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清笑得温文和善,“呀,你看到了,早知道我应该关机的。”刚才楚天寒的动作太突然,以至于她一时不察,忘了关掉电脑,上面的内容就泄漏了,本来还想等写完再给他一个“惊喜”的。 

  兴味盎然的看着好友,楚天寒对他被写成小受一事显然高度关注,非常想知道温玉清笔下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告你人身攻击。” 

  “谁说书中人物不可以叫跟你一样的名字?难不成你的名字是注册商标,别人不能用吗?” 

  “你含沙射影,明明暗地里讽刺的就是我。” 

  “那是你联想力太过丰富,而且有被害妄想症。”温玉清应对自如,水准完全不输给一个国际大律师。 

  “我想像力太过丰富……被害妄想症……”李子明眼珠子差点没瞪下来。 

  温玉清的笑容吊诡起来,眼神变得怪异,戏谑中带着恶作剧的光芒,“大律师,你想不想看以你为模特儿的漫画,而且还是H到极点的?”末了,不怀好意的眨眨眼。 

  李子明呆若木鸡,久久无言,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楚天寒欣赏到妹妹的佳作时,差点笑破肚皮。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还有这项技艺,画得相当棒,很有职业水准。 

  “天碧的理想就是当一个职业漫画家。”温玉清淡淡的笑着。 

  “楚天碧,你死定了,你敢画我。”李子明看着明显想逃到天涯海角去的楚大小姐咬牙切齿的说。她有种!敢把他画成小受,更可恶的是攻居然是那个死人妖! 

  虽然齐承正对楚家姑嫂也是很不满的,但是至少她们没有让自己成为她们笔下的小受,也没有画成小受,所以愤恨情绪无意中就降低不少。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李子明将楚天碧这个罪人揪离楚天寒的办公楼层,而温玉清则是忙不迭的跟上去。有戏不看是傻瓜,这是她的人生格言。 

  一行人终于步出楚氏大楼。 

  楚天碧很生气的想甩开钳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完全无视于一旁温玉清饶富兴味的眼神。 

  刺耳的枪声划破空气,带来浓郁的硝烟味,李子明的右臂中弹,鲜血顿时奔流而出。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身旁的楚天碧以身挡上去,那一刻在她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人伤了李子明。 

  “趴下!”温玉清大声喝命的同时,扑身而上,将两人撞倒在地,而后俐落的翻滚出去,避开对方的再次的射击。 

  康乐怡刚到楚氏就看到有枪对准温玉清,想都没想就扑上去。 

  楚天寒刚刚踏出大楼,看到的就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血液在瞬间冻结。 

  热流浸透衣服,温玉清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康乐怡,眼睛开始发红,声音颤抖中带着哽咽。 

  “学姊,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在我眼前受到伤害。”康乐怡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学姊,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到医院——” 

  “没用……”康乐怡的笑显得有些虚弱,“我知道……”原本只是想过来闹闹楚天寒的,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场面,不过,她很庆幸自己挡下那一枪。 

  温玉清看着血持续从康乐怡心脏的地方流出来,她心里很明白,伤在这种地方要生还希望很渺茫。 

  “叫车,送她去医院!”她几乎是用吼的。 

  康乐怡抓住她的手,唇畔绽出一朵缥缈而美丽的笑靥,“玉清……如果有……来……世……留……给我……好吗?”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只要你还能找到我。” 

  “我会的……一定……”康乐怡的手慢慢滑落,最后一点生气也离她而去。 

  “学姊——”温玉清狂喊,眼前的一幕与许多年前的记忆画面混合在一起,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急诊室里,美丽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离她而去,她说她要去见父亲,可是她却舍得抛下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说不的权利,为什么?”她不甘心,为什么总是她在送着一个又一个的亲人离去?父亲死时,她甚至连送的权利都没有。 

  楚天寒将她搂入怀中,“你还有我,还有我啊。”他感受到她的痛,那是一种带着绝望的痛,她一定是想起死去的父母,这一刻他开始憎恨他无缘的岳父母,他们知道自己的死对他们的女儿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抓不住……”她伏在他胸前嚎啕大哭,似乎要将以前储存的所有泪水一次流尽。 

  当救护车呼啸而来的时候,她木然的看着康乐怡的尸体被抬上担架,载上车离去。眼神空洞的看着车子消失,脸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楚先生,李先生,麻烦你们跟我们回警局录一下口供。”闻讯赶来的员警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好的。” 

第九章

“李子明,你他妈的到底惹到什么人,你想出来没有?” 

  楚家客厅上空飘荡着如雷的吼声,楚家少奶奶往日温文和蔼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一脸的怒气未发,双手险些没紧紧掐住某人的脖子送他上西天。 

  “我、我……”李子明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虚明显写在脸上,“还没……” 

  “还没?你不是黑白两道都吃得挺开的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你猪啊?!”温玉清一脚就将桌上的杯子踢向他,要不是楚天寒紧紧的搂着她,她可能早就扑过去撕了他。 

  “老婆,冷静,冷静,他笨我们都晓得,但总要顾忌一下当事人的自尊。”楚天寒安抚着怀里失控的人。没想到康乐怡的死给她的打击居然这么大,心中不禁大大的吃味。 

  李子明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目光无言的向楚天寒控诉。你要哄老婆,也犯不着这样诋毁我吧? 

  “谁叫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楚天寒横他一眼。差点害到他的宝贝妹妹和亲亲老婆,她们之中任何一个出事,他都不会放过李子明。 

  “你小心黑心钱赚太多,会折寿。”温玉清恶意的瞪着李子明,明显带着诅咒的意味。 

  楚天碧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啊,我还想平平安安活到当人百岁人瑞的,李子明,你这样我可不敢嫁给你。” 

  “我想……我想应该是上次那个黑道大哥的案子的后遗症。”李子明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下,期期艾艾的说出已经八九不离十,只待证实的猜测。 

  “姓李的,你要是这样不小心,我还真不敢把妹妹嫁给你。”楚天寒皱紧眉头看着好友,很慎重的表示。 

  李子明困惑的搔搔头,“我以为处理得够干净了,谁知道……” 

  “谁知道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温玉清不以为然的哼声。 

  当李子明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去。他几乎是头皮发麻的接听电话,并且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 

  “什么?”他惊讶的睁大眼。 

  “真的?” 

  “不是吧?” 

  “当然不是我。” 

  “……” 

  电话挂断半天了,李子明的眉头一点松开的迹象也没有,而且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让一旁看着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怪事。”这是李子明回神后的第一句话,让众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什么事怪了?”楚天碧嘴快的问出口。 

  “一定是这样了。”他突然兴奋的左手击右手,一脸欣喜若狂的看向温玉清。“是你爷爷,一定是。” 

  她深沉的盯着他,思绪飞转。 

  “那个帮派突然一夜之间被剿灭了,据说是有人提供证据,指称他们犯下贩毒、私藏军火、强制卖淫……”李子明水滔滔不绝的说出一大堆罪名,在场的人听了不由自主的瞪大。 

  “你爷爷似乎不是那么不在乎你。”楚天寒若有所思的看着怀里的人。 

  温玉清垂下眼睑,口气疏冷而淡然,“欠他一份人情并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如果是那个人做的,确实有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插手?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感谢吗? 

  “他老了,不是吗?人老了,想法有时会变的。”楚天寒有些喟叹。 

  温玉清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冰水,然后抓过杯子,轻轻的啜饮着。她不原谅他,永远也不,是他害她成为孤儿的。 

  “何不试着去解开那个结?”楚天寒小心试探,不想踩到地雷。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闷闷的道:“我试过,但失败了,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急诊室,我的心就会变得冰冷。再怎么样也无法原谅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他该得到报应,没有任何子女送终就是他的命运,而这个命运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没有埋怨的理由。” 

  “玉清——”楚天碧纳闷的开口,李子明轻轻对她摇头,示意有疑问以后再替她解答。 

  “可是,你并没有解脱不是吗?难道你母亲真的希望你永远这样恨下去吗?”楚天寒不由得搂紧她,想将她的痛苦移到自己身上,他不愿看到她这样沮丧的表情,他的心会痛。 

  “我很累,真的很累。你知道吗?每次远远的看到他苍老的背影,我就会变得很矛盾,我不想轻易的原谅他,凭什么在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后我还得原谅他?”她像问人,更像自问。 

  楚天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徐缓的说:“你会去见他,证明你还是担心他的,不是吗?” 

  “妈妈死前要求我放下仇恨,可是我做不到,我拚命逃离他的身边,我不要在自己恨着的人身边长大,那对我是种折磨。”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现在你有我。”他深情的看着她,只可惜她一直盯着手上的杯子。 

  “有你?”像突然间清醒一般,霍然抬头,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去,“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却重重的敲进楚天寒的心 

  “你别作梦了。”他陡然发出怒吼,挟着愤恨与不甘上楼而去。 

  李子明摇头轻叹,“你何苦一直惹恼他,明明你并不讨厌他呀。” 

  温玉清冷冷看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连累别人就好了。” 

  摸摸自己的鼻子,李子明感觉有些自讨没趣。算了,反正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嘿嘿,到时某人就不要来问他合同的事情,哼! 

  “玉清,你真的不要继续当我大嫂?”楚天碧可怜兮兮的瞅着温玉清。 

  “当你大嫂有奖吗?”她不冷不热的扔过来一句。 

  “就算没奖,至少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楚天碧气闷的嘟起嘴。 

  温玉清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楚大小姐,你真的认为没什么坏处吗?”她敢讲,她可真不敢听。 

  “当然……就算有好了,那些只有胸部没有脑子的女人你难道对付不了吗?”在温玉清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楚天碧悻悻的改口。 

  “对付人不需要耗费精力与时间吗?你认为为了那些人真的值得去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吗?”想了想,温玉清话题轻转,“这样讲吧,如果李子明身边围绕着一群赶都赶不走的莺莺燕燕,你难道也打算用毕生的精力去应付?” 

  “傻子才会去。”楚天碧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 

  她点头,“那就是了,我何必去浪费自己的的精力与时间?还不如去多赚些钱,多交些男朋友来得快乐潇洒呢。” 

  “交男朋友?”楚天碧明显被吓到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交男朋友犯法吗?”温王清一脸的理直气壮,挑眉以对。 

  “可是,你真敢去交吗?”楚天碧问得小心翼翼,眼角偷偷瞟着楼上某位去而复返的人。 

  “只要离了婚,我想自己交多少男朋友都没人会管的。”温玉清轻轻的笑了出来。 

  “那也得你离得成才行。” 

  温玉清回头,看到楚天寒一脸阴鸷的俯视着自己,她耸了耸肩,颇不以为然,“商人重信啊,我相信你的人格。” 

  李子明偷偷腹诽。偏偏楚老大这回是豁出去了。 

  “真希望你明天还可以这样轻松自如的面对我。”楚天寒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回书房。 

  “或许啊。”温玉清笑得莫测高深。 

  楚天碧看看人去楼空的二楼走廊,再瞄瞄对面的大嫂,然后瞅着身边的李子明。好奇怪,他们几个人的表情都太诡异了。 

  “李大律师,来谈笔生意如何?”温玉清笑着看过去。 

  李子明莫名的感到背脊发冷,“什么生意?” 

  “你不是想把被我黑掉的档拿回去吗?” 

  “是呀。” 

  “那就拿东西来换吧。”她笑得犹如最狡猾的猎人。 

  李子明心头恍然,“你想要那份合同?” 

  她摇了摇食指,轻轻地道:“不,是另外一份。” 

  李子明当场神色大变,眼神古怪的看着对面笑意浅浅的女人,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唾沫下去,“另一份?”他必须确认一下,她的这个炸弹太让人震骇了,如果她知道有另一份合同存在,当时为什么要签? 

  “对呀,就是我连内容都不确定就签上大名的那份。”她还是笑得很轻浅。 

  咚的一声,李子明非常干脆的就摔下沙发,一脸的惊骇。 

  “你居然知道!”这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有点印象,并不太深,要不是你后来的提醒,我恐怕还不太能确定,会当自己作梦梦到。”温玉清脸上闪过赧然之色。她困到极点时确实是很好骗的,这恐怕也是楚天碧这个超级八卦女泄漏出去的。 

  “但你现在才开口。”李子明有点不能接受。她不早点弥补,现在亡羊补牢不会为时过晚吗? 

  “现在的时机刚刚好。”她笑得笃定。“要交换吗?” 

  “你怎么能肯定那个合同在我这里?” 

  “因为楚家和公司我都找过了,没有。” 

  李子明完完全全被吓到了,半晌没再说一个字,一脸的呆怔。 

  楚天碧一脸兴味的打量着傻住的男人,好笑的说:“玉清,一直以来你就是我的偶像,现在这个信念更加确定了,你绝对是我偶像中的偶像。”能让李子明露出这种表情来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办得到的。 

  “李大律师,到底要不要交换?” 

  “我很想。”他一脸的悔不当初,“可是,我不能。” 

  “你觉得亏本?” 

  “不是,我怕楚天寒追杀我。”他忍不住摸摸脖子,朝楼上望了望。 

  温玉清看苦他轻轻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就不怕被我追杀吗?” 

  “一样怕。”他老实回答,顿了一顿,很轻的接了一句,“但更怕楚天寒。”毕竟他见过笑面虎发狂的场面,太骇人了。 

  轻轻阖一下眼睑,温玉清一脸的理解,“也对,毕竟你很清楚他的本性,只不过——”拉长尾音,她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我想李律师的那些档有人会非常感兴趣的,虽然我也不缺那几个钱,但有进帐也不是件坏事嘛。” 

  “楚太太,你不能这么狠。”李子明的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 

  “只有你们律师赚钱才狠吧。”她一副不敢相提并论的表情。 

  楚天碧在一旁点头附和。 

  “何必这样呢?你们夫妻两个好好商量啊,或许可以有个圆满的结局。”李子明试图换个解决方法。 

  “如果可以有圆满的结局,我何必跟你交换?”温玉清一点儿都不认为他的说法。那个男人现在黏她黏得死紧,根本不会同意此时离异。 

  “那倒也是,否则楚天寒也不必签那个保证书了。”李子明心有同感的点头。 

  “保证书?”温玉清微微眯起眼。 

  “咳,我什么都没说。”赶紧撇干净,否则到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那就只好等明天了。”温玉清有些无奈的摇头。 

  “是呀,明天会有好戏喽。”李子明心头暗爽。楚天寒不好惹,依他看,这位楚太太更难缠。这样的两个人对上,鹿死谁手还真是个未知数呢。 

  温玉清莫测高深的看他一眼,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 

  “玉清,你要出去?”楚天碧也跟着站起来。 

  “去看康学姊。”温玉清的声音低沉起来,伤感的看向天际。 

  “我也一起,说起来她也算救了我一命。”楚天碧神情一黯。她为了救李子明,玉清为了救她,康乐怡又为了救玉清,说到底,是她和李子明欠下康家一条人命。 

  温玉清姑嫂一离开,楚天寒就冲下楼梯,让李子明叹为观止。认识这么多年,最近才有幸欣赏到楚老大急惊风的行径。 

  “合同呢?” 

  “在公事包里。” 

  “拿出来。” 

  “好,”李子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从随身公事包里拿出两份合同,“你说要是你太太知道她要的东西方才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会是什么表情?” 

  “你想看吗?”楚天寒冷冷瞧过来。 

  “不想。”李子明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闭上你的嘴。”楚天寒的口气显得有些恶劣。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一直想方设法的要离开自己,他的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会向我要合同?”李子明好奇死了,对这对夫妻的佩服之情简直如滔滔长江水。 

  楚天寒抿抿唇,沉默片刻才说:“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后我就开始小心了,尤其她是电脑方面的高手,我就更得注意了。” 

  小心撑得万年船,是真理! 

   

  合同到期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解除合同,并且是当事人全部到场后进行。 

  楚家客厅,三个人各据一方,在茶几周围形成合围之势,由于楚天碧属于无关人等,所以被谢绝参加,而她正眼巴巴的趴在楼上栏杆张望着。 

  商人首重信誉——狗屁! 

  大睁两眼看着某小人当着自己的面,快乐的将那一纸形同废纸的合同撕得粉碎。 

  “如果这合同已经不具效力,你当初何必郑重其事的让我签字?”温玉清双手叉腰,完全一副茶壶姿态。 

  楚天寒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微笑回答,“当初这合同原本是为别的女人准备的,你正好赶上而已,所以我会事后做补救也是正常的。” 

  温玉清的嘴角抖了几抖,终于还是忍了下去。无可否认听他这样讲,心里其实还是满受用的,至少她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为什么离婚还得具备这样苛刻的条件?”她手指发颤的指向桌上的合同,居然是二选一,要嘛女方生育满十个子女,要嘛男方主动提出离异要求,而且前提还要双方结婚年限须满三十年才行! 

  “因为我没想离啊。”楚天寒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何必列出两个条件,直接写上不到一百年不能离婚不更好?”温玉清双眸喷火的瞪着他,大有咬一口才解恨的意味。 

  “好建议。”楚天寒兴味的扬眉,很认真的思考这个可能,转向一旁看戏看得兴致勃勃的好友,“你认为改成这样好不好?” 

  李子明默然,没敢明着表示赞同。 

  “你敢?”温玉清用力拍上桌子,桌面上杯中的水颤了几颤。 

  楚天寒伸手抓过她的手,小心的抚摸着,一脸的关切,“老婆,小心、小心,生气有伤肝肺,而且这么用拍桌子,瞧你的手都拍红了。” 

  “姓楚,你够了没?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不要一直藉机吃豆腐。”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忘拿起桌上的面纸擦一下。 

  李子明急忙低下头去,肩膀可疑的抖动。 

  “也就是说原本两个月到期的合同现在形同废纸一张,是不是?”温玉清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上的另一份有效合同,真的是想扁人,更想扁自己。就算当时困到极点,难道连把自己卖掉都没一点警觉吗?真是该死! 

  “我都已经撕了,你说是不是废纸?”楚天寒轻轻叹气。 

  温玉清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上的合同,“那就麻烦楚先生把这份也一并撕掉。” 

  他扬扬自己手上的那份,笑得异常开怀,“这份恰恰是我最不想撕的,老婆,你就别再想这个可能性了。”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她一脚踏上桌面。 

  楚天寒笑笑,好心情的不予计较,倒是李子明吓了一跳,因为那一脚差点踹上他挺拔的鼻梁,他肯定温玉清是故意的。 

  “是呀,我也认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楚天寒赞同的点头,“所以我买的是双保险。” 

  温玉清突然感觉有些冷,“双保险?”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是呀,而且我现在可以肯定两个份保险都很可靠。” 

  顺着他的目光温玉清看向自己的小腹,脸色陡然大变,声音都颤抖起来,“这……不可能。”她都有按时服用避孕药的。 

  “你吃的是维他命。”他笑咪咪的表示。 

  “维——他——命?”这绝对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声音。 

  “嗯。”楚天寒肯定的点头。 

  温玉清的脸顿时血色全无,就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难怪,她的月事好久没来了…… 

  “姓楚的,你太过分了!”温玉清伸手抓住他的领口,一脸的兴师问罪。 

  “过分吗?”楚天寒挑眉。 

  “当然过分,怀孕是两个人的事,生孩子更不是办家家酒或买玩具,你不喜欢可以随便扔掉,那是一条生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我没开玩笑。”他是极为认真的。 

  “你能确定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会幸福吗?如果不能,你何苦要让他出生?”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哀怨愤怒,她一直恨父母生下自己,既然生下她,却都不负责的撒手而去,她在他们心中到底有没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