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啊,以后要以另一种身份在民间生活,你…”会不会不甘心?将来的某一天,当你看到自己的弟弟君临天下时,会不会心生怨恨?
废柴担心,突然间很担心,人的心态如果放不平,那么便不会快乐。就像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如果她整天只会怨怼愤慨,那么她无法熬过这里枯燥乏味的日子。
弘晖突然就明白了九婶话里的意思,是的,他应该已经在玉碟上除名了吧,那些从一出生便桎棝着他的东西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时之间他的心里空落落,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废柴拉着他的手坐在榻上,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弘晖的声音微微有些涩,低低的,“我额娘她…”他是额娘的希望,额娘膝下只有他一个人,如今…
“这你不用担心,婶子只是担心你。”没办法转换身份,你额娘虽然一生只有你一个子女,可是到底后来还是一国之母。深宫虽然寂寞,可她心底还有一丝希冀在,你就是她的希冀啊。
“我觉得还好,外面比那里自由得多。”
废柴用力拍拍他的手,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我很放心。过去的就过去了,做人重要的是放眼未来,不一样的路有不一样的风景,只要我们的心放平了,一样能走得精彩万分。”
弘晖看着她笑,“婶子的话永远让人听着很向往。”
“说婶子给你画饼充饥呢?”废柴佯怒。
弘晖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对婶子说的话很向往,想亲身去试一试,去体会一下那种快乐。”
“哼。”
“婶子还跟我生气啊?”
“偶尔生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婶侄两个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废柴就领着弘晖去向他的师父道谢以及把一些礼物奉上。
废柴哪来的礼物并不名贵,也不十分丰厚,她觉得点到为止即可,太厚重有时反而容易引人疑窦。
而白文悦想跟废柴说话,却发现她身边的丫环和仆从几乎寸步不离,心头便越加的失落起来。
如今的她,让他明显感觉到了距离,由外在的因素引来的距离。即使她仍然是记忆中的那个她,可是,她身边的人却替她划下了二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是有夫之妇,且夫家显赫富贵。
废柴三人在山上住了下来。
白文悦每日都能看到废柴,却又始终找不到搭话的机会。
弘晖则因为九婶的来到而变得十分高兴。
因为上山之前废柴有过严厉的警告,冬喜与鲁泰二人这些日子可谓谨慎小心唯恐称呼上出了差错,替弘晖小阿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废柴莫名感伤了。
她不想回去,回去就意味着要面对郎萍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可是,不回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废柴同学十分纠结。
于是,某一天,废柴甩开了冬喜跟鲁泰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对月感怀去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六个字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带给人不同的感伤。
废柴又感伤了
“白公子。”娘的,姐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沉淀下心情怎么就这么难?
“你有心事。”
“算有吧。”废柴也没想否认。
“他待你不好吗?”
废柴歪头看他,心说:姐真不想说你心理阴暗啊,你咋就老能想到这个方向去呢?而且,再说了,某九对姐好不好,关你屁事。
“不知道白公子是从哪儿看出别人对我不好的?”
“你有心事。”
废柴黑线,被气得笑了,“白公子,恕我直言,有心事和过得不好其实是划不上等号的。”
“你不想回去。”
“对。”废柴不否认。
“他如果对你好,你为什么不想回去?”白文悦有些尖锐地问。
废柴扭头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正色道:“白公子,我不想回去并不表示我丈夫对我不好,这个世上有太多的原因会让人有心事,不想面对,并不是除了一就是二。”
“费姑娘,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废柴也很真诚地看着他道:“白公子,如果你真希望我过得好,那么就不要私下来找我,我的夫家并不是江湖人。”
白文悦的神情黯淡了下去,“让你困扰我很抱歉。”
“这么直接我也很抱歉。”可是,明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她不能给他希望,哪怕一丁半点,这对两个人都不是好事。
废柴承认,她胆小,在这个等级森严,封建迷信的时代她只想好好地活着,没有必要,她并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活着,不容易!
好好活着,就更不容易!
“九婶。”
废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弘晖。
弘晖跳到两个中间,对着白文悦道:“师叔,如果你真的为我婶子好,就离她远一点。”
“洪辉——”
弘晖异常严重地看着他,道:“如果你不是想害死她的话。”
白文悦如受重创,一连倒退好几步。
“弘晖。”
“婶子,你不该甩开跟着的人的。”
废柴顿时无语,她也想有点个人空间的好不好。
白文悦最后又看了一眼废柴,转身蹒跚而去。
废柴忍不住叹了口气,“弘晖,话说得过重了。”
弘晖没有回头,看着师叔离开的方向低声道:“婶子,这次不同于上次,你身边有人跟着的。”
废柴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婶子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不用太担心,婶子既然让他们跟了来,心里总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婶子…”
“不用替我担心,婶子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怎么样让自己过得开心,自信还是办得到的。”
弘晖看着眼前这张自信而笃定的脸,慢慢弯了眉眼,他相信九婶是办得到的。
第41章
相聚总是短暂,而分别又太匆匆。
日子如指间流沙,不经意间就漏得一粒不剩。
弘晖依旧没有送行,废柴也仍然不曾回头。
白文悦照旧送人下山。
这一次,他依然送出很远很远。
远到冬喜与鲁泰都忍不住要皱眉。
废柴当机立断,停步转身对他说:“白公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到此为止吧。”你丫的再这么依依不舍的,姐没准还得背你的丧。虽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你的错,但因为你的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就不太好了。
“你——珍重!”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与眷恋。
“白公子也珍重,”废柴顿了一下,“帮我照顾好弘晖。”
白文悦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那就拜托了。”废柴真诚地朝他福了一礼,然后在冬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鲁泰毫不迟疑地挥鞭催马,远离那个深情外露的男人,这样的人对主子太危险。
车厢内,废柴倚着软靠,闭目养神。
冬喜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道:“主子,您…”
“冬喜,我心里有分寸,弘晖人在这里,许多事要留有余地。”废柴截断她的话。
此话让冬喜和鲁泰都放下心来,主子说的不错,是他们想得短了。
三人在路上虽不曾耽搁,可是毕竟关山万里,一来一回之间,等他们返回京城已进十月。
九福晋生的小格格早就过完了满月。
而宫里最大的事便是——苏麻喇姑过世了。
废柴觉得苏麻喇姑这一生也像她的主子孝庄太后一样充满了传奇,是个很了不起的女性。而且,她穿越而来,还能跟这个清代传奇性的女人有过一段为时不算太短的接触,总的来说,也算是不枉此穿。
她是午后回的府,没碰到某九,她也没费神去打听某九的行踪,总之那般皇子阿哥的到底不是游手好闲的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忙的。
她明面上是被某九冷落了的人,所以这次回京在别的人眼里颇有几分灰头土脸的意思,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也有听到旁人几句奚落讥笑。
古时大富人家的后院,男主人的宠爱永远是其他人的风向标,这简直再正常不过。
所以,对那些废柴是不放在心上的,九福晋也只是笑笑而已。只嘱了她好生休息,便放她走人。
皇室规定,初一十五,皇子是要在嫡福晋屋里过夜的。
废柴回京这天正巧是十五,她寻思某九晚上肯定是不会过来的。也没提前让冬喜烧热水,到了晚上,不慌不忙地烧水洗了澡,换了中衣,便歪榻上看书去了。
冬喜一边哪着干布中替主子汲着长发上的水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主子说着话,把从小东子两人嘴里听来的事拣要紧的告诉主子。
废柴也就意思意思的听听,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那些事过过耳也就是了,都没什么当紧的。
听着听着,废柴就不禁对小东子、小陈子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俩八婆男!她估摸着某九后院就一只耗子成亲没准都没瞒过这俩主儿,合着她不在府里,瞧把这俩人给闲得吧。
“他们两个是不是整天闲得就光竖着耳朵听墙角了?”实在没忍住,废柴感慨了句。
冬喜偷笑了一下,“主子,他们这还不是替主子您着想么。”
废柴表示理解,这些当人下人的那心眼不比他们那些主子少,但凡能在这些皇子阿哥府里混得开的,都有一颗玲珑心。
呀呀个呸的,各种嫉妒恨!
姐怎么就没长那个脑袋呢?
教育环境果然很重要啊!
“我头发差不多要干了,冬喜,没事你也早点睡去吧,这些日子路上颠簸的,也没休息好。”
“奴婢不累,奴婢陪着主子。”
“你这丫头。”
冬喜笑笑,继续帮她顺着长发。
“奴才给爷请安。”
院子里突然响起的请安声,让屋里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冬喜,今天不是十五吗?”
冬喜也在惊讶中,呆呆地说:“是呀,主子。”
那某九怎么会过来?
废柴不解的目光投向门口。
冬喜的目光也不禁看向门口。
“萍儿,”某九从掀开的门帘处走了进来,“可算是回来了,爷还当你是断线的风筝就此天涯海角逍遥快活去了呢。”
废柴从榻上起身,“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你丫就打趣姐吧,姐不是不想,姐是不敢想啊,姐现在天天扮鹌鹑你老爹都可能随时灭了我,我要再敢跑,那就稳死没生了。活着再不易,也还是活着好不是?
某九扶起她,牵着她的手到榻上坐了,凑在她颈边嗅了下,笑道:“爷不是有给你买香露吗,怎么没用?”
“奴婢不惯闻那些。”整天整得跟香香公主似的,找蜜蜂追呢,姐才不给自己过不去。
“没那些闻着倒也清爽,不喜欢就算了。”
废柴有疑问,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爷,今儿十五,您不是要到福晋那边歇着吗?”
“不高兴爷来?”某九挑眉。
废柴心里狂点头,但嘴上还得打哈哈,“瞧爷说的,奴婢不是怕坏了祖宗的规矩嘛。爷什么时候来,奴婢自然都是欢喜的。”
“爷可没看出你哪只眼里有欢喜。”某九哼了一声。
“那是爷日间在外面忙累了,一时看错也是有的。”
“敢说爷眼神不好?”某九伸手掐她的下巴,语气中是满满是调笑。
冬喜悄悄退到外间,不打扰两个主子。
“奴婢可别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也不是不敢。”
实话!
“爷,这天儿可不早了,您真不过福晋那边了?”赶紧走吧,您咧。
“她今儿身子不舒服。”
原来如此啊!
废柴顿悟,“可爷不在福晋那边总是不合规矩啊。”
“特殊情况,偶一为之不碍。”
“爷确定不会因为这个害奴婢背上坏规矩的罪名?”姐现在被恁老爹三番两次的训斥搞得都有阴影了。
“有爷呢,你怕什么?”某九轻笑一声,打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外间伺候的人立时有眼色的退出门去。
这天晚上桃花九没有离开废柴的院子,此事府里事后也无人提及,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日子还是照旧百无聊赖地过着,废柴没事就搁自己那院里呆着,宅得相当地踏实。
可是,四福晋相邀,她还是要过去的。
因为弘晖,她这八爷党的内眷跟四四家算是牵扯不清了。
对此,废柴表示很无语!
废柴也不是不想早点过来把这次见弘晖的事给四福晋说道说道,可是她们这些人的身份摆在那儿,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所以她只能等着合适的时机。
所幸,四福晋这方面比她哪手,所以废柴只要配合就好了。
废柴同学表示,她就爱这样做事,要是郎萍的另一个身份也只要听从康师傅的话按部就班她就美了。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
到了四福晋的屋里,瞅瞅没外人了,废柴就把弘晖交给自己的信给哪出来了。
四福晋哪到信的时候手都有些抖,眼睛里就有泪光闪动了。
废柴在一旁看着怪心酸的,这未来的大清国母,一辈子就这一根苗儿,结果还不能呆在自己身边尽孝道,确实悲伤!
“谢谢妹妹了。”
“福晋说哪里话,些许小事罢了。”
四福晋摇头,她知道这不是小事,看着熟悉的笔迹,她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他还好吧?”
“他很好,只要福晋好好的,他在外便心安。”
四福晋含着泪花看完儿子的家信,然后哪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强笑道:“让妹妹看笑话了。”
废柴摇了摇头,没说话。
“妹妹瘦了,这路上辛苦了吧?”
废柴马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儿地道:“瘦了吗?我觉得还是一样的肉啊。”
四福晋不由笑了,“你呀…”
“我陪福晋到园子里走走吧。”
“也好。”
后来,等她们在花园遇到某四那帮兄弟的时候,废柴就内牛了,悔之晚矣,她没事非来花园干什么呀,撞车了吧?撞了吧?
给那帮爷一溜请了安,废柴就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呀,怎么这帮爷都跑四四家逛花园来了?
打眼一细看,四八党全活了,什么一、三、五、七的竟然也在!
喵了个咪的,除了二子同志,这有名有姓成年的可就算齐活了啊。
“咦,这不是老九府上的侧福晋吗?”有人认出废柴来了。
废柴笑笑。
胤禟看了眼三哥,笑道:“三哥好记性,确实是弟弟府上的。”
“不就那个被你扔到那边庄子上闭门思过的?”某五忍不住打趣了弟弟一句。
某九面不改色地道:“刚接回来没几天。”
四福晋适时地开口道:“奴婢就不打扰几位爷说话了,跟妹妹先退下了。”
某四淡定地点头,“去吧。”
“嗻。”
跟着四福晋离开了花园,废柴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毫无心理准备跟一帮数字撞上,忒有压力了!
“福晋,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怎么了?”四福晋有些不解。
“这些爷怎么就聚一块了?”废柴求解释。
四福晋掩帕子笑了,“这些爷私下聚聚时常有的事,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竟然还是时常的么?
废柴想象不能。
“妹妹在府里没碰到过吗?”
废柴想想,肯定地摇头,“没有。”姐宅得多踏实啊,才不管这些事呢。
不过,显然,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不好的,要引以为戒啊。
“你是真什么心都不操。”四福晋叹气。
“我太笨,操了也没用,索性便不想那些事了。”
四福晋没说话,在她看来废柴这样的状态也是一种聪明的选择。
第42章
宅,不是问题。
问题是,宅也是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
所以,大多时候存在感很弱的废柴也会偶尔出现在九阿哥府上的后花园里去欣赏一下户外稍微大一点宽敞一点的空间景物的。
废柴总喜欢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呆着,这样既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又不会轻易跟其他人撞车,因而不得不进行例外性外交活动。
今天废柴在一丛冬青后面的石床上歪着看书。
虽然是在户外,不过冬喜早把这里给她收拾得舒服安逸,当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有时候真是快活塞神仙呐!
废柴的目光从书移到远处的院墙,有些走神。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大概她现在也算如此吧。
这段日子她经常会在书里看到纸条,上面有的消息着实的让人震惊。
谁把纸条放进书里的不重要,只要别人有心总是有办法的。
让废柴纠结的是那上面的消息,康师傅想干嘛?测试还是考验?
所以说,废柴一直就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她还是觉得简单干脆直接的人处起来没压力。
不过,不管宫里的老康打什么主意,废柴同学的对策只有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你送消息来,行,你管送我管收。
你让我看,行,我看完毁尸灭迹。
至于你想看我怎么做?
对不起,姐不奉陪,我还该干嘛干嘛,打定主意废柴到底,混吃等吃享受生活。
“奴婢给爷请安,给八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免了,你不在你主子跟前服侍,这是要去哪儿?”
“回爷,主子人在花园。”
废柴听到那边的对话,就知道是某九兄弟碰到给她哪点心回来的冬喜了,心里不由叹口气,呼吸个新鲜空气而已,要不要这么点儿背啊!
“她在花园?”某九有些讶异,“爷怎么没看到?”
“主子在那边。”
废柴忍不住伸手抚额,躲个清静都这么不容易。心知躲不过去了,便从石床上起身,从冬青后走了出来。
某八和某九离这边还有段距离,废柴只好走过去见礼。
“奴婢给两位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今儿怎么想着到园子里来了?”某九对于废柴突然出现在她自己的院子外总是不免有些困惑的,在他的印象中,她俨然是打算在那小院里笀终正寝了——如果没有外力介入的话。
“天气不错,我心情也还好,所以便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如此而已。”
某八瞥了眼兄弟,没吭声,只是眼神不自觉地便带了笑。
某九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跟爷说话还真随便。”
废柴给他面子,很鹌鹑地福了一礼,“奴婢失礼了。”你们这小团队老是私下操作点啥阴谋阳谋的,姐都替你们纠结,索性眼不见为净。
“两位爷既有话说,奴婢…”她后面的“就先告退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从回廊那边急步而来的府中小厮打断了她的话。
“爷,南边有人来了。”
某八某九对视一眼。
某九道:“八哥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无妨,九弟且自忙去。”
某九的目光落到废柴身上,完全下意识地道:“你帮爷招待八哥一下。”
废柴看着某九大步离开,忍不住眨了眨眼,喵的,她招待某八?
呀呀个呸的,桃花九,姐最烦跟你们这帮数字打交道了,你,姐是没办法规避,结果今儿你还赶鸭子上架,让姐招待你们八爷党的小领袖?!
废柴表示鸭梨很大!
“郎侧福晋。”
废柴扭头看某八,突然觉得丫似乎有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嫌疑。她就知道,这帮数字没一个是纯良的,哪像她这么单纯善良美好。
废柴同学成功地把自己恶心到了。
“冬喜,把东西摆到那边凉亭。”
“嗻。”
废柴微笑着看某八,“八爷,这边请。”
某八点点头。
废柴佩服那帮整天揣着职业微笑的人,这实在是门技术活啊。
好吧,她保持微笑。
两个人走进凉亭的时候,冬喜已经先一步将茶点摆好,在一旁肃手而立。
当差的都是些聪明人,根本不用主子提点,便有小厮过来在亭外伺候着,以备主子随时使唤。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答:没话找话。
现在废柴就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痛苦,她跟这里的女人都没啥共同话题,更何况是男人?所以,废柴着实地纠结,在心里已经把某九那只小布偶反来复去蹂躏了无数遍。
让你丫坑姐!
“八爷有日子没过府来了。”
“前天刚来过。”
啊呸,某八,配合一下你是会死呀。
废柴哪帕子掩了下嘴,一点不带尴尬地说:“是奴婢表达错了,是奴婢有日子没见八爷了,爷一向安好。”
“还好。”
回答得也太简练了,姐有心跟你唠,你丫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
行,姐知道你们数字军团都属大脸集团的,但你丫就脸再大,姐也能无视你。
废柴心里叫嚣彪悍而强大,嘴上还是十分鹌鹑,“八福晋一向安好?”
“好。”
废柴词穷了,她有粉饰和乐的意愿,可惜某八没有配合的意思,这话题要继续便显得十分困难。
突然地,废柴就怒了,丫的,姐就不信了,还摆不平你丫个八大王。一想到《雍正王朝》里当时四四同学那边对听到的八大王的说辞时乌有道的解释,废柴顿时就不厚道地乐了。
八大王,大王八…果然,汉语实在是博大精深,是精神食粮的巨大来源啊。
“八爷吃甜食吗?”
某八微微扬眉,“嗯?”
废柴指了指桌上的两盘点心,笑道:“这是冬喜哪手的桂花糕,八爷若是不嫌弃,就尝上一尝。如果八爷跟四爷一样不吃甜食,那就当奴婢没说好了。”
“去四哥府上多了,连这个也知道了。”
这是打趣,这绝对是打趣!
废柴用自己的脑袋发誓,她就没见过像这帮数字这样不地道的家伙,对了,还有他们那更不地道的老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nn个熊!
她表示对这帮人彻底的bs!
“是呀,如果奴婢去八爷府上多些,今天就不多此一问了。”
“说的不错,你八嫂也曾对我说过,老九那侧福晋每次去看四嫂也不知道顺道来咱们府里坐坐。”
…
成,现在他配合搭话了,但怎么就这么让废柴想掐死他呢,这丫在挖坑呢,最悲摧的是她明知道是坑还得往下跳,实在是惨绝人寰。
“这确是奴婢的不是了。”
“以后注意也就是了。”
废柴忍不住多看了某八一眼,这是敲打她呢吧,八爷党确实不太适合跟四爷党混太熟,确实呐。
“奴婢省得,劳爷教诲。”废柴也不忘绵里藏针地回击一下,别当姐真是鹌鹑。
“你们妯娌之间无事多加走动也是好的,免得各自生疏。”
错了,那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才省事,生疏什么的才最好!姐跟这帮皇家贵妇真没共同语言,你家那被康雍两帝定位成母老虎的福晋,假的还好,要万一是真的姐还是不认识的好。
“奴婢知道了。”
“侧福晋的生日要到了吧。”
废柴顿时被吓了一跳,目光下意识就瞟向了一旁的冬喜。
冬喜点点头,心里对主子这迷糊劲儿实在想笑。
废柴不着痕迹瞪了忍笑的冬喜一眼,这才重新看向某八。
某八早把他们主仆两个的眼神交流互动看在眼里,微微低头垂眸,握拳在唇边遮了遮。
“八爷怎么会知道?”郎萍的生日她自然是不记得的,可是,这也不是某八应该记得的啊。
“听九弟说的。”
“他跟您说这个做什么?”废柴不自觉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