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回来了？Mary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妈妈说她看到你和一个叫Mary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是。”林希晨平静的说，但是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说，“她只是回来渡假，你不要多事！”
第41章
“渡假？！”吴怡薇激动的对着听筒大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能够相信一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勾引你的女人吗？在我成为你新娘的前一天还赖在你床上不走的狐狸精吗？！林希晨，你这鬼话骗谁？！她是不是回来要和你重修旧好？是不是要再次从我手中把你夺走？我要见她。让她和我讲话！”
“她不在！”林希晨不耐烦的挂掉电话，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叶凡，对方正背对着他看窗外的风景。电话再次响起，林希晨有些恼怒的拔掉了电话线，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
“我们出去看看吧。估计鲁瑞一个人也转得不耐烦了。”林希晨拿起车钥匙，“也没什么事，呆在这儿不如出去。”
叶凡没有表示反对，跟着林希晨一起出了写字楼，外面的阳光有些灿烂，她微微眯起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隐约的暗影。
“叶凡！”一个愉快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一辆越野车停在二人面前，龙天辉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叶凡面前，他一只胳膊放在摇下的车窗上，“真是巧，想不捎你都不成，要回家吗？我送你一程。对了，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包了水饺，一遍遍电话催我回去，一起吧，我妈说她想你了，还有之雅，她也在我妈家，月月也在。”
叶凡笑了笑，这个时候遇到龙天辉是件开心的事，他的笑脸灿烂的很，让她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她看了看林希晨，礼貌的说：“林大律师，那我先告辞了。”
林希晨看了看龙天辉，这一次两个人的距离比上一次要近许多，龙天辉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他盯着叶凡看的样子，完全不掩饰他对叶凡的喜爱。“好，我和鲁瑞说一声，希望下一次有机会坐下来吃顿饭，那家餐馆的手艺真的不错。”
“好。”叶凡客套的点点头，上了龙天辉的车，冲林希晨摆了摆手，转头笑着和龙天辉说起话来，“之雅好些了吗？”
“那小子是谁？”龙天辉没有回答叶凡的问题，而是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着目送他们二人离开的林希晨，“我敢打赌，这小子一定在打你的主意，我说带你走，你听他说得很真诚，其实心中正恼得骂我呢。”
叶凡忍不住一笑，“什么嘛，他是这次我要配合的一位律师，他是个结了婚的男人，而且，我这种人不是他喜欢的，我们是高中时的校友，那个时候他就表明了他绝对不喜欢我这样的人。他只是出于礼貌，行了，专心开车。”
“我是男人，我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念头，这和高中没有关系，我说得是现在，这小子绝对在打你的主意。哼！”龙天辉肯定的说。
叶凡笑了笑，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问：“之雅好吗？”
“不好，”龙天辉叹了口气，“在我妈家呆到现在哭到现在，我妈都让烦着了，要是不行就离，要是行就好好过，非得这样耗着，弄得月月小可怜似的，也不敢和她妈讲话。”
第42章
叶凡想起青春美丽的俞子涵，忍不住叹了口气，“于志坚还是不肯露面吗？”
“他敢露面，我立刻让他明白辜负我妹妹的下场，收拾他一个文弱书生太容易了。”龙天辉半真半假的说，“我非让他弄个后半辈子与轮椅为伴不成！”
车子在龙家所住的楼前停下，已经是下午，有几个老人带着孩子在外面闲逛，龙天辉带着叶凡上了楼，开门的是龙天辉的妈妈，看到和自己儿子一起的叶凡，立刻眉开眼笑的拉着叶凡的手，开心的拉她进屋，竟然没理会自己的儿子。
“小凡呀，有些日子没来了吧？快进来，我今天包了水饺，三鲜馅的，你龙伯伯最爱吃，呵呵。”龙夫人笑着，拉着叶凡在客厅沙上坐下，对着里面喊，“之雅，你看谁来了，月月，过来，喊阿姨。”
月月抱着洋妹妹慢慢的蹭过来，怯怯的喊了声“阿姨”就躲到了自己外婆的身后，她长得像极了她母亲，一样的漂亮，就像她怀中抱着的洋妹妹。龙之雅表情呆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叶凡身旁坐下。
“之雅。”叶凡轻轻喊，看着一脸绝望的龙之雅。
“他打电话给我，说是要我明天去签离婚协议书。”龙之雅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内容，除了绝望。“他说他不能再等了。”
这让叶凡心里一紧，一定是俞子涵今天下午去找于志坚了，她的眼泪和委屈促成了今天的这个电话。于志坚已经在龙之雅的生活中消失了大半年的时间，开始的时候还偶尔露个面，最近三个月，他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换了所在的银行，号码也换了，在外面租了房子，根本找不到他。
“我求他看在月月的份上，他说他永远是月月的父亲，但是他不可以辜负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情！”龙之雅苦笑着，眼泪落了下来，“他这样说，他说，那个女孩子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小凡，六年前，他曾经跪在我面前，说我是他生命的唯一，我是他的天使！我的爱是他今生唯一的珍宝！——”
叶凡伸手轻轻揽着龙之雅的肩，客厅里，龙天辉坐在她们对面，拿着电视遥控器，声音调的很小，眉头皱着。
发了一会呆，龙之雅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明天是月月的生日，吃过饭陪我去买礼物好吗？”她没有看叶凡，但这话是说给叶凡听的，她的泪一滴一滴落下，完全无法控制，吓得月月越来越往后的缩进沙发靠墙的地方，看起来像受惊的小白兔。
和鲁瑞吃过饭分手后林希晨去了一家他经常去的咖啡馆，并且谢绝了鲁瑞的相陪，他想安静的呆一会，吴怡薇打过好几次电话，他不想回也不想去她那儿，如果现在回家，吴怡薇十有八九会堵在那，不是他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旧理，只是，他懒得去和她计较，毕竟吴家和林家也算是世交，关系不薄，他不想撕破脸皮，让有心脏病的吴夫人丢了性命。
第43章
时间已经不早了，咖啡馆里人也不多了，外面开始起风，不久就落起雨来，不大，坐在窗前的位置，借着外面的路灯，看得见细细的雨是微微倾斜落下的，偶尔有人打着伞经过，表情严肃。他点起一颗烟，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玻璃上慢慢的寂寞着，觉得非常的疲惫。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见门关上，服务生客气的问：“小姐，您有什么需要？”
“谢谢，我找人。”
是个熟悉的声音，让林希晨立刻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是叶凡，穿着件浅色短袖衬衣，修长的牛仔裤，顺爽的短发，愈发像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他冲她招了招手，他想，她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
叶凡看到了林希晨，立刻冲服务生点点头，示意她已经找到她要找的人，向着林希晨所坐的位子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果然是来找我。”林希晨按熄了香烟，看着叶凡，晚饭的时候他喝了点酒，以他的酒量，应该不会醉，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恍惚，“不会是告诉我，十年了，我仍然对你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吧？”
叶凡瞪着林希晨，有一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顿了一下，说：“这你可以放心，我保证我对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我的心再不会为了你而颤抖，我对你已经彻底放弃。”
林希晨觉得她的话有些熟悉，盯着她清丽的面容，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一笑，失意的说：“我想也是，在你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温情，只有厌恶，你讨厌我，这是肯定的，好吧，你不是为了喜欢我才这个时候跑来找我，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没有我的号码，没有我的联络方式。”
“我联络到了鲁瑞，他说和你吃过饭后你就到了这家咖啡馆。”叶凡平静的说，“我找你确实有事，但和感情无关，我和你之间永远不会有感情这两个字出现。”
林希晨突然想起来，叶凡刚刚的话好像是他十年前说给叶凡的，在认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当着许多的人，他那样骄傲的背台词一般的说出那一段很文艺的话。然后，就出现了叶凡选择跳崖的结局。
“是吗？”林希晨坐正身子，收起那副散漫，问，“什么事？”
“我需要俞子涵的联络方式，电话号码或者她的住处。我需要找到她，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于志坚，我需要和于志坚好好谈谈。”叶凡干脆的说。
林希晨微微皱眉，“为了你的朋友？”
叶凡点点头，平静的说：“是的，为了之雅，今天于志坚联络之雅要之雅明天去签离婚协议书，明天是月月的生日，晚上我陪之雅去给月月买礼物，月月始终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在阴影里。于志坚他绝对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他给了月月生命却让她活在残缺中，之雅已经完全消沉，她甚至注意不到月月的存在，如果签了离婚协议书，之雅一定会做出傻事。”
第44章
林希晨没有说话，他取过一张纸，拿出笔，看着叶凡，“你真的要阻拦吗？你不觉得于志坚已经变心，就算是强迫他回到你朋友身边，你的朋友也不可能再有幸福的可能？”
叶凡没有说话。
“这是子涵的电话。”林希晨把写了数字的纸推到叶凡跟前，“她毕业前一直住在我们家，后来，我父母外出游玩，她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不过我没有去过，这个电话随时可以找到她，其实你可以直接找于志坚。这样更好些，子涵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络方式。”叶凡微微有些恼意的说，“他换了工作的地方，另外租了房子，取消了原来的号码，其实也不是找不到他，但是现在时间不够。他今天电话通知之雅的时候用得也是公用电话，根本没办法短时间联络到他。我知道他已经变了心，把他弄回来可能之雅仍然是痛苦，他仍然会背叛她，我也知道俞子涵也许只是一个受害者，但这一切最大的受害者是月月，她最是无辜，如果孩子也可以选择的话，她或者会选择不出生！”
林希晨示意服务生送杯咖啡过来，放到叶凡跟前，慢慢的说：“这个时候，你也一定要找到她吗？”
“是的，最起码要让于志坚放弃明天签离婚协议书的决定，明天是月月的生日，不论他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爱着俞子涵，也必须让月月过一个快乐的生日。”叶凡的语气越来越烦，“月月才五岁，凭什么要让她承担大人们的错？”
林希晨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叶凡推开面前的咖啡杯，拿起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站起身，对他说了声“谢谢”离开咖啡馆。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大了些，叶凡撑起伞准备迈脚。
“等一下。”林希晨伸手抓住叶凡的手腕，“我陪你一起去，现在时间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已经不是一个女孩子了。”叶凡平静的说，“我只比你小两岁，而且我是警察，对付像你这样的成年男子并不成问题。”
林希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叶凡手中拿过伞，伸手揽着叶凡的肩，让两个人在一把伞下，然后快速带着叶凡离开走向他的车。在车前停下，打开车门，林希晨才微微一笑说：“我想你不希望站在雨中半个小时也打不到一辆出租车吧，这儿是不允许出租车随便出入的，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吧。”
叶凡犹豫一下，林希晨说得不错，这儿确实不好打车，尤其是这个时间，她坐进车内，看着林希晨收了伞也坐进车内，“我们去哪里？如果你想要打电话给俞子涵最好用我的，她不会在这个时间接陌生人电话的。”
接过林希晨的手机，叶凡拨通了纸上的号码，“她关机了。”
“她猜到你们会找她，并最终有可能找到这个号码，她是个头脑聪明的人。”林希晨点点头。
第45章
叶凡盯着前方，雨不停的打在车玻璃上，看不清外面。然后她突然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对着电话说：“小七，帮我查个号码的资料。”然后报出号码，等着对方的回音，“好，谢谢。”她把写有地址的纸递给林希晨，“他们住在这儿，这个小区离这儿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可以送我过去吗？我今天必须见到于志坚！”
林希晨轻轻挑了一下眉，“好，愿意效劳。”
站在门外，叶凡伸手按响门铃，已经接近午夜，这儿的楼上基本上看不到灯光，林希晨不得不承认叶凡在某些情形下相当的冷静，她很容易的查到了俞子涵租住的地方，并且站在了门外。
“她会开门吗？”林希晨陪在她后面。
“她不会，但于志坚必须出来。”叶凡毫无商量余地的说。
里面好像亮了灯，透过门缝有隐约的光线出现，然后有人问：“谁？”脚步向门这边走过来，站在门前，通过猫眼向外看。
“我，叶凡，让于志坚出来。”叶凡平淡的说。
“他不在。”俞子涵的声音里充满了恼怒，“老板，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你凭什么把这个人带这儿来？她是谁？龙之雅的朋友吗？”
“是我在说话，不要把矛头指向林希晨。”叶凡冷漠的说，“我知道于志坚在，他不是一个如此独立而有主意的人，除非有人替她安排一切，他至多只是一个沉醉在浪漫诗句里的人！告诉他，五分钟之内让他穿好衣服出来，我有事要找他谈，如果你们不想这楼里的住户知道你们的所谓爱情伤害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的话，就不要这样门内门外的讲话。”
“你什么意思？”俞子涵的声音也充满了不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爱情，现在他爱我，龙之雅已经是个成年女子，我怎么伤害了她，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
“于志坚，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和你以及你所谓的心爱之人说些废话，过了午夜十二时就是月月的生日，半年时间内你完全置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如果你还有一点为人父的心，还有一点怜惜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话，就不要在明天让之雅签署离婚协议，并且给月月过个快乐的生日。你的爱情是你的私事，你的选择也与我无关，但是，你没有权利伤害无辜的月月！”叶凡强压怒火，一字一句的说。
“她是个意外，她不应该出生。”于志坚的声音脆弱的响起，“我的心中已经没有龙之雅的痕迹，我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个错误。”
“意外？！错误？！”叶凡真的生气了，“于志坚，六年前你跪在之雅跟前，用最浪漫的词语描述你的爱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情是真是假？月月出生的时候，你称她为你的天使，你的天堂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是个意外，她不应该出生！？于志坚，少在我跟前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你所有的行为是如此的自私，你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不替别人着想！我很怀疑，你对俞子涵说得话是不是不过是重复当年遇到之雅的再现？六年前，之雅如如今的俞子涵般新鲜美丽，你不会忘了吧？”
第46章
屋内没有人说话，只有隐约的呼吸声传过来，林希晨看了看叶凡，她的脸上有着努力控制的愤怒，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楼道里有些风，从楼梯处的窗口吹进来，和着雨，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定有些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叶凡身上，“这个时候你穿得也太少了吧？”
“出来的匆忙，没顾得上。”叶凡嘟囔一声，然后对着门内提高些声音说，“于志坚，你记住，之雅不是一个人，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一世，如果之雅有任何意外，龙天辉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
门内似乎有些小小的动静，隐约是两个人在争执。
突然，叶凡手中的电话响了，铃声如此突然，让叶凡轻轻颤抖一下，突然有不好的感觉冒了出来，她接通电话，里面传来龙天辉伤心痛苦的声音，“叶凡，之雅，之雅她，她——”
“她怎么了？！”叶凡的声音有一种凝固的感觉，好像水慢慢的凝固成冰，让一旁的林希晨有一种压迫感。
门打开了，于志坚一脸苍白的站在那儿，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说不出的虚弱。叶凡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只死死的盯着他，拿着电话的手微微哆嗦着，好半天，好半天，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于志坚，你永远没有机会了，永远没有了，之雅和月月不在了！你永远没有办法放下心中的愧疚，之雅不会给你良心得安的机会，你现在可以进去了，和俞子涵享受你们的爱情吧！——”
说完，转身快速的下楼，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林希晨立刻转身追了下去，于志坚好像没有听明白，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俞子涵，愣愣的问：“她说什么？什么叫之雅和月月不在了！？她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俞子涵呆呆的站着，一股寒意从脚心窜到头顶，让她整个人冷得不禁，她哆嗦着，慢慢的走到于志坚跟前，把自己的身体藏进他的怀中，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叶凡站在雨中林希晨的车前，林希晨立刻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她哆嗦着，脸色苍白。林希晨关上车门，匆忙打开暖气，把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她的手一直颤抖着，电话也拿不住，他拿出她手中的电话，把她的手合在自己手中，她的手冰凉，眼泪不停的流出。
“之雅和月月死了！”叶凡无助的看着林希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说的时候，人是茫然的，泪水一个劲的流着，“月月是午夜出生的，在月月出生的时间，之雅抱着她从楼上跳了下去！”
林希晨没有说话，把叶凡轻轻揽进自己怀中，听她压抑的哭声在自己怀中响起，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让她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渲泄出来，他知道，叶凡刚才的解释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多么辛苦。
“我想杀了于志坚！”叶凡的声音透出说不出的恨，她坐直身子盯着车窗外，眼睛里全是恼火。
“他这种人不值得，我还是送你去你朋友家，这个时候那个地方应该更需要你的存在。”林希晨温和的说，发动了汽车。
叶凡没有吭声，侧头看了看那个房间，有着不太明亮的光。
第47章
龙家所住的楼下一团混乱，还有人没有散去，议论着刚刚发生的惨剧，林希晨刚刚停车叶凡就打开车门下了车，直奔龙家，电梯上上下下的没得空闲，她竟然沿着楼梯上楼，林希晨也不多话，跟在后面。
“谢谢，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叶凡扭过头来，匆忙的说，“吴怡薇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了，她在担心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林希晨犹豫一下，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跟下去，似乎是听从了叶凡的安排，转身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叶凡不用敲门就跑进了房间，门没有关，哭泣的声音在离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听得到，看到叶凡，龙夫人就泣不成声的抓着叶凡的手，悲痛的说：“之雅她，她怎么这么傻，让我可怎么活呀，还有月月，她还那么小，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带着月月一起走？！小凡，你告诉我，她怎么舍得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之雅！——”
叶凡轻轻抱着龙夫人颤抖的身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无法言说的悲哀，如果这个时候于志坚出现在她面前，她可以保证她一定会活剥了他！
“现在人呢？”过了好半天，等怀中龙夫人哭泣声虚弱无力的时候，叶凡才轻声问，“天辉呢？”
“他在医院。”龙先生的声音在后面无力的响起，“之雅和月月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天辉不死心，还是把人送去了医院，现在人已经在天平间，已经签了死亡通知书。”
叶凡难过的心似乎要炸开，那么柔弱的之雅，那么听话的月月，说没有就没有了，这算什么！
关上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撞开，龙天辉从外面面无表情的一步踏进来，健硕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叶凡立刻放开龙夫人冲上前察看。龙天辉的脸苍白的吓人，完全没有血色，除了愤怒的痕迹外，找不到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悲伤过度，他的呼吸还在，粗重的，胸口像风箱一样发出轰鸣声。
“天辉，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要再吓伯父伯母了！”叶凡努力把昏迷过去的龙天辉挪到沙发上，他好重，叶凡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他弄到沙发上躺好，焦急的摇晃着龙天辉完全没有知觉的身体，“快点醒醒！天辉，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快醒醒！——”
好半天，龙天辉才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叶凡，一直在长长的出气，脸然依然苍白，呼吸依然急促，他牢牢的抓着叶凡的手，抓得叶凡的手隐隐做痛，叶凡没有吭声，担心的看着他。“告诉我，于志坚那小子在哪？我要亲手结果他！”
“不行。”叶凡看着旁边一脸慌乱的龙天辉的父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就算是我们知道他在哪，你也不可以对他动手，如果你再出事，伯父伯母要怎么办？”
“天辉！”龙夫人无助的哭着。
第48章
龙天辉伤心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医生说，月月死前是睡着的，妹妹给她吃了安眠药，让她睡着了，才带她一起从楼上跳了下去，妹妹永远是个只会替别人考虑的人，她要带走月月，是怕她走了之后，月月一个人孤单，她要带着她，但她怕月月会害怕会疼，所以给她吃了安眠药！她摔下去就立刻死了，她是头朝下跳的，她怕自己不会摔死，她存了一定要死的心，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头朝下跳下去，她一定是想着，如果她摔不死，失血也会死。你知道她手腕上的伤有多深吗？她怎么下得了手呢！我一定要收拾于志坚那个混蛋，是他害死了我妹妹！”
叶凡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觉得心灼热的痛。手仍然被龙天辉紧紧的握着，骨头疼得厉害，但她没有吭声，没有挣扎。她知道龙天辉心里头要疯，转眼间，妹妹和外甥女突然间在世上消失，留给他最惨痛的记忆，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龙天辉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面对已经摔得变形的之雅和月月。
离开龙家的时候已经隐约看得见天色渐渐明亮，雨已经停了，但还阴着，好像随时可能会落雨，空气凉爽而潮湿。叶凡有些疲惫的走下楼，楼道里很安静，经过昨晚的纷乱，大家都累了，这个时间都还在休息，昨晚的雨将地上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悲剧发生过的模样。仰起头，把泪水咽下，长长叹了口气，走出楼道。
很意外的发现，林希晨的车仍然在，就停在原来的地方，林希晨靠在车座上，闭着眼在休息，脸上有疲惫之意，车窗半开着，地上有些烟头。
“你怎么还在这？”走过去，叶凡轻轻敲敲车门，看着林希晨。
林希晨立刻睁开眼，看是叶凡，坐直身子，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上来吧，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叶凡坐进车内，犹豫一下，轻声问：“你一晚上一直在这没走？”
“是啊，”林希晨平静的说，发动车子，“反正也没事，怕你临时有事用车找不到，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你是她的好朋友，肯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帮他们，所以我就在这儿等你，不过，看样子你一直没有离开他们家。”
“是的，天辉回来了，从医院，他太伤心，到家就昏倒了，我就留在那儿帮着伯父伯母照顾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惨。”叶凡轻轻叹了口气，靠在车座背上，这才觉得疲惫不堪，“之雅离开的时候留了一张纸，她在上面写着，死亡是对背叛最好的惩罚。到死她也没放下于志坚，甚至带走了月月，她把死亡当成对于志坚可以内疚的最好拒绝，这一生，不论于志坚怎样活着，幸福或者不幸福，他都将永远背负着对两个女人的内疚，却永远没有办法再说一声对不起，他再也无法获得原谅，这也包括俞子涵，她将永远没办法对一个五岁的女孩子的死亡说声抱歉，她可以对之雅的死不在意，却无法真的无视月月的死亡。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