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南眉头微微一蹙,但没有说话。

夜很深,起风,在书房听得见外面的风声,书房的窗户稍微露了些缝隙,古江南在抽烟,让一些清冷的风吹散室内微微有些醇的烟味,桌上打开的书其实并没有在看,安悠若三年多来的资料放在右手边,似乎想看,又似乎不想看。

有轻轻的敲门声,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这个时候合适不舒适。

古江南微微一愣,这个时候,难道是古江北?应该不是,他在一楼客房,晚上他们兄弟二人并没有在一起吃饭。古江北是出去吃了饭又回来,他似乎并不介意住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去了客房,然后关上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就算是他,也应该是急促而大力的敲门声,不会是这样迟疑。

走到门前,打开门。

安悠若站在门前,浅粉色的睡衣,上下款,将身体藏得好好的,垂在肩上的头发似乎是刚刚吹干,有淡淡的清香,脸上的表情很茫然,眼神有些无助,抱着一个软软的抱枕。

“对不起,我,我——”安悠若有些艰难的开口,这儿是她的禁地,阿萍和她说过,古江南吩咐过,这个房子,她可以随意在任何一个地方,就是书房,她不可以接近半步。

“怎么了?”古江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书桌,上面书旁边是厚厚一打有关安悠若的资料,三年内她的所有,上面详细到几点几分。

安悠若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软拖鞋,上面有可爱的图案。

好半天,她没有说话,古江南表现出来的冷静和距离让她觉得此时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咬了下嘴唇,她才慢慢的说:“我,一个人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些画面,我,我想找个人说说话,我——”

古江南眉头微微一蹙,想着如何回答。

他的沉默让安悠若愈发觉得自己很可笑,有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慌乱的抬起脸,脸上有勉强的微笑,似乎努力掩饰着她的脆弱,她喃喃的说:“算了,我是个成人了,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是不是?没事,我回去了。”

说着,迅速的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眼泪却夺眶而出,莫名的委屈,但是,却又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

“进来吧。”古江南简单的说,让开身体,打开门。

安悠若有些愕然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古江南。

“想喝点什么吗?”古江南并没有看她的表情,转身走回到桌前,把桌上的资料收起放进抽屉,“咖啡可以吗?”

安悠若静静的走进书房,关上书房的门,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书房吧,不知道失忆前有没有来过,但,所看到的一切全是陌生的。

书房收拾的很简单,没有自己父亲书房的气派,墙上也有书橱,放着书,很整齐。书桌上也很干净,一本打开的书,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几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些字。

正文第96章

“坐吧。”古江南指了指另外一张椅子。

安悠若走到椅子前坐下,椅子很大,她双腿斜着并拢放在椅子上,抱着抱枕在胸前,看着古江南倒了杯热咖啡递给她。

“做恶梦了?”古江南看安悠若接了咖啡,轻轻喝了口,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有些热,或者觉得有些苦。

安悠若轻轻摇了摇头,慢慢的说:“我根本睡不着。”

古江南把窗户关好,安悠若只穿了睡衣,可能会有些怕冷,“我说过,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放在心上,我们可以这样想,失忆的你,也许是天意眷顾你,给了你一次新的机会,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那些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

安悠若苦笑一下,无奈的说:“可是,我越想忘记,那些画面和声音越清晰,我洗了三个小时,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脏。”

古江南静静的看着安悠若,这些言语从一向喜欢与男人打交道的安悠若嘴里说出来,真的是非常奇怪,感觉就好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那眼神在灯光下干净的不沾一点风尘之意,和他印象中的安悠若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以前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安悠若表情有些痛苦的说,“我想肯定是的,每个人看我的表情都是我很让人讨厌,明知道这些事会让我很难接受,却又存着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念头,也许一切只是假相,其实我很好,和现在一样心中没有任何过去。”

古江南想了想,轻轻的问:“你一点也没有印象了吗?”

“没有。”安悠若苦笑着说,“我只知道我醒来,在一辆撞坏的汽车旁,身子浸在冰冷的海水中,耳中最后一个声音是一辆车离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在海边慢慢走到了路边,拦到了你们的车。”

“一辆车离开的声音?”古江南一愣,下意识的问,“你能确定吗?当时你的神志是不是已经不太清醒了?”

“没有,我清醒的很。”安悠若认真的说,“那是我睁开眼之前,耳边除了海水之外的唯一声音,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且,我在慢慢的接近马路的时候,还看到离海边较远的地方有一行车辆开过的痕迹,不然,我也不可能找得到马路,完全就是靠着那些车痕和远外的灯光。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我只在我身上闻到酒味,却完全想不起来我在什么地方喝了酒,再者说,以我和古江北拼酒来看,我应该是喝很多的酒才有可能醉掉。可是,昨天安永烨过来接我的时候,我们在路上说话的时候,他说,我当时只喝了一杯红酒,他说他也奇怪,一杯红酒应该不会让我出车祸。”

古江南心中一怔,慢慢的问:“你是从醒来后就忘记了一切吗?”

“是的,我醒来后唯一的记忆就是我叫安悠若。”安悠若有些苦恼的说,“也真是奇怪,我忘记了一切,但却记得我是谁,还隐约记得我的丈夫叫什么,所以,你说你叫古江南的时候,我会想起你是我的丈夫,虽然这仍然是一种陌生的概念。我记得在我醒来之前,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提醒我我叫什么,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我唯一记得在在失忆前的事情就是耳边这个提醒,很机械的声音,似乎是一种仪器的声音。”

古江南看着安悠若,她一脸的苦恼,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古江南犹豫一下,温和的说,“你以前只是任性些,别的没什么,你长得很漂亮,又会打扮,那种事,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已经知道错了,现在不再犯错就行。”

安悠若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把咖啡杯放在旁边的方几上,慢慢的说:“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隐约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声的说话,安悠若睁开眼,身体有些酸痛,刚一动,身上有样东西掉在地上,是床柔软的棉被。她斜靠在一个大大的椅子上,蜷缩着身体睡了一夜,窗外有风雨声,很大。

“安悠若!安悠若!——”外面是古江北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这个可恶的女人又跑哪去了,简直是太可恶了,她竟然这样甩也不甩自己!“立马给我滚出来!——”

安悠若依然不动的靠在椅子里,看着四周,反应过来,这儿是古江南的书房,她安悠若的禁地,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慢慢的回想,想起自己昨晚因为害怕从二楼下来找古江南,他让自己进了书房,然后,两个人说了许多的话。

再然后,她似乎是睡着了,现在,被古江北的声音吵醒了。

她不动,任由外面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听见古江北上上下下的来回几趟,甚至有几趟在书房外面经过,也有尝试推门,然后,外面传来摩托车暴躁的声音,逐渐远去。

她从地上捡起棉被,重新盖在自己身上,重新闭上眼睛,她好累,那些事和声音,在此时终于有些远离她,她喜欢书房安静封闭的环境,窗帘垂着,室内光线还有些暗,外面的风雨声却清晰可闻,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不是吗?

听见短信的通知声,正在埋头批改学生作业的蓝月馨立刻抬头看向对桌的闵浩民,看他拿出手机,眉头微蹙的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轻声问:“又是那条短信?”

今天是星期天,闵浩民不愿意呆在家中,特意来学校加班,正好蓝月馨也因为手头学生的作业要在今天批改出来也在学校,这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她才会开口问,这个短信已经非常有规律的一天一个,每次只有三个字,“永远爱”。

闵浩民点了点头,有些困惑的说:“究竟是谁?也查不出号码,你说要是万一他或者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发错了,会不会误会他或者她所在意的人根本不在意他或者她呢?”

正文第97章

?蓝月馨停下手中的批改,犹豫一下,轻声说:“是不是什么人在恶作剧?我看了一下,这条短信每次来的时间都正好是医生下了莲蓉死亡证明的时间,每次都一样。”

闵浩民想了想,是啊,这个时间,正好是医院的医生开出苏莲蓉死亡证明的时间,不差一分一秒,每次都是三个字,每次都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可是,苏莲蓉是在大家面前停止的呼吸,仪器上的线一直是直线,她的面容虽然安祥,却确实是停止了心跳呀。

“也许只是巧合吧。”闵浩民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教案,眉头一直皱着,悲伤也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他现在觉得给学生们上课都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不好,他现在带的班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他是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那些学生的前途的。

“也许吧。”蓝月馨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可能这个时间对于发短信的人来说,也是一个有着纪念意义的时间吧。

“今天我想去看看莲蓉。”闵浩民低声说。

“正好,我也打算去的,订了她最喜欢的花。”蓝月馨轻声说。

闵浩民轻轻点点头,重新低头看桌上的教案,努力让自己投入工作中,只是,一声轻叹还是不受控制的在胸腔散开,让他心疼得厉害。

寂寞的墓地,天色不好,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天气预报上说,今天起,会有一段时间的降雨,气温也会走低,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冒着寒意来这儿给亲人扫墓。

但是,有一个人正静静的走在细雨微风中,一身大红的色调和墓院的氛围完全不合拍。一把伞挡住了她的全部,只露出红色风衣下面修长的小腿,高筒的靴子,高高的尖尖的鞋跟,极是清脆的敲击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发出略带回音的声音。

在苏莲蓉的墓前停下,伏下身,放下一大束漂亮的红玫瑰,极是娇艳,很大很大的一束,上面束着一个大大的漂亮的素色的蝴蝶结,似乎是刻意而为,与艳丽的红玫瑰有着强烈的对比。

然后,静静的看了一会,看着上面的名字,再然后,静静的走开,似乎是随意的走到另外一个墓前,离苏莲蓉的墓并不远,站下。

后面有隐约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向这边走,她知道,到这个墓碑需要拐一个小小的弯,所以会先听见脚步声然后才会看到人,从这儿墓前的干净程度来看,苏莲蓉的墓应该是常常有人过来祭奠,所以干净很多,墓碑也擦得很干净。

仍能想起照片上的男子,看来是一个温和的人,这一切,一定是他亲手所做吧,她静静的想,是否离开会让思念变得深刻些?

闵浩民和蓝月馨一同打着伞走来,在苏莲蓉的墓前停下。

“咦?”蓝月馨愣了一下,轻声说,“有人来过。好漂亮的玫瑰花,闵浩民,会是阿姨他们吗?”

说着,四下里看了看,只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打着伞的红衣女子,伞遮了她的大半,似乎正在伤心的缅怀着已经离去的人。

闵浩民看着墓碑前的玫瑰花,那上面大大的漂亮的蝴蝶结,素色的,浅粉色,听见似乎有人离开的声音,一偏头,有个打着伞的红衣女子静静的离开,鞋跟在青石板上发出寂寞而清脆的声音。

“咦,这上面有张卡片。”蓝月馨有些好奇的蹲下身子,拿出玫瑰花束中的一张卡片,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愕然,诧异的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闵浩民有些奇怪的问。

蓝月馨把卡片递给闵浩民,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四下里看了看,轻声说:“真是活见鬼了。”

闵浩民接过卡片,看着,上面是三个字,“永远爱。”

而这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完全是闵浩民自己的字体。

红衣女人走到一辆车旁,收起伞,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汽车,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轻轻拭了拭一些无意中飘落在脸上的雨意。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唇旁娇媚而微冷的笑容。

车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张照片,那张在飞机上让她注目好久的照片,背后,一行字:闵浩民永远爱苏莲蓉!

会永远爱吗?

比起国外虽然奢华而单调的日子,这似乎更有趣些,还永远爱呢,现在就已经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扫墓,再过些日子,岂不是就要拥新欢入怀了吗?哼,男人,骗谁呀!

车子在雨中飞快的驶向前方,墓园很快的被抛在后面。

田海生坐在沙发上,看着脸色铁青的安通泽,一大早被电话叫来这里,外面好冷,坐在这儿暖和多了。他不说话,一般情况下,直接把他从医院叫来这儿治疗,一定是有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内幕。

但是,安通泽除了脸色铁青外,其他生命迹象都挺好。

“田医生,我女儿的病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呀?”一旁的何清婉面色担忧的说,“她现在的情形太奇怪了,一向那么听话的人,可,她昨天竟然发疯,竟然——”

“好了。”安通泽眉头一皱,轻声斥责,“还嫌不丢人!是这样,昨天我让悠若过来吃饭,没想到她突然发疯,我担心她的情形会越来越糟糕,如果田医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的话,我就得让悠若去一些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田海生心中轻轻一顿,昨天只是隐约的听假的安悠若大概说了些不太连续的内容,然后等他安排好秦静的事回办公室,安悠若已经和古江南一起离开。

他面色温和平静的说:“不知道她昨天出现了什么样的状况?”

安通泽面上犹豫一下,没有说话。

一旁正在看报纸的安永烨不耐烦的说:“好了,既然把医生找来了,又不想惊动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要隐瞒了。是这样,昨天我妹妹把我父亲的书房给砸了!”

田海生一愣,有一会面无表情。

正文第98章

“她是不是有精神异常的可能?”安通泽表情沉郁的问。

田海生立刻摇了摇头,思忖一下,保持语速平稳的说:“冒昧问一下,安先生,您是不是让安小姐在现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看到了一些,或者是告诉了她一些她之前的事情?比如说,她以前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

安通泽一愣,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让她早点恢复记忆,难道不行吗?”

田海生立刻微笑着,温和沉稳的说:“安先生,安小姐的失忆情形很严重,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才可以恢复的,如果安先生不放心,可以请其他专家过来。而且,安小姐失忆后,性情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或者可以这样说,失忆让她性格中原本隐藏的一部分表现出来,而一直表现的东西却被隐藏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面对之前她的为人处世的方式,会不能接受,而产生烦躁情绪,做出一些激烈的举动。”

安通泽犹豫一下,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让外人来介入安悠若的治疗,如果被外人知道,这可是家丑,而且,他也只是言语间威胁一下田海生,如果你真的在暗中配合安悠若装疯卖傻的欺骗我,我就让安悠若进入精神病院。

不过,这会听田海生沉稳而似乎有道理的解释,他又有些迟疑了,也许,确实是,这次安悠若回来,包括那次家宴,她的言行举止确实和以前完全不同,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也许,不该让她在完全没有丝毫恢复痕迹的情形下看那些东西,也可能是那些画面和声音刺激了她,让她发疯。

一想到,那些被安悠若砸坏的价值连城的物品,安通泽立刻觉得胸口发疼,忍不住用手压在胸口,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安先生,我的建议是,目前暂时不要用以前的事情提醒安小姐,她现在的脑子里还是有些混乱的,过些日子会慢慢好的。”田海生微笑着,温和而平静的说。

安通泽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出了口气,郁闷的厉害。

开车离开安家,走在风雨中,田海生下意识的苦笑一下,这个假的安悠若还真的是一个挺大的麻烦,原本只是考虑着她和他的若长得很像,而且是个陷入昏迷的人,只要灌输一些有关安悠若的内容,就可以让她成功的扮演安悠若。

没想到,她和安悠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而且相当的有个性和性格,竟然会动手砸毁了安通泽的书房!

突然响起的电话吓了田海生一跳,看了一下号码,有些陌生,随意的接通电话,公事公办的问:“你好,我是田海生,你哪位?”

“是我。”一个娇媚动人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

田海生一愣,立刻把车靠边熄了火,讶然而激动的说:“若,是你吗?你在哪?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

“有。有。”安悠若坐在车内,慢慢的开着车在路上,她在云江市要停留几天,得找个舒服些的地方住下来,这车是外地的牌照,是她另外一个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的车,这样,可以很好的掩饰她的存在,“我想死你了。”

“你好吗?现在在哪?”田海生激动的问,声音听来甚至有些颤抖,“若,我,我真的太想你了,想得我——”

“我在一个很浪漫的城市。”安悠若妩媚的笑着,娇媚的声音中透出极具诱惑性的甜美,“非常浪漫,非常浪漫。呵呵,对了,我的替身如今做得怎样?”

田海生听安悠若这样说,有些难受,非常浪漫的城市?是不是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殷勤相伴?她如此妩媚的声音是不是也是因着她身边有着别的英俊男人?是不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安悠若在电话那边妩媚动人的笑着,“不会是听见我的声音就不会说话了吧?哈哈,真的想我想得这么厉害吗?如果实在是想我,可以和我替身在一起,先解了心头的渴望再说。我不介意!”

田海生苦笑一下,她是不介意,可那个假的安悠若一定介意,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他天天面对那个和他的若长得极像的女人,竟然没有动过这种念头,虽然偶尔也会心中起些涟漪。

“若,你知道的,我只在意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在我眼中根本不算是女人,而且有了你这样一个美丽出众,妩媚动人的女朋友,那些粗陋的女人又怎么可以入我的眼。”田海生叹息着说。

“哈哈,好了,别拿好话哄我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个替身做得如何呀?”安悠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男人,不过是会说甜言蜜语的动物,少拿这种话哄他,只怕她此时突然出现,他一定衣衫不整的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做得挺好。”田海生犹豫一下,轻声说,“不过。也有些意外,你不用担心,我在这,我会处理的好好的,你安心在国外玩就好。”

“出了什么意外?”安悠若并不在意的问。

“我刚刚从你娘家出来。”田海生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和真的安悠若说一声比较好,万一哪天她回来,有些事情她还是事先知道更容易面对,“她昨天刚刚惹出一件大事。”

“是吗?”安悠若一挑眉,蛮有兴趣的问,“说来听听。”

“她把你父亲的书房砸了,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清楚。”田海生没有告诉告诉安悠若,那个假的安悠若知道了她和他的情人关系。

“是吗!”安悠若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甚是痛快。

一定是那个老东西把那些视频拿给这个假的安悠若看了,否则,这个假的安悠若没有愤怒的理由,她当时不在意,可并不表示这个假的安悠若不会在意是不是?

毕竟,这个假的安悠若还是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也许她的潜意识中还有着自己并不看重的贞操观!

“你不生气?”田海生一愣,脱口说,“你一直挺崇拜你父亲的。”

“切,崇拜并不代表喜欢,要不是我得仰仗他活着,说不定我也会这样疯狂,哈哈,我父亲是不是气得都快疯了?”安悠若哈哈的笑着,大声的说着。

正文第99章

?“好像是,我过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虽然我没有去书房看过,但是,侧面和你母亲聊了一下,她说,整个书房快让你,呃,应该是那个假的安悠若给毁了,你父亲从国外带回来的非常昂贵的玻璃也被她给砸碎了,你父亲这一次的损失要几十万吧。”田海生轻声说,“她当时一定气愤极了,所以才会这样。”

“是啊,我可以想像。”安悠若冷漠的看着前方,那些视频,父亲之前曾经用那些东西逼迫她答应从古江南手中拿到尚景花园的地盘,她当时答应了,因为她也不愿意那些东西被古江南看到,那个男人是骄傲的她永远无法征服的一个山头。

苏莲蓉,我会记得你的好,你代我收拾那个虚伪可恶的老家伙,代我忍受古江南的种种羞辱和不屑;我替你看住那个你要嫁的男人,如果他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她和古江南的关系如何?”安悠若看着前面的雨刷快速的来回,口中散漫的问,那个骄傲的男人,从来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不知道对这些完全不知情的苏莲蓉会如何生不如死!

“呃——”田海生犹豫一下,想了想说,“和以前对你一样,完全没有什么改变,家宴的时候也是和秦静一起,不过,她不知道,似乎还接受的比较安然,只是性格脾气上你们不太一样。”

“是吗?”安悠若淡漠的一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市的实习医生,由着她作,她能如何,“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田海生再犹豫一下,轻声说:“若,我很想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国外看你?”

“过些日子再说。”安悠若有些不太耐烦的说,“我怕古江南看出什么不对。好了,我还有事,有时间再聊。就这样吧。”

说着,安悠若挂上了电话,面上带上了不太耐烦的表情,这个田海生,他以为和她有了亲密的关系,就真的算得上她一个什么人了吗?还不是看着他够忠心才容他亲近些,哼。

古江南眉头微皱,看着桌上的一份报表,刚要打电话,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后面是自己的秘书,一脸的无奈和慌乱。

“老板,他,他,——”秘书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人和自己的老板长得极是相似,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老板冷静而平和,这人却霸道而张扬,透着一股子不讲理的感觉。

“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出去吧。”古江南看了看古江北,对自己的秘书摆了摆手,平静的说,“没事不要打扰我们。”

秘书立刻点头退了出去。

“就这样的秘书你也用!”古江北不屑的说。

“她工作能力不错。”古江南平静的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酒!”古江北不屑的说,“我对那些女人的饮料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