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珠沉默了一会,小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也站在旁边不敢说话。薇珠笑笑:“这些话,你可别告诉别人,我知道你和金姐好,只是她现在,是三叔的屋里人,有些事,我们也不好管,你既有心,以后多注意点辰儿,我看她也不像什么好相与的,这样的人,留在家里,也是祸害。”小清点头,这时门被推开,小厮扶着满身酒气的洛程进来,薇珠忙上前去接,小清出去打水去了,薇珠边替洛程解衣卸帽边埋怨:“就知道你和亲家出去,没好事,每次都被灌醉了才回来。”
原来张爷和洛程在订婚宴上一见面,就十分投契,这张爷也没有兄弟,最好交朋友,自和洛程莫逆,又是亲家,每有应酬,就必要遣人来邀洛程作陪。洛程见薇珠埋怨,笑道:“既是至亲,我多去几次,也没什么,亲家极好,多帮他挡几杯酒,也是分内。”薇珠摇头,也不说话,小清端着水进来,薇珠给洛程擦净手脚,收拾睡觉不提。
小清自得了薇珠的嘱咐,暗地里细心观察,再加上她和金姐一向都好,旁敲侧击,金姐慢慢吐露实情。却原来金姐虽被万程收房,却是万程常不在家,平时只是服侍月娥,故此进了房一年,也没什么孕,月娥面上待她极好,只是房里的几个丫鬟,见她占了先,又欺她脸软,只是暗里说些怪话,金姐性格柔顺,也忍了。
谁知那日,月娥唤金姐帮她收拾首饰,金姐欢喜应了,谁知不小心手一滑,把个玉镯打碎,金姐本打算去回月娥,想着月娥平日待她好,也不过说她几句就罢,辰儿正巧进来,见她打碎玉镯,叫道这是亲家奶奶送奶奶的祖传玉镯,奶奶从来舍不得戴,留着说要将来给安哥媳妇的,别的打碎一万件也罢,只有这件,却是奶奶心坎上的,姑娘怎么能失手打碎,只怕到时姑娘得不到好。
金姐是个没主意的,只是问依辰儿所说,又该怎样,辰儿让她先把这玉镯碎片收起,瞒了下来,横竖奶奶平时也不戴的,等到再过个几年,事发出来,那时金姐早生了儿子,奶奶自然也不好发火。金姐依言,果然没去告诉月娥,到了晚间,月娥回来,也是辰儿把首饰匣子拿来看看,就吩咐她收起,金姐见已经瞒下,自然感激辰儿不提。只是辰儿自那以后,常烦她做些针线,起初还好,后来越做越多,金姐略一抱怨,辰儿就要把那事去告诉月娥,金姐反哀求她,如此一来,也有两三个月,白日要侍奉月娥,自然只有夜里赶着做生活,时间长了,睡眠不足,白日里伺候月娥,难免精力不济,却被月娥说了几次,却是月娥有理,金姐也不敢说甚。
小清听完,气得肚皮都胀,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也太好性,软得像泥,这样事情,一听就是她们主仆算计你,你还把她当好人,走,我和你去回老奶奶去。”金姐把她死死拉住:“妹妹绝不可去回老奶奶,老奶奶把我给了三爷,原盼的是我给三爷生儿长女,服侍三奶奶,不是去和她们争气斗狠的,若这样去回,不是打老奶奶的脸吗?”
小清款款坐下,问道:“既这样,难道你就任辰儿欺负了不成。”金姐叹道:“那又如何,横竖这是我的命。”小清见她这样,突然想起一事,对金姐说:“辰儿让你做的针线,有没有男子的?”金姐摇头,小清拉住她的手:“你好糊涂,要是辰儿把你的针线,拿去给了男子,搜出来,你的针线,又是头一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到时候,说你和别人通奸,赶出去,这又怎的?”
金姐被吓得满面是泪,急问道:“那怎生是好?”小清思量了一回,笑道:“姐姐别急,我有个法子。”说着在金姐耳边如此如此。
回到院内,小清徘徊了许久,才讷讷地说了金姐的事情,薇珠叹道:“这丫头,却也命苦,只是你和她姐妹一场,却有甚法子?”小清见她说话,知道已有三分可做,笑道:“还是全靠奶奶。”薇珠摇头:“这法子不好,只是解了金姐,那个辰儿却没有损伤。”小清急道:“奶奶,先把金姐解了就好,至于辰儿,自然有别的法子。”薇珠看她一眼,笑道:“你倒巧,要我去做恶人。”两人正说着,有个婆子进来,见了礼,道:“二奶奶,三奶奶请你过去,商量过年的事情。”
薇珠和小清对看一眼,正是机会,。出门,到了月娥房内。月娥上房里面,桌子上账本摊开,月娥正在查账,不时和辰儿说些什么,却不见金姐,薇珠一使眼色,小清自去找金姐。薇珠又站了一会,月娥才看见她 ,忙忙站起来,笑道:“姆姆到了,怎么也不说声。”薇珠笑道:“我见婶婶这里忙,略站站,也不怎的。”
月娥一边让座一边说:“也是姆姆通情,若是一般的人,又要说我轻狂了。”说话时候,各自坐下,辰儿端上茶,薇珠接过茶,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转入正题,这样大户人家,过年要置办什么,都有一定之规,两人又商量定了,该请些什么人,今年的年礼,可要比去年更丰富这些。快要说完时候,只见门帘一闪,金姐进来,满面泪痕跪到月娥面前,口称有罪。
薇珠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少不得要装出惊慌之情,看向月娥,月娥也满脸惊诧,当着薇珠,却不好说什么,温言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有甚话,起来再说。”金姐跪着不起,道:“奴不该失手打碎奶奶的传家玉镯,奴有罪,还望奶奶责罚。”说着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呈上,果然是那副碎了的玉镯。
月娥见了,道:“这怎么一回事,快快说来。”眼却看向薇珠,意思是这是家事,请薇珠走,薇珠却当没看到,笑道:“把碎玉给我看看,既是婶婶的东西,必是好东西。”金姐忙把碎玉送到薇珠面前,薇珠捡起玉看了看,笑道:“果然好光泽的玉,婶婶家里的东西,都比别人家好,这样好玉,既是婶婶的屋里人打碎的,自然要好好责罚。”说着把玉放到桌上。
月娥见薇珠这样说,自然不好发脾气,忙亲自把金姐扶起:“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副镯子,值得什么,妹妹还这样哭,虽说是我心爱之物,从来不戴的东西,妹妹打碎了就打碎,快些起来。”金姐又磕了头,给月娥谢了恩,这才站起来。月娥笑对薇珠道:“让姆姆看笑话了。”薇珠站起身说:“婶婶为人宽厚,这样事情也毫不计较,我真是愧为嫂子。”
月娥也谦虚几句,薇珠这才告辞出去。等薇珠走了,月娥被薇珠那顶高帽子一带,自然也不好说金姐,吩咐她也不必伺候,回她的屋里去,转背把辰儿叫来,问她怎么走漏风声,把这么要紧的事也传了出去,辰儿连称冤枉,月娥见没有实证,也不好说的什么,还是罚了她一个月的月例,慢慢再想法不提。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这个计谋,俺写的越来越差了,发愁中。
薇珠趁势重掌家 婆婆借机说两?/a> 却说薇珠上次在月娥那,帮了金姐一句,月娥虽疑心怎么金姐来的那谩? 3296 3921 2008-08-16 21:06:41 36
却说薇珠上次在月娥那,帮了金姐一句,月娥虽疑心怎么金姐来的那么巧,却各家的事情,别人来插句嘴,也是常事,行事更为小心,只是金姐从那以后,月娥也抓不到她什么错,慢慢的先暂且搁下,反正有的是时间,收拾金姐。
转眼花红柳绿,又是春天,月娥的女儿温玉却发起热来,急得月娥请医生,忙抓药,家里的事就管不了,老奶奶见她忙不开,就命薇珠重新接来管,只是薇珠之前几次掌家,都又重新交给月娥,老奶奶觉得实在有愧薇珠,虽命人把薇珠叫来,却迟迟没开口让她掌家。
薇珠见老奶奶只是说些闲话,问她母亲可安好,舅爷的学业怎样,心知老奶奶自有别的事情要说的薇珠含笑恭敬的一一回答了老奶奶,老奶奶篼了半天圈子,该讲的话都讲完了,才道:“薇珠,今天找你来,却是有事要求你。”
薇珠忙站起道:“婆婆有什么事情,吩咐媳妇既可,怎能用到这个求字,这不是折煞媳妇了。”老奶奶拉住薇珠的手:“薇珠,这几日温玉发热,你也知道,这个女儿,是月娥心坎上的,月娥忙着请医抓药,家里的事情,就丢下大半没人管,我寻思着,你素日也是帮着月娥管这些的,干脆,这次就接过来。”薇珠听老奶奶这样说,心里自思量,低头不语。
老奶奶急道:“薇珠,你是个明理的人,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你婶婶,性子娇惯了些,这几年她年纪长了,倒还好了一些,这次你且放心,等她忙过了,你依旧管着。”薇珠抬头笑道:“婆婆,媳妇并不是要和婶婶争什么,只是这亲戚们看着,实在是。”老奶奶叹气,安慰她道:“薇珠,月娥那孩子,历来是我偏疼了她,她又心高,我想着,家和为好,难免薄待了你和大奶奶,这全是我做婆婆的不是。”说着老奶奶就落泪。
慌得薇珠忙跪下:“婆婆哪能有不是,您这样说,还不折煞媳妇,做人媳妇者,当为婆婆分忧,婆婆说的,媳妇照做就是。”老奶奶收了泪,把薇珠拉起来:“我的儿,三个媳妇,要个个如你一般,我也没甚好操心的。”薇珠笑道:“婆婆休这样说,媳妇愚笨,也只是妯娌们不挑罢了。”婆媳两人又说一些闲话,薇珠自去料理家事不提。
月娥也料到自己这样忙碌,老奶奶自然会重新叫薇珠掌家,只是前面几次,都又拿了回来,看的薇珠却也平常,忙忙命辰儿把账本收拾了,交给薇珠。薇珠见月娥带着辰儿进来,忙起身笑着让座,道:“婶婶来了,我正准备过去。”月娥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姆姆,这是大事,还是要赶着送过来,免得误了姆姆这里的事。”此时小清送上茶,月娥喝了一口,推说还要回去看女儿,就告辞了。
小清边来收拾茶杯,边笑道:“奶奶,你是没看辰儿那脸,跟苦瓜似的,活像谁欠着她几百两银子没还。”正在看账本的薇珠瞅她一眼:“你啊,怎么还是这么毛躁,连韬光养晦都学不到。”小清收好茶杯,也不拿出去,靠在桌边问:“奶奶,你什么都不差,还一直让着三奶奶,上次三奶奶扣月例,您就该回老奶奶去,也杀杀三奶奶的锐气。”
薇珠笑笑:“你啊,还不快把杯子收拾出去,学别人弄什么舌,大奶奶的荷花,你忘了?”小清冷丁想起荷花的下场,忙住了嘴不说,收拾了杯子出去。荷花是去年,被人揭发,说她和下面一个厨子偷情,败坏家风,被打了一顿,赶出了杜家。自那以后,本来在荷花的怂恿下,罗氏在老奶奶面前献献殷勤,也敢高声说月娥了,谁知转眼她的丫鬟给她没脸,再加上荷花被逐,也少了助手,罗氏也只得回去好好看待孩子们。
薇珠在旁冷眼看着,知道是月娥心不甘,故意拿罗氏的丫鬟作伐,否则在这样的人家,一个丫鬟,值得什么,还闹的路人皆知,自此,薇珠越发让着月娥,凡事只让她去出风头,虽老奶奶让她协助月娥,却是不该自己管的事,绝不去管,这样倒也安静,只是没想到还是惹了月娥的恼怒,她不由暗叹,月娥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照这样下去,只怕,薇珠摇头,不再想下去,老奶奶既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自己手上,也只得接下,作人媳妇,总不能去忤逆婆婆吧。
却说温玉发了一个月的热,在月娥和丫鬟,奶妈们的日夜精心照料下,好了起来,薇珠见温玉渐好,就去回老奶奶,要月娥依旧掌家,谁知老奶奶却拿定主意,还是要她掌家,薇珠有些奇了,对老奶奶笑道:“婆婆心里,自有决断,媳妇也不该说甚,只是婶婶掌家那么些年,无甚纰漏,理当婶婶依旧才是。”老奶奶正欲答话,帘子一掀,丫鬟道:“三奶奶来了。”
月娥穿了新衣裳,抱着温玉走了进来,先给老奶奶见了礼,笑道:“婆婆,今日你孙女好多了,我特意带她来给你磕头,劳您惦记了。”奶妈把温玉放下来,温玉穿了一身的红,乖乖的磕头,奶声奶气的说:“孙女见过祖母。”老奶奶一把把她抱起:“我的儿,快起来,这刚好,可别又着凉了。”月娥忙上前托住温玉,笑道:“婆婆,她虽这几日生病,瘦了一些,却着实沉,婆婆还是小心。”老奶奶抱着温玉笑道:“她才多大,我抱一会,能折了我的膀子不成。”月娥忙陪笑。
薇珠见她们谈笑甚浓,今日只怕了不了事,站起来打算先出去。老奶奶见她站起,止住她道:“二奶奶略停停。“接着把温玉抱回奶妈那里,吩咐她们都出去,就留下薇珠,月娥。月娥见了这样架势,不知老奶奶要和她们讲什么话,老奶奶看着她们妯娌,只是叹气,却不说话。
薇珠月娥对看一眼,忙都跪下:“媳妇有什么错,还望婆婆责罚。”老奶奶也不叫她们起来,只是说道:“薇珠,月娥,你们今日听我一言。”两人忙道:“婆婆请讲。”老奶奶叹气:“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知道,只是,现如今,我还活着,你们妯娌,看起来很是和睦,我今年六十多了,哪天眼一闭,你们妯娌争斗起来,杜家的产业,难道就此散了吗?”说着老奶奶已满眼是泪。
薇珠倒还罢了,月娥听了老奶奶的话,却勾起她的心病,月娥重重磕下头:“婆婆这样说,实在是让媳妇羞愧,媳妇知道,媳妇仗着婆婆疼爱,难免眼里有些看不到人,但媳妇一片真心,只为杜家好,确没有和姆姆们争斗的想法,还望婆婆明鉴。”月娥说到这里,已经痛苦难当,声带嘶哑。
薇珠也只是跟着磕下头,却一句话也没说。老奶奶看看她们两,叹气道:“都起来吧,我知道,今天这话也是白说,薇珠倒还罢了,只是月娥。”说到这,老奶奶看向月娥,月娥满面通红,见老奶奶看她,忙又跪下去抱住老奶奶的腿:“婆婆这样,是不信媳妇,媳妇也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断不是那种翻来覆去的小人之辈。”老奶奶也没拉她起来,只是轻拍着她:“月娥,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今日,你姆姆过来,要你依旧管家,我想着,南京城里,万程还有一摊子,金姐虽说给了你,却也不是什么能帮你的,你大嫂,又是个不成事的,只有你姆姆,嘴里心里都来得,就让她管家,分了你的担子,如何?”
月娥忙擦擦泪,笑道:“婆婆处事,十分公道,这也是体谅媳妇的做法,媳妇怎能拂了婆婆的好意,让婆婆伤心呢?”老奶奶把她拉起,笑道:“你既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接着把薇珠也拉了过来,一手一个,笑道:“你们妯娌两人,定要同心协力。”薇珠月娥齐声道:“媳妇知道了。”老奶奶看看她们两,点头道:“家和万事兴,月娥,千万记住。”月娥含羞点头。老奶奶又转向薇珠:“薇珠,你是好孩子,只是有时,该出头的时候还是要出头。”薇珠道:“媳妇记住了。”
老奶奶拍拍她们两,笑道:“今天话说了这么多,口也干了,还不快倒钟茶我吃。”月娥忙去茶壶里倒了杯茶,薇珠接过,奉给老奶奶,老奶奶喝毕茶,笑道:“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接着对薇珠月娥说:“让孩子们都过来吧,我这一天没见,还怪想他们的。”两人忙出去招呼,让丫鬟奶妈们抱孩子过来,一时屋内又是热闹非凡,孩子们在膝下笑闹,薇珠见事已毕了,也就告退出去理事。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说:“姆姆请留步。”薇珠停步转身,看见月娥带着辰儿,立在那里,薇珠含笑等月娥上来,月娥到了薇珠面前,站住就施礼,薇珠忙搀住她,笑道:“婶婶这是怎么了,突施这样大礼。”月娥笑道:“刚才婆婆一席话,打醒了我,我细细想想,平时对姆姆多有得罪,还望姆姆看我痴长了几岁份上,在婆婆面前多帮衬帮衬。”薇珠一思量,知道月娥定是一以为自己在老奶奶面前说些甚,也不点破,笑道:“婶婶说什么话,婶婶掌家,极是公正,有那不到处,也是下面那起下人,传错了话,怎能怪到婶婶头上。”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甚是亲热,小清看向辰儿,见她对薇珠满脸巴结之态,心里得意,面上只是不露出来。欲知后事,还看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啊,俺居然狗血到抱大腿的戏码都出来了,擦汗中。
知中举众人变脸 乐生悲又有变?/a> 且说家里众人,听得依旧薇珠掌家,月娥却没有说什么,对薇珠亲亲热… 4453 3941 2008-08-17 21:28:44 37
且说家里众人,听得依旧薇珠掌家,月娥却没有说什么,对薇珠亲亲热热,绝不难为,都觉得奇怪,只是面上都没露出什么,心里也各自称庆。老奶奶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自然十分称心,月娥对老奶奶更是奉承,就连万程,也不管束着不让他进金姐的房,万程自从金姐进了房,也甚爱她为人和顺,只是碍于当年誓言,不敢放肆而已,今见月娥松手,开头还遮掩一番,十夜里只敢往金姐房里去一次,后来每逢回家,就十夜里去金姐房里四五次。月娥也绝不嫉妒,众人见她转性,都啧啧称奇,月娥面上,更是贤良大方,对金姐一口一个妹妹,连金姐的服侍都免了,口口声声只是说:“妹妹保养身子,待再给三爷添个儿子,就更是好事。”
金姐本是个实心的人,见月娥这样,待月娥的心比待万程的心还实了三分,月娥身上的里外衣服,甚至鞋袜,都是她的手艺不说,连几个孩子身上,都换了金姐做的,小清自然高兴金姐和月娥能相处的好,薇珠虽觉得不妙,只是别人家的事情,自然不能多说,偶尔旁敲侧击,让小清提醒金姐。
这日,陈娘子来找薇珠闲话,见薇珠房里,管事的来来往往,热闹非凡,薇珠见了陈娘子,笑道:“婶子请坐,这里还有一会才完。”也没站起身来迎接。陈娘子是熟客,径自坐下,小清送上茶来,陈娘子接过茶,顺手拿起几上一副针线,帮薇珠重做起来,等薇珠忙完,桂花也绣了大半。
薇珠款步移到陈娘子身边,笑道:“婶子的手艺,比我可是强了不少,这幅桂花,像能闻到香气。”陈娘子顺手放下,笑道:“你说这话,就该打,我知道,二奶奶现在是掌家奶奶,可没心思在这些上面了。”
薇珠坐下,两人又说些闲话,陈娘子笑道:“刚才在外面碰见金姐,几个月不见,她越发出挑,面色也丰润许多,看来那三奶奶也不是不容人的。”薇珠正接过小清手里的茶,吩咐她去拿些果子来,听的这话,笑道:“婶子是个明白人,也会像她们一样?”陈娘子掩口轻笑:“真也好,假也罢,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总好过其它,再说,三奶奶也能落个贤惠名声不是。”
小清这时端着盘果子进来,薇珠拿起个桔子边剥边说:“哎,是又如何,别家的事,也不好多说。”陈娘子接过桔子,笑道:“你越发谨慎,在我面前还遮掩。”薇珠一笑,问道:“五先生赶秋闱也该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是等发榜还是不等?”陈娘子知她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谈,笑道:“算日子,也该到了,说来,你娘家兄弟,也去赶秋闱了,他们师徒这次,却是同时入场,也是美事一桩。”两人正在谈笑,有个丫鬟匆匆跑进来,忙忙施礼,道:“五奶奶,报喜的人到门上了,都在请您回去。”
陈娘子乍听得喜讯,坐在椅子上不动,讷讷问道:“什么报喜,你快再说一遍。”丫鬟一愣,薇珠已经站起笑道:“恭喜婶子,定是叔叔中举,报喜人到门上了。”说着叫小清道:“小清,陪五婶婶回去。”接着往小清手里塞了点东西,笑道:“先打发了报喜的,我待会再亲自去道喜。”陈娘子这才回过神来,抹抹脸上的泪水,欲站了起来,只是觉得手软脚软,站不起来,薇珠忙帮着小清把她扶起来,陈娘子也来不及说声谢字,只是在小清的搀扶下走了。
薇珠也忙着去上房给老奶奶回话,问该给多少贺礼合适。老奶奶想了想,知道陈娘子和薇珠一向亲厚,再则五先生又是家里的西席,想了想,道:“就给十两银子吧,说起来,除了鹏程,族内这才是第二个举人呢。”薇珠领命,老奶奶又道:“我陪你去,这是难得的事情,理当道贺。”薇珠取了银子,因小清陪着陈娘子去了,就交给乐儿拿着,自己扶着老奶奶到
了五先生家。
此时天色虽晚,五先生家门口,却人来人往,一张喜报高高帖在门头,上面写着五先生中的第四名亚元。五先生还没回来,站在门口迎客的,却是杜家的族长,只见他穿了出客时才穿的绸袍,满面红光,在那大声说:“五弟今日能中举,是我杜家之福,我头一个带头,凑钱去请个戏班子,唱三天戏,再去叔叔坟上竖旗杆,也好让他们在地下的光辉光辉。”
薇珠见了他这样作态,肚里暗自好笑,只是当着众人,不好说起来。族长正说得高兴,见老奶奶过来,忙排开众人,拱手道:“嫂子也过来给五弟道喜,这正是我杜家之福。”老奶奶笑道:“这十多年了,我杜家终于又出了个举人,只是不知道弟妹在哪?”族长忙恭身道:“就在里面。”薇珠借着搀老太太的势头,只是对族长点头为礼,说话时,已经进到屋内,陈娘子家只有两间小屋,此时挤得满满当当,都是来贺喜的族人,陈娘子此时已经回神,手脚麻利地上茶,小清也在一边帮忙。见族长陪着老奶奶进来,族人纷纷起身让座。
老奶奶坐到上面,陈娘子陪坐在旁,其他族人见了这番架势,想必她们有些私话要谈,都纷纷告辞,只有族长还不知道一样,杵在门边。陈娘子见状,起身笑道:“今日多谢伯伯,只是现在夜也晚了,家里除了小儿,也没有男人。”族长这才拱手说:“既如此,我就告辞了,明日五弟回来,还有的忙呢。”说着欢欢喜喜走了。
陈娘子这才坐回来,老奶奶笑道:“恭喜婶婶,五叔叔全靠你支撑,才有今日。”陈娘子也谦虚了几句,老奶奶从乐儿手上接过匣子,笑道:“这是一点心意,实是羞惭的很。”陈娘子又谢过了,老奶奶又讲几句,知道薇珠还要和陈娘子讲话,起身道:“薇珠,你今日就晚回去一些,替我多陪陪五婶婶。”薇珠忙答声是,和陈娘子一起把老奶奶送出去,老奶奶扶着乐儿走了。
薇珠和陈娘子这才重新回到屋里,薇珠握住陈娘子的手,笑道:“恭喜婶婶了,有这苦尽甘来的一天。”陈娘子听的她这样一句话,眼泪又下来了,只是当着小清,有些不好意思,擦擦泪道:“只是以后,有的忙了。”薇珠拉她坐下,笑道:“五叔绝不是这样的人,婶子还不相信?”陈娘子笑笑,薇珠环视室内一周,问道:“小叔叔哪里去了?”陈娘子道:“他睡下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薇珠起身告辞,陈娘子拿出二两银子来,笑道:“这是刚才你让小清给我打赏报喜人的,我当还你。”薇珠笑道:“这是我的私敬,你放心,是我的私房,难道你我这么要好,还争这个不成。”陈娘子道:“我也知道你的为人,只是你现在掌家,有些时候,还是避嫌的好。”薇珠笑道:“你白日里还说我为人太过谨慎,怎么现在,又说打嘴的话。”两人说了一会,终究陈娘子还是把这二两银子收下,小清陪着薇珠回来。
回到房内,洛程早已在房,见她回来,问道:“五叔家里还好吧?”薇珠径自卸妆,问道:“我还以为你也去贺喜了呢,却不见你?”洛程坐到她旁边,笑道:“今日定是人山人海,想着你们去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再说五叔也不在家。”
薇珠转身对他,笑道:“你倒有长进了,还知道这些。”洛程也笑了:“娘子如此聪明,为夫的太过木讷,岂不配不上娘子?”薇珠白他一眼:“贫嘴。”依旧卸妆。洛程皱眉道:“现在报喜的人都来了,不知道登哥有没有把握。”薇珠叹道:“他还小,不过让他去历练历练,也没想到中举,五叔还不是考了两次,还有考十多次的,何必那么忧心。”洛程点头,两人收拾睡觉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