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明珠,她还真就吃成了个珠圆玉润来展示家庭生活条件的优越。反观人家明月就是一副清秀小美人胚子的样子,唯一可惜的是因为出身的原因被小张姨娘教养得腼腆内向,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疼。
“哥,陪我掏绳。”小胖妞从荷包里拽出一条花绳,小手利落的打结撑开。
“明月先来,咱们一起。”孟明远将庶妹抱坐在膝头。
孟明月先看了下嫡姐,这才伸手去掏。
他们兄妹三人在一边专注地进行着淘绳的大事业,另一边说话的婆媳和伺候的侍妾通房婢女们看在眼里,各自心里的感受就不一而同了。
才名动京师的今科探花郎,玩起女孩子玩的掏绳来驾车就熟,俨然十分内行。
高氏看在眼中,忍不住摇头笑着数落道:“这远哥,一跟他妹妹泡在一起就没个正型。”
“郎君很喜欢两个妹妹呢。”李玉娘看着丈夫不为人熟悉的这一面,心头没来由觉得暖暖的,他应该是个心思柔软的男人,看他对庶妹就知道。
程雪兰咕哝似地说道:“跟平时真不一样。”
高氏闻言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说:“相处久了你们就会知道远哥性子是极好的。”


第 18 章
三日归宁时,孟明远先陪同程雪兰回国公府。
做为国公府的孙女婿,孟明远受到了国公府众人的围观。
是的,他觉得就是围观,仿佛他头上长角,背上长翅膀似的让他们不看一眼就会死不瞑目一样。
他却不晓得,大庆朝开国以来,他是绝无仅有的年轻轻便三甲及第的人,大家甚至都认为如果三年前他祖母没有过世的话,他应该是科举史上的第一人。
这样一个少年才子,不但文采风流,还仪表堂堂,相貌俊逸,想当然是多么地让大姑娘小媳妇们心动。所以,他陪国公府的孙小姐回府归宁,遭到内宅女眷的热情围观那简直是必须的!
近距离看到传闻中的探花郎,不少怀春少女芳心蠢动。
一领质料中乘的宝蓝锦袍,长身玉立,眉目清俊中透着一股书香气,周身流淌着一种安宁沉淀的气质,站在那里即便不说话也像一道风景引人注目。
国公夫人笑得一脸慈祥地拍着孙女的手说道:“我这孙女是被家里宠惯坏了的,你不用太迁就她,免得她真的无法无天了。”如此人才气度,难怪兰儿念在心上,撒了泼的要嫁。
孟明远听懂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轻笑道:“老太太言重了,娘子出身国公府,礼仪规矩自是无可挑剔的,哪里需要我去迁就。”
国公夫人脸上笑意不减,转而对孙女道:“你这女婿可是护着你呢,是个会说话的。”
程雪兰扯着祖母的手摇晃,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祖母不知,他在府中可是惜言如金的很,连话都不跟孙女说半句,这是到了您跟前才卖乖呢。”
旁边的少国公夫人张氏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
国公夫人似真还假地瞪了孙女一眼,戳了她一指头,笑着骂道:“偏你的话多,男人家在后院话多的有几个?他这是沉稳。”
孟明远脸上挂着淡笑,一旁虚应着,不论收到怎样猜测的目光都泰然处之。
说话?那也得有话可说,要他跟这国公府的小姐和那少卿家的千金可说什么好?他想让她们不要把目光总盯在他的身上,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生活,可以吗?
做梦还比较快。
没有共同语言,索性便不说了吧,也省得惹麻烦。
但他这位妻子虽出身国公府却显得太白,天真过头,太过直率,喜欢动手多过动脑,也就长了一副欺骗世人的外表罢了。
老国公一直在暗暗打量自己这个孙女婿,年轻,但沉稳;有礼,但疏离;话不多,但有力。整个人谦恭而内敛,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修养,这十分难得。
“明远,让她们女人说体己话吧,你和你岳父随我到外院去坐坐。”
“是。”
家里的男人们起身往前院而去,后院便只剩下了一群女眷。而诸如姨娘侍妾之类的人也都识趣的跟着退下去了,屋里便只剩下了国公夫人这些人。
一见没了外人,张氏就忍不住对女儿轻斥道:“兰儿,你若再这样口没遮拦下去,你家郎君迟早会离你越来越远的。”
程雪兰嘟嘴,“他本来就更喜欢李氏。”他是她硬求来的,而他与李氏则不一样。
“雪兰——”张氏真是恨铁不成钢,少卿家的姑娘不过是比女儿先下了庚帖,又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有情在先。女儿若聪明些,凭她的相貌身家耍些手段心计也不愁把丈夫的心抓住。可是,看女儿现在的样子,她真是忧心忡忡。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这探花郎啊,是个聪明的,不会错待了这丫头的。”国公夫人宽慰儿媳。
“她该长心了,都已经嫁人了。”
“还不都是你一心宠惯出来的,现在知道着急了?”国公夫人忍不住横了媳妇一眼,“便是要改也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慢慢来,有咱们国公府在,兰儿哪里就真委屈了?”
张氏一肚子的话只能咽回去,老夫人一直就不甚喜欢自己,而兰儿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就是她老人家宠惯的,从小不让打不让骂,事事依着惯着,婚姻大事也由得她乱来。
说完了媳妇,国公夫人又忍不住拍着孙女的手道:“丫头,虽说妳身后有咱们国公府,可妳若总是倚仗着娘家不知收敛,终究也是不好的。”
“祖母——”程雪兰扑到祖母膝上,面带苦闷,“读书多的人是不是都很难亲近啊?”她跟郎君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国公夫人笑着摸她的头,“傻丫头,你们才成亲彼此都还不熟悉,一时不适是难免的。”
“是这样啊。”程雪兰想想丈夫跟府里管事嬷嬷和娘子的相处情形,再忆及婚后次日回孟家主宅他与嫡妹与庶妹相处的情形,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真是个傻丫头。”
“可,”程雪兰为难的蹙眉,“那些棋琴书画我根本就不懂啊,怎么拉近跟他的关系啊?”
张氏在心里叹了口气,“你现在才想到这些吗?我还以为你缠着国公爷请旨赐婚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国公夫人宠溺的看着孙女笑,“咱们家是武勋世家,你偏偏要嫁个文人,也算是自讨苦吃吧。”顿了顿,她继续,“不过,你这郎君看着还不错,你也不用太担心。”
程雪兰脸色微微发苦。
国公夫人摸着她的头,道:“担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的孙女可一向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
程雪兰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的。”她都能嫁给他了,只要努力一定也能得到他的心的。
“好了,陪祖母到花园走走吧,你这丫头出嫁了都没人陪我这老太婆散步了。”
“祖母,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吗?”
“走吧。”
“嗯。”
这边女眷们移师花园,与此同时,另一边男人们则是另一种相处情形。
“安之平时都做什么消遣?”
面对大舅哥的问话,孟明远只是淡淡地回答:“无非是看些书罢了。”
“这也太单调了。”程青山有些同情地看他,“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这样,整天书啊画的,弄得肩不得扛,手不能提的,跟软脚虾似的。”
孟明远只是微微含笑,没有一点反驳或不悦的迹象。
程父瞪了儿子一眼,“你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吗?明远这样的读书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手中的笔杆子那就如同我们手里的刀枪。”
国公爷只是淡淡地道:“兰儿长在国公府,自幼习惯了舞枪弄棒,这样的她少了女儿的文秀之气,明远还要多加担待。”
“国公爷言重了,能娶到国公府的孙小姐已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自是会好生珍惜。”孟明远不喜欢这样,上一世他便对这些人际交往有些本能的厌倦,可惜,重生之后,沦落到这样一个时代他只能被动地承受新身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忍耐、忍受、忍上加忍!
最初性别的转换,他努力适应。
好不容易分门立户,远离了渣爹渣兄和极品姨娘以及软包亲妈,却逃不过这个时代他这个阶层男人必须要经历的娶亲。
眼一闭,牙一咬,他认了!
结果,一道赐婚旨意他成了渣男,没办法去进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定方案。
娶妻之后自然便多了姻亲关系,导致他现在只能跟眼前这些不知道转什么心思的国公府诸位大爷穷应付。
如果可以,他特想安静地坐在一边喝口茶啥的,只要他们别老让他谈就行。
这样的应酬真心让他不喜欢。
上一世至少还能当个宅女,这一世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做宅男!这是何等悲摧的事实啊?
“明远不要太拘束,只是自家人随便说说话罢了。”国公爷笑着安抚。
“让国公爷见笑了。”
国公爷哈哈一笑,“第一次见家翁难免的,人都有这么一遭。”
孟明远微笑着点头称是。
“兰儿那丫头性子虽直率鲁莽了些,本性却是不坏的,既嫁你为妻有些事还需你加以约束告诫,以免她惹出麻烦。”程父就务实多了。
孟明远对程父的务实给予了相当的好感,这才算说到了点子上,回想当年她冲到酒楼扁人的彪悍,确实是很有御姐河东狮的气场。
“小婿明白。”
国公爷与儿子对视一眼,笑道:“想来你跟我们这些老头子在一起是拘束些,还是跟青山他们一处去吧。”
“是。”
顺利脱离了国公府老一辈狐狸的围观,孟明远跟着以大舅哥为首的年轻一辈离开客厅。
然后,他发现被这帮家伙领到了国公府的演武厅,他们想干吗?难道他们想用武力迫使他对程雪兰好一点?
开毛玩笑,只会添加负分好不好。
“来来妹夫,你们读书人好像也学射的吧,让我看看你的射学得如何?”
面对大舅哥那一脸黄鼠狼似的表情,孟明远表示,丫的,真想拍他。
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确实是原来儒家要求学生掌握的基本才能,可是,世人早就在朝代的更迭中弱化了某些学科啊,亲,你们到底懂不懂?
孟明远默默扫了一圈国公府的一帮年轻人,从中读到了不少东西,这个大舅哥跟读书人有仇啊,他那老婆怎么也没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啊,这冷不丁的一上来就被对立,他很为难好不好。
围观是群众们比较喜闻乐见的形式,所以孟明远最终只能慢慢地走过去。
“大哥,其实我不擅长这个。”拉弓之前他还是提前说明了一下。
程青山笑得很得意,用力在妹婿肩上拍了拍,“没事没事,我们不会笑你的。”
别人不会,你一定会了,孟明远在心里吐槽,面上仍保持着微笑,淡定地说:“嗯,那我就献丑了。”
随着他手中的弓拉满,箭矢同时脱手如流星般直奔箭耙而去。
“还不错嘛,以为都不会上靶呢。”程青山有些遗憾。
“让大哥失望是我的不是。”孟明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探花郎绝对不简单!
这是旁边诸人的心声。
“你们读书人除了装模做样卖弄文采勾引女人还会什么?”突然之间程青山就暴躁了。
孟明远慢吞吞地放下手臂,轻描淡写地道:“我娶令妹是圣旨赐婚。”谁勾引她了?
在场诸人不少人心口中箭,探花郎这轻言细语却直击红心。
“你不满意娶到我妹妹吗?”程青山握紧了拳头。
孟明远把弓放回原处,转身看他,“似乎不满意的是大哥你吧。”
“我当然不满意,明知道我不喜欢读书人,她还非要嫁给你。”说到这个程青山就来气。
孟明远抿抿了唇,决定不逆来顺受,“很遗憾大哥没能成功阻止令妹,这对你我都是种遗憾。”
其他人有志一同后退了不少步,围观还是要在安全范围的。
这位探花郎的语言之杀伤力很强大!
“你看不起国公府吗?”
“是大哥对读书人有成见。”
“我是不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
“嗯。”孟明远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今日是归宁之日,我不能不来,以后不会让大哥为难的。”你当谁愿意来啊,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程青山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淡定的妹婿无语了。
旁边的人也很无语,因为眼前这个探花郎,国公府的新女婿就真的是很平淡很认真地做出保证,仿佛这真的是件再小再正常不过的事。
嗯,他用一种平淡得极端的口吻神情成功地把国公府的嫡长孙弄得没了脾气。
程青山若是铁拳,孟明远便是棉花,铁拳锤到了棉花堆里完全没了着力点。
也没有人认为他是在说笑,因为他本来就很认真。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对于这桩婚事,其实探花郎是不高兴的,而他也藉机明确表达了出来,非常的恰如其分!
面对大舅哥这样咄咄逼人的挑衅,他适时地表露了不满,却又不至于招来什么麻烦。因为,错不在他!


第 19 章
相对于在国公府的遭遇,少卿府之行便显得宾主尽欢了。
李家的大舅哥不巧也是位读书人,总的来说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而且他也没有像程家大舅哥那样敌视。
即便这样,孟明远也没有跟这位舅兄过多接触的打算,他嫌麻烦。
因为李家大舅哥是不敌视他,但是却有点友善过度。
那位李家的舅兄人生比较悲摧,属于久试不中的典型古代书生,如果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估计这辈子不定连个秀才都中不上。所以对于成功人士——孟明远,便羡慕嫉妒恨,进而比较纠葛地盲目崇拜起来。
个人崇拜真心要不得!
而孟明远也终于从程氏口中知道了其兄为什么仇视读书人,因为——有位饱读诗书的男子抢走了他所爱慕的一位姑娘。
夺妻之仇,确实是需要仇视,他理解!
他也并没有因被妻兄刁难而对妻子有所迁怒,仍然保持着在二妻房中轮流留宿的习惯。
九天婚假匆匆便过,孟明远重新开始他规律的上班打卡生活。
新婚期的所谓蜜月,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生活中多了两个女人只是让他多添了些需要烦恼的事罢了,例如——夫妻义务。
孟明远不会灭人欲,他顺其自然,也算是对现在这具身体需求的负责,也方便他男人心性更加的固若金汤。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留不住的前世,避不了的今生,他只能坚强地面对。
随着新婚蜜月期过去,孟明远打算让两个妻子搬离主屋,府里早就为她们各自收拾了一个院落出来,各自的陪嫁早就已经搬了进去,现在就差她们两个主人领着各自的随侍仆从进驻了。
于是,在某一日晚饭后,他便将此提议说了出来,却不想没能得到两个妻子的点头同意。
“主屋的两个侧卧毕竟狭窄不宽敞,没的委屈了你们,还是搬了吧。”把他的屋子还给他吧,好歹让他能有个清静的空间。
“卧室只是睡觉的地方,地方足够了,”李玉娘温温柔柔地说,眼波柔的如春风拂水,“若郎君坚持,不若我和姐姐搬至院中两厢可好?”
程雪兰眼中一亮,忙点头附和,“妹妹说的极是,郎君,我们姐妹搬到东西两厢居住就好。”
孟明远心中暗自苦笑一声,她们的心思他明白,都不愿轻易远离他这个丈夫的身边。罢了,成亲之后终究比不得以前,好歹现在主卧还给他了,总算不必每天在她们两个屋里轮宿了。
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如花似玉,柔情似水,又每每刻意撩拨挑逗的美娇娘,有时过得真的很辛苦的。白天上班忙一天,晚上还得加班深耕地勤播种,孟明远真真的有些难以消受美人恩。
搬家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当天晚上,成婚后便一直在女人床上轮宿的孟明远终于又享受到了独眠的待遇。
几日后,自自归宁之日回来便开始休整的花园也竣工完成。
程雪兰和李玉娘再次踏足花园的时候,心口顿时被无以名状的柔情充斥。
平整整洁的习武场,刀枪剑戟一应俱全,还有可供休憩的石桌石椅。
花卉盛放采光极好的花房,即便是冬日也能保持相应的温度,让反季的花朵依旧盛放。
平日里与她们虽没有过多语言交流的丈夫,却默默地为她们做了一个丈夫最体贴的事。
闲暇时练练拳剑功夫,侍弄下花草,是她们未出阁时的生活习惯,现在郎君把以往的生活条件重新提供给她们,相比甜言蜜语这样实打实地用行动表示的心意更让她们感动。
才貌双全的探花郎,让多少闺中少女心思旖旎,情思暗抛,却让她们最终得配良人。
他不单有才学,品性也不错,除了有些寡淡少言已是无可挑剔,而那其实也并不算缺点,大多数男人与后宅妇人本就没有太多话题。
随着婚姻生活的时间增加,从最初不得不为的应付责任,到日渐享受,孟明远走过了一段艰涩晦暗的心理路程,内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套用一句后世众所周知的话——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和谐的夫妻生活,平淡而安稳的公务员工作,孟明远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可是,日子并不是他一个人在过,他认为的好,在其他人看来却未必如此。
孟明远虽然适应了自己的性别和生理需求,却并不表示他一定会按照这个时代男人在内宅的惯有思维处理夫妻关系。
他在保持着雨露均沾和谐的夫妻生活安定内宅的时候,却忘了子嗣才是这个时代女人心心念念的东西。
孟明远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他近来在夫妻生活上有些过热无法自控,一到了晚饭后就热切地想活动活动,一活动就会热血沸腾肆意地折腾。
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即使他年少气盛需求强烈也达不到这样的地步,更何况他本身对这事并没有那么大的热情,平日过夫妻生活大多不过是应卯罢了。
他不动声色地暗自找寻原因,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竟然是在他的日常饮食上下了大功夫,厨房这地方果然还是应该用自己人才最让人放心。
滋补食品不是不好,而是他真的不需要。他一直克制有礼,是因为不想步上渣爹与渣兄那样的人生,她们不明究里,却企图借用外力加强提升他的战斗力从而达到让她们尽快受孕的目的,
这样的误会无从解释,也不能解释。
孟明远果断找王妈和春芽私下谈话。
“以后主厨的事你们留心些,我的饮食不要让两个奶奶的人插手。”
“是两位奶奶的人做的不合少爷口味吗?”春芽不免有些疑惑,老实说她的手艺虽说不错,可要跟大奶奶带来的人相比,还是远远不及。国公府用出来的人不是假的,那是有真材实料的,就是二奶奶从少卿府里带来的人手下也是很有功夫的。
“让他们只管调养好两位奶奶的身体便好,至于我就不劳他们操心了。”孟明远忍不住有些动气。
话说到这份上,春芽再愚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两位奶奶卯起来给少爷进补的事惹恼他了。心下却不免有些好笑,他们家少爷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就只这夫妻之事上啊有些抹不开面子,只知埋头做实事,素日里却连个体己话都不跟奶奶们说。
“少爷,您闲暇时不要总呆在外院和书房,也跟奶奶们多坐坐说说话。有些话您不说,女人家心里就会多想。”一旁的王妈忍不住开口解劝,她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在府里也是老字辈的人,太太不在少爷跟前,有些话她就要替太太说到。
孟明远心中略有违和,老实说,即使已经认命,即使已经不觉得夫妻生活是不得不履行的责任与义务,但是他仍然没办法以一个男人的心态去对两个妻子说些甜言蜜语。那种感觉真是无法以语言来形容,总之各种别扭违和。
“嗯,我知道了。厨房的事你们用心办,就先下去吧。”
“是。”
王妈和春芽退下后,孟明远狠狠在书桌上按了几下,吐了几口闷气出来。
这坑死人不偿命的穿越人生!
从穿过来就各种斗,各种励志,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要这样被苦心志,劳筋骨啊?
至于她们卧房薰香的事——孟明远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饮食上补,薰香上催情,她们还真是双管齐下。
对于两个妻子的做法,他不是不理解。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必须遵守的规矩束缚,她们是,他亦是。如同他即便再不喜欢,一样要进仕、娶妻,还要面对家中妻妾的争宠夺爱。而她们,不管主观上想不想,现实逼得她们必须要在婚后尽早受孕,以子嗣来巩固自己在夫家的地位。越是大户人家,子嗣对女人就显得越重要。
可他还这样年轻,过早迈入婚姻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但子嗣上他并不想随波逐流,还是要到年纪再大些考虑这个问题才好。当别人的丈夫他犹在适应中,为人父这样充满了更大考验的事还是慎而重之的好。
从决定娶亲开始,他便有意识地去关注避育这方面的信息,然后发现古代的人民群众智慧是无穷的,权贵阶层在这方面的技术累积更是相当丰富的,他从中选了一种长期稳定没副作用的拿来用,效果如期的好。
虽然他私心觉得没有子嗣才最好,可是他必须要考虑两个妻子的处境立场。他并不能自私地剥夺她们成为母亲的权利,但他有能力把这一权利推后。
男女之情果然是古今难解之题啊!
抓起毛笔却半天落不下,孟明远心绪烦燥地扔掉笔,甩手出了内书房,径自往花园散心去了。
时已入冬,花园内的花木多已凋蔽。
眼瞅着年关将近,孟明远不禁感叹时光如水匆匆流过。穿越而来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这么些年,而他如今已经成家娶妻。
十四岁!
若是按周岁而算,他其实才十三,却已是两个女人的丈夫,不得不为生计前程在外奔波谋算。
这个时候,孟明远真心羡慕渣兄那样的人生,每天醉生梦死,沉沦在温柔乡中不肯清醒,就想着哪个女人的身子更香软弄起来更享受,不用为家计、为前程忙碌奔波。
不过,那样颓废的人生他也就是偶尔羡慕一下,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成为那样的,太堕落了。
要专注今生,却始终带着前世的记忆,这样的穿越人生真的内伤啊。
尤其还是性别迥异的时候,真心伤不起。因为不想搅基,只能逼自己成为真正的男人,可又不免会怀疑这是不是变相的百合…这一路走来,他内心几多纠葛,几多沮丧,能走至今天的情形委实不易!
眺望着远方,孟明远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像那句话说的,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第 20 章
万物复苏的季节,连风中也透着春意。
很多人都喜欢这个欣欣向荣的季节,孟明远也不例外。
官员五日一休,今日便是休沐之日,而他也顺便处理些家务。
打发走最后一个管事,孟明远不由地走到书房窗前撑窗远眺。
这是怎样一个坑爹的现实啊!
娶了两个妻子,结果没有一个是贤内助,他这是被上一世那些宅斗宫斗文给坑了有木有?是谁说是个当家主母就善掌家理财的?当然他这世的老妈“贤良”的形象也起到了一定误导作用。
之所以让孟明远如此内牛的原因就是他一对如花似玉的妻子全都是家事无能型的。
国公府的嫡孙小姐对舞刀弄枪痴迷不悔,对柴米油盐一窍不通。另一位少卿府的小姐还好,至少还有一手不错的针黹女工,还能对丈夫的衣服穿戴有所助益。并且管些局部的小事她还是能胜任的,再复杂点的就完全没辙。而李氏之所以不善理财,源头却在她那个对银钱毫无概念的母亲身上,万恶的遗传与言传身教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