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飒却没有去接,只是看着云月道:“柳修撰的爱物,小王怎肯夺爱?”这话真中听,云月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叫甜蜜的东西开始漫上来,她却没有去接摊主的匣子,只是看着陈飒,唇边有调皮的笑意:“下官俸禄微薄,可没有银子还郡王。”
这话出口,连云月自己都吓了一跳,旁边的通事的脸色就更不好形容了,他眼观鼻,鼻观心,既想在这里听八卦,又怕郡王发现自己的存在而不给自己好果子吃。
异国熙熙攘攘的街头,街上来往的人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陈飒的心此时快要飞起来了,眼前只有这个一直在自己心里的女子,他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话说的就像搀了蜜糖:“为了你,就算要我散尽家财又怎样呢?”
酒后
云月觉得匣子都被自己抱的发烫了,这才打开匣子拿出那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红彤彤的脸,艳压桃花?云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身子一抖,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在大街上竟然和小郡王那样说话,幸好这是在异国,男女大防没有中原那么严格,反倒是路人看见他们相对而视的时候,频频含笑点头。
天啊,云月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虽说是春天,但也不能这样发春,而且真要答应了小郡王,那麻烦事可多了,云月叹气,把镜子收起来放好,还是找机会还他吧,这样一溜烟的跑回来,倒把这镜子也带回来了。
看书,写字,记录这个地方的风情,以证明自己在很努力的工作,而不是拿着公款到处乱跑,提笔在手,云月却觉得写不下去,脸上的滚烫还没消去,干脆把窗户打开,冷风一吹自己就会清醒了,四月的风哪里还会冷呢?
这暖融融的风反而吹的云月的脸更烫,院子里绿意盎然,哎,还是出去走走吧,但这张关公脸怎么走出去?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好笑话的,想了一会,云月拿起手巾在凉水里浸浸擦一下脸,摸摸脸好像不是那么烫,云月把门拉开,门外站着一个仆役,正预备举手敲门,云月这一开门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还是云月先镇定下来:“有什么事吗?”
仆役行礼道:“哈吉台王爷明日设宴,楚王殿下命柳修撰也一起过去。”自己又不是使团正式成员,跟着去做什么?不过领导发话也要跟着去,云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仆役这才退下。
哈吉台王爷?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想起来了,他就是丹凰郡主的丈夫,娜仁托娅公主的父亲,难道说楚王还想让陈飒娶娜仁托娅,这次来是顺便求亲的?
第二天一大早云月起来收拾停当到了前面,昨日那个通事正在和大家说些什么,看见云月进来,人群顿时没了声音,一个男人有那么八卦吗?云月看着那个通事,脸上努力保持住淡定的样子和众人一一行礼寒暄。
等了些许,使团最高领导楚王叔侄才来,看见陈飒进来,通事的样子比云月还着急,那眼不停的往云月和陈飒脸上来回扫描,八公去死,云月低头垂手,心里不停嘀咕,恨死陈飒了,怎么能那么温柔的讲出这样的话呢?
陈飒的脚步在云月面前微微停了一下,接着就跟着楚王走了,剩下的人这才鱼贯而出,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云月现在觉得自己的脸色已经可以十分正常,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上了自己该上的那辆车。
虽说是王府,但哈吉台的府邸比起云月曾见过的王府来要粗犷的多,占的地倒很大,那些花草种的也没有中原那么精心,宴会是在王府大厅里举行的。
云月坐定后心里嘀咕一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跑马玩的客厅啊?从上到下依次摆了数十桌酒席,却还是显得空空荡荡的,中间还留了很大一块地面,看来是歌舞表演准备的。
厅大,酒席上的东西也极粗犷,云月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整羊还有旁边放着的小银刀,没想到穿越过来第一次吃烧烤就是烤全羊。
可是自己一个人能吃掉这整只烤全羊吗?在现代的时候,这么大的一只烤全羊最少要五个人才能全部吃完,使团里其他人的脸色看来也不是很好,都盯着自己席上的烤全羊发愣。
云月的眼扫到坐在首席的楚王脸色,顿时觉得这头羊是多么的小,楚王面前摆着的可是一整只烤骆驼,在现代社会,这可是最大的一道菜了,楚王一个人吃完,云月想起来就要笑,坐在楚王身边的就是今日的主人哈吉台,他满脸大胡子,云月仔细看了看他,娜仁托娅长的还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哈吉台已经带着笑拿起刀把骆驼肚子划开,露出肚子里面的一只羊来,楚王的脸色真是撑不住,开始有变绿的趋势,当看到最后拿出一条鱼来递给楚王,楚王的脸色才变正常,拿起金刀把那鱼割了块肉下来放到嘴里,点头赞道:“味道不错。”
见他开吃,席上众人这才纷纷开始吃,云月拿起银刀从羊腿上割块肉下来放在嘴里,不错,这味道还真不错,真想尝尝那烤骆驼的味道,在现代那可是被誉为阿拉伯的名菜,不过先把眼前这头羊慢慢啃掉,最少要吃掉个羊腿。
一个仆人端着盘肉放到了云月桌上,这是骆驼肉?云月看向楚王的桌子,看来这头骆驼也就是抬出来做个样子,此时已经被整只抬下来,由王府的仆人分割成小盘小盘的,分到各人桌上。
楚王的脸色此时已经非常好看了,对哈吉台说了句什么,哈吉台点头,立即上来人把每人桌上的烤全羊抬到桌下,接着就用刀把肉切成一分分的放到云月身边,这个举动让席上那些不大会使刀子的官员舒了口气,筷子也放到桌上。
看来刚才的烤全羊和烤骆驼不过是哈吉台的一种表示,吃着肉,喝着酒,看着面前的歌舞表演,身为小兵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应酬,看着坐在上手的楚王和哈吉台两人互相应酬,云月觉得自己比楚王舒服多了。
酒喝的半酣,哈吉台站起身来问道:“却不知使团里的柳修撰是哪位?”他说的中原话虽然生硬,但是比起布日固德来的又要好很多,看来丹凰郡主教了他很久的中原话,不过?云月和柳安双双抬头。
柳安的眼里写着疑惑,云月也好不到哪去,楚王的笑十分的温文尔雅,低声对哈吉台说了句什么,哈吉台重新加了一句:“就是贵国的女官。”
那就是我了,云月站起身来对着哈吉台行礼:“王爷问下官所为何事?”心里却在敲着小鼓,不会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可是除了娜仁托娅,自己和这位王爷没有半点联系。
哈吉台仔细看看云月,突然放声大笑,指着陈飒道:“你,就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放开了我绝顶美丽的女儿吗?”这话一出,席上的人都呆住了,原来是父亲要为女儿出头,可是王爷,这陈飒喜不喜欢你女儿不能强迫吧?
陈飒已经站起身,对哈吉台行礼:“王爷自然听说过爱慕一个人不会在意她的容貌,柳修撰相貌平平,但在我的眼里,纵是世上所有的美貌女子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她,当日对娜仁托娅自然也是说明的。”
这话一说出来,席上真是连鸦雀的声音都听不到,云月觉得自己的脸又红起来了,这叫什么事?陈飒对自己的心情竟然已经传到国外了吗?哈吉台点头:“这话说的对,不过娜仁托娅托我带句话给郡王。”
带话?这样的话怎么都该私下说吧,云月这时不敢抬头去望席上其他人的脸色,想都不用想,所有人的眼光肯定都是聚在自己身上,云月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喜该忧还是该什么?
已经听到哈吉台说道:“娜仁托娅说,草原上的男儿,看到喜欢的就会去找姑娘说,磨磨蹭蹭的,算什么男儿?”
陈飒规矩的行了一礼,朗声道:“谢过王爷。”哈吉台重新放声大笑:“继续歌舞起来,吃肉喝酒。”
云月这时的好心情全都跑到天边去了,低头泄愤式的吃肉,肉吃的太快,觉得嘴巴干了,就多喝酒,可能是顾及到云月是女官,送到她席上的酒都是葡萄酒,喝起来和果汁差不多,而且不会像后世的葡萄酒一样的酸,云月不由想起有句话来,法国人用了几百年功夫把葡萄酒里的糖分去掉,中国人又给加进去了,当时的云月还不屑一顾,口味不同罢了,外国人还吃不惯臭豆腐呢,凭什么中国人就不能喝甜的葡萄酒?
吃肉喝酒,喝酒吃肉,等酒宴散的时候,云月已经觉得腹胀如鼓,头大如斗,回到驿馆冲进房间里,坐在马桶上半天才好。
肚子舒服了,酒喝多的后果开始显出来,头开始飘忽起来,没想到这酒的后劲不错,云月捧着头在想,要不要去要盏醒酒汤呢?酸酸甜甜的,喝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云月哗啦一声打开门,头差点碰到了站在门外的陈飒。
看见陈飒的脸,云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门关上,不过手怎么软的好像没力气?陈飒看一下云月的脸色,她满脸通红,酒气扑鼻,在席上就看得到她把酒当水一样喝,伸手出去扶住她的胳膊,有些责怪的说:“快喝了这盏醒酒汤。”
云月头很晕,人很软,只知道猛点头,陈飒叹口气扶着她走进来,把汤递给她,汤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云月一口饮尽,觉得心头舒服很多,陈飒看她脸色比刚才好很多,起身打算走,衣服却被云月紧紧拉住。
陈飒低头问她:“怎么了?”云月坐在那里,抬头看他,灯下看美人这话不错,陈飒在灯下更显得唇红齿白,云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出去摸陈飒的脸,不错,虽然有点胡茬,不过陈飒的皮肤可真不错,云月摩挲着自己掌下的皮肤得出这个结论。
陈飒的呼吸开始变的有些粗了,他伸手出去握住云月那渐渐下移的手:“云月。”云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歪着头:“你为什么喊我?”为什么,当然是制止你这种举动了,陈飒的脸也开始变红。
云月的两只手都抚到他脸上,突然笑出来:“啊,你在脸红。”这不是废话吗?陈飒觉得她又开始发酒疯,决定把她的手掰开自己出去,否则云月的名声就彻彻底底的没有了,云月的手虽被陈飒掰开,却反而往下移,紧紧搂住他的腰。
腰细腿长,小郡王真是个标准身材,云月的脸在陈飒的衣服上蹭了蹭,得出结论,陈飒的腰被云月紧紧抱住,呼气吸气,终于平静下来去掰云月的手,云月的手这次是被掰开了,不过云月的手随即就又拉住他的衣服,眼光迷离的把陈飒的头拉下来。
陈飒还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谁知云月只是说了一句:“你可真好看。”说着不等陈飒反应过来,云月已经吻上他的唇。
陈飒顿时惊呆了,那双眼一眨一眨,云月亲了他好一会才放开说:“嗯,挺好亲的。”挺好亲的?陈飒觉得自己被藐视了,伸手去抓亲完就打算溜的云月的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月敲敲自己的脑袋,摇头不打算说,陈飒呼气吸气:“云月,你以后别喝酒了?”为什么?云月转身看着陈飒,眼里满是疑惑,陈飒过了好久才说:“你酒后会乱来。”
乱来?云月突然笑了,陈飒还当自己说的话被云月听进去了,预备出去的时候脖子被云月勾住,云月的唇又吻上了陈飒,声音里透着慵懒:“乱来,你知道什么叫乱来吗?”
下一步陈飒发现自己已经被云月紧紧抱住,陈飒想后退,房子小,再后退就是床了,云月再一压就把他压到了床上,云月的呼吸还带着酒味,唇已经从他的唇上移到了耳边:“乱来,这才叫乱来。”
说着云月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这里,和自己的距离如此之近,就算知道她是酒后,但这个时候再做正人君子好像太强人所难了吧?陈飒的脑子也已经乱成一锅粥,慢慢的掌握了主动,不知是谁在混乱里把帐钩扯下,白纱帐挡住了所有想偷窥的人的眼,烛火跳了几跳,终于熄灭。
第 77 章
酒喝多了真不好,云月敲了敲还在胀痛的头,慢慢的睁开眼睛,房里光线昏暗,看来离天亮还早,正准备再睡去的时候,云月眨眨眼,自己枕头边怎么多了一颗头,瞬间云月想惊叫,又怕招来人,忙把嘴捂紧,仔细看时,怎么这个人竟然是陈飒,闭着眼睛睡的正香,云月的心安了,一定是自己昨天做的春梦没醒。
云月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再睁开,小郡王怎么还没消失,还闭着眼睛睡的正香,云月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热的,再意识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而身上还有些疼,天啊,云月一把把帐子掀开,地上散落的丢着衣服,最刺眼的是一件红绸抹胸和一条绿绫亵裤纠缠在一起,云月可以肯定那条亵裤不是自己的。
云月掀开被子跳下床,从地上捡起那件抹胸和旁边的白色亵裤穿上,走到窗前掀起帘子往外看,天边一轮月牙照着院子,院子里面空荡荡的还没有人,云月顿时有了主意,转身正要去推醒陈飒,陈飒已经睁开眼,就算里面光线昏暗,还是能看到他的眼亮晶晶的。
云月从地上那些乱七八糟扔在一起的衣服里面捡出不属于自己的那些,全部塞到陈飒怀里:“趁现在没人,你快些走。”陈飒被云月的举动震惊到了,双眼眨一眨,有些哀怨的说:“云月,为什么叫我走?”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废话?云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她一把就把陈飒从床上拽下来:“郡王,难道你不走要在这里等天亮吗?到时郡王的名声,下官可不能担保。”
陈飒的心顿时从初醒的甜蜜坠入到了冰窖,就知道云月只有酒喝多了才会对自己好一些,他抱着衣服没穿:“云月,难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始乱终弃?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陈飒嘴里,云月把头边的发拢了拢,披上外袍:“郡王又不是处子,下官怎么会是始乱终弃?”
这?陈飒顿时无话,云月的耳朵可一直都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有人开门的声音,这个时候再讲理没时间了。
云月把陈飒的衣服拿过来,帮着他穿上,手忙脚乱之中还在劝他:“郡王,你还是走吧,这传出去你我都别想做人。”一直呆着的陈飒一把拽住她的手:“云月,你嫁给我,就没人会说什么。”
云月差点想骂人,这个时候他还念念不忘这件事?她把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不管是外袍还是里衣都挂在陈飒肩上:“郡王,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你还是出去吧。”说着就要推陈飒出门。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走,陈飒还是紧紧拽住云月的手:“云月,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别再,”话没说完就被云月打断:“郡王若再提这事,下官天亮后就走。”
这句话就像个魔咒,陈飒抬头看看云月,云月的脸色十分正经,看来这话不是虚的,陈飒低头放手,但脚步还是半步没动,天已经越来越亮了,云月牙一咬:“郡王你先走,等到今日你的事忙完了,我们再好好的说好吗?”
真的?陈飒的眼又亮了,云月连连点头:“郡王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谎。”说着云月就开门把陈飒推出去:“郡王若现在不走,一等天亮我就离开,此后郡王再找不到我。”陈飒的心忽上忽下,他知道云月是说得到做的出的,要真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一跑,自己就要天涯海角追随。
陈飒又去看云月:“你真的答应我,若我现在走了,等今日回来,你会等在这里。”云月这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陈飒请走,连连点头。
陈飒这才系好外袍的带子出门,他一走云月就把门关上,天啊,这叫什么一回事?自己怎么就成酒后霸王硬上弓的女人了?云月把自己整个人摔到凌乱不堪的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这事要怎么解决?
当做一夜情,然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过凭小郡王对自己的情意,就不行。真的嫁他?此后乖乖洗手不出来,那杀了自己还更快些,想来想去,只有当时被自己鄙视的那条,私下来往还可行些,可是他堂堂一个郡王,可做自己的小白脸吗?
更别说自己当年想的好好的,升职加薪后就在宅子里养几个小正太,左拥右抱那可是多么美好的前景,而不是现在,呜呜,真要和这个郡王在一起,这样的想法就绝对会被打消。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喝了那么多的酒,云月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醒酒汤,你一个郡王巴巴的来送醒酒汤做什么?
云月起身拿起碗就要摔,偏偏这碗不是瓷的,摔到地上不过滚了几下,云月听着这个声音,觉得头更疼了,睡觉,睡醒再说,最好一觉醒来自己已经穿越回现代,那就不需要烦恼这件事的处理。
事情并不像云月想象的那样,当云月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满室阳光,都能感觉出来身下的硬床板,而不是自己在现代的那张舒服的席梦思,云月长叹一声,起来吧,没穿回去。
起身穿衣服的时候,云月低头看见自己肩膀这里有淤痕,昨晚是怎样的疯狂,云月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火辣辣的热起来,穿上里衣,云月假装没看到这个痕迹,总之一句,绝不嫁,别的事由小郡王自己去说。
今日又是宴会,不过云月不在随行名单上,自然没人请她前去,这倒让云月有空闲可以思考。
当陈飒赴宴回来的时候,看见云月正坐在驿馆的庭院里面,面前的桌上摆了一壶茶,她正双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陈飒只觉得云月无一不美,痴痴看了半响,这才走上前去小心的道:“云月,我回来了。”
说出这句话时,陈飒顿觉得这就像是丈夫归来时和妻子说话,顿时傻笑起来,云月抬头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和他客套,并没起身只是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陈飒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自己今日虽出了门,可这心却一直在云月身边,怕的就是她趁自己不在私自回国,方才看见她坐在这里已经十分高兴了,更何况云月此时还和颜悦色。
云月给他倒了杯茶,陈飒端起茶喝,觉得这茶比平时喝的要香很多,不由赞道:“这茶真好喝?”云月皱眉,闻闻自己手上的这杯茶,这不过就是草原儿女平时常喝的那种团茶,虽说驿馆供的还不错,但陈飒什么好茶没喝过?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云月把茶放下,正想开口说话,陈飒已经看着云月,眼里全是柔情:“云月,等我们成亲以后,你也这样等我回来。”
成亲?虾米?就知道小郡王不会说什么好话,云月轻轻咳了一声,放下杯子:“郡王别忘了,女官是不能嫁人的。”哐当,陈飒觉得自己的心又有要碎的趋势,他伸手出去握住云月的手:“云月,你我昨夜已经,”
云月挥下手,就算这话很残酷,但还是要说出来:“郡王,那不过男欢女爱之事,郡王就当昨夜是一梦。”陈飒这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的没边了,他紧紧拉住云月的手:“云月,你怎能这样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云月觉得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陈飒就已经够了,不过这总是在外面,她耐心的继续说:“郡王,我当日既要出仕,就抱定今生再不后悔,一心只报君恩,郡王明白吗?”陈飒觉得自己的心被云月拽出来放在冰地里,他松开云月的手:“为什么?出仕真的那么好吗?你如此,楚楚姐姐也如此。”
听到提起叶楚楚,云月的神色变的温柔:“郡王,你是男子,自然不明白女子的苦,就算尊贵如皇后,照样要和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要视丈夫的妾室为姐妹,庶出子女都一视同仁,不然就是不贤,可是郡王,人心总是自私的,爱这样东西,怎舍得和别人分享?”
陈飒的眉皱紧。随即松开:“云月,我是不会纳妾的,况且,妾不过是生孩子所用,怎会得到丈夫的情意。”呃,和古人讨论这个事,果然就是鸡同鸭讲,对古代人来说,妻妾是有区别的,妾不过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工具,是来给正妻分担家务的,怎么会来分丈夫对妻子的爱情呢?
看来这段话不行,云月微点头道:“郡王这样想自然是对的,只是郡王,当日卫国公主开设女科,是为天下女子张目,不过碍于别人的反对,才下令女官若出仕不能嫁人,云月自小仰慕卫国公主,自然也以她为楷模。”
这话说到这里是没有余地了,陈飒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云月看着他气鼓鼓的脸,眼珠一转:“郡王若真想娶云月也可以。”真的?陈飒顿时就像听到赦令一般,云月的头微微一侧,一字一句的道:“若郡王娶了云月之后,云月还能出仕,那云月自然从命。”
约定
陈飒的话又被堵到喉咙里去了,云月看着他涨红的脸,伸手出去拍了拍他的肩:“郡王对云月的深情,云月是明白的,只是云月有自己的想法,云月只能再次谢过郡王深情。”说着云月收回手起身一揖到底。
陈飒的手在袖子里面抖了抖,在云月还没抬头的时候问道:“云月,难道说出仕真的那么重要吗?”云月直起身一笑:“郡王会不会愿意跟着云月,被人唤做柳陈氏呢?”陈飒没料到云月会突然这样问,眉头紧锁之后,脸渐渐从红色变成铁青色:“身为男子,怎能为女子所养?”
云月笑的很开心:“这就是了,郡王不愿,那云月为什么要愿意呢?”陈飒这下更奇怪了,胸口起伏几次努力吸气呼气才让脸色平静下来:“可是历来女子都该依附男子,而且我是以正妻之礼娶你,并不是以别的视你。”
这不废话吗?你敢把我当妾的话,更不可能嫁你了,云月觉得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可是郡王也说了,女子就该依附男子,云月此时虽官职微小,却也无需依附旁人,就像郡王不会去依附一个女子一样,郡王不愿,云月自然也不愿。”
陈飒长叹一声:“云月,难道你就不肯为我?”话没说完,陈飒就住口了,如果云月肯,他们之间又何必兜兜缠缠这么多日子?
云月又笑了:“郡王还是没有把云月视为一个和郡王一般的人啊,若郡王真把云月视为和郡王一般的人,今日这话就不会问出来了。”陈飒眉头微锁看向云月,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似给她镀上一层银色的边,面前这个女子,是和旁人不一样的,但到底哪里不一样,陈飒总是有些不明白的。
云月看着陈飒皱紧的眉,轻声叹息:“郡王若明白了,就会明白云月为什么想出仕而不是嫁人。”说着云月已经挪动步子:“昨夜之事,全当云月酒后无德,只是一场春梦。”
一听到云月提起昨夜之事,陈飒眼睛亮了,他伸手拽住云月的袖子:“若你有孕呢?”这点倒是云月没想到的,她愣了一下,陈飒抓住空挡:“皇室血脉怎能流落在外?”
和当日太子妃说的话一样,云月随即就笑了:“第一,下官未必有孕,第二,就算下官真的有孕,你要孩子,自然还你就是。”这就像个闷雷一样把陈飒打击到了,他张大嘴巴,僵硬的放开手。
云月退后一步,回头看着陈飒的脸,心里有一丝不忍,声音放柔一些:“郡王是早知云月的心了,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陈飒手撑在石桌上,梳理一下心中的想法,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里浮起,他抬头看云月:“若你嫁了我后还能出仕,你嫁不嫁?”
咦,小郡王怎么变聪明了,云月看他一眼,他的眼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云月微微点头:“自然肯嫁,只是郡王,卫国公主当日开女科已属不易,女官嫁人,只怕更不容易了。”
云月话里的迟疑陈飒又不是听不出来,不过自从懂事开始,就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享受着皇家子弟该有的一切,所有东西得来的都太轻易,除了云月。
而这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说服皇帝就像个新的挑战,陈飒的眼里开始闪闪发亮:“既如此,你嫁了我后,可不能像别的女官一样。”云月挑眉一笑:“那是自然,只是郡王当日的身不二色不知可能做到?”