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目光投向远方,嘴角轻勾,笑容显得难懂,「去搞一个联络站。」如果她们都被送到这个时代的话,那确实是需要一个地方相聚。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神秘感。」叶世涛不满的抱怨。

  白他一眼,她很不客气地说:「老实说,我也非常不喜欢你这样轻佻。」那双咸猪手居然揽到她腰上,不知道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吗?

  「嘿嘿,习惯习惯。」他扮个白痴样。

  掌柜早已备好饭菜,而且把他们的位置安排在大厅正中央,方便众人看戏。

  温柔从开始的极度反感,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反正当一件事情无论你怎么反对都没用的话,那么顺其自然可能让自己的心裏好受一点。这个世界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今天的菜色很丰富,难道掌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他们吃完这顿就会拜拜了?她狐疑的看向柜台。

  「温姑娘,三少已经吩咐了,这是饯行宴。」

  果然!难怪比以往都丰盛,简直像准备去拜拜的祭品。

  「痞子叶,麻烦离我远一点,这种天气实在没必要挤在一起增加温度。」

  叶世涛依旧故我的贴近,笑道:「反正我不热。」

  「我热,而且非常。」她肯定的拒绝。

  「我帮你扬风。」说著果真摸出一把摺扇。

  温柔冲天翻个白眼,几乎想呻吟出声,「痞子叶,你好歹也是堂堂富贵山庄的

  三少爷,麻烦你做一些像名门公子做的事情好不好?不要一直在个女人屁股後面团

  团转,你不烦,也请体谅一下被缠的人的心理压力!」

  叶世涛可怜兮兮的望著她,用著无辜的语气道:「如果你可怜我,就请嫁给我吧!这样天天缠著你不务正业,我也不想。」

  磨牙,「我不是白痴,如果嫁给你,你就会更名正言顺的缠著我,就算我喊救命也没用。」

  「原来你对我已经如此了解,今生除你之外,我还能娶谁呀!」他露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温柔」的激动神情,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

  「这就奇怪了,痞子叶,在被我这么极尽打压之下,你怎么反而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物极必反?」她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

  他也真的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然後很含蓄的说:「你的功劳确实不容忽视。」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都死心了,自作孽就是这种意思吧。

  「我当初怎么那么倒楣,哪裏不好摔,摔到你家後山,还摔到你身上,那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把你打昏了,否则哪裏有後面这些事情。」

  「这就叫天命所归。」叶世涛神情庄重的说。

  「屁个天命了,我看八成是有人恶意整我。」温柔打死也不信,她直觉就是被人整到了,近来梦中那个踹她者的长相已经逐渐清晰,而且还穿著财神服!难怪她生来不缺钱,搞不好是那人良心不安之下的福利补偿。

   

  食不语,寝不语。这是高品质的食宿行为准则,但是他们两人根本不屑一顾,吃饭简直就像进行一场角力赛。

  「我都说了,那个蛇肉羹别给我,我看了都想吐。」温柔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努力把碗推到极远的距离。

  「蛇肉很补的,你就尝尝吧!」叶世涛殷勤的劝著,高举著手中那一碗蛇肉。

  「该补的是你吧!你前两天还病得奄奄一息就差伸腿而已,你补吧,别跟我客气,太客气就显得太假,你也不想当伪君子是吧?」她话裏藏针的说。

  「没差了,遇到你之後,我对当君子就没什么兴趣了。」他很不要脸的坦承。

  真想把手上的白饭一古脑的砸到某人脸上,「你对当君子没兴趣,不代表我对淑女没兴趣,你一直挑衅干什么?」

  「说实话。」他语气颇是慎重的说:「我一点都没把你跟淑女这两个宇做联想。」

  「痞子叶,你太过分喽,凭什么认定我就当不了淑女?」士可杀不可辱;佛争

  「炷香,人争一口气,输人不输阵,她非得弄出个淑女样让他瞧瞧不可。

  「你连女装都不想穿,怎么扮淑女?」高度质疑的目光。

  「当淑女也是要看对象的,跟你这么一个无赖,我干么要用淑女的姿态对待你?我看你分明就是欠扁欠修理,但凡有血性的人都会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脚才不枉人生父母养。」温柔这一番话说得是一气呵成、慷慨激昂,完全感染了周遭气氛,赢得旁观者不约而同的赞同。

  凡事因人而异,因时而宜,投桃报李才是最基本的准则。他们都不是圣人,不可能对万事万物做到一视同仁。人如何待我,吾亦如何待之。

  「那我们岂不是绝配?」他开心的总结。

  无言以对!

  捧碗执箸以风卷残云之势填塞五脏庙,迅速逃离叶世涛身前三丈地。

  愕然回神的叶世涛,嘴角慢慢咧开,到最後只看见两排白得刺眼的牙。

   

  那是很有趣的一幕,有趣得令原本含怒挟愤而来的温柔:心平气和、津津有味的躲在角落欣赏。

  死拉活拽、诱哄威胁,那头悠然吃著草料的毛驴丝毫不为所动。

  「这头驴也太特别了吧!」贼甲不敢置信的瞅著毛驴。

  「特别才能卖个好价钱,快帮忙。」贼乙抹著额角的汗,催促著。

  「可是,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愿啊!」

  「它不动,我们不会想办法让它动吗?」

  「要不,我们去牵头母驴过来吧!」贼甲异想天开的提议。

  温柔的目光瞬间发亮。这个主意不错,她一直在思索著怎么让那头倔驴听话,

  这方法可以试试呢!

  「很有意思吧?」有人在耳畔低语,近到连他呼出的热气都感觉得到。

  温柔以肘撞他,心不在焉的说:「闭嘴。」

  叶世涛嘴角诡异的扬起,伸手揽住她的腰,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她纳入怀中。

  她不耐烦的皱紧眉头,用力踩下去,发出警告,「你给我安分点。」要不是怕吵到那两个热烈讨论的贼,她肯定回头痛扁他。

  只听说过男人有三妻四妾,还真没听说过驴也可以,那两个贼的奇思妙计著实让温柔大开眼界,啧啧称奇之余,不免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一见啊!

  叶世涛憋笑憋到快受下了。他一直以为柔儿已经够宝了,突然发现原来世上活宝之多不胜枚举。

  温柔惊讶的发现毛驴似乎听懂两个笨贼的讨论,眼中透露出愤怒的光彩,似乎觉得那提议侮辱了它一般。

  「痞子,你发现了没?」

  「发现了。」含糊的回答,贪婪的汲吸著少女独有的体香。

  「那头驴生气了耶!」这驴也太有灵性了,连表情都那么丰富。

  低头轻轻啃嚿她雪白的颈项,让温柔倒抽一口凉气。又羞又恼,他……他太过分了!

  「痞子叶——」终於破功吼出。

  两贼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柔儿,你的代步工具就是这头驴?」叶世涛聪明的转移话题,并且拉开距离,保持安全。

  给他一记眼刀,啐了两口,「驴比较矮嘛,我又不会骑马。」

  「可是,它跟你一样极有个性啊。」他啧啧称奇的绕著小毛驴打转。

  温柔看著面前的一人一驴,突然惊觉他们是那么相像。歪歪头,撇撇嘴,摸摸鼻子,以著无限感慨的口吻道:「痞子叶,你难道对它就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吗?」

  叶世涛一脸的深受打击,差点无法发出声音,「你拿我跟一头驴比?」好困难的吐出这五个字,他简直想去撞墙。

  她肯定的点头,「是呀,它某些恶劣的习性跟你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它是头驴,我都要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两个痞子叶。」

  这是侮辱,绝对是!

  他愤怒的瞪著那头悠然自得的驴。他怎么可能跟一头畜生像?

  一直到上了路,叶世涛依然用痛恨的目光瞪著後面慢悠悠跟著的毛驴。由於他从富贵山庄出来时是病著的,所以他和李青的交通工具是辆马车,而那头驴,出於温柔的坚持,虽然无人乘坐,还是一同带上路。

  「你是不是开始跟它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温柔调侃道:「看你一副相看两不厌的样子。」

  叶世涛气恼的将头扭到一边去,再也不去看那头碍眼的驴一眼。

  「哈哈……」她爆出爽朗的笑声。难得看到叶三少闹别扭的样子!赚到了。

第九章

 长安,大唐国都。繁华大都市,街上不乏穿著奇装异服的外族人。

  温柔睁著晶亮眸子兴致勃勃的从车窗往外看。哇!还有穿著木屐的扶桑浪人。

  「痞子叶,你跟扶桑浪人交过手吗?」好奇的瞅著街上的浪人,随口问道。

  叶世涛欣赏著她变化多端的表情,眸底漾出笑意,「目前还没有。」

  她将目光收回,研究著对面人莫测高深的表情,试探地问:「你准备跟他们交手吗?」听口气就像是那么回事,这家伙一副想滋事的样子。

  他俊美的脸上泛起炫目的笑意,也模棱两可地回答,「如果你想看的话。」

  不可否认的,听到这样的回答:心头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开心,但她还是努力装

  出无动於衷的表情,「我可没说要看。」

  轻笑一声,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眼角都弯了,想笑就笑吧!何必忍著,小心憋出内伤来。」

  「哇咧!人家的鼻子原本就不挺了,你还捏?几天不修理你就想造反啊!」用力拍开他蹂躏自己鼻子的「凶器」,温柔半是抱怨半是嗔怪。

  叶世涛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头顶:心情很好地道:「现在到目的地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虽说温柔现在越来越习惯他的搂抱亲昵举止,可是对於肌肤相亲的事还是颇抗拒的,让他好生烦恼,真想敲晕了她成其好事,让她再也不能死赖著不嫁。

  当然了,以上想法也仅止於想想而已,他怕真那么做的话,後果不堪设想,尤其在她将那所谓的十大酷刑巨细靡遗的向他说过一遍後,他益发的不敢造次。

  得偿所愿固然不错,如果後果过於血腥的话,最好三思而後行。

  说到三思而後行,浓浓的笑意从嘴角泄露,温柔前几天同他讲了两个版本的三思而後行——一是某人对另一人吼道:「你死不死,你不给我死三次的话,我怎么向大家交代这个三思?」二是某人一脸迷惘的望著天,三丝是什么?炒三丝吗?温柔打量著往来的行人,心不在焉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帮我找个店面,然後写上『伊园』就成了。」

  「果然简单。」他笑著摇头,「你要做什么生意?」

  她沉默半晌,然後叹了口气,一脸的茫然,「如果我说我打算什么也不干就那样开著门,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会。」

  「所以了,就算我不喜欢,还是得弄个客栈出来,至少把店租给弄回来。」

  「需要多少钱?」他摸著她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

  温柔霍然转过头瞪著他,口气硬邦邦地道:「我不需要你的钱。」把她当什么?她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是有自食其力的能力的,更何况她腰际那只袋子裏满满的金银,至今还没用武之地呢。

  他没趣的摸摸鼻子。算了,人家不领情,就当他没讲过。不过,她刚刚发怒的样子,真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李青,找个地方落脚,记住,不要去富贵山庄的产业。」她探头对驾车的人吩咐。

  「好的,温姑娘。」

  叶世涛耸耸肩,不置可否,就随她的意,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去富贵山庄名下的客栈,那等於是给自家人监视自己的机会。

  马车在闹市的一家客栈停下来。

  李青才掀开竹帘,客栈裏就传出一阵吵闹哭喊声。

  温柔兴奋的跳下马车,提起裙摆就冲进去,叶世涛无奈的跟著进入。

  恶霸作威作福的一脚横在桌上,手中的短棍不时敲击著桌面,一副不耐烦到顶点的表情。

  「叫你们老板出来,再不出来接客,我就拆了这家店。」

  「我爹卧病在床,你们何苦为难我们一家?」清秀少女缩在柜台後怯生生的说,眼中的泪珠巴答巴答的直落,看得人好不心酸。

  「不就是要你们让出这间店嘛,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可是,你们才给十两纹银。」少女气红了脸。

  温柔闻言,暗自吐舌。真黑,这么一间客栈怎么也不可能是十两银子就能抵过的吧!

  「到底卖不卖?如果再不卖,我们就把你弄到青楼去。」

  真过分!温柔忍不住就想卷起袖子上前理论。

  叶世涛按住她的手,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他一点都不反对她卷袖脱衣,但是在外面就不必了。

  「喂,你们嚣张什么?十两银子想买人家一间大客栈有没有天理?白痴也知道这是欺侮人嘛。」袖子没卷成,嘴可没闲著。

  「关你屁事,找死啊!」一人挥动手中木棍冲著温柔叫嚷。

  叶世涛目光一寒,伸脚踢飞地上一片碎片,当场有人滚在地上尖叫哀号。

  「这就关我的事了吧?」温柔鄙视的看著他们,那目光简直当他们是臭狗屎。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插手管这店的事?」

  「很快就有资格了。」温柔笃定的说,走到柜台边,冲著少女微笑道:「姑

  娘,你要多少钱出让客栈?只要客栈是我的,他们要找的人就不是你爹了。」

  「柔儿,你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叶世涛轻轻的说。

  少女看了他们一眼,「我们确实有出让客栈的意思,但是他们出的价太强人所难。」

  温柔一拍掌,喜形於色,「那我买了,小妹妹,可问你爹多少钱肯卖?」

  「三百两。」少女回以一笑。她喜欢这个说话爽快的姑娘。

  「柔儿,你有钱吗?」叶世涛挑高剑眉,等著看她出糗。

  温柔嫣然一笑,扬起下巴,得意的道:「我敢请出价,自然就付得出,你放心,我不会用你的钱的。」

  不是挺舒服的挑眉,他真的不介意她用自己的钱。

  「来,小妹妹,我们到後面去。」温柔拉起少女向後走去。

  那些混混想跟去,但一脸微笑的叶世涛拦住他们,笑容还很邪恶。

  「李青,少爷我多久没活动筋骨了?」

  「三少,三个月吧!」李青顿认真的回答。

  叶世涛一脸的惊讶,「已经三个月没活动过了!看来我最近是懒了不少。」

  李青点头:心下忖道你何止是懒,根本就不务正业,整天缠著温姑娘,以惹火她为人生最大乐事。

  富贵山庄三少爷,何等的风流人物,对付几个小混混简直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确实恢复如初,一点都不介意降低格调对付几个小混混,毕竟这可能博得佳人欢心。

  温柔果然非常高兴看到叶世涛大展身手将那几个人渣清理出门,但她更高兴的是从现在开始这间客栈就是她的了。

  「你哪裏来的三百两?」叶世涛怀疑的瞅著她。她全身上下就只带著那只钱袋,她不可能有那么多银两的。

  她晃晃手中的钱袋,笑得很神秘,「这裏有啊!」

  他只当她在开玩笑。那么小的袋子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多银子。

  温柔也不忙著解释,只是笑道:「晚上让你看把戏。」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私下说得好,她可不想让人打这个钱袋的主意。

  「原来的店主呢?」叶世涛眼睛往後瞟,没有看到人。

  「他们收拾东西从後门走了。」温柔笑咪咪的环顾著客栈,虽然被砸坏了一些桌椅,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真的打算经营这家客栈?」他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他对经营产业一点兴趣也没有,真不晓得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潇洒江湖行多好。

  「当然了,你以为我钱多没处花吗?」温柔鄙视的瞪他。她又不是没事找事做,她是为了日後与朋友相聚。最近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她,那些夥伴就快出现了。

  「或许。」叶世涛的话引来她毫不留情的一脚。

  「怎样?」她不驯的看著他,「你有意见?」

  「没有。」有也不敢说啊!什么人都能得罪,只有母老虎万万得罪不得,更何况还是他非常想娶回家那只,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她开心的伸个懒腰,满意的点头,「明天我就贴出招工告示,重新打扫一下,再换块区额,伊园马上就会在长安落地生根。」

  叶世涛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对开店如此执著,但既然她决定了,他绝对支持她的,只要她不离开他的身边,即使她想去杀人,他想自己都不会有太大意见,只会提醒她千万别弄脏了衣服。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立场在急遽消失中,难道每个爱上女人的男人都是这样英雄气短吗?

   

  这间客栈分为前後两进,前面一楼是饭厅,二楼和周边的厢房是客房,分为一般客房,和档级较高的雅间。後院则是客栈主人的居所,一个温馨的四合小院,院中甚至还种著一株桂花树。

  吃过晚饭後,温柔躲在屋子裏献宝。

  叶世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从那个小小的钱袋内,源源不断的拿出银子,在桌子上堆成小山一样的高度,而且还在继续中……

  「你赶紧收好了,不准再拿出来现。」他神情严肃的对她警告,一点都不开心她拥有这样的至宝,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招来的只有数之不尽的祸害。

  「我知道。」她忙不迭的将银子东起。

  叶世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颤声问:「你就当著原来店主的面拿钱?」这太危险了。

  她摇头,「我又不是笨蛋,我让小姑娘进屋跟家裏人说一声,然後把从钱袋里拿出的银子塞人包袱裏再当著店主的面拿出银子。」她自得一笑,还好那包棉布她一直随身带著,骗人挺好用。

  叶世涛纠紧的心这才放下来,张臂将她纳入怀中,轻轻叹道:「你呀,总是让我的心不踏实。」

  「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温柔回抱住他,保证似的低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会发抖啊!俏悄吐吐舌头,提醒自己下次不能这样吓他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他的手收紧。

  她一脚就跺下去,「不睡,我还要写招工告示。」这痞子,满脑子不良思想,跟他在一起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叶世涛沮丧的看著她,「柔儿,你不能一直这样折磨我啊!」

  她扬起下巴,嚣张地道:「折磨你怎么了?能被本姑娘折磨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哼哼,不到洞房花烛夜,他是休想越雷池一步。

  「我帮你写吧。」他认命的叹气。

  温柔开心地道:「好啊,我写的像鬼画符呢,那我帮你磨墨。」毛笔字她欣赏却写不好,很丢脸。这时候就不由得想起擅长书法的安若兰,她简直就像是走错时空的大家闺秀,气质温文,举止优雅迷人,谈吐合宜,听她说话就像在听高格调的管弦乐。

   

  红纸黑字写著:

  本店刚刚转手经营,亟欲雇佣几名手脚勤快、反应灵敏的跑堂,五官要端正、口齿要清晰,年龄最好在三十岁以下。意者,请到店内详谈。

  这样一张大大的告示当然成功的吸引了过往的男男女女。前段时间听说这家客栈被王府看中,手段用尽硬逼著店主转让,结果竟被人买走了?谁这么大胆子敢跟皇亲国喊争?

  好事人古来有之,所以围在店前看告示的人不少,应聘的人却不多。

  终於三天後,「伊园」顺利开张,而且宾客盈门。

  富贵山庄的叶三少在这裏坐镇,就算贵为王爷想找碴也会三思而後行,毕竟叶家交游广阔,即使皇族之中也不乏交情深厚者。

  郁闷的看著院中的桂花树,温柔咬牙切齿的诅咒著禁锢她人身自由的叶世涛。

  房门打开,叶世涛俊美顽长的身影出现。

  「柔儿,你还在生气啊?」

  「我当然要生气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开业大吉啊!多想瞧瞧那热闹,好歹她才是老板,这简直就是无视人权。

  「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跑,前面很乱的,你好好休息,前面有我和李青就好了。」叶世涛眸底划过无奈。他也不想这样,只是现在这种情形还是由他出面应对比较稳妥,他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她赌气的将脸转到一边去,不理他,脚底板恨恨的磨著地面。

  「柔儿,这家客栈原是淮南王看中的,那个家伙好色天下皆知。」不出所料,那个家伙今天果然有来,但是看到他坐镇,加上客栈裏青一色都是男人便败兴而归。

  「好色?」她挑眉,「他敢好我的色,我就把他扁成猪头三。」

  叶世涛轻笑,「嗯,我相信你有这个决心,但是不敢保证你一定可以扁到。」

  「你瞧不起我。」温柔不满的低吼,伸脚就踹。完了,她现在越来越暴力了,简直像个疯子一样,这一切都要怪痞子叶,成天没事就惹火她,搞得她现在就像个极不稳定的炸弹一样。

  轻而易举的闪过,不怀好意的将她揽入怀中,「我在前面忙了一天了,你要给我什么奖赏啊!」

  她用力挣扎,没好气地道:「又不是我请你去帮忙的,你这叫自找的,累死都别想我会可怜你。还敢来讨什么奖赏,你当我是开善堂的啊!不巧得很,姑娘我是

  恶人一个。」

  「当恶人有什么好啊?」他颇感兴趣地想知道,恶人在她眼裏有什么好处可以拿。

  「恶人没人敢欺侮,可以随时随地的欺侮人,多赚啊!」她无限向往的说。这辈子没什么远大的目标,如果当不成世界最好的人,就当最坏的那一个,不过,直到目前为止,她一个目标都没有实现。

  叶世涛的嘴角轻颤几下,很忍耐的将冷意压下去。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思维逻辑,真是让他非常的吃惊和害怕。

  「真遗憾你没达到这个理想。」多庆幸啊,他在她没有变得更极端之前就遇到她。

  「喂,痞子叶,你不要动不动就揩我油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个没出嫁的姑娘,

  你这样破坏我的闺誉,万一将来你不要我了,我岂不是很难嫁得出去。」她意思意思地抱怨,用力想扳开他紧得像钢箝一样的手。

  叶世涛手收得更紧,阴云罩脸,他冷冷道:「你不会有机会嫁给别人的。」他都还没娶到她,她就在考虑另嫁的问题,是他太纵容她了。

  「你搂得太紧了,我喘不上气。」温柔顿时涨红脸。

  叶世涛这才发觉自己手劲过重,慢慢的松开。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空气,埋怨的瞅著他,非要瞅出他的内疚来。

  「痞子叶,你生气也不能这样啊,别忘了你有武,我没有。你一怒之下就可以让我迅速去见阎王,可是我再生气,也动不了你分毫,这不公平,我抗议。」

  被她的说法逗笑了,「那么你是在跟我要求公平?这恐怕不太容易达成吧,难不成你现在要去拜师学艺?」

  「为什么不成?只要有人肯收,我就会去学,学成後天天把你当沙包打。」这是她现在最伟大的理想。

  理想是随著人的年龄环境而改变的,自从来到古代後,她的理想日渐清晰,就是以压倒叶世涛为後半生的奋斗目标。

  「好伟大的理想。」他闷头笑著。她简直太可爱了,如果告诉她目前江湖上还找不出可以与他匹敌的人,她会不会索性就拜在他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