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离开两天了,我并没有感觉啊。」苏清羽不懂。

  「我有说是千步蛊吗?」

  「原来下的不是千步蛊。」

  「换了。」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闲谈今天的天气。

  「你……」她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重新闭上嘴。

  「司徒斗,你这样留下她又有什么意义?」柳清岚很不认同他这种做法。

  「至少我留得下她的人,你能吗?」他眉眼之间尽现邪气。

  苏、柳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向他。

  他突然松开了苏清羽的手,面露讶异,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正汨汨地冒出血水。

  她冷冷地看着他,掏出一条手帕擦拭自己的手,冷漠道:「司徒斗,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的去留只在于我自己是否想留。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想不想活没人可以替我决定。」

  司徒斗看着那条青白的绢帕从她手中缓缓飘落在地,目光深幽难测。

  柳清岚除了动容,还有一丝担心。

  她又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迈出了步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远方。

  「不去追吗?」

  司徒斗看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不去追?」

  他看向苏清羽消失的方向,淡淡地道:「司徒教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觉得有些人的底线你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司徒斗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这句话正是我想告诉柳盟主的,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柳清岚故作讶异地道:「哦,什么意思?」

  「她是我做了标记的女人。」司徒斗如是说。

  柳清岚冷讽反击:「刚刚你似乎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那又如何?」

  柳清岚微征。

  他笑道:「至少我能挑动她的底线,这一点我比你强上那么一点点。」

  闻言,柳清岚神情为之一变。

  司徒斗故意忽视他的脸色变化,看着苏清羽消失的方向,胸有成竹地道:「我要找她绝对比盟主找她要容易得多。」

  「只怕未必。」不给面子的吐他的槽。

  「你可以拭目以待。」司徒斗自信十足。

  「你觉得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她有用吗?」

  司徒斗瞥他一眼,轻松回道:「我们邪教中人手段本来就卑都无耻得很,不是吗?」

  柳清岚为之语塞。

  他哈哈一笑,转身负手而行,清冷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只不过堂堂武林盟主竟然也会失约于人,这传到江湖上,只怕不太好听呢。」

  柳清岚嘴角一勾:「教主的话,只怕江期朋友也不会信吧。」

  「哈哈,说得好。」司徒斗的声音在风中飘远了,只留下满山的青翠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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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泻而下的瀑布落在潭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水花溅落在潭边那银白色裙据上。

  苏清羽有些苦恼。大哥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妹妹,他竟然为了银子出卖她,害她现在被人下蛊,受制朴人。

  伸手按住先前疼痛难忍的胸口,蹙眉深思,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开身上的蛊毒呢?

  眼角余光瞥到小白点正打量着爪下的一只山兔,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下口!

  让她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司徒斗没有追上来,可是这只鹰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一直在挑战她的忍耐度。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苏清羽重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水潭,继续刚才的思考。

  毫无预兆的剧痛再次从胸口蔓延开来,冷汗瞬间就沁湿了她的额头。这几天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让她难以忍受。

  最后,她痛得忍不住翻滚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草地,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疼痛让她的意识模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得住下一次的发作。她不甘心,不甘心没能回去跟大哥算这笔帐,更不甘心没有报复司徒斗……

  一抹寒芒轻闪,只见一柄小巧的柳叶刀出现在她指间,苏清羽不甘心地看着它,嘴角浮现一抹凄然的笑。

  如果最后她需要用这个解决自己的痛苦,不知道传回听风楼夜,会引起怎样的震动?毕竟她一直被他们定位成包打听界的传奇人物,可惜,她这传奇人物说到底只是个人,是人总有不可能完成的事……

  「你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抹清冽又带着几丝阴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看到黑色衣摆停在自己眼前:心头泛起难言的苦涩。他几时追上来的?眼睁睁看着她遭受蛊毒的折磨是一种吗?

  「就算忍不下去,你也没想过回去找我?」

  「我回去找你只会为了报仇!」

  司徒斗在她的眼前蹲下,伸手自她指间拿过那柄飞刀,若有所思地道:「那日伤我的不是这个。」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她冷笑。

  他没搭腔,只是伸手掐住她的下领,将一枚药丸塞了进去,逼她吞下后,这才放开她。

  苏清羽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狼狈,白色的衣裙上沾满了草屑泥泞,发丝散乱,睑色苍白,嘴角的血渍看来令人触目惊心。

  面前的她如此狼狈,令司徒斗的心微微泛疼,但被他强自按压下去:「想逃离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苏清羽冷笑一声,转身走回潭边,掬了潭水洗去脸上的污渍与血迹,喝了几口水,以便冲去口腔内的异味。

  司徒斗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起身,他亦不动。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苏清羽的双腿因为长对间蹲着而发麻。

  「脚麻了吧」这时他开了口。

  她没吭声。下一刻,她人已腾身而起,被人抱进怀中。

  四目相对,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倔强的样子真可爱。」

  苏清羽脸色更沉。

  话音刚落,他再次撷取她的甘甜,舌尖强硬地顶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不知何时两人已滚落在潭边潮湿的草地上,他压在她身上,长发微乱,阴柔俊美的脸上因情欲而染上几丝妖孽的邪魅,身上的衣襟微敝,露出他雪白的内衣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春光。

  被他压在身下的她,本就散乱的长发益发的松散,红润的双唇有些肿,怒火将她的眸子点燃得更明艳动人,衣襟大敝,露出内里淡青色的抹胸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十指插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也扼制了她的反抗,扬起魅惑的轻笑,他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勾引着她与他唇舌嬉戏。

  接着火热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隔着抹胸轻吮雪峰上的樱桃,湿透的绸缎勾勒出雪峰浑圆的形状,引出他身体深处最火热的躁动。

  猛地一声痛哼自他喉间逸出,他眉头紧蹙瞪着身下的人,微微咬牙:「想毁掉你后半生的幸福吗?」以为她开始顺从,却不料她一记屈膝狠顶,差点断了他的香火。

  「你不要告诉我这次的蛊毒需要阴阳交欢方能解除。」她一字一顿,且字字咬牙。

  司徒斗蓦地一阵低笑,不顾她的怒视,在她的身上落下两记轻吻后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还有何乐趣可言?」话音微顿,他一脸邪笑:「我要一点一点磨去你身上的尖刺,而你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苏清羽瞳孔微缩,心头因他的话而泛起一阵寒意。被司徒斗盯上绝对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柳清岚是你什么人?」

  她不回答。

  他也不生气,只是低头再次与她唇舌相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松口。

  「他为什么找你?」

  「你应该去问他。」

  司徒斗一笑:「我有问,可惜他不告诉我。」

  苏清羽无语。

  「当真要离开苗疆?」他抓起她的一缯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喜欢当一个被人试蛊的药人。」这是她的回答。

  「走了你就安全了吗?」

  「即使狼狈也不想称了某些人的心。」

  司徒斗闻言一笑:「我解了你身上的蛊毒,你留下来可好?」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她抱持严重的怀疑态度。

  「我是一教之主,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苏清羽笑了下,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我似乎只能相信你的人品了。」

  司徒斗魅惑人心的一笑,放开她,站起身:「刚才我已经把蛊毒解了,你现在没事了。」

  她沉默地理好身上的衣物,痛恨他每每用这般手法替她解毒。

  「会留下吗?」他问。

  「会。」因为他们的梁子结大了,这仇她非报不可!

  司徒斗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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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悠的琴音在山间流泄,让人的心不知不觉感到宁静。

  苏清羽头枕双手躺在屋顶上,一边听着院中司琴的琴音,一边感受着山风带来的清爽。

  「你看起来真悠闲。」

  她闭着眼睛,淡淡地道:「客人如果不悠闲,身为主人就需要检讨了。」

  司徒斗发出一声轻笑,随意的在她旁边坐下:「三天后柳清岚约我在苍翠山山巅决斗。」

  「哦。」

  「你不想去看看?」

  「要我做仲裁吗?」她反问一句。

  「两个男人为你决斗,身为主角你不到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自作多情向来不是我会做的事。」为她决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两人一年起码有两次约战,与旁人毫无关系。

  苏清羽微征,突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两人几乎扬名江湖的同时就开始年年的例行式约斗。

  约斗,反而是最能光明正大会面的藉口。

  「就算不是为你,江湖两大高手对决,难道不是件值得关注的事?」他忍不住怂恿她。

  嘴角微勾,她调侃地道:「前提是,这两大高手不是经常决斗的话。难得一见的事才会吸引大家的关注,太常见就宛如家常便饭,不痛不痒。」毫无新意。

  司徒斗因为她的说法而哈哈大笑,然陡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见柳清岚?」

  苏清羽神色不变:「事实上我也不想见你。」

  他的眼神微变,笑道:「话何必说得这么伤人。」

  「话伤人比用毒伤人要仁慈得多了。」再用话捅他一刀。

  「女人果然很会记仇。」

  苏清羽亦笑着回道:「所以记得不要随便得罪女人。」

  司徒斗伸手抓起她胸前的一缯长发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如果已经得罪了要怎么办?」

  「司徒教主武功盖世,就算得罪了旁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心头微沉,他嘴上仍旧维持原笑容:「说得对极。」

  苏清羽却没再接腔,似乎已经睡着。

  司徒斗知道她不想理自己,自从上次她的蛊毒发作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无形中拉大了,她总是事不关己一般,任由他怎样挑逗也无动于衷,这让他十分无力,甚至莫名的有些心慌和无措。

  「最近你似乎很喜欢躺在屋顶上。」他试着找话题聊。

  「上面视野开阔,站得高,看得远。」她这么回答。

  「你想看什么?」

  苏清羽缓缓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他近在咫尺深如瀚海的眼眸中,心头不由得一慌,下意识重新闭上眼,随口道:「什么也不想看。」

  司徒斗低低地笑了出来,话音略带轻佻地道:「像我这样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多看几眼也是无妨的。」

  她撇嘴:「要看美人,我难道不会自己画一张吗?」至少画上的人不会向她下毒,安全可靠。

  「画上的人怎么能跟真人比呢!」

  「司徒教主放心,即便要画,我也不会画你。」

  蓦地手碗一紧,一股无法忽视的疼痛让她蹙紧眉头,但她没有睁眼。

  司徒斗抓着她的左手腕,阴冷地盯着她,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想画柳清岚吗?」

  「江湖这么大,美人多如牛毛,我为什么一定要画你们?」

  「是吗?」他冷笑。

  苏清羽笑答:「是呀,听说听风楼的风大少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期美男榜上排名第一。」大哥,你不仁,我不义,咱们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

  「江湖美男榜?」

  「司徒教主总不会孤陋寡闻至此吧?」话中毫不掩饰奚落嘲弄之意。

  司徒斗目中寒芒轻闪:「你见过他?」

  她爽快回答:「见过。」

  「是吗?」他倏地贴近她。

  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苏清羽知道他离自己很近很近,可她打定主意绝不睁眼,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说:「见过他有这么骇人听闻吗?,」

  司徒斗的声音很轻,隐隐含着一抹阴沉压抑:「听说风大少行踪诡秘,来去无踪,想见他的人很不容易。」

  「他是人,又不是神,只要不是上了天的神,总会有被人看到的时候,这并不奇怪。」

  「是吗?」

  「你不妨问问柳大盟主,我想他能证实我的话。」

  「你跟听风楼什么关系?」

  「见过风大少就一定跟听风楼有关系吗?」

  司徒斗默然。

  她继续道:「那么我也认识柳清岚柳大盟主,是不是就一定表示我跟飞龙门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这样想,你们有关系吗?」他的嘴角因她的语气而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觉得我们有关系吗?」她不答反问。

  司徒斗笑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声音透出他的决心:「我不会让你们有关系的。」

  苏清羽不置可否,若无其事地说:「教主近来似乎很闲。」

  司徒斗学她一样头枕双手躺在一边,调侃她:「再闲也没有你悠闲。」

  「我不过是江湖闲人,自然什么时候都是悠闲的,教主怎么能跟我一样呢?

  你可是名动武林的一教之主。」

  「你话里有话。」

  「是教主多心了。」她不承认。

  「苏清羽。」

  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却没有出声回应。

  「你来苗疆是有事要办的。」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嗯。」她云淡风轻的回应:「我想灭了拜月教这江湖邪教,还给武林一个朗朗干坤。」

  司徒斗闻言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院中弹琴的司琴不由得朝屋顶看了一眼。教主越来越有人情味,这情形苏姑娘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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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之日,决战山巅。

  今夜圆月当空,遍洒银辉,山顶之上也浸润在一片白色的柔光之中。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沉默相对而立。

  习习地山风宛如情人的手轻轻拂过,两人之间却笼罩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氛围。

  一道黑影下安分地在两人头顶上盘旋舞动。

  司徒严终于出声打破这凝滞气氛:「小白点,走开。」

  被点名的鹰又盘旋了一会,这才拍着翅膀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飞去,然后稳稳地落在半躺在树枝间的人的肩头上,甚至还在她发间啄了一下。

  下一刻,飞鹰便被苏清羽拍飞,振翅在大树上空盘旋了半天后才重新落下。

  今晚月色很美,在这样的月色下决斗,简直太杀风景,不过似乎只有她这么认为。

  目光巡梭过周围,她抬头看向天际悬挂的那一轮圆月,心中暗叹,这样迷人的月色,不但有两个杀风景的人要决斗,还有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前来围观。

  江湖人,有时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轻扯着手中的一把野花,苏清羽继续感叹,身为听风楼一员,就要有为听风楼栖牲的觉悟,这是自家大哥经常挂在嘴上的话,一向被她嗤之以鼻,没想到这次真的按照大哥的意思前来观战,她果然越来越堕落了。

  两大高手决斗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他们打得再飘逸,毕竟还是决斗,看人打斗,她更喜欢背上药篓,到深山里跟野兽草药为伍。

  柳清岚跟司徒斗面对面,两个人的神情有些微妙。

  「这次来观战的人似乎多了不少。」:这是柳清岚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司徒斗冷哼一声:「那得问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只有两个人决斗实在太过寂寞了。」做戏就要做全套,没有观众,这戏便少了乐趣可言。

  「你永远是不甘寂寞的人。」司徒斗讽刺道。

  他笑了笑:「那肯陪我这个不甘寂寞的人一再决斗的你,又怎会是甘于寂寞的人呢?」

  司徒斗扬起邪笑:「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要是不决斗,江湖上岂不是要少了许多乐趣?」他看着对手的目光别有深意。

  观战的人离他们很远,而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很低,要听到他们的对话很困难。

  可是,苏清羽还是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在说什座,她所在的地方离他们不远,而她的视力又好得很。

  所谓高手的风范是什么?

  据她旁观过上百次的高手决斗经验来看,眼前这两人可以说毫无风范可言,这事如果写进《江湖百事录》的话,应该会引起很有趣的反应。

  想到这里,苏清羽不甚厚道的笑了。

  她从不自认是善良的人,所以在别人惹了她之后,理所当然地会狠狠地报复回去,这是正常的事。

  突然,她的眼神一变,在山林间若隐若现宛若鬼火的磷光,是听风楼的人无声暗示身分的讯号。

  大哥也派人来了?这个认知让苏清羽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方向。

  她要不要做出回应?

  最终,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因为这件事已经变成了她个人的恩怨,暂时她并不想跟楼里的人有所接触。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柳、司徒两人终于有了动作。

  但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交错往来,退捷敏锐又身姿潇洒,一旁观战,倒有几分赏心悦目之感。

  平局!

  又一次平局!

  苏清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再次对立的两人。据可靠情报,均显示这两人这些年来约斗均以平手告终,始终没有谁能略胜一筹,打破彼此之间的制衡。

  是他们真的势均力敌,还是另有内幕?

  苏清羽认为其中大有玄机,嘴角慢慢上勾,眼中闪着精光,她开始觉得这一趟苗疆之行大有可为了。

  也许,只要再查证那位美艳妇人的身份,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昭然若揭了,懒散的她突然有了动力。

第四章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静寂的山林间只闻泉水涓涓流淌的声响,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身影犹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晕,蒙胧而又惑人。

  月下垂钓,是件挺奇怪的事,但若做这件事的人是苏清羽,了解她的人都会认为这简直太正常了。

  可惜,司徒斗和柳清岚还不够了解她,所以当他们在山林深处找到她的时候,才会觉得怪异。

  「你们大半夜不睡,来山里难道又要决斗?」看到他们同对出现,苏清羽随口说了一句。

  柳清岚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司徒斗则笑道:「你能大半夜来钓鱼,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次相约决斗?」

  「那只好请你们换个地方,钓鱼需要安静,打架太吵了。」她很诚恳地要求。

  她喜欢在夜晚钓鱼,同时思考一些问题。这两人在打斗时似乎交谈了一些什么,即使她会读唇语,但对打时招式转瞬即逝,即使专心看完,她仍是一知半解,反而更加迷茫。

  秘密往往探查起来更麻烦,而这次的麻烦显然很不一般。

  一正一邪,正邪之间的关系自古便微妙得很,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预感。

  看着月下的苏清羽,柳清岚的声音不自觉轻柔了几分:「我要走了,你真的不跟我回飞龙门?」

  苏清羽没有半点犹豫就回道:「好走,不送。」

  她的话让两个男人都征了下。

  柳清岚不禁面露苦笑:「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我还能对你说别的吗?」她不解地望向他。她越来越觉得柳大盟主很奇怪,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要她跟他回飞龙门,她又不喜欢那个地方。

  司徒斗眼中闪过笑意,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找了你两年。」柳清岚轻轻地说。

  苏清羽一征。

  柳清岚直瞅着她:「直到这次你大哥不堪其扰之下才告诉我这个方法。」

  「……你找我是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吗?」找她不外乎就为了这档子事。

  他眼神一黯,叹道:「我的确是该走了。司徒,告辞。」

  司徒斗心情很好地对他拱手:「柳盟主一路好走。」

  苏清羽望着柳清岚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灰心丧志的样子……

  司徒斗冷眼旁观,陡地直接伸手夺去她手中的鱼竿。

  她收回目光瞪向他:「教主若无事可做,不妨回去睡觉。」

  「一个人月夜钓鱼,岂不是太过孤单?本教主陪你。」

  「敬谢不敏。」她很不客气的直接拒绝。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拒绝又如何?我们很熟吗?」

  司徒斗不怀好意地朝她的唇上瞄了一眼,笑道:「亲都亲过了,说不熟就太矫情了」

  苏清羽冷嗤:「被狗咬了也能算亲吗?」

  一句话堵得他脸色一变。

  她转过脸继续去盯着湖面,不再理他。

  司徒斗的手握紧又松开,嘴角一勾,脸上浮现一抹邪邪的笑,衣袍一撩,挨着她坐了下来。

  明月映在湖中,宛若为这片湖水镶上了一颗璀璨的明珠,就见湖边并肩坐着两人,远远看去仿佛相依相偎。

  湖光月色之下,一切美得下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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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月教在江湖中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教中妖邪丛生,有不少在《江湖异人录》中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但拜月教对外教外之人而言依然充满神秘色彩,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为了探索其中的秘密而葬身苗疆。

  而现在,苏清羽不但住在该教教主所居的圣地,甚至今天在他们教内会议上被人硬拉来作陪。

  她觉得百年之后,她也是《江湖异人录》中的一员。

  拜月教的人都对坐在教主旁边的那个蓝衣人感到好奇,只可惜她的容貌被帷帽的黑纱掩住,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但既然她能坐在教主身边,绝对值得他们注意,尤其她还是个女的。

  众所周知,教主身边除了琴、棋、书、画四婢女,从未有过其他异性,即便是四婢,平时与教主也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未有人像今天这位女子一样竟能坐在教主身边,无怪乎众人探究的目光不时落在苏清羽身上。

  百无聊赖的她单手托腮坐在一边,昏昏欲睡。

  武林大会要召开了,百晓生的兵器排行谱与江期名人排行榜也要重新排定,再加上自家听风楼里的一些八卦排名榜,这下江湖又要热闹了。

  江湖上虽然时常腥风血雨,但只要有心的话,便是遍地八卦,用大哥的说法就是——这个江湖到处充满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