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本王的客人如何得罪了你,要如此招待她?”司马逸轩仿佛突然间出现,静静的站在院落中,就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间,他刚刚出现在门口,仓促间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划伤了行刑的奴才的手腕,大约是过于着急的缘故,那伤口划得极是深,鲜血瞬间喷射出老远,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鲜红的曲线。
“父王,您为什么要让奴才杖责意儿?”另外一个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司马溶一脸焦急,语气中的不满也没加掩饰,“意儿她又如何惹了您气恼成如此模样!”
口中说着,一步抢到丛意儿跟前,抬手给了行刑的奴才一巴掌,恼怒的斥责道:“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打丛意儿,来人,拖下去,狠狠的打!意儿,你没事吧?”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司马溶,你得找个人替我叫叫魂了,这杖责虽没挨上,心却吓得不轻。你父亲他今日是不是吃呛药了?”说话间,抬头看到司马逸轩微皱眉,安静的看着他们。
丛雪薇和苏娅娴呆呆的站在门口,一个小小丛意儿?!是真的吗?竟然让轩王爷和二太子同时出面?!
“勋王妃,人是你从本王府中领走的,你到是给本王解释一下,丛意儿她为何如此?”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你当庆幸这棍子没有落在丛意儿身上,如果有了任何差池,本王定不会饶你!”
苏娅娴低下头,出了一身冷汗,却一声不敢吭。
“是啊,婶婶,你怎么不劝阻我父王。”司马溶也抱怨道,“父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惩罚意儿,她不过是个单纯率真的女子,并没恶意。”
“因为她说她不想嫁给你!”皇上恼怒的说,什么跟什么嘛,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竟然让他被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齐声质问。
司马溶不高兴的说:“意儿她想不想嫁的事情我可以慢慢的和她商量,您这样,只会使事情更加糟糕,是我以前太过于苛刻,所以,她才会不愿意嫁,更何况,是让她和惜艾一起嫁给我,她心中有些不情愿也是正常。父王,您不要因为此事就责备意儿,她只是正常反应。”
“你成了他心中的牵挂,为了你,他不知如何是好。”司马逸轩的声音在她耳边淡淡响起,听来真切,但又遥远。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司马溶,突然意识到,司马逸轩这话只是单独说给她听的,“很奇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可以左右他的心思,司马溶似乎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你当如何?”
丛意儿在心中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突然间觉得我很新鲜吧。我并不是他生命中红线所牵,他应该娶得应该是丛惜艾,而并非是丛意儿。”
她这样说,觉得司马逸轩应该不会听到,但是,却听到司马逸轩以平淡的声音说:“这不是解释的理由,他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对他一直厌恶的人突然动了心,甚至放弃了他对丛惜艾一直以来的迷恋。你身上有着令人惊讶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因为,我也对这种感觉动了心,你,亦能牵动我的心绪,甚至,我能够听到你的声音,如果不是你的声音的引导,我亦不能恰恰赶到。”
丛意儿愣了一下,没有吭声,转头看了司马溶一眼,却看到司马溶一脸的关切表情,正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担忧,轻轻叹了口气,丛意儿轻声说:“司马溶,为何,突然放不下我,你应该爱得是丛惜艾,而不是丛意儿,丛惜艾,才是你今生红线所牵之人。”
司马溶轻声说:“我刚刚听奴才们通报,说是父王正在斥责你,而且要责罚你,很担心,就赶来了,幸好你没事。”
丛意儿心中有隐约的感动,微微笑了笑说:“谢谢,姑且原谅你那日推我进荷花池的错误吧。”
司马溶轻轻叹了口气,说:“算啦,如果你致意不肯嫁,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开心就好。但是,还有机会不是吗?你会重新接受我的,是不是?父王,不要再责怪意儿,我希望可以慢慢的和意儿商量此事。请父王答应孩儿,以后不论出了什么事情,请不要再责罚意儿。”
皇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说些什么。丛雪薇和苏娅娴彼此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司马逸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他的到来就好像他的离开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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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0章
丛雪薇微微一笑,说:“好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大家就进屋里来吧。意儿,来,随本宫一起进来坐坐。咦,轩王爷呢?他刚刚还在呢,怎么不说一声说走了?”
丛意儿心里头思忖了一下,也许司马逸轩只是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所以看到她没有危险了,就离开了,但是,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想着,突然听到司马溶的声音响在耳畔。“意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心里还有担心?不会有事的,下次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请你去饮香楼吃饭,替你压惊如何?”
“没事,只是突然走神了。”丛意儿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
司马溶轻轻笑着说:“刚刚真是多亏皇叔及时出手,我晚了一步,只来得及问询一声。”
在正阳宫呆到吃过午膳,丛意儿才得以离开正阳宫,其实心里头有些焦急,总觉得应该去见见司马逸轩,也不一定是为了解释什么,只是觉得见了,好像心里更踏实些。
司马溶陪她一起走在路上,微笑着说:“意儿,准备去哪里?”
丛意儿想了想,说:“该去轩王府谢谢轩王爷。”
“这到是正理。”司马溶微笑着说,“确实应该谢谢皇叔,他出手救了你,我们只在正阳宫陪着父王吃饭,到一时疏忽了他,应该的,应该去皇叔那儿说声谢谢的,不如,我陪你去吧。”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随你。”
刚到轩王府的门口,就看到甘南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二人,微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施了礼,说:“见过二太子,丛姑娘。”
司马溶微笑着说:“罢啦,皇叔在吗?”
甘南看了一眼丛意儿,轻声说:“蕊公主要去醉花楼听蝶润姑娘弹琴,王爷陪蕊公主过去了。二位有事吗?”
丛意儿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也有些隐约的失望,但是,想了想,似乎又正常的很,“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甘南再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他没有说,属下觉得,今日怕是要迟些才能回来。丛姑娘有事情急着要见王爷吗?属下正要过去,如果有事的话,属下可以代为转告。”
“我要——”丛意儿犹豫一下,轻声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看你行色匆匆,应该是轩王爷有什么事情,你去吧。”
甘南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属下就告辞了,二位随意。”
司马溶点了点头,看着甘南离开,微笑着说:“意儿,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出去玩玩,这京城之中有趣之处还是很多的,如何?”
丛意儿点了点头,路上见过一些景致,有些趣味,看看也好。
醉花楼,琴声悠扬,蝶润端坐在琴前,轻轻的弹奏,娇红的衣裙,玲珑的身姿,透着一种婉约妩媚之意,一身华服的蕊公主坐在桌后,微笑着与司马逸轩攀谈,司马逸轩神情淡淡的坐着,喝着酒,看不出心中情绪如何,听着蕊公主说话。
“王爷,”蕊公主微笑着,轻声说,“听说丛家姐妹争着嫁给二太子,那个丛意儿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司马逸轩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喝酒,这酒的滋味好过这许多无趣的话题。”
甘南从外面走了进来,和站在门前的甘北点了点头,对司马逸轩施了礼,恭敬的说:“王爷,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取来了。”说到这,甘南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又接着说:“王爷,刚刚属下回来的时候,在王府门口遇到了二太子和丛姑娘,看样子丛姑娘找您好像有什么事情,属下多嘴问了一句,是否有事情需要属下转告,丛姑娘犹豫了一下,只说‘算啦,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轩王爷也不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心里时时念着就好,不说也罢。’”
司马逸轩安静的听甘南说完,淡淡的说:“不过谢谢二字,她到放在心上了,难得她还记得,没事了,下去吧。”
甘南有些不解,但,仍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蕊公主突然一笑,说:“只怕是这个丛姑娘对您也动了心,轩王爷,您可真是害人不浅呀。”
司马逸轩慢慢的喝酒,不语。
蕊公主正要继续说什么,蝶润突然间手指落在琴上,轻轻一划,一首新的曲子在周围轻轻的荡漾开,适时的堵住了蕊公主下面的话,蕊公主恼怒的看着蝶润,但蝶润低着头,专心看着琴,仿佛蕊公主根本不存在。蕊公主看向司马逸轩,司马逸轩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不发一语,安静的听着琴声。蕊公主咽下了下面的话,不敢打扰司马逸轩,她虽然不了解司马逸轩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司马逸轩的沉默其实蕴藏着极大的危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夜色渐渐地深了,热闹的氛围却越来越浓,街上行人携儿带女的喧哗着,丛意儿觉得,这和她生活的现代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少些现代的物品,却更多了一份难得的闲适。拿着一手的各色物件,丛意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儿。
几个人迎面走来,丛意儿抬眼刚好看到,他们似乎在看她,却眼睛转来转去的四处乱瞧,一副人在街上行心却不在街上的恍惚劲。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是大兴王朝的人,那种眼神不像,大兴王朝的人,眼神中更多坦然和自信,因为他们始终活在一种可依靠的兴盛发达里。她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快到丛意儿跟前的时候,他们突然加快了脚步,其中一个人好像是无意的撞向了丛意儿,丛意儿下意识的一闪,那人撞了一个空,身体一下子前倾,收不住脚,摔在了地上,引得路人注目。
“你们是怎么走路的!”司马溶恼怒的说,“睁着眼,硬往人身上撞,你们是乌蒙国的人吧,到了大兴王朝怎么不晓得收敛二字!”
乌蒙国?丛意儿一下子联想到了蕊公主,第一个直觉,这和她住在轩王府有关,怎么可能蕊公主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一个堂堂的乌蒙国的公主只能住在轩王府的别苑,她,一个小小的丛意儿,却可以留宿在轩王府内。蕊公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到如今才冒出来,反而已经是够忍耐了。
摔在地上的人立刻站起身来,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猜疑的眼光瞟过丛意儿,口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丛意儿微笑着,极低的声音,极温和的说:“是蕊公主的手下吧?怎么到了今日才出现,难得蕊公主可以如此忍耐我的存在。”说着的时候,心里想着那晚的花蓝,那个花蓝中的玄机。
那人微微哆嗦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丛意儿,嘴里叽里骨碌的说:“是小人不小心,小人不是故意的,请丛姑娘原谅。小人只是一心逛街,一心看景,没有注意到丛姑娘和二太子——”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轻的说:“果然不是无意的,真真是有意而为,你若是路人,如何认得我是丛意儿?如何知晓他是二太子?如果蕊公主知道了,怕是生吃了你们也不会解气。”
那人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晃,身子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丛意儿一愣,心想:不过是开他几句玩笑,何必吓成如此模样?
“来人!”司马溶大声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随从立刻出现在他们二人周围,丛意儿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到司马溶带了这么多的人跟着,知道有人跟着,可没想到司马溶这一声,竟然冒出来十好几个人,这和司马逸轩不太一样,司马逸轩一般情况下只有甘南和甘北二人跟着,有时候,甚至是无人跟随的,“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带回去,这人竟然服毒自尽,其中定有缘由!”
其他几人此时想要跑开,但,瞬间被围在中间,一时之间每个人脸色都变了,丛意儿心中一惊,眼看着几个人如同前一个人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再看第二眼。生命如此脆弱,死亡如此简单,为何自己偏偏不容易如此送了性命?或许是自己没有自己杀死自己的勇气,而且,对这个时空有着莫名的好奇。
“把这几个人带回去,仔细查一下他们是何人带入大兴王朝的,看他们的着装和身手,应该是有武艺在身,而且不像是商人,如果不是商人,他们应该不可以自由出入大兴王朝,立刻去查一下!”司马溶冷冷的说,“他们如此害怕,即刻服下毒药,定是不愿意被人知晓身份。去查一下他们为何要为难意儿?”
“算啦,他们也许是害怕了,如今大兴王朝和乌蒙国之间并无太多往来,他们一时担心才会出此下策,已经丢了性命,就暂且不去计较吧。”丛意儿轻声说。
司马溶看了一眼丛意儿,说:“这事并不是如此简单,他们应该是认得我们二人,否则不会在大街上如此刻意碰撞你,如果不是你刚刚凑巧闪了一下,只怕是如今躺在地上的就不是这个人,而是你了,大兴王朝有规矩,如果乌蒙国的人用药害及大兴王朝的人,定是绝不可饶恕的死罪。”
丛意儿看着司马溶的随从带着这几个人尸体离开,在周围晃动的灯笼的光线下,街景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醉花楼,这个古代,也许并不总是风平浪静的。
“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司马溶看着丛意儿出神的表情,以为她是吓着了,温和的安慰着,“乌蒙国的人不敢轻易为难你的,你做了二太子妃,出入皆有宫中的高手保护,这等小角色,根本近不能你的身。”
丛意儿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进去司马溶说了些什么。
“意儿,今晚到我府上住吧。”司马溶轻声说,“你不是惜艾,你对付不了乌蒙国的人,你不会武艺,也不懂得如何解毒,在目前不清楚乌蒙国的人为什么对付你的情况下,你最好是呆在我附近,这样,更安全些。”
丛意儿没有吭声,想了想说:“我不想麻烦更大,如果去了二太子府你那,如果乌蒙国的人针对我,会让你惹火上身,我还是回轩王府那儿,蕊公主在那儿,乌蒙国的人如果真想针对我,也绝对不会在轩王府动手,让众人注意力放在蕊公主身上。而且,有轩王爷在,应该更没有人会冒这个险,你正好有时间可以处理这些自杀的人。”
司马溶有些许失望,说:“你仍然信赖皇叔超过信赖我吗?你不愿意呆在二太子府,是不是觉得我可以给你的安全不能与皇叔可以给你的安全相比?”
丛意儿看了一眼司马溶,说:“你需要的是解决事情,我需要的是保证我自己的安全,这并不抵触。如果我在二太子府你那儿,你必然要分心照顾我,而疏忽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但愿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司马溶轻轻嘟囔了一声,没有再反对,“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只是,今晚,皇叔会回轩王府吗?”
丛意儿微微一愣,继而轻轻一笑,说:“我不是他,怎知他今晚会不会回来,我不过借住轩王府,客随主便,收敛不得他的行为。司马溶,你大可以放心,纵然他不在,也没有人敢在轩王府生非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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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1章
“意儿,我不放心。”司马溶微皱眉头,轻声说,“始终觉得心中不安心。你和惜艾不同,惜艾她有着很好的武艺,在大兴王朝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惜艾是个聪明内敛的女子,可以随时处理任何状况,你却不同,你几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一直生活在一种安逸之中,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你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可以应付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呆在二太子府里更好一些,而且,查明真相也不在这一时,是不是?”
丛意儿心中有隐约的感动,但,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带给你任何麻烦,你是未来的大兴王朝的皇上,你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这样吧,如果在轩王府我觉得害怕,我会随时去二太子府,如何?”
司马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意儿,你还真是固执,好吧,我会派人跟着你,另外,会派人去醉花楼通知皇叔,如果他不回来,最起码也要让甘南或者甘北回来保护你。”
丛意儿笑了笑,说:“算啦,你不要扰了轩王爷的好事,难得可以得份清闲,我已经麻烦了他许多时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派个人跟着我好啦。”
司马溶笑了笑,说:“好吧。来人,好好跟着丛姑娘,若是丛姑娘有任何闪失,就不要活着来见我!”
丛意儿笑了笑,说:“好啦,不要说得如此可怕,本来还不害怕,让你这样一说,还真真有些担心了。我运气很好的,你看,他们想杀我,还不是让我无意中躲了过去了吗,放心,如果天意不带我离开,我,始终是无法离开这个朝代的。”
司马溶执意把丛意儿送到轩王府府门前,看着她走了进去,才转身对李山说:“李山,你立刻去醉花楼通知皇叔,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情,请他如果不能离开醉花楼,就一定要安排甘南或者甘北回来保护意儿。”
李山点头离开,司马溶回头再看一眼暗夜中的轩王府,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夜色越来越深,王府里的奴婢伺候她吃过晚饭,梳洗休息。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她有了些倦意。
似乎有脚步声传来,非常的轻微,似乎是竭尽全力使脚步声轻到不存在,好像呼吸是屏住的,脚步是小心翼翼的,在晚风中,几乎听不到。丛意儿微微一愣,这不对,如果是府里的奴婢,不必把脚步放得如此小心翼翼,最多是放轻,但脚步中应该没有刻意掩饰的味道,但,此时的脚步,却是刻意的掩饰。她想了想,悄悄起来,拢好被子,将身体藏在暗影里,等待脚步的主人出现。
脚步声在门外不远处似乎是停了下来,犹豫着,等待着,一直等到丛意儿几乎要放弃,怀疑自己听错了为止,才看到房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身影闪身而入,快如闪电,身体灵活轻巧。来人站在房内短短一刻,身影轻轻一闪,直奔丛意儿的卧床。
“丛意儿,不要怪我心狠,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这种蛇的毒性天下第一,只要轻轻一口,一个小小的红点,就可以送你归西,从此后,你就可以再无烦忧。”来人喃喃的说,右腕一动。
丛意儿抄起旁边的烛台,这是她第二次用到这个物件,稍微犹豫一下,轻声说:“你是蕊公主的奴婢吧?”
来人一愣,立刻回头,丛意儿一烛台砸在来人肩上,来人捂住肩膀,下意识的说:“丛意儿,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手腕轻动,一柄短刀直刺过来。
丛意儿心中一愣,轻轻摇了摇头,说:“早知如此,何必仁慈,若这一下打在你头上,你能够还手吗?”口中说着,往旁边一闪,勉强躲了过去,却听到心跳砰砰。
来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瞪大眼睛,僵硬的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躲得过,你躲过了街上一劫,只能算你命大,你哪里可以躲得过我?!丛意儿,你应该是不会武艺的,你不是丛惜艾,你,你,除非你是会武功的!”
丛意儿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不过是反应快一些,要是我会武功,哪里轮得到你出手。你果然胆大,在轩王府也敢对我下手,你不怕这事情若是暴露了,你们要如何交待?若是我在轩王府里出了事,轩王爷能够罢休吗?”
“蕊公主是奴婢的主子,主子的安排,奴婢就是送了性命也是应该的,我杀了你,自然会担当所有的责罚,其实,杀了你,我也不打算再活下去的。”来人一脸绝不退缩的表情。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好啊,你若是可以杀了我,到是好事,只怕是你只能想想。”
“你不要再存奢望,奢望轩王爷可以来救你,二太子派去找轩王爷的人,在路上已经让我给下了药,三个时辰内不可能醒得过来,二太子派来保护你的人,此时也正在外面呼呼大睡,只怕也得到了天亮才能醒来。”来人冷冷一笑,继续说,“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会武艺,可,没有轩王爷的命令,没有人敢踏入此地半步,他们也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丛意儿轻轻一笑,说:“好啊,那就请你下手吧。”
来人一愣,下意识的说:“你不怕死?”
丛意儿安静的在桌前坐下,淡淡的说:“我当然怕死,但是,我知道我死不了。——司马逸轩,我知道你在,你若是再沉默下去,小心我记仇,再不理你。”
来人吓了一跳,一步跃到门口,似乎是想要离开,又似乎是想要看看门外是不是有司马逸轩,夜色中,一切安静,只有风声,“你敢骗我!”来人恼怒的说,猛的回头,一柄冰冷的器皿轻轻的抵在她的颈上,凉凉的,一股寒意穿通了她的身体。室内的蜡烛重新点亮,一张英俊的面容在烛光下透着冷漠的味道,那目光如同刺向她的剑一般,冷得彻骨。“轩王爷?!”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立刻在本王眼前消失,”司马逸轩淡淡的说,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本王不想意儿住的房间里有任何血腥的味道。”
来人哆嗦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无法自裁。”司马逸轩冷漠的说,“本王岂肯轻饶了你,你的穴位不可自解,绝无可能自己结果自己。”
“如果如她所说,李山中途出了事情,你是如何恰好此时赶了回来,救了我一命?”丛意儿不解的说。
司马逸轩收回剑,淡淡的说:“我不过是想要回来看看你在不在。你在,很好。”
丛意儿微微一笑,说:“你差一点赌输给我,还好,我还好好的活着,不过小小吓了一跳。”
“路上出了什么事?”司马逸轩在丛意儿对面坐下,轻声问,“听这奴婢的意思,蕊公主对你下手,这并不是第一次,难道路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丛意儿点了点头,把晚上与司马溶在一起时碰到的事情讲了一遍,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说:“咦,怎么没见甘南和甘北他们?”
“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司马逸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醉花楼里此时琴声未断,突然心中不安,想要看看你在不在,所以,就回来,看到你房内一片黑暗,竟然失望,不敢再踏入一步,幸好,听到你们对话声音,才及时赶到。看来,还是我大意了,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我视线之外,差点铸成大错。时间很晚了,回床上休息吧。”
丛意儿知道自己安全了,回到床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司马逸轩走过去,替丛意儿放下纱帘,吹灭蜡烛,在桌前坐下,以手抵着额头,并没有离开,在丛意儿平稳的呼吸声中,安静的休息。
清晨,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丛意儿从床上坐起来,诧异的看着门口,司马逸轩安静的坐在桌前,把手从额头拿开,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焦急之色的司马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