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只是有太多外在的东西阻碍。
“你真幸福。”弘晖由衷地说。
废柴想想也是,她如今的生活除了某九那个不和谐的存在,简直滋润得不得了。那家伙最近跟中了邪似的总想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给做实了,丫的,真不和谐,迟早找机会把他和谐了。
“我们都要幸福啊。”
弘晖笑了笑,神色略显疲惫,一旁随侍的小太监马上上前一步,道:“主子,您该回去了,小心累着。”
弘晖摆了摆手,看向远山的风景,语气有些缥缈,“我就想多看一下外面。”
那口气那神色,无端地让废柴心酸得一塌糊涂,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于是,话不知不觉地出口,“弘晖啊,这风景几时都能看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而心情又是最关键的,这心得放开了,只要心宽了,身体自然也就轻快了。”
弘晖蓦地转头看她。
废柴无辜地眨眨眼,歪头,“我额娘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啊。”
冬喜在旁边侧目,夫人几时说过的?努力回想中…
弘晖微微有些失望,他刚刚几乎以为她是一个正常人了呢,可惜…
废柴在心中直呼,好险好险。
最后,弘晖到底还是恋恋不舍地回了。
当天晚上废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看到了自己,不是,确切地说是看到了她现在这个身体的本尊。本尊站在一处缥缈的所在,冲着她微微而笑,当废柴激动地想走过去问一下是不是本尊决定回来了的时候,本尊说了句话“一切就偏劳你了”,然后就那么在废柴的眼前慢慢地变淡变浅最后化风而去。
废柴顿时捶心肝地扼腕,这就是跟命运之神错身而过的巨大悲剧啊!
然后,就在废柴捶心肝之际,她又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那个老和尚,那个在宫里对着她说了莫名其妙一句话,害她至今想起来犹自满头雾水的疑似神棍级的人物。
废柴当际一个箭步就要窜过去,这次说啥也要抓住丫的问个清楚明白。
可惜,梦想大多时候是用来破灭的,而废柴同学就再一次破灭了。
“施主,既来之,则安之。万事皆有因果,你来这里是偶尔也是必然。”
妈拉个巴子的,废柴表示对佛家这种含糊不清语意不明蹈哮语相当地蛋疼,你说什么事你讲明白了呀,就算受罪也知道到底是哪辈子造了孽,你丫的万年不变毫无新意千篇一律的说词,你们讲的不累,我们听得都累。
然后,蛋疼完了,废柴想到一个灰常严重而又沉重的问题。
丫的,看情形这老和尚神棍完了这就上西天报到去了,果然神棍这个职业某些时候还是挺高危的。
那啥,泄露天机这事估计也属于天打五雷轰范畴的,他敢泄就得认命。
“废话给我收起来,咱们来讲点实际的,我来这里是来还债的还是来收债的先讲明白。”废柴觉得这点是至关重要的,还债的话,她个人还是觉得溜之大吉比较好,因为有太多事实教育人们还债这事多半是虐身虐心虐一切能虐的,总之惨无人道兼丧尽天良。
但是,如果是收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那简直是地主婆的待遇,不要太爽哦。
老和尚冲她微微一笑,道:“施主虽然是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但错有错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虾米?竟然是阴差阳错?”废柴怒了,他母亲的那天上面是谁扫勤的?出这种乌龙事件,这百分百算渎职,“难道就不能知错就改吗?”她还是更喜欢自己自幼生长的时代,这里毕竟是他乡。
“施主需知凡事当顺其自然。”
“我就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施主是有慧根的人。”
“你们见个人都这么说。”废柴不上当。
老和尚但笑不语。
“我难道就真的回不去了吗?”废柴不死心。
“施主乃是福缘深厚之人,来到这里只要顺势而为一切可成。”
废柴伸手摸下巴,意思她有听懂一点点,这么说她回去是铁定没戏了,而且听起来要在这里过舒服日子也不是不可能。
“老衲的时间到了,施主保重。”
废柴有些惆怅的目送老和尚转身渐行渐远。
其实,她真的还是想回现代去了,毕竟那里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
似睡非睡,似梦非梦间,废柴的心思也在转动着。
郎萍与老和尚一前一后来跟她道别,事情不该是如此单纯,她近来隐隐地觉得郎萍的身份并不单纯。
她一个闲事不想管也管不起,只是单纯想当一个米虫的人,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地被弄到这么个时空来,再搅和到一个特别复杂的大家族里,实在是让人无语泪双流…
悲剧就是说的她这样的…
其实我想走,其实不想留…废柴心中忍不住唱起篡改的歌词。
第 17 章
“姐姐,姐姐…”
蓦地耳边响起久远的呼唤,废柴的心莫名颤了,眼无端泪湿,眼前也渐渐浮现了曾经久远的记忆,那个尘封在费家相册中的小小身影。
是了,这一刻废柴恍然,为何见到弘晖的第一眼时,她脑中会闪过似曾相识的感觉,分明蓄满头发的他就是她那早夭的双胞胎弟弟。
“费青…”废柴眼角泛花,声音发颤,那个名字在心中压制了太久,今天终于又再次喊出。
“姐姐…”
废柴的耳中蓦地又响起老和尚的声音“三世同胞,百年情缘,回天转命,借尸还魂。施主,因果循环,天命难为”。
是偶然,也是必然!
废柴的泪夺眶而出,费青,如果是为了你来到这里,那么姐姐不怨。
“萍儿,萍儿…”耳畔的呼唤显得急切而又透着几丝慌乱。
废柴自梦中醒转,睁眼就看到某九焦急的脸,不由讶然,“叫我做什么?”
某九伸手揩掉她颊上的泪,问道:“梦到什么了?这么伤心?”
“不记得了,就是觉得好难过。”
“费青是谁?”某九紧接着一句就朝废柴轰了过去。
“费青…”废柴的心一恸,当年弟弟病故时的痛又再忆起,泪水再次涌出,我记得那个小小的人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姐姐,等我病好我们一起去上学…”。
可是,他没能实现那个愿望便永远地离开了,从此成了费家的禁忌。大家都不敢提,怕伤心,怕看到彼此伤心的眼神,于是,那个人名那个身影被刻意遗忘。废柴努力让自己活得开心,活得健康,因为她要替弟弟一起。
某九心一慌,伸手抱住她,拍抚着她的背道:“不哭了,爷不问就是,不问了。”
只是一个人名,只是提到这个人名,她便伤心至此,那个人在她心中一定很重,某九的心突然很酸涩,即使什么都不再记得,可是那个人恐怕对她而言仍然是特别的。想到这里,某九心头又不禁有些怒气上扬,她是他的女人,心里却惦记着别的人——手上不由加大的力气。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还会有感应?”废柴忍不住问胤禟。
胤禟心头一沉,这个人竟然是死了的吗?
“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有感应?”
“是吗?”废柴从他的肩头望过去,想着:可是,我感觉到了费青的存在,那么真实,真实地不像是个梦。
弘晖会是费青的前世吗?回天转命是为了改写他以后的命格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觉得被雷劈几次都是值得的。
三世同胞,她跟他竟然如此有缘啊,三世血亲,难怪要她来改他的命格,这样深的牵绊啊…
废柴用力抱住某九的腰,这一刻,她想有个肩膀借她靠一下。
“只是个梦,别害怕,爷还在你身边陪着呢。”
“谢谢大哥哥。”
某九的嘴角僵了一下,他愈来愈觉“大哥哥”的这个称呼刺耳。
“萍儿,爷不是你的大哥哥。”
“那是什么?”废柴收拾起心情专心对付某九。
“爷是你丈夫,是你的爷,你不可以喊爷大哥哥。”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某九又一次被成功噎到了,犹豫要不要直接伸手将手从她的腰上移到脖子上干脆掐死她落个清静。
“爷说了也得管用才行。”某九有些愤愤然。
废柴理所当然地说:“那你现在说就管用了么?”
某九为之气结,最后发狠地说:“你不改口,以后就不许你再吃肉。”
万恶的封建主啊,废柴顿时忍不住亲切问候他祖宗八代。
“我困了,睡觉。”推开某九,倒头睡觉,懒得搭理他。
哼,谁不许她吃肉,谁就是阶级敌人,没商量!
胤禟再次被她弄得郁闷了,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傻子放在心上,他果然不正常了。
翌日,某九领着人回城了,却把废柴扔在了庄子上。
废柴站在庄门口目送某九离去,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不小心”又踢他下床了么?至于么?他要不那么不和谐,她至于老“不小心”呀,有他这个因,才有她这个果啊。
哼哼,这庄子上比城里可凉快自在多了,她喜欢还来不及呢,某九真是错打了算盘。
送走了不和谐的某九,废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昨天碰到弘晖的那个方向——尘封的记忆被唤醒,心头的滋味就变得无法言喻,心情很复杂。
“主子,你去哪里?”冬喜看到主子抬步就走,急忙跟了上去。
废柴没回答,只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就算只是抓住一片梦的影子,她也想试一下。
那梦真实地不像是梦,却又恍惚的不似真实,总让她如雾里看花懵懂而怀疑。
脚步越接近,亭子里的那抹小身影就越清晰,废柴的心情不由得起了涟渏。
“小阿哥。”她轻唤,怕惊扰了他,怕梦醒,怕抓不住那片梦的影子,那些曾经的过往走马灯似地在脑中闪过,曾经被封起的记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又让人忍不住悲伤。
“侧福晋好。”
废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他的精神似乎又差了一些,如果她真的能改变他的命格,那为什么他的病并没有起色?
弘晖看着远处说:“侧福晋也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还好了。”她曾经拥有的东西他不曾拥有,他的渴望她明白。
两个人突然没有了话题,各自沉默下去。
就在这时,从远处骑马跑来一人,一到近前就下马请安。
“奴才给弘晖阿哥请安,给侧福晋请安。”
冬喜代表自己主子发言,“九爷有什么吩咐吗?”
废柴也不禁分了一眼过去,心说:某九抽什么风?走都走了,还来啥临去秋波啊。
那人低头回话,“九爷让侧福晋收拾收拾回城去。”
丫绝对是抽了!
废柴当即给某九下了定论,才小脾气上来扭头走了,影像还没消失呢,又改主意了,什么人呐!
“我不要,这里风景很好,回去好闷。”那只不和谐的家伙,要等他荷尔蒙正常了再靠近比较安全。
传话的奴才很为难,跪着不敢起身,更不敢说话。
冬喜也为难,主子如今的情形执拗起来受罚的只能是下面的人。
弘晖静静的旁观。
废柴环顾一圈,发现大家都在等她的下文,于是,她顺应群众要求,对那个跪着人的说:“你就这么告诉大哥,哦,对了,他不让我喊大哥哥,你原话说就好了。”
“奴才不敢。”那人很诚实地说。
“他又不是老虎,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没人表示意见,也不敢表示意见,就弘晖都只能在心里小声说:九叔发火绝对比老虎凶多了。
“主子,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真不敢这么去回九爷。”
“那你就别回去了,等他来我自己跟他说。”废柴表现得十分明理。
所有人无语,这种办法果然不是正常人想得出来,敢说出来的。
冬喜忍不住低声说:“主子,您别说傻话了,咱们还是回府去吧。”
“做人怎么能朝令夕改呢,明明是他说话不算话,万一我回去了,他又抽了,再让我回庄子上来,我来回穷折腾什么?干脆就待在这里还省劲儿。”
弘晖不由侧目,他觉得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这边僵持着,那边在半路等人的某九等了一会儿后干脆直接掉转马头又奔了回来。
果然,她这里又出状况了。
“怎么不跟来人回去?”胤禟的声音微沉,在看到弘晖在场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废柴毫不胆怯地迎着某九的目光看过去,说:“我喜欢庄子里的环境,想多呆两天。”
“爷的话也不听了?”
“爷自己说话前后矛盾,我也很为难啊。”废柴无辜地说。
“爷几时前后矛盾了?”某九扬眉。
“爷刚才走的时候让我呆在庄子上,我到这里凳子还没坐热您就让人来叫我跟上去,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某九噎了一下,碍于弘晖在场,不得不拉下脸,“爷的话几时轮到你质疑了?”
“为什么我不能质疑?俗话说圣人还有三分错呢,爷是圣人吗?”废柴心说:我噎不死你。
弘晖突然很想笑,所以不得不微微低了头,九叔一定常常拿这个侧福晋没办法。
某九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圣人,但是这丫头让他太没面子了,于是某九哽着脖子说:“爷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不许讨价还价。”
“我又不跟爷做买卖,讨价还价干什么?爷给我东西难不成还要我付钱?”
“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是和尚。”废柴冲口而出。
“和尚?”弘晖表示疑惑。
某九也不禁好奇,“和尚怎么无法无天了?”
“下雨天和尚出门,不就无发无天了么?”
某九瞪她。
废柴理解,继续说明,指指自己的脑袋,“和尚是光头,是无发,打伞看不到天,是无天,所以便是无法无天,就是这样。”
“你贫嘴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傻子。”某九感叹。
弘晖亦有同感。
废柴再次申明,“我不是傻子。”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第 18 章
废柴到底也没跟某九回城,死活赖在了城外的庄子上,这让不得不回城的胤禟很是窝了一肚子火。
可惜的是,那个让他窝火的人向来只负责点火不负责善后。
而留在庄子上的废柴也没得机会蹦达享受,就在翌日醒来后发现——变天了!
四顾茫茫,清风凉爽,周围景色挺宜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废柴明明记得她是高床软枕睡在某九庄子上的某一个房间的,可是为什么一觉醒来却身处荒郊野外?
单单只是身处荒郊野外的话,废柴同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毕竟她都能被雷劈到这里来了。
废柴的目光落在仍旧昏睡,不,应该是昏迷的小正太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弘晖这只小正太也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废柴盘腿瞅着昏迷的弘晖抓耳挠腮时,某四的庄子上也并不平静。
“爷,这样真的可以吗?弘晖会没事吗?”四福晋眼神透着慌乱与无措,如果不是弘晖病情突然恶化,她仍旧下不了这个决心按照禅师的话去做,可是,即使这样做了,她还是无法安心。
背着四福晋面窗而立的某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过了半晌后才道:“一切看天意吧。”如果只有她能带给弘晖生机,那么他便赌上一赌,否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撒手而去。某四的手悄悄攥紧,望向远方的目光闪过担忧。
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的废柴最终淡定了下来,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代表着什么,也不想知道它能代表什么。她现在只想确定弘晖是否还救,如果她真是因为费青的前世而来到这里,那么弘晖就必定能救得活的。
至于——历史,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史官作弄后人整出来的东西,信不信的吧。管他历史上的弘晖是几时死的,总之雍正之后不是弘晖继的位,他的死活也就没那么太要紧了。
荒郊野外,无人经过,废柴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将弘晖背了起来,勉强辨别了一下方向,迈开大步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
如果她真是为了他而来,那么无论如何都应该能救得活他的,不管后面有什么等着她,现在她只想带着弘晖去找大夫。
一边走,废柴就一边感慨。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把他们扔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倒是不怕有人看到他们“恶意遗弃”的罪行,缺少目击证人路人甲乙丙丁…若干。
废柴摸过头,梳的是妇人髻,废柴坚定地认为执行“遗弃”任务的人很无耻,都把她扔了还不忘替她注明已婚身份,严重妨碍她出墙的机率。
随身的银包倒是满有货,废柴觉着怎么着自己也算是小富婆一枚了,不管是谁赞助的,她都在心里真诚的感谢他。
而赞助废柴这些盘缠的人彼时正在自己的府里窝火。
胤禟想不通,想不通皇阿玛怎么会下那样一道密旨。
虽说他给她准备了不少钱,可是依她那个脑袋他实在担心她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其实,某九完全多虑了,基本上,废柴这人最可能干的事是伙同卖她的人坐地分赃。
事实上,废柴很快就上演了这一幕。
话说,当时背着弘晖甩开大步赶路的废柴,越走越慢,头上的汗也越出越多,气儿也喘得越来越粗。
弘晖这小子看着瘦弱,可是瓷实,刚背上不觉得,时间长了废柴就觉得有份量了。
废柴抬头看看正当头的太阳,抹了把汗,心说:丫的,六月天顶个大太阳赶路真是惨绝人寰。
用手托了下背上的人,废柴咬咬牙,继续走。
娘的,就不要让她知道是谁执行“遗弃”任务的,你说你好歹扔个靠近人民群众的地方啊,她这都走大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倒是头上的太阳越来越热情。
等到废柴终于看到城的影子时,她几乎感动得泪流三千尺,当然,彼时已经汗湿浃背了,汗流三千尺更为直观。
好不容易找了个茶摊,废柴才总算能够喘一口气。
伸手探探弘晖的额头,温度跟她的差不多,应该没事,呼吸还算正常,就是嘴唇有些发干。废柴拿手绢沾了茶水湿润他的嘴唇,然后灌了一大碗茶水,打听了一下医馆的方向,付了茶钱重新背起弘晖。
结果等废柴背着弘晖到医馆的时候,大夫同志出诊出去了,而且还是到挺远的地方,店里只有两个伙计,抓抓药啥的还成,看病那铁定是没戏了。
废柴背着弘晖离开医馆,站在街边,突然觉得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她恍然的当口,背上的动了下。
“弘晖——”废柴有些惊喜。
弘晖有些茫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废柴将他放下,扶住他。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废柴很实在。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清楚。”废柴事实求是。
“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废柴如实道:“其实我比你更想知道。”有这样的没呀,遗弃她还说得过去,可是弘晖可是某四的嫡长子啊,就算快病死了也不能扔掉啊。
废柴想到了那个老和尚,当日在宫里他虽然没对她说什么,可挡不住丫对康师傅说了什么,这才是弘晖和她一起被“遗弃”的最可能的原因。
“我不是快死了吗?”
“呸呸呸…童言无忌。”
弘晖看着她有些怔愣。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弘晖仍然看着她,朗侧福晋似乎好像是正常了…
废柴直接伸手去摸他额头,还好,温度适中,“没烧,应该不会傻才对。”
弘晖眨了下眼,又好像还是傻的。
废柴歪头打量他,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然后伸手到他眼前晃,“弘晖回来,弘晖回来…”
弘晖无语,“侧…”语音忽顿,念及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硬生生改了口,“九婶,我没离魂。”
废柴拍胸口,庆幸地说:“还好还好。”
弘晖将信将疑,“九婶,你好了吗?”
“什么好了?”废柴不解。
弘晖指指自己的头。
废柴说:“我没发烧啊。”
弘晖扶额,果然还是不在状态。
“你现在感觉如何?能走吗?”废柴无法希冀地看着弘晖小正太,她万分希望他可以自己走两步,实在是负重行军忒辛苦了。在此,她表示对解放军叔叔们无比地佩服崇拜。
“我很渴。”
“等我一下。”
弘晖目瞪口呆地看着废柴快速跑掉,身子晃了两晃,勉强站稳。
废柴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茶水。
“喝吧。”
弘晖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废柴在旁边说:“赶紧喝,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弘晖愣愣地看着她,心想:或许她是真能正常了,虽然他很怀疑。
“快喝呀,我还得把碗给茶摊大婶送回去。”废柴催促。
“九婶,其实,你不傻了吧。”弘晖试探地问。
废柴瞪他,“我哪里像傻子?”
弘晖低头喝茶,确实不像。
等废柴把碗送走回来,弘晖说:“九婶,我饿了。”
废柴无语望天,然后对他说:“咱们吃饭去。”感觉她如今就是一全职保姆。
“九婶,你先前一直背着我走路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买马车。”一会儿就去买,丫的,揣着一包银票我用11号公车,实在是内伤。
“我们要回京吗?”
“先治好病再说吧。”扔都被扔出来,还是病恹恹的回去,那就太白瞎了。而且,他估计如今对外已经是身故了的吧。
废柴搔搔头,有些不太确定。
历史这东西,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尤其像她这样对历史没研究的人,更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顺其自然。
“我觉得好多了。”
废柴没发表意见,觉得这可能是暂时性的错觉,一个原本快病死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突然间就起死回生,又不是吃了大罗仙丹。
废柴扶着弘晖走了几步,然后毅然决然地对他说:“还是我背你吧。”龟速也就这样了,太崩溃了,果然“好多了”是他的错觉啊,他的身体压根就不是这么说的。
弘晖有些犹豫。
而废柴是行动派。
最后,弘晖是输方。
废柴背着弘晖琢磨着找家饭馆吃点喝点,然后再去买辆马车,这样才能开始他们的寻医之旅。
可惜,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
两个人均衣着华贵,年纪又都很□。
虽然废柴梳着妇人髻,可惜实在没有妇女的气场。
就在路边打听几句的工夫就被本地混混瞄上了。
当然,此时,他们尚未明白其实有时候小白兔也是具有大灰狼的内在的。
第 19 章
“小娘子。”混混甲上前搭讪。
废柴直接无视了他,如果他喊的是“亲娘”的话,她没准儿还会应一声。
“小娘子,看你背着令弟这么吃力,要不要人帮忙?”
废柴歪头看他。
弘晖很是不悦地瞪着眼前的地痞,这人分明就不怀好意,“走开,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
“小兄弟,你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令姐辛苦…”
废柴截断了他的话,“我辛苦跟你有关系吗?”
混混甲噎了一下,然后继续一脸假善地说:“在下只是怜惜小娘子,想帮把手而已。”
“噢。”废柴纯良地看着他,“我们饿了,你会请我们吃饭吗?”
“没问题没问题。”混混甲大喜,竟然碰到个傻子,简直是天降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