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司马溶半天没有听到丛意儿说话,看见她一脸淡淡的笑容,美丽动人,忍不住开口问。
丛意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司马溶,有一会有一丝莫名的恍惚,继而微笑着说:“想念,仅此而已。”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是那个中年男子,无心师太就是喜欢这人到来,老远看见了,就微笑着打招呼:“尤公子,来了。”
丛意儿看着中年男子,有些无可奈何,这人也真是的,冷也罢,嘲讽也罢,好象完全影响不到他,好象他就打定了主意,喜欢也罢,爱慕也罢,就纠缠定了。
他看着丛意儿,一脸开心的笑容,微笑着说:“今天气色可是好了许多,比昨天还好,昨晚睡得可好?”
丛意儿不理会他,也没有和司马溶说话,坐在那儿,就当大家都是空气,表情中有些努力掩饰的无奈。
中年男子也不介意,笑呵呵的递上一个小小的鱼缸,里面游动着几条小小的鱼,很悠闲很开心的在水中游来游去,说:“今日外出的时候碰到一个卖鱼的,瞧着真好,就买来几条给姑娘解闷,你瞧这几条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人若是和它们一般,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丛意儿看着鱼缸,那鱼儿在里面游得甚是自在,完全不理会鱼缸外的世事如何沧桑,中年男子说得不错,人若是有这份心态该是如何幸福的事情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纠缠不放?!”司马溶不乐意的说,盯着中年男子,恼怒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
“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中年男子温和的说,“二太子何必如此生气,在下只是对丛姑娘心有爱慕之意,却并无他想,亦不会为难丛姑娘,二太子不必担心。”
司马溶看着中年男子,心中堵得难受,但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好吧,就由着你纠缠又能如何,意儿她早已经心有所属,纵然你用尽生命,也得不到任何,是你傻,我管不了,这天下就是傻人多。她心中只有我皇叔一个人,若是她肯动心,此时岂轮到你在此纠缠!意儿,快些撵他出去,免得他在这儿惹你生气!”
丛意儿犹豫一下,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要撵他走?”无心师太不乐意的说,“你是个二太子不错,可是这儿是我们的地方,你有本事就把你的权利用在你自己的家中,不要到这儿来指手画脚,搞得好象天底下的地方都是你们司马家的般。你真是不像你的祖父,真是奇怪,怎么就一代不如一代呢。”
丛意儿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从不远处投过来,目光中有着矛盾和恼怒之意,但是努力刻制着,似乎不想发火。她顺着目光看去,一眼看到了蕊公主,她正安静的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院落中的人。
蕊公主是悄悄跟着司马溶来这儿的,在皇宫正阳宫里知道了丛意儿还活着,而且司马溶也晓得丛意儿的住处,她就留了心,悄悄的跟随着司马溶到了这儿,看到丛意儿,她觉得满心里一片的冰冷,也不晓得为什么,看着依然美丽动人的丛意儿,依然鲜活的丛意儿,她的心里既有快乐的成份也有恼怒的成份。快乐是兴灾乐祸的,因为她知道纵然丛意儿此时仍然活得好好的,可是,丛意儿也是永远无法再见到轩王爷,恼怒的是为什么活着的是丛意儿不是轩王爷。
“你偷偷跟着本太子!”司马溶发现了丛意儿的目光转移了地方,也顺着丛意儿的目光换了地方,一眼看到了蕊公主,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是悄悄跟着自己来到这儿的,他瞪着蕊公主,大声说,“你一个乌蒙国的公主竟然敢偷偷跟踪本太子,真是可恶的很!”
蕊公主并不理会司马溶,她走到丛意儿跟前,冷冷的说:“轩王爷已经不在了,你竟然还有脸苟活人世,真是枉费轩王爷那么疼爱你,你就应该随了轩王爷去!”
丛意儿淡淡的说:“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何必操心。”
蕊公主生气的说:“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你的话,轩王爷就不会死,你,就是造成轩王爷出现意外的罪魁祸首!”
“你说得什么话,明明是因为蝶润,意儿赶过去的时候,皇叔就已经去了,真是的,你疯狗呀,到处乱咬人,难道你不是造成皇叔辞世的元凶?如果不是你们乌蒙国的毒药,父王哪里会弄成现在那个样子,蝶润既然有乌蒙国的毒药,就一定与你们乌蒙国脱不了干系,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祖上要订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巳不许对乌蒙国动武,如果没有这条规矩,早就灭了你们乌蒙国啦!”司马溶大声说。
“那又如何?”蕊公主冷冷的说,“乌蒙国现在也存在着,既然有这样一条规矩在,那就说明是你们大兴王朝亏欠着我们乌蒙国,否则哪里来得如此的规矩!”
丛意儿突然间觉得很无趣,这是曾经的历史,如果自己不是事先知道了故事的一些情节,今日也不会知道,大兴王朝不愿意和乌蒙国发生矛盾,不过是不想再与杜若欣的后人有任何的纠葛,只想着一切消失,但是,后人的眼光和想法是不同的。她犹豫了一下,想要解释,又咽回了话,误会也罢,猜测也罢,都不会再影响到已经逝去的旧人,何必认真。只怕是地下的旧人们只会苦笑一下,这些子孙们,真是让他们失望。
“丛意儿,你为什么要出现?”蕊公主突然悲哀的看着一直安静的不开口的丛意儿,绝望的说,“你,你好象是个闯入者,你原本不过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女孩子,你原本只可能是二太子的一个侧室,却为何要去招惹轩王爷,让他为了你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你过着原本属于你的生活,这一切都不会被打破!轩王爷不会死,你也会和这个二太子在一起,可是,你却偏偏闯入了轩王爷的生活,轩王爷说,你好象是一种风吹了过来,你就真的好象一阵风,吹乱了整个的大兴王朝!你,你,你是何必!”
丛意儿看着蕊公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或许什么不说才好,她理解此刻蕊公主的心理,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怨责别人,她认定了司马逸轩喜欢着丛意儿,所以,就认定是丛意儿断送了司马逸轩的性命,这时的她,不会把任何的事情理性的看待,而仔细想一想,如果自己没有闯入,或许就如蕊公主所说,一切都是平常的,以司马逸轩的聪明,他定可以从容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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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145章


一眼看到丛意儿手中的鱼缸,里面游动的鱼,蕊公主心头升起一股怨气,轩王爷走了,这个被轩王爷挂念的女子,竟然还可以如此逍遥,看着鱼在缸里游?!她一伸手将鱼缸拍向一边,丛意儿猝不及防,鱼缸从她手中一下子向地上摔去,时间似乎有些凝固,仿佛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响起一个碎裂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哀。
丛意儿急促的伏身向下,由于速度有些快,她的身体有些踉跄,险险摔到地上,但就在鱼缸就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丛意儿的手刚好接到了鱼缸,几滴水溅在了她的手上,她头不抬,语调寂寞的说:“蕊公主,这种玩笑开得实在是很无趣,请离开好吗?”
蕊公主有些发呆,为什么一个鱼缸,竟然让她有心虚的感觉,她把鱼缸打掉的时候,就开始后悔,幸好丛意儿接住了鱼缸。
站起身,丛意儿把鱼缸放在桌上,看着里面游动的鱼,心里有些悲哀,说不出来为什么,仿佛又回到在大牢里,看到司马逸轩的遗体,那苍白的再无生气的面孔,仿佛生命的割舍,她的泪悄然滑落。
“你,仍然可以思念,仍然可以正大光明的想念轩王爷,而我,只能在心里想念,你,你——你为什么要出现?!”蕊公主悲哀的说,泪水也夺眶而出,“你不出现,纵然轩王爷会娶别的女人,我依然可以陪在他身边,但是,你出现了,他的心里就没有了别人,你,你真是个妖怪!”
“我的生命是为他而在。”丛意儿看着游动的鱼,静静的说,声音中有着努力控制的悲伤,“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在这儿等着我,我千里迢迢的赶来,为得就是与他同在,但是,他却在我到来后离开,这种感觉,纵然是你痛苦,可如我一分?我在,只是因着这儿是他生活的地方,呆在这儿,可以活在他曾经的气息里,我亏欠他的,是一份生生世世相守的诺言,我,生不如死,你心头有恨,我心头只有茫然,仿佛伸手可以触摸到他,却知道他已经再不会回来,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让心头这份几乎凝固的悲哀如何面对。”
蕊公主愣愣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转头看着蕊公主,眼睛里泪水静静滑落,声音在空气中有凉凉的味道:“落泪在我都已经是一种幸福,纵然用尽所有身心想念,可比得上陪在他身边的一分一秒?我宁愿此时没有来过这儿,我宁愿还在遥远的某一处,不知,不悲!我可以想念,可能想得他回来?如果可以,我宁愿用一生的生命想念,换他回来!”
无心师太无意的一低头,看到几滴血落在地上,寂静无声,却鲜艳触目,她愣了一下,看到中年男子的手静静的握在一起,那血从他手中滴落,是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为她如此悲哀?!他的眼睛里是一种深深的痛,甚至忘记了掩饰。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丛意儿悲哀的一笑,笑容那般的无助,声音轻轻的没有气力:“蕊公主,我宁愿不爱他,他不爱我,我们视同陌路,那样,他不悲我不哀,我们各自活在平静里,但此时,我的心,如同被刀,一片片削落,痛到时时刻刻在颤抖,一想到,他再不会回来,那种绝望,若你仁慈,你当送我西去陪他,我知他不舍得我将生命交付,我活着,亦只是为他,为他爱我。”
所有人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凝固着。
“你此时仍然能恨,比我幸福。”丛意儿叹了口气,“我只有这份他生活过的王朝,能够生活在其中,是我唯一的幸运。”
“你为什么不去陪他,让他一个在地下寂寞呆着。”蕊公主哭着说,“你用怎样的理由都不如一个行动!”
“他等了我这么久,爱了我这么久,在我,能够还的,就是用一生来想念,在这个世上呆着,用他想念等待我的心来想念他等待他。”丛意儿轻轻的说,“他离开,再也不会有想念,而我的想念就如同处罚,惩罚我的迟到。”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蕊公主哭着,无助的说,“你是轩王爷心爱的女人,我恨你,但是我却不能杀了你,你是他的唯一,是他最珍爱的女人,我,只能保护,不能杀!”
丛意儿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世界,能杀得了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是,我却始终不能死,换我在这儿安静的等,等一个命里注定但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男子,或许是今生或者是来世,我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这是逸轩所做的,他用了——他等了太久,我要还他一份等待。”
“你爱他如此深?”司马溶颤抖的问。
丛意儿点了点头,安静的说:“是的,我爱他如同生命。从见到他第一眼,我的生命就归属于他,再也分不开。”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一直爱着他。”司马溶悲哀的说,“我原以为你一直爱着的是我,而不是皇叔,我原以为只有丛惜艾从头至尾爱得就是皇叔,原来,并没有人爱过我。”
丛意儿微微顿了一下,轻轻的说:“或许,有些事情说不清真假,或许曾经有个女孩子用她所有的生命爱着你,只是你不曾珍惜,在醉花楼遇到逸轩开始,他的眼神就让我知道了我的心为谁跳动。他,是我守护者,微笑着守护着我,只有他在,我的心才会安稳。”
司马溶无助的笑了笑,轻声说:“是我愚笨,没有想到过,那一次的相遇其实就是我一手成全的,仿佛就在那个时候,我无意中让你们相遇相知相爱,我竟然忽略,一直那么骄傲的皇叔,怎么有那么好的心情去处罚一个根本不被他注意的女子,一个丛意儿什么时候可以让那么自信成熟,那么聪明绝顶的皇叔生出一个又一个‘惩罚’的主意,原因只有一个,那一眼,他爱上了你!”
丛意儿没有吭声。
“意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司马溶悲哀的说。
“丛意儿爱过你。”丛意儿平静的说,“意儿只爱逸轩。”
司马溶茫然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好,丛意儿,那个旧时的丛意儿,爱的就是司马溶,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此时的自己,这时的丛意儿,爱的只是逸轩,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没有任何别人,但是,她要如何说,司马溶才明白?
“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司马溶努力微笑着说,“现在如何,只代表现在,皇叔去后,你就是一个自由的人,我有足够的时间再让你爱上我,哪怕在我们白发苍苍时,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这样勉强,你不如分一些心去爱惜艾,她的苦,你可知,你在这儿对我说爱我,何尝不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头,若是没有你的分心,怎么有机会让她爱上别人?”丛意儿平静的说,“我的心已经给了逸轩,心死了,怎么可能再爱?”
“你可以爱上皇叔,也就会有可能爱上我。”司马溶倔强的说,“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皇叔走了,就是把机会给了我。”
丛意儿不再说话,她觉得累,想念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在空气中捕捉司马逸轩的气息,隐约的微笑总在脑海里闪过,那种伤心绝望,要一点点温暖自己的冰冷,仿佛人站在冰冷的雪中,一点点暖化心头的寒意,却觉得人整个是僵硬的,怎么也放动弹不得!
她想念司马逸轩,想得整个人痛到要疯!
仿佛自虐,只有痛了才会平静!
“意儿——”司马溶难过的看着丛意儿,她的悲哀让他心疼,他走上前,想要拥她入怀。
“请离开,好吗?”丛意儿退后了一步,悲哀的说,“我只想安静的想念,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幸福,请不要打扰,好吗?”
司马溶退了一步,低下头,轻轻的说:“好吧,我走,但是,意儿,只要我在,只要你在,我还会再爱,再期望你会爱上我。”
丛意儿听着司马溶的脚步声离开,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若是昔日的意儿还活着,此时,她应当是幸福的吧,因为她所爱着的人心里只有着她,只是,若没有意儿的放弃,怎么会有此时自己站在这儿‘幸福’的想念着离去的司马逸轩?!
“你这样,他会心疼。”中年男子轻声说,他的手已经松开,鲜血却仍然悄然滴落,他却不知,甚至没有注意到无心师太一直不曾离开的眼光,“你,会让他——你,要好好活着,你幸福,他才会开心,或许你爱上别的男人,他会难过,但是,他不会再为你心疼,疼到他恨责自己的离开。”
蕊公主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转身离开。
丛意儿没有说话,她在桌前坐下,托着腮,安静的发呆。
好久,有多久,丛意儿不知道,只到无心师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丫头,你还要发呆多久呀,婆婆觉得那个尤公子对你真的是用了心。”
丛意儿茫然的看着无心师太。
“是真的,丫头,我看见他的手握出了血,因为你的悲哀,他心疼,有时候,我想,就算是司马逸轩,也不过如此吧,他心疼你忘记了他自己的痛。”无心师太轻声说,“婆婆是过来人,婆婆觉得,这个尤公子,他爱你胜过司马溶,纵然不及司马逸轩,却比司马逸轩更真实可信,他真的在用生命爱你,爱得不加掩饰,婆婆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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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146章


丛意儿看着桌上的鱼缸,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婆婆,我无法再爱,任何人无法再让我心动,我人活着,心却随着逸轩去了,再好的人再深的情,与我无关。婆婆,如果为他好,还是让他不爱最好,一个无心的人纵然拥有了,又能够如何?”
“丫头——”无心师太叹了口气,轻声说,“婆婆知道现在怎么说,你也不会答应,但是,时间有时候就是残酷,有一天,你会淡忘了司马逸轩,他的离开,他的死亡,你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丫头,那个时候,再回头的时候,不过是一声轻叹,叹你们无缘。人的时间太短,与其用这些时间想念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如用这个时间来爱活着的人。”
“那也要有足够的时间。”丛意儿轻轻的说,“我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是,在足够的时间来临前,我勉强不得自己。婆婆,我知道您关心我,可是,就请让我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一次吧,不可以再爱他,却可以正大光明的想念他,在我,真的已经是一种幸福。”
无心师太叹了口气,说:“随你去吧,看过当年你的母亲,看过太多痴情儿女的过往,婆婆已经见怪不怪了,希望你可以觉得值得,但是,婆婆真是替你难过,如果他能够多替你着想一些,可能就不会太把那个什么蝶润放在重要的位置了,虽然没有和他有过交往,但在感觉里,他应该是一个太过有责任心的人,虽然他看来可能完全的没有责任心,可能是游戏人生的一种人。好吧,就由你去吧,或许此时的想念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渲泻。”
“谢谢婆婆。”丛意儿轻轻点头,转头一眼看到一直站在一边不远处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虽然对自己来说,这只是一个陌生人,但他肯用心关心,她就应该表示谢意,她努力语气温和的说,“尤公子,谢谢你,谢谢你送来的鱼儿以及你的用心,但是,请不要花时间在我身上,对我来说,或许用尽一生的时间才可以忘掉,或许根本不可能忘记,这样的赌注不值得用一生去等。”
中年男子微笑着说:“正如姑娘所说,有时候有些事情只是个人自己的意愿,我想如此就如此了,只要我觉得开心幸福就好,就全当是我替你所深爱的男子恕罪过,虽然我们并不认识,但却都是深深喜爱着你的男子。姑娘不必将我的言行放在心上,若是觉得烦,只要说出来,我定会安静的走开。”
丛意儿心中有些茫然,没有开口说什么。吹过来的风透着丝丝的寒意,丛意儿下意识的收紧了身体,咽回了到了眼角边的泪水。
无心师太看了看中年男子,心中有些惋惜,若是不爱,就勉强不得,这中年男子只怕是空付一腔爱慕之意。纵然她说出中年男子的用心和疼惜,却仍然无法让丛意儿有丝毫的感动,虽然丛意儿是个温柔平和的女子,却无法分心于他人丝毫的感情。
若是地下的司马逸轩知晓,可肯舍得当时的离开?!
看着司马溶走了进来,苏娅惠立刻迎上前,微笑着温和的说:“您回来了,刚刚宫中的公公过来请您到宫里去一趟,应该是皇上想要见您吧,您可要换了衣服即刻过去?”
司马溶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你罗嗦什么,真是够讨厌的,实在是够可恶的,滚到一边去!”
苏娅惠一愣,有些无措的看着恼怒的司马溶气呼呼的转身离开,站在那儿,泪水落了下来。
“何必难过成这个样子。”丛惜艾的声音在身后静静的响起,有些一种说不出的漠然味道,“他心中没有你,你的关心在他就是多余,不如放了关心在自己的身上。”
苏娅惠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丛惜艾,几日不见,丛惜艾明显又消瘦了许多,自从那日她回到二太子府,就一直奔波在二太子府和皇宫里,人也憔悴了些,消瘦了许多,但看来依然是美丽动人的。这个当年曾经令司马溶着迷不已的女子,此时是怎样的心情面对司马溶,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另外一个女人的男子,一个她曾经不耻的女子?!“你何苦说这风凉话给我,我们不过是同样情形罢了,二太子心中此时只有丛意儿一个人,有了她,就再容不下你我。”
“你既然知道,何必难过。”丛惜艾淡漠的说,“只要动心就会难过,若是期望就会失望,也曾经会在某些时候期望他可以再如从前,但,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心中就会苦涩不堪,不如不想。”说到这,丛惜艾突然顿了一下,想到认识的那个中了毒的司马溶,心中竟然隐隐一痛,那个时候,她心中有了关心之意,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就如她自己所说,只要心中有挂念,就会有心痛的感觉!
苏娅惠看着丛惜艾,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哀,在冷漠的平静下面,是一颗颤抖的心,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丛惜艾,印象中的丛惜艾是冷漠的,平静的,什么事情也不会让她表现出波澜的。“你恨丛意儿?”
丛惜艾微微苦笑了一下,说:“恨?此时说不上是不是恨,只是笑自己的可笑,二太子喜欢上丛意儿,根本就是我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当时一心的安排,怎么会有今日的下场。罢啦,不要再说什么恨不恨的了,轩王爷已经走了,心中反而更觉得丛意儿可怜。能够遇到轩王爷是她命里的福分,可是,却无福消受,她此时的痛一定不次于我。”
苏娅惠讶然的看着丛惜艾,轻轻说:“丛惜艾,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种心理去看待意儿。”
丛惜艾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看着外面,外面有小太监走了进来,对丛惜艾说:“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入宫。”
司马溶走进正阳宫,里面的光线非常的阴暗,甚至看不清躺在床上的皇上,司马溶有些不太敢抬头,自从那天看到自己的父王后,那模样让他怎么也不能接受,他低着头,轻声说:“父王,孩儿来了,您可好些了?”
“好多了。”是个细细的懒懒的声音,和着一股子香气,让司马溶心里一跳,“听说你又去找丛意儿那丫头去了,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也太让朕失望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
司马溶轻声嘀咕,“这和父王的苦心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与事无争的女子,从来不与朝迁做对,孩儿喜欢她,您也是知道的,去看她,并不会影响什么。”
“呸!”皇上恼怒的说,“你个浑小子,你可知朕为了夺下这份天下用了多少心机吗?”
司马溶没有说话。
“都退下吧,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皇上提高些声音,说,“溶儿,过来在朕床前坐下,朕有话要和你说。”
司马溶仍然不敢抬头,走到床前,在床前的椅子上悄悄坐下,呼吸有些紧张,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父王是怎么了,怎么声音里有如此阴郁的声音。
“知道为什么大兴王朝一直纵容乌蒙国存在吗?”皇上冷冷的说,“这其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大兴王朝的权力对付一个小小的乌蒙国实在是太过简单,可是百多年过去了,一个小小的乌蒙国就是没有消失,这其中的缘由你可知道?”
司马溶摇了摇头。
“乌蒙国的第一位皇后姓杜,她是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才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乌蒙镇的乌蒙国的一位首富,她是个美丽无比的女子,曾经是大兴王朝第一位皇上喜欢的女子,但是没有好好的珍惜,甚至还差点让她失掉了性命,她才不得已躲到了乌蒙镇,并且发誓要报仇,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兴王朝并没有对付后来成立的乌蒙国。杜姑娘所嫁之人在杜姑娘的辅佐下成了乌蒙国的皇上,建立了一个以药材闻名天下的乌蒙国。”皇上低低的声音说,似乎不想被任何人听到,“从那时开始,这位皇后就开始一步一步的进行自己的计划,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做了皇上,一个儿子被悄悄送到了大兴王朝,然后长大,娶了一位大兴王朝的女子,就这样,生下女子就嫁入富贵人家,生下男子就娶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子。希望有机会,可以进入皇宫,以不被人发现的身份生下属于他的后人和大兴王朝皇族的血脉,这种打算进行了许多年,许多许多年,终于,有一天,他们有了机会,明的和暗的,一位太子把乌蒙国的公主做为人质带到了大兴王朝,并成功的诱惑了当时的皇上,成为皇上最疼爱的妃子,住在暖玉阁;另外一位,也就是暗中的血脉,当时已经做了朝中重臣的乌蒙国血脉的一位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孙女成了当时皇上最疼爱的太子的太子妃,并在最后差点成了皇后,但是,当时计划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