才会健康聪明,而且她的食补会增乳。
“你不怕乳房变形,身材走样后,老公向外发展?”有人鼓起勇气提出疑问,却几乎遭到乱拳打死的下场。
那个白痴,如此对小宝宝有利的前景,他敢来搞破坏,纯粹是皮在痒,欠人修理。
“你会向外发展吗?”楼步雨和蔼可亲地问某人。
蓝宇堂顿时感到森森寒气自周遭围困而来,急忙郑重地指天发誓,“绝对不会。”
“那最好。”她笑得越发满意,“省得我还得帮忙。”
他疑问:“帮什么忙?”
“你要帮堂哥发展外遇?”蓝家弟弟不可思议地惊呼。
“表嫂的胸怀好伟大。”某远亲发出赞叹。
“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也如此贴心。”有人沉醉于自我幻想中不肯清醒。
“帮我什么忙?”只有当事人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有种乌云罩顶的不祥预感。
楼步雨巧笑倩兮,吐气如兰地开口,“帮你去势。”
“阉割?”
“太监!”
“真毒!”
惊呼声此起彼落,顿时深刻体会到“最毒妇人心”的真谛为何。
“我可怜的兄弟,你娶到了一只凶残的母老虎。”有人致悼词。
“你做生意的手段虽然高人一等,但显然看女人的眼光经验仍嫌不足。”无限同情蕴含其中。
“做女人就该如此强悍。”女性的声音介入。
“保卫家园就得不择手段。”
另一女性帮腔,“无法自律的人就得采取强制手段。”
蓝家男人啧啧道:“你们女人太狠了。”
“是你们男人太花了,总是只用下半身思考。”不屑的眼光扫过某人胯下。
“你们女人又好到哪里去?”
“我们女人哪里不好?”
“爱慕虚荣,贪图富贵。”
“你们男人夜夜笙歌,抛弃妻儿,也不怕得爱滋病。”
男人与女人的战役再次开打。
无视于大厅内如火如荼的辩论赛,蓝宇堂夫妇怀抱幼子回房喂奶去。谁理那群闲人,最好吵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奶娃,可以预见的是十八年后一定会成为超级帅哥一族,台湾未来的女性杀手。
而在他们出生满百天之后的现在,已经成功地掀起了蓝、楼两家的第三次争夺大战。
物以稀为贵啊,同理亦可印证于人的身上。
蓝、楼两家均呈现婴儿短缺的现状,而楼自强、楼自立这对双胞胎适逢其会,免不了就要共襄盛举,成为争夺的焦点。
迳自逗弄著怀里的两个宝宝,楼步雨对大厅内一触即发,不,硝烟味十足的场面不闻不问,落得清静做壁上观。
“老婆,你也太闲了,开开尊口吧。”没见他们快要大打出手了吗?而当事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才是整个战争的导火线。
楼步雨淡淡地扯出一抹笑,不疾不徐地道:“白热化的争执现场,贸然介入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而她怕死得很。
“不怕他们打起来?”他挑眉。
她的笑染上坏意,“老公,你看他们打得起来吗?”她不介意再次挑起混战,反正那些老人已经太久没有“舒活筋骨”了。
“坏丫头。”蓝宇堂宠溺地揽住爱妻的肩,一起逗著一双宝贝,沉迷于他们天真无邪的笑脸。
“把我的宝贝金孙抱来。”
“是我们的。”
“明明姓楼,关蓝家什么事?”
“你说的什么屁话,是蓝家的血脉啊。”蓝家祖父气得怒发冲冠。
“你说的又是什么屁话?明明姓楼嘛。”楼家祖父跟他卯上了。
面红耳赤的两位老人家完全不复见昔日纵横商场的精明干练,倒像抢不到糖果吃的幼稚孩童。
“何苦为一个既定的事实吵得天翻地覆呢?”楼家祖母不以为然地低喃。
“谁叫只有一对宝宝。”哀怨的目光瞅去,没人肯生嘛。
“步烟不是也身怀六甲,不久后的将来蓝家会一样婴啼满园,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亏他们是老奸商了。
“不是双胞胎。”撇嘴,这一动作出现在八九十高龄的人身上效果是极具震撼力的,差点害某些人站立不稳,向大地母亲投怀送抱而去。
“才新婚的蓝家人为数不少,何不去催孕,重赏必有勇夫,说不定将来会有许多双胞胎。”她为他们勾勒出无限光明美好的未来蓝图。
“至少也要十月怀胎,好久。”报怨。
“那倒真是个难题。”除非早产,否则还真少不了时间这个问题。
“宇堂,我好辛苦。”楼步雨娇嗔地偎入老公怀中寻求慰藉,“大家一样是怀孕,为什么我的遭遇永远这么值得同情?”
“老婆,我们命不好,人缘差,没办法啊。”不愧是夫妻,心有灵犀一点通,配合度极高。
老人们面面相觑,满脸问号。
“我还是拿掉好了,否则他们这样整日吵来闹去的,胎教一定很差,将来会很难养。”她表情越发凄楚哀怨。
“老婆,那是我们的骨肉,真舍不得。”夫妻俩唱作俱佳,玩上了瘾。
众人嘴巴张大,足以吞下鸵鸟蛋。
“你又怀孕了?”半晌之后不可置信的疑问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我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楼步雨惭愧不已。都是那个烂人害的,不知节制,害她再次中标。
“意外。”蓝宇堂亦感到惭愧。
“你们还玩?”蓝家祖父低吼,碍于宝贝金孙在场,颇有顾忌,但这对小夫妻太过份了,居然耍他们耍得不亦乐乎,谁信他们会哀怨?他们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宠爱太多也是很苦恼的啊!这是楼步雨的心声。如果不是倍受娇宠,他们夫妻生活会更惬意,行动会更自由。
唉!太讨喜也很烦哪。
事实虽难以置信,但它确实发生了。
楼步雨再次诞下双胞胎,二度成为蓝家最受瞩目的人。
蓝、楼两家争论一年的归属问题终于获得和解,公平收场——一家一对,不偏不倚。
一年内怀孕生子的不是没有,但生下双胞胎的仍只有楼步雨一人,惹得不少人私下询问蓝宇堂一炮双响的秘密,而被他饱揍一顿扔出门外,附赠一语:闺房秘辛,不足为外人道。
真真……小气。
“步雨,喝汤了。”蓝宇堂一身名贵的亚曼尼休闲服,极不相衬地端著一碗鱼汤走进书房。
这里是蓝家庄园的南楼,没有搞错,因为楼步雨习惯投身男人堆中游戏人生。而且蓝家那群高龄未娶的“老男人”一个个像著了魔似的疼爱那四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生——又是一个跌破众人眼镜的事实,每天为争抱侄子而动手动脚又动口,还美其名日:活动筋骨,以防老年痴呆。
南楼的状况简直非一个“乱”字可以形容。
正俯案办公的楼步雨抬头好笑地看向丈夫,“不用这么夸张吧,都这么久了还给我补?”唯一让人痛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老二那死没良心的,终于如愿拐得美男点头下嫁,定居在法国,非常寡廉鲜耻地将楼氏扔给她照料。
“你每天都那么忙,几个小家伙又黏你黏得紧,还是多补补的好。”现在的蓝宇堂万分后悔当初的辛勤耕耘,如今四个儿子占去亲亲老婆的大半时间,害得他可怜到乏人问津,就算拚命工作也无法填补被“冷落”的空虚,巴不得长老团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看护儿子,以期老婆有更多的闲暇与他相处。呜,他是最可怜的怨夫。
一看到老公那张怨夫脸,楼步雨认命地接过碗,“好啦,我喝就是了。”啧,他真是越来越不像当初那个外界传扬的冷面圣人了,她真是造孽啊,让一个圣人消失,她愧对世人哪。
四个一模一样的男孩一字排开站在大厅里,一群大人都在审视面前的四个小鬼头。
他们是楼自强、楼自立、蓝自富、蓝自豪——尽管有人认为名字俗毙了,但楼步雨的拳头让他们乖乖地闭嘴,他们有位不漂亮但精明得吓人的超人妈妈和一位外表拘拘谨谨,一副圣人模样内心却热情如火的父亲。
“你们说他们到底谁是谁?”蓝家祖父皱著眉头问,平时四个小鬼不常一起出现在同一场合,即使一起出现也会穿不同的衣服以示区别。但今天,他们联手打了一群混混,大人要训话,他们便穿成一样站到了大厅。
“不晓得。”这还真是让人头痛,他们跟母亲一样让人欲恨乏力,步雨自己暴力也就算了,偏偏还遗传给儿子们。
“哟,开审判会呢,啧啧,还是公审大会。”一个调侃的声音自门口飘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门口。
中性的西装,帅气的发型,懒洋洋地靠在门口笑看厅内的情形。哈,这几个小家伙玩得挺凶的嘛。
四个小鬼抿抿唇,一起低下了头,表示正在忏悔中。
“怎么?要默哀啊,审判都还没结果噢。”楼步雨似笑非笑地挑眉。
“妈咪——”他们异口同声地喊。
楼步雨撇撇嘴,双手抱胸,笑道:“替社会除害我是没意见,不过偷吃要记得擦净嘴嘛,现在那些人躲在医院,你们说怎么办?”
听过有人这么教导儿子的吗?特别吧,楼步雨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不开口,说来也怪,不论四个小鬼有多像,扮得有多真,在他们母亲面前全部不堪一击,这是蓝宇堂那个父亲也做不到的,虽然他陪伴儿子的时间远比妻子要多。
“妈咪——”他们再次表示抗议。
楼步雨无辜地耸耸肩,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笑道:“过来吧,我亲爱的儿子们,今天是你们的生日噢,妈咪给你们庆祝。”
“好耶。”他们跑到母亲身边,兴高采烈地道:“我们可以吃到妈咪做的菜了耶。”
“我们也要吃。”几乎像小孩子说出来的话。
“咦?奇怪。”楼步雨坏心地一笑,调侃道:“我是给自己儿子庆生耶。”
“楼——步——雨——”众人怒吼声响起。
算了,她这辈子是不可能柔顺听话的。众人心里打十个结,决定好好想个办法赖一顿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