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姑娘略无奈。
“秋杰那孩子,如今也算是中规中矩做人了,这也是姑娘之功。”
“民女不敢当。”
“姑娘这次还是与我们一道回京吧。”
“啊?”不一起不行吗?
八贤王笑道:“还是先回京一趟吧。”
“是,民女知道了。”看来是必须得跟着一道回去了。
真衰!
石国柱随行一道被押解回京受审,接受国法的制裁。
最让小凤姑娘无语的是,这家伙临行刑前非要坚持自己是真命天子要用龙头铡,结果让八贤王轻飘飘一句“不配为人臣”改虎头铡成了狗头铡,相当的戏剧性啊。
还极具喜剧性!
小凤姑娘做为本次事件的参与者,还是很欢乐地围观了一下石国柱伏首的情形的。
首犯伏诛,功臣自然也要有所奖赏。
小凤姑娘得到的奖赏就是被仁宗皇帝认为了御妹,加封义诚公主。
这下是真的跟八贤王有渊源了,小凤姑娘也终于明白八贤王非要自己跟着一道回来的原因,因为她得接受剌封,正装接旨。
庞太师表示很欢乐,闺女真是太长脸了啊。
展昭则是愈发想叹气,她这身份水涨船高的,两人的婚事最后可要怎么办啊?
第89章
而这个对于小凤姑娘来说完全就不是个事!
她比较烦的是——她新任的皇帝哥哥没事赐给她一柄名剑啊。
鱼肠剑!
小巧锋利,可置身于鱼腹之中的鱼肠剑。
勇绝之剑!
皇帝这是毛意思啊?
“小姐,你都看这把剑这么久了,还看啊?”自打小姐领受了这把御赐之剑后就一直跟它相面,没事就拿出来相一下,也不知道琢磨什么呢?
其实,小凤姑娘的内心是这样的:皇帝哥哥,你给我把刀呗,你非给我把剑,这根本就是明珠暗投啊!
至于,为什么是被仁宗皇帝认为了御妹,而不是被太后娘娘认为义女,小凤姑娘就此事向太师爹征询过答案的。
太师的回答是“此意义不同”。
至于如何不同,太师让闺女自行领悟去。
小凤姑娘仔细过之后,在某一瞬间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太后认的义女,虽然名义上也是皇帝的妹子,但重要的是那是太后认可的。而皇帝的御妹呢?则首先就是皇帝本人认可的。
嗯,意义果然不同!
太后认可的,皇帝未必会认可。
可皇帝认可的,太后一般来说都会认可,这就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从属关系。
虽然无论是太后的义女,还是皇帝的御妹,这对于小凤姑娘来说都没什么,但是在别人看来却是区别很大的。
陆小凤将鱼肠剑对着阳光缓缓抽出,阳光照在剑身之上,却映出一片冽人的寒芒,这是柄千古名剑,它身上有着太多的故事,虽然它不能说话,可它却忠实地记录了那些过往的是非成败。
正拿了软布一边擦拭百宝阁上玉器的小禾见小姐突然拔剑出鞘,然后一个转身摆了一个极为酷帅的姿势,一下子就怔住了。
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小姐是被武林高手附身了,那一剑实在是太有气势了。
陆小凤冲着丫环一扬眉,笑问:“怎么样,酷不酷?”
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把那种冷血绝世高手的感觉给破坏殆尽,从一出正剧变成了荒诞剧。
小禾“噗哧”一声就笑了,“小姐——”您真是太爱搞怪了。
陆小凤手一合,便将剑入鞘,手腕一转鱼肠剑便被她放回了桌上,若是明眼人必能看出她的手法不是毫无武艺之人。
可惜,小禾不是。
“小禾啊,真是好无聊的。”不跟鱼肠剑相面的小凤姑娘以手撑腮一脸的无聊相,瞅着丫环擦拭百宝阁上的玉树,“小禾,你整天没事就擦它们,不嫌累啊?”
“啊,奴婢想起来了,小姐还说要再要两双千层底鞋的,奴婢这就去做。”
陆小凤:“…”小禾你说走就走,这是不是也太不给你家小姐我面子了?好歹你也回我一声么?
被贴身丫环抛弃的小凤姑娘将鱼肠剑挂到腰上,没什么目的性地下了绣楼,在太师府里随意而走。
偶尔碰到的丫环仆役和护院都会向她行礼致意。
小凤姑娘也不搭理他们,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然后,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太师府,散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当一个人闷的时候,出来走一走那是绝对有必要的。
街上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可是,若有一个锦衣玉饰,长得美丽标致的姑娘靠在墙边的一棵老树下兴致盎然地看着不远处因跟人不小心相撞而起争执的两个富家公子。
这画面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儿。
可想而知,当赵秋杰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就想挥老拳的时候,不小心眼角余光扫到了某个可怕生物的时候,那小脸儿——唰的就白了,掉头就想跑。
哎哟妈呀,是他家最可怕的义姐大人啊!
“赵秋杰,你给我站住。”
才跑开两步的静山王府小王爷立时就跟计算机接收到指令似的停住了,僵硬地转过身来,干巴巴地打招呼,“义姐——”我虽然跟人家吵架了,可是我没抬静山王府的招牌啊。
陆小凤慢吞吞地走过去,伸脚往旁边踢了踢赵秋杰,对上那个兀自一脸得理不让人架式的富家少爷,道:“路上人多,偶尔撞上别人这也很平常,需要这样揪着不放吗?”
“撞了就是撞了,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吗?”
“哦,不行啊?难不成撞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走才对?”
略显富态的富家公子被噎了一下,道:“你这姑娘怎么比你家弟弟还不讲理?”
陆小凤一脸讶然,满是不解地道:“原来我理解错了啊,公子您不是打算宽宏大量原谅别人,而是打着碰瓷的主意要讹人就是了。果然,我思想境界是比不上公子您啊。”
富家公子又被噎到了。
路人有掩唇偷笑的。
“秋杰,姐姐教你个乖哦,有句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你给人家几两银子不就不用站在路中央跟耍猴似的理论半天了?”
那富家公子看着陆小凤从腰间那只金光银耀的锦囊里掏出来的一锭十两重纹银,瞪眼。
“不够啊?”陆小凤一脸“你早说”的表情,又摸了一锭出来。
“还不够?”小凤姑娘真的表示这个有问题了,扭头对某人说,“你也出一点儿啊,我出门身上不带银库的啊。”
赵秋杰赶紧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两锭银子递过去。
“四十两银子可以的了,公子,你多少也要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是不是?”
路人已经开始有对那富家公子指指点点的了。
那富家公子略显狼狈地接过了那四十两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那个朝这边走来的几个官差中的领头之人,冲那对姐弟道:“陆姑娘,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陆姑娘”还没什么,这“小王爷”三个字就绝对有很大的杀伤力。
他竟然讹了一个小王爷!
“展护卫今儿巡街啊?”小凤姑娘不无打趣地问。
展昭微微一笑,“是呀,恰逢其会。”
陆小凤扭头看那富家公子,一脸奇怪地道:“你还不走?难不成要让我请吃饭?”
“走,走。”那富家公子惶恐着就赶紧离开了。
赵来杰略小心翼翼地道:“义姐…”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陆小凤笑眯眯地看他,“说起来咱们姐弟是有日子没见了,正好顺便增进一下感情,走吧。”
展昭低头忍笑,瞧她把这小王爷给吓的。
赵秋杰灰溜溜地就跟着最恐怖的义姐回了她在开封府衙前那条街的私宅。
“赵秋杰,你是笨蛋吗?”一进屋子小凤姑娘扭身坐椅子里一坐,就向他开火了。
赵秋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是不许你打着静山王府的招牌出去惹祸生事,也告诫你遇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我没说遇到不讲理的人你也一定要保持这种行事作风吧。像今天这种猪头,你就该三拳两脚上去先打了再说,反正他也是要钱嘛。”
赵秋杰:“…”他是不是听错了?
静山王府跟着的两个侍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义姐还给他钱?”
“难不成你要我像个泼妇一样上去打他?”
赵秋杰心说:你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像泼妇一样的事。
“还有你们两个,是怎么保护小王爷的?像今天这种泼皮无赖,你们就任由他如此放肆?就不知道直接亮出王府身份,吓也吓退了他。”
展昭在屋外忍不住吭了一声,心说:你也差不多一点儿,别又把高压导正的给引到邪路上去了。
“赵秋杰,你脖子上长得是脑袋,不是东瓜,你可以不学无术,但你至少得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多少也要知道些人情事故,起码能分清别人对你是好意还是歹意,是真情还是假意。否则,你年龄是都喂了狗了吗?”
赵秋杰被说得面红耳赤。
“在那个死胖子第三次跟你提‘你就打算这样道歉就完了’的时候,直接亮王府身份,然后赏给他一巴掌,告诉他,‘本小王爷给你道歉是给你脸,你不要脸本小王爷也会好心成全你’。这才是你赵氏皇族的气度,懂不懂?”
赵秋杰:怎么感觉像在教他怎么办坏事办得理直气壮似的。
展昭已经连咳嗽都懒得咳嗽了,只能抬眼望天了,碧空万里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被训得很是纠结的赵秋杰领着两个侍卫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那个被定义成人生最恐怖生物的义姐就跑到了静山王府,说是来看戏的。
赵秋杰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就有人替他的困惑解了疑。
昨天那个略胖的富家公子今天被他父亲领着捧了一堆的金银珠宝来王府赔礼道赚了。
果然是好戏!
赵秋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作恶什么的,关键是要看对象是谁?
对善良之辈作恶那必然是要被收拾,但如果对一些不善良的人小小刁难为恶一下,他家义姐貌似也是乐见其成的。
静山王府痛痛快快地就将富商家的赔礼收下了,然后管家满脸带笑礼貌有加地将人送了出去。
“呐,给你。”
“什么?”赵秋杰一头雾水地接住义姐扔来的一个本子。
“那家伙这些年干过的缺德事啊,他送来的银子你拿一半出去做点善事,剩下的就自己留着吧,估摸着你还是能捞个好名声的。”
赵秋杰:义姐你效率好高啊!
“你先把这上面的事给我解释解释,说出其中的不善之处是什么。”
赵秋杰一瞧义姐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心里的汗哗哗地开始淌,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静山王爷跟王妃两个躲在外面看,静山王爷先前对这庞姑娘其实是很恼火的,把他儿子敲打得都成一堆烂泥了,事儿是肯定惹不起来,但人也基本完了。
可,今天再看,这是要把烂泥重塑的意思了。
不过,姑娘你这中间歇得是不是也久了点?
小凤姑娘拿了那不良富商儿子的生平事迹当范本给赵秋杰小王爷重塑人生三观,这就叫拿事实说话最有说服力。
就算要教育一个人那也是要找对了楔机才行,楔机到了陆小凤自然是不吝浪费点时间的。
她回京这段日子,听说赵秋杰乖得跟只兔子似的,又碰到了那略胖富家公子的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楔机,可以试着让他重新再受一次教育。
那本小册子看得赵秋杰内心的汗是哗哗的,这上面的不善之处许多在以前的他看来真的是太理所当然了,可如今他却不这么想了。
这些日子,他宅在王府的时候,娘总是会叫些说书先生到府里来给他说故事听,各种人伦情理的故事他听了不少。
娘也说了不少的道理给他听,他才渐渐开始明白以前自己真是活得太不明事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如今,义姐却又告诉他,他有身为皇族的骄傲,他也应该有这样的骄傲,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骄傲得不知天高地厚,因为有些人就是欠!
皇族有皇族的骄傲,皇族也有皇族必须维护的尊严,有些东西是他身为皇族必须承担的责任。就像义姐说的,你既享受了皇族带来的权利,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这个世界其实公平得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
而他的弟弟当年说这是歪理,因此义姐才会说爹他养而不教,父之过。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咱们明天继续。我走了,不送。”
赵秋杰还是很敬畏地送她到了大门口,他觉得义姐恐怖还是很恐怖的,但是这真的是个靠得住的姐姐。
你不对,她会敲打你,收拾你。
若是别人对你不好,她同样也不会跟对方太客气。昨天的事,明着她是示了弱,卖了好,可事实上她是占了大理,转个头就让对方弄了个自讨没趣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秋杰小王爷觉得——真的很受教育!
第90章
展昭近来比较烦恼。
小凤人虽然是回京城来了,可是明显还在跟他闹脾气,回京这么些日子了看到了也只不过是很官方的打个招呼,有时甚至是选择视而不见的。
他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哄一个女孩子,更不知道如何哄一个像小凤这样的女孩子。
“展护卫。”
“公孙先生。”
公孙策从廊上走到院中,看着他笑着问道:“最近怎么了,看着像是有心事。”
展昭摇摇头,这种事他实是不知道怎么说跟他人提起。
“是因为陆姑娘吧。”
展昭默认。
公孙策捋了一下颔下青须,微微一笑,道:“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展昭苦笑,关键要怎么哄啊?
看这一身武艺仗剑行侠的御猫如此犯愁,公孙策不由失笑,“不管你知不知道如何哄她,首先你要先让她看到你才是,对不对?”
展昭眼睛一亮,嘴角也带起了笑,“多谢公孙先生。”
公孙策只能看着他开的背影摇头笑。
展昭到小店的时候,小凤姑娘正在廊下跟小禾玩五子对奕,主仆两个玩得很认真,也很投入。
还是小禾无意间一抬头这才看到了他,急忙起身,道:“展大人。”
陆小凤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棋子,扭头扫了一眼,没说话。
“小凤。”展昭坐到了小禾刚刚的位置上。
“展护卫今日终于得闲了啊,真难得。”
展昭觉得自己挺冤的,她回京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都是她不得闲,并非是他。但,此时他却是不敢申辩的,他本来就是要来哄她高兴的,自然她怎么说怎么是。
陆小凤见他没有辩解只是一副照单全收的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拿手里的几颗棋子朝他砸过去,“真是只笨猫。”
展昭的心一下就放下了,顺手就接住了那几颗棋子,脸上也不由带了笑,“终于不生气了?”
“跟你这只笨猫生气我是得有多自虐啊,早不气了。”
“那一直也没个好脸色…”
“就说你笨了。”小凤姑娘表示这真的是只无可救药的蠢猫,跟这样的他真是没办法愉快的玩耍。
展昭见她撂了棋子起身回房,便也跟了过去。
小禾刚才就已经很有眼色地到前院找店里的小伙计小宝说话去了。
展昭一跟进去,就有一物迎面砸到,他伸手接住,却是只熟透的萘子,他不由一笑。
“过几日便是太后千秋,你是不是也要进宫驾寿?”
“明知故问么?”小凤姑娘口气略不爽,“要不是为了太后千秋我肯定已经离京了啊。”她如今好歹也顶着个“御妹”的头衔呢,多少也得尽一点点人事的。
展昭心中一黯,还是要走。
“京城太复杂了,我不喜欢呢。”
展昭心说:这么复杂的京城你还不是一样玩得风生水起的?
“你来除了跟我说这些,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吗?”
展昭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希望时时可以看到她。
小凤姑娘真是不知道该说这只猫什么了,将啃了一半的萘往桌上一放,便要往外走。
“要出去?”
“不出去陪你这只笨猫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吗?”
展昭伸手拉住了她。
小凤姑娘不爽地回眸挑眉道:“做什么?”
“你那女儿家的心思我是猜不出来的,你因此与我生气也只是白生气,有话直接说与我听反而更好。”
陆小凤被他如此实诚的话给逗得笑了,忍不住伸指在他胸口一戳,微嗔道:“你这倒说了句实话,我与你生气就是白生气。”
展昭顺势便将人揽进了怀中,微有怨念地道:“这些日子不是在太师府,便是去宫里,要不就是在静山王府,怎么就没想想我呢?”
小凤姑娘哼了一声,“你那御猫的名头是叫好看的啊。”你要真有心,皇宫大内都如履平地,更何况是区区太师府。
展昭耳后微红,忍不住咳了一声,“小凤——”她一个姑娘家这样鼓励男人踏月寻香,这不大好吧?
小凤姑娘满是恶意地在他身上撩拨了两下,然后一脸天真无辜地道:“那正人君子展护卫,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呢?”
展昭摇头,伸手将她捞抱入怀,转身往内室行去,他现在要是肯放开她才真是傻了呢。
陆小凤勾着他的脖子轻笑,“君子不欺暗室的啊。”
展昭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明室。”
陆小凤被他说得“噗哧”一声笑了,笑声中被人压在了柔软香馥的床褥上。
展昭终得一偿相思之苦。
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自不必赘述。
等小凤姑娘重新着装坐到妆台前梳妆时,展昭走过去将一枝发簪插到了她挽好的发髻之内。
“一直没机会将它还你,如今正好。”
那枝簪子正是当日她留在轿内向他传讯之物。
陆小凤伸手摸了一下簪子,笑道:“怎么是还我呢?你才是它的原主人不是?”
展昭也不与她做这些无谓之争,只是扶了她的肩看镜中人巧笑嫣然,心中却不免有些感慨,不知几时他们两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做这些闺中画眉之事。
“小凤,你如今又多了‘御妹’的头衔…”
“你是担心我另攀高枝啊?”她扭头一脸戏谑地看他。
“你呀。”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陆小凤伸手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身前,道:“我的亲事如今可是完完全全的自主了,皇上恩准了的。”
展昭眼睛一亮。
“也就是说本姑娘几时想嫁,嫁什么人,我自己说了就算,就算不想嫁人也是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真不嫁啊?”
“等我不害怕了再说。”
展昭不由剑眉微蹙。
“你皱什么眉?不乐意了?”
展昭不免苦笑,“小凤,我真不知你在害怕什么?我们成亲之后跟现在会有很大的区别吗?不过是身份上有所变化罢了,你何至于害怕至此?”
“生孩子很可怕的啊。”
展昭:“…”好嘛,恐嫁症没不见,反而又多了恐生症,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展昭。”陆小凤神色一正,从凳子上起身,与他面对面。
展昭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果然,陆小凤很认真地对他道:“不管最后我有没有想通,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一定会嫁给你。”
展昭伸手搂住她,满心喜悦,“我等你。”
“唉,你先忙高兴啊,我就算要嫁你也是要约法三章的啊。”
“你说。”
“你要保证我嫁人之后生活也不会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我可是不会照三从四德做贤妻的哦。”
“这是自然。”
“这样就最好了,否则我可是会反悔的哦。”小凤姑娘不忘给他一个但书。
“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的。”
“那最好。”
“这个给你。”
陆小凤狐疑地看着手上的那本书册,“是什么?”
展昭揽着她到一边坐了,“你毫无内力,遇到高手的时候免不了要吃亏,这是一本内功秘笈,你可以试着练练。”
陆小凤看他。
展昭笑了笑,道:“这也是为了你好。”
陆小凤道:“我却不这样认为啊。”
“哦?”
“你看,我没有内功,所以不会被人察觉异样,这样才容易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么。”后世的人已经鲜少有内功这东西了,拼的就是体能。
她因天资,在家中一直是被寄予厚望的人,因而各种各样的试练从小到大就从未断过。所以她从小背负的东西就比其他人都要多、要重,这也是她到这个时空后想要轻松自在为自己而活的原因。
“可是…”展昭有些迟疑。
“展昭,你教我点穴吧,这门功夫对我来说用处很大。”
“你没有内力如何能将人血脉封住?”
“可以试试啊。”话音未落,她突然向他发难。
展昭猝不及防,只能被动应战。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显露身手,她这身法路数拳掌招式,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在对敌时实际效果却很好。
越打展昭越是惊奇,她真是让他意外了。
“喂,臭猫…”陆小凤停手擦自己脸上的汗,掐腰指着某猫面现怒容,“你想累死我啊?”
展昭及时收势不至真的伤到她,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你说得对,有没有内功对你来说确实差别不是很大。”武力不足,她会以智力补足。
“累死我了,你这只臭猫。”小凤姑娘觉得自己有点运动过量了,她很久没跟人这么对打热身了。
展昭很体贴地帮她拿捏肩背,以内力帮她舒解酸乏。他因为想看看她的体力到底如何,这才一直未停手,如今看来,这一点上她是能让他放心的。
“不过,这本册子你还是看一看吧。”
“展小猫,你的智商要不要降到跟白小五一样啊?”
展昭:“…”怎么突然又被嫌弃了?
“你与其让我自学成才,就不能自己亲自指导我一下吗?这种东西我完全就是门外汉啊,你指导肯定比我自己学要见效快。”
展昭不由失笑,“这倒也是。”
“本来就是。”
展昭拉了她到床边坐下,让她盘腿在床上坐好,然后教她试着行气过穴。
因为二人之间全无男女之防,展昭指导起来也容易得多,不知不觉就揩了不少油。
“内力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你毋需心急。”
“我不着急。”陆小凤冲他一笑,这个她本来就是练来玩的,成与不成她也不放在心上。
“小姐,小姐…”小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得有些着急。
展昭扶着陆小凤从床上下来,走出内室。
“小禾,出什么事了?”
小禾听到小姐的声音这才放心推门进来,“开封府来人找展大人。”
展昭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道:“我先回去了。”
“嗯。”
展昭离开之后,陆小凤问小禾,“知道是什么事吗?”
小禾摇头,“不知道,来人只说让展护卫赶快回去,似乎是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啊?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还不是那只臭猫,非要试我体力,我很久没这么活动过了,累死我了。”
小禾是个纯洁的好孩子,半点儿也没想歪,当然她家小姐说的也是很正常的内容。
“奴婢还是先服侍小姐沐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