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清灵、很悦耳,可是为什么他们马上就听到了一声惨叫?风氏父子不由面面相觑。
“雨迷迷,”不用怀疑,这个声音绝对、肯定充满了恐惧与意外,可是,雨迷迷这样一个清秀可人的弱女子,有什么地方让人害怕的?
好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狗一样,龙从云如疾箭一般飞身而来,瞬间已到众人眼前。这个形容虽然有些过分,但是那个跳起来的人影确实给人这样的感觉。
那是一张注定命带大把桃花的脸,即使俊朗如风潇潇,相较之下也要逊色三分,老天爷似乎极宠爱他,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加诸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是上苍最完美的杰作。
风潇潇的心不由得往下沉,眼前这男人无疑是全天下男人的公敌、女人的最爱。
似笑非笑的扬眉,雨迷迷轻扯她的衣袖,轻声道:“是不是感觉很沮丧?”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龙师兄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出现。
风潇潇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龙从云发现师妹对身边男人亲昵的举动,双眼顿时睁得圆大。
“兄台,你是怎么上了我家小师妹贼船的?”同情的目光梭巡过风潇潇全身,还好,目前尚且看不出有受到重大伤害的样子。
贼船?十分贴切的形容,他真的是上了贼船,而且还不想下。风潇潇有些无奈的想。
“师兄,你以为别的男人都像你一般聒噪吗?”目光有些不齿,一个大男人生就一张三姑六婆的嘴,更是上天最大的恶作剧。
他忍,百忍成钢……龙从云含血吞下不满,转而对花恋恋问道:“据说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是个冷到最高点的男人,你一定是碰壁了才不得不回来是不是?”
花恋恋神情疑惑,手指指向一旁的男人,“他就是风庄主呀。”
龙从云再次跳了起来,手指发颤的指着风潇潇,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似,“你、你……你怎么会一起来?”
花恋恋脸上疑惑更深,“难道你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书?”
雨迷迷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雪灵则拼命咬着下唇。
不能笑啊!
“当然没有。”龙从云肯定的摇头。
风潇潇若有所思的瞧着雨迷迷。飞鸽传书?他们这一路似乎吃了不少烤乳鸽,难道……
看到她悄悄地向自己眨眼,他恍然大悟,是了,那些信鸽……既然自己也有份,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就不知花恋恋知道她也曾吃过自己的信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龙从云狐疑的目光看向雨迷迷,“师妹,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
她的神情太过古怪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哪有什么老毛病。”她的表情无辜极了。
“吃鸽子的毛病。”直接挑明,否则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会自己良心发现承认的。
“啊!”花恋恋低呼。
见雨迷迷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花恋恋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信鸽就是她吃的。
“我是来给李少瞧病的,你们确定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吗?”雨迷迷不疾不徐的转移话题。
“这边请。”花恋恋迅速收起一肚子不满,恭敬的率先领路,目前教主的事最重要。
任谁走在绿荫夹道、花香扑鼻的地方都会心情愉悦,雨迷迷也不例外,她甚至希望可以永远这样走下去,当然风潇潇一定要在她身边陪着。
屋舍虽称不上精致,但也不至于简陋,有大块青石砌成的,也有木质的,还有青砖盖的……这里简直容纳了大江南北各个地方的建筑,可见红云教众来自的地方也不尽相同。
“你猜,哪一间是教主的屋子?”雨迷迷悄问。
风潇潇狐疑的看着她。
“如果你猜中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嘴角轻扬,不信这样他还能保持沉默。
“圆顶的茅屋。”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雨迷迷忍不住搔搔头,那样简陋的屋舍会是一教之主的住所?
“教主,她来了。”花恋恋的举动证实了风潇潇的猜测。
一个异族少女出现在屋外,一看到她的装束,雨迷迷就明白了他何以如此猜测。那身服饰是边疆的少数民族,他们世代居住的都是圆顶的屋舍。
“我刚才什么都没讲过喔。”雨迷迷一脸的赖皮。
风潇潇淡然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两位师兄艳福不浅啊。”雨迷迷不胜感慨的口气,满是羡慕的目光。
风潇潇会心而笑。就外貌而言,花恋恋与红云教教主方小娇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她的两位师兄居然可以得到这样美人的青睐,的确叫天下的男儿艳羡不已。
方小娇的目光掠过他,最终定在正一脸兴味打量自己的雨迷迷身上。
“雨迷迷。”
“我是。”她含笑点头,心中却暗暗寻思,这样一位冷漠淡然的年轻女子能担当一教之主,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救他,你有什么条件?”
雨迷迷讶异的扬眉,目光诡异的闪了闪,“如果我要教主之位,教主肯吗?”
“不肯。”方小娇毫不犹豫的回绝。
“那贵教总应该有银子吧,给我越多越好。”说着说着,她忍不住露出了贪财的本性。
“不给。”方小娇冷冷回绝。
雨迷迷蓦地睁大眼,虽然她是有白救人的打算,但方小娇这样说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李步青是她师兄,但却是她丈夫啊。
“我没有听错吧,你不给任何报酬却要我救一个人的命?”
她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风潇潇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这样两个天生怪异的少女遇到一起,不知道是灾难还是幸运,老天还真是会安排。
“不救。”清楚明白的给出答案,雨迷迷非常有个性的跳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
“那你和他陪葬。”方小娇面色如霜的盯着她。
剑眉轻挑,风潇潇不太喜欢方小娇对她说话的语气。
“他既然没死,我何来陪葬之说?”雨迷迷慢条斯理的回应,好不悠闲的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发。
“你……”方小娇为之语塞,是的,李步青还没死,他现在只是像死人,一个活死人。
风潇潇暗自好笑,他总是忘记她根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人,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你救不了青哥,我会杀了风霁。”方小娇目露凶光的望向一旁的风霁。
无所谓的挥挥手,雨迷迷不为所动的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那么多。我跟师兄还比较亲近,我都不想管了呢。”伸手拽过风潇潇,拍拍他的肩,“他,风大庄主才是会担心的那位,你找错人了。”
“可是,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一直在护着风霁。”方小娇眼神锐利盯在她的身上,似乎要看穿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雨迷迷打哈哈的摆摆手道:“显然教主的消息有误,应该说是风大庄主给了我足够多的钱让我保护他儿子才对。”
龙从云在一旁用力地点头,只有钱才是师妹最相信的,她一定是拿了风潇潇的钱才会拼命保护风霁的,她可从来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方小娇望向风潇潇,他依旧不发一言,她将其理解为默认。
“那就杀了你的丫头。”最后的威胁了,她们主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定非常深厚。
雪灵马上发出一声尖叫,迅速躲到自己主子身后。
雨迷迷纳闷的瞄着方小娇那张艳丽的芙蓉面,疑惑的道:“当人家丫头的,不随时都得有为主子牺牲的自觉吗?”
雪灵顿时苦了一张脸,再次感叹红颜薄命。
“你为什么不肯救他?”怨毒的眼瞪过去。
雨迷迷理所当然的道:“你没给我钱啊!”
风潇潇举目望向远山,她呀,不逗弄别人好像活不下去似的。
风霁垂首看着脚尖,拼命忍笑,迷姨似乎故意跟红云教的教主过不去。
“不给。”方小娇毫不让步。
“不救。”雨迷迷毫不退缩。
四目相对,一悠闲,一喷火。
龙从云轻叹,“方教主,你就认命吧,不给她钱就像不给师兄酒喝一样,他们都活不下去。”
酒?风潇潇想起决斗前,李步青那恨不得钻到酒坛中的神情,是个酒鬼吗?那眼前这位龙少似乎就是色鬼了,而她——目光扫向雨迷迷,大概是钱鬼吧。
“多少钱?”方小娇恨恨问道。
“我不是你的仇人,请不要用那种深恶痛绝和咬牙切齿的表情来对着我。”雨迷迷大为不满的抗议。
“很快就是了。”
一旁众人忍不住点头附和,似乎刚开始照面她们就杠上了。
“李步青在哪里?”雨迷迷跳下石桌,终于有兴趣关心师兄的下落。
“你要多少钱?”方小娇不认为她会少要。
雨迷迷伸出自己十根纤细的指头,颇有闲情逸致的端详着,良久才意兴阑珊的道:“你认为他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高招!风潇潇嘴角微微上扬,在一个人的心中,所爱的人是无价的,她分明是在给方小娇难看。
第八章
“只有雨迷迷可以进去。”方小娇挡在门口。
风潇潇很不苟同,“为什么?”
“这是我的地方。”答案就这样简单。
他冷哼一声,“那教主不妨试试风某人到底进不进得去。”
他不可能让雨迷迷单独跟她进去,且不说方小娇古怪的个性江湖尽知,单就她的武功就比雨迷迷高出许多,他怎么样也不放心。
知道他关心自己,雨迷迷露出一抹甜笑,握住他的手,悄声说:“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风潇潇看着她,似在犹豫。
雨迷迷拉下他的头,附耳道:“我有护身的东西,不要紧,你就等在外面,一旦有事,我会大叫的。”
他终于点头,放任她独自进入屋内。
简单的摆设,朴素的装饰,这里真不像一教之主的居所。
两扇竹制的窗,临窗处摆着一张老旧但结实的木桌,两张竹椅摆在两侧,桌上放了一套雪白的瓷质茶具,与这屋内的一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躺在角落水床上的年轻男子有张性格的脸,坚毅的双唇紧抿,浓黑的眉轻蹙,即使在沉睡中,他依旧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面色苍白,就像长时间没有受到阳光的照射。
方小娇担忧的眼眸紧盯着那双紧闭的眼,她多希望他可以醒来,即使对她恶言相向,也好过这样永远不开口。
雨迷迷坐到床畔,伸手把脉,良久无语,面色有些沉重。
“很难治吗?”此时的方小娇少了人前的尖锐与冷漠,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普通女子。
“你不该对他下情蛊。”雨迷迷不是埋怨,只是无力。
“他记着对你的承诺,说要回去娶你。”她不甘心,既然爱的不是那个人,为什么他要回去娶。
“我不需要这个承诺,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任何一位师兄。”否则她也不会带着雪灵四处躲藏,更不会因此遇上风潇潇……想到他,雨迷迷感到一阵窝心,也不禁同情起方小娇的处境,深爱的人变成了活死人,她的心痛可想而知。
“但他死守这个承诺,他说过,除非你亲口拒绝。”方小娇痛苦的闭上眼。现在雨迷迷到了他的面前,可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是上天的捉弄吗?
雨迷迷放开李步青的腕,起身走向窗边,深吸口气道:“是我的错,我忽略了他是一个重承诺的男人,根本不该用同样的手法骗他。”龙师兄是只花蝴蝶,但李师兄却是个呆头鹅,从不去怀疑别人话中的真假。
风潇潇站在屋前,从窗外看到她的身影,心才放下一半。
雨迷迷对他嫣然一笑,看到他不自在的将头转到一边去,笑意不由加深。如果告诉别人,江湖上以冷硬著称的风潇潇也会羞怯,不知道有几人相信?
“你也没有把握?”方小娇忧愁的目光落在李步青苍白的脸上。
收回心思,雨迷迷转过头,坦承道:“很麻烦。”
她面上立时出现喜色,“有办法治得好?”
“有。”她回答的很肯定。
“是什么?”方小娇急切的询问,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
“还没有想到。”她的话突然来了一个大转折。
“你——”方小娇霎时铁青了脸。
雨迷迷无辜的摊摊手,“你是用毒的人,应该知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如果有一毒物,百步之内必有其解药。”
“我试过很多方法。”方小娇的语气透出淡淡的绝望,她曾经有过太多的希冀,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后,已经快绝望了。
“你一定不敢冒险,因为你担心他。”她笑得轻浅,却像一根刺直接扎入方小娇的心口。
是的,她不敢冒险,一丁点都不敢。
“明天我再来。”雨迷迷转身离去,有时候静下心来,人会想明白许多事情。
刚步下木梯,风潇潇就迎了上来,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心里已经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有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关心自己,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你很担心我。”她似笑非笑的望向他。
“你需要人担心吗?”就连声调也无波无浪。
“不需要吗?”她执意要个答案。
“我以为该担心的是别人。”他的眼神带着笑意。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雨迷迷扬起嘴角。
“很多人。”风潇潇嘴角露出一抹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感觉就像握住了春天一般的温暖。
“你有把握吗?”他云淡风轻的问,目光追逐着天边的云彩。
雨迷迷轻挑起眉,“你在内疚吗?”
“毕竟是我打伤了李步青。”她总是能一眼看出他的心事。
“世间万物处处都有变数,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雨迷迷有些无奈的摇头!感叹人的性命就如那水中浮萍般,随波逐流。
“有几分把握?”风潇潇问得有些担心。
她幽幽一叹,良久无语。有时真不希望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不是神啊,可他们偏偏常常忘记这一点。
“没有把握吗?”他眉峰轻蹙。
“很难讲,现在我无法给任何人答案,我也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仙。”
“但他们把你当神仙。”
雨迷迷无奈的摇摇头,“一个人要是太能干,实在不是件好事,江湖人更加不能太出风头。”
偏偏有人老争着要一夕成名天下知,是也?非也?
“你的师父也不成吗?”他迟疑片刻还是讲了出来。
“我师父……”长长的停顿,有那样一个性格古怪、行事刁钻的师父,为人弟子的她,有时都不知道究竟是幸抑或不幸了。
“他会见死不救吗?”他不信,一个人纵使再冷血,也不会见自己亲手教出的弟子性命垂危而袖手旁观的。
雨迷迷没有回答,只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风潇潇,使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脸上是否有脏东西。
抿抿唇,她面容一肃,“如果一个人为了不杀人,而把自己答应别人要杀的人全部供养起来,你觉得这种人怪不怪?”
他一怔,然后肯定的点头,这种人不怪,世上就没有怪人了。
“一个人如果为了达到目的,无休无止的纠缠你三年,你会不会屈服?”
风潇潇愕然。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雨迷迷嘴角轻扬,“所以,就连本朝的先皇陛下,都被我师父给弄了回去,现在活得比当皇帝时还要惬意。”每天不用上朝批奏章,身边还有自己的宠妾、爱妃陪伴,而且只要混吃等死就好,这种美差她也想要啊!
他的嘴已经完全的阖不上,再也无法保持面无表情,突然知道已经公告天下驾崩的先皇居然还活在人间,任谁都会惊讶。
“师父明明不愿杀人,偏偏却当个杀手。身为杀手不打紧,不接生意就好,但他却接得不亦乐乎,因此你可以想像我们谷里有多少那样的闲人了。”师父得到的佣金根本不够养活那群人,而他现在居然想把谷主的位子传给他们其中一人,谁想自认倒楣啊?
风潇潇困难的阖上下颚,“你师父要找下一任谷主,难道是……”
“没错,就是想找个替他养人的倒楣鬼。”她直接解答他的疑惑,再次满意的看到他惊讶地瞪圆了眼。
“我想我师兄如果有知觉的话,一定宁可就这样躺下去,也不会想让我师父救的。”她苦恼的搔了搔头。她是挺想趁人之危的,可是李师兄为人厚道,平时又颇照顾她,她会于心不忍啊。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龙从云或裴惊雷呢?
风潇潇默然,是的,换了任何人大概都会这样选择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一片视野宽阔的坡地上,随兴的坐了下来。
雨迷迷向后一仰,平躺在草地上,嘴里叨着一根草,“再告诉你一件事,有些买凶杀人的金主也被我师父请到了谷中。”
“这样谷里还有安宁吗?”风潇潇更加讶然,那位前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恰恰相反,正因为那些人彼此牵制,所以反而相安无事,而我师父整天看人勾心斗角,快乐得要飞起来,直说不枉此生。”老实说,她挺佩服师父找麻烦的本领,而他们几个师兄妹似乎也或多或少拥有这项特质。
风潇潇实在想不出江湖中几时出了这样一位有趣的人物。
“你说他是一位杀手?”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人。
“是呀。”有气无力的应声,吐出口中的青草。
“四十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位顶尖杀手,号称‘玉面阎罗’,只要他接的生意无不达成任务,可是他的行踪一向神秘,后来甚至都没有了消息。”武林中都认为他已经作古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雨迷迷欣赏的拍拍他的肩,“不错嘛,还知道我师父的称号。”
“没有人知道玉面阎罗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甚至没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当时几乎可说是武林第一人。”风潇潇的神情肃穆了起来,能被称为武林第一人,肯定有其值得尊敬的地方。
闻言,雨迷迷的表情古怪了起来,嘴角渐渐上扬,笑得越来越明显,而声音也越来越大,终至笑不可遏。
“你笑什么?”扶着她因笑得过猛而发颤的肩膀,不着痕迹的顺势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你知道吗?我师父最引以为傲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相貌。”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赖在他怀中,越来越习惯这样的亲昵。
他会心而笑,既然被称为“玉面”,容貌自然不差。
“而我们这些徒弟最佩服的既不是师父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惹是生非的本事。”
风潇潇大笑出声,有这样一位性格古怪的师父,也难怪会有一群行事怪异的徒弟了。他遇到的李步青、龙从云和雨迷迷,要说最相似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字——
怪!
杀手,顾名思义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刽子手;而他们的师父拿人钱财,不去杀人,却把要杀的人藏起来。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请他杀人的金主也给一起藏了起来,这不是惹是生非是什么?
越想越无力,雨迷迷恨恨的又道:“那群人乖乖给师父养也就算了,可是……”
她的声音怨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越来越有被师父同化的趋势?”
叹了口气,风潇潇已经连同情都不想同清了,他现在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千千万万不能让她再回到那个什么迷迷谷,尤其自己的儿子更是不能羊入虎口。
“迷迷,你还会再回去吗?”小心翼翼的问。
雨迷迷把玩着他的手指,半晌无语。
“迷迷。”语气略带急躁。
“你想让我回去吗?”
“不想。”他用力抱住她,只想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即使自私,他也要这么做。
她转头看着他,明眸闪着璀璨的光彩,声音低低柔柔的,带着少女的羞怯,“那我就不回去。”
她答应了!纵横江湖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刚刚等待她答案的时候,他紧张得手心都冒出冷汗。
“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感到不安。”这是他的誓言,他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相信。”抱住他搂着自己的手臂,雨迷迷感动不已。
这一刻就像永恒,他与她互许下今生的誓言,这一方小天地此时是世上最幸福的地方。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令师兄的病情。”良久之后,风潇潇开口打破了沉默。
“担心又没有用。”口齿不清的咕哝着,她有几分睡意了,心情太放松就会想睡,真是要命啊。
拥着她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纤尘无染的碧空,心情格外恬静祥和。
“其实师兄要不是中情蛊,是不会成为活死人的。”一阵静默后,她再次开口,语气颇多感叹。
“情蛊既是方小娇下的,她应该可以解。”
她不由得幽幽叹息,“可是她下的是同生共死蛊,除非她死,否则这蛊几乎不能解,可是你觉得她真的该死吗?”
风潇潇不禁沉默。是的,方小娇爱李步青并没有错。
“所以我才倍感苦恼,如果我可以自私到底就好了。”至少师兄有救。但就怕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谢她,而是取她的性命以慰爱人在天之灵——那种结局她可不想要。
“你在担心吗?”风潇潇小心打量着她微皱的柳眉,感到疑惑。她看起来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现在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忧心,他心底深处有些微微酸意泛起。
雨迷迷苦笑,“我不该担心吗?至少李师兄是个负责任的人,不像我其他几位师兄,他说不定最后会认命接任谷主一职。”
“那真的是该担心了。”悄悄的松口气,这表示她对李步青没有师兄妹之外的感情。
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翻身坐起,揪住他的衣襟道:“你打伤我师兄时用的是什么功夫?”只有找到源头,她才好对症下药。
“冰魄寒风掌。”
“和你的人一样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武功简直是为他量身订作的。
风潇潇哭笑不得。
“情蛊是烈性蛊毒,而冰魄寒风掌却是至阴之功,一阳一阴该能交融相解才对,为什么反而……”她不解,眉头不自觉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