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作者:秋水伊人
文案
穿越就是一种伤!
性别转换的穿越更是伤不起。
她倒霉就倒霉在不但穿了还穿成了男性——老娘不争气,老爹是个渣,姨娘很妖精,庶兄非常渣。
天呐,这到底是让他穿到了神马神奇的家庭里啊?
穿成不受宠的嫡子,他必须奋发图强,按这个时代对男子的要求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要娶妻!!!!!!!!!!!!!!!
各种天雷有木有?
嫡子不好做,男人不好做,科举不好考,仕途不好经营哇…他真心不想穿啊,
这个坑死人的穿越啊…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性别转换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明远 ┃ 配角:程雪兰、李玉娘、孟家人、程家人、李家人及一众朝臣皇帝 ┃ 其它:大家接着往下看~
第 1 章
头很痛,嗓子也有些哑,一张嘴就轻咳了出来,就在她缓缓张开眼睛的时候,听到一个惊喜无比的声音。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然后是向外远去的脚步,以及屋内杂乱的各种脚步。
她的头晕晕的,震惊而迷茫的看着古色古香的屋子和一群身着古装的丫环婆子,突然她明白了——她穿越了!
想她从小安分守己,长大了也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从幼儿园一路念到大学,平平稳稳的毕业就业,然后平淡寡味的上一个小班,饿不死也撑不着,闲时就宅在家里打发时间,没想到今天一时心急从在楼梯上拐了一脚,一个倒栽葱下来,时空就变了。
她木然的垂头坐在床上,心里一片灰暗,因为就在刚才她发现一个比穿越更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她现在是个男的,虽然只是一个小男孩,但的的确确是男的!
她差点崩溃的当场哭出来,她当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一朝穿越却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她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儿啊,我的儿啊…”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哭得梨花带雨般被丫环扶进来,一下就搂住他失声痛哭,“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娘也要死了…”
她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任何人,只是木然的坐在那里,木然的任她抱着哭,木然的听着一切声音。
后来,她苦中作乐的想,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在古代做个男人比女人自由多了,不是吗?
是呀,可是她还是难受,性别的转别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高氏见儿子一直没什么反应,心里害怕得不行,急急的催婆子去找大夫。
“小少爷受了一场惊吓,又才醒来,调养些日子就没什么大碍了。”老大夫仔细把了脉,观了舌苔之后,做出了权威论证。
“谢谢大夫了。”听到大夫的诊断后,高氏才算放下心来。
让人送走了大夫,高氏搂着儿子坐在床边,眼泪仍然掉个不停,都是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活泼跳脱的儿子竟然就变这样了,她好恨。
“我是谁,你是我娘?”她,不,现在她已经是他了,他想探听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高氏一怔,然后大声哭了出来,“远儿…我是娘啊,你是我儿子孟明远啊。”
“我头疼,有些事想不起来了。”他作势扶住头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娘告诉你就好了。”高氏心疼又心痛,强忍悲伤安抚一脸茫然害怕的儿子。
随着高氏慢慢述说,他渐渐整理出了这具新身体的身家资料。
他,孟明远,男,七岁。父亲是个七品的礼部小官,母亲高氏,他还有一个比他大三岁同父异母的哥哥,据说这次他就是被哥哥给推到湖里去的,差点溺死。
大宅门里的阴私事件啊,唉,孟明远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听这位新老妈话里话外的意思,父亲极宠他那位小妾生的大哥,而他这具身子的原主人因为是嫡子,被人宠坏了,脾性似乎是不受老爹待见,所以当小妾和大哥一致说是他们两人争执大哥失手把他推入湖里时,老爹相信了,而他老妈打死都不信,坚定的肯定是他们故意的。
他觉得也是老妈的话对,不过,他不需要附和,反正他“失忆”了。
孟明远自醒来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安静,这种安静让高氏心疼得半死,总觉得儿子是受的惊吓太大了,才恢复不过来。
“娘,我困了。”听着新老妈开始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害他至此的人,似乎不可能再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给他了,孟明远便想让耳朵清闲一样。
这个老妈看来不是那种宅斗文里精明厉害的主儿,要不也不能让个小妾和庶生子生生压住她这个正妻和嫡子。这样一个老妈啊,也不知道以后他在这家里讨生活会不会顺利。
“远儿累了,就好生歇着吧,娘明天再来看你。”高氏扶儿子躺好,替他掩好被子,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扶着嬷嬷的手走出去,看到外面站着的丫环婆子厉声道,“你们好好照顾少爷,少一根头发我要你们的命。”
孟明远在屋里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古时家里的这些奴仆都是签了身契的,可以说生死就掌握在主子的手里,而他穿成了少爷,总的来说还是幸运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他躺在床上仔细消化着得来的消息。
照他看家里人的穿衣打扮,不似明,不似宋,隐有唐朝的影子,却又不是特别像影视剧里那样的,他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时期,这让他颇为郁闷。
看丫环婆子的打扮,这个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是不太差的,老妈手上的金玉镯子相当的够看,头上的钗环首饰也很亮眼。而这个身体屋子的陈设,在他看来也还是挺讲究的。
迷迷糊糊的,他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他被尿憋醒,他一动作,帐外就响起服侍丫环的声音,“少爷,您要什么?”
“我要如厕。”他觉得这个说法应该是对的。
那丫环便掀起床帷,帮他穿好鞋子,领他到后面的净房去。
孟明远一个人在净房解决了生理需求,心里无比的咯应,男人的那个零部件他实在有些不太适应,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初来乍到,他面对太多的未知情况,也只能借着养病躺在床上一点一点的从身边的人口中探听这个府里的一些情况。
零零碎碎的消息汇集起来,终于在他心中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结论。
他——孟明远,因为母亲疼爱,不忍他太小就受累,六岁才启蒙,还是去年后半年才开始,到现在也没学几个字,经常一看到书就喊累,据说连笔都握不好。
他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样一来他的毛笔字再难看都解释得通了,而且这孩子娇生惯生,只知贪玩任性,不求上进,若真的活着长大,也多半会是个慈母养出来的败儿。
孟明远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来调整心态,让自己接受穿越时空,改变性别的残酷事实。也慢慢将自己伺候的人一个个认全了。
他屋里有一个嬷嬷,两个贴身丫环,院子里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和洒扫小丫头,有一个小厮,六岁,因年纪小现在还在内院伺候。
嬷嬷姓王,大家都叫她王妈,两个丫环一个叫春芽,一个叫双桃。春芽是老妈那边指过来的大丫环,今年十五,管着他的银钱和吃食,另一个十岁的二等丫环双桃则主要负责打理他的衣服穿戴。王妈的职能说白了就是他这个院子的管事婆子,总管一切事务。小厮叫小安子,随主家姓孟,大名叫孟安。
这四个人算是他身边的贴身服侍人员,他的事情找他们就行,院子里其他的人就不必用心去认识了。
好吧,既然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就努力在这个架空的时代里生活下去,不求大富大贵,显达于朝,只求平平安安,寿终正寝。
孟明远为自己调整好了心态,也终于宣布病好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开始了自己变为男人的古代大宅门生活。
头一件事,就是晨昏定醒,早晨起来后才来给新老爹老妈请安问好,正式见礼。
这是他自醒来后,头一次见自己的这个新爹,瞧着也就三十岁左右,面皮还长得挺不错,现在也算一壮年帅哥,就是偏偏为求老诚,在唇上留了短胡须,比陆小凤的两条眉毛的造型要美观。
老爹穿着一身居家的锦锻绣花长袍,一条精致绣纹的宽腰带,上面系着各色荷包、香囊和挂饰,琳琅满目的,很是惹眼。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孟明远觉得“风骚”二字足以表述。
老妈高氏穿着甚是中规中矩,一看就是那种良家妇女的典范,合身的交领短襦,把她丰满的胸围勾勒得浑圆饱满,腰身紧恰,下面一条撒花洒金裙,腰间环佩叮当,与老爹的腰间佩饰有异曲同工之妙。头上梳了盘云髻,金钗银簪翠玉步摇,真可谓让人满眼生辉。
新老爹身后站着随侍的丫环,个个青春娇俏,与他那个老爹的帅倒是相得益彰,只瞧丫环紧绷得就要暴出来的胸部和偶尔眼波流转间泄露的媚意,他就知道那两个必定是老爹的通房之类的。没准昨晚上才刚快活过,身上的味道还没完全收敛好,他老妈在那边已经挖了好几眼过来了。
嘻!
老妈身后一个大丫环并一个陪嫁的刘嬷嬷,那个大丫环很是清秀,柳眉凤眼,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整齐,衣服也裹得含蓄周正,孟明远第一眼就挺喜欢这个叫春柳的丫环的。
“孩儿给爹、娘请安。”
孟海林并没有对儿子有太好的脸色,只是哼了一声。
“远儿到娘这里来。”高氏笑着招呼儿子。
“娘。”孟明远乖乖的到老妈跟前扮演听话儿子,反正他是不得老爹喜欢的嫡子,就不必非去他跟前招人烦。
“身子好了,就好好读书,别再贪玩不上进。”高氏怕丈夫再训斥儿子,急急的先开了口。
“儿子知道了。”为了美好的未来,我也会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庶出大哥也过来给父亲和嫡母请安,瞧老爹那慈父的德性,孟明远就忍不住暗自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爱屋及乌,宠小老婆的人,也就瞧小老婆生的儿子千好万好。
再瞧他那个姨娘,妖妖娆娆的身段,胭脂水粉把她勾画得眉目如画,一身合身低胸的齐腰襦裙,这衣服有点像唐朝的样式,又没唐那么大气,至少他瞧着这位张姨娘穿着一身的青楼味。就差甩着帕子嗲声嗲气的喊一声,“客官,来哟”。
而他那个庶生大哥因为遗传了老爹和他那个美貌娘亲的基因长得也风流雅俊的,面相甚好。孟明远现在这个身体长得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加上年纪还不大,颇有几分粉妆玉琢的样子,但孟府这位庶出的大少爷比他这个身体的本尊还要强上那么两三分。
孟明远在心里不住腹诽,脸上却表现得平板吊滞,就仿佛他真的被水溺得傻了一样。
陪着父母用过早饭,孟明远懒得看庶出大哥跟渣爹卖弄文采聪明,乖乖的回自己的书房读书去了。
做为一个和官宦人家的儿子,读书是必须的。做为经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孟明远更明白知识的重要性。
在卧房逃避现实的躲了半个月,这是他头一次跨进这具身体的书房,左半边摆放着书架,桌案,右半边一架博古架后有一张软榻,是他平日读书累了休息的地方。正对房门摆着方桌,桌上摆着茶水点心,搭配左边的棋桌,琴案之类的,也算个小型待客室。
孟明远对木材不太懂,但觉得家俱打磨得还算美观大方,精致倒不是特别谈得上,左右他对那些雕纹什么的也不懂鉴赏。
不管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爱不爱学习,书房的一应配置是齐备的,笔架上光笔就从大到小挂了五六枝,大小粗细任君选择。
他从笔架上拿了支细一点的羊毫笔,蘸了墨,挽了袖子试着写了一个“一”字,觉得又找回了当年学写毛笔字的感觉。
就算没“失忆”,这孩子也基本是白纸一张,以后就靠他去重新书写了,对于这点孟明远还是比较满意的,接收了这个身体,日子就要他自己去过,不用费心去遮掩太多总归是件不错的事。
一上午,他就坐在书桌边练字,一遍又一遍的写,挑出一张自己写的比较满意的字贴到书房墙上——
上联:书山有路勤为径
下联:学海无涯苦作舟
横批:学无止境
他决定以此自勉,努力向上。
第 2 章
二少爷懂事明礼了,知道上进了。
随着孟明远待在书房练字的时间越来越久,孟府的人终于明白二少爷这次是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他最多坚持两天,还是偷工减料的,但现在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下人们觉得二少爷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沉稳,小小年纪硬是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老爷也终于允许二少爷到学堂去读书了,这一切最高兴的莫过于高氏。
自己的儿子上进,这是她做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安慰了,女人说到底最后倚仗的不是丈夫而是儿子。
孟明远每天除了上学堂,回来后基本是呆在自己的书房,继续读书练字,他深知能写一笔好字对读书人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孟家书香世家,孟老爷在朝为官,家里还有些私产,家境也尚算富裕,所以孟明远虽然年纪小,但书房内也有些的书藉,估计也有装饰门面的意思。
虽然前世也读过一些旧版繁体书藉,但是毕竟有些字是不太认得,所以他是连猜带蒙找来有关历史记载的书来看。
他贪婪的吸收着这个时代的知识,渐渐弄明白,历史大约是在三国之后便产生了分歧,这个在他所知的历史上并没有存在过的庆朝,建朝不过几十年,具体跟中国历史上哪个时期更接近,理科生毕业的孟明远实在闹不明白,总之他明白的是如今在位的皇帝勤政,国力强盛,短时期内是不会有战乱暴动,这让他很安心。
社会安定,想要安稳生活便容易多了。
而因为历史是在三国之后就跟他原来熟知的历史不一样了,吓得他赶紧把书房墙上的对联撕下来,烧掉,重新写了副贴上去。
他重新写的是——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贻。
好歹是从手边启蒙读物里的《论语》中找出来,总不会有出差子了吧。
穿越架空时空,不想因剽窃而出人头地的人伤不起,有木有?
实在是一不小心就会把脑子里印象深刻学会的东西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气一天天变冷,这个时候孟明远才发现这个时代竟然没有棉花!填充被褥的都是些木棉,老天爷,那东西怎么保暖啊,看来到时候少得要多盖几床被子皮毛之物,再在屋里多放几个炭盆了。
春芽、双桃的话都不多,除了伺候他就是默默的做着针线,缝着他要穿的大小衣物和鞋袜,有时候看着她们在一边飞针走钱,孟明远就会暗自庆幸自己穿成男的了,要是女的,他的十根手指就惨了。男子至少能读书上进,能自由在外行走,较之女性实在是有太多的好处。
有一天的晚上特别冷,结果早晨醒来推开窗户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他才惊喜的发现下雪了,细碎的雪花自空中扑簌簌的落下来,一眼望不到头。
入冬的第一场雪!
虽然屋子里的炭盆烧得通红,可是习惯了空调暖气的孟明远还是觉得冷,赶紧关了窗户,捂紧了身上的袍子。
正在他搓着手在炭盆上烤的时候,春芽和双桃端着托盘走进来,利落的把早膳摆上了桌,然后退到一边侍候。
红枣小米粥,几样小菜,一小碟糕点,还有一碟小汤包。
入冬之后,高氏心疼儿子,就不许他过去陪自己用膳了,让他在自己屋里吃完了再过去请安。
对于这点孟明远是很高兴的,大冷的天空腹过去请安,再陪那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用饭,还得看大哥和那个姨娘对渣爹的讨好卖乖,他实在也不乐意。
给父母亲请过安后,孟明远便领着自己的书僮上学去了,他从不跟那个庶出的大哥过多交谈来往,他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讨厌麻烦,有些事能省就省吧。
而且,他那个大哥的为人处事他不喜欢,一点儿不懂做人要低调的道理,早晚要惹出事来的。
在学堂里孟明远一直是中规中矩,经常是沉默地读书写字,他要避免一切惹事的可能,结果慢慢就有了书呆子的称号。
下午放学回家,在后院回廊处看到了自家老爹那个妖娆美丽的小妾,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腰拧臀的往老爹书房去,孟明远就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
老妈高氏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说起来也正是好年华,可是她太端庄贤淑了,不如张氏这般爱俏又媚,假学道的老爹自然就偏宠小老婆多了些。
不过,孟明远记得昨天老妈把她房里的一个丫环开脸塞给老爹了,今天早晨过去请安的时候,老爹一脸的春风得意,那个丫环满面娇羞的在一边伺候着,他觉得后院大概要有热闹瞧了。
吃过晚饭,孟明远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等下人准备好沐浴的热水便进了净房。
沐浴之时他从来不让人伺候,总觉得让人侍候光溜溜的自己挺尴尬的。脱光衣服后,他马上就跳进了浴桶。
虽然过去半年了,可是每当他看到身上多出来的那块肉时还是下意识的有些不自在,毕竟当女人当了二十几年,当男人才半年,时间上女性的一面就压倒性胜利了,他还得慢慢习惯淡定,那东西这辈子都要跟着他的,将来娶妻生子还得靠它冲锋陷阵。
一想到未来要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用它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圈圈叉叉,孟明远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闹心!
舒服的泡了一会儿,赶在水变凉前快速的洗了一遍,然后换了中衣回到卧室。
一夜无梦,吃过早饭后,他依旧去给父母请安。
结果过去的时候没看到老爹的影子,只有老妈脸色不太好的歪在锦榻上,身后伺候的人个个低头垂首,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娘,你不舒服吗?”
高氏强撑笑颜,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没事,晚上着了点凉,天冷了,你要多加衣,可不要着凉了,屋里缺什么就跟娘说。”
“知道了。”
“好在你越来越懂事了,要不…”高氏突然停了下来,带点悲伤的摸摸儿子的头,“你一定要给娘争气。”
“孩儿知道。”
“太太,少爷现在懂事多了,您就放心好了,学堂的师傅也一再夸少爷进步很快呢。”高氏陪嫁的刘嬷嬷笑着劝慰,“时间不早了,还是让少爷早点出门吧。”
“也是,路上小心些,让伺候的人都紧省着些。”高氏一边温言嘱咐儿子,一边肃声吩咐下面的人。
“是。”
等到儿子离开,高氏的脸立时阴沉了下来,手重重的拍在榻上,咬着牙恨声道:“那个贱人…”只要一想到张氏那边一晚上要了三次热水沐浴,她就气得直哆嗦,那个下贱的狐媚胚子。
“太太,她再怎么折腾也越不过您去,少爷现在又这么争气。”
“我知道,就是有些气不过,”高氏吐了口气,然后看向左手边的那个丫头,“青鸾,你也开了脸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怎么就留不住老爷的人呢?”
青鸾低着头怯怯的不敢吭声。
“不中用的东西。”高氏气得不行,看她年轻又俏,体态勾人,老爷又动了心,给她开了脸,却只把人留了一晚,第二天就让张氏那个贱人甩了她的脸。
三次…高氏攥紧了拳头,老爷就那么喜欢那个狐狸精,到她房里歇得越来越少,来了也不大碰她。
远儿,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远儿了,就盼着远儿将来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刘妈,远哥书房的笔黑不多了,让人赶紧买了好的送过去,耽误了少爷的学业小心我揭了他们的皮。”
“太太只管放心,昨天就已经交待大管家去办了,想来应该买好了,一会儿老奴就再去问问,指定误不了少爷的事。”
高氏歪在榻上,手上抱着热乎乎的手炉,半眯着眼让小丫环拿着美人捶给她捶腿,一边有些感慨的道:“这样好,我的远哥现在虽然不像原来那样活泼粘我,可是男孩子知道长进就比什么都好。”
刘嬷嬷悄声退了出去,到前院去找管家。
过了一会儿,再次回到屋子,轻轻唤了一声闭着眼倚在榻上的太太。
“怎么了?”高氏眼都没睁一下,有些懒洋洋的问。
刘嬷嬷的声音压低了些,“管家说昨儿大少爷看到新买的笔黑纸砚,说自己正好缺了,便直接拿走了。今儿早上,老爷又让账房给张姨娘那里拿了二十两银子,还给了两匹锻子。”
高氏一下子睁开眼睛,狠狠抿住了唇,那个贱人!
平复了一下心情,高氏这才开口道:“让人再给少爷去买,有给姨娘花销的钱就有给少爷买纸墨的银子,我倒要看看这个家我这个太太说话还算不算数。”
“太太别生气,大管家已经让人去买了,少爷从学堂回来的时候书房一准就有了,误不了的。”
高氏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老爷只管宠那贱人,却不想我操持一大家子的用度费了多少心力,他虽说当着官,可那俸禄一年也有数的很,今年庄子上的收成又都不好,铺子的生意也清淡,我现在都担心年节各家往来的礼物,他却还这么纵容那院子里的。”要不是为了儿子,她也学别人家的太太到佛堂念经去,眼不见为净。
“太太要跟老爷提,您不说总这么默默的给他拆借,他还以为咱们府上有金山银山供着挥霍呢。我的太太,贤良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刘嬷嬷苦口婆心劝自家小姐。
高氏沉默了一会儿,才意兴阑珊的道:“说了又没有用,他倒说我不会理家,那岂不是更便宜了那个女人。”
刘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主仆两个一时都沉默了下去。
第 3 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是新的一年。
孟明远拢了拢身上的狐毛大氅,一个人往花园走去。
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的新年气息,反而觉得因为过年,周围有些冷清。
大概也有天气的原因吧,这么冷的天,呵气成冰,下人们也大多缩在暖和的屋子和角落,不会傻得在外面吹风吃雪。
晚饭后陪母亲说了会话,他突然觉得有些寂寥,便信步走到了花园这边。他看得出母亲不快乐,那个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老爹,前几天又把在书房伺候的一个丫环给拉到床上去了,而张姨娘的小动作也一直没停过。
张姨娘其人很好地诠释了“活着就是折腾”这句话的实践意义,但就是——太折腾了,孟明远光看着就觉得替她累。这人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在后宅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呢?渣爹对她够宠的了,几乎是宠妾灭妻了,她还不满意?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路过花房的时候,孟明远本来没想进去看的,可是听到了一点动静,脚下就不由的迈了过去。
“大少爷,您轻点…嗯…”
“美人,你胸真大,真软,好香…”
“大少爷…”
“装什么?赶紧把腿打开,伺候好了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
花房里很快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声,然后男子粗重的喘息和有些不堪的荤话也传了出来。
“你个小蹄子…真紧…屁股抬高点…”
孟明远用力握了握拳,简直有些无法相信,孟明达今年才十一岁啊,竟然竟然就…突然他忍不住有些恶意的想,不知道张姨娘知道了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孟明达并没有折腾太久,那种沉闷而淫靡的肉体撞击声停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跟女人做这种事吧,不过也可能是年纪小。
孟明远听到他说:“明儿爷就要了你到房里伺候。”
“谢大少爷。”声音带着泣音与颤抖。
“行了,爷先走了。”
孟明远赶紧躲到了一边,然后就看到大哥神清气爽的从花房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