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菊撇了一下嘴，“要说，人到真是长得不错，可就是一脸的冰雪天，我看他就心里发冷，明明是一脸的笑，可就是看不到春天。”
张茂森哈哈一笑，说：“果然是进步了，说出的话听来顺耳多了，这几日的字有没有好好的写，人们常说，人如其字，你的字可没你人长得漂亮哟。”
赵小菊面上一红，有些撒娇不依的说：“茂森哥哥，你就会取笑人家！”
张茂森心中暗自庆幸这样可以转移开与涂天骄有关的话题，立刻打着哈哈和赵小菊一边寒暄一边向着山上走去。
寒冷的冬天很快的便过去，对于在山上远离开城市繁华的楚笛来说，山上的日子简单，但时间过得却并不慢，张茂林总是有数不完的怪主意，他似乎对于捉弄楚笛很有兴趣，几乎每天总能想出些新鲜主意来打发。
春节在于楚笛来说，也不过是附近山上土匪们庆祝春节的鞭炮声一直响了几乎一整夜，张老头在门上贴了红色的春联，张茂森送来些猪肉白面让他们包了顿水饺，这样春节就过去了。
她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利索了，从家中逃跑时所造成的所有身体伤害也在张老头的仔细调养下慢慢的全部康愈，但有一个皮蛋少年张茂林在，楚笛想不要受伤都困难，永远白净不了的皮肤，不起眼的五官，加上和他一样短的头发，以及风中永远瘦弱永远吃不胖的身体，对于仍然是懵懂少年的张茂林来说，楚笛就是丑丫，就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孩子’，是一个可以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玩伴。
山上可以玩的人基本上就是土匪，他太小，又是赵寨主最赏识的文书张茂森的亲弟弟，大家好歹的让着些，所以，根本就没有同龄的人可以玩，于是，比他小，又不会说话的楚笛就成了他最好的玩伴，最喜欢欺负的玩伴。
“丑丫，今天陪我上山！”张茂林永远是不允许反对的吩咐，反正这个丑丫不会讲话，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虽然爷爷偏疼着丑丫些，但丑丫从来不懂得反对他的意见，一直是顺从的听着。
第59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1本章字数:1357
第59章
“皮蛋，你小心些，别再让妹妹受伤。”张老头已经习惯于孙子这样和楚笛出去，好好的带出去，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受些伤，开始的时候是摔得头破血流，再或者一身的青紫，慢慢的，也就是膝盖或者手上有些擦伤青肿，估计再继续下去，楚笛受伤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
一想到，娇弱天性，在书香家庭里呵护着长大的楚笛如今也像个猴子一样在树上爬上爬下，打着赤脚，卷起裤腿下河摸鱼虾，张老头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楚笛长大了，如今这些儿戏或许可以让她能够勇敢的面对生活。其实，张老头蛮喜欢楚笛，总是乖巧安静，但又不缺少倔强沉静，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孙子可以娶楚笛做媳妇。
“她才不是我妹妹，她只是丑丫！”张茂林故意的说。
说这话的时候，楚笛在山上已经住到第四个年头，人虽然还是瘦弱的模样，皮肤也是黄且黑，五官依然寻常，但身体却是灵巧的很，算起年纪，她今年已经十二岁。城中对于楚笛的寻找在两年前就已经中止，对于如今的楚笛或者说丑丫来说，她的生活基本上是安定下来了。
对莫斯夫妇来说，逝去的不仅仅是关颖芝和楚天佑，更有楚笛，两年的努力寻找，涂家也派出了得力的人手在附近城镇寻找，甚至遍访了许多的青楼烟花处，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纵然赏金一直在增长，结果仍然是空。
他们觉得，也许在那场大火中，楚笛也丧命火中，幸运的只有昏迷后被救的阿香，她能够告诉大家的是她根本不记得所有，医生们说，阿香失忆了，她被强大的气流震昏后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这其中就包括她从进入楚家做女佣开始，一直到她被救醒前的所有事情。
她甚至不记得她做过楚天佑的女仆，她只记得她从老家来城里找父亲，同时还有妹妹阿美一起。然后，她对着镜子里长大的自己发出惊叫后再次昏迷，希望从她身上获得信息的涂府也不再抱希望。
楚笛在大家的感觉中，就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当时大火着了很久，一切变成了废墟，因为房子是教会学校的财产，出了事后就被莫斯校长收回重新修建成一个二层小楼，住进去的是教会学校一对来自国外在学校任教的老夫妇。事情就这样慢慢的平息下来。
这时的张茂林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人也长得粗壮，个子高出楚笛许多，膀大腰圆，走路都带着风，和哥哥张茂森不同，他就是喜欢在土匪群里混，虽然爷爷一直反对他做土匪，但他偷偷的还是和几个土匪关系密切，甚至从他们手中捣弄出枪来。
“走了，丑丫！”张茂林不太耐烦的喊了声，他不敢对爷爷凶，却从不介意对楚笛凶，这个丑丫太听话了，从来不懂得反抗他。
第60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2本章字数:1381
第60章
楚笛和往常一样不表示任何的不满，乖巧的跟在张茂林的后面出门。张老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两孩子，其实真是蛮合适。孙子性格凶猛散漫，楚笛温柔内敛，正好彼此合拍，可惜孙子虽然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却未开窍，一直丑丫丑丫的喊着。
张老头有些微微的发愣，一直给楚笛用精巧的面具遮掩了真实容颜，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楚笛究竟长得如何模样，只隐约记得那张寻人告示上，八岁的楚笛眉清目秀，极是惹人怜惜。
“今天带你玩个新鲜刺激的。”张茂林神情有些激动。
楚笛永远是一张听话的面容，所以虽然看着挺丑，但并不让人讨厌，尤其是一双眼睛，永远的清澈动人。
如果她会讲话，张茂林想，最多就会说一个字：好。
出了他们居住的房屋，张茂森其实暗中真的很照顾爷爷和弟弟，这儿的房子虽然有些破旧，但绝对可以遮风避雨，而且非常的坚固，在这儿住了四年，楚笛还真没有遇到过刮大风下大雨要受冻淋雨的痛苦。
沿着崎岖的小路，楚笛跟着张茂林到了山上一处隐避的角落，只有一棵大树，大概有个几百年的历史了吧，楚笛一直这样想，这棵树长在山顶处一处相当危险但非常偏僻的地方，树杆极粗，要四五个人才能勉强环抱，楚笛自己悄悄试过，如果是她，大概要六七个才成。
这儿，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树下有足可躺卧三四人的大石头，时间一久，表面被风吹雨淋阳光晒冬雪盖，早已经磨得光滑，好像水中的鹅卵石，躺在上面非常舒服，周围有些可当草药的植物，因为地势高，而且险峻，除了她和张茂林，也就是些动物们偶尔会来，所以极是安全。
第一次来的时候，楚笛受了极重的伤，到这儿来，根本没有可以行走的道路，小路藏在灌木丛和巨石林中，需要手脚并用，就算是灵活如张茂林也需要小心谨慎才可以，楚笛就直接摔到下面，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可以下地走路，张茂林让张爷爷好一顿教训。
但是，一顿打对于顽皮成性的皮蛋张茂林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当然，如果有别的玩伴，他肯定不会再打楚笛的主意，一个人去那个地方实在是有些无聊，不如有人一起好玩，而且，说句实话，楚笛虽然是个女孩子，却一点也不假模假样，也有胆量尝试，所以等楚笛一能下地，他就立刻骗她再来这儿，重新再爬，还好心教她一些窍门。
楚笛一直觉得，她可以到这儿来，基本上就是用张茂林的挨打换来的，为了她可以自由上下，张茂林可没少挨张爷爷的打，当然，楚笛也没少挨摔，到后来，她可以自由上下的时候，已经距离第一次有半年的时间，这儿也成了他们最秘密的玩耍之地。
第61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3本章字数:1565
第61章
对于楚笛来说，更重要的是，在这儿，她可以对着树说话，有时候，张茂林带她来这儿，突然自己会想起什么，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有时候要好晚才回来，有时候就干脆不回来，楚笛会在天色变晚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离开，当她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她会对着古树讲话，她可以装哑巴，但不可以忘记说话的功能。
她会在这儿背她曾经学过的诗词和知识，同时也会背诵新的，张爷爷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大字不识一个，所以会让张茂森带些书来让张茂林看，并且教他写字，虽然不愿意让张爷爷骂，张茂林硬着头皮学，可是那些方块字对于张茂林来说，简直是比什么都可怕的东西，他根本就学不会。
于是，这所有的东西就成了楚笛最喜欢的，她会拿来看，有时候会用左手写字，替张茂林瞒哄过关，她右手写字极是好看，是爸爸一手教出来的，飘逸俊秀，左手自然要差许多，甚至刚开始不会拿笔，毛笔拿在手里和拿一根木棒一般，就算是这样，写出的字也要好过张茂林狗爬过般痕迹的字。
渐渐的，楚笛可以同时左手和右手写字，一个行书，一个楷书，或者一个隶书，一个草书，不同的风格，右手沉静温婉是女性的感觉，但左手却大气沉稳，怎么看也是男儿的风格。
也因为这个，张茂林对楚笛多少有些感谢，那些要命的字如果要他写，真的可以要了他的命，他对楚笛说：“丑丫，你真是厉害，当然，只是写字，这些字对我来说，就好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凶器，暗器中的第一，你好好替我写，要是写得好，以后我真娶你，免得你嫁不了人。”
楚笛用树枝沾水在地上写：我才不会嫁你！
正从河中摸鱼虾的张茂林一撇嘴，大声说：“丑丫，你不嫁我，想嫁谁，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爷爷一定要我娶你，我才不会娶你，你太丑了，我张茂林要娶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楚笛根本不理会他，就坐在河边吹着风看张茂林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二人到了古树下，张茂林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黑的，沉甸甸的包在一声红布里。
“这是我从王麻子那里用烧酒哄出来的枪，还有子弹。”张茂林得意的说，他就喜欢这玩意，打小就喜欢，可是爷爷就是不让他碰，越是不让他碰他越是心中痒痒，这终于弄了来，他立刻第一时间向楚笛炫耀。
四年里，楚笛不是第一次看见张茂林弄来些新鲜玩意，跟着他，楚笛也学会了许多男孩子才玩的玩具，什么弹弓之类，她打弹弓的准头比张茂林还厉害，张茂林胜在气力大，而她胜在准头好。
“想不想玩？”张茂林得意的说，他皮肤也很黑，但牙齿挺白。
楚笛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张茂林用手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还不会，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掌握，一定是个神枪手。”
楚笛唯一做的就是点了点头。
第62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3本章字数:1678
第62章
在大石头上躺下，看着头顶可以遮挡所有阳光的大树，上面有小鸟的叫声，听着很是悦耳。
“丑丫，你不会讲话，会不会很难过？”张茂林听着鸟鸣，用口哨吹出一个曲子，不太成调，但不难听，“你看，小鸟都会唱歌。”
楚笛沉默不语，她不需要解释，因为她‘不会’讲话，她是个哑巴。
“问了也白问，你就是个哑巴，唉，你说你也够可怜的，不仅长得丑，而且还不会讲话，你真是什么倒霉事都摊上了。”张茂林悠闲自在的说。
楚笛闭上眼睛，全当什么也没听见，她在想，要是知道张茂林是这么唠叨的家伙，她当时就应该表现的是个又聋又哑的人！
过了好一会，突然听到一旁的张茂林有些自言自语的说：“丑丫，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楚笛有些诧异，侧头看了一眼张茂林，她才十二岁，根本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但书上看得多了，也知道张茂林所谓的喜欢也许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一想，现在的张茂林已经是个十五六的半大小伙子，整天在一群土匪中混，或者就是满山的乱跑，有些多余的气力没出使也是正常的。
“她长得真漂亮，像天仙一样。”张茂林有些憧憬的说。
楚笛只是安静的听着，听着这些与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哥说，她是涂天骄的女人。”张茂林叹了口气，“我想，我是没指望了，不过，真是太漂亮了，身上的白裙子一点灰尘也没有，头发还是卷着的，身上有股子特别好闻的香气，皮肤白的像面粉，像个刚出笼的大馒头。”
楚笛差点笑出声来，这叫什么形容词，人要是像刚出笼的大馒头，得胖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是现代的杨贵妃？
突然，张茂林坐了起来，一拉楚笛，“走，我带你看看去，你想不想去城里，城里可热闹了，比这儿人多，卖什么的都有，可好玩了，还有玩杂耍的，特别好玩，我买糖葫芦你吃。”
楚笛立刻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她不要去城里，如果去了城里，她会想去找姨姥姥，可是，找了，如果姨姥姥认出她来，是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带她离开，只要姨姥姥一认出她，涂家也一定会发现。虽然听张爷爷说，现在城里已经不再花人力来找她，可是，她知道这并不保证她就是安全的。
她知道涂家的厉害，父母就是因为涂家丢了性命，虽然父母是死在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什么杜黑子手中，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涂明良。
“城里真的很好玩。”张茂林笑嘻嘻的说，他知道楚笛是有个小性子的，要是她真的不想去，九头牛也拉不回她的回心转意。反正是她不会讲话，你怎么说，她就是摇头，她要是摇头，就门都没有。
楚笛依然是轻轻摇了一下头，面无表情的表示拒绝。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好不好？”张茂林继续游说。
楚笛继续轻轻摇了一下头，人依然静静坐在石头上，就当身边没有张茂林这个人。风吹在她脸上，很舒服。
第63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4本章字数:1558
第63章
张茂林有些挫败的松开楚笛，也知道再说下去半点作用也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张茂林咬着青草，有些懒洋洋的说：“我哥要结婚娶媳妇了，最后还是落在赵小菊手里，其实我哥一点也不喜欢她，我哥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惜，我哥没本事娶那个女的。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我就奇了怪了，我哥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孩子，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我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反正我不喜欢那个女的，也不喜欢赵小菊。”
楚笛又轻轻侧头看了看张茂林。
“我哥说，下个星期他就成亲，要爷爷和我一起过去喝喜酒，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声，我哥和爷爷说，赵小菊要你过去伺候她，说是你一个女的和两个光棍呆一起太危险，呸，什么话，不是人话！”张茂林突然恼怒的说。
楚笛静静躺在大石头上，对于每天会发生什么，在和张茂林一次又一次的探险中，她已经摔的不仅筋骨强硬，而且精神也坚强百倍。
“赵小菊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张茂林叹了口气，“你要小心些，她要是敢欺负你，你立刻跟我说，我一定让她知道厉害！你放心，你过去伺候赵小菊的时候，我也会和爷爷说我要到赵寨主那当差，一则混口饭吃，二则也好照顾你，省得你一个人在土匪窝里出事，那群土匪实在不是东西，只要是女的他们就敢要，你再丑也是个女的是不是？”
楚笛不理会张茂林的唠叨，从石头上坐起来，顺着古树的枝杈迅速的爬到了树顶，视线愈加的开阔起来，远远全是山和云，以及树木。
“喂，你跑树上去做什么？”张茂林也迅速的爬上树，坐在楚笛的旁边，“爷爷也没办法，你别生气，你年纪大了，总要自己讨口饭吃，爷爷的身体也不如以前，不能总是照顾我们两个，我们该照顾他了。”
楚笛只是咬了一下嘴唇，但却轻轻笑了一下，用手指在张茂林手心上慢慢写：我没事，只是觉得树上更好玩。
张茂林不太明白楚笛的意思，不过，树上看风景比树下看风景更有趣是真的，他也不再追问，而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想他的天仙。
张茂森的婚礼是在山寨中请的，满山的土匪们聚焦在一起为他们庆祝，一身红色嫁衣的赵小菊美若天仙，一脸的灿烂笑容，张茂森依然是一脸温和的微笑，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楚笛觉得，他一点也不快乐。
他太像父亲了，不是长相，是他的神情神态，总是藏了太多的心事，从来不会表示出来，为得只是不愿意轻易伤害人。有时候，楚笛很替父亲难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也不知道父亲的心事究竟藏了多少，但是，她觉得父亲的心事已经把父亲整个的虚化了。
“哥，你终于是落在赵小菊这个泼妇的手中了。”张茂林有些不甘心的说，“天下美女一大把，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么个泼妇，当然，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不得已娶她，唉，哥，我严重的同情你。”
第64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4本章字数:1578
第64章
张茂森一身整洁的新郎服，人也看起来精神英俊，他只是微微一笑，温和的说：“不要乱讲，如今她是你的大嫂，是我们张家的人，再说，她也只是性格爽朗些，人到真的不算坏。对了，我和你说的事你和妹妹说了吗？”
在张家，只有张茂林张口闭口丑丫的喊，张老头和张茂森都称呼楚笛做妹妹，或者丫头。
“和丑丫说过了，她答应。”张茂林不屑的说，“但是，我怕你的老婆会欺负丑丫，丑丫只能我欺负，其他人欺负是绝对不允许的，哪怕是说话重一些也不行，你和赵小菊说好了，丑丫虽然是爷爷和我打外面拣回来的，可是，好歹是我们张家的人，欺负他就是不给我张茂林面子。”
张茂森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小菊不会的。”
张茂林一脸的不相信。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来，接着有人匆匆跑过来说：“姑爷，是涂大帅和涂少来了，亲自来祝贺。”
楚笛从人群的缝隙中隐约看到有一行人走了进来，旁边的人极是自觉的让出通行的空道。最前面是涂明良，几年不见，想了想，有九年的时间没见他们父子了，涂明良外调的时候，楚笛记的自己才三岁，也就是刚刚记事，说话还是奶声奶气。涂明良变化不大，似乎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到是涂天骄，已经是个接近二十岁的年轻人，个头很高，一身军装看起来帅气的不得了，他身边陪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扮有些西化。
“丑丫，就是她，就是她。”张茂林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伸手抓着楚笛的手，抓得有些紧，出了汗，而且有些颤抖，“是不是特好看，特仙女？”
楚笛点了点头，她习惯于不想发表意见的事情直接表示赞同，这样，就不必回答对方的问题，尤其是这个有些唠叨的张茂林。
“她叫杜月儿，是杜黑子五姨太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和涂大帅差点反目成仇的坏蛋的女儿，说起来，她爹和我们张家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是，想一想，那都是父辈们的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张茂林笑嘻嘻的说。
楚笛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但她脸上的面具很好的遮掩了她的紧张。
“哥说，涂少很喜欢她，就是因为涂少喜欢她，涂大帅才没有再和杜黑子计较之前发生的事，听说，杜黑子派人绑架了涂大帅的大儿子，并且弄残了他一只眼睛，涂大帅竟然没有计较，说是他儿子自己太窝囊，嘻嘻。”张茂林完全没有在意楚笛的反应，一直盯着杜月儿的侧脸看。
楚笛没有凑上前去看，现在她还不是赵小菊的奴婢，再者说，就算是，她长得这么丑，也没必要上去给赵小菊丢脸。于是她就把自己藏在了人群里。
杜月儿有些不太耐烦这儿的环境，人好多，几乎每个人都贪婪的看着她，想要吞了她一般，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要不是涂天骄要来，她还真不想过来，她凭什么要为一个土匪的女儿捧场！
第65章
更新时间:2012-12-1023:21:45本章字数:1549
第65章
“天骄，这儿好乱，我不舒服。”杜月儿噘着小嘴，不太乐意的撒娇。
“一会就好。”涂天骄冲着杜月儿微微一笑，用手轻轻一捏杜月儿握向他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一划，“你看，他们都在眼馋着你的美丽。”
杜月儿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围在她看来有些粗俗的环境和土匪，“他们算什么东西，我真不明白涂伯伯为什么要为他们捧场，真是没意思。”
涂天骄呵呵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疼溺的说：“乖，不要闹，一会我带你出去看看，周围的风景不错，空气比城里的要好。”
杜月儿没再多话，用一只丝帕轻轻扇着风，空气在她周围将手帕上的香气慢慢散开，挨得略近些的土匪不由自主的伸长鼻子努力去嗅，这香味真好闻，到底是城里来的小姐，细皮嫩肉的让人眼馋。
可是，她是涂少的人，没有人敢动歪心眼，只能眼馋的看。
张茂林一脸专注的看着杜月儿，根本没有注意一旁的楚笛已经把她自己藏进了最角落处，那是一个最不容易让人发现却最容易看到所有人的地方，热闹就在眼前却似乎遥远的很。
楚笛并不喜欢角落，父亲把她放进地窑，她从狭长的地道里爬出来，没有目标的黑暗，无法回头的绝望，仿佛随时会窒息的闷浊，她从逃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特别喜欢开阔的地方，喜欢太阳跃出地面的一瞬间，仿佛她从地窑的通道里一下子掉进奔涌的河流中。
但是，有时候，角落却可以保护她，她发现，她把自己藏在角落的时候，她是最完全的，比如她把容颜藏起来，就没有人会在意她，甚至连她自己也忽略自己的存在，如果父亲没有离开，她也会像这个杜月儿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被家人宠爱着，过着最干净舒服的日子。
喜酒中间，有些闷，涂天骄看父亲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带着杜月到外面吹吹风，山野的风极是凉爽，这个时候正是夏天最闷热的时节，但是山中的空气明显的比城里凉快许多。
突然，一声猫叫，一只黑色的猫从他们面前一闪过而过消失在黑暗中，是一只野猫，杜月儿吓得一声尖叫，扑进涂天骄的怀中，轻声嗔骂了一句：“讨人嫌的野猫，吓我一跳，哪里来的没有家教的东西。”
涂天骄看着早已经消失了去向的黑猫，忽然微微一笑，说：“猫真有九条命吗？”
杜月儿怔了怔，有些听不明白涂天骄的意思，靠在涂天骄的胸前，用手绞弄着手中的丝帕，噘着小嘴说：“到是听家里的老仆人这样说过，说是书上的故事中说，猫有九条命，可以死九回而仍能生。只是童话传说吧，山野村夫们闲着无事编出的怪话。你也当真。”
涂天骄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到希望这传说是真的，也许她就不会死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她那么倔强的人，不会轻易死的，而且，她身边的人也不会希望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