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主成为女奴》作者:秋李子

文案:
这是根据某公主的生平架空而出的故事,由于本人对真实的那个历史时空心怀敬畏,不敢贸然下笔,故此选择架空。
阅读提示:虽然是亡国公主,但是没有光复故国的举动,靠,那时代的男人还不做这些事情呢。
女主身世颇为离奇,但是她的父母更离奇,所以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请跟我说一句,其实历史真相才是最雷的。
本故事还想告诉大家,就算你身为公主,命运改变时,也要低头。
写了这么长时间,有如下几点话要说:
1,如果你想看到个落难公主在落难的时候和男人卿卿我我,最终被这个男人所救的内容,对不起,看不到。
2,如果你想看到个落难公主在落难的时候,奋起反抗的故事,对不起,看不到,在当时的环境下,这样做就是死。
3,本文前三十章,就是公主被变着法子受虐的记录,对不起,你没看错,就是前三十章,事实上,我觉得还不够虐,而后面的才是回到宫廷。


开始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在长城外游弋已久的胡人,终于趁一统天下的大齐王朝上层动乱的时候,攻进长城,洛京陷落,平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皇亲贵族们,纷纷弃了洛京,逃往江东。
但对普通人来说,除非战火烧到了家门口,日子还是这样的过,依靠长江天险,战火还没烧到江东这边,却是一派歌舞升平,好一派太平景象。

建康城外,金家庄内,虽说才五更天,不过有勤快的仆人已经起身准备伺候主人了,金家小姐所住的小院也不例外,金小姐的乳母王妈妈,每天就是这个时辰醒,她边栓着衣服的带子,边打着呵欠问睡在外间的小丫鬟小兰:“小姐的点心厨房准备好了没有?”

小兰是个机灵的丫鬟,早就进来,见她穿衣服,伸手替她扯着衣服,甜蜜蜜的说:“奴婢这里一收拾好,就去厨房瞧了。”王妈妈赞许的点头,望了一圈,见还缺人,边梳头边问:“小圆那丫头呢?”小兰还没说话,另一个叫小玉的丫鬟正好掀帘子进来,听见这话,把手里给王妈妈打的脸水放下,撅着嘴说了:“妈妈,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小圆和大爷眉来眼去的,早就不好好做事,瞧她现在都没起来。”

听了这话,王妈妈脸色一变,跺脚道:“等她长远的离了这里,再来不听我的话。”说着推开她们,开门就要去小圆房里,小兰拉了拉小玉的袖子,轻轻摆手,小玉才不看她,只是哼了一声,小兰叹气,两人自去做别的。

一个丫鬟正在熟睡,她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轻,身材娇小,姿容秀丽,虽然床上只有稻草,盖着一张床单,身上也只是一床薄被,但她依旧睡的很香,唇边还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仿佛这不是建康城外金家的下人房,而是昔日昭阳宫内,软床锦被,她也不是小圆,依然是皇后所生的琅琊公主冯瑗。

“呸,还睡着干什么,你这懒丫头,还不起来给我干活。”随着怒骂声,冯瑗尚未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屁股上挨了几板子,冯瑗,不,现在叫小圆,是建康郊外金家的丫鬟,还没睁开眼睛,小圆就意识到了这点,忙一骨碌爬起来。

王妈妈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根木棒,见小圆脸上还有残存的睡意,举手又要打,小圆忙开口说:“王妈妈,奴婢昨日替小姐绣帕子,睡的晚一些。”王妈妈丢掉手里的柴,一只手就过来揪住她的耳朵,一巴掌又打在她的脸上,继续喋喋不休的骂道:“臭丫头,以为勾上了少爷,就可以偷懒不干活?我可告诉你,那个傻少爷,可是什么都不抵。”

小圆任由她骂,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王妈妈见她一脸恭顺,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还不去烧洗脸水,小姐快要醒了。”小圆正要出门,王妈妈又叫住她:“回来,昨夜你绣的帕子呢,小姐要用。”

小圆忙回身从枕头边拿了一块帕子过来,王妈妈接过,细看一看,鼻子里又哼出一声:“算你这丫头还聪明,知道留几针给小姐。”抬头见小圆还站在那里,挥手嫌恶的说:“还不快去准备洗脸水,真是个没眼色的丫鬟。”

小圆忙行一礼,出了屋门,这时天色雾蒙蒙的,看来是比平时起的晚一些,昨夜不知道为什么,又梦到昭阳宫内,难道是白日听姑爷说的,被掳走的惠皇后杨氏,依从了胡人不说,还被在长安称帝的招锵立为皇后,这等叛夫叛国之人,实在是天下女子的耻辱。

小圆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母后嫁的人,就算是传说中吃人肉的,杀人不眨眼的胡人,也好过那懵懂不知世事的父皇,那个自己在记忆里永远只对吃感兴趣,从来无力护住自己妻女周全的人。

感到在水井里的水桶变的沉甸甸的,小圆把水桶提上来,一路提到院里的小厨房,这个厨房不过是平日烧水等事,一日三餐另有大厨房准备。小兰已经把火重新生起,在烧水,见她来了,笑着说:“小圆,本想去叫你的,小玉拉了我就走,害你吃了苦头。”小圆见她已经把水烧了,把桶放下,笑着摇头,小兰见她一言不发,叹气道:“瞧你的长相,品性,和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的,也难怪。”

说到一半,小兰就住了口,小圆听了她这话,知道她说的是金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看自己总是不顺眼,以致在这个小院里,从上到下,除了小兰之外,就再没第二个人对自己好了。
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幺,这都还没飞上高枝呢,就指使别人做起事情来了?”原来是小玉去大厨房催了点心回来了,见小兰替小圆烧水,不由开口讽刺,小兰见小玉满脸的不高兴,知道她在记恨,忙推着她去忙别的,厨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听着噼噼啪啪的火声,看着跳动的火苗,小圆不由心想,听说母后为那个胡人,生了一个儿子,母后会不会像对自己一样,温柔的对他笑,亲手替他做衣裳?

后背传来的疼痛,打断了小圆的思绪,都不用回头,小圆就知道一定又是王妈妈,她急忙起身,对王妈妈恭敬的说:“王妈妈,水已经烧好了,奴婢正要倒出来。”说着就端过一边的水盆,铜盆又重又厚,热水一倒上,越发难的端起来。

虽然干这些活已经三年,小圆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盆端了起来,刚滚开的水,一股热气只冲她的脸,熏的汗都下来了,小圆也不敢去擦,跟在王妈妈的身后出了厨房,一路来到金小姐的闺房外面。

小兰和小玉手里已经拿了别的东西守在外面,见王妈妈来了,都只是轻轻弯腰一礼,王妈妈换了副模样,绝不是方才对小圆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整整衣服,满面笑容的轻轻敲了敲门,半日门才开了,一个丫鬟揉着眼睛出来,见到王妈妈,也不行礼,只是摆一摆手,示意她们小声,悄悄的往房里指了指:“王妈妈,小姐昨夜和王小姐联诗夜话,到五更天才睡下呢,可要轻些。”

丫鬟的话没说完,房里传来慵懒的声音:“绿琦,不要在王妈妈面前胡说。”绿琦忙应了声:“小姐醒了。”转身进去房里面伺候,王妈妈眉头一挑:“哎呀我的小姐,你可真不愧是个才女,只是也要自己保重身子。”说着也进房去了,小玉和小兰鱼贯而入。只有小圆守在门外,等着传唤,金小姐发过话,说是小圆下贱,不得自己的令是不能进闺房的。

接着就是掀帐声,穿衣声,不时还传来小姐和王妈妈撒娇的声音。小圆听着每天早晨都必经的这些,不由想起还是公主的时候,自己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只是。小圆看着自己手里的盆,不由苦笑,现时却是个连别人闺房不经传唤都不能进去的粗使丫头。

小兰这时出来了,招手道:“快把脸水端进去。”小圆哎了一声,跟着她进去。

金小姐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青丝光可鉴人,发长到地,王妈妈正用梳子蘸了刨花水给她梳头,金小姐手里还拿着方才王妈妈从小圆那里拿来的帕子,一针针在绣,绿绮在衣柜里找着小姐的衣服,小玉手脚麻利的在给小姐收拾着床铺。

小圆一进了房里,就跪了下去,把盆高高举过头顶,王妈妈灵巧的挽了一个髻,金小姐这才转过身,放下帕子,小兰上前挽起金小姐的袖子,绿绮过来,用手在盆里试试水的温度,这才拿了巾子,给小姐洗脸。

小姐洗脸,每次都是很慢,绿绮伺候的时候,水不时从盆里溅出来,不过一会,小圆脸上,身上就都是水了,自然也是不敢去擦的,洗完脸,绿绮皱眉瞧着地上的一滩水,对小圆道:“倒了水就来擦地。”接着就继续伺候金小姐梳妆去了。

端着只剩下半盆水的盆出去,倒掉,回身拿着布进去擦地,此时金小姐已经梳妆停当,绿琦手里拿了几件衣衫,再给她挑选,这个比小圆还小了半岁的女子眉眼生的很精致,一张瘦呱呱的脸,唇角稍微往上翘,一瞧就是教养很好的大家闺秀。

小圆望着换上一件浅绿色衫子,下面系了豆绿色裙的金小姐,她的容貌,其实有些像自家三姐,只是始终没有自家三姐那种皇家气派。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明天发,但是估计到时没网上,所以今天发,这个的原型是司马家的清河公主,不是慕容家的,顺句,清河真不是个好封号,不是被杀就是死老公。

 


生活

啪的一声,小圆脸上又挨了一掌,打人的是绿绮,她瞪圆了眼睛:“叫你擦地,停下来做什么?待会摔倒了小姐怎么办?”金小姐手里拿着根簪子,正在往头上比,听见绿绮这样说,妙目一转,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堪堪把簪子插好,眼皮都没抬的说:“好了,绿绮,我们还要去王妹妹那里,和她一个蠢丫头计较什么。”

绿绮应了声是,房里的众人依旧伺候,毫无震动,一时金小姐收拾好了,用了点心,带了绿绮去王小姐那里。

金小姐一走,小玉就丢下手里的活,坐到她坐的那个位置,伸手去拿没吃完的点心,点心有些干,她呛了几下,不由桌子一拍:“小圆,你是死人啊,怎么不知道给我倒茶?”小圆忙丢下东西,急急的过来给她倒茶,小玉喝了一口,把茶泼到她脸上:“你存心想烫死我?这么烫的茶也给我倒?”

小圆也不敢去擦一擦脸上的水,忙另倒一杯茶过来,小玉接过,舌头只舔了舔,就把杯子一放:“不是热的烫死人,就是冷的不能喝,你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小圆被她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弄懵了,张张嘴正想说话,小玉眼一溜望见了,嘴里恨道:“你还想狡辩不成?我可告诉你,别以为大爷对你青眼,你就能离了这里,老爷不点头。”小玉重重冷笑一声:“你不过就是做梦。”

小圆这才知道小玉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只说的一句:“并无此事。”小玉听了,抬手又要打,小兰忙上前把她拉开:“好了,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小玉白她一眼:“少来做好人。”说着抽出帕子扇风,小兰见小玉还这样,忙把小圆推出去,自己抚着小玉的肩道:“不过都是这府里的下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些,你何苦这般。”

小玉哼了一声,冷笑道:“就算是下人,你我总比她要得意些。”小兰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手拍着她的背:“罢了,我知道你志向远大,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一个缘分。”

小玉被说中心事,脸上不由飞起一抹绯红,却强自挣道:“你这死丫头,这样说我,难道你不想寻个好的,去配个小厮,一辈子都做下人不成?”小兰听到这句,眼神黯淡下来,只是不说话。
小玉见小兰这样,正待再说,外头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圆丫头,妹妹去哪里了?”小玉一听是大爷的声音,忙顾不上再说什么,捏捏脸,让脸上多些红色,整整衣裳,却故意把梳的齐整的头发扯出几丝飘在眼前,掀开帘子,人没出去,声音先飘出去:“大爷,小姐去王小姐那边去了,要不要奴陪你去寻?”

小玉的声音本就软糯,再兼她故意放软了声音,越发让人听的,酥到了骨头里面去了。金大爷却只转头摆手,另一只手却去扯住小圆的手不放:“你陪我去寻妹妹。”小玉见自己又在金大爷这碰了钉子,眼里喷火,恨不得把小圆一脚踢出去,别在面前碍手碍脚,小兰也出来,见这样,唇边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小圆却被金大爷紧紧扯住,不敢放手,这金大爷虽有些痴傻,心地却好,自己若正跟了他,也比跟着金小姐,只是这事情一日不成,自己就一日不敢挑明,只得小声的让金大爷放开自己,金大爷摇头跺脚,就是不肯放,小玉也上前要掰金大爷的手。

正在搅成一团之时,王妈妈面沉如水的走上来,眼都不扫金大爷一眼,把手里拿着的几件衣衫递到小圆手里:“还不去洗了这些,眼里找不到活的丫头。”

小圆接过衣衫,忙忙去了,金大爷又叫了声小圆,正要跟着她出去,王妈妈哼了一声:“大爷,你是个男人,又是个尊贵人,怎么老跟着那低贱的丫头?”金大爷虽然已经十八了,一向憨痴,连个亲都没定的,金小姐又聪明伶俐,金老爷越发把女儿值钱,这个儿子,只想着寻个丫头给他,过一世罢了,故此平日王妈妈的话,金大爷是句句听的,谁知金大爷今日却不比往日,脖子一梗,口里嚷道:“我就要小圆。“

王妈妈见金大爷今日不听话,也有些怒了,伸手出去揪住他的耳朵,喝道:“大爷,你要去寻小姐,我唤个小厮带你去。”说着寻个小厮,把金大爷交给他。金大爷嘴里虽然还在嚷着,却在小厮的推搡下出去了。

见这边安静了,王妈妈这才对小玉道:“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是老爷说了,等八月十五就给小姐和姑爷办喜事,总要从家里的丫头里面,寻几个清秀的过去伺候,然后才挑给大爷的丫头,你给我安分守己些,别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

小玉听了这话,嘴里嘀咕着:“不是有绿绮姐姐,哪能轮到我们了。”王妈妈举步正要进房,听见这话,瞪她一眼,小兰也忙拉小玉一下,嘴里笑道:“妈妈,我们知道了。”王妈妈这才哼了一声,进去房里。小兰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玉自去做活,耳朵里一时半刻却也得不到清净。

小圆洗好衣服,又把院子打扫干净,这才得了空闲,照金小姐的吩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做针线,小圆的针线,却是在当日惠皇后第一次被废居金固城的时候,伺候的人不多,那时只有八岁的冯瑗和自己的三姐,在母后的侍女,有夜来重生之称的惠娘亲手教的,此后惠皇后屡次被废立,冯瑗的针线也越发做的好了。

进了金家,金小姐见她针线出色,虽然还是让她做粗活,只是一些荷包,手帕之物,还是让她做,做好了就拿出去,说是金小姐自己做的,初时小圆不知,还做的完全,吃了几次苦头之后,就知道留下几针给金小姐,这样皮肉也少吃了一些苦。

小圆做了一阵,又想起往事,不由叹气,当日金固城中,虽说不知明日是什么光景,却是母女三人团团圆圆,也有苦中作乐之感,今日却是,三姐的陵墓,在洛京郊外,都不知有没有被破坏,母后在长安城中,已另有了孩子,还会不会想起自己?

只怕母后想起自己时,还当自己已经死了,那从洛京到建康的漫漫旅程,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呸,你又在想你野汉子了?大白天的哭什么?”突来的辱骂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突兀,小圆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有两滴泪滴在针线上,小圆忙起身,对小玉道:“姐姐,这太阳有点大,风一吹,吹落两滴泪,并不是我哭。”

小玉冷哼一声,拿起针线,突然眼睛一亮,扬声道:“好啊,你这大胆的丫头,竟然把小姐没做完的针线拿出来偷绣,还用眼泪弄脏了,也不知你有几条命?”小圆摸不到头脑,愣愣的说:“姐姐,你在说什么?”

身后已经响起绿绮的声音:“好啊,小圆,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早上不好好擦地不说,现时又把小姐的针线拿出来。”小玉早已行礼:“奴见过王小姐。”小圆忙转身,身后却是金小姐和王小姐手牵手站在那里,金小姐在外人面前,永远是端庄的,她此时唇边含笑,端正站在那里,细听绿绮说什么。

小圆没料到王小姐也跟着来了,心里暗道不好,自己今日却是大意了,忘了小姐叮嘱过,自己会针线的事情,除了小院里的人,外面的人可一个也不能告诉。忙低头侍立,只是不敢说话。
绿绮发作完了,这才恭敬对金小姐道:“小姐,这小圆闯下如此大祸,却怎么处置?”金小姐这才抬眼望向小圆,只是不说话,眼转向绿绮,自己对王小姐道:“妹妹,我们进去吧。”

说着退后一步,让王小姐先进去,自己方才进了房。绿绮等金小姐她们进去了,转向小圆,不语不笑,只是望着她,小圆见她面上一派平静,咬了咬唇,正要说话,绿绮叫住送茶进房的小玉:“我来,你给这丫头长点记性。”

这话正中小玉下怀,忙走上前来,绿绮接茶盘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可要小声些,别扰了小姐。”小玉点头应了,绿绮方才进去了。

小玉脸上带着笑,慢慢走近小圆,小圆知道这顿打,今天是逃不掉的,眼一闭,小玉见她这幅模样,反笑了出来:“呸,我们小姐历来为人和善,犯了错,不过骂两句就得了,你摆出这幅挨打的模样给谁看?”

小圆睁眼,见金小姐正送王小姐出来,心里明白些许,不由苦笑,只是不敢露出来,小玉说完了,王小姐已经开口道:“姐姐为人的确良善,方才我还怕。”却没说完,只是一笑,金小姐脸上带笑:“妹妹,你我相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明了我的心?”

王小姐点头,笑道:“却是做妹妹的鲁莽了。”金小姐又是微微一笑,两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院门。

小玉等她们一走,抬头看向小圆,脸上的笑早不知去哪里了,咬着牙道:“不惊动,那也好,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有网可以上了。

 


姑爷

说着在前走,小圆忐忑不安的跟在她后面,转眼到了厨房后面的一个小屋。小玉把门一关,笑道:“我今日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你给我把那个喝了。”

小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是一碗脏水里面泡了几块什么东西,那水又黑又臭,那东西也已经发黑了,端过来仔细看时,才知道是馒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小圆不由面露难色,小玉本打算坐下,环顾了一下,一来没凳子,二来虽然打扫过,但发杂物的屋子始终是乱的,心里暗自骂小圆,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心里越发怪她,只是不说出来,把手里的帕子叠成不同的样子,眼都不抬。

等了半响,见小圆不动,小玉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去到她面前,只是眼睛依旧不瞧她:“知道你不肯吃,也好,你就三天不吃饭吧。”小圆牙一咬,欲待要喝,只是这臭气熏人,舌尖刚尝到一点,就干呕出来,哐啷一声,碗掉在地上。

小玉见了,也不恼,只是笑道:“我去告诉厨房,这三天。”望着小圆的脸由红转白,小玉得意的加重语气:“没你的饭吃。”

说完小玉就出去了,小圆站在那里,眼泪哗哗的流,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挨打更痛的事情,活着做什么,何不寻条死路,脑中又浮现出母后当日所说的话:“瑗儿,答应母后,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不要学你三姐。”

那是母后第三次被废之时,三姐和皇叔起了冲突,当场血溅昭阳宫,虽赔上一条命,却没能改变任何事情,等母后重又被立,在昭阳宫内,三姐的灵前,母后近乎癫狂的对自己说了这番话,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着。

小圆不由心想,母后,孩儿听你的话活着,却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孩儿甚至想,就嫁了给那痴傻的大爷,换一口安稳饭吃,母后当日嫁给父皇的时候,虽说父皇是个傻子,母后也满心的不愿意,可是父皇怎么都是皇帝,而金大爷,小圆的唇边浮起苦笑,母后可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也要走上同样的路?

一只手抚上了小圆的肩,小圆还当是小兰,忙擦擦泪,抬头道:“姐姐,我不过风吹迷了眼。”面前却不是小兰,而是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穿月白色的衣衫,腰系一条素色衣带,那衣带上用绛色丝线绣了海棠花,还用金色丝线勾出云纹,似乎都能闻到海棠的香味。衣带上挂的香囊,里面散发出一股清香味,这两样东西,都是小圆做的,金小姐拿去送人的。

男子面露关切之色,小圆见了这个男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男子深深叹息,扶住小圆肩头的手没放,又伸出手来,用拇指擦去小圆往下落的泪水,声音里带有叹息:“小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有什么事,你找我就好。”男子的手势轻柔,温热的触感让小圆一时觉得,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温柔的问话,鼻子越发酸了,泪落的更凶。

外面很安静,只有阳光透过小窗照射进来,在这样逼仄的小屋里,这个男子就像身上会发出光芒一样,他唇边温润的笑,扶在小圆肩头如玉的手,都让小圆深深的沉醉。男子自说了那句话后,再没有开口,只是专注的看着小圆,就像她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慢慢的,男子的手从小圆的脸上滑了下去,来到她的下巴处,用两个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见小圆不像前几次一样把自己推开,男子的唇,慢慢的向小圆如花般的唇瓣靠去。

小圆不由闭上眼睛,睫毛一眨一眨,近了,更近了,还差那么一点点,男子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他扶住小圆的另一只手已经移到了小圆的腰上,温热的呼吸喷到小圆脸上,让她的脸泛起一片潮红,越发显得动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蝉鸣,聒噪的蝉声打破了小屋里的宁静,也让小圆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站直身子,推开男子,退后一步,低头行礼道:“奴婢一时忘情,还望姑爷包涵。”面前这人,正是金小姐的乘龙快婿,王小姐的哥哥,出身于琅琊王家,此时避祸而来到江东的王公子,王胜安是也。

王胜安本来以为小圆已经肯了,谁知小圆突然这样说,他的手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半天才收回手去,望着一副恭敬之色,依旧拒自己千里之外的小圆,深深叹气,却说不出话来。

小圆听见他的叹息,一时心慌意乱,半天才说:“姑爷抬爱,奴婢本万死不能辞的,只是。”王胜安的双手拢到衣袖里面,专注的看着小圆,叹气道:“难道你还在怨我只能以妾视你?”

小圆慌忙摇头:“不是的,奴婢自知出身卑贱。”说到这个,小圆停顿了下,继续快速的说:“小姐和姑爷,本是一对璧人,奴婢不过是蒹葭之流,怎敢。”话没说完,小圆的手被王胜安握住了,小圆不由一阵心慌,却不敢再挣脱了,只是抬头看向王胜安,王胜安的眸子清亮,眼光专注,轻轻的对小圆说:“小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虽只见过你几次,你行事气度,和一般的婢子不同,想来也是那洛京大族出身,只是我和她已有前盟,不能背约。”

这样的话,小圆已经听王胜安说过很多次,有那么一瞬间,小圆想把自己身世说出,转念又想,现时母后已从了那胡人,听姑爷昨日说起时的口气,无限嫌恶,再兼现在局势未定,若全盘托出,只怕反而不妙。况且母后数次废立之时,昭阳宫里众人的嘴脸,已经看的不少了,小圆又把话咽了下去。

看小圆在那里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越发显得容貌出色,不似金小姐那木头美人,王胜安表面虽然很平静,内里的一点火,却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