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眨了两下说:“欢迎你成为我的新老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的语气完全象一个生意人的口吻,这就是她做生意的父亲所给予她的吗?我想。她似乎是在和我谈一笔生意。那是生意场上惯用而又是客气的词语。
我的回答是风马牛不相及,“婷婷,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她一副吃惊的样子说:“是吗?别人都说我很怪,从来没有人说我可爱,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我没有理由说假话呀!”
“当然有理由说假话,那就是为了讨好我爸爸,拿到更多的工资。”她说话的神情显得很随意,像是无意间说出的。
我当时竟有些目瞪口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会是出自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的口中,让我感觉很意外,也有一些不可思议,同时还有一丝尴尬,我摇摇头说:“婷婷,你错了,我并不是看中你爸爸有钱才来做家教的,你爸爸如何富有那与我无关,因为我是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取的报酬的。”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她有没有听懂,她继续画着什么,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妈说话了,“方小姐,你不要生气,婷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以前请的那些家庭教师不认真地教婷婷念书,而是一味地要求加工资,她们那种行为实在太可恨了,所以婷婷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请你不要介意!”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所以我不想说太多的话来证明些什么。”我自顾自地说着,我并不想说给谁听,也许我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不能总用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人和事物。
刘妈听出了异样在一旁打圆场地说:“方小姐,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极了,休息一下我们就吃中午饭吧!”我点点头,离开了婷婷的房间。回到房间后,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又来到了婷婷的房间,当我要求推着她去吃中午饭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这对我来说却迈出了一大步,也预示着我们之间将会有一个好的开始,这说明她不是再完全抗绝我,从而这也让我更加坚信了我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决心。
第八章 蒋先生的召见
吃过午饭后,我没有休息,而是推着婷婷来到她的房间,因为我要看看她的钢琴弹奏得如何。这时刘妈走进来说:“方小姐,不必着急上课,先生吩咐过,如果您来了,下午先休息半天,明天再上课也不迟。”我接受了刘妈的提议,谢过刘妈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才感觉真的有些疲倦。我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该如何给婷婷上课,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我梦到自己站在一处很高的山顶上,张开双臂自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怎么地我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突然一脚踩空,身体急剧地下降,我拼命地挣扎着,大喊:‘救命!’,猛然一惊从梦中醒来,又是这个梦,许多年以来,每当我心中隐隐地感到不安的时候我都会梦到自己从悬崖上坠落下来,对于这个梦我始终都无法解释清楚,正当我陷入沉思地时候,一声汽车的长鸣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坐起身,走下床,来到窗前,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正驶入院内,我看了一下表,差一刻六点钟,我猜想这应该是蒋先生的车吧!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的时间,蒋先生回来了,我下意识地急忙梳理了一下头发,隐约中感到一场召见是不可避免的。果然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刘妈在门外敲门,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门打开,刘妈一看到我就对我说:“方小姐,蒋先生叫您去他的书房。”我点点头,随手把门关上,跟在刘妈的身后,刘妈把我带到二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前,她敲了两下门,里边喊道:“进来。”刘妈推门而进,她向里边的人说道:“蒋先生,方小姐来了。”
那人坐在桌前的靠椅上,背对着门,正在那儿翻阅着书,“你可以出去了。”他说,刘妈退了出去,我就一直久久地站在那里,就象在等待审判一样,因为那个人从始终没有转过身来。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想必你已见过我的女儿了吧!有什么想法?”他一边翻看着书架上的书一边问。
“同你一样。”我脱口而出。
他移动的手猛然停止,转过身,两眼直视着我。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毛,一脸的桀骜不驯,我坦然地迎接了他的目光。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我很不满意,但是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觉得你的口气就象在审问犯人,可我不是你的犯人。”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眉头一皱说:“答非所问。”口气又满带嘲讽地接着说:“一个人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要有资本,‘资本’你明白吗?”他特别强调了‘资本’这两个字。
“您口中所说的‘资本’指的是学识吗?”我问道。
“也不完全是,首先作为一名雇员来讲,最起码应该让他的雇主看着顺眼,婷婷以前的家庭教师一个比一个漂亮,方小姐,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子,象一个青涩的柿子。”他显出很为难地表情。
“我从来没有认为‘青涩’有什么不好,相反‘青涩’代表着成长和一种内在地潜力,我很难想象一个烂熟了的柿子,还会有许多人愿意看吗?况且我从来不介意别人说我不够漂亮或者其他什么之类的话,因为这是事实,也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而唯一可以选择的却是自己的内涵和学识。”我从容地说,我承认我今天的穿着很一般,尤其是还梳了一个马尾辫,更显得学生气十足。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眉毛向上一挑说:“方小姐,你很佩服你的自信,不过,你将有一个月的试用期,我想你应该懂得,在这个社会优胜劣汰,即使你是郝院长介绍来的也一样。”
我想这个蒋毅明不但傲慢而且刻薄,面对他的傲慢,我反而变得很坦然:“蒋先生,我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我更懂得现实是残酷的。不过,我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敢奢求做的最好,只希望做的更好。”
他“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大话要放到最后去说,否则你会摔得很惨的。”
“是不是大话,也只有等到最后才能被印证。”我紧接着他的话说,说完后又有些懊悔,毕竟我是来做家庭教师的不是来同谁辩论的。故此,我的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当然,蒋先生,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证明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是那种渎职的人。”
“这样的话我听到过许多遍了,方小姐。”对此,他嗤之以鼻。
“自尊与坦诚都被否定,我还能说什么。”我直视着他说。
“你的意思是我伤了你的自尊,并否定了你的诚意。”
“清代石传金曾在《传家宝》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无愧于事,不如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如无愧于心。’这也正是我想对您说的。”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说:“你既然对自己这样自信,我倒很想听听你对我的评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问道。
“当然是真话。”他说。
第九章 自尊受伤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但傲慢而且刻薄。”说这句话时,我已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
谁知,他竟哈哈大笑起来:“在你之前,恐怕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
“他们不敢说,是因为他们摄于你的权力。”我紧接着说。
“你错了,他们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就不会说,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处事非常圆滑的人,从来不会说出真心话,不象你这样单纯,甚至有些幼稚。”
“如果你认为说出真心话是单纯、幼稚,那么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他轻笑着说:“我大错而特错,方小姐,你觉得现在还有几个人会说出真心话呢?”
“亲人、朋友以及爱人之间都会说出真心话的。”
他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没有被欺骗过,所以才会这样说。”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就像白天和黑夜,我们不能因为它有黑暗的一面,就完全否定它的另一面。”
“方小姐,你是不是把话题扯得太远了,你这是在告诉我人性当中的面性吗?”他的神情告诉我,我们之间不过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却谈论这样的话题,未免交浅言深,我也不是自取其辱的人。
我说:“是的,蒋先生,我也有同感,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告辞了。”他将手一挥,示意我离去。
我离开他的书房,回到屋内,坐在床上发起呆来,今天的交谈对于涉世不深的我,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虽然平凡、渺小但是我拒绝平庸,我虽然贫穷、孤独,但是我拒绝诱惑,我虽然寄人篱下,但是我有思想,有灵魂。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我想起我的童年,少年以及现在的我,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天之骄子,所以没有人会宠我,爱我,我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过掌声和鲜花,这也就让我固执的认为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关注,在别人眼中我是独立的,坚强的,那是因为我从不轻易将喜怒哀乐表现于外,可是谁又知道在我倔强的外表下有一颗极易伤感的心。
我走下床,披了件外衣,来到床前,将窗户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朦朦细雨,雨丝扑打在我的脸上,这种感觉很熟悉,似真似幻,也让人产生了许多遐想,仿佛自己已经离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很远很远了。虽然这只是细雨,却让我想起了蒋捷的那首很伤感的《虞美人&8226;听雨》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我虽然从未有过少年的温柔,壮年的漂泊,暮年的孤寂,却也深深地为此而感动着,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年少的时候无忧无虑,到了壮年却又不得不为了生活而四处漂泊,等到了晚年才对人生有所了悟,猛然一种忧伤的情愫涌上心头,我打开房门冲到屋外,站在雨中,雨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我抬起头,张开双臂,感受这雨水打落在脸上的感觉,就如同感受世间的幸与不幸。
第十章 鼓励婷婷
早上醒来时,窗外已是天色大亮,我慌忙地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了八点,我有点懊恼,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我急忙穿好衣服,叠好被褥,洗漱完毕后,顾不了太多,一阵风似地跑出房间,没想到在走廊内碰到了蒋先生。他走过来,同我打招呼说:“方小姐,不必这样风风火火,我已吩咐过刘妈说你可能会晚些起床,要她晚点开饭。”虽然他说的话让我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也很感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非常感谢您,蒋先生,我先去看一下婷婷。”
“她已在大厅中等候着你去吃饭呢?”
我很尴尬地“嗯”了一声。
那一顿饭我吃饭极不自在,大家谁也不说话,也许是无话可说,蒋先生吃过饭后就回公司了。我开始教婷婷念书,发现她认识很多字,教她念书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她钢琴弹得很差。下午,我让她弹一支曲子给我听听,谁知只弹到了一半,她的指法就乱了,钢琴发出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噪音,她停止弹奏看向我说:“我弹得是不是很差。”
“如果你弹得很好,那么要我这个老师做什么。”我微笑着说。
“如果我能弹得象爸爸一样就行了。”
“一定会的。”我鼓励着她。
“不会的,我没有爸爸那样的天赋,我太笨了,以至于爸爸一点都不喜欢我。”她竟多疑起来,想不到她还是一个多疑的小家伙。“婷婷,你爸爸工作很忙,其实他是非常喜欢你的,只不过是没有时间而已。”我安慰着她。
“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这个多疑的小家伙,其实大家一直都非常喜欢你,就拿我来说吧!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了,更何况那些同你相处时间更久的人们呢!你既漂亮又可爱,大家没理由不喜欢你的。”
“是吗?可是我既不会走路脾气又坏,你们不嫌弃我吗?”她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即使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也会很高兴的。我知道,你们躲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在这里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我玩。”
我走过去抱住她说:“会的,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在我怀中,她低声抽泣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应该是快乐的。我看向窗外,有一群小鸟快活地从窗前飞过,她应该象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可是,她的翅膀被折断了,再也不能飞翔了,从此快乐也消失了,我要帮她找回快乐。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在以后的日子里,和婷婷相处久了,发现她是一个性情十分古怪的小姑娘,她要么弹钢琴一弹就是一上午,要么就一刻也不弹而乱发脾气,并且还有自残的毛病,削苹果的时候她会故意将手指削破,又或者拄着双拐拼命地往前走,将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看着她这样,我心中很难受,决心要用我的爱化解她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并帮她改掉这个坏毛病。
第十一章 自残
一天,她一个人拄着双拐走到屋外,也许是步伐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我听到响声匆忙跑出去扶她,她却一把将我推开说:“我不用你管,不用假惺惺地可怜我,我不要你们可怜,你走开,都走开。”这时,刘妈也闻声赶来,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对她说:“婷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如果你不高兴,可以选择别的方法,例如:摔东西,这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方式,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好不好。
“不好,我谁都不想见到,你们走,都走开,在这里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我玩,因为我是一个残废,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
我将她抱在怀中安抚着她说:“我知道,我了解,不过那也许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也许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你,再者说人家不可能都非常主动地来找你玩呀!对不对,所以你应该经常主动地出去走一走,玩一玩,这样大家才会认识你,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呀!”
“你不用唬我了,事实不是这样,我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她撅着嘴说。
“好了,好了,我们到屋里去谈,好不好。”我把她抱起来,向她的房间走去,刚到屋内,她就用力地挣扎,我由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所以步伐一时不稳,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我急忙爬起来,将她抱住说:“婷婷,你没事吧!”她却口气生硬地说:“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我先把你抱到床上去。”我说。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走开。”她朝我大喊。
“我把你抱到床上后,自然会走开。”
“你又在可怜我,对不对,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有些生气,“你这样做并不表示你就有用,反而说明你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只会耍小姐脾气的娇小姐。”
“你也说我没用,你们都是坏人。”她爬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我长叹一声安慰着她说:“婷婷,我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勇敢,很坚强的好孩子的,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这样会让我们很伤心的。”
她一头扎在我怀里说:“方老师,你不明白,我也想成为一个好孩子,一个乖孩子,可是我能行吗?”
我抚摸着她的头无限爱怜地说:“行,当然行,一定会行的,婷婷是个坚强的孩子!”我把她抱到床上,又安慰了她一番,她这才平静下来,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她拽住我的衣角说:“方老师,不要告诉我爸爸,好不好。”我点点头说:“婷婷,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可是,晚上蒋先生回来了,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吃过晚饭后,他把我叫到他的书房,开门见山地问:“方小姐,听说你在教婷婷如何摔东西,对吧!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好像没有仇呀!”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在叫刘妈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我和婷婷说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呢?
“当然,我们之前素未谋面怎么可能会有仇呢?至于,教婷婷如何摔东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得已才那样做。”我解释道。
“是吗?不得已,教人摔东西还有不得已吗?”他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我想您作为婷婷的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婷婷吧!她有自残的毛病,所以我觉得摔东西可以让她消除怒气,这样也可以避免她再伤害自己,虽然摔东西是个坏习惯,但是与其让她自残,倒不如让她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怒气。”我继续解释道。
第十二章 工作被否定
“这样说来,你倒是个称职的老师了,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她有自残的毛病。”他鄙夷地说。
“那么你这个做父亲的比我这个做老师的还不称职。”我反驳他说。
“你说话向来都这么直率吗?不顾后果的直率。”他怒视着我说。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认为是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用尽心思委婉地说出来。”我有些生气地说。
“那么它的效果是让你事倍功半呢?还是事半功倍呢?”他有些轻蔑地说。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不肯正视自己的缺点或不足之处呢?难道改正真的是很难或很丢面子的事吗?”
“你对发掘别人的缺点倒是很有研究吗?”他从鼻子中哼着说。
“当然不是。”
“那就闭上你的嘴,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不是你没权力而是你没有资格。”他有些嘲讽似的说。
我也不甘示弱,“古人从谏如流可从来不分三六九等,而你作为现代人真的很难和古人相比,尽管你的吃、穿、住、行都很前卫。”
“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
“我,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我觉得再这样争论下去,既毫无疑义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我声音低缓地说:“婷婷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她需要太多的关心和照顾去抚平她内心的伤口,而您作为她的爸爸对她的关心尤为重要,因为你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了,如果连你都不去关心她,理解她,那么她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
“婷婷向来都是一个好孩子,乖孩子,更不会乱摔东西的。”他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那一次车祸对她伤害真的太大了,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她现在变得很多疑,她以为周围的人都不再喜欢她,也不再关心她了,再加上你长时间对她的忽略让她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渐渐转变为自残。”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显得有些不自在,“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为她请家庭教师啊!”他为自己辩解道。
“家庭教师也许只能解决她的学习上的问题,却未必能解决她心理上的问题,她需要的是关心和爱护。”
“一个小孩子还想要这么多。”他自言自语道。
“其实她要的并不多,而这些都是你能给得起的,同时也是您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我义不容辞地说。
他“哼”了一声,说:“是吗?”又似乎带有一种自嘲地感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他挥了挥手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吧!我就不打搅您了。”我轻声说,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冷淡,漠不关心呢?
第十三章 与蒋毅明相处
以后的日子很平淡,我每天教婷婷练钢琴、画画和识字,休息的时候就到院中浇浇花,晒晒太阳。
日出日落,不知不觉中我到蒋府已经一个月了,对于这里的一切我已渐渐熟悉起来,傍晚时分,我经常会推着婷婷在院中散步,而到了晚上,把婷婷哄睡后,我又经常会一个人坐在花架下望着满天星斗发呆,显得有些孤寂。在这期间蒋先生是最忙的一个人了,经常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偶尔在深夜会听到他的汽车驶入院内的声音。
一天晚上,正当我们要开饭的时候,一声汽车的长鸣,接着他的汽车驶进了院内,婷婷也许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她爸爸的原因,一下子来了精神,要求我推着她去接她爸爸,我欣然答应了,当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出现在大厅门口,婷婷便忍不住大声地喊:“爸爸,你回来了。”可是他的反应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样热烈,而是神情冷淡地看着婷婷,寻问她钢琴练得怎么样,婷婷都高兴地一一做了回答,可他和神情依旧很冷淡,最后他看向我说:“你推着婷婷去吃饭吧!我今天很累,要回房休息了。”说完,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独自上楼去了,我和婷婷在那一刻都沉默了。婷婷的情绪变得很低落。
吃过晚饭后,我推着婷婷在院内散步,我们在花池边停下来,我随手摘了一小朵菊花戴在她的头上,惹得她一阵哈哈大笑,完全忘记了晚饭前的不愉快,我尽量地使她高兴,给她讲了许多故事,她听得很认真也很动容。一阵秋风吹过,我感到一丝凉意。于是我们就回屋去了,把婷婷哄睡后,我依旧没有睡意,回屋披了件外套,又来到院中,我开始在院中漫无目的地游走,抬头看到蒋先生书房内的灯还亮着,想必他又在熬夜,我冲着他的书房摇摇头,对于蒋先生我了解的并不多,因为他很少和人攀谈,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前走,当我意识到寒气越来越浓的时候,便大步往回走,不知不觉中我竟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前,听到里面有打字的声音,我踌躇了一下,准备离开时,打字声停止,接着房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处,看着我说:“方小姐,你有事吗?”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一时竟有些尴尬而不知所措,因为我不知道他在窗前已经看到了我在院中散步。
“谢谢。”他一边说一边又坐回到电脑前,接着打字,看到他漠然的态度,我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因为我确定他是需要帮助的,要不然他不会办公到深夜,他回过头看到我没有走,脸上显出一丝不悦说:“这里没有毕加索不需要模特。”他的言外之意我当然明白,他要我离开。我不慌不忙地说:“毕加索需要的不只是模特,他还需要帮助。我只是觉得你与其拒绝我,倒不如接受我的帮助,虽替你解决不了多少问题,但至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语气不善地说:“可是你已经跟我添麻烦了。”
“那就让我把你手头上的文件打出来,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